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道[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苍迹
草妖忽然亦觉也许方才那一刹的鬼使神差并非全无缘由,毕竟,他实在没有遇到第二个如此特殊、未将凡俗眼中的仙人仙景看在眼中的凡人。
红衣美人再次看向靳一斯,眼神扫过靳一斯握着草妖的手,眉眼间笼上了一层寒霜,带着先前绝对没有的严厉审视,而后,那清越的声音便冷冷道:“不过一点障眼戏法,焉敢称仙家手段?!”
那双鲜红眼眸中的寒芒却是毫无疑问,直直冲着靳一斯而来。
这突如其来冲着自己而来的脾气实在太奇怪了,靳一斯不知道是不是特别好看的人都这么喜怒无常?
靳一斯疑惑之时,草妖却突然开口道:“魁选已毕,走吧。”
魁选已经是整个百灯会的最高潮,既然已经选出了方才那鹤灯作为夺魁之作,便也宣告整个百灯会的结束,虽然有人依然会通宵达旦地流连,但陆陆续续便开始有人开始离开了,奇怪的是,直到他们顺着人流离开,那红衣人也只是站在原地,竟没有再次追来,叫靳一斯心中困惑更多。
可他随即想开了,管他呢,美人又如何,只要对方不要毁天灭地移平这个世界,对方与草妖到底有没有达成什么默契、或者有什么样的交易,以他一介凡人,也管不着啊~
回想今日百灯会,靳一斯算是逛得十分满足,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他便这样,高高兴兴地按先前约定的地点,接上二妮儿、一路上说说笑笑与二妮儿说着会上的趣事,他们离开八坪镇回到了村中。
天色已经隐约开始亮起来,庄家自然是已经睡下,二妮儿兴奋劲儿过去、困顿得不行,迅速安歇去了,此时此刻,凌晨风微凉,一轮明月如银盘,天空幽蓝深邃,看起来似乎与在庄家待过的那些夜晚没有什么不同,可靳一斯隐约有预感,静谧一切即将发生变化,他没有办法阻止时间,也没有办法改变一切。
身侧寒凉夜风蓦然一顿,反倒隐约有暖意,靳一斯侧首,果然看到草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旁,他沉默半晌之后问道:“要走了吗?”
草妖不言,可答案是明确的。在这个小小凡间之地停留不过是权宜之计,从草妖拿出那壶绝非凡品的佳酿时,靳一斯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在这里快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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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地活着……好像是偷来的轻松快活般,叫人恋恋不舍。
在靳一斯以为草妖不会回答的时候,草妖却答非所问地道:“要去之处亦有不同风景。”
靳一斯一怔,随即忍不住展颜一笑:“哇,那我开始期待啦!”
第541章一个赌约
靳一斯这句话仿佛某种信号一般,田野之上,四面八方,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数道身影,他们静静立在原地,如果不是月光之下一切明亮,靳一斯根本不可能觉察,在靳一斯惊讶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却悄然齐齐下跪,神情激动地行着五体投地的大礼,好像终于迎来了久未归家的王者。
靳一斯情不自禁对身旁的草妖侧目而视,果然,这家伙也有自己的势力和人手的~
草妖朝靳一斯投来一瞥,这……大概就是招手要他赶紧一起走的意思?靳一斯却忽然伸出手道:“哎,等等,给庄家留点报酬吧。”
草妖颔首,靳一斯掌中就多了一些本界货币,他转头进去,也不知鼓捣了些什么,并未耽误太久,却也不止放东西的时间。
不知何时,草妖早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冷冷的银色月光似乎都不能轻易浸染他锋利的轮廓,他与月光,泾渭分明。
草妖走出这间低矮小屋,他一挥手,那些人才齐齐起身,靳一斯看过去,只见这些人与草妖一般,有着某种奇异的特质,面孔露出的肌肤之下,似乎隐隐有金色的符纹游走,让靳一斯不由睁大了眼睛,想看个仔细明白,他本就对这种带着某种规律的力量载体十分感兴趣,可是草妖那些契纹倏忽出现,又倏忽消失,很难捕捉,能够一性次看到这么多,靳一斯的眼睛已经有些忙不过来。
这次不必草妖招呼,他已经自觉跟上了草妖的步伐,自然,他只是以一个凡人步子在跟随,以草妖一行人的速度,不可能停下来等他,而靳一斯只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一步迈出去地面便退出去好远,他不由好奇地低头看个不停。
即使是那些肃然追随在草妖身旁的人,此时也不由嘴角抽搐,对这样的靳一斯十分无语。
草妖似乎对自己身旁这十分影响自己王者形象的家伙并不介意,这般步行许久,一道清越声音插进来道:“汝竟要走?”
草妖步伐停下,连带地,他还稳稳拽住了身旁不住步伐的凡人。
那一袭炽烈怒放的红衣在月光下都好像能灼痛人的眼睛,对方睁大了凤眼,似乎对草妖不辞而别之事十分气恼,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汝怎能这般行事!近年人族在那覆天星钟统领之下人心归一、渐渐势大,彼狼子野心,不知何日便会爆发!偏偏吾妖族各行其是、一盘散沙,人妖两族看似势均力敌彼此平衡,实则其势早已向人族倾斜!此等危若累卵一触即发之局,汝难道便要这般一走了之?!”
这番话似是牵动对方心境,地面上才萌发未久的青草开始枯萎、周遭连空气都因为灼热的温度开始扭曲起来,虽然没有感觉到半分炽烈,但靳一斯还是不由自主往草妖身后避了避,原谅他,他实在没有在现代见过这种说话都能燃烧空气的恐怖超人,生怕一个避之不及,草妖就只能骨灰盒来装他了。
靳一斯这么一动,更是将对方注意力吸引过来,对方气咻咻地一指靳一斯:“还有,以汝之身份,怎可将一凡人带在身旁,没得辱没了血脉!简直是,简直是,”对方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来谴责草妖这种行为:“简直是玩物丧志!”
靳一斯目瞪口呆,卧槽,玩!物!丧!志!
他靳一斯原来也有被称为被玩的那个“物”的一天吗?
虽然对方语气不含狎昵,但上车太多的靳一斯脑子里已经忍不住开起了飞车,他瞅瞅对面红衣美人烈火般的纯净气质,那个,对方真的知道“玩”这个词的丰富含义吗?
靳一斯脑子里疯狂开车的时候,草妖却朝他投来含义不明的一瞥。
草妖却没有任何要将靳一斯这个“物件”扔开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草妖身旁那些追随之人却面露愤然:“大胆!汝一介妖族,竟敢指摘吾王!吾主便是带着个凡人又如何,与尔何干?!简直是无礼之至!”
那红衣美人冷笑一声:“他明明是我妖族之人,什么时候又成了你们的王了?!”
听到这句话,靳一斯已经开始有点明白了什么,而草妖身旁那些人却是觉得荒唐之至:“汝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看这情形,靳一斯已经可以预感到接下来的局面是不能善了了,他不由有些头痛,他们还没有完全离开这个界域,如果真的打起来,以靳一斯先前围观过的那些修真界战斗场面,一个不好就会连累到许多无辜生灵,他毕竟是被此界的好心人救过,并不想因为自己这一行人的缘故给任何人带来灾厄。
可是靳一斯也早就发现,这修真界一般不会有人好好说话,在他们现代,好好说话是个基本生存技能,可这修真界,说话除了拉仇恨,基本没用,说话的结果十有八九还是得打。
不出靳一斯所料,果然还是打了起来。
不过,出手的,是草妖。
草妖出手自然是有分寸的,在靳一斯看来,这一次草妖并没有使用那些看起来排山倒海的特效,只能隐约听到一点点呼啸,再看到他们的动作残影,靳一斯才推测出草妖已经出手。
而那些追随草妖的天冥族人,他们素来平静的面孔上早已经开始激动不已,他们并不是早年就追随草妖的族人,虽然以天冥一族流淌着的血脉,追随王者、无条件服从于对方早就成为一种本能,可是,即将追随之人展露这样强大的力量,令他们由心而升的狂热与追随终究是不同的。这种崇敬狂热简直让靳一斯忍不住往旁边多走了几步,离他们稍微远点。
天冥族人没一个去搭理靳一斯的,他们牢牢盯着战场之中,一团红影与金光交错出团团残像,好似那一块小小地方中无处不是残影无处不是残像,空间规则都在这种层级的力量交锋前不断破碎又不断重组这是将力量压缩到极致、却将规则控制到极致的道境展现。
靳一斯当然看不明白,可他知道,至少这个世界暂时又算度过了一劫。
似是被草妖恐怖的道境压抑到极致,一声清脆长啼蓦然传来,天冥族人中有人忽然色变大叫道:“凤凰!吾王,他要幻出原形!!!”
靳一斯却是发出“哇”的一声惊奇赞叹,不同于天冥族的隐约担忧,他面孔上是纯然的期盼闪亮,凤凰咧!传说中的神兽!不知道长啥样,是不是学术界一直争论的鸡形目啊~
即使是在这种紧急焦灼的时刻,靳一斯那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奇还是让数个天冥族人投来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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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间,靳一斯只觉得周遭一暗,红影金光都消失不见,周遭一片平静,他不由四下张望,咦?凤凰呢?说好的凤凰呢???
不只没有凤凰,连草妖都没了。
而天冥族人亦是发出一声隐约的担忧叹息,“没事的,吾王既是动用了法器,必是能好好拾那凤凰一番。”“就是,以吾王之能,逼得那凤凰不得不现出原形,定可安然无恙的。”
靳一斯听着点了点头,他对修真界的战斗确实不太明白,不过,他对草妖有种直觉,对方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许以草妖的种族,正好克凤凰?靳一斯乐观地想到,却对自己向来嗤之以鼻的直觉莫名笃定。
于是,在天冥族聚在一起互相小声打气却难一丝忧虑时,靳一斯低头好奇地看着不远处草叶枯萎的地面,那里好像有无形的大手划下一条界线,线的这头,青草悠悠春意盎然,线的那头,只有灰黑的草灰。
靳一斯小心翼翼地折了一根长长草茎,朝那条线伸过去,只听轻轻的嗤声,那草茎越线的那头,虽然没有立时变成草灰,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
这种与天冥族人格格不入的行为无疑让他们皱眉,个别还嘀咕着:“哼,算这凡人有些小聪明,他若是直接迈过去倒还好了,省得吾王……”“够了!”“住口!”
王上自幼并不在族中成长,他们迎回王上一事本就颇多曲折,好不容易因天冥酒而终于寻到王上踪迹,却因为与王上相处时日尚短而不知王上性情喜好,岂能轻易于口头点评?一个不好,引来王上不悦、令回归之事再生波澜……那便是百死莫赎之罪。
他们天冥族自视甚高,修真界更以神族称之,任是再惊天动地的修真者他们都不如何放在眼中,毕竟,修真者毕生所求也不过是长生不死而已,而他们天冥族生来便已经站到了修真者奋斗的终点,自然是有理由自傲自矜。
这样的天冥族人连修真者都不会放在眼中,更何况靳一斯一介凡人。
王上身边带着一个凡人,不论是哪个天冥族人都不会觉得顺眼,只是,他们没有人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表达不满。此时有人一不小心说出实话,虽被喝止,可却也没有什么人会真心责怪。
而靳一斯好像不知道那些天冥族人对他的情绪似的,他只开开心心从自己怀中摸出三个圆滚滚的东西来,然后折了根枝条叠了叠,巧妙将这三个东西放在枝条上伸过了那条线,不多时,便传来阵阵香气。
于是,待有些灰头土脸的凤凰再次出现时,看到的就是自己名震诸界的“五德之火”残存之力正在……烤凡食,而那个凡人已经举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啃得十分香甜。
看到震惊难言的凤凰,这个凡人居然还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甜甜笑容:“啊,我是怕你们打架的能量浪嘛~现在多好,重复利用,环保又健康,真别说,你们这个是什么火呀,烤番薯真好吃,特别甜呢!”
草妖:……
好吧,这一宿赶路,确实是该饿了,他是不是该庆幸还好这凡人知道自己带食物没把自己饿死?
而靳一斯拉回最后一根枝条,扒拉过那头绑着的番薯,咬之前似乎才想起了什么,犹豫地举起番薯朝草妖道:“呃,你要来点么?”
呃,毕竟自己是借了火才烤的番薯,不表示点什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一众修真者无语之时,忽听一声轰隆声响,一道巨大的仙鹤标记出现在那一方天空上方,久久不散,那方向,正是他们方才离开的方向。
这显然是某种传讯的信号,靳一斯将番薯往怀里一塞,迅速起身,紧张地看向草妖。
草妖面色亦有些难看,却是一语未发。
那只漂亮的凤凰却是哼笑一声:“本座早就说过,那些人族贪得无厌,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既能设一次圈套,便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光凭这些天冥族空有所谓神族之名、离开了天冥王便什么都不是的废物,你以为你能撑多久?”
然后,这只凤凰意味深长地道:“妖族之中,固然有当年参与沅水界之事图谋不轨之流,却也有本座这般看到危局不甘之辈,本座方才所言绝非玩笑,汝不妨再认真考虑一二。”
一道红光向草妖激射而至,凤凰化为一团赤红虚影,在一声清啼中消失在天际。
“咦,这就走啦?这么说来,刚刚应该是你打赢啦?”靳一斯转头朝草妖问道。
草妖却是捏着手上那根赤红中带五的华丽长羽,神情间若有所思。然后他起华丽长羽,正要下令出发,靳一斯却是道:“……庄家那边不会有事吧?”
草妖看了他一眼:“便是有事,汝亦无法干涉。”
靳一斯皱眉,这么说来,就是有事,而且恐怕是有修真者掺和其中。
然后他神情一沉,此时草妖神情冷漠依旧,靳一斯知道,对于草妖而言,留下银钱离去就已经是斩断这番因果,不再有任何亏欠,此地不过是他途经之地,他是过客,不是归人,那不过是一群凡人,他自然不会干涉太多。
靳一斯却不是这样的性情,那是他待过的地方,他看着那些人活生生地生活在那里,他不想日后回想起来,那些温暖与笑谈都消失在一声轰隆巨响中,变成一声歉疚的噩梦。
草妖自魂契中隐约探知靳一斯的想法,竟破天荒地多说了一句:“此间并无因果,便没有汝停留,此劫亦再所难。”
本就是此界那些修真者原本所为之事,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到来,适逢其会而已,没有他们的抵达,一切依旧会发生,草妖心中十分清楚明白,所以,他绝不会多管。
靳一斯却没有再向草妖解释,他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给庄家、八坪镇带来灾难,在那个所谓里正登门、整个八坪镇透露出的对于修真者的畏惧中,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与他们无关,也许本就会发生;可即使如此,靳一斯依旧无法坐视不理,那毕竟是他生活过一段时日的地方,有许多他认得的、活生生的人哪。
于眼前这些修行种族而言,那些不过生命短暂、转瞬即逝的凡人,就好像人类俯视蝼蚁,哪怕知道小溪涨水淹没蚁穴于所有蝼蚁而言都是没顶之灾,可一般的人类,谁又会去在意一两个蚂蚁窝里的蚂蚁死活呢?
可在靳一斯看来,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无有贵贱高下之分,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一样珍贵的价值,而他更因为于他们结识而无法忽视对方可能遭遇的灾劫,这是眼前这些人,包括草妖在内,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去理解的。
于是,靳一斯只是深吸了一口气,朝草妖微微笑道:“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插手。”
在草妖看来,他已经将道理说得十分明白了,那头的事情,与眼前这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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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关,眼前这凡人亦无能力干预,怎么对方如此执着非要插手?
草妖微微皱眉,他身后的天冥族人更是开始不耐。
靳一斯直如不见般,直直看着草妖道:“我们来打个赌吧。赌我,一个凡人,有能力能够插手那边的事情。”稍微停顿了一下,靳一斯又缓缓道:“而且,那边的修真者应该也是你的仇家吧,如果我说,我能够让他们倒倒霉,帮你教训他们却不留后患……”
这样逻辑分明、有理有据将自己的意图、观点陈述得清楚明白,竭力在说服自己的凡人,于草妖而言,无疑是极其陌生的。
他挑了挑眉:“不留后患?”
靳一斯极其自信地道:“不错,就是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你的身上。”他看着草妖的眼睛:“你无非是觉得插手这件事,劲不说,如果留下踪迹,那些人类修真者一定会紧紧追来死缠烂打,你还有其他事,不想沾染上这种麻烦。但如果,没有这种顾虑却能狠狠教训他们,甚至给他们后院放一把火,你想必也是乐见的吧?”
诚然,靳一斯对草妖的心态推断十分准确,只是,他说这番话却偏偏没有资格,也没有任何说服力,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与靳一斯有魂契紧密相连,随时能够探知对方真实的想法,知道靳一斯真是这样想的,他也确实相信他自己能有这样的能力办到这一切,草妖都要开始嘲笑靳一斯这一番异想天开了,就像周遭那些隐约面露讥讽的天冥族人一样。
哈,一个凡人,说能够拾一群人类修真者而不留后患,这种大话,修真者都不敢轻易许下,单枪匹马对付一群修真者都要看修为,更何况这极有可能是王上这样境界之人的仇敌,一个小小的凡人,简直妄夸海口、不自量力。
这些写在他们脸上的嘲讽之语,靳一斯根本不屑理会,他只是看着草妖,等着草妖的答复。
草妖却是瞥了他一眼:“汝希望本座做什么?”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呀,靳一斯笑得眉眼弯弯:“不多不多,就一点点小小的要求。”在草妖再次瞥来的眼神中,靳一斯笑得要多甜有多甜,还把怀中的番薯掏出来准备贿赂一二:“啊呀,就只需要小小的、小小的出一次手就可以。”
眼看草妖的眉毛又挑了起来,靳一斯连忙再次解释:“真的,只是小小一次,如果是打得惊天动地那种量级,你的行踪还能隐瞒吗?那我岂不是输了赌约?干脆直接认输得了。而且,这一次暗中的小小出手只是以防万一,我也不知道那边局势如何,如果顺利,连这一次出手都能省下呢~”
草妖此人,天冥族是他的父族,前往沅水秘境取回父亲之物,本也是为了天冥族之事,可他却依旧是在伤势复原七七八八之时,才借靳一斯之手召唤天冥族人,甚至于暗处还借着凤凰不动声色地试探了这群天冥族人许多次,这便是他的性情。
论理,靳一斯这样的要求,若是换一个凡人,或者,是换作是沅水秘境之前的靳一斯,便是再如何振振有辞,他都会闭目懒听,根本不会入耳。
但眼前的靳一斯,瞳眸中都是认真与自信,甚至连魂契中传来的神识涌动都那般的……认真与自信,草妖开口道:“赌注?”
靳一斯却一怔,他说打个赌只是顺口那么一说,意图无非是希望草妖能听完他的想法,陈述利弊来说服草妖,但对方竟然追问赌注……
靳一斯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试探着道:“咦,这个……要不,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
这赌注太过儿戏,就像是朋友间开玩笑打赌才会用的随意赌注,天冥族人甚至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一个凡人答应之事,什么时候能与天冥一族之王承诺之事可以相提并论了?
草妖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竟然道:“好。”
第542章畜生不如
这天早上,庄二妮是被外边的喧嚷给吵醒的,她前夜在百灯会玩到极晚,再加上正是贪眠的年纪,即使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她也只是嘟囔着翻了个身将被子捂在头上不愿醒。
只听“刷拉”一声,她的被子一把被掀开,她娘的大嗓门就在她耳边炸开:“二妮儿你快给俺起来!”
二妮还想再赖会儿床,她娘已经一巴掌拍在她身上,二妮“嗷”地一声猛然坐起来,她娘却是麻利地给她套上衣服,口中连珠炮似的说:“那靳家兄弟一大早走了,你们昨儿在镇上到底是遇着什么事儿了?!”
二妮犹自有些茫然:“啊?没什么事啊,俺们到了镇上就分开了,俺和小翠她们一道耍,靳家大哥他们另一道玩的啊。”
她娘一听便眉毛倒竖起来,想骂这闺女不晓事,叫靳家兄弟陪着她去,一是为她安全,二来老头子那点盘算她岂能不知?要她说,闺女若是嫁到那么远的地界,她也不放心,可她也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说得对,那些仙人什么的越来越不像话,闺女出落成这般模样,还不若远远避开,以那靳家兄弟为人与品性,确也是值得托付。
可看看这死丫头做了什么好事!
那靳家兄弟今儿一早一声不响便消失,还留下好大一笔银钱,直将庄家捅了好一个窟窿,特别是庄家老汉,一大早便沉默着不说话,显是算盘落空,心中极为不好受。
庄家几兄弟越说越是激动,实在不知是他们哪里做得不好才让靳家兄弟就这么走了,说来说去定是与百灯会有关,说不得是他们那妹子哪里开罪了对方。
农家子弟,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客人这般不声不响走了,还留下这么一大笔银钱,实是让他们心中有些难安。
庄老妪也是听得着急,偏偏这丫头还一直不起来,她便进来提溜这丫头了,结果这丫头竟也是一问三不知!
庄家男人们互相瞅瞅,俱是沉默下来。
庄老汉敲了敲桌子,正要开口要他们莫在议论此事,却忽然屋外传来拍门之声,庄老汉一惊,还以为是靳家兄弟,却见那郭里正端着张老菊花似的笑脸推门而入:“唉呀,庄老哥,大喜,大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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