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曲妖和寡
沈安然躲在男人身后,眼神却不住的往大师兄身上飘,根本没注意身边的动静,这倒是同他第一次与盛朝歌认识时的反应如出一辙。男人被方宴溪闹出来的声响吸引了注意,一时没有回应盛朝歌的话。这倒是给了小少爷机会,他顺势问道,“道长要去何处?”
盛朝歌一侧嘴角微不可查的弯了弯,面色平静,眼神炽热的盯着他淡淡道,“沈国公府。”
盛朝歌到了沈国公府,只朝沈国公拱手道了一句,“在下云宫派宗潮音座下大弟子盛朝歌,拜见沈国公。”就被沈国公热情的迎为座上宾,受到了款待。
沈国公引他到书房一叙,客气的扯了许多闲话,末了才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师父,一切可好?”
大师兄陪着他扯了一堆没用的,才终于等到这句关键的话,森然一笑道,“国公爷这是要给武延帝写一封八百里加急?”
“咳咳。”沈国公尴尬的虚咳两声,没什么底气的避开了盛朝歌似笑非笑的脸,“就算我不写,想来陛下也很快就会知道了,不如我主动一点,省得陛下耐不住跑到这里来。”
身为人臣,身边自然会有一两个皇帝安插的眼线,若是别的臣子肯定要多想,但沈国公是个例外。盛朝歌这边自报家门进了国公府,那边就有人快马加鞭送信去皇城,倒也不用他多心。
之前也说过,皇帝身边的势力基本都是林王培养出来送去的,武延帝信任这个幼弟,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在他身边插人。况且当年纠葛之时,林王的年纪尚小,比不得沈国公这位同僚知道的详细,情分更深,所以盛朝歌先前在林王府好一通闹腾,愣是没有捅到武延帝跟前去。
“国公爷说笑了,就算你写了这封信,想必他也要亲自见我一面才能罢休。”盛朝歌说起武延帝的口气非常随意,完全没有对一国之君的敬重。
不过这已经算是好的了,段仗义才是真的口无遮拦,别看他每年礼的理所当然,背过脸就斥武延帝为“老东西”“负心汉”“龟孙子”“臭流氓”,言辞之恶劣,语气之冷酷,举云宫山罕匹。宗大师听着不仅不生气,反而很痛快,段仗义就骂的更欢了,每年都能骂出新花样,带给宗大师新感觉。
沈国公丝毫不介意大师兄言语间的的失礼,反而跟风学起来,“说的也是,他自己做的孽,自然是要自己来偿还的。”
沈国公与宗大师有袍泽之谊,并且还欠他着一条命和数不清的人情,因此对宗大师首徒的态度极为亲近,比对沈安然还要温柔几分,言谈间神情自然,没有对着外人时的那副假面。
武延帝一直想打听宗大师的情况,可苦无门道,段仗义是个只拿东西不办事的,连句话都不愿意帮他带。云宫派上下又谨遵师门规矩,不与皇家之人牵扯,即使是盛朝歌的两个师弟,入世后也乖乖的远离那些皇宫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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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盛朝歌,与沈家小公子暧昧不清不说,还平白惹上林王,牵出一连串的麻烦事。
今日他为了沈安然,违背门规,自报家门入住沈国公府,宗大师的一顿毒打是少不了的,但求莫要空手而归才是。
☆、第三十四章夜袭
一想到沈安然往别人身后躲他的模样,盛朝歌就心头一沉,气他把自己忘了,也气自己优柔寡断。他迫切的需要知道小奶狗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忍不住朝沈国公拱手行了一礼,比之前的都要正式许多,“想必国公爷已经知道了我与沈安然在池州的交集,还请您能详尽的告诉我关于他受伤的事情。”
到底是沈安然的父亲,盛朝歌从始至终遵守着礼节,此时却是格外敬重了些。想也知道,小厮回府后定然将池州诸般一一禀告,他与小少爷那点事,想来逃不过沈国公的法眼。
只是此事上自己的所作所为算不得君子,沈国公若要挑理,他定然是理亏的,如今的和颜悦色,想必是看在宗大师的面子上。
不过盛朝歌显然并不完全了解沈国公,只听他爽朗的笑了几声,竟是伸手平了他的礼,“你不必如此,安然不开窍,你有所顾虑是应当的。我了解宗兄,他教出来的徒弟,我放心。就算他日你负了安然,想必不用我开口,他就会先下手将你处置罢。”
这话说的可真实在,大师兄想了想三师弟满身是血趴在地上的惨样,点点头默认了沈国公的话。
沈国公同大师兄在书房里长谈,直到管家来传晚饭才将将止住话头。沈家的其他四位公子均不在家,晚饭时便只有四人同桌而食,沈国公规矩少,小辈们在桌上边吃饭边说笑也不生气。男人有一张巧嘴,不仅逗得沈安然哈哈直乐,也让沈国公露出了几次笑容。
大师兄的嘴皮子怼人利索,逗乐却不擅长,好在还会虚与委蛇,与男人隐晦的言语交战几个来回,倒是势均力敌。沈国公人一个,听得明白,自觉看了场大戏,连饭都多吃了一碗。沈安然开窍之后脑子好多了,也隐约发觉两人之间的□□味,没敢插嘴,默默地扒饭。
他明明是第一次见盛朝歌,也畏惧于对方那张严肃的脸,眼神和心思却控制不住的往他身上落,偏偏盛朝歌的眼神也一直别有深意,看得小少爷心虚不已,没敢偏帮哪一方。
男人却见不得他这般沉默,非要逼着他说点什么,于是改变策略对着沈安然好一通关心爱护,“来,吃块糯米排骨,肉炖的很烂,多吃点,把身上的肉养回来,今日抱了抱你都觉得咯手。”
他言语温柔,沈安然却惶恐的不敢吱声,生怕两人之间的战火烧到自己身上。果不其然,没等他结结巴巴的说出多谢二字,就突然感觉有一道锋利的目光狠狠戳在他脸上,激出一后背的白毛汗。
他小心地抬头看去,就见盛朝歌正灼灼的盯着他,一脸“你敢吃一块试试,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的神情。怂包小少爷屁股一凉,慌忙把排骨夹回男人碗里,“不用不用,你吃你吃!”
谁料戳在脸上的目光更用力了,他再抬头看,盛朝歌脸上的神情已经变为“你竟敢夹菜给他,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成八瓣!”
面对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小少爷不仅没有生出一丝反抗到底的怒火,反而当真做了亏心事一般,扔下碗筷便跑了。男人愣了一下,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丰盛的饭菜,流露出深深的不舍之情,却还是更关心小少爷的情况,忍痛离席追人去了。
“咔嚓”,盛朝歌手中的银筷利落的断成两截,沈国公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整齐的断面,一时失语,转而就见这人浑然不觉的朝他笑了笑,抬手拿过沈安然扔下的筷子继续吃起来。
只会一点武功的文臣沈国公:“……”有点慌。
沈安然晚饭没吃几口,回去以后肚子饿得咕咕叫,但是害怕出去就会和大师兄打照面,死活赖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男人为表示自己的贴心,殷勤的从厨房端了几碟菜和点心送到他屋里,两个人吃了一顿美美的夜宵,又高声玩闹了一阵,直等到沈国公府要落钥时,男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小少爷做贼一般防备着可能会突然冒出来的盛朝歌,缩头缩脑的将人送到了门口。
盛朝歌的房间就安排在沈安然的院子里,两人门对门。他沉默的坐在屋内,无视对面屋子的所有动静,只专心致志地研究那颗裂成两半的金丝翡翠。
这颗翡翠通透如冰,其内恍若有一层迷离的薄雾,价值不菲,是武延帝送给宗大师把玩的小玩意,原本是一大块,雕成平安扣的形状,后来被宗大师酒后打碎,裂成好几瓣,段仗义极不道德的给他们师兄弟三人一人分一块,剩下的自己独吞了。
盛朝歌不喜欢这些配饰,这块翡翠便被束之高阁,直到魔教一战后,他有意送沈安然礼物,这块翡翠才被翻出来,加以修整重塑,成了如今裹着金丝的福豆样式。
屋内始终未曾点灯,他一个人端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翡翠表面,眼看着屋外的灯火一点一点熄灭,他的身形也逐渐被阴影吞噬。窗户紧闭,月光仅能从窗缝中泄出一缕,刚好投到盛朝歌脚边,再不能往上照亮他一分。
他整个人沉浸在黑暗中,呼吸极缓,低垂着眼帘看不清表情,直等到沈国公府万籁俱寂,月上中天,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轻松的摸进沈安然的屋内,不吹灰之力,未曾惊扰一人,而后者正抱着棉被呼呼大睡,睡姿不甚雅观,浑然不觉有人靠近。
盛朝歌踱步到床边,低头凝视小少爷的睡脸。窗户半开着,皎白的月光照亮小半张床,让他得以清晰的打量沈安然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嘴巴嘟着,偶尔还发出两声小呼噜,可爱的要命,若是让旁人看了,肯定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想将他好好揉捏一番。
可盛朝歌的神色却很凝重,虽然因为小少爷没心没肺的睡颜眉头松动了些许,但提着的心始终未曾放下。他伸手去解沈安然的衣带,沈国公说,他的后背有一大片烧伤,可能难以恢复原样了。
沈安然睡的死沉,盛朝歌一连串的动作都没能吵醒他。后背的衣服被撩开,露出一大片深红虬结的皮肉。烧伤横跨半个后背,与周围细嫩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借着月光看去,狰狞的直教人毛骨悚然。
盛朝歌未曾受过烫伤,却不难想象出沈安然当时的痛苦。这傻小子从小娇生惯养,木刺扎进手里都会红了眼眶,何况是这种伤势。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那伤疤,但还未触及便手抖得厉害,僵在半空中好一会,才鼓足了勇气落下指尖。
手下的触感好似粗糙起伏的岩石,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是毫无知觉的死肉了,盛朝歌的手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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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寸抚过,好似在描摹这块丑陋至极的疤痕,要把它的形状深深地刻进心里。
好奇怪,明明他没有受伤,也不曾感受过烧灼皮肉的痛苦,此刻却好像有一把烈火在无情的炙烤他的内府,燃烧他的血肉。
而睡梦中的沈安然此时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不安的挣扎起来,手脚乱挥,嘴里模糊不清的念叨,整个人瑟缩着往床角挪动,似乎是想团成一团躲起来。
站在床边愣神的大师兄没防备,被他连踢几脚,被踢的不痛不痒,反倒是踢人的小东西踢疼了脚,在睡梦中委屈的抱着脚哼唧起来,吸着鼻子要哭。
盛朝歌拧着眉毛叹气,将他的衣服拉好,被子盖好,转而坐在了床边,轻轻的牵住了沈安然挥舞的手,同时用另一只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蛋。
沈安然在被握住的瞬间动作一顿,随即安分下来,似乎梦里的那些妖魔鬼怪都被这只手的温度驱散了。他无意识用两只手抱紧了这只从天而降的干燥温暖的大手,往怀里拽了拽,还像小狗似的,用脸蛋蹭了蹭,一举一动无比依恋,就像认出了这只手的主人一般,可他明明是睡着的。
心口好像被一只不安分的小狗挠了挠,舔了舔,盛朝歌捏他脸蛋的手指力气很轻,更像是爱抚,此时转而去描绘他的眉眼,指尖所及,尽是怜惜。末了俯身,在他软软的脸蛋上轻轻吻了一口。
触感太好,以至于他差点没忍住张嘴咬上几下。忍住,忍住,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手一握就是大半夜,直到外面天光熹微,盛朝歌才轻轻挣开他的手,遁回房中安睡。他走后不到两个时辰,沈安然便揉着眼睛醒来了。
他昨晚睡得特别香,醒来后神清气爽,力十足,随后吃了一顿美味的早饭,全是他喜欢的菜色,加上昨晚离开的男人一大早就拎着他最爱吃的零嘴上门,沈安然一个兴奋,忘了自已对门还住着某人,便同他在庭院里打闹起来。
两个人各执一把木剑,胡乱舞着打架,木剑被削的圆润,没有一处尖锐的地方,也不担心会受伤,况且这二人瞧着都不会什么剑术,完全是瞎比划,倒也像两个傻子似的乐在其中。
他们自己玩还不够,沈安然还叫了几个小厮一起来耍,一群人叽叽喳喳笑闹个没完,谁料对面盛朝歌的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猛然拉开,木门顺着力道惯在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瞬间消了这群人的音。
只见房中人一步踏出门槛站定,露出一张阴沉如墨的面色来,浑身的杀气毫不克制的释放,几个胆子小的小厮立刻就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五体投地状瑟瑟发抖。这些都是从小买来在国公府伺候沈安然的,胆子比不得被招安的小厮大。
沈安然也傻了,拎着木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男人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敢蹦出来,默默地闭紧嘴巴往沈安然身边挪动,大气不敢喘一个,瞧着比怂包小少爷还没用几分。盛朝歌眼下的脸色实在让人连一句分辨道歉的话都不敢说,仿佛下一秒就会一掌劈来,断了他们的生机。
站在门口的人解开了一向紧束的发髻,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只有几缕落在身前,迎着清晨的微风扬起,削减了他素日里严肃刻板的气质,多了几分世外高人的随性;又因为刚从睡梦中被吵醒,衣衫不整,胸口的衣服大敞,露出一大片壮的肌肉来,被晨光镀上一层暖色,略微有些惑人。
若是没有那周身的杀气,他这模样倒也算是个好景色,起码一直想要个健硕身材的沈安然就会对着他的肌肉流口水,只是眼下却是望而却步。
☆、第三十五章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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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稳
青涩到熟练不过一通乱摸的距离,加上沈安然也只是个新手,很快就被盛朝歌初次实践的普通技艺折服,开始软软的喘息。
少年人独有的清亮娇蛮的音色,在盛朝歌耳边来回撩拨,他咬了咬牙,猛地抬起上身,身体绷成一张拉满的长弓,漆黑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注视着沈安然。
夜明珠莹黄的光线投进他深不见底的瞳仁里,像被夜风揉碎的月影,纷杂的荡漾不止。
小少爷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猛地咽了一口唾沫才勉强冷静下来,有些惶惶不安的望着他。不看还好,一眼看去却发现盛朝歌的眼中仿佛着了火,从深处熊熊燃烧起来,下一秒就能将他也一起点燃。
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他有些紧张的揪着手指,突然想起自己眼下浑身□□,看在盛朝歌眼中怕是不怎么矜持,故而小心地扯了扯被角,略微挡着身体,动作有些无措更多的是害羞。
他这乖顺的小模样实在惹人疼爱,盛朝歌心中决心已下,便不再有丝毫退缩,手脚麻利的给自己宽衣解带。贴身的里衣褪下,露出线条完美的上身,肩膀宽厚,腰腹劲道,全身没有一块肌肉不匀称漂亮。
那些紧绷的线条充满了蓬勃的爆发力,直教沈安然看呆过去,随即便忍不住露出了垂涎的神情,嘴里津液泛滥,几乎要顺着他未合紧的唇缝流出来。
盛朝歌看见他痴迷的小表情颇为好笑,利索的将身下的衣物也尽数除去,两个人终于赤诚相对。大师兄再度俯身压下,隔着棉被与他身体相贴,埋首于小少爷颈间温柔的咬上一口,“怎么看呆了?喜欢?”
若问沈安然在这世上最想要什么,那绝对是一幅健硕的身材加上一身高绝的武功。可惜他这辈子受天资所限,注定只能望而兴叹,垂涎三尺。
不过眼下倒是迎来了转机,他没有做大侠的命,可他能找个做大侠的相公呀!
他双手揪着被角,微微抬起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也顺便挡住自己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视线却牢牢地黏在盛朝歌身上,乖乖的点了点头。
看见他娇羞的动作,盛朝歌在胸腔里闷笑几声,抬手解开床幔,素色的锦缎落下,将外面的一切尽数遮挡,这一方小天地,唯留二人亲密交叠。
盛朝歌反手掀开被子钻进去,终于同这心心念念的宝贝无间贴合,心中的满足几乎要从毛孔中溢出,声音也因此不自觉的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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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温柔的低声哄道,“都是你的。”
沈安然闻言只觉得全身都快融化了,羞涩的不行,又将被角拉起更多,完完全全的挡住整张脸,不敢再看身上的人一眼,闷闷的道,“别说了……”
盛朝歌强硬地拉开他的遮挡,朝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滚烫的气息,“嗯,不说了,来做吧……”
鸳鸯交颈,红浪翻滚,小少爷恍若置身水面,随着波浪起起伏伏,情到深处,搂着盛朝歌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唤了一声,“师父……”
谁料水面上的波涛戛然而止,他突然从浪尖落回床上,盛朝歌微微撑起上身,勾着嘴角看他,声音温柔的不像样子,“果然,你根本没失忆。”
恍若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沈安然浑身一凉,之前灼热的温度瞬间消散了一半,连身下的小兄弟都怯怯地缩了回去。盛朝歌笑得越是灿烂,他的心就越冷。搂着那人脖子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垂着眼帘结结巴巴的辩解道,“我,我没……”
他话没说完,就感觉身上一轻,盛朝歌一言不发的用手臂撑起身体,俨然要分开。沈安然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并用的去挽回他,“不许走!我们,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不能不要我!我和你道歉还不行吗?别走!”
他最后的话音已经有些颤抖,眼眶也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盛朝歌深深地叹了口气,刮了一下他的鼻尖,“哭包。谁说要走了?”他说着从他身体中退出,随即将人拦腰抱起,横坐在自己腿上,亲了一下他的眼睛,“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沈安然的心这才微微定了下来,却也不敢松手,紧紧的缠着盛朝歌,窝在他怀里,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盛朝歌背靠墙壁,一只手将他整个环住,另一只手轻轻的揉捏他的软肉,一心二用的听他说话。
沈安然确实是失忆过的,就在从昏迷中醒来后,但是时间不长,仅仅过了五天左右就恢复了全部记忆。但是很快,沈国公府来了一位名为千面郎的搅屎棍。
他撺掇着沈安然继续装失忆,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把盛朝歌弄到苏州来,到时千面郎易容成一位玉面小郎君,与沈安然亲近,借此逼出盛朝歌的真心。
千面郎的口才骗不了盛朝歌,也骗不了沈大,但是说服一个沈安然不成问题。千面郎甚至拍着胸脯打包票,若是盛朝歌没有在武林大会后主动来到苏州,他也有一系列办法将人引到此地。
单纯的小少爷就这样被他带到了沟里。
不让沈安然回信的主意也是他出的,毕竟如果盛朝歌因此放不下心,主动到苏州来一探究竟,基本上就能确定大师兄的心里有小少爷的位置,那之后的事情就更加顺理成章。
千面郎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看盛朝歌的热闹,毕竟他为了送林王妃那封信被林王的侍卫打了个半死,伤势过了大半个月都没好,早就憋着劲想出了这口气。他听闻沈安然失忆后简直心花怒放,想了十几种借机报复盛朝歌的点子,可惜小少爷恢复的太快,他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只是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位云宫派的大师兄是个这般心狠手辣的。他起先只以为大师兄最多吃吃飞醋,大不了揍他一顿,没想到最后竟然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千面郎还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万幸沈家老大回来的及时。
说起来有一事颇为惊奇,千面郎不论易容成什么模样,沈家老大都能一眼就认出他。明明身形,体态,样貌,声音无一相似,他却认得毫不犹豫,鬼知道沈大有什么特殊的认人技巧。
小少爷交代清楚,忽然想起什么,从大师兄怀里爬出来,转头去枕头里面掏东西。他忘了自己还光着,竟就这般撅着屁股摸索起来。两团一看上去就手感极好的白面馒头摇摇晃晃,看得盛朝歌眼中血丝陡然激增,差点没忍住伸出那双惯常作恶的贱手。
他最终从棉花絮里掏出了一对木人。一个刻的是挺拔英俊的大师兄,一个刻的是娇小可爱的小少爷,嫣红的丝线从两个木人的身上绕过,将两人紧紧的系在一块。
盛朝歌看见这对木人也愣了,伸手接过。木人小少爷正是他当初送的那个,只是木雕下方有明显被烧灼过的痕迹,木人大师兄则是崭新的,手艺和木人小少爷不能比,衣服上的花纹,面目上的眉眼都不甚致,可盛朝歌却知道,这应当是沈安然新刻的,因为原先那个的衣服样式与现在的这个不同。
他对原来那个木人的去向心知肚明,却偏偏要状似无意的问出来,“原来那个呢?”
沈安然没想到他能发现,脑子也没转弯,直接说了实话,“烧毁了吧?我没注意。”
盛朝歌在此之前都只是逗着小少爷玩,直到这时才是真的动了火气,“当时为什么要跑回去?!不过是个小玩意,能比你的命更重要?!”
“当然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却立刻看见盛朝歌的脸色难看的吓人,顿时有些气短的嘟囔道,“只有这个木人,与你有关了……”
奇珍异宝,玉石玛瑙,我无一不有,可找遍全身上下,却只有这个木人与你有些牵扯了。除此之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证据,能证明你曾出现在我的人生里。
我需要这个木人,我需要它给我勇气,给我信心,让我坚信你一定会回来寻我。你说它重不重要?
这些话小少爷未曾说出来,盛朝歌却领悟的透彻,他伸手将小少爷重新抱进怀中,怜爱的亲吻他的眼角,“我明白,我都明白。只是你不该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若是你真的将我忘的干干净净,或是你当时没能从火海里出来,我怎么办?我不到你的回信,日夜兼程的赶到苏州,却听到这些噩耗,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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