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画楼西畔桂堂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法乔
“你忘了寒节宫里,住着哪位主子了么?”
宋衍动动嘴角,竟是扯出一丝冷笑来,
“这一次,那位可不会轻易放过今日宫中这位贵客了。”
小太监一点就通,与宋衍会心一笑,瞬间明白了。
皇上好龙阳是宫中人尽皆知的‘秘密’,人人都以为他好的是从北国千里迢迢赴京赶考中了状元的谢府二公子那口,只有当事人和宋衍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但他待谢知遇,却是极好的。
明明只是状元,入宫不过三日便升了一品大学士,若不是爬了龙床,谁会有这般好运?
寒节宫不同于其他宫殿那般富丽堂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住进去的。
入宫的秀女,被选中的人数本就少,升了位分的更是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没一个有这等运气能住进去。
谢知遇不过一介文官,仗着有几分姿色和皇上的宠爱,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他许凭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还的。
远远瞧见皇上的身影,宋衍便抑制不住地轻挑眉,弯了眼角。
相比平时一丝不苟的神色,这个笑已是极尽温柔了。
“微臣参见皇上。”
颜景云撩袍子坐下,示意宋爱卿平身,两人四目相对,眉角眼梢里全是戏。
“朕来看看你这茶泡得如何。”
又给许凭阑和官予安赐座,任他俩如何背后指手画脚打眼色,就是摆明了一副朕本来就是来喝茶的样子,颇为傲娇。
宋衍给在座的一人倒了一杯,轮到许凭阑这里时,手却顿住了。
“画楼,你怎么披头散发的便入宫来了。”
话是这样,语气里毫无责备之情,反倒很关心的样子。
许凭阑不说话,余光瞟了眼被某人缠在手腕上的发带,作无奈状,
“出门太急,一阵风吹来发带便松了。刚掉在地上又被不知哪来的野狗给叼走了,一只野狗,我能怪他么?只好这般模样来了,还望衍哥和皇上见谅。”
颜景云也不生气,只觉得这人比上一次来时更有意思了。
“哎呀,微臣也走得过急,随身玉佩给落在御花园了,”官予安话说到一半,扭头看许凭阑,
“可否劳烦许阁主帮我去寻寻?那枚玉佩还是皇上亲赐的,上好的汉白玉呢!若是丢了,臣一定会十分痛心的。”
许凭阑喝茶的动作一滞,看官予安的眼神中充满了关爱和感激。
关爱是觉得他演的太过,有点傻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感激是终于有借口去救宋喃了,念衍阁的千年废柴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皇上点头示意可以,还好心地提醒他回御花园的路,万一走错了,逛到哪位妃嫔的宫里去,再发生点什么,这可如何是好?
许凭阑作了个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全然不知已经入了小公狐狸的套。
“这么容易就放他走了,为何还要带到品茗楼来?”
官予安一脸不解地看着皇上,
“官爱卿莫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御花园和品茗楼,哪个离寒节宫近,您心里还没数吗?”
颜景云哈哈一笑,一点没有当今圣上的架势,越发像个小孩了。
笑声响彻品茗楼上下,独独没有传到许凭阑耳朵里。
寒节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被谢知遇遣散了,闲下来的时候,他就喜欢一个人坐在宫院里看天。
北国多是冬日,从上到下皆是白茫茫一片,几乎分不出一年四季来,很少有这么湛蓝的天色,看得人心里舒舒服服的。
和往常一样,他换了靛蓝色的衣袍,一个人,一壶酒,一天即是一日。
许凭阑推开宫门,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抬脚进去了。
见到谢知遇第一眼,他真以为坐在那对着天空发呆的人是宋喃。
后者回目光,眼神有些迷离,望着来人一眼不发,倒是许凭阑先开口了。
“你是,谢知遇?”
突然被人叫了名字,还真有些不习惯。
“嗯。”
传闻说谢大学士话少,这么看来半分不掺假。
“打扰了。”
许凭阑转身欲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谢知遇脸颊微红,像是刚喝完酒正酣的样子。
这点不像宋喃,宋喃从不喝酒。
于是,好心提醒道:“喝醉酒易伤身。”
听者无心细究话的内容,抬起迷离的双眼去看门口那人,
“阁下这话倒是好笑。喝都喝了,我还在乎它伤不伤身?”
说着,又拿起桌上的玉壶,给自己满上,被许凭阑一粒石子击中手腕,酒杯生生倒下,洒了谢知遇一身。
“算算时日,我入京已有三年了。”
谢知遇起身,缓缓朝许凭阑走去,怀里抱了酒壶,
“本以为我假意顺了皇帝,给他想要的,他就能让我谢府的人安然度日。”
“到头来我还是错了。”
许凭阑被人捏了下巴,连灌了好几口烈酒,
“不是错在信了他,而是错在……”
谢知遇话到嘴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剩下的酒如数倒进许凭阑嘴巴里了。
怕他不咽,只好覆上自己的唇度气似的逼他吞了下去。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分卷阅读45
凭阑没有挣扎,他承认,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像极了宋喃,像到他对自己做的一切,他都不忍拒绝。
捏紧那人手腕,逼他看着自己,眼里浮起些许杀意,
“谢知遇,杀你哥的人是我,你让小皇帝放了宋喃。”
谢知遇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迷迷糊糊喊了声疼,嗓音软软糯糯的。
许凭阑还是没忍心,松了手,几个红红的手指印在那人手腕上清晰可见。
拔了剑,终归是架上了自己的脖子。
“杀了我,替你大哥报仇。然后,放了宋喃。”
这次听清了。
谢知遇轻笑,小皇帝说的话,也算是真了一回。
“我不想杀你。”
谢知遇推开剑,重重摔在地上,又覆上去,咬破了许凭阑下唇,手指沾着他的血抹在自己唇上,腥甜腥甜的。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一字一句,利剑般戳进许凭阑心窝。
半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右手抚上谢知遇白皙的脸颊,
“幸好,宋喃没事。”
说好一起去江南的两个人,一个被召进宫,陪着皇上用完午膳才出去。
另一个,不请自来,再没出去。
☆、第四十二章
除了刑部大牢,小皇帝专门命人打造了一座地牢,给谢知遇发泄用。
许凭阑就被关在这里。
脖子,手臂,腰,小腿,都被粗重的锁链扣着,整个身体贴在墙壁上,衣服被剥落的只剩里衣,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嘴里还叼了块手帕。
每隔两天谢知遇就会来一次,换着法子折磨他。
一把雕刻着花纹的致匕首沿许凭阑的身体划来划去,有时只在脸颊轻轻刻上一个活字,有时则是在锁骨窝里放满他的血,再扔一只嗜血虫进去。
大部分时间,谢知遇表现得很平静。
并不带任何工具,只是怀里时长藏着一壶酒,心情好时灌许凭阑两口。
心情不好时,便和着盐从头顶浇下。
许凭阑身上的伤口越是触目惊心,他就越高兴,越兴奋。
这次又不同,在腰间划上一刀,鲜血汩汩流出,又取下他嘴里的手帕,沾了些盐上去,一点一点为他擦拭。
每碰到一处伤口,许凭阑便会闷哼一声,谢知遇知道,他这不是在求饶,而是在挑衅。
他身体的每一处仿佛都在随着他的闷哼叫嚣着,
“杀了我,杀了我吧。”
可就是偏偏不让他死。
但许凭阑始终不明白,谢知遇这么对他,小皇帝能落到什么好处,宋衍又能落到什么好处?
如果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未把小皇帝看得太深情了。
如果是为了给谢棋影报仇,这法子又未太麻烦了。
先是把宋喃送到他面前,让他爱上宋喃,又把宋喃夺走,让他知道自己离不开宋喃,最后由谢知遇完成最后的折磨。
可是,宋喃最初被带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许凭阑压根还没接触到谢棋影这号人物。
如此说来,小皇帝的动机并不只有这么简单。
这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不等许凭阑细想,谢知遇又抱着一坛酒,醉醺醺地往他身上靠过去。
距离宋喃出宫已经过去三个月,就连春节,许凭阑也是在这地牢里度过的。
那日谢知遇是笑着来的,还给他带了梅花酒,似乎是刚从雪里挖出来的,酒坛子冰凉凉的冒着寒意。
他第一次没有拿着匕首来,反倒取下帕子放开许凭阑,命人把他抬到院子里,平放在谢知遇旁边的软榻上,陪他看天。
“每到春节,我大哥便会带着我溜出去玩,买很多冰糖葫芦和年画娃娃,拨浪鼓,狐狸面具,碰上运气好,还能遇见扮角儿的戏子游街表演,演的通常是些狐仙蛇妖之类的奇异之事,我却是极欢喜看的。”
许凭阑双手撑起身体,看谢知遇脸上的表情,
他说这话时,眼睛也是亮亮的,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让他滑落下来,嘴角还保持着笑的弧度,极轻极柔。
险些又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宋喃了。
“幼时有一回我走丢了,混在那些戏子里面,他们以为我是个女娃娃,还给我换上了兔子的衣服,颜色鲜亮,还有长长的水袖,让我跟他们一起演戏,大哥一路随着看了好久才认出我来。”
如果宋喃在那里,一定也会被认成女童吧。
许凭阑想着,忍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谢知遇附身看他,整个人便贴了上去,跟他一起躺在软榻上,
“笑你啊……”
刚说完,就被身旁人柔柔地掐了下腰,没用什么力道,生怕扯到他的伤口又冒出血来,
“一直到六岁,大哥才肯承认我是男娃娃的事实。他还一直说,等我长大了,要给我择个好夫婿,亲自送我出嫁,风风光光的,让国主都来庆贺。”
眼角终是落下一滴泪,被他用手指拂去,又接着道,
“兴许是被当作女娃娃久了,倒真成了断袖了。”
语气轻蔑又无奈,让人忍不住心疼。
许凭阑掰过他的脸,捏了捏他的鼻尖,一片雪花就那么落下来,落在许凭阑手背上,成水珠的形状。
谢知遇挪开鼻尖上的手,伸出舌尖舔了舔那水珠,被冻的浑身一颤,
“啊……,凉……”
许凭阑抿唇,在谢知遇看不到的地方咧嘴笑了。
宫人取了被子来,盖在两人身上,冰天雪地里,颇有一种相依取暖的氛围。
小皇帝就是看他生的好,样子好看,哪里给过他这样的温暖。
想不到,第一次拥有被呵护的感觉,竟是从仇家身上。
回忆结束,许凭阑就感觉身上软乎乎地粘上来个人,谢知遇怕是又喝多了。
挣开锁链,抬手抚上他脸颊,温度有些不对,再一摸额头,原来是发烧了。
这么冷的天,连件棉衣都不穿,活该发烧。
许凭阑强忍伤口挣开所有锁链,试着运了下全身的真气,把谢知遇抱回了寒节宫。
地牢离寒节宫靠人走还是有些距离,刚出地牢便感到一阵寒意。
外面竟这么冷,相比之下,地牢里的温度算得上适宜了。
天公又不作美,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毫不留情地在许凭阑伤口处化开,他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谢知遇带来的睡袍,短了一截,简直是衣难敝体。
谢知遇在他怀里睡去了,扑闪着眼睫,看起来一副乖巧的富家公子模样。
透过里衣还能看到大片的肌肤,从锁骨到胸膛,皆是绯红一片,许凭阑动动喉结,赶紧挪开眼神了。
一路把人抱到寒节宫里,替他擦洗,换衣,一套动作下来许凭阑也累趴了。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分卷阅读46
就带着伤,还要服侍别人。
想想就觉得自己真伟大。
许凭阑呈大字平躺在谢知遇床前的地毯上,长出一口气,呵出好大一团白雾来。
手指在空中飞舞了几下,描绘出宋喃的名字,弯弯眉眼,笑了。
他在宫里多待一天,宋喃在宋府就多安全一天。
这是宋衍答应他的。
许凭阑冷哼一声,冻的缩成一团,他把宫殿里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都盖在谢知遇身上了,
“亲弟弟,竟也下得了手。”
床上的人喃喃了一句,像是在回应他。
“你也这么觉得吧,亏我当初,嗯……”
许凭阑不说话了,一想到自己曾经那么认真的喜欢过宋衍,心里就越发心疼宋喃。
细细想来,自己对宋喃的感情,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些.....
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像是怕阳光漏进来刺眼似的,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眼睛,阖起眼睑,沉沉睡去。
梦里有个人把他架上床,盖好被,动作细致地描摹他的五官,最后落在高挺的鼻梁上,落指轻戳,又贴上来个软软的东西覆在他额上,蜻蜓点水般一吻,待到他体温恢复正常,毫无留恋地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
再次醒来,仍是在谢知遇的地牢。
“水……”
轻唤出声,便有人端了瓷碗来,贴着他的唇角,小口慢灌,
许凭阑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是谢知遇……,你是……,你是宋喃……”
口渴难耐,声音也异常沙哑,
面前人脸色平静如水,似乎毫不关心他说了什么,继续给他喂水,
许凭阑别过头去,碗被他带的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过后,破成几块大瓷片,
那人挑了块最大的握在手里,朝他心口刺去。
☆、第四十三章
“宋喃……,别。”
听到这个名字,那人身形明显一顿,踉踉跄跄地往前挪了一步,打开许凭阑身上的锁链将他平放在地上,俯身上去,手指贴在他唇角处,被瓷片割出的血全流进了许凭阑嘴里,依旧腥甜腥甜。
怕他不咽下去,又贴上自己的唇,像是亲吻,又像是怜惜。
他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
这是许凭阑喝下宋喃的血后的第一反应。
他不过晃神了一刻,地牢里已经不见宋喃人影了,只有空荡荡的一间房,装满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谢知遇闻声走进来,也不靠近他,就倚着门,抱臂看他,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他这是在给你解蛊呢。”
许凭阑依旧刚才的姿势躺在地上,倒不觉得怎么凉了,眼睛睁的很大,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什么蛊……”
声音一出来,连谢知遇也跟着吓了一跳,本就被他折磨的沙哑一场,这一句像是牵动肺腑扯着从嗓子发出来的,让谢知遇回了脸上莫名的笑。
“蛊名相思。宋喃自己给你下的,为的就是让你爱上他,再狠狠地甩开你,让你痛不欲生。”
真是少有的正经啊……
许凭阑回眼神,往门边看去,谢知遇站直了身体,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我没有中你所说的什么蛊。”
一声冷笑,谢知遇朝他走过去,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欺骗自己,相信我有那么难吗?”
许凭阑被他伸出的手指在身上占便宜占了个够,也不出手制止,反而以一种带着玩味的眼神回应他,
“是你不信我。”
谢知遇懒得跟他纠缠,从怀里拿出个物件来,看那动作,本想扔在他身上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塞进了许凭阑怀里。
隔着衣料,许凭阑能感觉到是块玉做的小东西。
谢知遇完成任务,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拎着前日来未带走的酒坛子就要离开,许凭阑在他身后喃喃发出一句声音,谢知遇却听得很清楚,
他说,杀你大哥的人,是你吧。
这句话紧紧缠绕着谢知遇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又在他脑海中反复打转,连他也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他吗?
不,他那么喜爱他的大哥,怎会做出这种事来?谢棋影对他的好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出来,全是关于谢棋影和他的,他们一起听戏,一起去郊外放风筝,一起偷偷溜进国宫里拿厨房的小点心吃,还有……谢棋影的笑,生气,发怒,每一帧都那么清晰,犹在眼前,他不可能杀他,不可能……
谢知遇抱着脑袋,边自言自语边往外跑,出了地牢就是漫天大雪,落满他的衣袍,像是要把他容纳进去一般,湖蓝的袍子被雪映衬的更加明丽了。
快走到寒节宫门口时,他脚下发轻,软绵绵的走不动路,一个踉跄跪在了寒节宫门口,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扶他。
雪小了,梅花枝上的银霜紧紧包裹住枝头,一朵正开的梅花傲然抬起头,漂亮的花身映进了谢知遇眼中。
先是汩汩鼻血,谢知遇拿手抹了抹,温热的,正欲开口说话,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洒满了寒节宫的台阶。
有宫人将这件事禀告了皇帝,颜景云正在批手里的奏折,双眉微蹙,咳出一阵凉意。
太监总管赶紧奉了杯热茶上去,小皇帝最喜欢的庐山云雾,还冒着热气,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到了极点,
“就该让他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太监总管的手一抖,洒出些茶水来,刚好全数落在刚批完的折子上。
颜景云正欲发作,被来人出声制止了。
“微臣愿意为皇上分忧。”末了,又加上一句,“景云,生气容易伤身体。”
宋衍缓步踱上殿,接过太监总管手里的茶杯,后者一脸感激,匆忙离殿,还好心的关上了门,命人在门外守着。
官予安走过去,给他手里塞了点东西,两人相视一笑,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这是来帮寒节宫那位主子了。
官予安做完这一切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轻车熟路地去了一趟地牢。
许凭阑还躺在那,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听见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
“你来了。”
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似是一早猜到了。
官予安淡淡的嗯了一声,走过去扶他起身。
亏了谢知遇喝完酒就爱睡觉的好习惯,地牢里放了他平日里最喜欢的软榻,还铺了床薄被在上面。
许凭阑被官予安扶着躺上去,掖好被角,
“谢家那小子说我中蛊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得官予安手一抖,
“什么蛊?”
许凭阑抬眼去打雷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演戏,只好低声回答道:“相思蛊。”
掖好被子,官予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分卷阅读47
安又替他暖手,
“胡说,谁中蛊你都不可能中蛊。”
哈了口热气,又把他手用自己掌心包着,丝毫没碰到伤口,
“肆意说了,你身上的毒虽然害人,却有一种益处,就是会排斥他毒,更别说什么简单的蛊了。”
许凭阑弯眼笑开了,
“我说我没中蛊,谢家那小子死活都不信,要不,你去跟他说说?我可是听说,谢知遇进宫那日,全程都由你照顾,好生让人羡慕,不知道肆意听了,会如何?”
官予安放开他的手,一脸狗咬吕洞宾的委屈样子,
“你真是,伤成这样也不会说点好听的。”
许凭阑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往自己身上瞟,
“有人在我怀里放了件东西,你拿出来。”
说着,官予安就伸手进去了,摸出来个小玩意。
一只玉雕的蝴蝶。
“还挺逼真的,在哪做的,我也去给肆意弄一个。”
许凭阑眼神落在蝴蝶上,迟迟没有离开,那日浣溪苑紫衣小姑娘的脸好像就在他眼前,两手捧着把蝴蝶放进了怀里,还对他笑,笑得一脸娇羞。
他却不曾想到,一个这么小的物件,也能要了人的命。
若是知道后来的事,他是决计不会送出这只蝴蝶的。
“罢了……”
官予安满脸疑问,非拉着他问什么罢了,罢了什么,缠着他心里眼里都烦,随便报了个地方打发他,
“李家村外十五里的地方,有个铺子,好像叫什么斋,就是那了。”
“你没骗我吧?”
“我就算骗你,你又能如何?”
官予安摸摸自己脑袋,又摸摸许凭阑脑袋,
“若是你骗我,我也只好信了。”
地牢又只剩许凭阑一个人了,今日还未到傍晚,就已来了两位客人,这小小的地牢,倒是又添不少暖意。
当然,谢知遇不算客人。
他是这座地牢唯一的,傻了吧唧的主人。
☆、第四十四章
1...1314151617...2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