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影卫来探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临水照月
“这三个人进来时步履急躁,神萎靡、哈欠不断,催促小厮上菜上酒,但是喝上酒以后,很快神情就安稳沉醉了下来。看起来,这酒里的药物有让人成瘾的作用,一段时间不喝便会非常难受。”
“行啊,玄七,说的不错。”沈遥一只手支到桌上,托着下巴侧脸注视着玄七,那人轮廓分明的侧脸配上认真的神情,真是格外耐看。
沈遥道,“其实,早在几日前进庄的时候,我曾在鸾青镇雇了一辆马车。当时车夫曾提到自己来‘乐仙楼’玩过,他当时也是神萎靡、打哈欠、流鼻涕,还有……”说着,停顿了一下,故意卖个关子。
“还有什么?”玄七看向他问,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目光明亮而动人,玄七只觉脸上又是一热,赶快错开目光。
沈遥看在眼里,嘴角一翘,接着道,“还有,他的瞳孔不自然的缩小。那天是阴雨天,根本没有刺眼的光线,瞳孔缩小恰好是一些药物上瘾后的症状。今天听到刘兆家的邻居说,最近不少男子像着了魔似的总是去乐仙楼玩,我便联想到之前那个车夫的症状,想到可能是乐仙楼用了什么让人上瘾的手段,所以才会使人忍不住不断来此解瘾。果然,最容易下药的地方就是这酒水。”
“玄七刚才辨识了一下酒水中的药物,觉得成分复杂,并不是坊间常说的罂粟壳之类让人上瘾的药。这乐仙楼有多大本事,是怎么搞到这种药物的呢?”玄七问。
“如果是罂粟壳之类,官府管控极严,乐仙楼每日供给客人的酒水那么多,如果产生明显买卖交易,很容易被官府查到。我在想,这也许能和其他一些事联系起来。”沈遥捏着自己的下巴道,“施伯仲之前向武林盟报告在鸾青山上的河里发现疑似魔兵的尸体,但尸体被冲下瀑布。其实,过了没几天,武林盟就通过官府的关系接到了一个线报。”
“是什么?”
“鸾青镇下面的一个村子,有村民在河边发现了一些残肢断臂,皮肤发黑、肌肉发达、筋脉鼓胀,和施伯仲报告的魔兵尸体情况吻合。所以,武林盟才确定接下这个案件申请。而我当时正好在距离渝陵郡不远的地方刚办完一起案件,所以便被分配接了此案。
接下来是上次给老鼠试过的迷药,这几件事情都和炼药有关。我曾想通过鸾青山一带的水脉图,寻找魔兵尸体的来源,然而此地水脉复杂,那条发现尸体的河流溯源而上,有多个分叉,查探起来需要大量人力和时间,于是才决定先进山庄找施伯仲看看有没有进一步的线索。
而如果,恰好也是在最近出现的乐仙楼的药,和整个事件的幕后黑手有着关系,我们说不定就离谜底近了一步。”
“那我们快去找乐仙楼老板问个清楚。”玄七神情一凛。
“嗯。”沈遥点头,和他一同起身往楼下走去。
这时,刚才跑下楼去的小厮,已经结束了和鸨母的耳语,两人来到后院。
乐仙楼里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正闲散的坐在院子里聊天。
鸨母走到为首的一人身边低语了几句,那人脸上有道明显的刀疤,即使不做表情,也有凶神恶煞之相,他听着鸨母的话,眼珠一转,斜嘴一笑,道了句“您就放心吧”,便把院中众人召集了起来。
“哎,老三呢?”他扫了眼众人问。
一人答,“在屋里摆弄他养的那群蜘蛛呢。”
刀疤脸皱了下眉,道,“快去把他叫过来,有多管闲事的人来了,哥几个去给他们松松筋。”
“是!”
这边,沈遥和玄七正准备下楼,便听到一楼高台上的鼓点突然高亢激昂起来,就见众舞女翩然散去,一个容貌美艳的红衣女子独自来到台上,踏着鼓点转起曼妙身姿,她臂上缠着两条长长的带,随着她的旋转在空中划出华丽的弧度,台下众人纷纷停杯,一边喝一边带着期待看向台上。
红衣女子转了一会儿,停下步伐,酥胸一起一伏,平复着呼吸。台上又走上来一个鸨母,递给她一个绣球,鸨母对着台下笑盈盈的道,“今晚的抛绣球节目又要开始了,这次出场的是咱们的‘芙蓉’姑娘,谁要抢到了绣球,今晚便获得了与芙蓉共度良宵的优先权。”
话未说完,台下众人起哄叫好一片,更多的是在催促芙蓉赶快抛球。
沈遥和玄七下到了一楼,四下打量,找到了通向后院的入口。
通风报信的小厮和鸨母回到前厅,目光锁定了他二人。
众打手等在后院门帘后面。
芙蓉把绣球在身前左右晃了晃,引得众人伸长脖子左瞧右瞧,接着,她扬手一抛,绣球飞向了台下。
一时间,台上鼓点急促,台下乱做一团,你跳我跃,绣球被人哄抢着,从一人的指尖弹起,又从另一人的指尖滑开。
忽然不知是谁大力拍了一下,绣球猛地弹向楼梯方向,冲着沈遥而去。
沈遥对迎面而来的东西下意识抬手一接,下一刻,绣球便被他稳稳抓在了掌心。
惊叫、哀叹、起哄声音四起,沈遥瞬间获了众人各色的注目。
“……”沈遥尴尬的看向玄七。
“……”玄七眨了眨眼,把头微微侧开。
小厮和鸨母对视一眼,跑向后院。
芙蓉看向接到绣球的沈遥,浅笑福身道,“这位公子,如不嫌弃,请到后院登楼一叙。”说话间,没见几分风尘味,反倒露出几分女儿般的娇羞。
刚才和小厮一起的鸨母,这时来到沈遥身边,帕子一摇道,“公子,这芙蓉可是楼里名气仅次于花魁的姑娘,年轻温柔,公子快和奴家去后院吧。”说着便要去拉沈遥。
沈遥眉峰一挑,道,“如此,在下真是运气不错呢。”
玄七看向他,他对玄七使了个眼色,玄七会意,便与他一起跟着鸨母要走。
鸨母突然道,“公子,这游戏的规矩,乃是接到绣球的人才可登楼,不可两人同登,不然,姑娘家可吃不消呢。”说话间,眼珠滴溜溜的转,一副赔笑模样。
“……”玄七眉心微蹙,看向沈遥。
沈遥对他眨了下眼,不动声色的摇了下头,对鸨母道,“如此,你们可得好好招呼我这位朋友。”
“哎呀,那当然,这位公子想继续喝酒还是点姑娘,都没问题。”鸨母看向玄七道。
“喝酒。”玄七道。
“好嘞,您回刚才雅座,我再叫姑娘陪您。”
沈遥和鸨母走进后院,后院几面围墙都有拱门,可以通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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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院子。
鸨母一边引沈遥穿过一个拱门,一边道,“芙蓉的小楼就在这边,她应该已经回去准备啦。”
沈遥穿过拱门,眼睛向两侧的灌木丛扫了扫。
走到院子中央,就听鸨母道,“有劳公子在此稍后,奴家去看看芙蓉准备好没有。”
沈遥点头,鸨母便快步向前方小楼走去。
沈遥看向前方,不动声色。
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自脑后袭来,沈遥嘴角微挑,转身挥臂,夹住袭来的棍棒,向下一压,抬腿便踢。使棍之人棍棒来不及脱手,身子被带到沈遥脚下,腹部被踢了个实在,顿时惨呼倒地。
“抓住他!”一声大呼之下,两边灌木后窜出七八个壮汉,有持狼牙棒的、有持流星锤的、有持齐眉棍的,把沈遥围在中间。
沈遥扫了眼这群人,目测多是蛮力为主的乌合之众,便道,“没想到你们的主子就派了你们几个出来。一起上吧。”
“你找死!”一个刀疤脸啐道,几人便齐齐向沈遥冲去。
沈遥足下一点,飞身而起,他衣摆飞扬,脚下一一踏过众人的武器,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一圈,只听哐当哗啦之声,众人手上发麻,好几人的兵器便已脱手落地。
沈遥足尖一勾,一根齐眉棍自地上弹起,被他接入手中,他顺手在身前抡了两圈,舞出嗖嗖棍风,眼睛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
众人只觉手心冒汗,心知眼前这人不是好惹,几人看向刀疤脸,等他下令。
就在这时,沈遥忽然感到手背有种毛毛刺刺在爬动的感觉,他心中倏然一惊,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蜘蛛已顺着齐眉棍爬上了他的手背。
那蜘蛛全身以灰色为主,在身体和腿上有一些黄黑相间的花纹。沈遥只觉得头脑猛地一晕,蜘蛛的身体、八个触爪在他眼见无限放大,和以往的恐惧交织、重叠、扩散,他鸡皮疙瘩迅速泛起,背后冷汗骤起。“啊”的一声惊呼不受控制的从口中发出,齐眉棍应声落地,他大力甩手,将蜘蛛摔在了地上。
刚才还非常紧张的几个打手,见此情况,纷纷挑眉对视。
“你小子原来怕蜘蛛啊!”刀疤脸冷笑道。
沈遥咬牙调整呼吸,尽量看似镇定的瞪向他们,眼角的余光却还是不由的扫向地上的蜘蛛。
“老三,看你的了。”刀疤脸对旁边一人道。
“呵呵,老大你就瞧好了,我身上不仅带了小花,还有小黑和长腿”
……
玄七坐在二楼雅座,心不在焉的看着楼下的表演,忽然心头没来由的一跳。
他知道沈遥本领不弱,自己不该那么担心,可还是牵挂难安。
不安的感觉越发难耐,玄七不再犹豫,起身便往楼下走去。
刚到楼下,便见一个小厮迎面走了过来,对他道,“公子,您那位朋友在芙蓉那里出了点事,请快跟我来。”
玄七乌眸幽然一动,点头跟上。
☆、探秘
玄七跟着小厮来到乐仙楼后院,穿过拱门,进到一个花园中。
风动,月光隐于云后,地上的人影被黑暗吞噬。
玄七的脚步微微一顿,垂在身侧的两手指尖微动。
就在这时,花园两侧的树丛后,数条人影倏然冲出,棍棒拳脚破风而来。
没人看到玄七是如何出招的,只是下一刻,惨叫响起、棍棒摔落、人影倒地。
云开,月明。
七八个大汉跌坐在地,纷纷捂着自己的右手,哀嚎不断。他们的手背上都扎着三角飞镖,镖身纤薄,入肉不浅,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冒出。
玄七立在当场,月光照着他颀长的身影。他面色幽沉,看不出情绪,但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比这月光还要冷冽。
现场唯一没有中镖的小厮吓得咧着嘴,转身拔腿想跑。
玄七反手伸臂一抓,便揪住了小厮的衣领,把他拖了回来。
地上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趁玄七分神,抡起地上的流星锤就像他砸去。
玄七看也不看,身形微侧,挥起另一只手臂一挡一绕,便准确避过了流星锤的锤头,把锁链缠在了臂上。
刀疤脸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沿着锁链传来,从手掌沿手臂到肩都震得发麻,他脸色一白,武器瞬间脱手。
玄七扫视了地上众人一眼,众人直觉如被锁定的猎物,皆都不敢再擅自乱动。这时,就听玄七问,“我的同伴在哪儿?”他的声音低沉清凛,如夜色中的冷月冰泉。
“你,你不要乱来……”一个三角眼的大汉结结巴巴的道,“你要是乱来,你的朋友就没命了……啊!”
他话音未落,便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玄七手中的流星锤擦着他的脸侧飞过,重重的砸在一旁的地上。
“我再问一遍,他在哪儿?”玄七面上看不出丝毫惊慌担忧,语气愈发冰冷,大汉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玄七的心早已惶乱煎熬起来,在听到大汉的威胁时,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便袭上了心头,哪怕自己以前身处生死险境时,也没有过这种心境,就像是心和某处系挂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又忧又痛,唯恐那丝系挂断开失去。
他在赌,将情绪深藏于心,用威逼赢求答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大汉,只要在那人的神情中看到一丝决绝或杀意,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改变策略,或大杀四方或示弱谈判,只看结果,不计后果。
然而,他知道他赌赢了,大汉的表情从凶蛮到惊怕,最终裂开了一丝怯懦的缝隙。
后颈发疼,这是沈遥醒来的第一感觉。
他睁开眼睛,看到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的阴影。他想伸手揉揉脖子,却发现两手被粗粗的麻绳紧束在了身后,而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小屋的地上,双腿也同样被麻绳捆住。
“嗯?这么快就醒了?老五那棍子看来砸得太轻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在头上响起。
沈遥抬眼一看,不由皱眉,看守他的正是之前被人称作“老三”的男人。
老三斜起一边嘴角,在沈遥面前蹲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用半边肩膀微微调整被束的身体。
“还以为你小子有多厉害,结果是个怕蜘蛛的怂包,哈哈”老三笑得邪佞,伸手撩起沈遥脸上的一缕头发,“看你唇红齿白的样子,留在楼里当个兔儿爷倒也合适。”
听着老三的污言秽语,沈遥咬牙不语,蓄力于手臂,欲挣开手上麻绳。忽然,老三把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手掌上赫然趴着一只灰褐色的大蜘蛛,那蜘蛛头上数个眼睛闪着幽光、近在咫尺,身上的细毛根根可见,沈遥脸色骤然变得煞白,身上力气瞬间卸掉,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如同被人扼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体向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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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老三故意把手在沈遥面前晃了晃。
沈遥闭起眼睛。
“哈哈,就让毛眼陪你玩玩吧。”
拳头大小的蜘蛛爬上了沈遥的侧脸,往昔的记忆再次与现实重叠,阴森的眼神、布满蜘蛛的深坑、腐臭的气味、被吞噬的感觉……坠落、淹没、崩陷、溃灭……
“拿……拿开……”沈遥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嗯?什么?我听不到!”老三的声音夸张的响起,粗大的手指摸上沈遥的嘴唇,“哈哈,你求我,求我我就把蜘蛛拿开!”聒噪的声音不断从头上传来,吵得沈遥耳朵发疼。
沈遥长吸了口气,手在背后努力攥起。
“砰!”小屋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老三惊得跳了起来,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胸口便中了一掌,整个身子向后飞起,重重撞到墙上,再弹下摔到地上。他胸口剧痛,喷出一口老血,肋骨不知断了几根。
“沈公子……”玄七猛地冲到沈遥面前半跪下来,眼见沈遥被捆着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头冒冷汗,看向自己的眼睛透着从没有过的无助,脸上还覆着一只大蜘蛛,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攥到手里狠狠捏了一把,一下移了位,怒火瞬间燎燃而起。
他一手挥开蜘蛛,将那虫儿狠狠弹飞。袖口一抖,一支纤薄的三角镖便滑入手中,被他夹在两指之间,他飞快的用镖刃割断沈遥身上的绳索,将他扶入了怀里。
玄七感到沈遥将脸埋在自己的颈间,用力吸了两口气,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扶我起来。”他听到沈遥在他耳边轻语。
玄七照做,沈遥站起来的时候,脸色好了许多。玄七却不放心,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脉搏,确认没有中毒和内伤,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没事了,”沈遥虚弱一笑,伸手拍了拍玄七的手背,抬手擦了下嘴唇,“只是有点怕蜘蛛……”他轻声尴尬的说着,身体仍然微微靠在玄七身上。
玄七主动向他贴近一些,给他更多支撑,转头将目光射向墙边的老三。
“好汉饶命……咳咳,”老三吓得缩起身子,连呼求饶,“我就是个护院打手,老板让打谁我打谁,不关我的事,好汉饶命啊!”
玄七瞳孔一,杀意毕现,就在他要动作之时,沈遥一下拉住了他。
玄七看向沈遥,沈遥道,“让他带我们去见他老板。”
“门口还有其他人可以带我们去。”玄七道。
“玄七!”沈遥轻轻摇头,“勿要乱杀人。”
“……”玄七眸色明灭闪动,终是敛下了杀气。
“就……就在前面了。”老三捂着胸口,一路踉跄的带着沈遥、玄七来到乐仙楼南面的一个小院门口,指着里面的一座小楼道,“老板这个点儿一般都在二楼休息。”
“嗯。”玄七应了一声,下一刻,他出手如风,如同处理其他打手一样,点了老三的穴道,老三瞬间定在当场。
他看向沈遥,沈遥此时已面色如常。但玄七刚才无意间碰到他的手背,触手还是冰凉。
“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老板。”沈遥道。
“是。”玄七应道,暗暗向沈遥靠近了半步。
轻而易举的拾了小楼下面的两个门卫,两人来到二楼,破门而入。
“啊”女人的尖叫声响起,二楼只有一个穿金戴银的半老徐娘,正矮着身子想往桌下躲,眼见着避无可避,便一脸惊慌的叫了起来。
“来人,来人啊!”女人大叫,却无人出现,她很快便认清了形势,竟也兀自镇定了下来。
“怎么着?二位闯我乐仙楼是来求财还是砸场子?”她端出了久经世面的老板架子,往太师椅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摇着手中的镶金团扇道,“不管二位所谓何事,都好商量,我李霞也不是小气之人,钱能解决的事,绝不吝啬!”
“呵,李老板既然这么爽快,那我们也开门见山,”沈遥道,“还请李老板告知,这乐仙楼的‘醉流霞’酒里下的是什么药?从何而来?”
“……”李霞明显一怔,继而双眼一转,姿色犹存的脸上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道,“什么药?哪里有药?”
沈遥感到玄七看向自己,他侧头对上玄七的目光,看出玄七的请示之意。沈遥忽然发觉,玄七其实很有一套自己的做事风格,可在自己身边,这种请示的眼神,他已经看到了多次,在今晚这个让他神疲累的情况下,身边的男子不仅救了自己,还处处以自己的意见为重,这种感觉就如同在踽踽独行了很久后,遇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与他分担旅途的艰险。
沈遥冲玄七点了下头。
下一刻,李霞只觉耳边擦过嗖嗖之声,紧接着,一截断发自她脸畔掉落了下来。
“啊”李霞捂着脑袋惊叫起来,她扭头一看,身后墙上楔入了一支飞镖,半个镖身都没入了墙中。再一回头,就见刚才没有说话的男子抬起左手指向她,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个和钉在墙上的很像的三角飞镖。
男子面沉如水,声音冰冰冷冷,盯着李霞的眼睛道,“我没有我身边这位公子好脾气,如果你再不说的话,这一镖射中的就是你的眼睛。”
“……”李霞抓紧了身侧的扶手,她在男子眼中看到了自己惊慌的倒影,也看到男子瞳眸缩的前兆
“啊,我说,我说,莫要杀我……”她大叫起来,“这‘醉流霞’里放的是乐仙楼后山一眼活泉的水,并不是什么药。”
又有风声擦着另一边耳朵而过,她回头看到另一枚飞镖也钉入了墙上,李霞吓得从太师椅上摔落在地,男子高瘦的身影向她靠近了两步,她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好汉饶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接着,便如倒豆子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出来。
☆、夜谈
据李霞说,乐仙楼后山有一眼活泉,泉水清冽,她们楼里自酿的“醉流霞”便是取此活泉之水酿制。
约莫在一个月前,两个酿酒师傅从后山取水时,一人顺便喝了几口,没想到喝下之后,就觉头脑发轻,心中兴奋,有种飘然入梦的感觉,竟在泉边手舞足蹈起来,另一人见着奇怪,忙去喊人,人来之时,喝水那人已基本恢复了清醒,身体并无什么不适。
楼里平时给姑娘们看病的大夫,年轻时走江湖见过不少旁门左道,被叫来研究泉水,认为这泉水里出现了能让人上瘾的成分。李霞和大夫一合计,觉得可以将泉水稀释成合适的比例兑入酒中,用来留住大批回头客。同时他们还发现,泉水里这种成分的含量并不是稳定的,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所以楼里前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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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赶忙存了不少带“料”的泉水,以备使用。
李霞带着沈遥、玄七来到后山,把活泉指给他二人看。
后山此处被简单修葺过,几人穿过挂着灯笼的九曲廊檐,来到一处不大不小的潭边,泉眼在潭水正中央,汩汩喷涌,翻着水花。
沈遥看着李霞,玄七走近潭水,半蹲下伸手掬起一些水,放在鼻尖唇边辨别了一会,对沈遥点了点头。
李霞见状,忙继续为自己辩解道,“二位公子,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这泉水的异样是我们偶然发现的,没有什么人背后指使,怪只怪我猪油蒙了心,用这水兑酒害人,但我们楼里大夫说了,这药只要不是长期大量服用,对人没什么害处,最多让人嘴馋上瘾,我再也不敢了,你们就饶了我吧!”说着就往地上一瘫,一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状。
“你怎么看?”沈遥对迎面走回来的玄七问道。
玄七想了下道,“楼里打手只是一群杂鱼,并无一个高手。”言下之意,也认为李霞所言合理,此处并无“幕后黑手”。
“嗯,”沈遥点头,对瘫在地上的李霞道,“我便信你所言,但从现在起,你必须把所有掺了药的酒销毁,停止害人的行为,如果有人因你们此前行为身体受损,你也得负责帮人医治。”
李霞舒了口气,连忙道,“全依公子所言,二位公子真是行侠仗义,奴家再不敢做这黑心生意,奴家这就去前面让人把‘醉流霞’都撤下来。”说着,便起身要走,沈遥见她说话间眼珠滴溜溜的转,也不挑明,未再阻拦,李霞见状,忙不迭的爬起身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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