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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雁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须有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最后就算是赢,也让人赢得丝毫不痛快。
“他自己跳下去的。终究到最后,他也不会让朕亲手杀他。”
谢寰的声音在慕苏身后响起,似乎带着冷酷和无奈。
“朕与他说,给他三条路,第一在此向朕低头臣服,朕便不杀他,放他走。第二,再也不见你,也不许与你有任何瓜葛。第三,朕亲手杀了他。”谢寰轻声道:“可到最后,他居然一条都不选,也让朕无可奈何。”
他沉默了片刻。
“不愧是贺楼乘夜。”
慕苏不语,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呆愣的在那儿,盯着那漆黑的深渊。不曾流泪,也没有痛哭,只是掩盖不住地痛苦。
他仿佛看着贺楼乘夜后仰的时候带着一丝苦笑,发丝上扬,灰蓝色的发带带着阿卢的血渍,飘扬在空中,随着他下降,而后被漆黑的裂缝吞噬。
“他到最后,还在喊你的名字。”谢寰道:“他让我告诉你,今生他赴不了约了,他此生为阆,便负你。只是来生,他不忍再让你痛苦,不如愿你永生永世不再见他。”
“如此,他便永生永世负你,永生永世,还你。”
慕苏深吸一口气,却还是不说话,手指却已经慢慢攥紧。
眼前仿佛是他在花灯重重中,回眸看自己那一眼,笑着问那盏鸾灯好看否。
是那日在月下屋顶,靠着自己,唤着一声一声的鸾儿。
雪地里,他像个孩子一样埋在自己颈边,哭着说对不起,说我爱你。
是他在自己佯装睡着时,在自己额头吻了吻,然后说自己懂了何为只能走一条路,做一个选择,成为一个人,要去做个了断,而后转身纵马离去。
如今想来,他说他早已深陷其中,而自己如何否定,如何掩藏,却如何不是心动于花灯下的有意无心,或是那日客栈楼上楼下,相望无言的一眼万年。
回首看来,竟历历在目。
“颜鸾哥哥,若是我父皇尚在,也没有诛你满门,贺楼乘夜与他,你会选谁?”谢寰轻叹一声,眼中竟有了一丝破碎与软弱,蓦地问道:“我是不是,还太年轻,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山涧中有风声,像是呜咽,又仿佛是谁的低沉呼唤,将慕苏袖中露出半截青碧色的发带吹起,险些滑落下去,被慕苏一把抓住。
“没有如果。”
他的声音嘶哑,几乎没有任何力气。
“没有如果……”
他伸手的时候撞开了崖边的一块碎石,石头下面露出藕色的一角,细腻而朴素的绣着海棠花。慕苏颤着手将它一点点拿出来,却是一方小小的锦囊。虽然已经灰白不堪,甚至沾染着血迹,但却被保护地好好地,没有丝毫的破损。
慕苏蓦地有一种非常奇怪的预感,他的心猛地沉下去,像是早已知道这囊中是何物,也因为知道,而变得更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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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蓦地模糊,手指颤抖险些握不住那个锦囊。
一颗泪珠蓦地砸下来,落在慕苏的手腕上,再顺着流下去,在沾染了泥土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白痕。
越来越多的泪水开始滑落,顺着脸颊,顺着鼻尖,全都砸在他的手上,衣服上,泥土里。
慕苏的手抖地很厉害,但却越来越急,几次都打不开那个锦囊,最后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却不慎猛地滚落下来,落在那片血泥里。
鲜亮的青碧色,清透干净,暗暗有些金光在不断闪烁,宛如繁星闪烁,又似是阳光下的琉璃瓦,不染一丝杂质,完美地与这污浊的尘土格格不入。
慕苏的眸子在看到那粒珠子的瞬间蓦地缩紧,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他猛地伸手将那颗珠子握在手里,感受着它深入骨髓的寒冷,不断地将它贴近心口,然后开始无声痛哭,几乎感觉自己下一刻便要死去。
他哭的几乎要没了呼吸,整个人跪在泥土里,手中还紧紧攥着那颗碧金髓。
“……贺楼乘夜……笨蛋……疯子……你是……疯子……什么永生永世……你要我……如何允诺你的永生永世!!你又为何逼我允诺你的永生永世!!”
谢寰大惊失色,唯恐慕苏出事,连忙上前直接跪下来扶着他,却终究不知缘由,只能手足无措,眼中的脆弱与彷徨愈发清晰。
身后的封红与步层云见状也顾不得隐蔽,马上冲了上来,看着慕苏整个人在崩溃的边缘,连忙拉他:“慕苏先生!!慕苏!”
“没有如果……没有如果……”
慕苏的声音细弱游丝,几乎崩溃。
“可若是……若是如果……我选你啊……”
若是如果,你还能站在我面前,哪怕下一世,永生永世,只要是你亲自问我。
哪怕天下人都反对,我亦选你。
可终究没有如果。
一丝血痕从唇边溢出,头越来越沉,眼前的光景扭曲转换,耳畔传来封红与步层云的急呼。而慕苏却感觉自己渐渐倒下,像是在靠近贺楼乘夜站立过的地方。
眼前是那人在杏花树下,石桌前,仍旧缠着绷带的手捧着青瓷杯,眸若星辰地看着自己,声音清晰,仿佛就在耳侧。
“这天下最至寒的水,就是北原的那片湖,即使是武力深厚护体,也终究抵挡不了其中的寒气,必定受其侵染。至少要用六成的功力去燃那寒气才不至于身陨。而寒气终究是除不尽,永远留在体内,折损身体……因此你绝不能靠近。”
“我?我自然不会傻到去那湖水内。我当日是疏忽了才输给谢言半分,也是因为受伤才会体温异常,不必太担心。”
“鸾儿,你走后,我去哪儿住了好些时日。我给那片湖取了新名字,你可知是什么?”
“叫,念苏。”
第56章
慕苏自从那日昏厥在裂天崖,身体状况糟到了极点,医生说这是忧虑过度,加之在北原时在雪地里躺了一夜,寒气入体顽固不除,最后一起爆发,拖垮了身体,几乎不可能根治,只能好生调养。
他日日夜夜昏迷时都在做噩梦,迷糊中仍旧攥着手里那颗碧金髓,梦话模糊不清,却痛苦不堪。谢寰甚至吩咐送来了国库里珍贵的药材,却依旧没什么效果。
而步层云日日都来回复搜索的结果,但始终一无所获,他们甚至沿着赤水河走到了西方五族的领域,但还是没有结果。
三日后慕苏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想去北原看看。”
封红与步层云相望一眼,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虽然都知道这个要求在这个时候对于慕苏而言只有害而无利,但却没有人忍心拒绝他,甚至封红都不忍心开口。
“慕苏先生,如今去北原,冬天可能会很难过。你体内寒气本就深重,如今……”步层云担忧道。
“无妨。”慕苏笑道,看着门外春光正好,略有些惆怅,道:“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我这般的人,阎王要我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慕苏将手中的珠子缓缓放进一边的锦囊中,端详了许久,而后抬头微笑道:“慕荣那边不必担心,我有把握说服他的。”
“二十余年,我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你们应当为我高兴才是。”
贺楼乘夜,我答应你照顾好自己。
此生未及的风景,我替你去走一遍。
夏历庆平一年夏,阆天月城被攻破,阆建国近千年,最终全数划归大夏疆土。大夏夜王贺楼乘夜纵身跃下赤枫山裂天崖,以身殉国,一生戎马,可歌可泣。夏鼎帝亦深受其感,保留阆所有城市的现有名,划北原为北方大行省,专派夏人官员与阆前使者乌洛兰与呼延古勒共同管理,所有阆人全可回归远住地或者待在中原区域,并实行了一系列利于北原的政策,获得天下的一致好评。虽然仍旧有些小的暴动,但夏鼎帝的软硬并重的手段瞬间平息了这些暴动,令天下哗然,四方来贺,无人再敢小瞧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幼帝。
一年的时间里,谢寰重整吏治,修订律法,大夏的疆域扩大了接近三分之一,却较以前更为繁荣平稳。原本躁动的西方五族也逐渐平息,不敢动作。
但这一切都仿佛对祥和的枫城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小藤院的杏花开了又谢,落英散了又现,似是时间也驻足了一般。
“你说我哥究竟在想什么啊?”
慕苏走了一年多后,已经快要接近冬天了,慕荣趴在小藤院的石桌上,百无聊赖地嚼着草根道。
身边的小厮看着他,无奈道:“少爷,你这几日都在担心这个问题,怎么还没个头绪啊……”
“诶不是你说,都什么时候了,不能留在这儿颐养天年……啊不是,老老实实养病吗?!”慕荣拍拍手,很不能理解道:“这贺楼乘夜还不一定死了呢你说?哪儿有死了的人尸骨都找不着的?说不定这山上树多,就被哪棵树拦住了自己缩在山洞里疗伤呢。这他一走,到时候人来了找不着可咋办?”
小厮皱起眉看向慕荣:“少爷?你说的怎么煞有其事的样子啊?你是不是找着贺楼乘夜了故意没告诉二少爷?”
“找着个屁。”慕苏道,一下子把口中的草根吐出来:“这家伙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得了还是躲在那个角落里当野人呢,总之就是把我们这一群人晾在这儿,跟找山里的蚂蚁一样找他。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玩意儿。”
“您嘴上是这样说,找的比谁都用心,还真的挨家挨户问人家在赤枫山见没见过野人和怪兽……”小厮压低声音,有些不屑道。
慕荣斜眼看他:“那怎么了?小爷我一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帮过小爷我,小爷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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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又觉得不好意思,立刻道:“叶函呢?叶函那家伙成天早晚不沾家的,找个贺楼乘夜找得也不知道到哪个阴曹地府去搜魂了吧?”
小厮实在是对于自家这少爷嘴里驾马车,口中不留德的性格无语到底,只得道:“叶少爷出去忙了……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哪儿像您……”
慕荣嘿了一声,伸手狠狠拍了那小厮的脑门一下道:“我要你是来天天怼我的吗?真是气死我了。”说完也拍拍手拍拍屁股站起身道:“走,跟我也去外面再转一圈,我哥说他已经准备启程回来了,我们去给他买点好的吃,什么猪蹄猪耳朵啊之类的,再买点东街刘妈的糖炒栗子和小瓜子儿。”
“您买这么早,二少爷哪儿吃的着啊。”小厮站起身,道:“等我跟李婶儿说一声,得叶少爷回来寻不着您。”
“别说了别说了,他找我还劲儿的话就别干了。”慕荣道,推门就走出了院子。
巷子七歪八扭,冬日里还有点冷清,但慕荣却丝毫不嫌弃,已经在心里打着小九九,算着什么时候慕苏能够到,自己应该买点什么吃的才好。
而此时叶函却蓦地出现在了他面前的巷子口,慕荣虽然毫不惊讶,但看着叶函许久不变的冰块脸如今居然充斥着不可思议和汗水,顿时意料到出事了,也起了准备打趣的话语,问:“怎么了?”
叶函的话向来简单直接.
“找到了。”
慕荣手中的折扇蓦地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猛地上前握住叶函的手臂道:“可是真的?!你确定没有看错?!”
叶函点点头,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道:“为了不惊动他,我让步层云和封红先按兵不动,但是他们与他接触了许久了,定然是不会错的。只是……具体如何抉择,还要等慕苏回来。如今我马上给他传书。”
慕荣却拦住他:“不用。先别告诉他……等他回来再说……正好他正在回来的路上。”
叶文泽有些不理解:“为何?”
“我不想他在路上出什么意外。”慕荣道:“等他回来再说。”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慕苏站在念苏湖畔的树林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一边背着行囊和盘缠的枫言看着慕苏似乎已经结束了要做的事,连忙递上手炉道:“先生,都结束了吗?”
慕苏点点头道:“在这儿住的够久了,我已经对慕荣说了要准备走了。”
枫言连忙应是,转身去牵马。而慕苏有些寒冷地捧紧了手炉,转身再看了一眼已经逐渐冻结的念苏湖,蓦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那个锦囊,目光闪烁了片刻,猛地被枫言喊住。
枫言道:“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他看着慕苏的神色不定,看向念苏湖,而后天真地笑道:“先生可是舍不得念苏湖的冬景?若是以后有空,枫言还是能配先生来。”
慕苏蓦地笑开,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提前多谢你了。”
两人一边向后走,枫言好奇地问:“先生,枫言一直有一句话想问。”
慕苏回头看他,似乎很疑问。
“念苏湖的名字是谁取的?为何我以前没听闻过?”
慕苏忍不住笑起来问:“你觉得呢?”
枫言有些尴尬地看了慕苏一眼,笑道:“您这一年多来,从阆每座城市走过,再到西方五族的边族走,最后来到了北原。每个地方的名字枫言都记得,但这念苏湖却最是特别,我一直觉得一定与先生有关,要不这个苏字从何而来?”
慕苏点点头道:“确实,这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取的。”
枫言顿时笑开了脸:“果真如此!那人一定把先生看得很重要很重要,否则也不会叫念苏了。当真是日日夜夜都念着先生呢!我还从未听过先生提起过这样一个人,慕荣主子也认识此人吗?”
“嗯,他也是我很重要的人。”慕苏叹了口气,在枫言的帮助下跃上霜梅,道:“霜梅便是我们在北原相识时他送我的,连同这间屋子也是之前我们一同翻修过的。”
“那这人现在在何处呢?”枫言也骑上马,两人缓缓南行。
慕苏回头重新看了一眼北原的小屋与山林,而后道:“他,不知道呢。可能在这天下任何一个地方吧。”
枫言奇怪道:“任何一处?那这样一来岂不是您和他许久都没有见过彼此了?难道不想念吗?”
慕苏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白雾在面前聚了又散,忽而笑道:“想念啊。可是,这样想念着,倒也不错。从前我以为,分离似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现在想来,似乎这种思念才让生命更有坚持的理由。”
枫言似乎还太过年轻,没能太理解这句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开始说一些别的事情。
而慕苏稍微摸了摸霜梅的鬃毛,抬头看向一尘不染的清空。
碧蓝的天美意一丝云,唯有一只落单的鸿雁渐渐消失在碧空中,宣告着北原在此回到了冬日的沉静里,银装素裹,等待着来年之春。
“对了先生,我昨日去山脚那边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只雪貂!小爪子雪白的,就是一下子没影儿了。原来北原有雪貂儿,咱们在这儿这么久居然都不曾见过。”枫言蓦地转头,问道:“先生你以前在这儿住了那么久,可曾见过这些貂儿?”
慕苏的目光闪烁了片刻,蓦地想起与阿卢一同去的那处山间裂隙,以及当初隐隐间感到的目光。他蓦地拉住缰绳,整个人的神情有了一瞬间的僵硬,仿佛是蓦地回想起了什么。
“枫言。”
枫言正准备向前走,却蓦地被慕苏喊停,他微微愣了愣,连忙停下马。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要等会儿才能出发了。你先回棚屋等我。”
第57章
枫言还没反应过来,慕苏却已经调转马头,猛地向山边而去。
“先生?!先生你去哪儿?!”
枫言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听不见。慕苏却不能再回头对他解释,因为心中忽如其来的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他必须立刻获得答案。
霜梅似乎也意识到了慕苏想要做什么,脚下的步子也是越来越快,沿着念苏湖畔,在树林间飞奔,马蹄在落叶上踩出清脆的响声,很快就奔跑到了曾经与阿卢一同去过那处山间裂隙。
慕苏翻身下马,伸手轻轻拍了拍霜梅示意她等在这里,自己慢慢向着裂隙内走去。
阿卢当日留下的小洞口还在原地,只是已经杂草萋萋,回忆起来仿佛还在昨日,却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慕苏缓缓走进去,看着依旧是没什么变化的山谷与一线天,将手放进了袖口,缓缓地摸到了很久以前朱砂给自己的那枚奇怪的黑环。
他记得朱砂曾经说过,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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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个到西面这道裂痕来,自有人会帮他。他虽然还没有得到确定,但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这道裂缝的附近一定是天机阁的重要地点,甚至可以猜,这里或许就是世间人猜而不得的天机阁主阁。
慕苏抬头看着因为缺少光线而漆黑一片的山壁,拿出那枚黑环,却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他望向曾经感受到陌生目光的位置,却在刹那间感受到身后的一阵寒意。
他猛地转身,感觉一道目光从山壁上出现,扫视了自己的全身,仿佛在质问他到来的目的。
慕苏感觉手脚有些僵硬,他拱手,微微欠身,而后道:“请问阁下是天机阁中人吗?”
对方却没有回答,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慕苏将手中的黑环举起来,道:“我的朋友说,若是我有需要,可以带着这个来。”
果真,黑环出现的一瞬间,那道气息猛地变了,下一秒慕苏感觉到了一丝杀意,却慢慢掩盖起来,而后用一个沧桑而冷漠的老人的嗓音开口问道:“此物你从何处得来?”
“我说了,我的朋友给的。”慕苏道。
“名字。”那人继续问。
慕苏张了张嘴,似乎想直接说朱砂,转口道:“阁下不问问我想来求什么帮助吗?”
那人却很不耐烦地答道:“老朽自然知道你想问什么,老朽也知道是朱砂那丫头给你的黑环。”
慕苏微笑道:“既然阁下知道,这番试探也没什么必要了。不知阁下可否为我解惑。”
那人却猛地冷哼一声,而后笑道:“几年前你和小少主来这儿,便发现了我,不曾想却是此时来寻我要用这黑环吗?很不巧,黑环的效用只有一月,过期不候。”
慕苏的眉目一沉,而后看向他:“阁下既然知道我的问题,就不能通融一二吗?”
那人却冷漠道:“不论你的问题是什么,都决无通融可言。”
攥紧了手中的黑环,慕苏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慕苏告辞,打扰阁下,此地此事我决计不会透露。”说完之后,慕苏便转身准备离去,却听身后那人冷漠道:“黑环留下。”
慕苏顿住脚步,淡淡道:“既然已经过期,这环阁下要来何用?”
“天机阁的东西,天机阁自然有权回。”
慕苏的脚踩在枯草上,嘴角微微勾起道:“所以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了,是这样吗?”
身后的杀意猛地绽放,那苍老的声音似乎充斥着不屑:“从你手里取回黑环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而且干干净净,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慕苏眨眼道:“你不敢杀我,因为我此时此刻若是死在这里,他会知道。”
“……你是算好这一点才来的。”后面的声音迟疑了片刻,淡淡道。
慕苏转身笑道:“我还知道,这黑环不但没有期限,而且是最高权限之一。”
空气冰冷的瞬间仿佛冻结,下一秒,一个人黑影猛地出现在了慕苏的面前,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面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繁复而隐秘的银色花纹。他将斗篷的帽子缓缓取下,一面笑道:“很厉害,不愧是慕苏先生。”声音却不再是苍老而嘶哑的声音,而是一个娇俏的女孩子的声音,慕苏一愣,看着黑色斗篷下露出一个小麦肤色的黑发女孩。女孩的头发卷曲,浓眉大眼,一看便不是夏人。那女子转身微微一笑道:“怎么,愣了?没想到我是个女孩儿?怎么过了这么些年,表情还是跟当年一样傻。”
慕苏连忙拱手笑道:“不曾想到是个姑娘,方才多有得罪。”
那姑娘却摆摆手道:“不得罪不得罪,我成天在这个山里呆着,能有人来玩我可高兴了。”她双手叉腰,侧头看着慕苏道:“不过你与阁主当真不一样,差太远了吧。”
慕苏笑道:“每个人都这么说。”
那女孩踱步围着慕苏转了两圈,而后深吸了口气,把手伸出来道:“现在拿来吧。”
慕苏微微一愣。
“朱砂的黑环啊,拿来。我就说为啥阁里当年找不不找朱砂的黑环,结果这死丫头直接给你了。”女孩有些微怒道。
慕苏沉吟片刻道:“在姑娘答应我帮我忙之前,这个黑环我不会给。”
那女孩瞬间瞪大了眼,看向慕苏,而后笑起来,笑了半天才道:“不给我也行,不过我得纠正你一点,这黑环不是什么信物也不是权限,他是天机阁的身份证明。朱砂把自己的身份证明给你了。”
慕苏微微一愣,他拿出那看上去朴实无华的黑环道:“身份证明?”
“拿着这个就证明你是天机阁的人而已。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用。”那姑娘摇摇头,自己也把手伸了出来,手指上赫然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黑环。
“怎么样慕苏先生,现在交给我吧。给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如何?”
慕苏看了看手中的黑环,又看了一眼那女孩,终于决定相信她,于是把环放进她的手中,道:“既然如此,那就物归原主吧。”
女孩笑了笑道:“如此就好,毕竟朱砂的黑环是从天机阁出去的。”她翻手便起了朱砂的黑环,而后看向慕苏,淡淡道:“好了,你说说你的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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