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浮华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纸扇留白
杭雪舟答:“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渡雪时不是七杀门的门主么?门主有难,下属怎么会没有动静。”
“咳,其实那个七杀门……”宣于唯风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只有七个人。”
苏瑛:“……?”
“七杀门只有七个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渡雪时杀了寰朝的百姓,意图挑起两国争端,并宣称:他们七个人也可以将雪国搅得天翻地覆。事后,他们‘七杀门’的浑名就传出来了。渡雪时、沈牧、陆非离、柳扶昭四人你是知道的,还有吟霜楼的徐姨算一个,剩下的两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苏瑛默,原来“七杀”是这么个意思,竟只有七个人,
“即便只有七个人,剩下的六个人里头,至少沈牧一定会来救渡雪时的。沈牧没有来,那便是出事了。”
牵扯到沈牧的生死,苏瑛再不敢马虎,举手捂住突然隐隐作痛的半边眼睛,喃喃道:“你出事了,我可怎么办?……不不,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好像冥冥中有一张看不着边际的大网将丞相周瑾、赤卫军、七杀门全都拢了进去,他们都成了网里的鱼,逃不出、挣不开,任由网后的那只黑手摆布。
他问自己:“……要怎么跳出这张网?”
宣于唯风见苏瑛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嘴里咕哝些什么“网”,心里的烦躁与不安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这些复杂的局终究不适合他,他又何苦再为难自己?
宣于唯风暗自握紧了腰间的长刀,想:只要能挥动这把刀,他便无所畏惧。
这时候,苏瑛柔柔一笑,看上去是想明白了什么,秀丽的面容恬淡若清潭明月,眼瞳润泽似晨露之波,道:
“宣于大人,我能见那位小王子白郁吗?”
☆、第五十六回离人愁
“不见苏瑛……”
小王子白郁正对着镜子擦脂抹粉。林老大夫的药果真神奇,溃烂的皮肤已经清除了腐肉,开始长新皮。白郁胆小,一开始看到自己的模样险些吓晕过去,后来伤心得嚎了三天嗓子,每日以泪洗面,林老大夫没法子,掏出女儿家才用的养颜膏,白郁时时涂抹,整日闷在屋子里对镜自怜,听到宣于唯风让他出门见人,等时吓得不轻。
“我都成了这副鬼模样,才不要见人呢。”
“你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子,这么在意一张脸干嘛?”
“就是很在意啊……”
白郁扭过头来,那张斑驳狰狞、辨识不出五官的脸冷不丁转入视线,直接将宣于唯风吓退了几步。
白郁委屈地说:“连你都怕我。以前宫人们都夸我好看,可现在呢……”
抽了抽鼻子,眼眶泛泪,泪水浇花了遮掩烧痕的脂粉,看上去更可怖了。
“我就在意这张脸,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呜呜……”
宣于唯风登时头大如斗,服软:“你不要哭了,不见就不见,我不逼你。”
他实在应付不来这类娇气金贵的小公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跟小姑娘似的。
白郁吸了吸鼻涕,又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父王?”
“你不怕这张脸吓到你父王了?”
“……呜呜父王啊你平日里最疼我了呜呜呜我想见父皇呜呜呜……”
宣于唯风想:你父王早以为你死了,你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估计会被当成恶鬼乱箭射死。
白郁哭闹不止,宣于唯风被缠得没法子,只得赶工做了一顶斗笠,斗笠边缘缝了一圈黑纱,恰好可以遮住白郁的脸。
白郁得了便宜还卖乖,撒娇说:“我可以出去玩儿吗?”
“有人杀你,你还敢出去?”
“不怕,你保护我。”
“我很忙”
“不嘛不嘛,呜呜呜我想出去玩儿……我都没有出去玩儿过呜呜呜……”
宣于唯风不想搭理这任性无知的小鬼,可他没想到,这十几岁的少年竟躺到地上撒泼打滚嚎嗓子,脾气极其倔,硬生生磨了一个多时辰。
宴真经过,微笑地道:“你再吵,我割了你的舌头。”
白郁惊呆了:“你力气真大……”
宴真又去后山玩儿,猎了一头野猪。那野猪浑身鬃毛,个头儿很大,软趴趴地看上去已经被敲死了,宴真轻松地拎在手里,像是拎着一只小猫小狗。
宣于唯风道:“你跟宴真去后山玩儿吧。”
“不要。我怕……”白郁捂住自己的嘴。
宣于唯风觉得自己也犯糊涂了,怎么敢把娇滴滴的小王子塞给宴真。宴真野性难驯,前几日刚把一个抢了他半只烤鹅腿的军友打成了残废,还振振有词说:我的就是我的,再敢动,我就敲碎你的骨头。
试想一下,如果小王子抢了他半块儿烤肘子……
宣于唯风不寒而栗,忙揪住白郁的领子,说:“明天带你出门。”
“好耶!”
小王子将斗笠戴到头上,开心得原地转了个圈儿。
翌日,宣于唯风带着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白郁出现在“买卖楼”门口。闻五惊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白郁,好半晌才喃喃道:
“这是哪座山头的猴子跑出来了?打扮成人样儿下山偷桃子吗?”
小王子气道:“你才是猴子!”
“哟哟,还会说人话。瞧你裹成这个德性,你亲妈见了都未必能认出你。嗳你是不是得了一种见光死的病啊?”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胡子拉碴、衣冠不整,最低等的杂役都比你整洁多了!”
“确实,”宣于唯风赞许地点头。
闻五扒拉两下头发,不爽:“怎么着,你俩大清早的来找茬儿啊?”
“没有。苏瑛呢?”
“不在,出门去了。”
闻五还想问:“我送你的宴真养得怎么样了?”
“满后山撒泼,好得很。”
宣于唯风问完就走,一刻钟都不愿多待。
天元街是整个锦城最繁华的一条街,白郁烧伤未愈,不敢有拉扯的举动,看到路边玩耍的稚子手里拿着一串红彤彤的果子,就轻轻捏住宣于唯风的衣角,软着嗓子说:
“我要吃那个”
跟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一般,单纯又无知。
宣于唯风教他:“那是糖葫芦。”
白郁便改口:“我想吃糖葫芦。”
买了糖葫芦,小口小口地啃,啃了一会儿,突





浮华乱 分卷阅读77
然惊奇地叫起来:“里面有核!”
宣于唯风无奈道:“山楂有核。你是第一次吃糖葫芦?”
“嗯嗯,王宫里没有糖葫芦。父王总不让我出门,说宫外有许多危险。”白郁掀开黑纱偷偷看宣于唯风的脸色,说:“父王没有骗我,外面很危险,可是……我喜欢外面,等见了父王,摘了那些禁军的脑袋,我可以跟你住在外面吗?”
“王宫里不好吗?”
“王宫很好啊,但是很无聊。走来走去都是那几个地方,还有那几张面孔,我都看腻了。外面很大很大,有好多我没见过的、没玩儿过的,而且没有宫人们一直跟着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嘻嘻,我去哪儿都可以。”
宣于唯风叹:果真是小孩子,记吃不记打。
“那你跟着我,不要乱跑。你这条命很金贵,万一有个闪失,我这颗脑袋都不够赔的。”
“嗯嗯,我会一直跟着风哥哥的。”
宣于唯风领着小王子白郁逛了一条街,到了晌午,白郁怀里尽是风车、拨浪鼓、风筝等玩意儿,一嘴一个“风哥哥”,喊得特别甜。
二人正准备回赤卫营,哪料刚走出天元街,迎面看见明山、明水二人有说有笑地牵着马走来。
宣于唯风愣住,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明水最先看见宣于唯风,略显苍白的脸颊霎时间变得通红,嗫嚅着嘴唇,道:
“十四……”
只喊了两个字,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明山笑嘻嘻地探着脑袋,眼睛望向宣于唯风时却是阴森的,尤其当看见一个裹得严实的少年紧贴着他时,脸色隐隐发僵,道:“这么快就有新人啦,宣于大人真是耐不住寂寞。”
宣于唯风垂眸,掩住落寞黯然的眼神,问:“你们要走?”
明山爱怜地拍了拍马脖子,道:“就这几天,以后恐怕不会见面了。”
宣于唯风微怔,突然觉得喉咙干涩难忍,张开嘴发不出声音。于是他咽下一口水,润了嗓子,再张开口,才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说:
“离开了,其实……也挺好的。你们姐弟俩离开雪国,到处走一走,我记得十二去了北方的古兰国,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可以遇到。”
明山立即露出一抹轻蔑的讥笑,对明水道:“姐姐你听,他都说咱们离开了也挺好的。你还留恋什么?”
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宣于唯风浑浑噩噩地走出锦城,甚至不记得有没有同他二人道别。等望见城外一排排简陋的茅草屋时,他才恍然间回神,瘫坐在路边的野草堆上再也不想动弹半分。
那茅草屋里挤满了衣衫褴褛的流民乞丐,他们都是这个光鲜亮丽的国家的遗弃物,任其在蛇鼠虫蚁的腐蚀中自生自灭。
这个国家是腐朽的,宣于唯风怜悯他们,却无人怜悯他一人。
……想着想着,宣于唯风忽然意识到,小王子白郁没有跟上来。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
与此同时,吟霜楼今日来了一位稀客:苏瑛。
苏瑛心神不宁,一大清早便来了这吟霜楼找徐姨,希望可以问出沈牧的踪迹,可徐姨出门去了,说是姑娘们的胭脂水粉不够香,至于去了哪家胭脂铺,楼里没一个知道的。
这一等,便是整整一天。
姑娘们绕着花架追逐嬉闹,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其中一位鹅黄纱裙的小姑娘笑得娇憨可人,道:
“好姐姐,你蒙了眼睛抓我们,抓住一个猜对了是谁就赢啦!”
那女子嗔笑:“就你最皮。我蒙住眼睛,怎么知道抓住的是谁?要我说,你们都蒙住眼睛猜我是谁,才最好玩儿。”
“这可怎么行!我们都蒙住眼睛了,看不见,你耍赖说是‘蝶衣’‘雀儿’‘芳珠’的,说自个儿是谁都行。哼!欺负我们看不见,我们不是很吃亏?”
这很有理,倘若蒙上闻五、宣于唯风、沈牧他们所有人的眼睛,指着小敏说是“渡雪时”,那又有谁知道真相呢?
苏瑛想,这招确实很高明。
等到傍晚,书生装扮的柳扶昭走进吟霜楼,他好像料到苏瑛在此等徐姨,径自走进苏瑛的房间里,文雅的面庞皱成了苦苦一团。
苏瑛按耐住心底的惊讶,心思百转千回,试探地问:“你知道沈牧在哪里吗?”
柳扶昭却道:“陆非离死了。”
“什、什么?”
苏瑛登时眼眶发红,怔怔地道:“陆非离死了,沈牧他定是极伤心的。柳先生,你知道沈牧在哪里对不对?……告诉我,我要去找他。”
“你不要找沈牧了,”只见柳扶昭摇了摇头,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雪国多灾多难,那寰朝金阙城却是个繁华锦绣之地,你为何还要回来?”
苏瑛强作镇定,眸光含雾朦胧淼淼,从容地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不对,你是传话的,还有其它话要说。”
“那位小少爷说的不错,苏公子确是聪慧。”柳扶昭从袖中摸出一个巧的小盒子,不知为何,那只拿盒子的手在颤抖,神色也有几丝难以察觉的悲恸。他道:“苏公子多谋善断,才智绝无仅有,小少爷很是欣赏。沈牧刺瞎了苏公子的一只眼睛,小少爷便自作主张,帮你报仇了。”
话音未落,苏瑛便抢了那只锦盒,双手发抖地掰开,紧接着,看到里面染血的白布上放着一只眼珠子。
苏瑛等时露出狰狞之色,怒斥:“你为什么不救他?我一直以为你与沈牧、陆非离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不假。现如今陆非离已死,我只想沈牧活着。”柳扶昭一字一顿,犹如杜鹃啼血,哀声凄厉:“只要你不再插手雪国之事,沈牧便性命无忧。”
窗外梨花似雪,梨花瓣悠悠荡荡飘来,落在苏瑛的肩膀上。融融春光交映之下,那脸色竟比这梨花还要白上几分。
许久,苏瑛才缓缓道:
“……好”
一念之差,咫尺天涯。
☆、第五十七回算计
宣于唯风折回锦城,在天元街附近着急寻找。傍晚时分,他在一个不起眼的阴暗角落看到了被几个同龄少年按在地上踢打的白郁。
“丑八怪,吓哭了我弟弟,我打死你!”
“长得丑出来吓人,活该被打”
“这个风筝真漂亮,松手!给我玩儿”
……
从始至终白郁都搂紧风筝、风车、拨浪鼓那些玩意儿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连哭都是闷在嗓子里,不敢大声嚎出来。
宣于唯风霎时间怒火中烧,拔刀出鞘,凌厉刀锋如流窜的飞刃,眨眼间将那几个少年割得遍体鳞伤。
那几个少年吓得魂飞魄散,哭喊:
“救命啊啊啊啊赤卫军杀人啦




浮华乱 分卷阅读78

立即有不少行人围过来,冲着宣于唯风指指点点。
宣于唯风一把拎起白郁的衣领子,像拎起了一只四脚小兽,风一般地溜了。
一口气跑到天元街,依靠在一棵梧桐树下,宣于唯风气喘吁吁问:“你没事吧?”
白郁怀里的小玩意儿都跑丢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风筝。他看上去想哭,满是烧痕的脸凸凹不平,一嘟嘴一泛泪,这张脸顿时更惊悚了。
宣于唯风手忙脚乱地道:“你别哭啊!哭了就更丑了。”
白郁吸了吸鼻子,眼含着两泡泪,说:“从没有人打过我,父王都没有打过我。我不想待在外边儿了,我想回王宫,风哥哥,你送我回去吧。”
“你早上不是说外面自由自在没人管你,你要搬出来跟我住吗?这么快就后悔啦?”宣于唯风伸手去揉白郁的发顶,白郁极不自在地扭开头,不让他碰。
宣于唯风想:他是真受委屈了。
“好了,我尽快送你回王宫。你是一只金丝雀,本就该锦衣玉食伺候着,不该待在这王宫外。”
宣于唯风去牵他的手,这回白郁没有避开,任由宣于唯风拉着往前走。
宣于唯风奇怪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白郁脸红:“我看到那摊子上的大福娃娃很可爱,就看了会儿……就一会儿,回头你就不见了……”
“唉你真是……你就是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就该锦衣玉食伺候着,不该来这王宫外。”
“……我知道,你这是骂我,我能听懂。”然后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哭花了擦脂抹粉的脸颊,正如宣于唯风所说,看上去更惊悚了。
“你是男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哭?”
“才没有!……我才没有哭。”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要吃糖葫芦吗?我买给你。”
白郁轻轻点了点头,说:“想。”
宣于唯风不由得会心一笑,这孩子真是太好哄了。
便在这时,苏瑛跌跌撞撞地走出吟霜楼,眼看着就要撞上白郁。他忙伸出一条胳膊挡在白郁的面前,道:“苏先生,你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啊?……是宣于大人,是我失礼了。”苏瑛稍稍回神,注意到他牵在手里的少年,迟疑地道:“这位小公子就是王宫里的那位?”
宣于唯风掉头:“是的。”
白郁从身后探出脑袋,说:“我知道你的。风哥哥说你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么……”
只见苏瑛高深莫测地勾唇一笑,神色有几分不可捉摸的狡黠,道:“我早就听说王宫里王子众多,王上却独独宠爱最小的王子白郁。我一直都好奇这位小王子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能将那王上迷得颠三倒四,现在看来,大抵是王上的眼神不太好。”
“你……!!”
“呵,莫气莫气。若把你这位娇少爷惹哭了,宣于大人可是会举刀砍了我的。”
苏瑛掩唇低笑,绕过白郁走往“买卖楼”。
白郁气愤:“那个苏瑛真是个坏人,我又没有招惹他,他干嘛要取笑我?!”
本就受了委屈,又被这样奚落,他一时气得哇哇大叫:“你个坏人,我要让父王活活烧死你!不,往你的脸上撒满磷粉,让你比我还难看。还有割了你的舌头,让你说不出话来”
小王子白郁恶毒地诅咒,忽地话锋一转,又恶狠狠地喊:
“你个半瞎子,活该配个半瞎!看你头发遮住半边脸,比我更见不得人,其实连你爹娘都不敢认吧!哼哼!说不定他们都要死了,死得干干净净才好!”
“住嘴!乱说些什么!”
宣于唯风越听越过分,忍不住冷声斥责,吓得白郁立即缩了缩脖子,不甘心地闭嘴。
“过几日我便送你回宫,不要再惹麻烦了。”
“……明明不是我的错”
白郁犹不甘心,宣于唯风听在耳里也不觉得什么,只是……他禁不住回头望向苏瑛的背影,总觉得苏瑛今日有些奇怪。
晚上,白郁奔到宣于唯风的房里,从脖子上拉出一枚晶莹清润的玉佩,说:
“送给你”
宣于唯风刚换了衣裳,穿着轻软的短衫,疑惑地问:“……为什么送我?”
白郁郑重其事道:“这是我出生时父王赏给我的,我的哥哥们都有这样一枚玉佩。你对我很好,我喜欢你,所以我把这个玉佩送给你,往后你想见我了,拿着它就可以自由出入王宫。”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话音未落,白郁就开始掉眼泪。
宣于唯风无奈:“好吧,我下。不过我不会经常进宫的,你也不要想着出来玩儿。锦城太乱,你又太金贵,你就在王宫里当好你的金丝雀就行了。”
“那如果……锦城太平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宫玩儿了?”少年一脸向往,又急切切地问:“锦城什么时候可以太平啊?”
宣于唯风铺好床,正准备躺下,白郁那一双清浅琉璃般的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突然利索地甩了鞋袜,趴在床沿上灵巧地一滚,便滚进了床里面。他撒娇地道:
“风哥哥,今晚我跟你睡呀!”
“会有那么一天的。或许等到你娶妻生子时,这个锦城就太平了。”
“父王说我还小,娶妻生子还要好久呢。风哥哥比我大好多岁,为什么还没有娶嫂嫂啊?”
少年单纯的一句话直戳宣于唯风的心窝,宣于唯风险些内伤吐血,慌道:“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睡觉!”
僵直地躺进去,小王子白郁立即软软地趴上他的胸口,小嗓子轻软地喊:“风哥哥,你有心仪的姑娘吗?是不是今天遇到的那个小姐姐?”
他说的是明水
宣于唯风皱眉,冷峻的面孔阴沉沉的,揪住白郁的耳朵教训:“食不言寝不语,你再说话,就把你丢出去。”
“我知道的,你这是恼羞成怒。”
“你想挨揍吗?”
“唔……好吧,我闭嘴,不说话了。”
白郁规规矩矩地躺好,宣于唯风正松了一口气时,他又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闪着狡黠的亮光,说:“不喜欢那个姐姐,难道喜欢小哥哥?”
“白郁!”
一声怒吼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翌日,宣于唯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起床,看身侧露出肚皮呼呼大睡的白郁,恨道:“我从没见过睡觉这么不老实的。”
林老大夫果真是妙手回春,那药膏涂抹了不足半月,白郁脸上的烧痕已经蜕了七七八八,新生的皮肤白嫩细滑,五官依稀可见几分明媚的清姿。
宣于唯风禁不住伸手摸上白郁的脸,慢慢描摹地日益清晰的轮廓,心想:到底在哪里见过?




浮华乱 分卷阅读79
手指不知何时停在了淡色的薄唇上,恰在这时,白郁眼皮下的眼珠子不安地转了转,然后掀开了,一双惺忪的睡眼像散发着光芒的利剑,刺得宣于唯风心头一跳。
霎那间白郁连滚带爬地蹿下了床,捂住自己的嘴,惊吓道:“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我还小,还只是个孩子。”
宣于唯风: amp; …… amp;
……
自这之后,白郁看宣于唯风的眼神变得躲躲闪闪,先前爱往他的怀里凑,现在却是恨不得竖起一张屏风,把宣于唯风隔得远远的。这么一桩误会,搞得宣于唯风心里也不大自在,每回被他看着都头皮发麻,想着白郁真是小孩子心性难以捉摸,便也撒手不管了。
于是,白郁沦为跟宴真一样的散养状态。
等到宣于唯风送白郁回王宫的那天,春风料峭细雨绵绵,放眼望去,天际尽头尽是灰蒙蒙雨雾,不见天日。
有小王子白郁的信物在,雪王白棠在御书房便急急召见了二人,丞相周瑾也在。
雪国的王宫骄奢华美,廊腰缦回一眼望不见尽头。游龙般的长廊下,正当宣于唯风难得有了几丝幽幽的离别愁绪时,白郁忽地扭过头看过来,两眼弯弯透出几分算计的狡黠。
这时已走到了御书房附近,宣于唯风忽地想起,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了。
1...2324252627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