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共我沉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FelineHOLIC
独自在一片沉寂之中站着,成则衷只觉头脑恍惚而清醒,仿佛骤然沉入了一个冰冷的梦境,良久,他终于目光幽沉地垂首看向自己摊开的、空无一物的右手,也深深疑惑于眼下自己不合常理的平静。
“我……”成则衷试着张了张嘴,像是在做发声练习。短短三个字而已,他竭尽全力,却仍是逾越不了第二个字那拔地参天的屏障。
这份令人疲力尽的情,终于变成挣不脱的绳索,捆死了他。
可是戎冶……我的执念,我的罪孽,我的心与魂,我的永恒火焰,全是你,只有你。
他在沉默中将手握起,什么也没有抓住。
那曾经退去的、毁灭的洪水,又回来了。将他挤压,将他吞没。
第111章以血还血
戎冶在跨出门口的那一秒就流下了眼泪。
浓浓悲痛充斥着胸腔,以至于他的心神恍恍、双目灰黯,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悄无声息地流泪,直到皮肤感觉到了湿意上一次流泪还得遥遥追溯到父亲亡故时,「哭」这个行为对他而言已陌生无比。
戎冶抬手把泪痕擦干,泪水却违背意志继续流淌,像是因为眼睛不适才发生的不可控的生理反应。
于是他不再徒劳地揩拭那些擦不完的泪水,就任它们纵横着,大睁着通红的眼走进了电梯,缓缓闭合的电梯门像是触发了按钮,压抑的哭声终于从他紧锁的喉间决泄出来。
他在电梯抵达目标楼层前强自克制好了情绪,将自己拾得看起来不那么糟糕了才走出去。
有些浑浑噩噩地进入了停车场他提前吩咐过易逍就在这儿等着戎冶逼迫自己拢涣散的神智去找车子,步伐却像个不知何去何从的游魂。
走着走着,身后乍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车子疾驰的声音,戎冶此时缺乏警醒性也失了对周围危机的敏感,慢了一拍、正侧过身回头望去,只感觉一阵劲风袭来,身体已经毫无防备承受了沉重劲猛的撞击,巨大的冲力将他推出去,他的身体几乎腾空、狠狠撞向柱子,然后沙袋般闷沉沉地直坠到了地上。
袭击者猛地踩下刹车,他的心脏因极端的兴奋和紧张狂跳着,全身血液疯了般奔流,弄得脸上那些曾动过手术的部位似乎又产生了折磨人的隐痛感。他摸过副驾驶座上的东西、开门下车朝戎冶走去。
戎冶并没有立时昏迷过去,但他的耳内嗡鸣一片、视线也模糊了,他知道自己在流血、伤情非常不妙。浑身难以言表的剧痛使他冷汗淋漓,而求生本能则令他顽强地试图挣起身体,但很不幸,袭击者已经又快又狠地以凶器从后备箱里那高尔夫球包中抽取的一根球杆猛击了他的头部。
戎冶发出忍痛的闷哼。
男人凶相毕露,神经质地低语着:“去死吧,畜生!……都是你害死了霄霄……下去向她赔罪吧!”几乎没有停顿,他眼也不眨地第二次抡打下去。
鲜血四溅。
那副强悍的身躯也如袭击者所愿无力砸下、不再动弹,伤势惨重地伏在地上任人鱼肉,看起来就算还没断气也离死不远。
易逍不,该叫薛易,拎着球杆痛快地大笑起来,他瞪着地上的戎冶,满眼愤恨、杀气满盈,再一次高高抡起了手中球杆,嘴里恶毒却轻快地念着:“去死吧!去死吧!……”
“嘿!你!”突然不远处响起一声暴喝,是其他来取车的车主撞破了行凶现场,“在干什么!”
薛易手上一顿猛地抬头,只看到两个年轻男人已经快步冲了过来,他们还有一位女性同伴,留在原地神色戒慎地拨打电话。
薛易见状,脸上浮起了更重的狰狞戾色,他绷紧了唇线,提气蓄力不管不顾地想往那已经破损了的脑壳儿上再来上几下他恨不得将那颗头颅砸成碎豆腐在他看来,再怎么残忍地对待这个死有余辜的男人也不过分,就算已咽了气,也要这姓戎的死无全尸!
然而天不遂他愿,在他得手之前,见义勇为的两人已将他重重扑倒,并牢牢压制在地上,其中一人让报完警的女伴赶紧打急救电话。
薛易死盯着头脸上尽是血污、双目紧闭的戎冶,眼里透出了全不在乎生死的恣睢,快意地嘶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
在戎冶离开后十几分钟成则衷接到了一通由戎冶手机拨出的电话,然而那头的声音却是个陌生人,对方自称也是天海郡的业主。
直至赶到医院,他仍觉得一切如此荒诞,荒诞得就像一场拙劣的恶作剧。
犯人被抓捕,三名目击者也配合警方调查去做笔录了。两名随伤者跟救护车到医院的警察正等在抢救区外,其中一位手里不属于自己的那只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又四顾一圈,见到成则衷神情形状,便知道是伤者的熟人来了,和同事赶紧走过来出示了警官证:“人还在抢救,请问你是受害人的?”
成则衷眼睛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灯,许久才开了口,声音低沉沙哑:“警察同志,他伤势怎么样?”
……
戎冶外伤内伤多达数项,其中最紧要的是他的颅脑、腰椎都受了不轻的伤,且并发了脊髓损伤。抢救手术后他迟迟没有醒来,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各项生命体征总算是趋于稳定脱离了危险期,但人仍持续昏迷着,状况不容乐观。
这起案件已经进入公诉程序,开庭前犯人就对罪行供认不讳,但当在庭上得知戎冶并没有身亡时,原本双眼暮气沉沉但整体平静的薛易突然像加入了热油的冷水一般全然失控,激烈反抗着庭警压制、拿身体冲撞被告席,他大吼日后定将戎冶碎尸万段给他的霄霄偿命,神情妖鬼般狞恶,狂态骇人。
旁听席上所有与戎冶有关的人神情或惊或怒、大多激忿填膺,唯独成则衷面无表情望着被告席上短暂的混乱,只一双眼里透出彻骨冷意。
梅嫣及丈夫、女儿是在得知戎冶遇袭重伤的消息后便立刻赶来了x城。
亲眼见到儿子情况之时梅嫣一度震恸得泣不成声、伤心昏厥,但当她再睁开眼后,就擦干眼泪拾起了所有脆弱,只剩下一种绝对坚定的神情。她让大卫和伊娃返回o国,跟保





共我沉沦 分卷阅读239
姆一起代她好好照顾戎其朗,然后独自留了下来,耐心企盼、静候戎冶苏醒。
医生说这会是场漫长的战争,她已经做好了为儿子披坚执锐、一齐并肩作战的准备。
每一个人都清楚,即便戎冶醒来,等待他的将会是终点不可期的磨难与痛苦。
柴明、齐峰、王显三个铁铮铮的汉子全部为此红了眼圈,无一例外地陷入自责,但他们更懂得现在最该为戎冶做的就是协助林解决一系列不利影响、稳定住公司高层和股东以及集团股价,而不是浪时间在做无谓的假设上。
林长风在最初了解到戎冶情况时如遭雷殛,二十大几奔三的男人就在重症室外咬着拳头哭得浑身发抖;再到后来听到医生说“病人也许明天就醒,也许需要几个月甚至几年才会醒”,他神态坚决,噙泪压下哽咽向成则衷和梅嫣道,自己已决意将婚期无限期推迟,直至戎冶苏醒了、恢复得能够出席婚礼亲眼见证了,再行操办。
时间已过去一个多月,成则衷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和戎冶已经决裂的事。
戎冶转出icu后不久,他和梅嫣就将戎冶转至了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虽然有医护日夜照料,但他仍雷打不动地每日下班后先到医院,待到深夜才返回自己住所,周末若是无事,便会整天都在病房,以至于关心弟弟身体的成则昭有时还要借着探视戎冶的名义来医院给成则衷送滋补汤水。
不同其他来探望和陪护戎冶的人,成则衷极少和昏迷中的戎冶说话、或做其它试图唤起他反应的事。公司同僚们眼里他仍是那个无懈可击的成则衷,但离开工作,生活中有人已有了清楚的感受:成则衷变得愈发沉默寡言了。
梅嫣的感受最深,她甚至看得到成则衷是如何一天比一天更苍白清减的。
成则衷在戎冶病床边多数时间只是不言语地看着,梅嫣经常能见他除了眨眼和呼吸之外几乎就是静止的,双眸极深但脸上不悲不喜,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她数次生出冲动,想要劝说成则衷将积郁的悲伤情绪适当发泄出来,但终究开不成这个口。
有过那么几次空欢喜,也有过几次让人提心吊胆的情况发生,为了促醒接受过各种治疗,七个多月的时间过去,戎冶消瘦得脱了相,但众人企望的苏醒像是遥遥无期。
然而,就在谁也没有预料的一天,久盼的这一刻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第112章如愿以偿
戎冶的手指动了动,然后他听到一个遥远的声音逐渐近了,一声比一声清晰,在唤他的名字,低沉好听,颇为熟悉。
他有些力地睁开了眼,入目还是有些影影憧憧看不真切,有人凑近了他,这次语气中多了几分喜悦:“戎冶!”戎冶努力眨眨眼,看清了对方是成则衷,但又好像跟记忆里的阿衷不太一样,有股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戎冶只觉得满身疲惫,但还是下意识扯了个笑。
成则衷也笑了,梅嫣前天因身体虚弱突然昏倒这两日还在戎宅休养,陪护刚才去取水,现在病房里只有他守着戎冶。方才注意到戎冶手指在动,眼下人真的苏醒过来,他难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暂时忘记两人已经决裂,克制着失而复得的狂喜俯身在戎冶脸颊上亲了一下,尔后不再浪时间、按过护士铃就起身去找几位责任医师。
倒是戎冶有些懵,惊疑不定地看着成则衷背影。
医生在病房里头给戎冶检查的时候,戎冶似乎还有些混沌,神情茫然而萎靡的,也没有开口说话。
成则衷在门外给梅嫣打去电话通知了她这个好消息,听着电话那头梅嫣喜极而泣说要立刻过来,成则衷温和耐心地安抚了几句让她路上切莫心急注意安全,然后表示要跟主治医生谈谈才结束了通话。
医生告诉成则衷眼下病人情况不错,他预备给戎冶拔了鼻饲管,然后根据戎冶现在的状况建议接下来安排几次高压氧治疗,促使各项未受损的功能恢复。
后来梅嫣到了,握着儿子温热的手看向成则衷,眼里闪着泪光,声线因感动和喜悦而微微发颤:“小衷”
主治医生拿来同意书征求了梅嫣的意见,又同二人交待了一系列注意事项。
戎冶现在虽然醒来但似乎还很嗜睡,成则衷与梅嫣跟医生说完话,他转眼又已经睡着了,医生告诉他们等明天接受完氧疗这症状就会有明显的改善。
果然成则衷第二日晚上再来时,戎冶神看起来好了一些,更让人惊喜的是他能开口说些简单的话了。
梅嫣今天早一点时候已经听到了他叫“妈”,虽然一开始轻得几乎听不见,但还是教她高兴得差点落泪。见成则衷来了,她嗓音温柔,示意显然已经又开始想睡觉的儿子看刚刚走进病房的那个人:“小冶,小衷来了。”
戎冶将困意眨去,依言转动眼珠望向成则衷,他的喉咙和嘴唇努力地动了动,微微皱着眉,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足以使对方听见了:“阿……衷。”
面对日益清醒的戎冶,成则衷突然产生了望而却步的心情。
站在原地,他甚至打从心底抗拒去深究戎冶此刻脸上的表情究竟代表什么情绪。脑海中那个已纠缠了他六七个月的声音再度冷冷地响起:你造的杀孽,却报应在戎冶身上,你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面对他?
他回避了戎冶的目光,转过身的同时沉声说了一句:“梅姨,我还有事,先走。”他脚下顿了顿,补充道:“戎冶困了的话就让他早些休息吧。”然后就在梅嫣不解的询问中走出了病房。
翌日下班后,成则衷接到了梅嫣的电话,她声音低柔地问:“小衷,今天你会过来吗?小冶念了你好几遍呢。”
成则衷半垂着眸子微怔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声应道:“好,我一会儿就到。”
等到成则衷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病房,就听到戎冶清晰连贯地唤了自己一声:“阿衷。”
梅嫣见他来了,露出了短促浅淡的一笑站起身来,给陪护也打了个手势让他一起离开:“好了,你们俩说会儿话吧,他叔一家快到了,我同他们也有些事情要说,过一会儿再一起过来。”戎冶状况稳定好转、也有神见人了,她才知会了林一家。
成则衷点点头:“好。”
他有些沉默地走到病床边。
戎冶现在说话还是中气不足的,也很慢,他看着成则衷好像有些劲地微蹙着眉发音:“昨天……”
这时护士来查房了,见戎冶醒着,便微笑着照例询问了他一些相关问题,戎冶的注意力也转过去,逐一回答。
护士点着头,认真做下记录,最后嘱咐了几句便要走了。
戎冶其实对自己的现状多有疑窦,但梅嫣不知是顾忌着什么一直含糊




共我沉沦 分卷阅读240
其辞,于是此刻他故作轻松,声音低哑又缺气力的还要嬉皮笑脸,慢慢吞吞地叫住了护士给自己解惑:“哎护士姐姐……我的伤到底多重?跟我说说呗。”
被唤作“姐姐”的年轻护士动作顿了顿,表情骇然地先看了眼成则衷,又欲言又止地瞧了瞧戎冶,不敢轻易作答,成则衷道:“你先去忙吧。”
护士便离开了房间,又只剩下戎冶和成则衷。
成则衷站在那儿,神色淡淡的,通身清贵的气派,戎冶心下暗叹“我兄弟真是玉树临风”,一边没个正经地调侃好容易总算能捋直了舌头,他特别有说话的积极性,只是语速还是慢慢的:“说起来……阿衷,昨儿你是心虚了吧跑那么快,以前玩儿游戏我要跟你亲亲你都拒不配合,那天怎么趁我无力反抗就乘人之危占我便宜啊?”
他开着玩笑,却注意到成则衷脸色越来越不好,以为自己玩笑过了火,愣了愣,重新组织语言道:“哎……我瞎胡说呢,你看,我开个玩笑你也不捧场笑一个……阿衷?”
成则衷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他不明白为什么戎冶醒后对他的态度似乎又一如既往,这给了他一种那场大吵根本没发生过的错觉,甚至令他短暂地陷入柔软的恍惚里。
回过神,成则衷缓和了一下脸色,拿了把椅子在病床边坐下:“你头部受了重伤,昏迷了近八个月。”
戎冶听得无意识掐紧了自己的腿,八个月这样久!梅嫣可没跟他提这个他有些艰涩地动了动眼珠看向自己手的位置和被子下面双腿的形状:“对了,还没人告诉我,我的腿……为什么完全没有知觉?”原本他虽没说,事实上心里是抱的乐观态度,但现在,他对此有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惶急地看着成则衷,企图从老友这儿得到肯定的安慰:“我只是因为躺了太久又刚醒……过阵子就恢复了,是不是?!”
成则衷没直说,双眼深不见底,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力道坚定:“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担心。”他讲话的声音不重,但很令人觉得可靠。
戎冶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他愣了好一会儿神,还是笑了,可笑得比哭还难看:“阿衷,轮椅准备好了吗?不是最新科技我不坐!”
成则衷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戎冶也看着他,看了几秒就越来越迷惑:“阿衷……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不一样了……”又上下打量了西装革履的成则衷几眼,“而且你为什么总穿得这样老成?”
成则衷神情隐隐变了,他问:“戎冶,知道今年什么年份吗?”
戎冶略一思索:“20xx年。”
……那年他们高一,桂靖灼还没出现,戎冶最重要的人仍是他;没有那场惨剧,戎拓也还没死,多数时候戎冶都明朗爱笑。
成则衷脸上波澜不兴,实际呼吸都窒了窒,尔后他松开了戎冶的手,端正了身形。他回的右手覆在了自己左手上,有个幅度微小的动作,旁人难以留意到。
然后成则衷表情严肃穆然,望着戎冶的双眼一字字告诉他:“20xx年过去十七年了现在我已经32岁了。”
戎冶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盯着成则衷断然道:“不可能!”仔细看了几眼还是说,“不可能,你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三十多!”
成则衷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非常平静。
“所以我……还忘掉了整整十七年?”戎冶仍然不敢相信,喃喃自问,眼望着天花板艰难地消化着,胸膛起伏。
“颅脑损伤导致失忆并不罕见……想不起也不要紧,你想知道什么,我慢慢告诉你。”成则衷强掩下眼底汹涌的暗潮,尽量温和道。
戎冶又想到自己的腿,一时黯然,良久终于无力地点点头,对成则衷勉强笑了笑。
成则衷被这样伪饰着豁达强装轻松的眼神轻轻刺了一下,他倾身,手已经下意识地轻抚在戎冶脸侧他是想在戎冶额角亲吻一下安慰他戎冶总喜欢向他索吻,或是别的亲密小动作,被满足之后也总是眉眼带笑、心情愉快,更别提成则衷主动一回戎冶能高兴多久。
但这次,成则衷一下就看见戎冶条件反射地盯着他,眼中有想闪躲的意思,成则衷反应过来,抬高身子,转而替戎冶理了理头发,就回了手。
少年时期的戎冶,跟男生开开玩笑没什么,都玩儿得起来,甚至不介意和死党“互相帮助”,但从心理上就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本能还是反感同性过于暧昧的举动,即使是成则衷,大概也会令他觉得别扭。
“想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水。”成则衷低低道,起身离开了椅子。
站在桌前背对着戎冶,成则衷摊开右手掌心,垂目端详那枚静静躺着的婚戒,而后无言地将之放入了内袋。
曾经的夙夜之愿终于实现,然而一切却时过境迁,这份姗姗来迟的命运的馈赠已是……愿非所得,得非所愿。
第113章偏爱
成则衷发讯息告诉梅嫣、也请她转告知情的林一家,戎冶的记忆回到了十五六岁,所以,当年的车祸不要提、不要让戎冶知道父亲是如何惨死,总之,任何可能给戎冶带来神刺激或冲击的事情都不要轻易说出口……
最重要的是,戎冶现在的记忆里根本不包括和自己兄弟情谊之外的那段感情,而且也肯定接受不了,成则衷希望他们谁都不要透露。
……
戎冶回到槟源之前,成则衷将房子里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和痕迹全部清除,并安排在各处做了不少对戎冶的情况比较友好的改造,称得上是面面俱到。花了最多时间和人力的是琴房他让负责团队将那里改头换面、变成了复健室。
成则衷亲自筛选、为戎冶提前雇好了佣金高昂的高级医护团队,而原先在房子里为他们工作的人,除了劳拉之外全部被更换,只为确保无人会在戎冶面前不小心暴露了他失忆前与成则衷的关系。
婚戒被成则衷穿了链,挂在脖子上。链子不算短,戒指一般都在衣服下藏得很严实,有领子遮盖的话,连链子都看不到。
戎冶的戒指连同他出事当时身上的所有东西一并被警方转交给了梅嫣。
戎冶出院的那天,除了母亲和成则衷,还有林父子、柴明、齐峰和王显也来接他回家,因为失忆,他对记忆中所没有的那三个人明显地疏远、戒备。但三人已经提前知道了这情况,本就恨不得以身相替,又亲眼见着戎冶不复往日英姿、形销骨立、虚弱恹然的模样,都强忍着心里的难过在他面前保持笑脸。
跟梅嫣或是成则衷相处时戎冶还会开口说些话,但这一路上只要有三个“陌生人”在侧时他都出奇地沉默,也不与他们有眼神接触,连强装




共我沉沦 分卷阅读241
的平和豁达都欠奉。
谁都察觉到了这难堪,却说不明白,突然被曾一齐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冷眼相待和被不记得了的“兄弟”目睹如今自己成了外出都需尿袋随行的废人这两者,究竟谁更为难堪。
柴明他们识趣地陪戎冶回到槟源便各找理由告了辞,林和林长风多留了会儿。
林长风温声细语地同戎冶说了阵话,戎冶只是眉宇间稍为松懈了些,看起来还是爱搭不理、也鲜少正视林长风。
后来等客人都走了,只剩下戎冶最亲近的两个人,他的神情明显如释重负,梅嫣想到戒指,便拿出来帮他戴回了手指上。
“有件事儿我觉得挺怪的……”戎冶坐在窗边,迎光伸着左手,动了动无名指那上面有枚梅嫣刚刚交还他的戒指,那上边并没有镶嵌什么宝石,就是有着细密的曲线纹饰,戎冶瞧不出名堂来。因为瘦了不少,这枚戒指的尺寸也变得不那么合适了,有些松动。
梅嫣柔声问:“哪里奇怪?”
“这是枚婚戒吧?那么我是结婚了。可你们谁也没跟我提,也没见我老婆出现,”戎冶语气困惑,“可要是离了,我戴着这戒指干嘛?”
梅嫣下意识看了一眼成则衷,男人的脸色风平浪静,只是目光凝在戎冶的手上,看起来整个人浸没在思绪之中。
她很清楚戎冶对成则衷用情至深,而成则衷也是承受了来自家族的巨大压力才同戎冶站在了一起。她于心不忍,几乎就想告诉戎冶真相。
这时,成则衷转过脸来,对她无声地摇了摇头。
梅嫣只能,哑口不言。
“你妻子,”成则衷开口道,“在生产的时候出了事故,没能熬过去。”
这话……确实也不假。梅嫣听了,心下不住叹息,看着成则衷更是心酸。
“你有个儿子,现在在o国,本想再过阵子告诉你……你的继父和妹妹不久就要来看望你,如果你愿意,他们来时也可以带上你儿子你想见吗?”成则衷又道。梅嫣已经告诉过戎冶,她已经在多年前再婚,并和丈夫领养了一个女孩儿,他们也都很爱他。
1...7374757677...8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