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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纸扇留白
“救她!渡雪时你快救救她!我求你,快救救我的姐姐!”
渡雪时正手握一把尖刀刺向自己的胸口,被明山忽地一推,尖刀登时滑出手掌,掉到了青草萌生的土地上。
明山不停地摇晃他的肩膀:“你还愣着干嘛!快救人呀!”
许久,痴傻一般的渡雪时才缓缓地爬到明水的旁边。一旁的明山双目灼灼地看着他,很快便见渡雪时抬起头,道:
“明姐姐已经死了……”
明山再也撑不住地瘫倒,喃喃地道:“死了,姐姐……死了?”
这像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噩梦,夺去了他的至亲。
明山再也忍不住地开始淌泪,突然悲切地咬出一句:“真像两条狗。”
渡雪时抬头看他,眼睛也红彤彤的,道:“你说的没错,两条丧家之犬。”
极大的悲伤笼罩下,明山那双浸满了泪水的迷茫无神的眼睛却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下一刻,明山丢下明水的尸首,突然拽起渡雪时,坚决道:“你跟我走。”
渡雪时被他拉得一趔趄,问:“走?去哪里?”
两人一拉一拽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摔了好几回,看上去拙稚可笑。明山道:
“救宣于唯风”
渡雪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道:“十四哥哥没有死?”
“谁说宣于唯风死了?我撕烂他的嘴!”
两人一路行色匆匆,先去了“买卖楼”,可没有找到闻五,又去往将军府,才发现将军府贴满了封条。
最后,二人潜进了解剑山庄。
君殊正坐在一株海棠花树下,对着手里的草编蜻蜓发呆。那一身青色衣衫俊雅端方,正如那谦谦君子,幽幽如兰空谷留香,只是看君殊面带病态,似是缠绵床榻已久。
明山却什么也顾不得了,道:“庄内弟子众多,你领着他们随我去刑场救宣于唯风。”
君殊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笑,道:“解剑山庄不插手朝堂事。”
“哼!我不听你这一套。当初君玉染是怎么说服你去将军府阻止沈英河逼宫的,你我心知肚明。现在我着急找帮手,不想再麻烦君玉染来跑一趟。你要是真喜欢他,大不了事成之后,我把他绑了送你床上。”
“咳……咳咳!”君殊忽地捂嘴开始咳嗽。
“行还是不行?给个准话!”
君殊咳得脸色更白了,甚至透出颓败的青灰色。渡雪时身为医者,一眼便看出他这是受了重伤,道:
“我可以医治好你的伤。”
君殊却道:“不知道当初我委托的那件事情,闻老板还记不记得?”
☆、第六十回君不见
锦城百姓都在欢呼:那个军匪头子要掉脑袋了。
此举大快民心,全城的百姓都雀跃地跑去看刑车里的宣于唯风,朝他扔烂鸡蛋、菜叶子,看上去比添了孙子还要高兴喜悦。但进了刑场,百姓都被赶走了。
宣于唯风被拖至刑台上,脸颊苍白如纸看上去奄奄一息,好在四肢无损。监斩官是刑部大人汪耀,人如其名,是朝廷的一条狗,曾是陆非离的老师。
明山潜伏在刑台下,等时辰已到,渡雪时袖中射出几枚银针,那侩子手应声倒地。
“不要恋战,救出宣于唯风马上走。”
明山第一个冲了出去,随后是渡雪时、君殊等人。
斩断了枷锁,宣于唯风立即倒了下去,明山忙接住他,使劲儿拍他的脸:“你还活着吗?活着就说话,别装死吓人。”
宣于唯风勉强撑开眼睛,艰难地道:“你不是走了么……”
“没有走,”抱住眼前之人,“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我没有姐姐了,你要赔我。”
“……不、不行了”
宣于唯风忽地呕出一口浓稠的污血,吓得明山魂飞魄散,喊渡雪时:“你快来看十四!他吐血了,你快来!”
渡雪时正与禁军缠斗,抽不开身,这时君玉染、杭雪舟二人翩然落地,挡到了他的面前。杭雪舟道:
“你去看宣于大人,这里交给我。”
然后抽出了背上的长刀,与君玉染一起加入混战。
渡雪时跪到宣于唯风的身旁,看到宣于唯风嘴角的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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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是中毒了。我没有带药,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我记得十景陵有一块药圃,先回私塾。”
明山想扶起宣于唯风,可他就是站不起来,心里越发焦急:“你站起来呀!你站起来,我们才能一起走!”
渡雪时却拦道:“你不要逼十四哥哥了,十四哥哥他……他站不起来了……”
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明山下意识低头,看到宣于唯风的两条腿扭曲地摆在地上,一时愣住:“这是怎么回事?”
“十四哥哥的腿骨被打碎了,已经站不起来了……”
明山的眼神跟着越来越晦暗,指骨握得咯咯作响。
这时候宣于唯风强撑地道:“你们不要管我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只会拖累你们……”
话音未落,明山当头甩了他响亮的一巴掌。
渡雪时吓呆:“十三哥哥?”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宣于唯风整张脸被得偏过去,一时一动不动地,看上去被懵了。
明山:“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却让我们走?我们都知道这是个圈套,但还是赶着一个一个往里跳,你以为因为什么?那我告诉你,今儿要是救不出你,我们大伙儿都死在这儿给你陪葬!你听明白了吗?!”
紧接着,一声尖锐清稚的嗓子突然嚎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泼劲儿冲明山而去:
“你打那么狠干嘛?!人还没有救走呢,就被你打死啦!”
明山抬头望去,看见石榴红水袖裙的少女坐在一位高大威猛的青年肩上,面容娇俏,正冲他怒目圆睁。
二人身后是红衣劲装的赤卫军,正挥舞着长刀利剑与解剑山庄众弟子并肩而战。
宴真则轻巧地落在宣于唯风的身边,嫌弃地道:“我不过是搬个救兵的功夫,你就搞成了这个鬼样子?”
明山:“你们这……是都来了么?”
那少女撇嘴:“闻五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我知道那家伙肯定会来的。先等着呗!”
将军府、赤卫军、解剑山庄全都聚齐了。
一直无作为的汪耀突然站起身,拿起桌案上的一支竹管,朝天拽出引绳,像是点燃了征战的硝烟,一声震天响,心跳如擂鼓。
明山只觉得耳膜一震,扭头看到一道红烟冲天而起,紧接着,四面八方涌出数支禁军。
渡雪时道:“你先带十四走,我们掩护你。”
“好”
明山背起宣于唯风,前方赤卫军杀出了一条血路,残肢断臂滚到了脚下,浓重的血腥气熏得头脑阵阵发昏,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突然一记暗箭袭向明山的侧腰,幸而他反应极快,躲开了暗箭,哪料这只是“障眼法”,他反应过来时,小腿已中了一箭。便在这时,一个赤卫军少年跑过来,大叫:
“明大人你的腿受伤了,我帮你!”
少年伸出手要搀扶几近昏迷的宣于唯风,可刚碰到他的衣角,另一只伸来的手牢牢抓住了少年的手腕,少年视线上移,看到了明山带着几分阴笑的冷脸。
明山道:“我看你有几分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
少年嘻嘻笑:“我是赤卫军,常年待在赤卫营里,明大人兴许见过几回,记着我的脸了,故觉得眼熟。”
“不对,不是在赤卫营,”明山笃定道,“是在别的地方,这张脸……”
话音未落,少年忽地扑上来,迎面撒了一把粉末。
明山一手护着宣于唯风,另只一手正抓着少年的胳膊,即便有所防备也是躲不开的。霎时间眼睛火烧火燎地疼痛,他不知道的是,两行殷红的血正从他烧得通红的眼眶里流出来。
少年道:“你跟你姐姐走了多好,非要来搅和我的好事。”
黑暗倾轧而下,眼前再无一丝一毫的光明。明山痛苦地捂住双眼,下意识去摸腰间的长刀,这时胸前一暖,他觉得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是谁?
他颤巍巍地问:“是……十四吗?”
摸索着想抱住那人,却摸到了一手粘腻温热的液体。
耳边是少年难以置信地低吼:“你对他真好!骨头都碎了、筋脉都断尽了,还能爬起来救他!可他心里有你吗?他心里只有他姐姐?!”
……不,有十四的。
心里一直都有十四的,不知道从时候什么开始,或许很久很久以前,就只有十四了。
只有十四给他买的糖葫芦,是最甜的……
“十四,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所以才一直惯着我,把我惯坏了。其实、其实我一直都想说我爱你啊,是我胆小,我不敢,现在你听见了么……”
可没有得到回应
“……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可该怎么办啊!”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宣于唯风绵软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是无论如何也不理他了。
少年狡黠地笑着,眼底是自己也不曾察觉到的悲伤,抽出宣于唯风背上的长剑,道:
“我说的不对!这个国家还没有死,只有你死了,这个国家才会跟着死去。”然后,他落寞地垂下眼眸,看着那个汩汩流血的伤口,声音破碎地道:
“……现在,这个国家已经死了。”
少年丢下手中的长剑,再次混入了暮霭沉沉的血色钧天中。
两虎相斗,终会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君玉染修为尚浅,被乱刀砍伤,可伤得最重的却是从始至终都护着他的君殊。
君殊道:“你不及我,我便只能护着你。”
君玉染张了张嘴,想说一个“谢”字,可听到他说“不及我”,顿时又气愤地憋了回去。那张漂亮的面孔染上了血,愈加秀艳丽,看上去美得竟有几分咄咄逼人,他低头看脚下鲜血浸透的泥土,问:
“要一直杀下去吗?”
君殊叹:“……谁知道呢。”
刑场化为了无间地狱,明山撕心裂肺的哭喊湮灭在了杀戮中,无数淌血的长刀利剑朝他们挥下。渡雪时早已自身难保,狼狈地被撞到了地上,勉强应付四处袭来的攻击,看到宣于唯风、明山二人被袭击,霎时间又惊又恐通身彻骨地冰冷,喃喃地道:“救救他们……”
……谁来救救他们?
当乱刀砍下,一道红色的虚影好似从万丈高空落下,银月弯刀斩断了乱刃,与此同时,一块银白的令牌稳当地送到了监斩官汪耀的桌案上。
汪耀仅看了一眼,便浑身惊惧地跪到地上,高声呵道:
“快住手!寰朝太子师驾临,快住手!”
那道红色虚影落到明山的跟前,双手温柔地托起宣于唯风,同时一双凌厉的双目准地找到渡雪时,冷斥:
“滚过来!”
明山却害怕地拽住宣于唯风的手臂,吓道:“宣于唯风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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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抢走他。”
“我不抢走。我是上君雪,你的十一师兄,你记起来了吗?”
“……是……是雪十一?”
上君雪垂眸,看着怀里伤痕累累的风十四,眼眸上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道:“是我,我回来了。”
很快闻五揪住渡雪时赶了过来,脸色是少见地凝重:“我搬救兵去了,可好像……回来晚了。”
上君雪眉宇艳中带煞,怒斥渡雪时:“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救十四!”
渡雪时畏缩地跪在上君雪的身侧,又畏惧又委屈地哭诉:“我看过了,十四哥哥……十四哥哥他已经”
“你又想说什么?说十四他强势太重了,你救不活?”
“不,不是”渡雪时抽噎着说:
“十四哥哥已经死了……”
哪料明山像疯子忽地扑上去,揪住渡雪时的衣襟,低吼着,嗓子听上去跟暴戾凶煞的野兽一般:“我让你救姐姐,你说救不活!现在让你救风十四,你还说救不活!你除了‘救不活’还会说什么?你救不活姐姐救不活风十四!你说还救得活谁?!”
血泪混合着淌下,他的表情看上去狰狞又凶残,又有着悲伤与绝望,不停地质问:
“你说啊你救得活谁?!”
终是闻五看不下去,掰开明山的手,刚想安慰说“人死不能复生”,可这时渡雪时也哭了出来,跪在明山的跟前,趴在地上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对不起……”
不停地说对不起,闻五不忍地撇开脸,看到宣于唯风那张毫无生气的灰败的脸,也不禁眼眶泛红。
这时候,明山忽地松开了宣于唯风,伸手在黑暗中乱摸。
上君雪问:“你找什么?”
“不,不是你。”
抗拒地推开上君雪,明山寻着渡雪时的哭声摸索,摸到了一只冰凉发抖的手,问:“……是无邪么?”
渡雪时抽噎着答:“是我。”
“我想起来……风十四有话让我转告你的,你听着。”
渡雪时的泪水滚滚而落,忙不迭点头:“好,我听着,我一直都听着。”
“十四说,那私塾好不容易修好了,你不要再点火烧了。还有十一,你可回来啦!十四他要是知道你回来,该是很高兴的,可他不会知道了。”
明山说完,就又搂住了宣于唯风的尸首,这回再也不吭声了。
☆、第六十一回归处
春陵私塾繁花似锦。艳阳高照下,红衣戎装的青年倚在一株梅树下,墨黑的瞳眸望着不远处渡景的墓碑微微出神。
梅树一旁,闻五托着腮盘腿坐在草地上,自言自语:“不对呀!不该死的,难道小七骗我?”抬头看那青年,问:
“上君雪,宣于唯风真的死了吗?”
上君雪闻言回神,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反问:“五殿下什么时候回金阙?”
“唔……太子不是快登基了么,那时候再回。”
闻五显然不想提这个,摆了摆手,丢下一句“我去找人”,便迅速地溜了。
便在这时候,身后传来凌乱的嘈杂声,他应声回头,看到渡雪时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哭哭啼啼地说着什么。
上君雪不耐烦地皱眉:“不要哭了,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渡雪时吸了吸鼻子,脸上挂着泪痕,忍住不哭地道:“……十四哥哥的胸口是热的。”
“你说什么?!”
上君雪一下子站直了,几步冲上前,问:“你的意思是十四还能救?”
渡雪时抽噎着点头:“能救……能救的……”
脸上一扫先前的阴郁,霎时间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上君雪飞奔回私塾,看到明山又哭又笑地趴在宣于唯风的身侧,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玲珑郡主瞪圆了眼睛,问沈英河:“他为什么又活啦?”
闻五不知从哪里冒出头来,笑嘻嘻地道:“是留兰草的功劳。”
“留兰草是什么?”
闻五挠头:“我也不知道。我离家的时候,我家小七送了一颗药丸,说是留兰草,关键时刻保命用的。我走前把药丸交给苏瑛保管,我猜是苏瑛在咱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喂给了十四。”
这时渡雪时已配好了药材,施针之后,将宣于唯风放进木桶里煮着。
众人一连忙活到深夜,待繁星满天,院子里铺了几张草席,便躺到上面休息会儿。
翌日清晨,闻五饥肠辘辘地爬起来,抱怨:“都没人做饭吗?”
玲珑郡主端来一碗稀粥,道:“将就着喝吧。这儿什么都没有,我翻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半袋子糙米。”
闻五没那么多讲究,端着一饮而尽,还不满足,说:“再盛一碗。”
“你这人,有手有脚的干嘛不自己去端?还真让我伺候你呀!”
闻五指使不动小丫头,只得爬起来自己去盛饭。
早饭过后,闻五跟小丫头可怜兮兮地蹲在厨房门口,一旁的小桌子上堆着小山似的碗。
闻五捂脸:为什么我一个皇子要像奴才一样伺候那帮子人?
等杂活儿都干完了,闻五正在擦脸,听见院门“吱哑”一声响,一位金发碧眼的青年满头大汗地飞奔进来,急慌慌地问:
“十四呢?他在哪儿?出什么事儿啦?”
闻五悲伤地看着青年,道:“你来晚了。”
青年脸色霎时雪白,整个人僵直地就要栽倒,嘴里说着:“不、不可能的,我接到消息就立马赶来了,怎么还是晚了呢?”
“……你确实来晚了”,闻五指着厨房门口的锅,道:“没你的饭了。你要早来那么一小会儿,还能给你留一碗。”
大起大落、大悲大伤无异于此。青年赶忙顺了顺自己的胸口,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这口气儿,道:
“可吓死我了。”
这时候,上君雪走出屋门,道:“十二,你回来了。你放心,十四没事。”
花十二确认:“真的没事?”
渡雪时仍在抽抽搭搭:“十四哥哥没事了。”
料峭春风中,枝头的锦花凌乱飞舞。
闻五蹲在墙角,忽地一笑:
“嗳风十四,他们都回来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番外私塾篇
宣于唯风醒了,闻五回“买卖楼”继续做生意,将军府撤下了封条,玲珑郡主跟着沈英河也回家了,君殊、君玉染、杭雪舟三人行则回到解剑山庄。
热闹的春陵终于安静了
花十二指着私塾后面的大片空地,叉腰哈哈大笑:“我要在那儿盖房子。”
上君雪惊奇地问:“你不走了?”
“走还是会走的,但这是家啊。盖一座大房子,省得回家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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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睡草席。”
这几晚,床不够,他们都是挤草席睡的。
宣于唯风的腿骨碎了,只能坐轮椅。明山推着他出门,忽地想起一事,道:“姐姐的嫁衣不是给你的。”
“什么嫁衣?”
明山比划着:“姐姐来看我的时候不是拎来一个包裹么,那包裹里有两套喜服,我以为是你俩成亲要穿的。那几天我做梦,梦里都在喊你‘姐夫’。”
“然后呢?”
“那天,我拾你的衣裳,才想起来那喜服的尺寸不对。我才知道,姐姐的喜服不是做给你的。”
“那是做给谁的?”
明山走到宣于唯风的跟前,半跪下,撑起眼皮懒洋洋地道:“还能是做给谁的,当然是给我的啊!”
白衣素服的宣于唯风扯唇一笑,苍白如纸的面容多了一抹极不真切的霞红。他看着半跪在跟前的明山,那乖顺的面庞与清秀的眉宇间依稀有几分明水的影子,心尖儿一软,目光不禁变得心疼,道:
“明水是一位很好的姐姐。”
明山摇头,轻轻地说:“不,是世上最好的姐姐。我很想姐姐,但我知道……姐姐不会回来了。”
“那你……”
“不会走了。”明山趴在宣于唯风的膝盖上,像是随口一问:
“那嫁衣很漂亮,你要不要穿?”
宣于唯风立马拧眉,抗拒地道:“你该去找个姑娘,我一大老爷们儿不可能穿那种衣服。”
“可我不想找姑娘当我的新娘子呀!”
“那就不找”
明山无辜地仰起纠结的苦脸儿,道:“可是那嫁衣是姐姐亲手绣的,我不想辜负姐姐的心意。”
他的头上落了几片桃花,宣于唯风正要伸手帮他取下,听罢,立即不耐烦地道:“你想找就找,不想找就不找。问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明山便扑了上来。
宣于唯风下意识往后躲,可只撞到身后的椅背,再无可躲,明山那双狡黠的笑眼忽地凑到近前,紧接着嘴唇一热,竟是……
这一吻,轻得如蜻蜓点水一般,可他却觉得脑子给九天惊雷劈了,全身血液倒灌、心跳如擂鼓,手脚僵直得不知怎么安放。
明山诚恳地道:“你当我的新娘子吧。”
正在关键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二人齐齐望去,见花十二端着药碗站在不远处,目瞪口呆的模样看上去傻兮兮的。
花十二像是吓傻了,也像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俩这是……原来如此,竟是这样子的……”
渡雪时的医术当真不错,短短几日便治好了明山的眼睛,宣于唯风的伤休养了一个多月也好了七七八八。
上君雪道:“十景陵土地肥沃,你们可以将携民众来此开垦,种田或修建房屋,安置那城外的难民。”
然后拎起行李,竟是要走了。
渡雪时不舍:“你还回来吗?”
哪料上君雪一双厉目如刀似剑般瞪向渡雪时,冷道:“我当然回来!下次你还敢任性妄为,惹下这么大的祸端,我就刺瞎你的双眼、打断你的双腿,将你关进柴房反省!”
像是教训一个顽劣的孩童一般。
明山挥了挥手,送客:“你快走吧!天黑了不好赶路!您现在身份尊贵了,这教训起人来,也愈发严苛了。”
“哼!你也给我安分点儿,务必护好十四,不要总欺负他。”
明山、渡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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