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迹
靳一斯平静的面孔上却奇异般地露出一个笑容:“你们的门派,允许你们可以随便处置凡人?”
此时靳一斯的问话,奇异般带着种叫他们不敢不如实回答的恐怖力量:“本就是门派属地的凡民,自然是任由我们处置,只要按照一定数目提回去给掌事便算完成门派任务……”
靳一斯却好像自言自语般地道:“就因为你们能修真,他们不能修炼,他们就只能像猪狗一样任由你们处置?同样在这天地间生而为人……凭什么?”
凭什么?
这些修真者一时竟有些张口结舌,这话问得这样诡异,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修真者处置自己属地内的凡民,就像农人处置自己地里的庄稼,天经地义,修真界从来如此,谁会问一句凭什么?
有人下意识结结巴巴地道:“我们是、是修真者啊!”
靳一斯嘴角露出一种讽刺的微笑来,修真者?而那些疼痛到麻木、害怕至绝望的村民双目中竟蜿蜒流下眼泪来……
修真者……他们这一生在这小小的村中,从来听说过有什么恐怖的仙人存在,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修真者呀……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啥会遇着这样的事……
那些眼泪顺着脸上的狰狞伤口,刺痛了心却浑如不觉一般,只是泪水却在不知不觉间殷红胜血。
忽然那宋姓修士在奇怪的感觉中回过神来猛然大叫道:“师兄!他不是修士!”
他那师兄只是一怔,随即也恍然大悟,是极!哪一个修士会问如此古怪的问题!修真者处置凡人,天经地义,又怎么可能问出“凭什么”这样古怪的问题!这一刹那的回想中,他便已经发现对方无数的马脚,出场时不带灵力便罢了,修真者杀人怎么可能溅上自己半身鲜血,一个小小的清尘符便可避,更何况,他凌厉的目光看向依旧淡然自若的靳一斯,如果对方真的是一个大修士,抬手间便能将他们一指捏死,又怎么同他们磨叽这么半晌!
看到他们的模样,靳一斯唇边那种嘲讽更加明显,这种嘲讽连同刚才那一句“凭什么?”好像一个巨大的巴掌扇在场中所有修真者的脸上,令他们脸上或红或青,犹如打翻调色盘般,十分。
是啊,你们不是修真者吗?难道还分不清眼前到底是不是个凡人?
巨大的嘲讽扑面而来,一时间,这种被一个凡人愚弄的巨大愤怒、夹杂着刚才那一句“凭什么”带来的羞恼令这些修士不约而同祭出了手中的符,或是摆出了术法起手式他们还不过炼气一二层左右,所习着实有限。
看到这样的表现,实在与靳一斯曾经见识过的那些斗转星移变换天地的手段相差太远,他实在表现不出半分敬畏,他这样的表现却叫一个心性格外软弱的修真者怯怯小声道:“各、各位师兄,他、他、他真是凡人吗?”
这般看起来无惧无怖的模样,实在不像伪装得来,倒像是有恃无恐,这种桀骜睥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姿态……真的是一个凡人吗?
这一句问话让那些符、那些起手势差点也开始动摇来。
这一次,不需要那修士中的师兄转头呵斥这些蠢货,靳一斯已经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快流了下来,他一手指着这几个看起来期期艾艾、慌慌张张、迟疑不定的修真者,眼神自一个个村民的脸上看过去:“你们看到了吗?这些……就是所谓的修真者!”
眼前这个人确实是靳家老二,村民们都在庄家见过他,跟他打过照面,他们都见过他下地干活的模样,和他吵过争过那些地里的事儿,听过他吹牛打屁讲那些天马行空不着调的古怪想法,打过趣、起过哄,和他一起抢过吃食……
面对着这样的靳家老二,这些东西一个个古里古怪想动手又一个个畏手畏脚不敢上前……这他娘的,就是刚才敢把他们串起来的……修、真、者?!
庄老汉跪在那里,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他的身子颤抖得如风中落叶,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几个修真者,动也不动,血丝一根根暴出来,他却不知道眨眼似,狠狠地盯着,多年以前,他年纪还小时,不敢抬头,他从来没有看得这样清清楚楚,原来,这他娘的,就是所谓的修真者的模样!
那些修真者莫名觉得周遭气氛忽然变得危险,他们中那修为略长一点的修真者觉察不对,当即大声喝道:“都傻着干嘛!不论对方到底是谁,今日你我齐心协力,务必将之拿下!”
几个修真者一个激灵,才醒悟过来,确是他们傻了,对方若是个大修士,他们齐心协力还可争出一线生机,至不济向门派求援时也能少受些责难,若对方只是个凡人……几个修真者的神情同时狰狞。
靳一斯却举起手中铁戟,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笑:“我是个凡人。”
这句自承身份的话无疑让几个修真者瞬间杀气沸腾,可此时哪怕明知对方只是个凡人,对方那森然的笑容却又莫名他们有些隐隐的胆寒。
然后,他们就听到这凡人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被修真者杀,所以我只能杀了他们,父老乡亲们,有一道的吗?”
有一道的吗?
曾经他们一同去地里摘黄瓜的时候,也有人在村口嚷嚷一声:有一道的吗?
曾经他们一起跑去偷看邻村来的漂亮新媳妇,也有人在地里悄悄道:有一道的吗?
曾经后山不知啥时候来了一只凶恶的野猪,有人拎着扁担在村口大吼一声:有一道的吗?
我们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但我们不想被修真者杀,所以我们只能杀了他们!有一道的吗?!
待觉察到底下这数百凡民的眼神时,这些修真者神情大变,可是,就算是没有爪牙的牛羊,当数量巨大、悍不畏死地集结成一股洪流朝虎狼冲击而至时,纵有虎狼爪牙……又、能、如、何!
他们没有符、没有法术、没有所谓的灵力护体,甚至他们中的很多人舌头上还穿着恐怖坚韧的金丝,可是,当你看到他们一个个狠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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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将自己的舌头从金丝上生生地撕下来,不顾鲜血淋漓的伤口、一个个狠狠向那些修真者冲过去时,没有敢怀疑,凡人胸中之怒聚集成江海,将是一股多么可怕的力量。
而靳一斯冷静的声音犹如一道道锋利的箭矢,简短却有力地不时传来:“堵住他的嘴,不要给念符的机会!”“抱住他的腰,不要给他施展身法的空间!”“踩他的手,不要给他摆手势的时机!”“抢他腰上那个锦囊,不要给他报信的机会!”
这大概是所谓高高在上的天冥族人有生之年见过的最丑陋的一场战斗,没有灵力汹涌没有妖力滔天,更没有法器光影无边威能,这比普通的凡人斗殴还要丑陋,甚至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这些凡人用牙咬、用手捶、用指甲抠、用脚踢、用膝盖顶,凡人肉体每一寸可以用到的地方,都被用到了极致。
这大概也是天冥族人见过的最古怪的一场战斗,明明一方拥有灵力,另一方灵气全无,可拥有灵力的那一方从头到尾不论慌乱挣扎,几乎都没有像样的灵力攻击出现,竟然真的倒在了那些丑陋不堪的肉体攻击之下!那场面到后面无疑是极为血腥的,修真界的战斗固然不乏血腥,可是,这种血腥,因为背后双方力量的极致对比、因为眼前这战斗方式的丑陋而带着一种令天冥族人也不得不心神动摇的强大力量。
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见过的最震撼的战斗之一,修真界中,不是没有以弱胜强的逆袭之战,可那是修真者之间啊!踏上道途,心性便默认早已经不同凡俗,坚毅无畏,才有可能在强者碾压之下保持着心性不崩溃不放弃,才有可能寻找并抓住每一丝胜利的契机!
可是,眼前这些,都是凡人哪!甚至是一些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只在田间地头刨食谋生的凡人,是周天诸界在众多修真者看起来那广袤荒凉的土地上犹如野草般遍地都是、自生自灭最为普通的凡人哪!
可眼下,公认身有灵根、乃是被天道优待的修真者竟被这些庸庸碌碌的凡人这般狠狠撕扯碾压惨叫……直到不再挣扎气息全无。
这一幕直叫所有天冥族人心中震撼难言,被认为最没有用的凡人体内……竟也会有如此恐怖震撼的力量吗?
所有视线最后都情不自禁地集中那半身鲜血站在原地的凡人身上,这,也是一个凡人哪。这,还是一个凡人吗?
这一刻,这些天冥族人心中竟情不自禁涌上这个与那些倒下的低阶修真者一样荒唐的疑问。
什么样的凡人,才能自手无缚鸡之力的场面下,领着一群羔羊反杀一群修真者,甚至还能这样平静地向所有自激动中恢复过来、害怕哭泣战栗的村民说话:
“诸位乡亲,仙赋既然已经开征,那便不会只有这几个修真者。”
这样的推断无疑是极其正确的,正是因为它的正确与勿庸置疑,才有人自方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感觉到了彻骨的痛苦与绝望,大声哭泣起来,为遭受的这场苦难,为即将到来的无望。
这些人中,庄老汉的哭泣令人觉得尤其凄切,嘶哑苍老的声音甚至不断呼唤着曾经逝去的亲人,联想他曾经的经历,更令许多村民对仙人的残暴、不知会如何拾他们而感到无比恐惧。一时间,场面十分凄惶。
到得此时,天冥族人亦不再对王上方才听信这凡人的蛊惑回来的决定有任何看法了,他们好奇地观望下去,这凡人说得不错,一个能统御一界的凡人门派,这几个修真者不过只是门下最低微的喽而已,接下来他们要如何做呢?要知道,一个修真者门派,哪怕再不被天冥族人看在眼中,于底下这些最卑微的凡民而言,也是庞然大物了,不说他们,便是那些凡间金字塔顶端的所谓帝国王朝也绝不敢招惹。
这样的危局,这凡人不但不回避,反而向所有卑微凡民一语道破,看着那些软弱只知道哭泣的面孔,这些天冥族人摇头想道,便是能爆发些许力量,凡人依旧只是凡人,心性软弱低劣,可天冥族人又好奇地看向靳一斯,接下来,他还能如何呢?
靳一斯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哭泣,可渐渐地,这些人止住了哭泣,一个个抬头看向靳一斯,不知何时起,那些软弱已经顺着眼泪流淌出去。
他们原本是没有别的办法,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去做,那些仙人们在天上打架,落下的火烧了他们的地头,他们只能哭泣着去救地里的庄稼,什么也做不了;那些仙人现在来征仙赋,他们原本只能哭泣着如猪羊被牵走、等待更加凄惶的命运降临而不知该如何去做……可是,这一切没有发生,隐约间,村民大概知道,他们可以做些什么,对,做点啥,让那一切不发生,让一切不一样!
在这些星星点点的念头中,平静站在那里的靳一斯无疑犹如一座灯塔。
庄老汉擦干了眼泪,低声安抚自家老妻,看看儿女孙子俱是安静下来,才平静地擦干净身上血污方才动手之时,他以老迈之躯却是冲在了所有人前面庄老汉努力整理好身上脏污的衣服,才挺直了背脊规规矩矩走到靳一斯面前。
然后,他躬身向靳一斯一礼:“靳兄弟你大恩大德,阖村上下无以为报。”
靳一斯本想避开,可看到那一双双看过来的眼睛,那不分男女老幼跟着鞠躬的拘谨迟疑,又没有再避开了。
庄老汉深吸一口气道:“靳兄弟,你本也不是俺们八坪人,今日之事你肯回来冒死相救,论理,俺们不该再多添烦扰,可是,如你方才所说,这些、这些牲畜定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靳一斯静静听庄老汉道来:“早在俺还只有虎子这么大时,也征过一次仙赋,彼时也如现在这般,整个庄家村全部被拉到一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再度哽咽,显是难以再说下去:“最后,阖村上下逃回来的也只得俺一个,还是里面有个姑娘看俺年纪小给俺偷偷放走的。现如今,这村里姓庄的,也只得俺家这一户了……”
庄家几兄弟双目通红:“爹!”
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自家老爹说过以前那些事,逢年过节是要给故去先人告祭,可爹从来不提,他们只当是先人大概遇上灾年逃荒什么的故去较早,却没有想到,竟是与仙人有关!
然后,庄家老三情不自禁朝地上那几具尸体吐了口唾沫,目光灼灼看向靳一斯:“靳二兄弟,你是个有大主意的,你说俺们该怎么办!”
他兄长和他爹俱是忍不住瞪他,庄老三有些不知所措,庄老爹心想,俺不知道向这位靳二兄弟讨主意吗?只是他那兄长不见身影,从方才这位靳二兄弟行事来看,绝非常人,原来寄居他们家之时,对方平易近人他们未能识出而已,现在怎么能这般烦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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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
庄老爹他看了一眼自家闺女,心下一阵叹息,似这般人中龙凤,那些仙人口中似是觉得靳二没有那等成为仙人的资质,可在庄老爹这般经历世事风雨的老人看来,这般手段胸怀,可不比那些仙人强到哪里去了,定非泛泛,自家闺女之事已然不能再提,可他心中还有另一重期盼,此时三儿子贸然开口,有些打乱他的步调。
事已至此,也无法扭转,庄老爹便同阖村上下一般,看着靳一斯,等他拿一个主意。不说他,就是天冥族人们都非常好奇,甚至他们悄悄看了一眼自家王上,若是按照先前那赌约,王上岂非已经……输了?咳,这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他们却情不自禁想道,若依那凡人行事手段,王上输得也不算冤枉。接下来,那凡人会否该用赌约请王上出手助那些凡民逃脱追捕、甚至请他们受天冥族庇佑得以安享此生?
虽然不是很喜欢带上一群凡民作为累赘,但若是作为王上的赌约的话……他们虽然不悦,却也不能反对的。
而靳一斯却是带着半身血污,略略思忖了一会儿便道:“如庄老爹方才所说,这些修真者奉命来带人走,却没有人回去复命,时间一长,对方定能觉察出不对修真者手段之酷烈,大家已然见识到了,今日之事,哪怕是为了维护修真门派威严,在场之人,他们是绝不可能放过的。”
不待有人嘀咕些什么,庄老爹已然严厉地补充道:“以他们的能耐,里面那些厉害的仙人眨眼间看遍千万里压根儿不是什么难事,要逃,也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生生打了一个寒噤,连忙如小鸡啄米似地纷纷点头。
靳一斯此时对庄家上下却有些激赏起来,特别是庄老爹,不是每个人在童年经历那样的残暴和血腥,在那么多的怯懦与畏惧之后还能再重新燃起勇气来进行对抗、甚至将这种对抗坚持到底的哪怕是知道没有其他退路的时候。没有退路的时候,完全放弃、任由自己随波逐流也大有人在,而不肯屈从、不愿低头,打断筋骨、咬碎牙齿也坚持到底才是真正的少数。
靳一斯从来不相信修真者那套什么天道择人、修真者与凡人有本质不同的言论,现下更是坚信自己心中所想,芸芸众生中有庄老爹这样的人,有他靳一斯这样的人,那些修真者……不过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所谓的道德高地站着罢了。
正因为如此,靳一斯才对自己接下来要安排的事情充满了无比的信心没有信心,是不可能安排出如此疯狂到已经丧心病狂的计划的。
靳一斯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在场一共多少人?”
庄家老大上过几天蒙学,立时清点了人数:“五百零一人。”
“好,我们这五百零一人便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可是,同修真门派那样的庞然大物相比,我们的力量依然太弱小。”
所有村民黯然,确是如此,按庄老爹所说,仙人中也有强弱之分,似他们今天打倒的这几个显是他们中最弱的,那最强的,恐怕与神话传说中的也不差什么了。
“可这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任何机会,似今日之局,咱们五百零一人团结起来,这几个修真者,他们也有很多神奇的手段,能够轻易杀掉我们的,却在团结一心的情况下,来不及施展。”靳一斯坚定的目光像黑暗中的星辰一般,不容任何人忽视点亮在所有心中:“就是再强大的修真门派也是这样!只要我们团结所有人,一定能够击垮它!五百人不够!就五千人!五千人不够,那五万人人呢?五十万人呢?五百万人呢?”
靳一斯的话疯狂得令他们每个人的心脏都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起来,他他他是在说着要弄垮那些恐怖的大仙人吗?那些神话传说里翻江倒海的真正仙人呀!俺滴娘哦……
庄家上下却不知为何,将靳一斯这番话的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中,眼神灼热得仿佛有团火在里面燃烧。
靳一斯却浑然不觉得他在讲着多么恐怖的话:“不必觉得害怕,在打倒今天这几个修真者之前,你们都见过他们的手段吧?”
有人怯怯地低声道,声音还因为舌头上的伤而有些含混:“他们、那根、金丝……俺们、动不了、躲不开……”
靳一斯却是看着对方带着畏惧的眼神,心平气和地道:“可是我们还是将他们打败了。”
那人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靳一斯一指头顶那巨大的仙鹤:“这标志覆盖之处,皆要征仙赋。”
所有村民倒吸一口气,心中油然升起一种隐隐的无力,这是多大一块地界啊……能在这么大的地界仙赋,那些仙人又该多么强大?
靳一斯却是微微一笑:“你们不要光想着他们有多么强大,你们该想,这么大一片地方,有多少人会像我们一样,受这修真门派的压迫,有多少人会和我们一样,不得不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被这些修真者肆意屠戮压迫,不敢反抗……”
“……就像俺们原来一般?”庄老三低声喃喃道。
“是,就像我们原来一样。”
庄老三的心怦怦躁动得很快:“那得是多少人……能有五百、五百万吗?”
靳一斯语气平静坚定,透着种无所畏惧一往无前的强大与震撼:“一定有!”
再仰望着头顶那象征敌人强大力量的仙鹤时,所有村民竟开始恍惚起来,原来,这不只是在说敌人的强大,也在说着,他们可以团结的力量有多么庞大……
天冥族人此时心中更惊涛骇浪一片,也许是太过惊愕,也许是觉得难以置信,又或者是种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惧,有人当即大声道:“胡说八道,将如此多的凡民组织到一处,如何可能!”“这凡人定是在胡乱画大饼要哄骗这些凡民!”
下一瞬间,便见靳一斯朝庄老三微微一笑:“你那定过亲的妻子可是在邻村?”
第544章凡人力量
庄老三神情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大变霍地站起了身:“久兰她们村定也会遇到这些混账!”
庄老爹却是瞪着他:“给俺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草妖看来,靳一斯此时耐心得出奇:“三哥,你要时刻记住,你的敌人是无比强大、手段残酷、方法神奇远远超过你想像的修真者,越是有天大的事,你越要确保你的想法清楚,想清楚了,哪怕遇到任何困难也不要退缩地去做,便是修真者,也总会有被战败的一日。否则,每逢大事先自己乱了阵脚,代价往往极其惨重。”
靳一斯这番耐心的劝告,大抵是因为他此时威信极高,庄老三竟一字不落地听到了心中,面红耳赤的重又坐了下来。
靳一斯却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问道:“庄三哥,依你之见,现在如果想救那个村子,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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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做?”
所有村民尽皆看向他,他和靳一斯不一样啊,虽然全村上下曾经与靳一斯打过交道,更不用说靳一斯可是在几百万、几千万人的目光中侃侃而谈的人物,可他,却是从穿尿布开始就在全村上下眼光中长大,如何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可靳一斯方才那番话又在他脑海中响起,每逢大事先想清楚……
他认真想了想,如果要帮久兰他们村,他一时傻眼,他连久兰他们村什么情形都不知道,怎么帮啊!
在靳一斯目光中,他情不自禁道:“呃……俺不知道久兰村里是啥情形啊。”
靳一斯满意地点头:“不错,未动先谋划,谋划中最重要的就是要知晓对方的一切消息,那村里的消息,大家觉得,应该怎么打探?”
若是要去一趟,如今这非常时期,无疑是极其危险的,七嘴八舌中,庄二妮却灵光一闪:“那郭老狗与那些人走得近,他肯定知道!”
庄老三忍不住笑话她:“郭老狗就算知道,他也被靳二兄弟给宰了啊,你还能找他问话不成?”
庄二妮却瞪他一眼:“俺不知道么?!可他底下那些人还在呀!”说着,她踢了一下旁边鹌鹑样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几人。
村民们连连恍然:“就是!他们几人定然知道!”
靳一斯此时的微笑才真正有了笑意,不必他多说,那几人在连番恐吓中自然也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这几人平素跟着郭屠狗鱼肉乡野,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若要说做什么大恶,倒也谈不上,靳一斯只是在庄家上下连同村里人商议之后,朝那几人淡淡道:“今日之事,你们也是在场的,那些修真者为了维护威严定是不会留下任何一条漏网之鱼,届时,我相信,他们可不会去过问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具体动手。”
那几人面色惨白,连忙指天发誓自己定与合村上下一条船,不敢有任何二心。
庄二妮在一旁冷冷道:“你们若敢出去胡说八道,尽管说去,我庄二妮便是被修真者捏死前也一定先把你们供出去,叫你们也一起不得好死!”
这番狠话,不只庄家上下有些震惊,便是靳一斯也不由对这小姑娘有些另眼相看起来,实是今日一番天翻地覆,她自己的命运、全家人的命运、全村人的命运,几番倾覆沉浮,庄二妮的内心确实也已经天翻地覆不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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