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男友自杀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领巾的接班人
许之羽从兼职的地方赶来,一件松松垮垮的t,一条洗到发白的裤子。高下立见,恐怕在所有人眼里,他们三个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路边的乞丐和城堡里的王子。
乞丐生来就什么都没有,就连王子的垂爱都是他尽心机,背叛了从小相依为命的亲人骗来的。
而现在,王子身边有了骑士。
曾经幸运的乞丐就变得没有那么幸运了。
衣衫褴褛的乞丐不敢和武装白马的骑士宣战,他害怕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害怕看到自己的无能。
所以许之羽只能用尽自己的所有,用尽所有的手段,妄图将何惜牢牢地捆绑,困在只属于许之羽的世界里。
但很显然,许之羽用错了方法。醒悟后他现在开始害怕,错误的挽留方式,会不会磨光了何惜对他的感情?
想到这里,许之羽将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
不敢想,真的快要死了。
忐忑一个晚上,许之羽原本已经计划好,是撒泼打滚也好,还是跪地求饶也好,一定要让何惜原谅自己。
但他没想到付一卓还敢来找他。
很显然付一卓也是一夜没睡,眼里的血丝并不比许之羽少。两个昔日里最好的朋友站在一起,如今竟是相对无言。
还是付一卓先开的口:“何惜说他最近过得很不好。”
付一卓脸上虽然青紫未褪,但他衣冠整洁,点上一根烟,挺拔的身形依旧让他看起来风度翩翩。
反观许之羽,还是那身狼狈的打扮。一个体面一个潦迫,时间好像倒流了。
自卑从许之羽的骨子里往外渗,但倔强的性格令他不会示弱。不由将背脊挺得更直,脖子拉出一个纤长的弧度。
许之羽:“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为什么是你呢?”付一卓深深吸了一大口,火光瞬间燃烧至烟蒂:“你样样都不如我,为什么他会选择你呢?”
“不过没关系。”付一卓眯着眼睛盯着许之羽,笑了。他又点上一根烟:“昨天晚上何惜跟我说……呵,算了,告诉你也没用,反正你现在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付一卓点烟的手有点抖,只有他自己知道,何惜除了抱怨许之羽的偏执之外,什么都没说。
假的,都是假的。
他为了将许之羽从何惜的生活中剥离,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
付一卓知道这样的行为十分为人所不耻,可是他没法阻止自己说出早已编好的台词。
他说:“许之羽,你终于要被他丢下了。”
许之羽耳边一片翁鸣,听不见付一卓在什么,绝望和愤怒向他席卷而来。如果可以,他想要让眼前这个人不能再开口。
他的手摸到了不知是谁放在楼道里的钢铁鞋架,许之羽瞪大一双鲜红的眼睛,将鞋架高高举起,对准付一卓狠狠砸了过去。
动静很大,在这不隔音的简陋建筑中,没有丝毫阻碍地传进了何惜耳朵里。
他打开门一看,看到血溅了满墙。
何惜叫了120,付一卓被救护车接走,问了医生确认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何惜打电话让胡天去医院陪他,自己则留下来,陪在了许之羽身边。
毕竟跟朋友比起来,还是男朋友更重要。
哪怕心中仅剩的爱意,已经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给被消磨殆尽。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左邻右舍统统跑出来看热闹。何惜不愿被围观,便把许之羽带回家,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许之羽一直不说话,他只是紧紧抓住何惜的手腕,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以求一线生机。
何惜挣了两下,没挣开,只能抬起他的脸,道:“许之羽,你看着我。”
许之羽与他对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何惜那双眼睛里,有愤怒,有失望。同时也有温柔的情绪,惋惜,不舍和包容,却唯独没有爱意。
许之羽心一空,连指尖都在发抖,他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哀求道:“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宝贝,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你别不要我……”
☆、求
求
付一卓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那时什么都结束了,所有争执、威胁、辩解和哀求。一切都以一种极端的方式尘埃落定。
在胡天口中得知许之羽的死讯时,付一卓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紧接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悲恸和懊悔,心中的内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悔恨之余,付一卓又可耻地,隐晦间生出一丝丝窃喜。
这两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折磨日夜着他,令他坐立难安,心绪不宁。一闭上眼,是许之羽带血的脸庞,睁开眼又是何惜的笑颜。付一卓在悲喜之中来回挣扎,几乎要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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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付一卓梦里都是一片血红,那是许之羽腕中的河流。
他看到何惜被困在中央,而自己则沉在海中,两人只能遥遥相望,开不了口,谁都救不了谁。
血海突然开始翻腾,何惜想逃,却被团团围住。付一卓眼睁睁看着他瞬间消失在海水中。
接着,一双冰冷的手掐上付一卓的脖子,手腕中流出的泊泊鲜血弥漫了所有视线,那双手越越紧,越越紧……
每次醒来,付一卓都是满身大汗,脖颈上好像还残留着冰冷的触感。他在这无边际的良心谴责下,开始寻求自救的办法。
从来不信鬼神的付一卓每日洗手焚香,以求片刻的心安。
怀抱愧疚匆匆已过四年,付一卓依旧深爱何惜,又因往事因果不敢迈出那一步。他只能退居安全线外,默默守护。
回忆中的事情太过久远,付一卓回过神来的时候烟已经灼伤了手,他将火星掐灭,烟头碾在脚下。
够了。
已经够了。
付一卓的脑中的某一念头突然坚定了起来。
已经因为内疚而蹉跎了四年,如果再不痛不痒下去,迟早会失去一切的。
他从现在开始,就是要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恶人。抛弃掉所有道德观念,他现在只要朝着一个目标前进,就算不择手段,哪怕满身鲜血。
直到现在才明白吗?
早就无法回头了。
回到家中,付一卓给何惜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屈指点进相册,在那个最隐秘的文件夹里,有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已经跟着他,辗转了十年。
照片中的少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弧度是弯的。
他的指尖在那双眼睛上停留了很久。
一下飞机,何惜就开了机,他看到付一卓发过来的短信,不由笑出声。
付一卓:月底许佳期结婚,阳阳也会来,到时候他又该缠着你了。
何惜回他:那小子肯定又长高了不少吧?你告诉他,下次见面我给他带礼物。
付以阳是付一卓的亲弟弟,两人相差十几岁,付一卓读高三的时候,付以阳还是个小萝卜头。
小萝卜头是个粘人,但他不是个随便的粘人,他只粘何惜一个人。
他似乎跟何惜特别有眼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个十七岁,一个三岁,不知怎么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忘年之交情谊经久不断。
正和付一卓聊着,何惜的恩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告诉何惜下个月,月初在北京会有一个画展,圈子里稍有建树的人都会去参展。
他已经帮何惜争取了一个展位,如果送去参展的作品顺利出位,那么何惜的身价将会因此而高涨不少。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若何惜不是恩师最得意的弟子,这馅饼肯定不会落在他的头上。当即,何惜对恩师连连道谢,再三保证一定会亲自提着谢礼上门拜访。
挂了电话,何惜在原地转了两圈,他扔下行李跑进二楼的画室,把自己这几年的作品全部翻了出来,挨个看过去。
看过后,何惜往地上一坐,完了,没一个看得过眼的。
展会的时间是下个月初,何惜必须在月底将参展的作品寄过去,但他现在毫无头绪,提起笔也不知道该画些什么。
在家颓废了两天,何惜急得舌头上生了一个燎泡,每次一吃刺激性的食物就痛得嘶嘶抽气。
就在何惜第一百零一次扔下画笔,打算自暴自弃的时候,胡天拎着清粥小菜按响了门铃。
何惜一开门,胡天就被屋子里的景象给惊到了。满地的废纸团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环保局的人见了肯定会把刀架在始作俑者的脖子上。
而始作俑者本人此时正如同一条咸鱼一般趴在沙发上。
何惜瞄了眼垃圾堆,又看了眼胡天。许久没有修剪过的头发遮过眉眼,令他看起来气质阴郁,更像是一个艺术家。
这场面叫人无语至极,胡天进屋把东西放下,来之前为气氛尴尬而打的腹语全部咽回了肚子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胡天来了之后别的什么没干,总裁大人挽起袖子系上粉红围裙,撅着屁股打扫了一个下午的卫生,活生生一个田螺先生。
何惜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忙前忙后,嘴里咔咔嚼薯片。
“抬脚!”
何惜抬脚,还顺便把拖鞋里的纸团给抖了出来。
完事后,胡天累到动都不想动一下,他指着何惜:“太懒了你,也就你能懒成这样。”
何惜把茶几上的薯片包装袋一推:“帮我扔一下垃圾。”
胡天想说自己扔,但见何惜光着脚,便起身把垃圾桶放在他旁边,这才道:“自己扔!”
何惜将垃圾拂进桶里,在沙发上躺了下来,看似神游:“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胡天连忙把耳朵凑过来。
“其实我今天预约了家政阿姨。”何惜笑出声:“但是我看到你来了,就把预约取消了,告诉阿姨说,家里来了个的。”
胡天听了别的感觉没有,就想掐他,比划了两下,下不去手。
“哈哈哈!你知道阿姨怎么说吗?”何惜也不卖关子:“她问我,又是那个总跟她抢生意的小伙子吧?”
胡天这回真上手掐了。
临近饭点,胡天将带来的饭菜在微波炉里热了下,就端上了桌。
何惜对这寡淡的菜色没什么胃口,被胡天按着头喝了两碗粥。
“上火了你还想吃什么大鱼大肉啊?”胡天一边拾碗筷一边老妈子似的唠叨:“憋着!等嘴里的燎泡好了我再带你出去吃大餐。”
一天就这样咸鱼着过去,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在胡天手里,无意识台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很明显心思不在电视上面。
何惜又开始嚼薯片,咔嚓咔嚓,比电视声音还大。
胡天说他:“你上火了,少吃点膨化食品,对身体不好。”
何惜这回听进去了,他把剩下的薯片塞进胡天手里,枕着手发呆。
他两眼放空的模样看起来确实挺呆的,胡天见了直想笑:“想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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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都飞走了。”
何惜身体和头部巍然不动,只转动着眼珠看了他一眼:“只剩下十天了,再拿不出画,我就可以向老师以死谢罪了。”
这的确是一个挺严肃的问题,胡天不再开玩笑,摆正态度:“要不我跟你聊聊?看能不能激发你的灵感?”
“准奏。”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瓶颈啊,还是倦怠期啊?”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还用得上你?”何惜又动了动眼珠。
“也是。”胡天摸摸下巴:“有时候没有灵感的东西,画出来就跟屎一样,啧啧,真难办。”
何惜用脚踹他:“说谁屎呢,说谁呢?”
“我是屎,我是,总行了吧。”胡天由他踹:“要我说啊,灵感这个东西真不是想有就有的,实在没有也没办法。什么东西是你最近经常想起的?让你有动笔的欲/望的?”
何惜觉得胡天说得很有道理,皱眉思索了半天,迟疑道:“我最近经常想起的啊……”
“许之羽。”
三个字,从何惜口中缓缓吐出。
胡天听了手一紧,勾了勾唇,想笑,却没笑出来。
刚才的轻松气氛被这三个字一扫而光,胡天又坐了一会儿,沉默中透着一丝伤感。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胡天准备走,他在玄关处换鞋,何惜难得甩掉一根懒筋起身送他。
换好鞋,胡天撑着门板,身后是明亮的白炽灯,将他的轮廓照得有几分虚幻。
胡天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何惜的双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还是希望你能忘了他。”
“我等了你七年,俗话说七年之痒,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痒。哪怕是施舍,也请你看在我守了七年的份上,考虑考虑我。”
胡天说完,不等何惜的回答转身便走。何惜没有出声,更没有叫住他,关上门,回到原处发呆。
呆了半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何惜点开,是胡天发来的简讯,一改往日罗嗦的画风,意外的简短。
“算我求你。”
何惜一直没有听见楼下发动引擎的声音,他知道,胡天还没走。
胡天在等一个答案。
何惜捂住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说“求”这个字呢?
☆、拥抱
当晚何惜的梦境太过静谧,让他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再次鼓动如雷。
梦中的许之羽站在窗前,窗外没有夜风,没有蛙鸣,只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他就这么站着,呆呆看着。
敛去了癫狂神色的许之羽让何惜恍然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背影已经消瘦到这个地步。
那空荡荡的衬衣下,恐怕只剩下一把骨头。
想到这一点,何惜有些鼻酸。
无论许之羽做了什么,无论是生是死,是爱是恨。他都是何惜生命中可以依靠的存在,这一点从未变过。曾经的许之羽,在何惜眼里是那么的高大,连背影都足以令人心安。他那一节节的脊骨和与生俱来的傲骨屹然挺立。仿佛只要有他在,何惜头顶的那片天空就永远有人撑着。
只可惜,后来这个人,埋在地下,驱壳腐化,若干年后剩下的就只有一堆骸骨。而以往那些动骤便说的刻骨铭心啊,在白骨上也找不出雕琢的痕迹。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永远的诀别,就算交情尚浅也叫人怅然。更何况,许之羽和何惜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情之一字,最怕的是深夜时的故梦重温。明明什么爱啊恨啊,早就随风飘散了,但再回首时,还是会为它所动容。
好像时光这种东西并不足以让人生出距离,生死也可以跨越。这一刻许之羽在这里,何惜也在这里,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却让这场故梦美好到令人分不出真假。
这样美好的氛围,转眼就被打破。许之羽回过身,虽然是笑着的,眼中却是浓重到化不开的伤感,眼睫都被这情绪压得低垂。
“我只是想看看月亮。”许之羽用手指了指天空“我记得我向你表白那天,它就挂在那儿,很漂亮。”
何惜循着他的指尖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许之羽垂下手,颇有些无力,他叹息“我只是想再看一眼。”
随着他的这句话,梦境渐渐散了,周身的一切都在迅速消弭。何惜看进许之羽的眼睛里,来不及疑问便猛地清醒。
他拿起手机一看,午夜三点,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再一看日期,十五号。
仔细想想,就是在七年前的今天,那个同样月朗星稀的夜晚,许之羽的一句表白换来何惜的一个点头,将这之后的一切拉开了帷幕。
或许是为了缅怀过去,何惜将微弱的睡意摒去,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了一地。
他盯着那轮圆月,耳边响起许之羽刚才说的话
“我只是想再看一眼。”
何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知道了自己要画什么,甚至眼前已经浮现出它的模样。
灵感稍纵即逝,有了就要立马抓住。何惜正准备转身去画室,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一扫,发现楼下胡天的车还停在那儿。
而胡天则靠在车门上,指尖的火星明明灭灭,抬头望着何惜,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这里稍加改动:你在高楼望明月,而我只看向你。
突然一下何惜的心就软了,即使两人之间隔着高楼几丈,隔着婆娑叶间,隔着月亮洒在夜间的银华。但这一刻,何惜似乎能非常清晰地看到胡天脸上的表情。
带着委屈,透着乞求,就像楼下见人便摇尾的金毛。
心中渐渐有了一丝丝的悸动。
何惜深吸一口气,已经做下一个决定。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上,一身睡衣直奔下楼,楼梯间的声控灯在他脚下亮起,又在他身后熄灭。
风突然大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沉默无声,只有树叶在和风轻语。胡天的衣角在黑暗中翻飞,他的视线只凝在一处。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脑袋像是浸在水里,耳朵被膜缚住,唯有眼前一片清明。
他看见了,他此生的挚爱,他做了七年的美梦,他的光,他的迤逦欲望,他的魂牵梦绕,他的盔甲和软肋,他的沉溺和原罪。
烟头不知何时落了地,胡天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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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将他的全世界拥入怀中,宛若拥住了这逼仄人生中仅有的氧气。
何惜踮起脚,将下巴挂在胡天的肩膀上,对他耳语“我答应你了。”
胡天喉头滚动着,胸腹中满腔的爱意无处抒发,径自翻滚。
他此时此刻既想静静抱着何惜不说话,又想大喊大叫把整座城市的灯都唤醒。但最终他闭上湿润的双眼,亲吻何惜的发丝,嗓音沙哑只说了三个字。
“谢谢你。”
这三个字不是我爱你,而是谢谢你。
谢你没有丢下我,谢你能看见我,谢你愿意把余生都交给我。
两人抱了一会儿,天已经下起了小雨,落在脸上触感微凉。胡天惊觉,连忙搂着何惜跑回楼道里,途中两只手一直挡在他头顶,十指成伞。
外面雨下得大了,落在地上有轻微的响声。两个人紧拥在狭小的楼梯间,置身于黑暗中便有了隐秘的安全感。
何惜听见胡天在他耳边问,我可以吻你吗?
不等何惜回答,胡天已经迫不及待俯身上来。起初只是试探性地浅吻,像两只猫儿互相舔舐。接着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粗重起来,被雨声遮掩,两个人越吻越深,唇齿交融,津液涟涟。
一吻罢,胡天轻轻咬住何惜的唇瓣,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错之时,让何惜有种缺氧的错觉。
喘息着,胡天突然矮下身,搂住何惜的腿弯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何惜呼吸一顿,想不明白这一两秒之内发生了什么,屁股就已经坐在了胡天的手腕上。
胡天是何惜见过最有身高优势的人,直逼两米,离突破两米大关只差四厘米。
何惜一米七八的个头在他面前就像个还未长成的少年。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坐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两腿悬空,随着胡天的步子轻轻晃动。
胡天走上楼梯,一阶、两阶、三阶。上到第五阶,他已经忍耐不住,屈起一条腿让何惜坐在腿上,把何惜按在墙上亲。
又是难分难舍的一吻,胡天喘息声愈发厚重,何惜能很直接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放开何惜的双唇,胡天转而低头在何惜的脖颈上嘬出几个吻痕,然后咬着他的衣领,炙热的鼻息喷洒在胸襟上,细嗅着独属于何惜的体香。
一边嗅,胡天手上再次发力,将何惜换了边坐在自己左手上。
走了没几步,何惜再次被他按在转角里亲。
两人一路走一路亲,整个楼道都是啧啧的水声。幸好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各自周遭的黑暗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至于监控……管它呢!
何惜家住三楼,门没锁,胡天在百忙之中用脚挑开门,闪身进屋,然后轻巧一带。
门一关上,胡天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就像是中邪一样,怎么亲都亲不腻,亲完了又一遍一遍来回地舔,到最后,何惜的小腿肚子都在颤抖。
太可怕了。
心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单身了二十多年的老处男一朝发起情来,就像是吃了十斤□□一样,恨不得把之前亲不了吻不上的,在这短短的一夜里全部补上。
尽管已经是干柴烈酒,只差一点火星便可燎原,但两人还是没有做到最后。
何惜刚表现出一丝抗拒,胡天就立马停了下来。
何惜的意思是,进展太快了,刚确定关系就直奔三垒,着实让人吃不消。
胡天只知道傻傻地说:“好的,都听你的,以后我都听你的。”
何惜觉得他傻,又看他可怜,便决定用手帮他。
那双手白净修长,因为常年不做家务,肤质柔软细腻,只在握笔的指节处,有一个剥茧。
那是一双很漂亮,很干净的手。它应该握着笔,或者在钢琴上跳跃,然而现在这只手,正亲密无间地,握在自己的腿间。
胡天突然有点呼吸不畅,他小口抽着气,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何惜撸/动了几下,忽地有几滴鲜红的液体掉在手背上。何惜吓了一跳,抬头去看,胡天挂着两管鼻血,表情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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