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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纸扇留白
闻五着急:“你就让他这么走啦?”
声音可大可小,正好让君玉染听得清楚。
君玉染回头,唇角含笑,如墨的长发在夜风中漾动,看不清面容,只依稀看见长发虚掩下一抹艳的侧影:“宣于大人若仍有疑虑,可以找庄主核实。我还有事,不便奉陪。”
“不是,我看你挺悠闲的啊……”
“闻老板,你中了我的毒针竟能安然无事,看来宣于大人这回是遇上贵人了。”
君玉染刻意咬中了“贵人”两个字,目光在满身神物护体的闻五身上扫了几眼,声音里的笑意更深,怎么听都有股嘲笑的意思。
“算不上贵人,只是有一身拿得出手的好功夫,君公子若清闲了,可以来‘买卖楼’找我,咱俩……讨教几招。”
闻五笑嘻嘻地挥了挥爪子,目送他们走远,等彻底看不见了,才拿手肘捅了捅宣于唯风,问:“杭雪舟就是那晚伤了你的人吧?”
宣于唯风回神,大惊:“你、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看来我运气不错,一猜就中。”闻五摸着下巴,啧啧称奇,“刚你看杭雪舟的眼神,那个恨呀!那个不甘心呐!就跟在他那儿栽了个大跟头似的。所以我猜……嘻嘻,那晚上你是不是被杭雪舟修理得很惨啊?”
“也没有,当时有你这个累赘拖着,我输了半招而已。”宣于唯风淡淡道,神色冷峻,似是回想起了当时被压一头的场面,面色有些许不快。
闻五忽略“累赘”二字,称赞:“看来杭雪舟真有点儿本事,我小瞧他了。”
宣于唯风不语,紧锁的眉头实则并非因为“杭雪舟真有点儿本事”,而是……
……杭雪舟的招式路数,居然跟先生当年教的如出一辙。
所以,他才会失了神,输了半招。
闻五自然对这些一无所知,活动了下肩膀,说:“回去了!这人你扛回赤卫营,我回‘买卖楼’。折腾这么晚,明儿哪来的力接生意啊!唉,赚钱不易,偏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幼崽儿。”
幼崽儿小敏近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卖草药赚了不少钱,买了香烛纸钱等物,又自己织了羽衣、绣了花鞋,全是给娘的。
鬼节当天,小敏早早起床拾,日上三竿才等到闻五慢腾腾地下楼。
“快!送我去十景陵。”小姑娘背着个包裹,着急走。
闻五脸色极差,双手揉着脑袋,似是头疼。
“你从那旧宅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爷只是没睡好对了,苏瑛呢?”
“顾老爷买了宅子,得了不少钱,一大早就派人接走了苏大哥,说是去赏花会了。”
“什么?!他走了,谁给我拔针!”闻五突然咆哮。
“拔针?”小敏一脸天真,“你是要苏大哥针灸治头痛么?”
“……呃,算了。”
闻五一拍脑袋,拎走小敏手里的食盒,打开盖子取出一块儿点心,边走边吃:“走吧,去十景陵。这点心儿不错,等‘买卖楼’开不下去了,咱们就开一家点心铺子,你当大厨怎么样?”
“不怎么样,”小敏嫌弃,“你肯定是光吃不干活,我才不要养一个闲人。”
“闲人好啊,只享福不受罪。”闻五嘻嘻笑,看上去笑得没心没肺。
……
十景陵并不远,雇辆马车,约么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头好疼啊”
似是有招魂铃在脑子里一直响,“叮铃”“叮铃”……震得意识都要出现幻觉了。
过了春陵溪,闻五留下一句:
“你跟你娘说会儿话,我随便溜达一圈。”
就走了。
春陵依旧繁花似锦、绿树成荫。耳边又听见了招魂铃的铃声,越来越响,愈加清晰,仿佛就在附近。
闻五难受:“以前没这鬼毛病啊,嘶……头好疼。”
层层叠叠的绿荫覆盖了天空,越往深处走,光线越弱,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开始阵阵发昏。
“不行了,我得歇会儿!”
闻五实在难受,扶着巨树想坐下,但看到前方有发亮的白光,似是走到了绿荫的尽头。
于是硬撑着,再走几步,豁然开朗。
“这是……”
走出阴暗潮湿的绿荫,前方竟是一大片废墟。
拔地而起的花树下,一大片黑色的残垣断壁,像是生了一场大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闻五不禁背脊发凉:“这是走到哪儿了……”
记得当年渡景就住在这附近,眼前这块废墟……
……不会是渡景的院子吧?
不妙!
闻五心里有点儿发慌,还要快快离去为好!
哪料转身的工夫,注意到花树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看身形,那是个年轻男子,一身月白长衫,长发随意扎成了一束。
闻五挪了几步,探头过去,想看得清楚些。
就在这时,男子突然回头,面容端方温良,如映着一抹煦煦春风;双眼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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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山涧清潭,清冽见底。
男子开口,声音轻柔低缓,在簌簌落花中听得极不真切:“这里很少有人来了。”
闻五噗嗤笑出声:“怎么没有人?你不算么?”
男子只是笑,笑得轻柔恬淡,目光望向闻五的脸时,突然如山涧溪流失了颜色,变得寂灭灰败。
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闻五后撤一步,问:“你说这个地方很久没有人来了,那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男子道:“我在等人。”
“十景陵荒无人烟,谁会来这儿等人。”
“我已经等了很久了。”男子垂眸,清冽的瞳孔再望过来时,已如荒芜的曲沟,无半点儿灵气,“你的样貌,跟我要等的那个人很相像。”
面前的男子言谈举止皆十分古怪,还有就是……闻五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但……跟他很相像?
闻五低头沉思,自家兄弟姊妹众多,唯一跟他想像的,只有他家老头子。
想到这儿,不禁嘴角抽搐:“你、你不会是……”
“那个人叫晏熙,你认识他么?”
“……”晏熙……
“如果你认识晏熙,可不可以转告他……”男子朝闻五伸出手,那依稀是个哀求的姿势,“我在等他,等了很久很久……一直在等……”
闻五直接了断:“我确是认识晏熙。”
岂止认识,晏熙……夏延熙,根本就是他家老头子。
“但我送你一句忠告,你不要等了。”
“……为什么?”
“如果你真等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来,只能说明他不在乎你,已将你忘了。”
“不……”男子似是陷入了挣扎,五官逐渐变得扭曲,甚至露出狰狞之色,“熙,你忘了我么……”
闻五说:“晏熙想来,早就来了。”
转念一想,面前这个不知姓名的男子说等了夏帝很久,难道说除了渡景这桩风流债,夏帝还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
可……也不对啊……
闻五敲着脑袋苦苦思索,心底那份儿违和感越发强烈。
耳边又响起了招魂铃的声音,好吵!
慢着!招魂铃……鬼月,今天好像是……
……是鬼节!
终于明白那股子违和感是什么了!
难道……
“你、你是”
那两个字就卡在嗓子里,呼之欲出。
不!不不!
……子不语怪力乱神!
闻五吓得冷汗浸湿了头发,刚要喊出那个名字,却见男子垂眸浅笑,面容依旧端方雅正,眸子清冽见底。
那一身月白长衫,仿如遗落人世的清辉。
闻五不禁愣住,这时和煦清风夹杂着男子的声音,一并回响在耳边:
“我知道的,我等他。”
与此同时,另一道冷冽的带有怒气的声音灌进耳朵,轰轰震天响:
“闻五!给我爬起来”
☆、第二十五回 渡景之死
“不要踢不要提!爬起来了”
睁眼看见一只脚踩下来,闻五一个轱辘滚远了。
面前宣于唯风脸色铁青,犀利的眼神恨不得刮下闻五一层皮:“你怎么睡在这儿?”
“啊?我睡着了吗?”一边掸去衣裳上的草叶子,一边朝宣于唯风摆出一张无辜脸,“我记得我送小敏来拜祭她娘,我闲着到处溜达,然后……唔,好像是走累了。”
宣于唯风气急:“走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哦”
闻五出奇地没有顶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眼高大入云的花树,花瓣簌簌飘落,花树下的阴影里什么都没有。
“怪哉怪哉!”闻五忍不住惊叹
“你又抽什么风?”
“呃……怎么说呢,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好像梦见了一个人。可是那个梦……咦,奇怪,为什么想不起来了。”闻五敲脑门儿,五官要皱成一团,“我还跟那人说话来着,那人说什么……等”
“够了!”
宣于唯风突然厉声打断,“那里是先生的故居,早已荒废多年,你好端端地出现在那里做什么?!”
闻五也大吼:“老子就乐意在这儿!你能怎么着我?”
宣于唯风拔剑:“活着不好么,非要找死!”
“行!你有种!”闻五梗着脖子红着脸,色厉内荏地叫唤,“你砍吧!你砍死了我,雪国立马就完了,我家老头子这辈子都不会给渡景上一柱香!”
宣于唯风气得风度尽失,摔了长剑,一把揪住闻五的衣襟,脸色阴嫠如同蒙了一层黑雾:
“你到底什么来头?”
“哼,”闻五撇嘴,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听清楚了,我是晏熙的儿子。晏熙你知道吧,就是你家先生等了多年也等不到的老情人。”
“这个我知道……”
“不,你们都不知道!”闻五突然咧嘴笑了,表情非常地轻松愉悦,“我才发现,渡景真是个可怜人,到死都不知道等的人是谁。”
正如当年渡景与蛮横无理的晏熙争执时总是居于下风,宣于唯风对上厚脸皮的混子闻五也束手无策,真真是邪了门儿了。
宣于唯风道:“我真想撕烂你这张嘴。”
“那就快些。想欺负我,就现在赶紧来!”闻五直接把脸贴上去,气息扑到了宣于唯风的脸上,依稀有十景陵特有的冷冽花香,“我身上的几处大穴有君玉染的针堵着,浑身使不上力。你要是想剁我、劈我、砍我还是要把我挫骨扬灰了,最好趁现在。”
突然凑到近前的脸惊得宣于唯风竟一时忘了反应,或者说是那双好像映衬了刀光剑影一般的瞳孔突然闯进视线,凌冽深邃犹带着血腥气,像是……像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几乎瞬间将他吞没。
宣于唯风竟移不开眼睛,看得痴了。
闻五的五官其实十分俊朗,斜眉入鬓、眼似流星,皱眉思索的时候看上去很沉稳庄重,不苟言笑的时候又会变得可怕。眼前乱糟糟的头发跟吊儿郎当的作派好像成了一层遮掩,只有戳破了它,才能看清真正的闻五。
宣于唯风不禁松开了他的衣襟,在意识到自己露出痴态之后,果断提脚踹上了闻五的胸口。
“唔”
闻五没躲,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也疼得胸口发麻,像是经历了胸口碎大石。
“嗳,风十四”
闻五突然叫住宣于唯风,道:“只有这一次,我服软了。我承认,我家老头子对不住你家先生。”
那场梦记不得了,可一抹孤寂的月色清辉立于花树下等待的画面,似乎还漂浮在脑子里。
“不过你也得明白,晏熙跟渡景没有谁欠谁。你替渡景喊委屈,无非是因为渡景爱上了,爱而不得,所以他受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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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可晏熙不同。我想我家老头子是拿渡景当知己的,‘情’这个东西讲究个两厢情愿,渡景单相思害苦了自己,凭什么要让我家老头子背黑锅?”
宣于唯风无奈:“……你这是服软吗?明明还是护短!”
闻五充耳不闻,继续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晏熙唯一对不住渡景的,就是没有断了渡景的念想。”
“你说得我头晕……”宣于唯风默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哎,其实那一年……”闻五的思绪也很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也不管宣于唯风有没有听,“母妃……咳,娘亲刚生下小幺,就是我家九弟,家里头乐融融的。老头子心情好,带上我们哥几个一路游山玩水来雪国串门儿,说是看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是渡景
“我记得最清楚的,当然是我家乖巧可爱的无邪。哦对了,还有一个叫‘明水’的小姑娘经常送你好吃的,那手艺……可比小敏强多了。”
提到明水,宣于唯风凌厉的眼神悄然柔和了下去,但瞳孔深处却有生出几分抹不开的忧丝。
“那时候是年关,本以为会留下过年,那知道我刚跟无邪约好当爆竹,结果第二天醒来就在马车里,已经离十景陵很远。”
“确实走得跟匆忙,一觉醒来,你们的屋子都空了。先生坐在院门的台阶上,像是等你们回来,整整一天都没有动弹过。”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怒气,全是冲着闻五。
闻五委屈:“我也不知道干嘛走得那么匆忙,都没来得及跟你们告别。”
转念一想,“该不会是渡景做了什么惹老头子生气了,老头子才不告而别?”
“胡说先生那么好”
眼看宣于唯风又要抬脚踹,闻五赶忙抱头护胸,改口说:“饶命饶命!你刚踢了我胸口,实在疼得厉害。”
宣于唯风开始找茬儿,语带讥笑:“令尊真是龙虎猛,竟有九个儿子。”
“家大业大,需要多生儿子撑着,没办法。龙生九子,正好九个,多吉利!”
“不对啊,你说当年就有九个儿子了,现在还是九个?”
“是、是啊,九个,哪里不对吗?”
一说出口,闻五自己都琢磨出不对劲儿了!
自从那年来了一趟雪国,家里就再也没有添弟弟妹妹了,不仅这样,好像……后宫再也没有进新的嫔妃,母后也不再搭理父皇。父皇从此过上了清心寡欲的独居生活。
“难道说令尊不举了么?”宣于唯风如此猜测。
闻五却忍不住冒冷汗:“该不会……呃,不会吧?当时渡景是不是对老头子做了什么,老头子吓得都不敢抱女人了……”
如果真是,那……!不,不会的!
可父皇的确,还是说……
……不能深思
不可言说
啊啊啊啊啊啊!!
好像发现了很了不得的东西,闻五突然摆出一副十分崩溃的脸色,大骂:“老不休!老不休!真他娘的恶心透了,那个谁,赶紧来道雷劈了我吧!“
宣于唯风皱眉,眼神像在看疯疯癫癫的傻子:“你又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
“跟你没关系我走了!”
闻五手脚并用爬起来,还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直接窜远了。
速度之快,犹如狡兔。
宣于唯风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窜,闻五窜回了春陵溪渡口。
老天爷真懂他,春陵溪摆着一叶小舟,青衫木屐的渡雪时正懒洋洋地靠在上面,手里拿的一酒壶,青衫上尽是落花。
闻五登时心花怒放了,一个飞奔扑过去,大喊:
“无邪!”
渡雪时闻声看过来,微蹙的眉宇显示出不悦。
闻五几乎扑到渡雪时身上,好在看到那把突然横在脖子上的短剑时及时止住了脚步,说:“不要手抖。你喝醉了,手一抖,我就真的去见渡景了。”
渡雪时咧嘴笑了,那张因醉酒染上红晕的脸似乎生动了些。
“今儿是鬼节,你不给渡景烧点儿东西吗?渡景是你爹,即便他对不住你,死了你还是要尽孝道的。”
渡雪时撩开颈边长发,灌了一口酒,道:“渡景应该不想看见我的脸。”
闻五想套话:“是因为你亲手杀了他?”
渡雪时笑呵呵地承认了:“对,我亲手杀了他。”
“怎么杀的?”
当时渡雪时年岁尚轻,渡景却有一身压到晏熙的好功夫,怎么可能杀得了他?闻五肯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却见渡雪时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衣袍上的花瓣抖落了一地,面容雪白,唯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黑漆漆地敲着闻五。
渡雪时问:“你想知道?”
闻五却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危险的预感。
果真,便在这时,渡雪时扑过来,手里一把淬毒的短刃捅向闻五的胸口,唇角还带着笑,看上去恣意又疯狂:
“当时就是这么杀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闻五根本躲闪不及,躲无可躲之下,闻五干脆不躲了,袖中滑出匕首,目光落在袭上来的渡雪时身上,瞳孔已隐隐透出猩光。
下一刻,闻五竟被当胸撞到了地上,像是猛虎扑食,匕首停在了胸前几寸处。
渡雪时脸色可谓十分阴沉可怕,整个人压倒闻五,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尖锐又凄厉,听上去竟有几分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躲?”
闻五想说躲不开,可脑中灵光乍现,问:“当时,渡景没有躲开吗?”
渡雪时却不再答话,手指飞快点过闻五身上的几处穴道,微一用力,数十根细针破体而出。
“就是它们让你躲不开吗?”渡雪时面带讥诮,眼神阴沉沉的好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这时候,闻五只是盯着渡雪时,悄无声息地回了那把抵在他背后的匕首。落在渡雪时脸上的视线越来越炙热,像是溅入油滴的沸水,突然间沸腾翻滚起来,几乎要烫得渡雪时体无完肤。
等渡雪时意识到不妙,已被闻五掀翻在地上。
闻五靠近他的脖子,炽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声音低哑地像是在颤抖:“小无邪,你还是这么乖。”
被禁锢的手臂动弹不得,渡雪时立即怒瞪闻五,厉声质问:“你想做什么?”
闻五按耐住体内奔腾的欲潮,咬上玉白的耳垂,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你、你”
闻五又道:“恐怕渡景对晏熙也存了这个心思,可惜天意弄人。你说,你我要不要继承他们的情意,试它一试?”
渡雪时当真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牙关打颤,却问了一句:“怎么试?”
霎时血气上涌,眼前天旋地转,闻五只觉得要流出两管鼻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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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你个妖……”
☆、第二十六回 殊途
怎么试?
渡雪时问得天真无辜,闻五却被点着了火。
竹色青衫因为拉扯略显凌乱,衣襟半解,露出一截无瑕如玉的肌肤,面色绯红,薄唇开开合合。丝丝媚态皆无一遗漏地落在闻五的眼里,闻五呼气带喘,再也按耐不住。
闻五俯身咬上了渡雪时的嘴唇,一手拉开衣带,另只手直接探进去,紧贴细致微凉的肌肤。
不消片刻,渡雪时的青衫已褪落到地上,长发散开柔顺地搭在肩膀,映衬着肌肤越加苍白。
闻五啃上刀削似的肩头,留下噬咬的红痕,手指却顺着颈脖缓缓下移,摸到渡雪时的胸前,重重掐了一记。
“唔……”
渡雪时疼得轻声喘息,如死灰般寂灭的眼睛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红润的嘴唇张开,轻喃出四个字:
“只这一回。”
靡靡之音,黯然销魂。
闻五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的眼睛,话锋一转,问:“渡景死的时候,你哭了吗?”
渡雪时似是失了魂魄,无知无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合上眼睛,像是累极了。
……
鬼节,渡景的坟前依旧只有两柱香,是宣于唯风与明山的。
至于渡雪时,他只敢远远地站着,执一壶浊酒醉己身,年年如此。
……应是身负杀父弑师的罪虐,无颜前行。
顾家大宅
宣于唯风亲自上门,说是案子已经了结了。
“锦城薛家想攀上将军府的高枝,就设计了这桩闹鬼案,让你觉得宅子是鬼宅不吉利,好低价卖出去,薛家再接手。小桃应该是路过,被鬼声吓到,逃跑时不慎掉入井中的。”
顾思明跳脚:“贼薛瑞,敢算计到顾家头上!可是前几天我已经把宅子卖给薛家了,宣于大人可有办法再拿回来?”
又是懊悔又是气愤
小敏正在啃苹果,闻言,立即扭头看苏瑛,顾思明心里一咯噔,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敏说:“苏大哥,顾老爷不是说卖宅子送你花吗?可是他现在后悔了,想回宅子,不送你花儿了。”
顾思明大受惊吓:“没有没有!苏兄,我只是气不过被薛家算计,花,还是要送的。”
苏瑛回以一笑,笑容轻轻柔柔十分恬淡:“顾老爷无需解释。‘买卖楼’受您的恩惠良多,苏某替闻五、小敏谢过,往后顾家有用得着苏某的地方,顾老爷尽管到买卖楼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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