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楚小北
与路家人告别,赵慎带着项瑜下山回府。路上,赵慎试探着问:“你瞧那路二小姐可还满意?”
比起那日说起这件事,项瑜今个再听,全然没有羞窘,面色变都未变。瞧在眼里的赵慎,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项瑜只沉吟一息,便决定对赵慎据实已告。
虽不能做到让每个人都认同,但能知道有谁对自己心怀恶意,总好过日后被稀里糊涂暗算。
于是项瑜便把他刻意听来的话语一字不漏转述给赵慎听,最后,在赵慎沉吟中,坚定道:“虽路家不介意我之前的身份是好事,可路二小姐这般心性,我却不喜。这门亲,便算了吧。”
赵慎微微叹气。
他自然知晓项瑜这般做,大半是为着路家对他轻视的态度,心底不是不感动。
“你既已做好决定,我便不强求。明日我便给路家去个帖子,推了婚事。不过此事暂时还是不要告知你师父。他今日忙得很,没得叫他为此分心。”
项瑜点头应下。
现在不说,不代表日后不说。路家这般轻视师母,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师父若不知道还可,知道了定然要想法子讨回来!
此时忙翻天的项渊,终于歇口气。
夏宫琉璃瓦事件,有了突破性进展。
被发现嫌疑,进而刑讯的小吏招认,琉璃瓦事件的幕后指使,乃是承恩公府。
一言,激起千层浪。
第143章灭口
朝堂上听到此消息的承恩公,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不及细想,立时便站出去辩驳。言道承恩公府一向谨小慎微,以圣人旨意马首是瞻,绝不会背地里做出这样鬼迷心窍的事来。言辞恳切、句句剖心,直嚷着叫屈。
可惜,叫屈叫得再厉害,别人只一句话,就把承恩公给怼了回来。
“承恩公不必如此激动。想必这件事,令世子会更清楚些。”
承恩公一口老血憋在喉中,一面有心辩驳,一面又因深知自个儿子搞事情的能力而心虚不已,脸色连番变幻,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同样面色狼狈的,还有之前自以为逮住铁证终于能扳倒项渊,头几次早朝,上蹿下跳,蹦着高弹劾项渊的李御史。
听到京兆尹口中此事另有隐情,且关系到太子外家承恩公府时,李御史只觉得自个的脑子嗡嗡直响,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待缓过劲来,感受四面八方的异样眼神,李御史只觉刚刚还大义凛然弹劾项渊玩忽职守,请求圣人严惩的自个,脸皮不是一般的火辣。
更为心惊的是,圣人竟像丝毫不在乎似的,没分给他半点注意。李御史愈想愈心慌,此刻他宁愿圣人雷霆之怒,也不愿如此漠视。
被圣人无视,他的仕途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绷直的后背悄无声息的垮下去,若不是还知道不能御前失仪,李御史觉得自个分分钟就要软倒在地。
圣人摆摆手。下头还想慷慨陈词的京兆尹见此只好闭口退回原位。
“这件事,转交督察院审理,太子会审。”
李启乾闻言,心底一动,来不及细想,便站起身接旨。坐下后,视线不由自主扫向项渊。见项渊仍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太子心底微微安定。
而被视为沉稳的项渊,实际心底在骂娘。
圣人也忒奸诈,居然叫太子协理。他和承恩公府本就因太子而相看两相厌,承恩公府出来的瞧他,就差扑上来咬一口。而今太子会审,他和承恩公府被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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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考量,他自问心无愧,承恩公府可就不一定,如此一来,只怕他和承恩公府的梁子要再结一层。
还是圣人能狠下心调、教,这显然是想逼着太子和承恩公府翻脸啊。
站在圣人角度,项渊倒是挺能理解。太子毕竟生母早逝,亲近的除去圣人,也就只有外家。这种情况下,圣人自然要提防外家做大,反过来拿捏太子。更何况,这么多年瞧下来,太子外家不但丝毫没察觉出圣人有心叫太子疏远他们的意图,反而总跃跃欲试搞事情,千方百计要证明自个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实在没眼色至极。
项渊不厚道的想,圣人想必是腻烦了他们,想一劳永逸呢。
想想看,若这次的事真个是承恩公府搞出来的,太子必然与承恩公府更加离心。假使事情不是承恩公府做的,但苍蝇不叮无缝蛋的,没有把柄,别人也利用不起来。这比真个做了这件事还叫人失望。毕竟,作为太子外家,看不清形势,分不清亲疏远近,这样的政治觉悟,实在不适合做盟友。
朝上大臣们神色各异,却全都一致保持缄默。
散了朝会,项渊连一个眼神都没抛给形容狼狈的李御史。
对这种眼睛糊屎、脑子塞满豆腐脑的所谓言官,项渊向来不愿浪口水。
哼,自以为铁骨铮铮,却不知被人当猴耍弄。
最可笑的是,李御史真个以为这么多年不仅他自己品级再无寸进,且家中子弟也无人仕途平坦是巧合?
真当他项渊就是个好脾气的,任由他一次次污蔑挑衅还能笑颜以对?
他项渊的心眼,可从来不大。
承恩公憋着一口气,面色阴沉的朝府里赶,结果还未赶到,另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便砸了过来。
之前招认幕后指使是承恩公府的小吏,又招出接头人乃是承恩公府管事,督察院接管此事后,朝会散了便动作迅速的遣人抓捕,结果那管事却已身亡。前来报信的下仆,小心翼翼的觑一眼承恩公,硬着头皮道:“都说虽看起来管事是自尽而亡,可现场布置粗糙,破绽颇多,一瞧就是被杀人灭口。”
承恩公觉得自个要从轿子里栽出去。
这话,明晃晃就是在暗示他们承恩公府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啊!
“回府,快回府!”
承恩公一回府,什么都顾不上,只一头朝世子周的院子奔。待急赶到院门口,恰巧遇到大步流星朝出赶的周。承恩公上前一步,指着他,恨声道:“你这孽障,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周此刻是也是懵的,他才知道承恩公府被怀疑指使琉璃瓦事件,便马上遣人去叫管事,结果下仆去了没一刻钟就急匆匆跑回来,一脸惊悚道管事不仅死了,而且尸体还被督察院带走。周慌了神,正想找承恩公商讨对策,便迎头撞上怒气冲冲的爹亲。
“父亲,绝不是我做的。我没指使人去弄假的琉璃瓦,杀人更是不敢,怎么就定说是咱们呢?他们有什么证据?!”
“没丁点把柄,人家就能扯到你身上?你且老实告诉我,到底背地里做了什么事!”
承恩公自然不是傻的,儿子周什么德行他自然了解,若说琉璃瓦的事是他干的有可能,但杀人灭口,却是没这个胆量的。
果然,周见事关重大,瞒不过去,便期期艾艾的把之前打算叫管事弄一批价格稍便宜的琉璃瓦进去鱼目混珠,他好借机弄些零花,反正这样的事他也不是干了一次两次。但凡遇到这样的好油水,他都要趁机捞一把。而那些负责督建的小吏主事,顾忌他承恩公世子的身份,多半不敢违逆,每次都顺顺当当。结果偏这次车子坏在半道,没赶上时候,周觉得此事不顺,颇为不详,便打消了念头。
“父亲,儿子绝无假话,真个没送瓦过去,怎的就能凭空污蔑呢?还有,管事可不是我弄死的,谁知道是那家出的手,结果栽赃到咱们头上。”
承恩公狰狞着面孔,咬牙切齿道:“你还说,若不是你伸了把手,别人岂会有机会泼脏水过来?如今来看,咱们是被人算计的死死的。”
“那,那怎么办?事又不是咱们干的,这锅可不能背。对了,还有太子殿下,我去找太子陈明事实,太子总会信咱们吧。”
想到今个朝堂上被人一口道出背后指使者是承恩公府,太子冷淡至极的眉眼,承恩公便心里没底。
“不论怎么样,此事的确要早些禀明太子。拼着受些责骂,也不能叫太子以为承恩公欺上瞒下,口是心非。还有,你仔细想想,之前吩咐弄瓦的事除了管事还有谁知晓。如今案子交由督察院查办,咱们不能坐以待毙,指望别人为自己洗冤。明里不能插手,为父暗地里托托关系。你私底下瞒着人悄悄查查管事生前与何人交好,与和人结仇,又与何人过往从密,一丝疑虑都不要放过,全都仔仔细细查个明白来报给我听。”
周连连点头,表示自个都记在了心底。父子俩又细细商讨一番,这才分头行事。
*
却说项渊回到府中时,赵慎正巧也才同铺子回来,夫夫二人在二门处遇见,项渊刚拉起自个媳妇的手,就听前头蹬蹬蹬响起一串脚步声,紧接着,项茁茁奶声奶气的嗓音传了过来:“爹爹,阿爹,抱抱,跑,猫猫。”
随后,项渊捏着媳妇的手便被无情甩开。本对着他笑眯眯的媳妇,快步迎过去,一把抱住小胖墩,伸手举个高高,又贴着项茁茁的小脸蛋啪啪亲了两下,亲昵道:“茁茁是想爹爹和阿爹陪着一起玩躲猫猫吗?”
项茁茁的小胖脸猛点:“恩,玩。”
赵慎心底越发软和。
茁茁不如壮壮白净,说话也比壮壮晚很多。到如今两岁了,竟还不能把话说连贯。赵慎起先很心焦,私底下没少掉泪,以为茁茁的脑子出了问题。不过被淙子瞧见过几次后,那厮居然还笑话他,说他关心则乱,没见茁茁虽话说得晚,可无论别人对他说什么,他都听得明白,至于话说得不好,淙子竟然说他纯粹是懒的,是懒得说。
赵慎还为此挺气愤,总觉的淙子对茁茁不如对壮壮关心,继而发散到淙子是不是过了新鲜劲,现在就开始对小儿子不上心,以后是不是对老妻也要开始嫌弃?为此郁郁寡欢好几日。后来若不是一连几日被淙子拽着暗地里观察茁茁,瞧出淙子所言非虚,他还不知要失落多久。
赵慎和茁茁黏糊,项渊瞧着跟在茁茁后头,憨头憨脑的小随从虎子,笑着道:“这头没你的事了,回去找你爹妈去吧。”
虎子哦一声,规规矩矩行过礼,便转身朝二门外去。
赵慎听到动静,瞧一眼,感叹道:“明明和茁茁只差了不到一岁,怎的虎子却又高又壮,瞧着倒像比咱们茁茁大了三四岁不止。”
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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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齐掌勺和牛二的儿子。这两人长久跟着项渊和赵慎,不知何时竟日久生情,牛二便求到项渊跟前,丝毫不介意齐掌勺嫁过人,心甘情愿娶她为妻。待虎子出生,赵慎考虑到项瑜有了差事要忙,壮壮又长期在书院读书,茁茁一人未孤单,便征得他们夫妻二人同意,把虎子放到茁茁跟前,打小便当做贴身伴读培养起来。
“咱们茁茁也不差啊,瞧这小胳膊小腿,结实的,全是肉。”
项茁茁被捏的直发痒,咯咯笑个不停。
瞧项渊宠溺的逗弄茁茁,赵慎心底失笑,觉得自个之前胡思乱想,简直就是闲的。明知道淙子不是那等见异思迁之人,竟还心有怀疑,着实不该。
幸亏淙子不知自己这点别扭心思,否则指不定怎么想法子惩罚自己。而他那些惩罚法子,赵慎每每想起,都觉得面皮发烫。
眼角余光打量媳妇神色放松,眉眼含笑。项渊不由弯了弯嘴角。
夫夫俩在一块过日子这么久,不说对彼此十分了解,却也有八九分。头前媳妇那点子别扭心思,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想口说无凭,他项大人做事,从来是看重实际的。打量着媳妇若这几日还别不过来,他可就要身体力行的好生和他探讨探讨。
啧,这么快就反省好,到是缺了一个顶好的惩罚借口。可惜!
“说起来,项瑜的亲事定的如何?可有定下日子?”
赵慎顿了顿,一面抱着茁茁朝里走,一面轻描淡写道:“初二那日上香到是彼此见过,不过真见着人,到是觉得路二小姐不太适合项瑜。我已去信委婉推了这门亲,过几日再好生打探打探,重新给项瑜挑一门吧。”
项渊闻言,不由轻拧眉头。
媳妇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胡乱挑剔的。能叫他说出不太合适,显然这路家与传闻中的相去甚远。
不过见媳妇明显不想多说,项渊便也识趣的转移话题。反正,能问的不止媳妇一个。
第144章趣味
从项瑜嘴里问出那日的情形,项渊脸黑了足足盏茶功夫。
媳妇选中路家后,他特意跟朝中人隐晦打探过。这位路参事风评不错,为官还算清廉,能力也是够的,项渊对这样的人做项瑜岳丈都是挺满意。且他察觉到,许路参事知晓两家要议亲,平日里在朝中遇到,对他总是十分客气亲近,有时过于讨好,项渊便知路参事应是十分想结这门亲的。
熟料,结果竟是这样。
想到项瑜说得路家太太和二小姐,对媳妇态度轻慢,隐约带着些瞧不起的意思,项渊便心底直冒火。
他好生含在嘴里、捧在手心宠着的媳妇,凭什么要受这起子闲人的气?!
不找路参事讨回来,他都没脸再说自个疼媳妇!
这头路参事从路太太口里听说项家委婉拒了婚事,心底还有些不忿。想那项瑜虽顶着项家名姓,实际不过是为仆出身,自家的名姓祖宗都忘个一干二净,连着小门小户出身的项大人都不及。若不是看在他如今记在项家门下,是实打实的项家人,就凭他那种出身,怎么可能娶得了他路家嫡女?!
因心中有了埋怨,再见项渊,路参事即便掩饰的挺好,眼底还是露出些痕迹。皮笑肉不笑的来往客套几句,路参事憋不住,到底说了句酸话。
“项大公子年少有为,下官和同僚说起,都道令公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个个夸项大人会调、教人呢。”
项渊只笑不语。
路参事便补了一句:“才能高不说,项大公子的眼光也是挺高的。”
项渊这回有了反应,居然跟着点点头,道:“不关眼光的问题,而是娶妻娶贤,这妻室可是要过一辈子的,若娶回去个外表贤淑,内里奸诈的,岂不是祸家之源?”
闻言,路参事脸色乍红乍白,瞧项渊神色,他自然听出话里背后的意思,如此,越发尴尬羞恼,顶着周围同僚或明或暗打探的目光,路参事疾步出了宫门,上了轿子便催着朝府里赶。
此时路太太正拉着路二小姐的手,屏退众人,温言安抚:“项家也不算什么,不过是突然发达起来,在整个京成,连个名号都排不上呢。我家欢姐人长得好,性子也好,将来定能嫁个如意郎君,享福不尽。项瑜算什么,那时不知在哪凉快呢!”
路二小姐还是不开心。
心底里,她对项瑜的印象其实不错。闺中女孩,见个合眼缘的,相貌又好,又有才能的男子,多不容易。只是,她原本信心满满,还觉得过不了几日项家就要来提亲,熟料第二日那头就委婉递了消息,居然是认为她和项瑜不合适的!
这可把路二小姐打击到,她愣是没想明白,她都没嫌弃项瑜,项瑜凭什么嫌弃她呢?
路太太瞧女儿还是不开怀,不心底对项家又添一层怨怼。
“项家也就只有项渊一人撑着,项瑜不过也是靠了项渊的名头才能留任京城,又进的了翰林,不算什么本事。再者,项渊的正室又是那么个出身,之前我还怕若真是结了亲,到时拜见翁姑你得受委屈。如今没成倒是更好,省得我娇滴滴养大的闺女,还得给个小侍生的哥儿磕头弯腰。”
听到这,路参事再忍不住,一把掀了帘子进来,劈头便道:“我说今个项侍郎对着我怎么阴阳怪气的,我还道拒了婚事的是他们家,又不是咱们,怎么这个态度。没成想家来就听你这一通抱怨。你给我说实话,那日见面,你是不是也把这话说了出去?”
路太太和路二小姐被路参事猛地出现骇了一跳,待听明白他问的话,路太太和路二小姐对视一眼,双方俱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忽乱闪。
“哪能呢!我又不是个傻的,这话怎会说出去?”路太太一面敷衍路参事,一面示意女儿还在。
路参事勉强平平怒气,挥手想叫路二小姐会自个院子。路二小姐却拗上,一把坐到路太太跟前,低头绞着帕子,道:“怎么说也是关乎我的大事,我不走,我要弄明白。”
路参事瞪眼,路二小姐就是不动。她从小被惯到大,还真不怎么怕路参事。
路参事也舍不得呵斥,只憋着气朝路太太发。道若不是她们露出瞧不起的意思,怎么人项家头前还挺乐意结亲,只见了一面,就不同意了?路二小姐长相好,性子好,怎么会叫人只见一面就嫌恶上的?
“整日家的就盯着后宅那点子事!人家堂堂正正娶得正君,怎么就入不得你路太太的眼了?项侍郎这么多年,身边只赵正君一个,这你都看不出什么来?再者,项侍郎简在帝心,多少人打着主意想搭上关系,你倒好,把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失!真真是妇人见识!”
听到这话,路太太一面羞愤,一面不心底发虚。她自然清楚那日她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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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事却不是好说出口的,也没什么实质的把柄,怎的项家还真就抓着不放了?
瞧路太太心虚,路参事气得指着她,半晌没说出话。
路二小姐听到这,也弄明白为什么项家没了结亲的意思,眼瞧父母要争吵起来,便哭啼啼把那日失言道了出来。
“我哪想到项大公子居然从后头过来,想来他定然听到了。”
路参事一阵无力,他头一次觉得路二小姐被宠的有些过了。
“事已至此,趁早挑些拿得出手的礼品送去,为欢姐的话好生致歉,定要赵正君原谅才成。千万别弄得亲事没结成反倒结个仇。我不过是从五品的参事,可经不起正三品侍郎的磋磨。”
他算看出来,项侍郎的确如传言般很是爱重自个的正君。不然只不过是小人家的些许胡话,哪里能惹得项侍郎特意说出来打他的脸?!
往日里觉得路太太还算贤惠有气度,如今一瞧,也不过如此。最可气的,把他好生生的女儿,也教的这般眼高于顶,尖酸刻薄。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路参事当晚没回正屋,脚步一抬,就去了后头小妾那里。路太太知晓,恨得差点把最心爱的汝窑杯子摔地上。
*
送走硬是搁这耗了大半日的路太太,赵慎瞧着她带过来的礼品,个顶个的名贵,不由失笑。
到底还是叫淙子晓得那日情形。
路太太面色尴尬的为路二小姐的失言致歉,又欲盖弥彰的道路二小姐年纪还小,口无遮拦,实际心底十分良善,请他千万不要计较。
赵慎嘴角不自觉翘起。
若没有淙子撑腰,只怕今日不仅见不着路太太亲自登门赔礼,恐怕日后都要受这样的气。要知道,路太太在京城日久,总是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后宅妇人,聚在一处,最喜道人是非。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若头一次便被她轻视打压下去,那么赵慎在京城的立足,便要艰难万分。
想到淙子如今顶着堂堂正正三品京官的身份,还能拉下身段为他讨回颜面,赵慎便觉心底又软又暖,像泡在蜜水里似的,欢喜的直冒泡泡。
不过这些在项渊眼里,却是再正常不过。
今年天气热得早,还不到六月,天儿已经热得跟七八月似的。项渊在衙门忙活一整日,此时朝服里头的内衫全都汗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极不舒坦。一回府,便忙不迭的脱了朝服,又叫下仆抬水进来沐浴。赵慎也不用叫,自个便先挽了袖子跟进去,透湿帕子,便仔细给项渊洗头发,洗完头发,又开始擦背。项渊眯眼偷瞧,总觉的媳妇今个格外殷勤。啧,这手劲,软乎的不像话。
洗漱后,总算浑身舒爽。坐在圆桌前,听赵慎道今个路太太已来过,带了好些名贵礼品。项渊打眼看去,只瞧媳妇眉眼弯弯,乐呵呵的模样,稍一转脑子,便想到媳妇为啥这般愉悦。
项渊捞起赵慎右手,放在嘴边轻咬一下,道:“在外头维护自个媳妇,不叫自个媳妇被人欺负,这本就是身为夫君该做的。瞧你乐呵这样,倒像是我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般。”
赵慎见项渊瞧出,也不矫情,直接道:“你觉得是应该的,可在旁人眼里,却是顶难得的。我乐的不仅是你护着我,更是你这样的表态,这是对我身为正室最有力的维护!”
项渊闷笑,道:“可见在京城果真是不一样,居然都知道要维护自个正室的地位了!”
赵慎微红脸颊,颇有些苦恼道:“之前在河间府,那头风气开放些,还能见着好些个哥儿做正室的。哪成想到了京城,能跟淙子平起平坐的人家,竟少有哥儿做正室的。我自个若不摆正位置,维护我的正室之位,怕是别人要越发小瞧。”
闻言,项渊到是挺开心。
他就稀罕媳妇这种越挫越勇的性子,只要心中认定了,便能坚定的勇往直前,遇到挫折,首先想到的是怎么解决,而不是自怨自艾,擎等着别人给铺好路搭好桥。
“媳妇这性子我稀罕,合该如此。”
项渊凑过去,么的大力亲一口在赵慎脸颊。
“那是自然,你可是说过,想要的是能与你并肩的人,我若这点都做不好,可没脸面再得你夸赞。”
项渊被媳妇这傲娇小模样逗得心痒痒,瞧四下无人,便起了心思。紧着去插了门栓,回身便一把抱住还没反应过来的媳妇,大步朝床上走。
赵慎被他抱起,只一愣神,便晓得项渊是要干什么。坏心一起,故意在他身上扭了扭,拖长音调,道:“项大人这是要干什么?”在干字上,还特意咬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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