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和胯下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绿色毛毛球
“明晗,说不通就回来吧,”武轻柔地说:“我受不了你再熬这些,你爸妈的事以后想办法。”
姜明晗调侃起来:“怎么听着这是怂恿我跟你私奔啊?那你可要负全责,我背叛家门跟你浪迹天涯,要是你哪天不要我了,我可连死的心都有。”
电话那端停顿很长时间,就在姜明晗以为线路断了时,武的声音再度响起,特别低沉:
“明晗,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查清楚,等一切水落石出,咱们走吧。”
“走?去哪?”姜明晗没反应过来。
“哪都行,咱们去结婚,我要把戒指戴在你手上。”
这回换另一端没声音。
武喂了好几声,姜明晗才哆哆嗦嗦开口:“你等等……等我一分钟,一会再说一遍,听见到了吗?等着啊……”
武不明白:“你没听清?”
“我他妈得录下来,不留给你丫一点抵赖的机会!现在好了,说!给我再重说一遍!”姜明晗咬牙切齿。
武轻笑出声:“这样吧,明早我打飞机去接你,咱们先把婚定了,日子等我这边的进度待定,你看行吗?”
咣当一声巨响,随后是哎呦呦地不断唉叫。
武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手机一通嘈杂,应该是被人调整位置。
“卧槽……刚才我他妈从床上摔下来了,磕鼻子了,”姜明晗急吼吼:“操他大爷!流血了!”
“把头仰起来,赶快止血,有纸巾吗?揉两个把鼻孔塞上,”武笑骂:“这他妈什么心理素质,服了你了。”
对方掐着鼻子问:“少嗦!那我明天去机场接你?”
“不用,你发个微信,把地址给我,我下了飞机去买戒指。”
电话又一次陷入无声。
隔了很久,里面传来姜明晗小心翼翼的试探:“你不会是在逗我吧?我他妈可真当真啊。”
“明晗,这辈子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武声音响在耳边,浑厚而踏实:“这些话没有一个字是说着玩的。”
姜明晗鼻子酸涩无比,眼前立时一片模糊。
他说,我等你,一直等……
挂断电话,姜明晗再忍不住,不知是这些日子出柜的压抑还是感情上苦尽甘来的欣喜,他抱住膝盖,头埋在里面,任凭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手把衣服揪扯得褶皱不堪。
第49章
隔天武醒得很早,睁开眼什么也不干,第一件事便是上网定票。
鬼使神差地,信用卡号码录过好几遍都不对,无奈之下,下床去翻钱包,找了半天才发现钱包扔在桌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的时候不经意憋了一眼旁边摆放的一个小小相框,照片上高矮胖瘦的几个年轻人勾肩搭背,笑得灿烂。
一瞬间,武像过电一样全身一抖,瞳孔徒然睁大。
他一把抄起它,死死盯着最右边的人。
照片里一共五个人,都是大学时跟武鬼混过的狐朋狗友,个个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站在最右边,搭着他肩膀的李长远,嘴咧得最大,笑得最甜。
要是挨个悉数,李长远跟他算是最铁的,有过命的交情,架一起茬,血一起流,关系特别瓷,最难得的他也是gay,两人性趣相投,是当年唯一一个知道他跟他叔滚床单的人。
可就在武被踹去入伍的同时,这个人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
不仅学退了,证肄业了,连他父母都不知他的去向,退伍后,他曾试图找过他,却早已人去楼空,家搬得干干净净。
反反复复,仔仔细细去看这个人的脸,他越琢磨心里越毛……
那天晚上便利店撞上的人绝对是他,只不过又老又瘦,比这上面不知憔悴了多少倍,无论如何回想也不会是第二个人。
李长远,一定是他。
可是……
为什么他却不认识他?
武眉头深锁,拨通秦凯的电话。
一接通,一波又一波的粗重喘息便从听筒那端传过来,对方操着难耐的哑嗓:“打得……真他妈……是时候……啊……嗯……”
男人粗野的呻吟交织着柔媚的尖细女声在那边毫无节制地折腾,一点不落地进入武的耳朵,惹得他满脑门的汗。
“什么……事?快说……啊……”对方一边说,一边操干。
“你方便再给我打吧。”说着,就要挂断。
秦凯没让他跑,告诉他,等会儿,别挂。
说完,坏坏地打开提,扔到一边,开始加快动作。
武简直尴尬得要死,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万一挂了这王八蛋成心不接怎么办?
正想着,只听一声低吼,随后是两人舒爽的吟叫,再之后是一阵的摩擦声和两人互相道别的撩拨情话……
很快,秦凯贱兮兮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得爽吗?我的宝贝。”
“爽你大爷。”武恨得牙根直痒痒。
“谁让你这么早骚扰我,赶上我做早操,你活该,”凯爷笑:“说吧,找我这么猴急干什么?”
武顾不上打嘴炮,赶紧切入正题:“你能帮我查个人吗?”
“谁?”
“他叫李长远,我的中学同学,我俩高中三年,大学三年,没毕业他就失踪了。”
“失踪?”秦凯反问。
武那边突然不说话。
秦凯以为电话出了毛病,喂了好几声才又听到对方的声音:
“秦凯,你能不能把这个人的名字与蒋玉珍的线索交叉做比对?查一查在那个时间段他有没有出现在发现蒋玉珍专车的禁毒所里?我把照片发给你。”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秦凯皱眉。
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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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接下去,只是问他,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这个不难,这么详尽的检索信息,一个电话,半天功夫就行了。”
“这么快!?”他问得特别大声。
“我说你到底着不着急啊,快了也不行?!真他妈难伺候。”秦凯叫骂。
武看了下表,告诉对方,有结果碰个面。
“我这儿不方便,避孕套满地都是,mix还没开……”他低头想了一会说:“要不,去你那儿吧。”
武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踌躇一会儿,答应了。
挂断电话,他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很快烟雾缭绕,整个卧室充斥呛人的味道,捏皱烟盒,灭掉最后一根,拨通姜明晗的电话。
“票是几点的?什么时候下飞机?”那边的声音掩不住兴奋。
“明晗,我这儿突然有点急事,我那个……”
“你不过来了?”姜明晗不等他说完。
武僵持很久,舌头和嘴好似黏在一块,一个字也说不出。
“说话啊!”对方急了。
“明晗,抱歉……我暂时过不去,我这边有事要处理一下,你相信我!那个求婚是真心的!你等我,这边一完事我就……”
话没说完,耳边咔嚓一声冰冷的挂断音。
这一声如同一记闷捶砸在武心头上,难受得要死。
不知道向谁泄恨,他将手机狠狠地摔在床上。
**
一打开门,屋里的烟味让秦凯熏得后退好几步。
“我靠!!你他妈干嘛呢?!”看到床头柜上满烟缸的烟头,一脸惊愕:“尼古丁也能抽死人的不知道吗?!”
放下手里的包,三步两步去开窗。
“别他妈废话,查着了吗?”武将嘴里的烟一嘬到底,灭在烟缸里。
秦凯当然看得出来这人今天不好惹,他不敢造次,从包里拿出资料袋扔过去:“你的感觉没错,15年整个夏天李长远都泡在禁毒所里,你自己看吧。”
看了眼秦凯,武低下头,将视线落在资料袋上。
文件袋是牛皮纸做的,上面写着北化禁毒稽查大队的字样,像是里面专制的办公用品,不会有假。
打开,是一叠内部档案,李长远的一寸照片特别醒目,上面记录着整个笔录案情,最后有一份定案文书。
案子定性为毒品贩卖,不超过二百克,5年有期徒刑。
霎时间,武脑中轰然一片,好像有什么炸裂,又涨又痛。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找不到的好哥们居然被关在监狱里服刑……
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他却没听清楚,不自觉地抬头“啊?”了一声。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你和你亲叔叔乱伦的事。”秦凯看他失神,特意提高声调。
“啊……是……他知道。”
“还有谁?”
“没有了,只有他。”武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怎么会这么问?”
秦凯嘲笑他:“看你一脸崩溃的德行,脑袋糊上了吧?是想不到还是不敢去想?”
武张口结舌地看他,有些气恼又有些可怜巴巴……
秦凯叹口气:“我一步一步拼凑还原,你跟我动脑子,那上面写着李长远除了贩毒,自己也吸,一个抽白粉的最缺的是什么?”
“钱。”武喃喃道。
秦凯点点头:“一个知悉你家族丑闻的瘾君子,一个女企业家,还有跟你上床的那个人,你能想到什么?”
看着武张着嘴,一副呆傻的样子,他嘴角上翘,浮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这三个人能演出一场怎样的大戏,还需要我帮你补脑吗?”
其实,从看到李长远档案的那刻起,武早已洞悉一切,这份文件就好像一条无形的细线将武文殊的话,便利店的旧友,分手的原因,所有分崩离析的碎片一一串在一起,他当然想到背后的联系,只是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那个结果。
这层遮挡视线的窗户纸被秦凯毫无保留地捅破以后,他再控制不住,理智不起来,一把抄起电话,玩命地拨打武文殊的号码,却怎么也接不通。
气急败坏地扔到一旁,他飞快地穿上鞋,拿起柜上的车钥匙,就去开门。
后面秦凯大叫:“你哪去啊?!我还在你家呢……”
就在门开的一瞬,两个人全楞了……
或者说,是三个人。
门外,一脸错愕的武文殊,皱着眉看着他俩。
第50章
武文殊的出现让武的大脑瞬间停滞,无法思考。
他是要去找他,可如此戏剧化地凭空出现让他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只顾着目瞪口呆。
秦凯扫了一眼浑身僵硬的武,贱贱一笑,开始放肆地打量起门外同样发怔的武文殊。
他不嫌事大,成心问武:“够会玩的啊,找这么个老炮来,我满足不了你?”
这话说得太他妈辣鸡了!
没等武缓过劲,他手快地一把搂过他的腰,紧贴前胸地从他仔裤兜里掏出钱包,随意抽出一叠钱:“算了,打个八折,谁让你下面又猛又大呢,下次还找我啊。”
说着,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啾”了一下,闪身出门。
站在原地被蹂躏成屎的人犹如五雷轰顶,差点没把脑仁给炸出来,武捂着嘴,恶骂声楼下都能听得见:
“秦凯!我操你姥姥!!!”
……
…
他是真没想到这孙子能当着他叔的面这么调戏他,更没想到武文殊的脸色能差成这样,眼中尽是露骨的鄙夷和难以掩饰的愤怒。
本来武还想解释些什么,看他这样,一句话也不想说。
“外面得病的多得是,别这么随便。”武文殊一张口就在说教,换来对方重重冷哼。
武叼了根烟,低头打火:“有话快说,来干什么?”
武文殊瞪着他,很久,冷冷开口:“别再去找蒋玉珍,如今她什么都不记得,只残存一些武小玲支离破碎的记忆,看在她只挂心惦记你母亲的份上,放过她吧。”
武的脸色很差。
他冷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穷凶极恶?一个疯老婆子也欺负?行啊……随你怎么想,反正她再怎么疯都无所谓,不是还有你吗?你总能知无不言吧,要是你他妈也跟我玩失忆,我就接着去骚扰她,每天给她讲一个武小玲临终时的凄惨故事,你说好不好啊?”
武文殊眼神冰刀一般:“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李长远,这个人你认识吗?”
问这话时,武死死盯着这个人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武文殊告诉他,不认识。
没有。
一点反常也没有。
泰然自若,毫无伪装。
以前武文殊撒个谎,无论大小多少会有些别扭,如今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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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撒得如火纯情,技高一筹。
眼睁睁看着这个人撒谎,还撒得如此坦然,武心中一阵难受。
“操他妈,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他抓起牛皮纸袋,狠狠地甩在他脸上:“给我好好看看。”
黄褐色的档案袋边角已经擦起毛边,年久的字迹侵染模糊,在看清楚领口处禁毒所的封章后,武文殊面色徒然一变,眉宇间盛满了震惊和无措,不过仅仅只有那么几秒钟,很快恢复如初,还是那张泰山崩于前也不皱一下眉毛的扑克脸。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说。”武咬牙切齿。
对方没言声,走过来拿烟,不一会儿,火星燎燃,白烟四起。
尼古丁抽在肺里,喷在鼻间,有着很好的镇定作用。
猛烈吸入几口,直到烟嘴焦黑他才缓缓开口:“他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毕业证没拿就蹲了大狱,我不该知道?你和蒋玉珍牵涉其中,我不该知道?!两年前你们干过什么事,我不该知道?!!”他跨前一步,咄咄逼人:“你为什么跟我分手?说啊!是不是跟这事有关?!你和蒋玉珍都他妈干什么了?!”
武文殊垂下睫毛,挡去全部情绪,沉默,不言不语。
“武文殊!!”武戳着自己的胸口,再压抑不住地高声怒吼:“从你把我甩了,我这里就他妈没消停过,我就是想不明白绕不过弯,十五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一点不剩地彻底拜拜,你去新婚洞房那一天,我他妈连死的心都有,心脏疼得恨不得生剖出来,你能想象我一夜一夜坐到天明,一个人好端端坐在那儿没完地流泪吗?!直到今天我都没缓过来,一直在跟你跟自己较劲,翻不去这个坎,你就这么忍心?!啊?!忍心看我这样?!”
武喘着粗气,听到这个人的话:
“李长远在你的房间里放了摄像机,偷拍咱俩……”武文殊抿了抿嘴,艰难地说:“他偷拍咱俩上床的视频,把这些全部寄给了蒋玉珍作为敲诈勒索的筹码。”
武圆睁双目,呼吸急促。
虽然这与他和秦凯在调查中大致推断的差不多,但亲耳听到当事人一字一句讲出来,还是震惊得五内俱焚。
“所以你们就动用势力和关系让他进监狱蹲号子,这样李长远的嘴就被封实,再翻不了身,然后你跟我一刀两断去结婚……”武喃喃自语,抬头看他:“是这样的吗?”
“蒋玉珍知道以后承受不住,自杀未遂,在医院捡了条命,”武文殊痛苦地闭上眼:“我没办法,她是我妈,那个时候我压力太大,我怕李长远的事以后还会不断上演,这个送进监狱,下个呢?万一丑闻还是控制不住流出去,视频照片哪怕一点点传到网上……我根本不敢去想……”
“这些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瞒着我干什么?!”武哆嗦着红了眼。
“你不是说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反正人已经送进监狱,我也决定要跟你结束,何必再让你经受挚友背叛的折磨,不说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你承受的够多了。”武文殊眼中的悲哀铺天盖地,凉透人心。
武松开手,手臂垂下,呆呆地杵立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
他没想到这个人曾经经历过如此残酷的压力,蒋玉珍,武家,李长远还有他自己,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即便如此他也没忘过要保护他,一时一秒都没忘记。
真他妈是个……
温柔的混蛋。
眼眶发湿,鼻子酸涩,克制好久,才继续追问:“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在北化跟我分手,非要把我骗到部队再去结婚?好聚好散不行吗?或许……我就不会干这么拧巴的事。”
“我不知道李长远的事能瞒多久,如果当时让你继续呆在北化我担心会露出马脚,反正怎么也要分,分干净点,我也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把他送进监狱。”
“你就没想过,把我一个人孤零零抛弃在部队,分手连他妈面都不见,就不怕我出事?要是……要是我真的……”
“那我就陪你一起死,”他突然打断他:“你上奈何桥的时候,我就在黄泉路上,没差多少功夫。”
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奔涌而上,无限肆虐。
眼前的人脸越来越模糊,当武意识到已是满脸水渍,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武文殊一把抱过他,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嵌入到自己身体里,勒得他生疼,有那么一瞬间武是窒息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突然,一张滚烫的唇挨上来,抖得特别厉害。
眼前蓦然一道白光,脑中轰然巨响,这个吻就好像打开万吨水闸,回忆如潮狂涌不止,他唇齿的味道,身上的烟味,宽厚的胸膛……一切一切都太他妈熟悉了,所有的感官信号一股脑地灭顶而来,刺激得武使尽全力推开他。
他靠在墙上,喘得气结,震惊得瞳孔都在放大。
武文殊没给他太多时间,一个箭步上去,强硬地扣住他的脖颈,揪扯头发固定位置,蛮横地又吻上去……
挣扎,纠缠,拉扯,舌头和牙龈全破了,嘴唇也咬出血,口腔里腥甜弥漫,唾液拉丝,他被死死钉在墙上,不仅唇舌,武文殊整个人都烫得吓人,像一把火要将他焚烧殆尽,让他只能“呜呜……唔……”地求饶示弱。
力道些许松动,武文殊离开他的唇,喘着粗气告诉他,他就是想亲亲他,一次,再一次就够了。
武难受极了,嘴唇难受,心里难受,哪儿都难受。
当嘴再被吻上时,他没再抗拒,只是胡乱地揪扯这人大臂上的衬衫,劲大得快要将它撕裂。
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根本没注意,就在他们浑然忘我时,四敞八开的单元门外一个身影直直地愣在那里。
“咣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水泥地上,声音沉闷刺耳,紧接着便是花叶树枝摩擦的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
那里,姜明晗垂着手臂,握着一捆玫瑰花,花叶纷乱,撒了一脚。
一个戒指盒打着滚转进了屋里,正落在他俩的脚边。
第51章
毫不留情挂断武的爽约电话,姜明晗有点后悔。
起初他真的怒不可遏,盛怒仅仅维持五分钟就开始由强转弱,一点点消亡,到最后他竟生出一丝丝后悔,随着时间推移,那一丝丝变成很多很多……
他很明白,无论因为什么,武能下定决心跟他在一起实在太他妈不容易了,从部队相遇,开始对他动心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等,一直等……
等他拔刺,等他抚平创伤,等他抱住自己说那句,这辈子除了他谁也不要。
如今话都说了,还他妈矫情什么?!
他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抽了根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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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东西。
搂上动静不小,姜母好奇地上来,一看这架势当场傻眼,又哭又闹不让儿子走。
姜明晗记不得当时说过什么,一番猛烈地拉扯,打好包的行李被硬生生拽开,衣服东西散落一地,他什么都顾不上,给他妈下跪磕头,拿起手机和钱包飞也似地跑了。
经济舱没有位置,买了公务舱的票,上了最早的航班。
下了飞机,回到北化,正好赶上商场九点半开门,买了两个男士戒指,又在花店俗气地选了一束玫瑰,兴冲冲地往家赶……
……
…
所有的巧合之所以称之为巧合,就是时间地点人物一齐将运气推到点儿背的极致,令人发指地造化弄人,却无法更改,不可重来。
多年后,每每回忆起这个片段,武都觉得胸口憋闷,呼吸不畅,他告诉姜明晗,那天看到他站在门外,心脏都他妈要从嘴里蹦出来了,整个血液全都冲向这个要命的器官,手脚冰凉,指尖都是木的,要是再他妈来一次,非得当场猝死不成。
每当此时,姜明晗总会绷着脸恶骂他一句,你丫活该。
“那时你怎么没上来给我来一巴掌?”武问他。
“没这时间,我想吐。”
姜明晗说的是实话,不知是气疯了还是伤心透了,他就是想吐,早上在机场匆匆吃的半个汉堡在胃中翻江倒海,一个劲儿向上翻涌,他不想难堪地吐在他们面前,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至少这点尊严怎么样也要留下来……
往楼下跑时,僵在那里的武猛然清醒过来,他叫着这个人的名字,上去追他,却被后面的人一把拉住。
“小……”武文殊皱起眉,不让他去。
“叔,我得去追他,你放开,”武想挣脱禁锢,却发现这只手跟铁钳一样,情急之下他狠狠推搡,红着眼大吼:“听见了吗?!我他妈叫你放手!!”
手松开,看着人消失在楼梯口,武文殊失神了好一会儿,慢慢地,他弯下腰捡起脚边的戒指盒,打开,是一对干净无瑕的男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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