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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我沉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FelineHOLIC
又是个信封。
戎冶把它捡起了,里面有一张质地上乘的纸,只写着一句:恭喜,phantom,他永远也不可能离开你了。
戎冶心中无端一跳,他抬起头,却瞬间狠狠愣在原地
一眼望去,公寓空空荡荡、干干净净,地面上根本没有一件家具,连房间的门也被卸掉,但所有墙面……所有的墙面上都被张贴满了,有文字,也有照片,排布得紧密如放大镜下布料的细节。
站在这里看到的文字太过细小,但图片能传达的信息直观得多,每多扫视过一张,戎冶的惊疑就更被放大一分。
他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抗拒,但又像被无形的力量从背后推着,不由自主走近了、瞪大了眼去细看那些内容一份一份,原来都是报告,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有条不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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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间顺序排列着,甚至相关的报告还以图钉和细线牵连了起来。部分报告的下方并无反馈,有些却有另一颜色字体的简短指令。
戎冶根本无法将视线再移开,他沿着墙走,浏览着十多年前关于自己的种种,那些照片中的人物,有他自己,有他身边的人,甚至有那时他根本不知晓存在的人……
顺着连出去的细线,在与几张戎拓被杀的凶案现场照片和尸体照片相去不远处,戎冶就看到了“阿努比斯”本人的相关信息和动向,还有与大全帮夺权旧事的有联系的一众人等的详细资料其中,在“阿努比斯”的动向下方有一行红色的字:在他有生之年,确保他销声匿迹。
戎冶的手指按在那张纸上,愤怒使他的指掌扭曲成爪,几乎要将之抓破。
他后退开去,从起先的一步一踯躅到接下来越走越快,经过一面又一面墙,双目不瞬地看着,能清楚听到自己因震诧和激忿而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自戎拓死后才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每一个在商界接触的人,每一个助理,每一个得力手下,每一个情人甚至有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的他们的资料,或详或略,统统出现在了这所公寓的墙面上。
而关于陆时青的所有图文报告,无疑是这其中最为丰富详实的,称得上是除戎冶本人以外的“二号人物”。
戎冶顿住了脚步,被一股力量驱使着,往回走、找到了关于陆时青的第一份报告,看到最后“安排他们偶遇”;
继续找下去,第二份,是他和陆时青在机场航站楼匆匆照面,惊鸿一瞥、擦肩而过“确认戎有否派人查陆”;
第三份“暂时别让他们正式接触”;
第四份“给我陆及其同伴前往ssf的机票信息”……
看到这里,下达指令的人究竟是谁已经明确无疑。
戎冶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击了他的大脑,几乎站立不稳,而地下仿佛伸出了无数鬼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寒气转眼蹿上。这些阴冷湿黏的恶鬼狞笑着钻出地面、往他的身上爬,一只又一只,层层叠叠压着他、拽着他。
戎冶拖着满身的恶鬼,艰难地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惶急、忧惧、方寸全失地在房子里乱转起来,大海捞针般地用双目找寻着。
他要找一个休止符,他要找到那个休止符在哪里!
他最终还是找到了,一间墙上空无一物、仅有着裴雪因巨幅画像的房间,在这房间里还有一张书桌,一张凳。桌边地面上整齐高堆着几沓纸,而桌上则摆放着一台屏幕正对门口的崭新的笔记本。
戎冶胸膛起伏、大口地呼吸着,像是刚经历过一次艰苦卓绝的长途跋涉,汗水自额角淌下,他已分不清是冷是烫。
他两眼微红,如临大敌地瞪着那电脑桌面上的字:我手上的备份已全部删除,这世上最后一份备份尽数在这所公寓里、任你处置。满意这离别礼物吗,我的最爱?
而在那桌面正中,有且仅有一个文件夹的图标。
戎冶着魔似的死盯着那个图标,终于屏气凝神、一步步走了过去,看清了它的名称:语音记录。
打开文件夹,只见长长一份列表,全部都是音频文件,名称由日期及内容关键词提要组成,按时间倒序排列着。排在首位的音频正巧标题里嵌有“leonid”一词无疑就是最近的一次语音记录。
戎冶也不知道眼下自己为什么要笑,但他确实笑了,不仅嘴角扬起,他还笑出了声。
他将凳子拉过来,卸去浑身力气颓唐地坐下,并且赶在自己后悔之前,凭着一股悲痛及怒气凝结成的冲动点击了播放。
第110章万千夜晚降临
成则衷已经超过72小时没有联系上戎冶。
一开始他先是发现戎冶一整天没有发任何讯息,也没有在他这边的晚间打电话来,于是猜想可能戎冶忙着什么抽不出空,便没有特别在意。
但到了第二日,戎冶还是全无动静,成则衷觉出不对劲来,结束当日工作后寻空拨了视频通话过去,却始终没有被接通。他转而联系了劳拉,询问戎冶这两天情况,才得知戎冶独自去了k国还未回来。
“对了,成先生,您的朋友给您寄了东西来,不过因为放回原本的盒子太空,我给它另找了盒子存放您不介意吧?”劳拉问。
成则衷眉间稍蹙,声音沉了一分:“什么朋友?”就算哪个自称他“朋友”的人要给他寄东西,也不可能不先问过地址,除非……
“是位叫维罗妮卡的女士。”劳拉回答。
在数秒的沉默后,劳拉才听到了成则衷的回应:“我知道了。”
那通电话之后,成则衷不再尝试联系戎冶。
等到结束出差返回x城到了槟源,成则衷终于看到了mirage所寄何物他望着盒中那形状怪诞的明鉴,伸手将之取了出来镜面面具扭曲地映出了他的形象,将他的脸孔拉扯成可笑的模样。
劳拉已经告诉他,跟这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大盒白紫相间的玫瑰、一枚钥匙以及一封信,而钥匙被戎冶带走了。
成则衷修长手指扣在面具的眼窝将其翻过来查看,只见在内侧前额的位置上镌刻有一行纤细优美的花体英文:你本可以成为raul。
读着这行辛辣的讽刺,成则衷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成潮生时的情状。
mirage的恶毒幽默感,今日轮到我亲身体会。
成则衷将面具放回原处,没有理会行李箱,只拎着手上的公文包下楼离开。
劳拉在一楼,见到他才到家就要走,语气讶然而不解:“成先生?”
“我回天海郡,戎冶如果找我,你就告诉他。”成则衷淡淡道,换回了鞋子自己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他知道,等戎冶回来,场面不会太好看,所以没必要让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
戎冶没有让成则衷久候,同一天的几小时后,他也回到了x城。
成则衷在公寓的书房等到戎冶时,只见这个男人像是长时间未睡但又刚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般,气色极差,泛青的下巴显得颓然落拓,似乎连着好几十个小时不曾睡觉,双眼之中却似燃动着火焰,整个人的状态非常诡异。
“阿衷,有些东西得请教你,”下了飞机就直接来找人的戎冶走路带风地行至桌前,一抬手蛮横而狠戾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扫了大片下去,把一个大箱子甩上来打开,眼睛紧盯着站在窗前转身看来的成则衷,“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他自箱子里面一沓沓往外拿着略显杂乱的纸张和照片,拿一叠扔一叠,全部洋洋洒洒往地上飘,搞得一片纷乱。
成则衷垂眸看向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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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狼藉这一张张,一份份,全是戎冶从那间公寓墙上撕下的资料和照片,无一不是与戎冶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是自两人在那场事故后分离起他在暗中操控戎冶生活的无数铁证。
心跳只骤然乱了一拍,之后便缓慢下来,像是进入了冬眠分明是该张皇心虚的时刻,成则衷如常地眨动着眼,头脑冷静得甚至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我早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所有那些爱的誓言,今日便是验证的时候,长期以来我的一切质疑、妄测……终于可以结束了。他这样想着,居然体会到一分如释重负,抬起眼看着戎冶。
戎冶手指着散落满地的纸张,一边逼视着成则衷一边大步走来:“全在这里了?还是不止这些?你多少次决定了我生活的轨迹?有多少事情是在你点头之后才被‘获准’发生在我的世界里,阿衷?”他低笑起来,声音沉得可怖,“为了惩罚我当年的错,你将‘阿努比斯’的消息封锁要我抓不到他更揪不出常熙文来、始终报不了杀父之仇;等到我们在一起,你厌恶我混迹黑道,可实在等不了我自己复仇,更不喜欢看到有除你以外的人‘给你的所有物痛苦和折磨’,于是出手助力促使我速战速决?!”
“我确实恨过,这点你知道。我也早就表明过态度,那些江湖恩怨能让你万劫不复。”成则衷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最早的决策带有惩罚色不假,但他也是真的不想看戎冶盲目追凶、莽撞送死,到了后来就是纯粹地在乎戎冶安危罢了。倘若如实告诉mirage,那个向来对人类一切正面情感不屑一顾的女人根本不会感兴趣出手相助,只会乐得作壁上观。
“好,就算这些都能作为你不择手段的理由,”戎冶仿佛觉得这都是诡辩一般‘哈’地大笑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点着头用力往后抹了一把头发,目光利刃似的咄咄逼人,“可有一件事再确凿不过,我每一天的动向你都了若指掌,说明你很清楚那些年里我多么痛苦,你清楚,但你偏是冷眼旁观!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感受,更不打算原谅我!就像那时候……你利用陆时青,拿我最怕最不愿面对的事情来逼我伤我……你并非是打算给我机会,你只是想看我受折磨,这样你的心里才会痛快一些,我有没有说错?!”
成则衷的唇线绷紧了,他皱起眉,没有一点要再开口的意思。
戎冶看着成则衷,神情渐渐冷下来直至寒似坚冰,他双目一眨不眨,慢慢道:“‘leonid是你在这世上除亲人外最在乎的人吧,你真的舍得这样惩罚他?’”
成则衷微微凛眉,等待着下文。
“那个女人当时是这样问你的,没错吧?还记得你的回答吗,阿衷?”戎冶面上冷漠如同覆着霜雪,用教人陌生的、没有一点起伏的声音复述道,“‘从他爱上那个女孩起他就背叛了我;甚至因为这份背叛,我还付出了惨重代价、并将因此饱受折磨。所以只是合理地、让他也品尝痛苦罢了,这一切即便是惩罚,也是公平的,不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想起来了么!”
他用那双燃烧着冰冷怒意的眼注视着成则衷,将手伸入口袋,再拿出时指间多了一样东西。
那一枚……曾挂在桂靖灼颈间的独一无二的吊坠。
戎冶捏着那枚错币逼近成则衷,眸中满布的血丝在成则衷眼前如此清晰,好像拉开了一张猩红的蛛网,他轻轻地问:“你原本能救她……是不是?”
成则衷没有否认,双眸深沉而冷冽。
“可你他妈却只拿回来这个,然后看着她去死!!”戎冶陡然情绪失控,暴怒的声音有如咆哮。错币已经被他狠狠扔出,发出一声决绝的撞击声,然后不知所踪。
“你不是救不了她,所以你是故意的……”戎冶露出一种又像哭又像笑的神色,了悟地点着头,“你就是要她死。”
成则衷终于开口,语气平静淡然:“所以现在在你看来,见死不救等同于杀人了。”
“靖灼怎么一样!她犯了什么滔天大错?!”戎冶猛地揪住成则衷的衣襟,愤怒从他手上清晰地传递过来。
“她不爱你,还想要背叛你,戎冶,你敢说她没有伤透你的心?”成则衷说。
“可你最清楚我当年爱她!连我自己都不至于那样怪她,你凭什么!敢要她拿命抵偿!”戎冶几乎在大吼,颈上青筋毕现,然后他掌根抵住额角,像是头疼欲裂,声音痛苦至极,“是我们一起害死她的……我和你都是凶手!”
成则衷微微睁大了眼,薄唇抿成了一线。
戎冶喘息了一会儿,情绪总算冷却一些,但他并不就此放过成则衷,而是继续逼问:“那么陆时青呢?你安排他出现在我身边,是为了看看我究竟有多爱靖灼?还是纯粹为了玩弄我?”
成则衷面无表情地回视他。
戎冶松开了攥紧的拳,他后退了好几步,惕厉的视线凝在成则衷面孔上,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失魂落魄但又竖着刺:“一直到如今我才想明白你究竟要什么……你是舍不得对我放手,可你也一样宽恕不了我。你就是想要我这辈子只能围着你转,按着你的意愿生活,所以我身边这些占了我注意力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你与靖灼相处得那么好最后都容她不下,怎么容得下其他人?哈哈哈……”
成则衷将这些话听在耳里,只觉得如鲠在喉,但眼神反而愈发冰冷:“怪只怪你感情太过丰富了,戎冶。”
戎冶心寒齿冷,看着他笑得讽刺至极:“我感情太丰富吗?从前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为你做什么我都当仁不让;等到我求你跟我在一起,我身边的人统统往后站你还是不满意,我没话说,都是我自己选的可我以为你光光是把他们弄走也就够了,没想到非要做那么绝?靖灼死了,李霄云死了,连我打算自己亲手断绝的,你到底也不肯放过,毁了彻底才罢休……养条狗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人!
你厌恶他们,你也从未想过永远留在我身边……我早都知道你一心想离开,可还是要对着你笑,期盼你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我一次又一次,已经装傻到这个地步,才发现在考验我的根本不止那些!但是,光是为了不让你产生不满,我已经做了一切我所能做了,阿衷!
所有的牺牲我没得怨别人,是我求来的,是我该赎的罪,再难割舍我也认了,连我亲生孩子的幸福我也为此亲手葬送!你觉得我想到这一点时不会心痛内疚吗?但有时我反省自己,却总觉得用一生偿还对你的亏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以是件称得上浪漫的事,如果有以心换心的希望,这一切有什么不值得?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豁出命去,可是现在!你让我觉得可怕……”
成则衷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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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漠然地说:“戎冶,是你自己要我在你身边的。”
这句话当年成则衷一字不差地说过,戎冶浑身一震,一下子敛了所有表情,眼神沉郁而痛苦:“……这就是爱你的代价?”
成则衷道:“我也是付出过代价的,戎冶。”
戎冶一怔,慢慢地笑出声来,继而狂笑起来,他跨了几步回到成则衷面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苦涩和自嘲:“可你不是因为爱我……你只是喜欢掌控,只是要统御我的一切、操盘我的人生。我对你说过多少次‘我爱你’,嗯?阿衷,你却从来没对我说过你爱我,一次都没有。”
他抬起右手摸着成则衷的脖子,目光也落在上面,力度不重,动作却隐含着残忍意味:“我说过陆时青的心高气傲跟你相似吧?既然他都说得出口,可见你不是说不出口,你是不爱我。你不爱我,也不许别人爱我,更不允许我对别人产生感情。阿衷,你的心真狠啊……”
成则衷扼住戎冶的手腕。
戎冶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微颤:“只要你能开口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我什么都不会计较,我统统都能原谅。你讲得出口吗?”
戎冶极力克制着自己,闭上眼抵住成则衷的额头,捧住他微凉的两颊低声道:“阿衷,说你爱我……”
爱?
我心中这份阴暗的、残酷的、不堪的、从一开始就不纯粹的感情,如何能冠上“爱”的名义?也许就如你所说,我要的只是独占和掌控。
我忍受你的一再背叛,信任损耗殆尽,可还是没法对你狠心到底,只有一次次让另一人替你受过,我才能说服自己粉饰太平。
你却说你难以原谅我。
你永远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的感情中掺杂恨意……但如今你该意识到了,你对我的爱亦是如此。
良久,成则衷终于如戎冶所愿开口说话了。
他说:“戎冶,只要是在乎的,所有关于伤害的事都不存在‘遗忘’一说,只会记一辈子。你原谅不了我,就像我也原谅不了你。”
戎冶一下滞住,然后冷笑连连点着头退开,表情狞厉:“你原谅不了我?好,你总算说了实话!……哈,在乎?那么你心里那本账上,想必也包括被我害成了植物人的靳哲。”
成则衷看着他,好像看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戎冶又摇头,露出了讥讽的神色:“为了他当初你才向我妥协,做了割肉饲鹰的尸毗王,舍身成仁,哈哈哈……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早该千刀万剐?!”
“我总算想通,为什么有些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像是在强迫你,上个床更像是逼良为娼,从来都是我取悦你,你就算肯顺着我也那么勉强,我已经没皮没脸像条狗!还是摸不清你怎么才能真正开心满意……你是时间久了,累了、认了,才说服自己算了、好好跟我在一起,难怪,难怪连后来我求婚你都看不出多少高兴……长期以来一直是我在痴心妄想自作多情,我不是截胡,因为你的心早他妈在靳哲身上了,是吗?!你最初肯跟我在一起,全是逼不得已!”
他历数着印证,情绪越来越激动,也越来越失态:“你确实没亲自去看过靳哲,可你还是在乎!你留着他送你的东西,甚至你心里至今还是念着他!从来没有忘了他”
成则衷神色不动,却兀的打断他说:“戎冶,你女儿没死。”
戎冶猛愣了一下,错愕道:“你说什么?!”
成则衷双眸冷凌凌看着他:“你问还有什么事是我做了而你不知道的,这件就是我把她调包送走的,戎冶,原本我连你儿子都不想留。”
成则衷的话语像是冰造的刀子自戎冶身上划过,在一阵短暂却教人麻痹的寒意中轻轻巧巧割开了他的皮肉,使他血流如注。戎冶彻底失却冷静:“为什么!”
“为什么?”成则衷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慢慢反问,“……你觉得呢?”
戎冶大睁着双眼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边摇着头后退,竟边摸出了行走在外必然带在身上的枪,拿在手中,缓缓抬高枪口对准了成则衷,表情在巨恸和震悚间变幻不定,那浓浓的不敢置信之中还掺杂骇然和怒火:“你已经瞒了我这么多事、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藏好了让我当一世傻子?!为什么!偏偏要教我知道……”
成则衷看了看那支枪,缓步走上前去,任那枪口直接顶在他胸口,戎冶定了身一般,半步都没动。
成则衷锁住他双眼,甚至伸出手握住枪管将其位置调整了一下,好对准心脏,然后,亲手替戎冶打开了保险、拉下击锤,沉着声一字字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事我一件也没有后悔过。”
戎冶的食指颤了颤但一开始他就没将手指放在扳机上。
成则衷说:“不是想开枪吗?开吧。”
戎冶要将枪抽回来:“你他妈疯了吗成则衷!”
成则衷死握住枪管暴喝:“你他妈开枪啊!”
戎冶狠狠推开他,力道重得就如他心中不断冲撞着堤堰的狂涌的愤恨,那急于寻找宣泄口的恶浪终于冲垮了不堪负荷的大坝。
枪声响了,子弹却是朝着床的方向飞去的。
成则衷平日里睡的那个枕头被穿透了,弹孔不偏不倚就在中央。
枪响的那一刻,成则衷身形微微一僵,戎冶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对峙着,时空仿佛凝固。
震耳的余音仍冲荡着听觉神经,成则衷甚至不知当下该做出什么表情。
爱情素来擅长以馨甜幻象编织陷阱,在那些天衣无缝的诱人骗局面前,他曾忍受着剥鳞般的痛苦劝服自己逐一卸下防备直至片甲不着,终于,在此时此地迎来了万箭攒心。
他只在戎冶开枪的刹那感到胸腔之内猛地一股撕裂般的、仿佛真正中弹那样的痛感,接着,不可抵抗的寒意自身体深处缓缓地蔓延开来,瞬息便将所有感受冰封、麻痹。
他什么波动都感觉不到了。
许久,戎冶终于先出了声,声音低哑枯涩:“呵……你看,就算到现在局面,你也果然还是这副永远冷静自持的模样。”他竭力望进那瞳海深处,却只望见一片黑沉冷寂他曾以为自己对成则衷具有不低的影响,现在看来,不过皆是自大的错觉。
“既然我欠你的你不稀罕要,那么你欠我的也就此一笔勾销!”戎冶松开指掌让枪掉在地上,口中吐出的话语坚决如铁,眼底满满尽是怒与悲。
说来简单,可断绝谈何容易?摊开掌心,成则衷已经深深纠葛在他生命线里;剖开血肉,成则衷早就与他百脉相缠。他想要将成则衷剜出去剔干净,自己就得先受尽灵肉之苦、鲜血淋漓!
所以几乎这不留余地的话一出口戎冶就后悔了,一股不顾一切的冲动已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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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喷薄而出,他强忍紧接着先说出“不,我回,我只是需要时间思考清楚我们该何去何从”来挽回局面的欲望,强迫自己迈出两步,停顿了一下像是最后的等待,但终究什么也没等到。
成则衷只是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他,却还是,没有一句挽留。
戎冶眼帘垂落一次、擦去眼中那些痛极的神采,咬着牙回顾成则衷的所作所为,将话彻底咽回肚里,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自成则衷身边擦肩而过大步走了出去,有着近乎“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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