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小北
之前项知府仅是七品县令,同是从五品的通判相比,职位低了不止一级。那赵正君便没脸在自家姐姐面前炫耀,很是消停了一阵子。熟料仅将将一年的时间,七品项县令就成了从四品项知府,这下子,赵盛君扬眉吐气,洗尘宴上,对自家姐姐根本不屑一顾。孙夫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也是不冷不热,态度极为轻慢。
谣言一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上层圈子。大家伙像打了鸡血似的,对能探听到知府内宅阴私兴奋不已,津津乐道。不出两日,不同版本都传了五六个。
项渊这几日正忙着审阅衙门下属递交上来的述职禀帖,一连见了几份誊抄上来的衙门职权备录,心里头窝了一肚子火。伺候的下人见他脸色阴沉,越发不敢把外头的风言风语讲给项知府听,于是,项渊便一直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外头因着他意外的沉默,反而谣言越发甚嚣尘上。
赵慎之前也不晓得,只不过这两日抱着项大壮出房门晒太阳,总是见着这头新招来的下仆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心里头奇怪,便招人问了问。这一问,便把外头五六个版本都问了出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以这个方式出把名,赵慎心情颇复杂。意外的,对外头诋毁他的言语却没什么脾气。清者自清,无需理会。左右谣言也禁不住,越发在意,反倒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只是,细想这次谣言的内容,赵慎心底却有些异样。能这么清楚换亲之事,又把他传得如此不堪,不是他阴暗,而是除了同样在通平府的他的姐姐赵馨兰外,他真的想不到别人。
联想之前赵馨兰几次面对项渊那副奇怪的模样,赵慎突然有些明悟,继而便沉默下来。
这是终于看到淙子的好,于是不甘心了吗?
赵慎心底蓦地很不舒服。在赵府时,因赵馨兰并不曾为难他,所以对这个姐姐,赵慎感情虽淡,却也没恶感。却不料,在如今俩人都已出了赵家门,各有各的归宿时,赵馨兰会在背后这样诋毁他。赵馨兰是不是以为若是没有被赵夫人强硬的换亲,现在享受着淙子如此温柔对待的人,就是她了?
掰掰手腕,眼底一层层变冷,赵慎心底泛起一股戾气。淙子是他的夫君,是壮壮的爹爹,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唤来内宅管事,赵慎开始着手打理自己的生意。他很庆幸,遇到的是淙子,心胸大度,许他出门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然遇到此事,他怕是也只能憋在内宅,或束手无策或如妇人般也耍些阴私手段,这不是他想要的。
外间后头发生的事,项渊此时仍一无所知。把所有禀帖瞧完,该怎么给这些惫懒惯了的属官一个教训,心底也有了腹稿。
下头的人全伸长脖子等着他这个新官烧火呢,那就不负他们所望,放一把大的,瞧他们中有几个挺得过来。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是才是庸,一试便知。
*
这日,又是知府衙门属官齐聚。大家趁着知府没来前,聚在一块窃窃私语,相互问起禀帖的事,有几人心照不宣的笑几声。
范同知端着茶杯坐在云石靠椅上,任凭左右你一言我一语,许久未发一语。
前日洗尘宴,越发叫他了解这个年轻的知府,手腕心机怕是都不简单。试想,项知府不过是寒门小户出身,可对着通平府那些高门大户的当家人,却毫无一丝卑怯,反而瞧那气度谈吐,比之百年之家教养出的老爷都要不俗。面对众位老爷或明或暗的打探,话里机锋打来打去,愣是不落下风不说,最后还反倒把各位老爷给饶了进去,愣是不知为何就同意大家伙一起出资,把通平府通往河间府的路给重修拓宽一下。
范同知冷眼旁观,瞧那些老爷回过神后懊悔不跌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想发笑。之前他还为自己年长于项知府,却要对年少的项知府俯首帖耳而暗自郁闷不平,此刻却全无了郁气。他自认不如那几位老爷有手腕心机,人家没几个回合都掉坑里了,他这点微末伎俩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为好。
所以,这次项知府要求的禀帖,范同知愣是憋在书房整整两日,期间还找来客卿,仔细商讨,了老大劲,终于写出个满意的稿子递上来,心底才松口气。
出头椽子,他可不做。
同样沉默不语的,还有孙骏。只不过不同于范同知的悠然,孙骏自打坐在那开始,脸色就没和缓过,一味阴测测的,活像谁欠了他银子没还。
项渊大步进来,身后跟着手捧禀帖的随从。环顾四周,各位属官便自觉的闭嘴回到各自座位上。
把禀帖全摊在桌子上,项渊开门见山道:“本官未入仕途时,一心以为为官者定然很不容易。上至朝堂一品大员,下至地方七品县令,每日所忙之事,定然数不胜数。如今瞧了各位递交上来的禀帖后才发现,本官果然是太年轻。这做官也分怎么做,若像各位这般做法,本官倒觉得每年朝廷给的俸禄,还真是多给了!”
说完,伸手从一堆禀帖里拎出来一个,摊开,指名道姓诘问:“卢推官,先不说你递上来的禀帖如何简洁,只说其中一个,靖安十年,有关讼狱朝廷重新做了调整,凡庶人百姓诉讼者,均不许各府各县取讼,有违者,以贪腐罪论之。怎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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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瞧卢推官递上来的禀帖里,居然还有这一项的入?”
卢推官不想项渊竟然连刑典都晓得,登时慌了手脚,勉强定住神,边抹汗边站起身惶恐道:“大人明鉴,这,这确实是下官一时疏忽。不过下官以性命担保,那讼入,下官真的分文未取,全部一一登记造册,衙门里有备案可查的。”
“便是分文未取,卢推官就不觉得有错?朝廷明文规定,无视旨意仍旧取讼的,超过十两者,革职查办;超过五十两者,流放岭南;超过百两者,论罪当诛!卢推官不如仔细算算自个了多少银子,该定什么罪名呢!”
卢推官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涕泪交加,悔恨不迭,连连告饶,声称自己是一时疏忽,忘了查阅朝廷指令,还望项知府手下留情。
项渊毫不动摇,只悠闲的端坐在上面喝茶,眉眼一片冷然。
卢推官直告饶了两刻钟,各种保证悔过的话说了一箩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也哑了,项渊这才慢悠悠放下茶盏。
“本官向来心软好说话,不是什么大事,本官是能不追究便不追究,毕竟大家共事一场,也是缘分。只是”
这一停顿,卢推官的心都快跳出胸膛。
“只是,卢推官你的事,却不是什么小事了。唉,罢了,本官到底心软些,论罪暂且就了,即日起,卢推官把手上的事项与乔司吏交接一番,先回去歇歇吧。”
卢推官此时只为能保住官职和性命大喜过望,丝毫没认真考虑项渊话里的意思,一迭声应下,感激涕零的说了好几番话,这才退下去。
那乔司吏本是科举无望的读书人,通过知府招募考试才当上司吏,一直都在卢推官下头做事。突然间被项知府点名,又被委以重任,登时惊在原地。经人提醒,这才急忙躬身上前拜谢。
打发掉卢推官,项渊又开始慢悠悠翻检起桌上堆着的禀帖。
而下头坐着的衙门各属官,眼瞅着盏茶功夫,项知府便打发掉一个正七品的推官,末了那人还感激涕零,登时个个都神情紧绷起来。特别是那些胡乱誊写衙门备案递上来的属官,此时背脊一层层出着冷汗。
瞧项渊翻检禀帖的动作,活像在一一清点他们犯过的错,好琢磨着按个罪名呢。
一时,府厅内,鸦雀无声。
第65章亡故
“咔哒”一声茶杯盖扣上的响动,把下边噤若寒蝉的各属官登时惊出一身汗。偷眼朝上瞄去,就见项知府老神在在的放下茶杯,似随意般伸手捡起两张禀帖,打开,眉眼一挑,似笑非笑道:“来,大家伙瞧瞧这两份禀帖,都说说感想。”
随从把禀帖接过传下来,范同知第一个查阅。打开刚看了个开头,他忍不住就在心里头暗骂一声蠢货。
这两份禀帖分别是织染局和常丰仓大使递上来的,这两个蠢货平日里也不知都干什么吃的,你说抄就抄吧,你至少抄的准确些也说得过去啊,这两个蠢货竟然把高祖时定下的规矩抄了过来!这得眼瘸到什么程度!
范同知一脸无语的把禀帖传给下首的孙骏,孙骏仍旧一脸阴沉,拿到手也不翻看,随意就递给后面的属官,那人瞥他一眼,又小心翼翼瞄了眼项知府,见项知府高深莫测的坐在上座,登时一激灵,连忙接了禀帖翻开,看到内容后也如范同知一般,神色很是微妙。一言难尽的把禀帖再次传递下去,他心里头算是确定了,怕是这织染局和常丰仓的大使,也要换人做喽。
待所有人都看完,这两份禀帖才被传到织染局和常丰仓大使手里,这两位是靠家里头捐银子才得的职位,虽是衙门小吏,不过权利却不算小,管着的又是民生大事,油水自然丰厚。此时见同僚们看他们的神色全是一派的一言难尽,不由心慌慌。俩人接过禀帖,细细瞧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见众人还是那副模样,世家出身,向来矜持门第的俩人有些不耐烦,刚想发作,一旁关系可以的司吏猛地咳了一声,以拳抵唇,悄声快速的说了一句:“年份不对。”
两人悚然一惊,再定睛一瞧,果然抄错了版本,登时惊出一脑门冷汗。
“看来二位脑子终于清醒了。”
上头,项渊开口了。
两位大使急忙站起身,拱手认错。这两位表情虽惊惧,心底却没多以为然。他们可是通平府当地世家出来的,虽然只是旁支,可顶着世家名头,这位项知府要想处置他们,估计也要好生掂量一番,至多,不过给些警告,罚些俸禄,这些对他们二人来讲,根本不足为惧。
项渊自然没错过二人眼底的不以为然。冷笑一下,提笔在摊开的纸上,刷刷写了两份任命,把二人织染局和常丰仓大使的位置毫不迟疑的划掉,暂由副使顶替。写完后,由随从宣读,再盖了知府私印,这事就盖棺论定了。
那二人呆若木鸡,根本没想到这个项知府居然毫不上道,一脸情面也不讲,揪住一个错,就把二人给撸了下来。可怜他们之前捐的那些个银子,如今和谁找补去?!
二人不干了,脸红脖子粗的要争论,项渊只挥挥手,便有衙役上前拉二人出去。
“好叫项知府知道,我二人一个出自通平贺家,一个出自通平冯家,项知府初来乍到,可不要光凭一时意气,拿着鸡毛当令箭,最后能不能坐稳知府的位置,可还未知呢。”
“罗里吧嗦的,拖下去,把这二人渎职的记录每人发一份,本官倒要瞧瞧,谁有那个脸跟本官提!”
雷厉风行又处置完两人,项渊把手上的禀帖一一翻看,足足盏茶功夫。在众人胆战心惊下,终于开口。
“其余那些同样誊抄上来的,本官念在各位还算尽忠职守的份上,暂时不再追究,不过,该有的处罚,还是得受着,也不枉你们拿了朝廷这么多年俸禄,背了百姓多年期望。范同知”
范同知急忙站起应道:“下官在。”
“这份名录上的属官,就交给范同知,一个月内,本官要见到重新编排好的职权归属,还有年内计划,并要在十日内,上交一份如何提高入,轻薄赋,强府富民的章程。写的好不好暂且不论,本官要的是真心实意为通平府考虑的建议,这一点,希望各位清楚。咱们同为通平府衙门官僚,本官希望大家能齐心协力,一同治理好通平府!”
底下的人齐声应诺。
范同知接了名录,心底暗暗叫苦,这可不是个轻松的差事,一个弄不好,分分钟得罪死人啊。
“孙通判,你的禀帖本官在此就不评论了。不过,鉴于孙通判平日事务繁忙,怕是很多事要顾及不来,今儿本官就做主,再添一人,分管粮饷,孙通判主管水利、防汛之事。”
范同知低头喝茶,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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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幸灾乐祸。
通平府河域不广,水利自然不兴。主管水利防汛之事,要想做好,就得亲力亲为,风吹日晒的,辛苦程度自然不在话下。若不想做的好,那就是妥妥一个冷板凳,没任何实权科言。
孙骏手中权力被分,又被打发个冷板凳,自然很不高兴。脸皮挣得通红,挽起袖子就想和项渊好生理论一番。可惜,项渊宣布完改动后,就起身回内宅,丝毫没理会孙骏。在项渊意识里,他是知府,做什么改动,下头的人接着就是,哪来那么多磨磨唧唧、不情不愿。做得好,自然有好处,能高升,做得不好,还想尸位素餐,门都没有。
一番连消带打,衙门属官都老实下来。被撵出去的人已经没人有空同情,他们全都在暗地里庆幸自个没被项知府点名。否则若真个论起来,在座的这些属官,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若项知府铁了心惩治,别说小吏,便是有品级的官,说换人就换人,前头的卢推官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衙门里的一番变动,外头有心打探的人,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特别是被撵出来的织染局和常丰仓大使,一个两个的哭兮兮的跑去主家告状,言语间净是挑拨,极力渲染项渊不把通平府世家看在眼里的张狂之状,丝毫不提自己渎职之事。
偏不巧,这贺家乃是贺丛山管的,那旁支所赖的不过是贺丛山的一位姑母,对贺丛山之妻贺夫人年前三四月份的遭遇自然晓得,也越发清楚这位新任知府对贺家的恩情。于是那旁支不仅没求来助力,反而被贺丛山的姑母一番训斥,撵出门去,外加警告再不许打着贺家的名头在外招摇惹事。
而另一头的冯家,听完旁支诉苦,冯家大公子很是愤懑不平,连同同样心怀不满的冯父一起,坐到冯祖父跟前,商讨做法。
冯家祖父脸上两条深深的法令纹,面容严苛,目光阴冷,不紧不慢拈着棋子,听小辈儿诉苦。
冯大公子坐在自家祖父跟前不敢造次,但到底年轻气盛,忍不住出主意道:“那项渊不过寒门小户出身,来到通平府也不过一年多的光景,能有甚根基?咱们鼓动鼓动衙门下边的,只消他们罢工个几日,怕那项知府就要慌了手脚,求着他们回去做事。”
不等冯父说话,冯祖父便斥了一声:“愚蠢!”
冯大公子连忙低下头,诺诺不敢言。
“蔑视朝廷旨意,拒不配合,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只要下边的敢怠工,项渊就有十足的理由全部撤换!届时,谁都说不出个错儿来。你以为离了这些人,知府衙门就转不动了?放屁!那些科举不第或中了举子又无望更进一步的,有多少正等着衙门出空缺好补上去的?恐怕那项知府巴不得衙门里不听使唤的下属都赶紧作死,他好立时换了自个的亲信上来。”
“那爹,咱们就什么都不做?任由项知府欺到头上来?”
冯祖父啪的放下一枚黑棋,截断了白棋的大龙,阴阴笑道:“急什么!好饭不怕晚,筹谋得久一些,咱们许能一箭三雕!”
冯大公子瞥了眼冯父,父子俩全都一头雾水,却没敢再问。
*
项渊下了衙,往内宅去。半路上突然想到很久没亲手给媳妇做过吃的了,便拐到厨下,打算做个甜点给媳妇一个惊喜。不想刚到厨下还没推门进去,就听里头上灶的两个妈妈在悄声议论,说的话,正是这段时间在通平府上层疯狂流传的有关赵慎的谣言。
项渊退回脚步,脸色阴沉的转身离开。后头隐约传来一同跟他们来到通平府的齐掌勺的呵斥声。
“妈妈们快别乱嚼舌根,那些个谣言一瞧就是假的,咱们正君什么人品,咱们做事这么久还不知道?妈妈们图一时嘴快,被管事发现撵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
项渊忍着怒气回到内室,赵慎正在炕边上逗项大壮玩。
小家伙如今三个多月,学会了翻身、抬头,动不动就在床上滚一圈,常常不小心把自己翻个个,又翻不回来,只好蹬着两条小胖腿,挥舞着藕节似的的胳膊,一面啊啊叫,一面挣扎,像个被翻了壳的小乌龟。
赵慎瞧他的样子就乐得不行,坏心眼的不去帮忙,还在旁边逗弄,惹得项大壮越发啊啊乱叫,挣扎的小脸通红,满头细汗,赵慎这才笑着上前抱他起来,一面拿了软帕子给他擦汗,一面亲亲脸颊,亲完这头亲那头,爱不够似的。
项大壮也忘了他阿爹的不靠谱,靠在赵慎怀里,含着手指头,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猛然间瞧到项渊在的方向,许是感受到他爹爹的气息,吐了手指头,啊啊叫起来,两条小胖腿一蹬一蹬的。
赵慎回过头,瞧见站在门口的项渊,脸上不由露出笑意,道:“回来了?水已经打好,赶快去洗漱好开饭。”
项渊刚进门时憋在心底的怒气,在瞧见刚刚那一幕后,忽的消散很多。瞧媳妇的气色,眼底没有一丝郁气,项渊便知,即便媳妇已经知道外头那些不靠谱的流言,他也完全无惧,根本没把那些个谣言放在心上。项渊心底松口气,既然媳妇不在意,那就实在没必要再拿出来烦扰。
不过,该出的气,他还是要出。媳妇受得委屈,他负责来讨!
赵馨兰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自己生活不顺,便瞧不得别人过得顺遂,尤其是自己一向没看得起的。她对自己,未必是真有什么心思,只不过心底的不甘与怨愤,促使她不断做出违反理智的事,自身生活不幸福,便要把所有人都搅得不痛快。说白了,就是自私自利。
打定主意后,项渊便把赵馨兰撇到一边。这样的人,不值得多什么心思。
只不过,令项渊没有想到的是,在他打算出手前,孙府那头突然来了身披麻衣,腰系白带子的管事,手拿帖子道自家主母亡故,请他们择日前去吊慰。
孙府管事走后,项渊和赵慎面面相觑。
赵馨兰,死了?!
第66章告状
第二日,项渊和赵慎换了衣衫到孙府凭吊。入目之处,一片素白。到了厅堂,只见孙骏双眼眍,形容枯槁,呆呆的站在一旁,猛然间见项渊和赵慎进来,瞳孔一缩,脸上一丝惊惶一闪而过便立时换上戚容。跪在地上烧纸的,是一个全身素白,身形妖娆的女子,瞧其装扮,怕是孙骏的妾室。再旁边,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哭得不能自已。赵慎仔细瞧了瞧她的模样,认出她应该是总跟在赵馨兰身旁的大丫鬟中的一个。
项渊和赵慎上了香,和孙骏寒暄两句。那孙骏全然不在状态,似乎被赵馨兰的死打击到,神色紧绷,前言不搭后语。
“我大姐是怎么没的?”
赵慎至今还不敢相信,赵馨兰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孙骏咽了口吐沫,眼神移向放置棺椁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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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立即像被针刺了一样飞速转开,飘飘忽忽道:“你也知道,我和你大姐成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我虽没说什么,可你姐却总是放不宽心,我这里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要大闹一场。前个我和她吵了几嘴,谁知道你姐她,她就想不开,投了缳!”
孙骏模模糊糊说完,声音哽咽,抬起袖子掩住脸。
赵馨兰已经入棺,项渊和赵慎即便心里头觉得奇怪,没有证据,便没法提出查探的要求。项渊递给赵慎一个眼神,赵慎微微点头。
“大姐亡故的消息,送回离中赵府了吗?”
孙骏答说昨个儿一大早就差人送回去了,又道赵馨兰是他发妻,对赵馨兰的死因,他对外会适当隐瞒,而且一定会好好操办她的丧事,叫其风光大葬。
直到回到府衙内宅,赵慎的眉头都一直紧皱。项渊见此,伸手给他抚平,道:“先不要想太多,我估计赵夫人听到消息后绝对要赶过来。这期间,你若是觉得哪里不对,我派个人给你,你私下里查探查探。”
赵慎点头。“赵馨兰不是会投缳的人。”
这点,项渊也赞同。赵馨兰那种自我为中心的女人,怕是别人全活不下去了,她都能活得好好的。投缳?笑话!
不过他作为知府,却不好在丝毫没证据的情况下明着表示怀疑并派人调查。不然整个通平府衙门人心就会不稳,若是被有心人故意煽动,人人自危的情况下,会出什么状况,就不好预料了。
项渊派了从曲州跟他来到通平府的一个随从给赵慎,助他暗地里查探。那随从名唤牛二,原是曲州泼皮,被项渊一番改造后,整个人改头换面。项渊见此人颇有几分胆识,人又油滑,便带在了身边。牛二万万没想到,他这么个泼皮出身的居然有朝一日能跟在知府老爷身边,大喜过望,恨不得指天发誓好好办差。曲州那头以杨烨为首的衙役们因自家就在曲州,编制又在县衙门动不了,瞧着牛二被项渊点名要在身边那得意的模样很不顺眼,趁人没走前,很是找他好好“切磋”了几回。牛二晓得他们是嫉妒,被故意找茬也不生气,反而越发张扬,气得杨烨几个拳头捏得嘎嘎响。
安排好这头,项渊便准备着手处理通平府这一头的乱麻。前头宋知府在任时,一味求稳,凡事涉及改革的事项,一概不做理会。所以通平府即便有贺丛山西山卫所通商这么个便利的条件在,也还是发展不起来,在整个靖安朝算得上排得上名号的贫困地区。
项渊摊开舆图,点点通平府到西山卫所再到关外的路线,又点点通往河间府和甘泉府的路,在心底构建出一个以通平府为基底,辐射三府三江的放射状发展前景。通平府也并不是没有特产,通平府自产的一种名为仙瑶稻米,香气持久,晶莹软糯,很有口感,也是一直以来衙门对外销售的重点。只不过这种仙瑶稻米因年年都被衙门以缴纳赋税的名义征,所以种植的农户连年递减。若不是还有人贪图上缴仙瑶稻米一斤可抵二十斤普通稻米,怕是没人再会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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