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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我沉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FelineHOLIC
很快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像所有有孩子的家庭一样,不是在这处就是在那处,总能看见孩童随手留下的玩具,拾都来不及。
戎冶情绪恶劣的时候也阴着脸说过“这臭小子烦死个人”,但大抵亲情纽带起着作用,再加上戎冶骨子里到底始终喜爱孩子,后来和颜悦色总多过面无表情,有时也真的会被戎其朗逗乐,而且他并没有发现戎其朗有任何“以终日坐轮椅的残疾父亲为耻”的表现,便渐渐地不排斥与儿子相处了。
梅嫣和大卫将此都看在眼里,心中很欣慰。
成则衷在这些场景面前就还是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一副表情,无可无不可、不喜也不愠,教人难以揣摩心思。
一开始戎其朗有样学样,也跟着爸爸喊成则衷“阿衷”,头回被梅嫣听见就纠正他该喊“uncle”,戎冶却又纠正梅嫣:“阿衷同我的交情,该是朗朗的‘干爹’才对,怎么是叔叔。”
梅嫣闻言,不太自然地愣了一下,大卫在旁,眼里也有点些微的回避之色。
戎其朗手里拖着只比自己人还大些的小老虎公仔,一脸茫然似懂非懂地抬着头问:“什么是‘干爹’?”
“意思就是,你也得把他当爸爸看,明白了吗?”戎冶指指成则衷。
戎其朗这下懂了,丢开公仔往成则衷腿上一扑以熊抱姿势扒住了,一双眼睛闪闪发亮,仰着脸雀跃地一跳一跳:“另一个爸爸!那能要抱抱吗?我喜欢抱抱!”
梅嫣尴尬地看成则衷,脸上神情真叫一个“有口难开”,几乎无措了,上前想把戎其朗拉回来,但又觉不妥,只好又硬生生住动作。
成则衷垂眸瞧着一股高兴劲儿的戎其朗,久久没有动静,手指都不抬一下。
戎其朗困惑地歪了歪脑袋,戎冶却笑了一声:“阿衷还是跟小孩子不对付。”
比起戎其朗的热情外放,成则衷自己的侄子成览无性情安静得多,甚至可以说孩童心性较同龄人淡薄,不说别的,连跟家长们撒娇都是极少的,见了他从不缠着要抱要玩,就是乖乖问“舅舅好”,而成则衷跟侄子最频繁的互动也就是在这时点头应一句“乖”,最多再摸摸脑袋,成览无就会露出浅笑了。
要是认真回想一下,除去偶尔帮过成览无上椅子,成则衷正正经经抱过亲侄子的次数不超过三回,而且还都不是自发的但成览无确确实实是他在这个世上好感度最高的小孩儿了。
因为他真的对小孩子喜爱不起来。
终于,成则衷弯下腰,但只是将手覆在戎其朗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同时回应了戎冶那一句调侃:“嗯。”
梅嫣暗暗松下一口气,朝孙子招招手,嗔道:“朗朗,没礼貌快过来。”
戎其朗觉得挺委屈,这是没礼貌的行为吗?可爸爸说了这是干爹呀。
尽管不情不愿,他还是松开了成则衷到梅嫣身边去。梅嫣在戎其朗撅着的嘴上刮了一下然后娴熟地将他抱了起来,他便又眉开眼笑的了。
戎冶这时的心情不错,还打趣成则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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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衷,以后你要结婚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怎么办?”
却不想成则衷淡淡答:“我们成家已经有我姐姐的孩子了,我不打算要孩子。”
戎冶听了,还真有些接不上话来他知道成则衷没在开玩笑,也不会被任何人动摇,只能干巴巴道:“……是吗。”
……
小半个月之后,大卫和伊娃要回o国去了,他们的工作和学业还得继续。
梅嫣和戎其朗继续留在槟源陪伴戎冶,同两名大洋彼岸的家人不定期联络。
戎冶的练习和锻炼一直未松懈,这样又过了三个多月,恢复已有了显著的进境他现在极少会出现失禁的情况,基本每天只需睡前导尿一次排清残尿,生活自理方面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不说他自己心情恶劣的时间越来越短、发脾气的次数越来越少,梅嫣的眉头也不再总是轻蹙着的了。
不过有一回,戎冶路过梅嫣房门口,门只半掩着,他听到母亲在房间里正和丈夫及小女儿视频通话,并且就要线。他不由地停了下来,静心倾听。
“妈妈,我和爸爸都很想你。”伊娃说。
梅嫣柔声道:“我也想你们答应我,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把自己和伊娃都照顾好的,阿丽娜,你放心吧。”大卫道。
然后父女俩一起说:“我们爱你。”
“我也爱你们,”梅嫣轻轻笑了,“好了,该说再见了。”
“嗯,记得也替我们带一句问候给leo,我们也爱他。再见。”
“好,再见。”
戎冶在门外若有所思地又停了一会儿,然后才操纵着轮椅离开了。
第二日晚上,成则衷来了。
戎冶和梅嫣还有成则衷一起吃了晚饭。如今戎冶的食量变小了很多,进食速度变慢了,饮食也多是吃些清淡易消化的东西。
用餐完毕,戎冶对过来推轮椅的梅嫣道:“我想直接回房间。”
三人一齐到了主卧。
其实戎冶心里一直记着昨天听见的伊娃对母亲说的那句“我和爸爸都很想你”,便在此时对梅嫣说:“妈,您回o国去吧。”
梅嫣突然听得这么一句,不掩意外地与成则衷对视了一眼,而成则衷显然也对戎冶这个决定并不知情。她的视线回到戎冶身上,语气难透出伤怀:“小冶,你这是赶妈妈走吗?”
“不,”戎冶摇头,“妈您为了我,在x城已经留了太久了,您的丈夫、您的女儿都在o国生活,难道您要为了我长年同他们分隔两地吗?”
梅嫣自然不肯答应:“可你现在……”
戎冶又摇头,截断她的话:“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全身都瘫痪了只能卧床不起,不能拖累着您照顾我一辈子、剥夺您过自己生活的权力,我基本已经恢复了自理能力,而且这儿有这么多人照料我呢,您可以放心。”
梅嫣眼里有了泪意:“母子连心,妈妈自甘为孩子付出,怎么会是拖累、剥夺?”
“妈,你听我的,不用过分担心,回去吧。”戎冶坚持。
梅嫣将泪忍回去,却忍不下眼里悲愁,还是说:“可要是我走了,你不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吗?这里照料你的人再多,终究不是贴心的亲人、朋友。”
戎冶沉默下来,而后才道:“我会习惯。就算习惯不了,也会有别的解决办法。”他朝成则衷扬扬下巴,刻意让语气神色显得轻松一点:“况且,阿衷不也时不时会来看我吗?”
梅嫣看着油盐不进、固执坚决的儿子,怎么也不能放下心离开,正无奈之际,突然有了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梅嫣刻意低叹了一声:“要是小衷住在这儿就好了,你身边总有个你愿意亲近、又处事周全的人陪着,妈妈才好放得下心……”然后眼睛一亮,轻击掌心道,“哦!不如,干脆就给小衷拾个房间出来,这样一来即便不是日日见得到,也方便小衷多来看看你陪陪你,反正来不及回去就住下来”梅嫣说着转向成则衷,一副理所当然的腔调,“小衷,你是小冶最好的朋友,阿姨不在,就算阿姨不说,你也会替阿姨好好照拂小冶的,对不对?”
戎冶听母亲越说越离谱,还突然对成则衷一通道德绑架,简直汗颜瞠目,立刻眉头紧皱脱口反对道:“妈,没有您这样的道理!阿衷又不是个闲人,隔三差五过来已经很够意思了,您是我亲妈我都见不得您在这儿耗着,难道还会心安理得地看好兄弟天天的除了工作就是为了我折腾?”
不过,不等戎冶越说越来火,成则衷已经开了口:“戎冶,先别生气,其实梅姨说的第一句确实是个省心省力的办法。我平常自己一人住,偶尔回趟大宅,就算搬过来也没什么大区别,无非是上班路线不同罢了,倒是从别处过来槟源探望你再回公寓会花我更多时间。”
戎冶只觉得成则衷这样注重个人空间的人肯定不喜欢跟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长期同住一个屋檐下:“阿衷,你不用听我妈……”
“不是顺着梅姨你若是执意要自己一人硬抗,别说梅姨不安,我也一样得挂心,与其来来回回地亲自上门确认你一切都好,倒不如缩短距离,还去我不少时间人力。”成则衷说,语气是深思熟虑过后的平和。
戎冶微怔,表面上他若无其事、把谁都推远,但他何尝真的想做孤家寡人。然而,他也不能确信成则衷是百分百出于自己的意愿才这样讲,于是目光狐疑地想从成则衷脸上找出蛛丝马迹:“阿衷,你是真的乐意?”
成则衷回视他:“你见过谁能勉强得了我?”
戎冶被问到了这倒也是。他反驳不了了。
梅嫣脸上难得流露出了久违的、舒怀的笑意。她走到成则衷身边扶住他的臂膀,仰头看着他那欣慰目光中是百感交集,不言自明然后她扭头看向戎冶,戎冶这才发现母亲眼里蓄起了泪水。
“看,儿子,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多好。”梅嫣笑着,把坠出眼眶的那滴泪抹去了。
……
梅嫣带戎其朗暂且回o国去了,成则衷以客人的身份重新搬回到了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里。
除了周末不出门的时候,其实成则衷并不能亲眼见到戎冶为了埋葬那令他感到厌恶、羞耻的现状而竭力的模样。
但成则衷很清楚,戎冶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方式的渴望有多么迫切。
不必商旅出差或是回成宅的日子,常常是他回到槟源,护师正在浴室门外守着、等待戎冶清洗完每日都因锻炼而大汗淋漓的身体然后帮他从浴缸回到轮椅中,或者戎冶是已经清洗完毕有一会儿、换上了洁净的衣服等老友到家,然后两人就一起吃晚饭。
劳拉悄悄告诉过成则衷,每逢他不回槟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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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戎冶总是更为烦怏、悒悒不乐,也更容易发脾气。
晚间除了必要的医护需要来进行工作的时刻外,戎冶只愿意跟成则衷待在一起虽然有时候也被成则衷半逼着见一见登门探访的、其他从前的兄弟,但到底会勉为其难地接受。
每晚睡前戎冶都需要进行一次导尿,而成则衷已经习惯了为医护们代劳、先将戎冶抱到床上安置好,然后等负责这项工作的护士来了才离开房间。考虑到戎冶的感受,他从来不在旁观看。
这一个晚上,也是如此。
成则衷说不出戎冶是否较前几日增长了些体重,但他清楚记得他在戎冶苏醒后第一次打横抱起戎冶时内心的震惊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男人居然这样轻,这样无力。
以他的气力,就算抱着从前的戎冶走上一段路也不在话下,只是他未能预料到,有朝一日他能像托起一片羽毛那般轻松地将戎冶托在自己的这双臂弯上。
但他当然不会像对待羽毛那样漫不经心地对待戎冶。
当成则衷正谨慎而稳妥地将戎冶在床上放下时,戎冶突然眼尖发现了成则衷脖子上的链子,并伸出手指勾住了奇道:“阿衷,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脖子上有东西吗?这挂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成则衷心中一凛,然后便迅速抬手在戎冶将坠子扯出来之前拽回了链子塞回了衣领里去。他冷淡地盯了戎冶一眼,扔下硬邦邦的两个字:“不行。”
戎冶一愣,尔后反应过来,不满地撇下了嘴角。
有人在半开着的主卧门上轻轻叩了叩:“戎先生,我们该导尿了。”
成则衷直起身子来,语气如常地对戎冶道:“好了,一会儿你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戎冶还在为刚才的事不高兴,半沉着脸点了点头,只闷声“嗯”了一下。
随后成则衷回到房间就摘下了挂着戒指的链子,以节外生枝。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次找个时间回大平层公寓,把两枚戒指在一处存放起来。
第116章拯救者,毁灭者
柴明知道,戎冶因为伤后成了那副状况而非常抵触见人,尤其是他不记得的人。如果不是成则衷,戎冶出院回家疗养后,他、齐峰或是王显,很大可能都是连戎冶的面都见不上。
他在心中是为此感谢成则衷的。其实应该说,在成则衷那时冒着危险同林他们一起到h国营救戎冶和他的时候,他对成则衷的态度就由「有礼但疏远」转变成了「敬重而信任」他相信,成则衷是全心全意为戎冶好的。
所以在这一天,当柴明带着花了数月时间、以绝对的诚意兼之丰厚报酬才终于打动的世界顶尖神经外科专家杜伦教授一起登门造访,向成则衷提议为戎冶再动一次颅脑手术却得到了否决时,他心中的惊异是无以复加的。
“成先生,我已经仔细研究过戎先生的病案,你可以放心,我对这台手术的把握很高。”杜伦教授开口道。他两鬓花白、戴一副眼镜,看起来虽然岁数不小,但却是气质沉稳、目光清明有神。
柴明感觉得到,成则衷接下来向自己扫过来的这一眼锋锐而隐带煞气,温度低过冰点。
然后成则衷的目光落到杜伦教授身上,他没有一丝表情,不容商榷地回绝:“我不同意。”
杜伦教授对这样情形也算是司空见惯,点了点头,神情仍平静地:“成先生,我理解……”
成则衷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同样语气理智、吐字清晰地对他说:“杜伦教授,这世上还没有一位神经外科专家敢狂妄自负到保证自己给此类病例动手术的成功率是100%现在病人至少病情稳定我不会在他身上冒哪怕1%的风险。”
语毕他按下了桌边的一个钮。
“成先生,你凭什么……”柴明知道那是唤人用的,眼见着要被下逐客令,他话里忍不住带了些微激动,成则衷凭什么替戎冶就这么一口回绝掉清除颅脑内潜伏着的隐患的机会!
“你说我凭什么?”成则衷目光冷峻地看着他径直打断,“柴明颂帕山,你在获取戎冶的病案并将之透露给他人之前,似乎未征得过他本人或是他的两位直系亲属的同意。”
柴明迅速冷静下来,沉声道:“我要见冶哥,做不做手术,让冶哥自己决定。”
成则衷道:“你不会见到他。”
这时门上响起叩门声,成则衷扬声道“进”,劳拉便开门走了进来,略一颔首作待命姿态:“成先生,有什么吩咐?”
成则衷只冷淡地吐出两个字:“送客。”
……
相隔一天后,成则衷接到一通林长风的电话他表示现在和卢婴以及父母大致把婚期重新定在明年的春夏之交,想着明天正好是周六,打算亲自来问过戎冶觉得怎么样、届时愿不愿意出席婚礼。
成则衷当然不会阻拦。
“则衷哥……还麻烦你给冶哥打个预防针,我怕他现在因为忘了我和婴婴的事,等明晚看到我和婴婴一起出现,又要大动肝火。”林长风始终忧心这一点。
成则衷应下了:“好。”
饶是戎冶被成则衷提前告知自己从前已经接受了卢婴成为林长风的妻子、自己的弟妹,还答应了做他们婚礼的见证人,他还是震惊至极,一而再再而三地确认,到后来成则衷干脆直接把电话递给他,让他尽可连林和梅嫣也询问一遍来证实这不是个骗局。
戎冶从头至尾说了不下十遍“不可能”,气得脸红脖子粗,最后看着成则衷平静非常的表情,终于放弃了自欺欺人,沮丧不已地将成则衷向自己递出话筒的那只手推开了。
可真等亲眼看见林长风身边站着卢芝兰那贱人的女儿、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你侬我侬也是鹣鲽情深的模样,戎冶就气不打一处来,脸沉得要滴水。
这是戎冶苏醒后卢婴第一次见他,只见戎冶不仅模样、神情都陌生了,更是这样一身的低气压,按理本该叫“哥哥”,也只怕是一张口就要惹得他更加不快,卢婴明智地换了称呼:“戎大哥。”
戎冶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显然的不待见。
林长风虽无奈伤感,但也稍稍放心,温和地对戎冶说:“戎冶哥,我和婴婴的事虽然你不记得了,但应该已经从则衷哥那儿了解到了……所以我今天和婴婴一起过来,一是看看你最近好不好,二是想问问你的意见如果我们的婚期改到明年五月,你觉得那时候你能出席、愿意出席吗?”
说罢林长风就期待地看着戎冶,等他思索出一个结果。
其实戎冶心里是非常抗拒到婚礼这样宾客众多的场合中去的,他讨厌见到那些他不记得、却认识他的陌生“旧识”,基本上原来就只是利益关系,社交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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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起却仿佛情谊多么亲厚一般,可以想象,在林长风的婚礼上他要见识多少不知真实嘴脸如何的惺惺作态。
但戎冶也听成则衷说了,林长风和卢婴原本一年多以前就该结婚了,全因他横遭意外,林长风二话不说就将婚期延迟,非要等到他不可。
他心里是把林长风当做亲弟弟看待的,他也知道林长风一向将他视作亲生兄长般喜爱、敬重希望亲人能见证自己的婚礼又有什么错呢。
终于,戎冶半是妥协地、深长地舒出一口气,低沉道:“知道了,你们按计划办吧。”
林长风露出喜悦的笑脸,卢婴闻言亦欣然微笑。
“但我只观礼,你们另请证婚人吧。”戎冶沉声补充。
“你能在场就够了,冶哥。”林长风清楚戎冶现在多么不愿意见外人,却还是答应了到时出席婚礼,哪里还不满足。他感动得都有些热泪盈眶,连忙抬手拉开眼镜分别压了压两眼,站起身快步走到轮椅前握住戎冶的手,半蹲下来认认真真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
看林长风笑里带泪的,戎冶心头也是百感交集,将适才那股带着愠怒的厌恶冲得影儿都没了。
“多大的人了,还是个哭包,不嫌丢人!”在这样的温情中感到赧然和不适从,他故意沉下声来数落林长风。
林长风好脾气地笑,好像戎冶批评得十分应该。
戎冶知道林长风就这么个面团脾气、只是偶尔才认死理犟驴似的铆劲儿直前的,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了。他又掀起眼皮看了眼卢婴,还是觉得糟心,不想继续坐在这儿满肚子郁闷地延续尴尬气氛了。
“你想了解我的什么情况就问阿衷吧,他都清楚。我要先回楼上了。”戎冶也不管客人们的感受如何,完全将主人的礼数和风度抛到了脑后,手一挥,说要走便真的操纵着轮椅朝电梯方向去了,任性至极。
林长风无可奈何地笑着摇头站起身,目送戎冶进了电梯才回到原来坐的沙发上去。
慢慢的又聊了会儿,约莫半小时后,林长风和卢婴预备走了。
成则衷送他们到门口,林长风迈出几步却又停下了脚步,他将车钥匙交给卢婴让她先去车里等自己,然后便转身折返回来,看着成则衷道:“则衷哥,其实我还有几句话想同你说。”
成则衷没说什么,点点头示意他进屋。
两人重新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成则衷让其余人都避开了:“说吧。”
“柴明都告诉我了,关于手术的事,”林长风斟酌了一下,这样开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则衷哥?我了解过,这位杜伦教授称得上是国际神经外科界标杆级别的人物……”
他看到成则衷虽认真听着,却一副无动于衷的寡淡神情,不由无声短叹。他重起话头道:“则衷哥,若是每个人面对手术与否的选择时都如此悲观,那么这世上会多出无数遗恨而终的病人……况且,那血肿在戎冶哥脑子里,始终是枚定时炸弹。”
成则衷脸上仍是不兴波澜,语气虽淡,却是举重若轻:“我不会再让任何医生给他动颅脑手术。”
林长风愣了一下,接着皱起眉带着深深无奈沉声叹:“则衷哥!我以为你总是通情达理,为何这一次偏偏如此固执?”
成则衷冷静地回应:“手术结果,最大的几率是他会就此好转,次而是没有显著变化但病情仍然稳定,但剩下的概率呢?产生新的并发症、后遗症是其一,死亡便是其二。”
林长风道:“但……”
“长风,看着齐峰他们现在在戎冶那儿的待遇,难道你没有庆幸过?”成则衷淡淡道,分明是平铺直叙的话语却透着股残酷,“医生那时说,以戎冶的颅脑伤势和昏迷的时长,苏醒后能有这样的身体状况已算得上是非常幸运。可是谁敢保证,他再开一次颅,还能有这样的‘幸运’?”
林长风张了张嘴但无从反驳,只能哑然。
“如果不是危在旦夕,我不会再让他冒险上手术台。”成则衷摆明态度。
林长风面露不忍,难掩忧戚,低低道:“可如果……如果戎冶哥的状况恶化了呢?如果他的大脑越来越不好使,出现越来越多的毛病,怎么办?他会活得很难的,则衷哥!”
没有迟疑地,成则衷道:“我照顾他一辈子。”
林长风用凄然的、纷惑的眼睛无言地看着他。
“做回兄弟也没关系或者换句话说,至少现在还有得兄弟做,”成则衷沉声慢慢地说,黑白分明的眸中那偏执神色暗弱却深不可测,“我要他活着,并且就在我身边。”
……
成则衷再度送了林长风出门,尔后才按着在家时的常规计划,去泳池完成今日的运动份额。
他游得比以往更久更多了一些,然后才回到三楼现在所用的那个房间洗澡。
拾停当,成则衷望着镜中的自己的双眼,在其中看见深浓的墨色,更清晰地看见不动摇的决意。
他穿上睡袍,离开了卫生间。
走出这间房,左拐,就是一条宽阔的、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行至走廊尽头,再右转,几步后就可以抵达主人房的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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