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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纸扇留白
“阁下对赤卫营很熟悉,让我猜下,你是不是哪位大人安插在赤卫军的奸细?”
宣于唯风缓缓抽出了长刀,刀身雪亮,映着天上一轮弯月。
黑衣人默不作声,站在城墙下一动不动,看上去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宣于唯风担心有诈,不敢贸然上前,这时候城墙上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他脸色微变,四周破空袭来无数牛毛般的细针。
刀光如雪,瞬息间落下,细针已尽数碎在了地上。
它对宣于唯风构不成威胁,可他不敢掉以轻心。
便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声轻柔绵软好像撒娇一般的呼喊,那声音只有四个字:
“十四哥哥”
蓦然抬头,看到渡雪时裂开了嘴角,露出森森笑意的面庞。
下一刻,眼前一花,竟是被拽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才看到明山不知何时挡在了他的身前,伸出的手掌像是要拍开什么东西。
也就在这时,宣于唯风看到那只手掌上爬过一条斑斓扭曲的肉虫。
“那虫子……”
宣于唯风呆住,心里陡然生出了恐惧。
明山却不以为意,活动了下肩膀,抱怨道:“这么晚了,还让不让我睡了……”
话音未落,他便向前栽倒了下去。
宣于唯风拦腰抱住他,背对着白宵,吩咐:
“带明山回赤卫军,等花十二醒了,救他。”
然后将明山放在了地上,凌空一跃,竟如鸿雁展翅一般飞起。
白宵愣了许久才回神,上前扛起明山,头也不回地往回跑。
……他觉得,宣于大人很生气。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宣于大人会杀了渡雪时。
月夜下的树林阴森可怖,晃动的树枝沙沙作响,树影从黑暗中引伸出来,密密麻麻,好像随时会缠住白宵的双腿。
翻飞的枯叶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路,白宵越跑越吃力,又不敢歇脚,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
正在这时,层层叠叠的黑云笼罩下来,寒鸦忽地扑棱着翅膀盘旋鸣叫,无数飞鸟四处逃散,树林一时充斥着嘈杂的鸟叫声。
白宵一手扶在腰间的刀鞘上,一手护着背上的明山,缓缓道:
“我看见你了,出来!”
☆、第四十三回 惊林
飞鸟惊林,必有异常。
白宵将长刀横在身前,头皮发出尖锐的疼痛,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他警惕地环视四周,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护紧了背上的明山。
这时候,破空一支暗箭射了过来。
白宵扶起明山扑倒在枝影摇晃的杂草丛生的土沟壑中,猫着腰往前走,臂弯里拖拽着死尸一般的明山。
身后霎时间万箭齐发,白宵松口气的工夫,只听得“轰”地一声,箭落处火光拔地而起,冲天的火舌席卷而上,映亮了夜空。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想烧死明大人吗?”
白宵忍住颤抖的四肢,拖住明山往前走。脚下是积了厚厚一层的枯树枝、枯叶,尚有未融化的积雪糊在一起,实在难走。
浓烟滚滚,暗箭如雨,“噼啪”燃烧的声音越来越近,白宵心底也越来越凉。无奈之下,他抛开了明山,突然跳出潮湿泥泞的沟壑。
他朝天大喊,嗓门穿透浓郁厚重的林层,听上去像是月圆夜恶狼的嚎叫:
“小人之辈!有种出来单挑”
话音刚落,飞箭齐齐射来。
白宵施展蹩脚的轻功攀上巨树,脚踏树枝穿行。
他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黑夜里萤火黯淡,锐利刺目的刀光当空劈下,巨树一劈为二,直挺挺地斜倾倒下,树枝拍打明山的脸,明山被逼得滚出树圈。随即剑影刺来,倏忽间已到了胸前。
隐藏在黑夜中的身影终于暴露在了融融清如水的月色下。
白宵呆愣住,投在他们黄衣白绸装束上的目光先是惊讶,到难以置信的惊悚愕然,最后是心如死灰的麻木。
他们、他们……
这是禁军!
唯有王上可以调动差遣的禁军!
四面八方飞来的冷箭牢牢锁定了白宵,白宵看上去无知无觉般,茫然道:“是父王要杀我们?……为什么?”
就在这时,黑暗树影中倏忽飘出了一道细长的黑影,清月的银辉犹如镀了一层朦胧光晕,在那黑如墨玉的鳞片上依次划过。
细长的黑影逐渐拉长,身姿矫健地游到白宵身旁,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缠上了他的身体。飞箭尽数射到了黑色鳞片上,那鳞片看上去像玄铁一般坚硬,与箭尖相撞,飞箭尽数被弹开了。
那是一条一人合抱粗细的黑蟒,粗壮的身躯竟生出了四只苍鹰一般的爪子,蛇首上有两个鼓包。
白宵回神的工夫,忽然间对上了一双手掌大小的兽瞳,吓得手脚冰冷,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骤停,竟险些昏死过去。
这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轻斥,那黑蟒竟缩成了双指粗细,摆动细长的蛇身游向前方。视线追寻而去,那蛇游到一人脚下,缠着腿歪歪扭扭地往上爬,爬到那人的胸口,然后钻进了衣襟。
白宵这才看清那人的脸,枯槁皱褶,唯那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会发光一样极其人。
他颤声问:“你是……花十二?”
那人不吭声
“是你救了我吗?”
那人缓步走过来,伸出细瘦的手,一截手臂露出来,白宵恍惚觉得那手臂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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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了,轻轻用力就会像枯树枝一样折断。
那人好像很虚弱,一举一动很吃力,举起的手指上突然浮出一只清翠色的蝴蝶,然后听见他说:
“我……可以吃了他们吗……”
白宵愣住:这是问我吗?
那流光溢的蝴蝶扇动翅膀,离开了手指飞舞着,所到之处皆撒下了破碎的、星星点点的莹光。蝴蝶轻盈地落在黄衣白绸的禁军身上,瞬息间,那禁军脸上的血色褪尽,甚至来不及挣扎,整个人已化为了一具焦黑的死尸。
与此同时,那人的面颊开始变得丰润,像是腐朽的枯木乍逢春息,回复了生气。
蝴蝶越聚越多,更多禁军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不多时,白宵身旁也飞舞了一只翠琉璃样儿的蝴蝶,他登时心跳到了嗓子眼,急切道:
“不要吃我!我死了,两位大人会伤心的!”
那人踱步过来,每走一步身上都会发出诡异的骨骼碎裂一般的声响。待走到近前,白宵忽然发现这人变了,身材细弱高挑,眉骨外凸、眼窝深陷,肤色比寻常人浅,瞳仁绿色,金发熠熠闪光。
脱胎换骨,犹如重生。
他醒悟一般回头看那些禁军,无一生还。
前一刻还活生生的,眨眼间全数化成了焦尸。
……他说的没错,“吃”了他们。
这时,那双幽绿的狐狸眼满足地眯起,像是吃饱了抚摸肚皮的狐狸,现在要打盹儿了。白宵猜得没错,看他舔了舔嘴唇,听他说:
“我是蛊师花十二。现在困了,劳烦你背我回去。”
哪里敢拒绝。
天蒙蒙亮的时候,宣于唯风才回到赤卫营。
明山已然醒了,嘴里含着糖,口齿不清问:“你受伤了?”
宣于唯风的衣摆上有一大片未干的血迹,他沉下脸,道:“是渡雪时的。”
“你杀了渡雪时?”
一声惊叫,不是明山也不是白宵,而是坐在床上吃糠咽菜的花十二发出的。
宣于唯风走到他身旁坐下,道:“你醒了?不错,看上去很神,下次回来的时候不要弄这么惨了。”
“唔……我要不醒,十三的蛊怎么解的?你这人,个头儿长了不少,脑子不见长。”
“……”
“好难吃,赤卫军的伙食能改善一下吗?挑挑拣拣了半天,都找不到一块肉。”
“花十二!多年不见,你那张嘴越发不受人待见了。”
花十二笑得眯起了狭长的狐狸眼,道:“你还指望我这张嘴说什么?说‘这些年我对你夜夜思念’,时时盼着回来吗?还是老朋友见面,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呵,十四,你活得越来越糊涂了。”
狐眼弯弯,看上去像是两弯月牙儿,翠绿的眼底却是冰雪般透彻的寒意。
白宵不满道:“两位大人救了你,你不知感激就罢了,还说话这么难听,太过分了。”
“呀!抱歉,我认错。我现在身子虚得很,需要吃好的补一补,两位大人能帮忙猎只山鸡野兔吗?”花十二笑吟吟地放下筷子,那狐狸般明的笑脸越看越觉得藏着股狡诈奸滑。
明山伸了个懒腰,抬脚走向门口,道:“算你救我的回礼。”
于是,这天的早饭很丰盛,白宵也沾了花十二的光,吃得满嘴流油。
花十二提议:“吃饱了,咱们三个随处走一走吧。”
宣于唯风、明山没有异议
赤卫营处在荒山野岭,可翻过荒山,就是十景陵。
宣于唯风半开玩笑道:“敢去先生的坟前上柱香吗?”
花十二“哈哈”摇头,说:“不去了不去了,我这儿乱糟糟的,实在没脸见先生。”
“那以后呢?”
“什么以后?”
“你的伤好了大半,以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漂泊还是……”还是留下来?话音顿住,终是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想到,花十二如果想留下,当年就不会走。宣于唯风沉默地垂下眼眸,走进落花衰败、冰雪消融的十景陵。
花十二跟上,接上他的话茬,道:“没什么打算。既然回来了,我就在雪国歇一阵子。我还想问你呢,十三让我救白霆的女儿,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跟渡雪时什么情况,怎么会走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你恨他杀了先生,那我也是有份儿的,你也要杀了我吗?”
“没有,只是昨晚渡雪时伤了明山,我很生气,就想给他一个教训。”宣于唯风沉下脸,余气未消,道:
“他行事越来越疯狂了,我要想办法阻止。”
明山本是哈欠连连地跟在后头,听到“渡雪时伤了明山”时,登时支棱起耳朵,一副听得认真、生怕漏掉了一个字眼的表情。
花十二犹豫:“唔……说真的,我对雪国的死活不感兴趣,也不想看你们斗得你死我活。”
“如果呢,我、明山跟渡雪时打起来,只能一方活,你帮谁?”
“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把眼睛捂着,眼不见心不烦,随便你们折腾。”话虽这么说,可那种局面终究是不想看到的,花十二忍不住叹气,道:“难道没什么法子?”
“有啊!”明山的脑袋探过来,讲:
“把渡雪时套麻袋关进小黑屋,等到了国泰民安那一天,再放他出来。”
宣于唯风嘴角一抽:“说得轻松,问题是怎么抓?”
花十二狡诈一笑:“我有主意。”
“……说”,可能是个馊主意。
“你们想一想当时是怎么救我的,就知道了。”
宣于唯风、明山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疑惑。
当时花十二性命垂危,他们只能赌一把,将花十二丢在春陵溪的小舟上,然后……就走了。过了半天再回去,看到花十二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完整,且身旁放了一张药方。
就是这张药方,救了花十二的命。
现在花十二说的主意,二人愣了片刻,心里隐约猜到了。
明山老实道:“你真工于算计。我做不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装伤势复发,等渡雪时出现救我的时候,你俩齐齐将他捉住。这主意是阴损了点儿,但很有效。”
宣于唯风也表明:“不行,我做不出这等事。”
“呵”,花十二耷拉下眼皮,“弄了半天,你俩都清高,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坏家伙。”
其实,宣于唯风还担心一事:渡雪时跟周瑾密谋对付将军府,现在娆夫人被渡雪时救走了,丞相周瑾会不会借机生事?
更重要一点,禁军奉了谁的命攻击赤卫军?
……如果是王上,那可真是难以想象的糟糕。
这次事件让宣于唯风确信,赤卫军有奸细,至于奸细是谁,他已经猜到了。
转眼进入了腊月,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
花十二解了玲珑郡主体内的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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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将军府不少赏赐。
玲珑郡主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娘也是中了蛊,我亲眼看见的,我想杀了娆夫人报仇,将军大人可以帮我吗?”
她从不称将军为“父亲”,即便他是这世上跟她最亲近的亲人。
将军白霆望着玲珑郡主,眼神带着融融春光一般的温柔,只是温柔背后,那一抹隐忍的无奈与牵挂像一把刀刃割得他遍体鳞伤。
在玲珑郡主渴求的目光中,他心中那一丝丝的不忍终是占了上风,点头应下:
“可以”
这两个字无异于给白霆套上了枷锁,宣于唯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毁灭。
离开将军府,宣于唯风忽地迷茫了,坐在熙攘喧闹的街头,道:
“将军府与丞相势力制衡多年,娆夫人一事已经让将军大人处于被动。我怕将军大人再贸然出手,会累及自身。”
花十二怀里尽是将军白霆赏赐的珍宝,正喜不自禁地盘算怎么花。
两人一同蹲在街边儿,一人红衣劲装是人人喊打的赤卫军、一人五官异于常人,渐渐的朝这边儿望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有看见偷粮老鼠一般的鄙夷、嫌恶,还有对怪物的惧怕,无一例外地是都不敢靠近。
花十二看到宣于唯风唉声叹气的模样,只得心疼地挑拣出一串珍珠,摸了又摸,才恋恋不舍地送过去,说:“哄你高兴的,别板着脸了。你看那边几个小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得了吧,送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别人还当我是打劫你呢。”
宣于唯风拍了拍发麻的腿,站起身作势要走。
花十二抬头,只觉得宣于唯风逆光站的身形忽然变得极其高大,竟将他浑身笼罩住。他心里觉得别扭,也跟着站起身,道:“走吧,十三还等着咱们的糖葫芦呢!”
这时候,宣于唯风轻声说了一句: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行走世间无牵无挂,不用考虑这些麻烦的事情。”
花十二蓦地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宣于唯风挥了挥手,道:
“走了,别发愣了。”
“啊?……好,等等我。”
花十二望着宣于唯风远去的背影,急急追赶上。
……
年关将至,锦城张灯结,将军府却悄然无声,正如宣于唯风所言,灾祸将至。
渡雪时想:一切尽在计划中
茫茫雪飘、幽幽夜暗,青衣风中翻飞,渡雪时遥望远处,看不到光明所在。
☆、第四十四回 破局
“越到年关越不太平,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宣于唯风一大清早右眼皮一直跳,喝完了粥还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
三人久违地围着桌子吃早饭,清水粥、馒头配几碟子酱菜,明山昨儿个在林子里摸了几枚蛋,花十二煮茶泡着,起码嘴里有味儿。
花十二讲起在金阙城遇到了雪十一,大倒苦水:“那人越发心狠了,拿剑朝我的胸口捅。先生都作古这么多年了,他还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给谁看?……给我看么,呵,我这人一颗财迷心,除了真金白银,其它还真不看在眼里。”
宣于唯风正抱着个算盘“噼里啪啦”敲打,眉头越皱越紧,抽空回了一句:“雪十一要是真的想杀你,你还能活?说起金阙城,城里头也有几个在金阙待过的。”
困得东倒西歪的明山掀起眼皮,直觉他要问闻五的事情,立即竖起耳朵听。
花十二道:“谁?大人物的话,我肯定听说过的。”
“晏熙的儿子,闻五。”
“谁?”
“晏熙排行第五的儿子,晏……闻?”
花十二满脸惊恐,急切切问:“晏熙的儿子?!……我的天哎,排行第五,闻?十四,你知道晏熙什么来历吗?晏熙排行第五的儿子,你知道是谁吗?”
“怎么,你见到了晏熙?”
花十二重重点了下脑袋,整个人都不好了,道:“我在金阙岂止见到了雪十一,还见到了晏熙,如果闻五真是晏熙的儿子,我估计也见过的。”
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看得宣于唯风忍不住踢了一脚,催促:“快说!”
花十二又问:“你知道寰朝的皇帝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花十二的肤色偏白,现在更白了,隐约透出青色。他越发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慎重:“……是夏延熙”
明山含着一口粥,惊奇道:“唔……‘延熙’两个字听着有点儿耳熟。”
“晏熙就是夏延熙,寰朝的皇帝。”
明山没忍住,“噗”地一口粥喷出来,溅了花十二满脸。
花十二淡定地从袖中抽出一块帕子,先给自己擦脸,然后擦干净桌子,看上去勤勤恳恳,很有店小二的潜质。
宣于唯风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只是拨算珠的手指开始抖,冷峻的表情险些绷不住。
花十二擦完桌子,坐回椅子上,拿了个茶叶蛋开始剥壳,然后将剥好的茶叶蛋放进了明山的粥碗里。
二人慢慢回神,许久,才认清了这个事实。宣于唯风喃喃道:
“先生才是真英雄,压倒了夏帝,死也值了。”
“什么压倒?谁压倒谁?”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宣于唯风,又落在明山身上。
宣于唯风气急:“你看我俩干嘛?还有你那猥琐的表情什么意思?”
花十二摸了摸脸,道:“哪里猥琐了,明明俊得很。”
一顿早饭吃了半个多时辰,明山、花十二一同进城,明山领着一队赤卫军去巡街,花十二则随处逛一逛,想着置办几件年货。
哪料冤家路窄,刚踏进锦城,迎面看见丞相周瑾的轿子。
丞相周瑾掀开帘子,眼神像是看一条挡路的狗,道:
“你居然还有脸回来。滚开!”
花十二被推得一趔趄,狼狈地摔在地上,但他没有一丁点儿生气的意思,抬袖子擦了擦沾到灰尘的脸,好像只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绊了一跤,依旧笑呵呵的模样,正要爬起来,视线里出现了一双不染纤尘的白靴子。
“呀,对不住,我挡着你的路了。”
忙爬起来,正要走,那人喊道:
“花先生且慢!”
花十二应声回头,看见一位俊雅温润的白衣公子。
“在下君殊,找花先生有事相求。”
“……不认识。”花十二脚下转了个弯儿,走向君殊,笑得越发狡诈,“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认钱不认人的。君殊公子想求我什么?”
“救一个人”
“那你找错人了,我不是大夫。”
花十二作势要走,其实只是装个样子,他的脚步迈得极慢,不出所料,刚迈出几步,就听君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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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解剑山庄的庄主,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花十二果断回头,笑眯眯点头:“好说好说,我向来热心肠。君公子的那位朋友要怎么救?病症是什么?都细细说来,只要给钱,什么灵丹妙药我都能找来。”
于是,花十二随君殊去了解剑山庄。
与此同时,宣于唯风走了一趟将军府,意外得知:将军白霆被急召进王宫,彻夜未归。
宣于唯风立即想到了白宵,想让他回宫查探消息。他急匆匆赶回赤卫营,却找不见白宵。
“白宵呢?”
正巧明山在,告知他:“白宵回宫了,看上去挺着急的。”
宣于唯风心道:他的消息比我都灵通,应是在王宫里有接应的亲信。
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还没有落安稳,宣于唯风忽地意识到一事,迈出去的脚回来,脸色铁青道:“你不是巡街去了吗?”
明山暗道不妙,脸上一本正经答:“我的刀落下了,回来取。”
“鬼才信你啊明山!你又偷懒!”
日落西山,花十二才不紧不慢地踏着晚霞的余晖归来,身后跟着两辆载满了年货的牛车。
宣于唯风:“你哪儿来的闲钱?”
要知道赤卫营穷得已经揭不开锅了
花十二笑眯眯道:“遇上一个有钱的傻子求我救人,我没客气,敲了一大笔。”
“……”
“那人叫君殊,解剑山庄的庄主,听说在锦城很有威望,你们认识吗?”
何止是认识,就是他让君殊找花十二的,还有他的师父君正瞻死的时候,明山还补了几刀。
等到大半夜,明山困得不行,靠在宣于唯风的背上流口水,白宵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白宵的眼眶有些红,嗓子听上去有点儿沙哑,道:
“王叔被囚禁在王宫了。”
他很少称呼白霆为“王叔”,大多时候,他都叫“将军大人”。
“怎么回事?那可是将军,手握军权,怎么能说囚禁就囚禁了?!”宣于唯风几乎是吼出来的,明山正迷迷瞪瞪地,忽被他吓醒了,睁大眼睛茫然无知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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