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颂
万俟弘眉头皱着,看起来相思至极:“总之孙儿要先把她找到,问她愿不愿意嫁我为妻,然后这眼里才入的了别人。皇祖母的一番好意孙儿怕是要辜负了。”
魏宁兰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尤其万俟弘才说喜欢一个人,她总不能叫他见都没见到就逼着他娶别人,魏宁兰心想,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找到了是最好,找不到说不定过段日子万俟弘就也会忘了,到那时再看这些莺莺燕燕也不迟自打万俟弘挑三拣四后,她便也觉得那些女子入不得眼,处处透着俗气。
万俟弘伤心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种借口用不了多久,但起码这次短时间内魏宁兰是不会给他物色女子了,他心里计算着,再过一段时间安阳兵变,谁还会有心思给他置办娶妻的事?
傲来国,离变天不远了。
第24章太医孟兴
冯泽最近几天总觉得胸闷,他觉着可能是天气暖起来自己还捂着厚重的棉衣的缘故,所以自作主张的换了身轻薄的衣服,然后轰轰烈烈的发烧了。
之所以说“轰轰烈烈”,是因为他刚下朝还没走出大殿就眼冒金星,仰面晕了过去。身边一群大臣接住了才不至于脑袋着地。
万俟弘禀退了众人自己把冯泽抱去太医院,大家都知道冯泽救过万俟弘的命,虽然不太合体统但也有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传了几句“新上任的典客累到晕厥”,“典客当初救大殿下的伤还未好”之类的,只当茶余饭后谈起来的一件小事,没几天就淡忘了。
万俟弘把冯泽带到太医院,点名要程思远来看自从程思远医治了冯泽后,万俟弘便只用程思远一个人。但是程思远是正经的大太医,各宫得宠的娘娘和皇帝都叫着程思远,程太医跑了这个宫又跑那个殿,终日抓不到人影。
有个小太医说程思远今日又去给晴贵人瞧身子了,不过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估计快回来了。万俟弘便带着冯泽在太医院等,吩咐人拿来凉毛巾垫在冯泽头上降温。
没等一会儿太医孟兴拎着药箱走进来,嘴里说着“听说程太医被太后娘娘叫去了。”
万俟弘面如寒霜,若是哪个娘娘,没准他还能派人去请程思远回来先瞧一眼,但是偏偏是魏宁兰。旁边的小太医见了心里害怕,想来想去哆嗦着说道:“大殿下,不如让这位孟太医看看,程太医医术高明,但孟太医在这发热风寒方面也是首屈一指的。”
万俟弘周身寒气,瞥过去一眼,硬是把他看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觉得万俟弘要坚持等程思远的时候,万俟弘终于松了口:“那便请孟太医看看吧。”
孟兴匆匆净了手,在冯泽手下垫个软垫把脉,又扒开眼皮看看眼睛,这才松了口气:“大殿下放心,只是普通风寒,再加上冬天刚过,一股火气烧上来才这样,是药三分毒,这位大人不宜用太多药,臣便抓些清热去火的药送去……”
“我府上。”万俟弘接上他的这句话。
孟兴点头,笔走龙蛇的写下个药方让他身边的弟子去抓:“大殿下放宽心,注意着别让这位大人再着凉就可,我先煎一副药让他服下,晚些他清醒了就可回府养着。”
万俟弘客客气气道了谢,又随手把身上的玉佩解了递给孟兴,礼数规矩在他这里都齐全,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孟兴连连推拒,太医在傲来国有着微妙的地位,看病需“请”,但因为手里没有实权,又与普通百姓无异,大抵处于受人尊敬和被人看轻两者之间夹缝求生,。他若是在太医院治个风寒结果了大殿下的礼,岂不是要传满整个京城。
万俟弘把玉佩放进他的药箱,转而去看冯泽:“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回来的道理,孟太医着便是,回去带给刚满月的孙儿玩,说是见面礼。”
孟兴知道眼前的大殿下饱受赞誉,有求必有还,讪讪的点头应了。
冯泽最初晕倒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尚有些模糊的神智,知道身边乱糟糟的一团吵的他头疼,然后一个人把他抱起来,迎面卷来一阵熟悉的清凉木质香味,知道是万俟弘后他便放松下来,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皇上有没有离开,他是否殿前失仪,转到太医院时他就没了任何知觉,陷入了重度昏迷,然后做了个冗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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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脚下仿佛踩了沼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陷,周围都是灰色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半液体状的东西,带着金属光泽裹在他身上,冯泽脚下空荡荡的找不到着力点,只能不停陷下去,但是心里没有恐惧,反而是平静一片。
然后再看时就又换了一幅场景,刚刚的灰色沼泽不见了,自己正窝在一个人的臂弯中,抬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上有一层肉色的膜,只能勉强看到影影绰绰的轮廓,剩下的就是血红色的光线和像树枝一样的脉络。
忽然自己脱离了他的臂弯,踩在一片云上,有人从后面摸他的头,冯泽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就是方才那个臂弯的主人,他刚一扭头,一团火烧过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画面,隐约能听见凤凰鸣叫,气冲九霄。
他发现自己正向前张口喊什么,但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撕心裂肺的徒劳张着嘴,没由来的心里腾起一股难过。
万俟弘给冯泽喂过药后坐在床边给他擦脸,发现从冯泽的眼角滚出一滴眼泪,他好像特别痛苦的皱着眉,嘴巴一开一合但没发出声音。万俟弘以为他难受,就坐在后面把冯泽抬起来,让他上半身靠着自己坐起来,轻轻拍他的胸口。
冯泽的梦还没有做完就好像被人推了一把,面前有一团刺眼的光亮很快逼近,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拼尽全力睁开一条缝隙,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时隔两月,又重新回到了太医院的床上。
“醒了?”万俟弘的声音又低又沉。
冯泽抬手挡了一下从窗户透过来的阳光,身上像被马车压过似的疼,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心里还残存着那个梦境带来的悲伤感觉,他有气无力的抱怨:“太医院这股药味真是难闻,我们走吧。”
万俟弘的手绕到冯泽前面帮他挡着光,他们这样的动作难时间长了别人要起疑心,他试了试冯泽额头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少了,就没反驳。慢慢把冯泽放下让他自己靠在床边,起身拿了杯水看着冯泽慢慢喝下去后才出去吩咐人抬了轿子,把冯泽送出宫门。
以辞早架着车在宫门口等着了,见两人出来掀起帘子扶着冯泽上了车,然后一语不发的驾车回府。
当晚,万俟弘在冯泽睡着后去了书房,连烛火都未曾点,就在黑暗中站了很久,突然问:“你也觉得我不该这么做吗?”
以辞从黑暗中走出来,悄无声息的跪在万俟弘面前:“属下不敢妄加议论。”
这次万俟弘没让他起来,就保持着一站一跪的状态,声音像叹息一般问道:“你也觉得我该夺回这江山,从此岁岁年年,只身一人吗?”
以辞沉默着,自从他在汀州把万俟弘找回来,万俟弘就不一样了。从生活的点点滴滴,日积月累起来,他忽然发现,万俟弘竟然像变了一个人,若不是他一直跟着万俟弘,恐怕都要以眼前这个人是假的。从前那个笑里藏刀的万俟弘开始有血有肉起来。
万俟弘眼里的光慢慢暗下去,并没希望以辞能够给他一个答复,很多问题在问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万俟弘闭了闭眼:“起来吧。”
如此,冯泽在万俟弘的府上又过了一月有余。
第25章那你这里是什么
冯泽自己的府宅成了摆设,墨砚,锁鸢,团子都成了万俟弘府上的人,春天真的到了。
入了春冯泽就像得了懒病,一日一日骨头酥软,眼皮上下粘连,他几乎进入了类似“冬眠”的“春眠”时期,除了每日必要的活动,剩下的时间有八成都在睡,有时候坐着和万俟弘说说话就没了声音,万俟弘转头一看就是睡着了,起初万俟弘害怕他出了什么问题,想找程思远给他看看,程思远事情又多,一来二去便耽搁了。结果冯泽的面色越睡越红润,竟是从未有过的好气色,万俟弘索性放任不管,叫他能睡便睡,时间长了他倒也习惯了冯泽的呼吸频率,专心时便觉得冯泽和环境融为一体,比他身边的暗卫还叫他注意不到。
冯泽能睡是不假,但是他睡的也不安稳,恍惚挣扎在现实与梦境中,分不清自己身处几何,眼前总像是有很多人来回走过,又吵又闹。
这日冯泽去帮万俟弘拾书房,不过才排完一阁书就心生乏累,绕到屏风后面的软榻歪在上面不足一刻就睡着了。模糊醒过来时听见外面有人讲话,他神醒着,眼睛却还睁不开,软榻上似乎有极强的吸力,让他想翻身都难,他能分辨出外面的是万俟弘的声音,干脆一动不动半醒半睡。
项康城把一根箭羽交给万俟弘:“这就是先皇驾崩时身上的箭,如今也该交给你保管了。”
今日项康城来的急促,没人通报给万俟弘,万俟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项康城只是为了将这箭羽交给他,虽有突兀但放在项康城身上又十分说得过去。先皇所留遗物不多,每一件都被项康城视若珍宝的集在一起,一直带在身边。
万俟弘郑重接过:“定会视如生命。”
项康城叹了口气,他年纪也不小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在他身上尤为明显,项康城双手负于身后,遥遥望着皇宫的方向:“二十多年了,终于要恢复曾经的辉煌,不过现在是要紧的时刻,万万不能出差错,安阳已经发起小规模的叛乱,如我们所料,城中的官员纷纷逃窜,来不及上奏折。但是现在臣还有个忧虑。”
万俟弘道:“师傅请说。”
“你身为摘星阁阁主,儿女情长可从长计议,那个叫冯泽的……”
他再说什么万俟弘都没听清,从项康城说出“你身为摘星阁阁主”时他就心中一跳,直觉不好。项康城为了避人耳目从来不会说这么直白的话,当他再说出冯泽的时候,万俟弘立刻感觉到了屏风后冯泽的呼吸声。
万俟弘一阵阵的耳鸣,顾不得项康城的嘴还一开一合,满心都放在冯泽忽然停顿住的呼吸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停了。好在项康城说了几句见万俟弘没搭话便离开了,万俟弘站在原地久久都没言语。
等到心跳恢复如常,他慢慢理清关系项康城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冯泽连武功都不会,项康城自然不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那么刚才那一番话只能是说给冯泽听的。他没选择暗中告诉冯泽,自己不在府中的时间多了去,项康城又能随意出入府上,他完全可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一切都告诉冯泽,但是他今日还是来了。
项康城是故意让冯泽听见他们的对话,也故意让万俟弘察觉,把万俟弘明晃晃的摆在冯泽面前,让他不得不亲口承认自己是摘星阁阁主,没有丝毫退路。
万俟弘苦笑,自己这个师傅对自己真是好啊。
他走到屏风后,冯泽正睁着眼睛看他,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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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弘坐在软榻上给他盖了盖毯子,双手支在两侧,把冯泽禁锢在软榻和他之间,轻轻的问:“都听到了?”
冯泽点点头,即便他猜到了万俟弘与摘星阁有联系,但从未想过万俟弘就是摘星阁的阁主,一时间还有些缓不过神。
万俟弘稍微俯下身用鼻子去蹭了一下冯泽的鼻子,清冷的夜突然变得亲昵起来,他抬起头:“傻了吗?没有什么想问我?”
冯泽摇摇头,其实他有太多想问,不过也正因为太多了,反而无从问起。他感受着万俟弘的呼吸,脑袋偏到一边挨着万俟弘的手想了一会儿,眸子忽然亮了起来:“你既然是摘星阁阁主,一定知道我二哥是怎么死的?”
万俟弘支在软榻上的手立刻青筋毕露,但稀疏的月光下看冯泽的目光仍旧柔的不像话,他垂下眼,失落道:“这个我一直没查到。”
“摘星阁也有不知道的事?”冯泽眼神干净,刚睡醒像一汪水一样。
万俟弘站起来向桌边走,点燃了灯罩里的烛火,整个书房瞬间充满橘色的,暖融融的光,他背对着冯泽把灯罩盖上:“摘星阁养的都是人,神仙尚且有看不到的,更何况是人呢?”
冯泽没得到想要的信息,又合上了眼睛,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神仙有看不到的。”
万俟弘手下一顿,摇摇头笑了,重新走回软榻边坐下,头低下去,这次他能清晰的看着冯泽的眼睛,那眸子中只有他一个人,他说:“不然你再问一个?”
冯泽嘻嘻笑,忽然凑过去抱住他的腰,手指在万俟弘胸前画了一个圆,然后戳一戳:“那我就问,万俟弘这里是什么?”
万俟弘伸手回抱着他,眼里的情绪看不清,他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冯泽。”
第26章万俟弘的打算
冯泽刚睡醒,身上还虚软无力,很快就松开手想躺下。万俟弘的手揽在冯泽身后不放,冯泽笑着推了他一下:“干嘛呢,黏黏糊糊的。”
万俟弘揽着他让他坐起来,手覆在冯泽眼睛上,刚睡醒的眼睛温度很高,万俟弘的手冰冰凉凉的,冯泽立刻舒服的喟叹一声,老实的坐在万俟弘面前随口开玩笑:“点了烛火只准你看我,不准我看你,大殿下有秘密?”
万俟弘面色一变,他觉得冯泽总是能戳到他心里最疼的位置,很快整理好表情后抬起放在冯泽眼睛上的手拍了一下冯泽的额头,笑骂:“小没良心的。”
冯泽只是笑,过会儿他有了神,疑问也随之来了:“你什么时候成的摘星阁阁主啊?”
“十岁。”
“那么早?”冯泽吃惊。
“嗯,从摘星阁成立开始,它便是为我创造的,我母妃死的那年,师傅将我接去摘星阁,说了很多事。”他看着冯泽:“要听吗?故事很长。”
冯泽突然觉得万俟弘要和他说的是非常重要的事,连带着自己也紧张起来,他乖乖坐好:“我不会睡着的。”
万俟弘笑笑,凑过去和他坐在一起,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个惊天秘密:“我不是当今皇帝亲生。”
冯泽瞪大眼睛,觉得自己要被一个个秘密砸晕了,这可比“是阁主”的消息更令人吃惊,他握住万俟弘的手低声问:“这里安全吗?”
万俟弘点点头,接着说:“我的母妃是前朝皇帝的妃子,当年如今的皇帝带着他的一众党羽杀入宫中,杀了我父皇以及所有妃嫔,只有我母妃,当时怀着我换了一身行头,在宫女的帮助下想逃跑,被皇帝撞见,误以为她是公主,又被我母妃的美貌所吸引,所以执意要娶我母妃,我母妃知道身怀有孕,便将计就计,谎称自己确实是公主,忍辱负重跟了他,这才暗中保住了我。前朝公主不可留,那个人便说我母妃是个舞娘,好带入宫中封个妃位。”
“那皇上没有察觉吗?”冯泽的心都揪在一起。
“没有,我师傅,也就是前朝大将军项康城没有死,后来他得知我母妃肚子中怀着我,便暗中帮助我母妃,同时召集所有前朝幸存者想成立一个组织,因为他们不方便露面,而我们又需要了解宫中消息,这才确定了摘星阁的定位,那时我师傅本想在我出生时便将我带走,来一出狸猫换太子,没想到皇帝竟然对我极其喜爱,日日守在我母妃面前抱着我不松手,师傅不得空,最后干脆将我留在宫中,也好日后行事。”
“小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母妃也怕我年纪小说漏嘴,便一直没有告诉我,我只当师傅是个武林中人,日日夜里来教我功夫,我那时一方面觉得新奇,一方面又怕说出来后就不算作秘密,师傅也不会来了,倒还算守口如瓶,连母妃都未曾告诉。十岁那年,母妃死了,我几乎一夜间就懂了这宫中要活下去有多不容易。”
冯泽安静的听着,他想象不到一个十岁的孩子看着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该有多伤心,他轻声问:“是人为?”
万俟弘深吸一口气:“是。我最开始也以为她是心悸而亡,她那段时间身体特别不好,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那天她倒下后皇帝叫了太医,太医还未到母妃的呼吸就停了,特别平静,好像连痛苦都没有,太医前来查看,说是心脏爆裂才会这样。我也信了,直到母妃入棺前一晚,师傅将守灵的我带了出去,把一切都告诉了我,那时候摘星阁已经小有规模,但羽翼未丰,我就多了一份流淌在血脉中的责任。”
“或许是小孩子的直觉,母妃下葬前我用匕首刺进了她的腹部,扒出来后血是黑的,我便知道是有人用了毒,但是能让太医在皇帝面前说谎的,不是我一个十岁娃娃能撼动的人,我害怕打草惊蛇,就什么也没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便让母妃按原计划下葬了。后来我发现她身边的婢女有问题,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能杀她,只能将她留在我母妃生前所在的地方,让她陪在那里一生一世。”
万俟弘语气中没有怨毒,这几年他变了不少,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着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往事,甚至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只是平静的叙述着他记忆中的事。
“自此以后,我便在皇宫和摘星阁间穿梭,后来有了自己的府邸,更能避人耳目,倒是方便得多。如今朝事动荡,安阳已反,别处定会派兵过去,最近的便是边疆那批人,万俟朔昌年初送过去的货问题不少,如此一来,定使他们捉襟见肘,我们的行动也就差不多了。”
冯泽从未想过万俟弘争夺皇位的背后竟然背负了这样沉重的事情,他紧握着万俟弘的手,久久也未曾言语。
万俟弘一只手扯下冯泽的发带,五指伸进去抚摸他的头发,轻声道:“不到秋天,大事便能成,我不在乎皇位,但我一定要杀了他替我父皇和母妃报仇。到时候我设计一出假死掩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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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然后带你游遍天下美景,生生世世在一起。”
冯泽闭着眼睛靠进万俟弘的怀里,他说的何曾简单,项康城既然能二十多年隐忍不发,只是为了培养出万俟弘来匡负大页,他断然不会轻易放了万俟弘而让另一个人来做皇帝,这是为人臣子最普通的坚持,万俟弘不看重皇位,但项康城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若万俟弘最后说不做皇帝,那他能做出什么事,冯泽不敢细想。
万俟弘听着冯泽没动静,还以为冯泽又睡着了,不由叹了口气,轻轻吻了一下冯泽的额头,把他横抱进卧房睡觉。
庭院里的梨花冒出花苞,万俟弘想着等天气再暖一点可以在树下放一张摇椅,冯泽闲着无事时便可以躺在摇椅中发着呆等他回来,最好在旁边放一个团子的窝,不过现在团子四肢抽长,也有了野性,冯泽不再管它,平日里便会窜到山林中寻野味吃,晚上再带着一嘴血回来,有时候毛上还沾着泥,不让别人碰,只能冯泽一边骂着一边给它洗澡。万俟弘想,那就放个大盆子在旁边,夏天晒了一天后水也是热的,让冯泽就在庭院中洗,还了溅出一地的水。
他还想,如果以后和冯泽去游山玩水,团子怎么办,带着一起去还是留在家里,他到时候是个死人,不能再回京城,那留团子在家不现实,而且冯泽虽说不管却还宝贝着,一定要带着。带着去住客栈的话,会不会把人吓到。万俟弘脑子里千头万绪,最后看看怀里睡着的冯泽,干脆把一切抛之脑后,这些琐碎的事情以后再想也可以,不急于一时。
第27章奈何情深
半月后,各地烽烟起,万俟弘的事越来越多,冯泽嫌睡不安稳,执意要回自己的府上住,万俟弘想想也是,便同意了。
“让以辞跟着你,现在局势乱,让他保护着你吧。”
冯泽看看以辞,又看看身后的锁鸢,轻轻勾了下嘴角。
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在了一起,万俟弘无意间看到以辞怀中有一块帕子漏出边角,本想提醒他一句,谁知以辞满脸慌张的把那个边角塞回衣服里,耳尖迅速窜红,万俟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好奇心正重,抬头看见冯泽带着锁鸢过来,然后眼前这个傻小子也抬头看了一眼,整张脸都红了。
还是锁鸢向冯泽承认她与以辞暗许终身,冯泽看看万俟弘又看看大红脸的以辞,笑道:“也是好事一桩。”
以辞便跟着冯泽回了府,暗地里是保护冯泽,再暗地里帮锁鸢干干杂活什么的,把墨砚羡慕坏了。
冯泽依旧能睡,或者说比以前更能睡,每天都要墨砚叫他才肯起来吃饭,但是衣服下的肉却薄了一层,他没告诉任何人,包括墨砚。
这天墨砚守在外面无聊的看蚂蚁玩,忽然听见屋子里冯泽咳嗽,以为是他睡着时呛着了,冯泽经常这样,便推门进去要给冯泽倒杯水喝。
结果他推开门赫然发现冯泽趴在床边咳的越来越严重,床下聚着一滩血。墨砚直接扔了手里的茶杯扑过去,伸手帮冯泽顺着后背,几乎魂不附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冯泽按住胸口,力的坐起来,伸手一指:“去给我拧个帕子来擦擦嘴。”
他这一说话声音沙哑变着调似的,墨砚几下拧了帕子给冯泽擦完嘴,哭着要去叫太医却被一把拉住。
冯泽心悸如雷,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先别声张,我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去问问以辞,大殿下现在可否在城内?”
墨砚擦着眼泪摇头,急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以辞今早说了,大殿下今日要出城去接太尉的军队,现在估计才出城门。”
“那就好。”冯泽又咳几声,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他满嘴的铁锈味,胃里翻腾着疼,只能伸手胡乱的擦擦墨砚的眼泪,忍着不适抓着墨砚把他拽到自己跟前:“你现在去太医院去叫程思远,记着切莫声张,连以辞也不能告诉,告诉程思远我要他一人来,他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去吧,别哭了,快去快回,记着,一定要程思远。”
墨砚擦擦眼泪,狠狠咽了几下口水,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冯泽恐怕在隐瞒些什么,扶着冯泽让他躺下,然后出门和以辞说要买菜,便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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