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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圣公主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老实头儿的春天

    皇后也愁得不行,她年轻时也是个心软的。

    可她也不像嘉善这样,将个奴婢看得这样重。说到底,还是年幼时忽视了她,缺了亲长的关照爱护,不免就将近身侍候的宫人宦侍看得太重。

    两人对坐愁了一会儿,皇后说道:“常日闷在宫中,倒怕她闷坏了。顶好能出宫走走。”

    周嬷嬷眼睛一亮,喜道:“奴婢倒跟娘娘想到一块了。”皇后苦笑道:“还得看圣上的意思。”周嬷嬷想着也是。

    自从见了皇后一面,周嬷嬷回玉卿宫后,每天每日,就两眼不错地盯着公主。

    皇后想让嘉善出宫,心里揣了这个主意,就只等十五皇帝过来。

    终于等到十五,皇后心中惴然,谨慎将想法与皇帝说了。

    皇帝听言,蓦地恍惚起来,悠悠说道:“下月十五,她就二十。若是男子,也该加冠了。”

    皇后脑袋一懵,莫名说出几个字:“那婚事……”

    皇帝摆摆手,道:“婚事不急。”“不急”二字,说得斩钉截铁。

    皇后也没想催婚,她既不想嘉善早嫁,也觉着嘉善那个未婚夫婿,想到都觉得愁人。

    皇帝说婚事不急,倒正中皇后的下怀。

    可她陈明这个意思,想让嘉善出去散散,这话皇帝没准话呢。

    她正要再提一回,皇帝淡淡说道:“你爱护她的心,朕能体会。国事繁杂,外面也不太平。

    “将她一人放在外面,别说是你,朕也不能安心。这事先放一放,待她过了生辰,再论此事。”

    皇帝既如此说,这个话题就要揭过了。

    天家夫妻嘛,想要说话,总有许多话题。一时说着话,就说到远在北疆的两个皇子。谈论这两个皇子,皇帝的口气还是欣慰的。

    严淑妃的五皇子沈沛,作为镇北军的监军,皇帝评价他说:“监军之职,可大太小,他倒乘觉,只在粮草风纪上下功夫,不与王弼争指挥调度之权。可见夫子教的经时之学,他学得不差。”

    而四皇子沈济,他作为燕北都察使,干的是御使钦差的活。

    而四皇子颇有心思,竟在当地豪族富户中,筹集不少然钱粮衣甲,以充军血之用。

    皇帝评他就说:“四儿随了他外祖,通达机变,善理人事。北边的豪户,一向颟顸凶霸得很,这孩子遇强则攻,遇弱则济,钢柔相济,进退有方,叫朕也没话说。”

    皇后在黑暗中笑道:“四郎、五郎成材,以臣妾看,夫子有三分功,陛下倒有六分。

    “五郎、四郎身上,陛下倾注了多少苦心。别人不知,臣妾是最清楚的。”

    皇闻言帝笑了笑,黑暗中的眸光,却亮得怪异。有些事真没法说现下就与皇后说。

    说完最出色的两个皇子,难免说起其他平庸的。

    大皇子开府数年,皇帝只是晾着他,一直并未给他封爵。

    前年,封了七皇子出宫,直到如今,七子正妻姚氏还未进门。

    还有六皇子的身份,都要张罗起来。

    好在皇帝一身打压出身低的皇子,皇帝也无意逆着皇帝心意蛮干。这些事花不到许多银钱和精力。

    说着也就过了。

    说过皇子,也要说皇女。

    皇帝不太想聊嘉善,便说起保龄。保龄与嘉善同岁,倒还比嘉善大些。

    这孩子与庆丰一样,婚事多磨。

    皇帝虽然渣,但顾虑到其他一些事,他并不叫皇后多干涉保龄之事,只叫她平常多关怀一些。

    说着说着,倒是皇后先睡着。皇帝心里有事,倒有些走了困。

    他想着宫内外诸事,渐渐想到某一人身上,不名免有些绮思。

    这绮思缠绵,见了身畔这张脸。便是烈焰遭遇了冰水,迅速地熄灭了。

    他眼里寒心里冷,倒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皇帝回殿。崔尚宫看拾掇凤榻的宫娥,那宫娥跟她摇摇头。

    崔尚宫眉头就是一皱,心里就乱糟糟的。

    皇后不过四十,保养得宜,面貌也显年轻,身体也还康泰。

    皇帝这时的年纪,正是精力旺盛时,怎么这一年,对着皇后,就像守着清规戒律的僧人呢

    男人喜欢年轻娇嫩,倒也现实。可哪有送到嘴边的肉,却不嚼巴嚼巴咽进去呢这肉又不是裹着毒的。

    崔尚宫想不明这事,也琢磨是不是外面传,皇上惦记着公主的生母薛氏。

    可这也说不通,去年进宫的采女中,不知谁做的手脚,倒还真两个肖似公主之母薛氏的。

    可几次三番送上眼前,皇帝也没有收用了。还是有一回醉了酒,这才幸了某个采女一次。这一次过后,既没给这采女升位份,也没再唤来侍寝,眼见着就是撂开手了。

    崔尚宫这东想西想,就想得跑偏了。她突然灵光乍现,觉着皇帝某些方面,大概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有了这一阵灵光,不免越想越觉信实。想着皇帝日夜忧国,这几年越发少进后宫了。

    不说这两年,只说十年内,后宫也有新儿诞生,多半都是夭折了。十五皇子后面,本还有十六、十七皇子,可这两个半大孩子,真是说没就没了。

    崔尚宫想明这些,内心阵阵怚丧,面上一片持重。

    皇帝不能生,皇后的后半生,恐怕真的只有公主这个慰藉了。

    可皇女毕竟是皇女,皇帝百年之后——想到这里,崔尚宫自己打住。

    这事想了不止一回,终是想不出结果来的。也只能走着瞧着,瞧着走着。

    暗暗叹了一回气,就到皇后驾前侍奉。皇后每天是很忙碌的。

    昨日皇帝作了交代,那么几个皇子的事儿,就不能再拖下去。

    想起大皇子,三十好几的人,孩子都好几个了,还只领着皇子俸禄。

    宫内坊间传什么的都有:

    有说大皇子靠皇子妃嫁妆度日;

    有说他偷偷替人抄书挣花用,被戳穿后差点要自戕的。

    皇后早年接济过他,被皇帝发现后,很给了一顿没脸。她心里细细琢磨着,也渐渐明白皇帝心思。

    陈朝有立长不立嫡的先风,陈朝前三代帝王,有两代皆是庶长子,只有第二代君王为嫡长。

    到当今皇帝这儿,他虽是中宫唯一的嫡子,却差点被受宠的庶长子,就是叛乱的原晋王抢去皇位。

    虽说最终没被抢去,这晋王竟敢起兵反叛,叫皇帝怎么能容忍

    皇帝听“庶长子”三字,恐怕都会不舒服。更何况皇长子出身极低。

    所以,相比其他出身低的皇子,庶出的皇长子就受到更多打压。

    皇七子托嘉善公主的福,封了河西县公,只须筹备婚事。皇六子比皇长子强不了多少。这事得跟礼部商议着办。

    皇后又忙碌起来。正忙着,皇后想起嘉善,不免交代苏东吉和崔尚宫,让他们关注宫女被害案的进展。




77.北疆
    雀儿只是宫女,即便主子跟前得脸,小有人脉地位。在皇权的角力中,她也是微不足道的。

    宫女被杀投井案,查了小半个月,线索也是有的——就是所谓的“脚印”,一个称呼“魏大姐”,还来自衡南的来历。

    刑部搬出宫内人事籍档,加人加班总有七八天,终于将符合的人筛选出来。

    调查范围缩小到十人,再用那“脚印”来个兵不厌诈。不说十拿九稳,来有六七分把握。

    谁知就这么巧,刚落实了一个人,太医署的御药房中,便死了两个妇人。

    而这二人中,就有一人来自衡南,另一人正是姓魏的。

    这两个妇人死得并不离奇,最终的结论,是甲给乙下了,乙在中毒身亡前,将下毒者给一刀给戳死了。

    到后几日,这两个相杀而亡的妇人身上,便又多了数项罪名。

    她们除了合谋杀死玉卿宫的宫女外,这二人的手上都不干净,在宫中也敢行贪枉之事。

    而且她们相互遮掩,借职务之便盘剥下层宫人,还故意治死下层宫人,借此贪纳她们的财物。

    总之,这二人这样死了,就是恶人磨恶人,都罪有应得的。

    对于宫人来说,死了两个吸血谋命的毒蛭,这结果一出来,也算是大快人心吧。

    刑部堂院。

    韩载之面如冰霜,全无侦破大案的喜悦。别说对皇帝,就是对费心提点的嘉善公主,他都心存愧怍。

    幕后人如此神通广大,想来皇帝该有所安排吧。

    眼见又到嘉善公主生辰,皇后想办得热闹。

    正筹备着,北疆对峙半年多,终于兵戎相见正式开打。

    这下可好,陈朝不愧是上国,敢于一下与三国开战,顺国就算了,只是边陲蕞尔小国。

    那炎国和燕国呢

    尤其是燕国,它可一直兵强马壮,军威壮盛啊,这些年一直与陈国互开榷场,互通有无,也是国富民殷啊。

    战争的阴影,笼罩在国都上空。

    皇后率先垂范,主动过起俭仆生活。她减少出行,禁绝宴会,除了处理宫务,其余闲暇时间,要宫人不是制衣制鞋,就是种菜剪药。

    皆是为前线将士服务。

    备爱帝后恩宠的望月也不能例外。

    正好,这种百姓家妇人枯燥重复的忙碌,让她没了胡思乱想的时间。——倒是意外之喜。

    针线活儿,望月会做简单。大前年皇帝圣寿,她倒给皇帝做了好些手套袜子。

    此番有针工局专人来教,到了真人面前,才知她的这点手艺,真是不能看。

    望月学得很认真,比如制衣。

    首先要会裁剪布料,只学这个裁剪,就学了好一个月。

    一个月的学习成果,也不尽如人意。

    为什么世人都说,有经验的裁缝就是好呢

    他有了多年的经验,穿衣者身体的长短厚薄,在他脑中成了具像的参照,他运用手中这把刀剪,便如士人动用毫笔,那都是成竹在胸的。

    望月性子也轴,在裁衣服上就犯了这个轴劲儿,既然一时没学好,她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别人都赶制衣服,好向中宫交差,也对边疆将士尽一份心。

    她既做不好,也不裹这个乱。

    在别人忙碌之时,她就一直拿着粗麻布,比着某一人身材,自己剪自己缝,做好了叫人上一身,哪里不合适她就一一记下,下一回就改进。

    可这一片改好了,原来没问题的,却又出了毛病——叫人哭笑不得。

    可见制衣这事儿,它就不容易的。这其中的奥妙,也够她摸索许久了。

    宫人看公主犯轴,连最古板的周嬷嬷都说:“这哪是金枝玉叶该干的。”

    小罗子就附和:“昭纯宫和懋清宫的,不都是下面人代做的,哪会真个自家来动手”

    小安子便盯他一眼,玉容也面色一暗,她想说“没事你瞎打听什么”,却又怕勾得公主伤心。

    自雀儿出了事,公主就不止一次说,往后遇事,先以保全自己为要,不要白白丢了性命。

    看公主还在专注投入,就见她一手按着布,一手紧捏着剪子,还真干得像模像样儿。

    她似乎抛却了沉沉心事,宫人们倒又觉得,公主这样没什么不好。

    如果只做衣服,不用烦心其他,人生倒也平静充实的。

    从六月到冬月,为支边宫中连主带奴劳动了小半年,没人不盼着,边军们早日旗开得胜的。

    让人意外的是,世人盼着盼着,镇北军竟有了一次大捷。

    望月很好奇,今年又是寒冬,都城下了两场大雪。

    边疆是极北之地,当然已经成了冰雪世界。这一场胜仗他们是怎么打的

    后来,望月才从皇帝那里得知。

    这次胜捷,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镇北军伤亡惨重,王大将军遣人报捷过后,国人由然士气大振,全民欢欣鼓舞。

    可埋在北疆的万千忠骨,只能永远长眠于冰山雪峰之下。

    这次计谋堪称妙绝。

    原来,燕国有一座圣山,叫赛汗拉雪山。每年冬天,燕人的祭司都会事先卜示吉日。而在这一人吉日,燕国的上流贵族,皆会聚集圣山脚下,祷祝圣山,祈求安祥。

    镇北军瞅准这一时机,在僵持对峙的半年,一直秘密训练死士。

    死士数目达百二人,将军们就要他们卧冰扑雪,进行一切抗寒训练。

    当燕国祭司卜出吉日后,燕国贵族用十日准备。

    而陈国死士,只带极少的食物,攀入塞汁拉雪山后,只用十日时间,须要从山上凿开一片断缝。

    待燕国贵族齐聚于此,死士们只用一定的力量,就可致山体断裂,引发大规模雪崩。这种浩劫似的“自然灾害”,常人是逃不过的。

    而陈朝的其他将士兵卒,自然要四处埋伏,将已生内乱的燕国兵卒极力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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