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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司颂
冯泽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反应,扑过去把胳膊挡在了万俟弘面前,后肩一凉又一热,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疼。
万俟弘一只手握住冯泽的手臂把他拉到怀里,猛地一脚踹过去,正中伙计胸口,他这一脚踢的狠,还带了雄劲的内功,伙计当场被踹晕。万俟弘呵道:“以辞,藏起来,留活口。”
以辞捏住伙计两颊一用力卸了他的下巴,舌底果然压着药是死士。
事若不成,咽下□□不留活口。
那个伙计想刺向万俟弘的心脏,所以拿着刀冲过来时刀尖冲着他用了全力,冯泽扑过去挡在跟前,刀尖直接穿过棉衣刺进皮肤,顿时深可见白骨。万俟弘用手捂住那个伤口,但还是止不住从指缝里滴出鲜血,眨眼间就在地板上汇成一片。
冯泽下巴垫在万俟弘肩膀上,冷汗顺着额角一路流下来沾湿万俟弘的衣服,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袖子几乎要把那块布料扯坏,整个人缩在万俟弘怀里抖成一团话都说不出来。
太疼了,冯泽晕晕沉沉的想。根本不像说书人口中大侠受了一剑还能奋勇杀敌,他只觉得周身温度迅速下降,受伤的后肩一边疼得发麻,一边又像烈火灼烧一般,痛感一蹦一蹦延伸到头顶。他紧闭着眼睛,眼角湿润一片。
万俟弘面色阴沉的几乎滴出水,从那个伙计刚走进门他就察觉到了是万俟朔昌的人,正常伙计端着菜走进来必定会有脚步声,可他没有。万俟弘就猜到他们等不急去城西的戏园,要在这里动手,为逼那人在使臣面前出手而让他试菜,本想自己借此机会受些轻伤,明日也好上朝追究一番,可千算万算没想到冯泽竟挡在了他面前。
冯泽疼的发抖偏偏脑子越来越清明,只能生生忍着疼。万俟弘封住他的穴位防止失血过多,然后把他拦腰抱起来一脚踹开门,惊动了整个八宝斋。
这周围必定有皇帝的人,闹出这一场想必万俟朔昌的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万俟弘干脆抱着冯泽一路轻功奔向太医院。
使臣们都是文臣,见到这场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虽然没了冯泽翻译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饭是不用再吃了,以最快的速度被以辞一路护送回宫。
第12章救人
万俟弘到太医院时冯泽总算如愿以偿的晕过去了,整张脸白的纸一样,细细密密一层汗。万俟弘又一次踹开门飞奔进去:“来人!快救人!”
那些太医见大皇子抱着一个人冲进来满手是血,登时全都围上来查看。解开衣服后发现冯泽后肩皮肉翻开,骨头上一个刀尖刺出来的坑。其中一个太医皱眉:“这……这臣等无能,恐怕只有程思远程太医能接手。”
万俟弘耐心已经没了,瞪着眼睛吼到:“那程思远呢!哪个是程思远!”
一群太医你看我,我看你,跪在地上说了半天才说清:“程太医去给皇上送药了,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冯泽趴在太医院的床上,后肩一片血肉模糊,少年样的脸上没了一直以来刻意的紧绷,露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青春气,显得他格外脆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了。大概是又恢复了知觉,哼哼着想缩在一起又因为趴着做不到,看起来特别难受。
万俟弘胳膊穿过冯泽的腰用力把他提起来,让他脸朝着自己,窝在自己怀里好减轻痛苦,又渡了一点内力给他。
太医院的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皇子怀里的人是什么身份不是他们能看的。
程思远回来的时候冯泽已经疼醒好几次了,他一眼看到了大殿下,然后就是他怀里的少年。他把药箱放在床上:“大殿下。”
万俟弘把冯泽的后肩对着他:“立刻马上,救人。”
程思远打开药箱安抚万俟弘:“大殿下放心,此人伤口位置在肩膀上,不会危及生命,只是……他身子太虚,恐怕要好生养一段日子才行。”
他拿出一个手帕交给万俟弘:“这个让他咬在嘴里,得太疼牙齿无意识的咬到舌头。”
万俟弘接过手帕仔细塞进冯泽嘴里,然后把手放在冯泽另一肩膀处把他固定住,和程思远说:“你下手轻一些。”
清理,敷药,缝合的整个过程冯泽疼的醒过来又晕过去,反复好多回,没了神智的控制便跟着身体的本能呜咽着大颗大颗掉眼泪。直到程思远起针,说了句“好了”,万俟弘才发现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
程思远抽出张纸笔走龙蛇的写下个药方让人去配药,然后问万俟弘:“大殿下此人放在太医院医治还是把人带回去?”
整个太医院不认识冯泽,但是能让万俟弘抱来还一脸紧张的人必然不简单,是什么关系他们不敢猜测,都是在宫里生存的人,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他们心里明镜似的,程思远也就是象征性的问一句,他觉得万俟弘一定会把冯泽带走的。
哪想万俟弘犹豫了一下,说:“先放在太医院吧,你们好好照顾着,少了一根头发唯你们是问。”他看了一眼怀里还昏迷的人,把冯泽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把被拉起来盖在冯泽身上,怕压到伤口还把被子隆起来鼓出一个好笑的小包,乍一看好像冯泽驼背一样。
“他怕冷,在床边多加几个火盆。”万俟弘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太医院的人面面相觑,不懂这是接了个什么样的麻烦。
万俟弘出了太医院直奔御书房而去,他心里计算好了,皇帝这时候应该什么都了解了,估计正坐在御书房里悠哉悠哉的批奏折等着他过去请罪呢。
万俟弘进了书房就跪在皇帝面前,朗声到:“儿臣请父皇治罪。”
皇帝从奏折里一抬头,明知故问:“弘儿怎么了啊,为何要孤治罪于你?”
万俟弘看起来惊魂未定,他咽了下口水,然后说:“今日儿臣带着使臣们去城西看戏,途中路过八宝斋,想着去吃个午饭,哪知上菜的伙计进了屋就诚惶诚恐,儿臣心生怀疑,就让他试菜。最初他只是求饶,最后竟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个匕首刺向儿臣。”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看起来在强压下愤怒的情绪:“幸好译官舍命护住儿臣,现在还在太医院昏迷不醒,伤势不轻,否则今日丧命的便是儿臣。”
皇帝“啪”的一下合上奏折,从椅子上站起来:“胡闹,差点丢了性命不好好在府上养着,还跑过来让孤治罪于你,这是个什么道理?”
万俟弘垂下头:“儿臣思虑不周,没有安排足够的人手保护,让贼人混入其中,害译官们受了惊吓,是儿臣的罪过,请父皇治罪。”
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同时又点名自己遇刺的惊险,皇帝不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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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治他的罪,反而要给些安慰。
“这怎么能怪你,你没受伤就好,孤给你批几天假,正赶上过年,也在府中好好休养几天。那个译官,也趁着新年升一品,升作典客。孤即刻草拟诏书,弘儿没有其他事就回去吧。”
万俟弘冷笑,批几天假?他父皇这是变相的关他紧闭啊。
“谢父皇体谅,儿臣多日未上朝了,也不好直接回府玩乐,况且使臣那边,恐怕也要明日在朝堂上正经陪个礼才行,儿臣这假,恐怕也得明日早朝结束后才能开始。”
皇帝看着他,眼角抽动一下,最终点头:“也好,还是孤的弘儿思虑周全,退下吧。”
太医院的程思远以为冯泽要在他那里养到伤口结痂才行,结果不到一个时辰万俟弘就来接人了,程思远啧啧,既然这么快就来接,还吩咐他们搬火盆做什么,火盆都没热起来病人先走了。他看万俟弘想拦腰把冯泽抱起来,连忙制止:“大殿下,这位小公子伤到后肩,这要恐怕会扯开伤口。”
万俟弘手放在冯泽肚子下顿了一会儿,然后蹲在床前把冯泽双手搭在他肩上,一使力拖着他大腿把他背了起来,还不忘吩咐程思远取了披风系在冯泽身上。冯泽昏迷着不知道环住他,当朝大殿下只能弓着腰以一个极其猥琐的姿势保证冯泽不会掉下来。
程思远看的心惊胆战,他犹豫着伸手:“大殿下,不然臣背这位小公子出去?”
万俟弘上下扫一眼他的身板,貌似还算满意的点点头。不过程思远猜测这其中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弯腰太不舒服才同意。
万俟弘站着不动等程思远来接,程思远低头等万俟弘把冯泽放在床上,屋里一时沉默的诡异,然后万俟弘疑惑:“你怎么不把他接过去?”
程思远满脸纠结:“臣……臣……”
他吞吞吐吐,冯泽可能不舒服突然哼了一声,往小缩了缩,然后万俟弘说:“不用你了,我背。”
程思远很想解释不是他不想背,只是把一个大男人从万俟弘的背上换到他的背上需要一个中间步骤,即使那位小公子看起来不沉,也非常需要。
万俟弘背着冯泽走在前面,他走的缓慢又平稳,不至于让冯泽受到颠簸,左肩处硌着冯泽的额头,虽然他需要把腰弯的更狠才能让冯泽不向下滑,不过也好过……万俟弘想起方才冯泽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嘴唇软软的贴着他耳朵,呼出来的气全喷进耳蜗里,他心头忽然被狠撞了一下,一时间头晕眼花。
上了马车也是一个难题,他没办法背着冯泽坐在马车里,马车里也没有冯泽可以趴的地方,万俟弘开始思考把冯泽留在太医院的可能性。
最后,他干脆像抱小孩子一样让冯泽面对他坐在他的腿上,上身靠在他怀里,头搭在肩膀上。饶是万俟弘再风轻云淡也不尴尬这是实打实的一个拥抱,而且暧昧非常,虽然他抱的对象依旧处于昏迷。
万俟弘一只手穿过冯泽的腋下放在他背上,不由叹了口气:“若你不是冯……算了。”
就算万俟弘再固定着冯泽,马车也避不了摇晃,冯泽到后期一直迷迷糊糊的哼唧,就算在耳边万俟弘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墨砚从黄鹤楼回来没见到自家主子,揪住一个擦桌子都伙计才知道有人行刺,屋里的人受伤了,听食客描述像是冯泽,还有一个人说受伤的人血流成河,被别人掳走了,八成没命了。墨砚直接软在地上号啕大哭,最后被回来找以辰打听情况的以辞带回了万俟弘的府上。
以辞最开始还向墨砚保证他主子一定没死,几句之后终于被他哭唧唧的墨迹烦了,干脆抱着双臂不说话了,墨砚见他一言不发,更怀疑冯泽已经死了,哭的直打嗝。
天寒地冻的墨砚就蹲在门口等万俟弘把冯泽带回来,听到马车声就抬起头擦擦眼泪看是不是他们,直到大皇子的马车终于停在大门口。
万俟弘抱着一大团被披风盖着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直接使了轻功,一瞬间就进了府邸。墨砚揉揉眼睛,刚才他好像看见披风下面有一只……脚?
是了!墨砚使劲吸一下鼻子,是冯泽的靴子!
墨砚扭头就往屋里跑,正看见万俟弘背对着他,披风掀开后万俟弘腰侧露出两条修长的腿,墨砚愣在门前大殿下怀里的确实是他家主子。
万俟弘把冯泽放在床上,扭头呵斥墨砚:“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他后肩有伤,让他趴在床上。”
墨砚这才惊醒,手忙脚乱的把披风解下来放在一边,然后扶着冯泽趴在床上,给他脱下鞋,然后哭着问:“大殿下,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万俟弘道:“替我挡了一刀,应该是因为失血再加疼痛而昏迷,你们暂时就留在我府上,哪里也别去,等他伤好为止。”
他说完就离开了,留墨砚在此照顾,把冯泽留在身边还有一个原因,万俟朔昌的人没伤到他又暴露了,必然心中不忿,但是一时很难再出手伤他或者使臣,那么冯泽就成了出气的目标,他一个小小的议官,就算死在府中也可以以一个“护驾有功”的名义搪塞过去,暂时还是把他留在眼皮子底下为好。
万俟弘走进书房,以辞正等在门口。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的问:“那个死士呢?”
以辞:“在地牢里,什么也不肯说,怕他自尽,喂了软筋散。”
万俟弘拇指和食指的指尖绕在一起摩擦了一下,眼睛里满满的不屑,与方才的万俟弘大相径庭,隐隐竟透出些嗜血的光芒。不过眨眼之后,他就又变成了那个沉稳大气的大皇子。他走到书桌后坐下:“他说与不说,都一样,那张皮才是重要的,可以留到明早。”
第13章冯泽撒娇
翌日,朝堂上文武百官聚齐,寒冬腊月天还没亮就起来,饿着肚子赶来上朝,谁也不可能心情好,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各自思量着自己那点事儿。司马丞相和御史大夫站在一起偶尔互通眼色,万俟朔宗看过去一眼,心里冷哼一声。
万俟弘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轻飘飘的扫了一眼万俟朔昌,然后走到前面停了下来。
万俟朔宗眉毛稍微挑了一下,眼皮下垂,低着头睫毛遮住眼睛,用只有身边几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万俟弘说:“二弟昨日听到了些消息,不知属不属实?”
万俟弘轻笑,并不按着他期望的问是什么消息,反而顺着他的话说:“这消息既然能进了朔宗的耳朵,那有九成就是真的了。”
“那大哥可掌握了凶手是谁?”他不往这个话题说,万俟朔宗就干脆把话说明。
万俟朔昌的拳头慢慢握紧,他本是吩咐手下跟着万俟弘他们,找个合适的时机,等使臣落单时暗杀其中一个,若是没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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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就一路跟着看他们做了什么,然后禀报,哪知带头的叫十一,是个急功近利的江湖人,看万俟弘一行人进了八宝斋就想着或许能一网打尽,就让死士扮成伙计下毒送菜进去。最后非但没一网打尽,一个人都没死。
而且其中还有插曲,他听了大巫师的话派人去阻止,可惜中途被一伙不知身份的人拦住不得脱身,那伙人只耍着他们玩却不杀人,武功招式奇怪非常,万俟朔昌从未见过。
万俟弘低声道:“是谁不重要,只是这人坏了使臣们的心情,父皇定然不会轻饶。”
太监总管周扶走出来,捏着嗓子喊:“皇上驾到。”
万俟朔宗了声,跟着满朝文武跪在地上念着吾皇万岁,他敏锐的发现身旁的万俟朔昌没出声音,只是象征的张了张嘴。他这个弟弟,倒是沉不住气啊。
皇帝坐在金灿灿的宝座上略一抬手:“众卿平身。”
朝廷上大半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腐朽老臣,面前上朝总是怏怏的提不起兴致,垂首效仿屋檐上衔着珠子的麒麟兽一动不动。太尉向前一步:“皇上,臣有本启奏。”
皇帝半阖着眼,声音像在喉咙里过了两圈才发出来:“讲。”
“年关将至,戍守边疆的军队粮食也该加一批了,还有棉衣棉被等,也要加做一批……”
皇帝这下把眼睛全闭上了,靠在龙椅上似睡非睡:“这些去和户部尚书商量,孤听的心烦,太尉你也不是新上任,怎么这种事还要拿在早朝上说一说啊。”
太尉道:“今年的雪特别大,这些东西恐怕要翻一倍的量。”
万俟弘心里一哂,一倍?太尉的胃口真是越来越大,且不说雪下的多大,就算再加一批士兵过去也增不了一倍的棉衣棉被,再者中间层层克扣下去,发的少就少扣点,发的多就多扣些,多加几倍到边疆之后都是那么些刚刚能保住命的东西。
皇帝挥挥手:“户部尚书决断。”
太尉心满意足,恭恭敬敬的退了回去。
万俟弘走出来,先朝使臣那边点了点头,然后道:“珠岚族使臣昨日遇刺之事,儿臣觉得还需在朝堂上商议一番。”
皇帝点点头,睁开眼睛看向使臣们:“确实该提一提。”
“昨日遇刺,儿臣又细想了想,凶手的目标似乎不止儿臣。”
“哦?”皇帝的手按在椅子上,“如何说?”
“若目标是儿臣,大可以直接了当刺杀儿臣,不必下毒。而昨日那人是先在饭菜中下了毒,被儿臣戳破后无路可退才拿出匕首扑过来,最重要的,这人是个死士。”
朝堂上一片哗然,死士不是普通人能养的起的,从挑选孤儿,从小训练,到让其心甘情愿变成一个有口不言的人需要花大力气,银子是其次,重点是时间长,只有早有准备,计划周全的人才会养死士。
万俟朔昌蓦然抬头,眼睛里全是红丝,他才懂万俟弘今日要在朝堂上唱什么戏,皇帝派人跟着万俟弘,定然掌握他的动向,知道昨日那伙人是他派去的,但出了事后他并未被召见或是降罪,就证明皇帝见无大碍,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以为万俟弘今日就算再提及此事也不会有变。但他忘了,自古君王不怕对外交涉,唯恐一点谋反。
果不其然,皇帝的眼光瞬间锐利起来。
万俟弘道:“父皇,儿臣无能,审不出这死士的主子,所以今日便把他压在大殿之外了。”
“带进来。”
以辞压着那个死士进了大殿,那个死士的武功已经被废了,全身筋脉尽断,从外面看倒是个囫囵个人,只是内里已经乱成一摊浆糊,正应了万俟弘的吩咐只留一张皮。
皇帝眼光淡淡扫过整个朝堂,在万俟朔昌的身上多留了一会儿。万俟朔昌牙关咬紧,强行稳住身形。
“父皇,正是此人。”
以辞将那人上衣扯下来,只见那人皮肤呈现一种青白色,他身体削瘦皮下却有一眼就能看出的不正常的力度,是死士常年躲在暗处不见阳光又被喂药的结果。
皇帝脸色阴森,怒气迅速上升,他本以为万俟朔昌只是妒忌万俟弘得宠所以明争暗斗,他也是从皇子一步步走上这高台的,深知这种争抢不可避。但他万万没想到,万俟朔昌竟然背着他养了死士。死士啊,皇帝看向他这个刚刚弱冠的儿子,他正值风华,锦缎下是遮挡不住的年轻躯体。皇帝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皱纹,早已不复当初,他也有过那样年轻的时候,可就算他老了,他的小儿子也不该有此心。
他悠悠开口:“万俟朔昌。”
万俟朔昌身形一抖,心里愈发恐惧,他看着脚下的毯子慢慢走出来,每走一步都冒出一身冷汗,他跪在地上:“儿臣在。”
“这件事……”皇帝沉默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交由你来查,另外方才太尉所说边疆之事,孤算算已有几年没安抚过那偏远寒冷之地的军队了,你便代孤去看看吧,年前就动身。”
万俟朔昌心如死灰,边疆按马车的脚力,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两三个月,那寒苦之地动物都不愿过去,如今叫他去安抚,岂不是叫他去送命?他刚叫了一声“父皇”就被打断,皇帝捏了捏眉心,看起来神不大好,他抬手一指万俟朔宗。
“使臣们受到惊吓是我傲来失礼,筹备些回礼让他们带回去,弘儿也受了波及,在府上将养吧,这些天使臣们就由你接待。”
今日一出戏让各个大臣都看得尽兴,大家都未点明,但看皇帝的态度便知一二,只差几日就新年了,皇帝连这几日也不给万俟朔昌,三皇子怕是一时半会儿也站不起来了。
皇帝轻抬了一下手又重重落在腿上,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无事便退朝吧。”
皇帝的身影消失在万俟朔昌眼中的下一秒,他终于撑不住直接坐到了地上,即使在众臣面前出丑也顾不得,眼神飘忽的喘着粗气,脑海中一片空白。
万俟朔宗上前去搀扶万俟朔昌,嘴里安慰道:“三弟莫要如此,父皇安排你去往边疆算作历练,并不是什么坏事,我们身为天子的儿子,理当心系百姓,躬身亲为。”他抓着万俟朔昌的胳膊把他拉到身前,放轻声音在他耳旁强调:“那地狱一般的边疆也应是如此。”
万俟朔昌踉跄一步,呼吸都停了。
万俟朔宗放开他,脸上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转向门口,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冯泽昏迷中梦到了君圭失踪那夜。
他连夜跑到君圭的宅前,却不敢敲门,他不知道君圭是不是故意躲他,嫌他,厌他,若他敲了门君圭却不开门该如何,若君圭开了门,却对他恶语相向又该如何,冯泽手心湿了又干,最后干脆蹲在大门口抬头看月亮。
等到月上梢头,星罗




沉浮 分卷阅读20
密布,满腔孤勇也只换得一厢情愿。
眼前的幻影逐渐消散,后肩处的疼痛开始泛上来,冯泽的意识在梦里和现实之间拉扯,晕晕沉沉的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又记不得,眼前影影绰绰,不断在黑暗中沉浮。终于,冯泽眼角微动,慢慢的睁开一条缝隙,那些人影随着光亮消失在眼前。
墨砚见他醒了,连忙扑过去蹲在床头叫他:“爷,爷您醒了?”
冯泽张了张嘴,喉咙里干的要着起火,他拍拍墨砚的手,指向桌子上的茶壶。
“哦哦哦。”墨砚太了解他的一举一动,小跑着去倒了一杯水回来喂给冯泽。
冯泽一点一点喝光茶杯里的水,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一点,声音沙哑难听:“再倒一杯。”
一连喝了三杯水冯泽才摆手示意不喝了,屋里一片昏黄,不是他见过的情景,冯泽想向外看看,无奈一抻脖子就疼,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把脸靠在床沿上问:“这是哪里啊?”
墨砚一脸要哭的样子,抽抽嗒嗒:“是大殿下的卧房,爷您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他眨眨眼睛眼圈立刻就红了,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冯泽刚一醒就被这个消息震了一下,忙拍了一下墨砚:“先别哭,你说这是万俟弘的卧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墨砚用力把眼泪憋回去,抽噎一下:“爷您不能直呼大殿下的名讳,现在酉时了。”
冯泽:“我昏迷了一下午?”
墨砚:“爷您昏迷一天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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