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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我沉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FelineHOLIC
因为现在身体状况特殊,戎冶的房门在睡觉时是不会关上的,在回房之前成则衷就看到大卧室里已经熄了灯,戎冶应是睡下了。
现在成则衷就以一步之遥的距离站在门框线外,目光投向房间里却不抬脚迈入,像一位非主人邀请便不得入内的吸血鬼。
他缓缓地扫视过目所能及的房内景象,若有所思。接着他抬手轻按在右边的墙面上,无声地站在原地、合上了眼。
不过一墙之隔只要走进去,再转个身,他就能看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也许那个人正安眠,也许那个人正遇梦;那个人的皮肤是温热的、心跳是平稳的;那个人想不起很多事,但就如那人当初承诺的……就算忘记全世界,也一定还记得成则衷。
现状纵有万般可悲可恨,对成则衷而言却有一点能抚平所有锥心刺骨他重新获得了,余生在戎冶心头与身边都占据特殊位置的资格。
成则衷慢慢睁开了双眸,静默而专注地凝视着指掌所触之处,好像这样看得久了,视线便能穿透过去他深知他已经回到了他的起点、也到达了他的终点,他注定了的、最终将要投身之处。
他放下了手,悄无声息、转身走开。
就在成则衷返回房间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
四下寂寂,唯有窗外雨点拍打玻璃的声音细密而紧凑,声势似乎越来越大。
很奇特,人若在大雨之中,只会觉得烦躁灰暗、不堪忍受;但只要置身室内,外面世界落雨惊雷的喧嚣也能产生了教人心安的神秘魔力。
在这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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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之中,成则衷躺到床上不久便顺利入睡了。
而这场豪雨也落进了戎冶的梦里。
梦中,他正独自走在一条空荡荡的、无始无终的山间公路上。这个世界在下雨,雨很大,他没有伞。
天色阴霾,厚重的雨云就压在头顶,并仿佛还在不断下沉、誓要将天地间最后一方空气都轧干。
戎冶从头到脚都湿透了,重重雨幕遮蔽着他的双眼,地上的水流则汹涌湍急,几乎像一道横倒的瀑布。迫于凶急的雨势,他不得不一面抬头眯起眼观察前路、一面低头留意脚下,拖着被沉重长裤包裹的双腿辛苦地前行。
前方便要转弯,这时他发现自脚边淌过的雨水之中掺入了丝丝绯色。
他越往前走,那艳色便愈发浓郁。
他满心惊疑,耐不住地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走出弯角
然后他跑了起来,怀着强烈的不详预感,直直奔向躺在路中央那个孤零零的人。
“阿衷……?!”看清这具衣衫不再端整、肢体扭曲、皮肤苍白泛青的死去多时的尸体,戎冶脚下一个趔趄绊倒在半米开外。
他肝胆俱裂,顾不上起身,仓皇地膝行到了那尸体旁,震愕又无措,他骇然地看着一根刺穿了皮肉的可怖断骨,不敢触碰,只能小心翼翼抬手扶住那人的脸庞、一面摇撼着那人的肩头,迭声大喊:“阿衷?阿衷!”
成则衷的双眼不瞑直视天空,浑浊而蒙着死气他的面孔稍有破损,但依然英俊无匹,雨水将之冲刷得很干净,连擦破的伤口也瞧不出一点污脏,只看得见极其浅淡的一些红色。
戎冶扶着成则衷的脸,却好像是扶着一块寒玉,那寒意自掌心沁入了肌理,令他的心也在凛冬般的冷意中颤瑟起来,他不禁在大雨中狠狠打了个战。
纵使正泪流不止,他的泪水一旦滑出眼眶也即刻就没入满面纵横的无情雨水里,被稀释得好似根本不曾落下过。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浓稠的、殷红的血水,流不尽一般,仍从成则衷身上涌出,在整段路面上铺展。
世界天旋地转。
悲恸死死攥住了戎冶的一双肺,令他喘不过气来。他艰难地用手攀挠着咽喉,好像那儿有一双魔鬼的手。
就在窒息的边缘,戎冶猛地一震,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像在生死关头得救重新自主呼吸的溺水者那样,他贪婪地大口喘息,同时他惊惮地大睁着双眼,极其不安地扫视着眼前视野内的每一寸。
他已汗流洽衣,并且那汗还是没有止住他的心仍在狂跳。
戎冶不再耽搁,他撑起上身拨开了被子,然后拖着身体朝床边的轮椅移动此时此刻,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耳朵接到了环境中的新声音,警敏的生物本能将成则衷自睡眠中唤醒他迅速睁开了眼,然而在看清来人后,那眼中的凌厉锐气顷刻便散去了。
戎冶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想说话的样子,却又一个字也没讲,只默默无言地看着成则衷。成则衷从他脸上看到了来不及擦去的汗,还有莫大的不安。
他原本习惯于进房关门,但搬回来之后,为了便利和能更好听清外面的动静,这习惯也逐渐淡化了。所以戎冶独自操纵着轮椅来找他,直到真正进入房间才发出了足以引起他大脑注意的声响。
留意到戎冶的神情有异、似乎受过惊吓还未缓和的样子,成则衷想到,还好反应得慢了些,否则戎冶说不准还要被吓一跳。
看着活生生、好端端的成则衷,戎冶总算吁了口气。他的喉结游动了一下,声音沙沙的发涩,低声解释:“阿衷……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他脸上是不愿回忆的神色,一边紧皱眉头说着,一边从床尾到了离成则衷更近的床边,目光分毫没有从成则衷脸上偏移过。
“怎么了,什么梦?”成则衷半坐起来、探身将床头的台灯打开并调节成不刺目的亮度,双眼始终带着教人镇定的安抚意味看着戎冶。
“我梦见……”戎冶本就觉得太不吉利而有些讳言,此时随着成则衷的动作,只见那宽阔流畅的肩线、结实臂膀以及悍腰身都被舒展、拉伸,戎冶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得下滑了一下,话也就此消了音成则衷光裸的上半身在他眼前展露无遗,皮肤光洁无瑕、肌肉优雅有力,处处完美,无可指摘。
无由来地,戎冶心里陡然升腾起一股异样的躁动,并且愈发明显。
等他惊心地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已经流连得太久,因此略显惑乱、欲盖弥彰地抬眼看了成则衷一眼的时候,成则衷也已察觉到了这异样,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双眼幽深。
两人不约而同地缄默下来并错开彼此视线,大雨不留缝隙地填充了这空白。
喧扰的雨声仅是隔着窗,就显得那么遥远,缥缈地萦转入耳朵里,蕴含一种教人心生恍惚的、寂然的迷狂。
最终,成则衷先开口试图结束这无尾的默对:“你还没说完。”
戎冶不无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打断他的话,但也将被拉回去的话题画上了句号:“没什么,其实是我反应过度小题大做了,居然把梦当真,还特意跑来把你弄醒了……”
“梦到什么了?”成则衷坚持问。
戎冶默了默,还是选择含糊其辞道:“很多血。”
成则衷深深地看他,随后点了点头,接着拿过睡袍从另一侧下了床。
知道成则衷的习惯也同曾经的自己一样是裸睡,戎冶下意识地别了别脸不去看,只觉余光晃过一道肤色白皙的颀长身影,等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追过去时,但见成则衷已经束好了衣带朝自己走来。
“如果平静下来了,就回床上躺好继续睡觉吧,我陪你回去。不过看样子你流了不少汗,也得先擦洗一下。”成则衷娴熟地在轮椅上稍为操作,然后推着戎冶调转方向回房间。
戎冶愣了愣,他虽需要、也喜欢成则衷给自己的安心感觉,但眼下又史无前例地在这样自然的相处中感到有点别扭,内心纠结地应:“嗯。”
回到主卧,成则衷将戎冶推进卫生间,给他接了水拿了毛巾,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你”后见戎冶摇头说自己可以,便真的没有帮忙,而是出去后很快拿了套干净的睡衣来。
“放这里了,等会儿把脏了的那套换了吧。”成则衷对戎冶说。
戎冶解纽扣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
戎冶恢复了清爽出来,正站在窗前挑开窗帘遥望夜色与灯火的成则衷闻声转过身来:“好了?”
“好了。”戎冶说着,控制轮椅到床边去,预备自己回床上。
成则衷大步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俯身将刚把手撑上床沿的戎冶从轮椅抱到了床上调整为舒适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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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但在这短短十几秒内,戎冶全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自己来又折腾出一身汗,”成则衷淡淡道,将被子也拉过来给戎冶盖上了,“睡吧,我也回去睡了。”
“好。”戎冶很配合,依言闭上眼。
他听见成则衷关了灯,离开的脚步声一径向房门口去,随后便听不到了。
他在昏暗中重新睁开了眼,了无睡意,眼前又闪回了成则衷身体的模样,刚才那怀抱的温度也记忆犹新,他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地,又回想起成则衷的脖颈、下颌线、嘴唇、手指……
“该死,怎么会这样!……”他目光空洞发直、喃喃自语,惊诧而鄙夷地唾骂自己。在这座宅邸中为他工作的人里不是没有年轻漂亮的女性,他对她们都没有心思,却对亲若手足的兄弟起了欲念?这近乎不伦的龌龊念头令他深深错愕。
动作带着恐慌意味,戎冶伸手朝身下探去、狠狠抓住了自己的阴茎它没有知觉,更没有动静,只是软软地蛰伏着这原本被戎冶视为奇耻大辱,此时却令他诡异地得到了些许安慰。
他放过自己安分的性器,指掌上移来到了那团熊熊燃烧的、并且始终不肯减弱的烈火所在之处,无声地、一点点攥紧了掌下的布料。
“不正常,不应当,不可以……”他不厌其烦、催眠般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第117章阳光下,阴影中(一)
圣诞假期的时候,戎冶的家人们又从南半球来到x城陪伴他了。
成则衷这几天回了成宅,颇有点不愿打扰的意味或者称之为一种身为“外人”的自觉吧,纵使梅嫣他们早将他视作家人回家的这些天成则衷和戎冶便用通讯工具保持联络。
前一段时间起,戎冶就觉得自己来到了瓶颈期。
虽然他愈发习惯了截瘫患者的一些特殊生活方式,现在自理无碍,站立训练也比从前要熟练、轻松,但事实上离了支具,他还是无法自主保持站立,甚至一直以来坚持了那么久的促进受损脊柱神经修复的系统治疗也没能让他的下肢状况有任何进境。
戎冶了解过,如果过了两年的期限下肢还是没有恢复功能,那么这辈子能重新站立行走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时间越来越少,说不焦虑急迫是假的。
而且他某天早上醒来,视力极其模糊的情况又复发了心几乎是乍然就掉进了冰窟窿里,但他一声不吭谁也没叫,只咬牙闭上眼孤注一掷地又躺了十几二十分钟好在,再睁眼时视力恢复了正常。这件事戎冶也一直藏在肚里,他不想去证实这到底是不是什么恶变的前兆讯号,他只怕一去求证,就成真了。
也许是因为那阵子神紧绷,失禁的情况又卷土重来。
复发第一次的时候虽身边没人,但戎冶也受了不小打击。但正是因为那次复发他才说服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并在认为自己尚未将心情调节好之前将每四小时上厕所排尿一次缩短为每两小时来避尴尬发生。
成则衷虽没点破,但其实已经发现了戎冶这一行为,并多少猜测到了原因。他不选择直接与戎冶谈话,但私下咨询了心理医生,然后按着医生的建议手段温和地帮助戎冶重新放平心态。
终于戎冶赶在亲人们抵达x城之前驱散了心头暴躁,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地冲人发脾气。
戎其朗总体算得上是个听话的孩子,但骨子里是个皮猴,而且现在正值他玩性大的年纪,他一来,偌大房子里成天时不时就听见他乐不可支的笑声和一串串欢快的跑动声。
孩子活泼好动,家长们少不得要多多关注着,于是人们说话的声音也自然而然频繁出现,槟源比起平常热闹了许多。
这天戎冶正和儿子还有妹妹待在一起,就见劳拉走过来稍稍弯腰轻声道:“戎先生,柴明先生来探访,说是有事要同您商议,您看是否请他进来?”
“商议?”戎冶闻言狐疑地皱眉,继而又松开了,“让他进来吧,你先去接待,到西侧那个会客室。”
“是。”劳拉颔首,然后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便去接引客人了。
柴明进到会客室坐下等了半天也不见戎冶来,劳拉便请他稍等,尔后去请戎冶,结果发现戎冶还待在二楼儿童娱乐房看着儿子玩大卫帮他一起搭好的轨道火车玩具,伊娃也在。
她过去轻声提醒道:“戎先生,柴明先生在西侧会客室等了有一会儿了。”
戎冶一开始流露困惑:“嗯?他来干什么……”
劳拉见他这般反应,也是微诧,但还是提醒:“他说有事想找您商议。”
“哦,”戎冶沉吟着,“那走吧。”
待戎冶进了会客室,劳拉便替他们关上门退出去了。
戎冶对柴明直接问:“找我要谈什么事?”
柴明便也开门见山地:“冶哥,我请到一位世界顶级的神经外科专家,可以为你清除脑中血肿,而且把握很高。你有没有兴趣找个时间见见他?”
“清了血肿,我能重新站起来走路么?”戎冶听完后问。
柴明一愣,还是道:“术后具体会出现哪些方面的好转现在是没有准数的,但那血肿只要存在,就是百害而无一益。之前是请不到足够权威的医生,放任它在那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我们谁也不愿意让你冒险;但这次不一样,杜伦教授是全球首屈一指的专家,可以说如果一台神经外科手术他没法成功完成,那么就再没有别的医生有这个能力了。”
戎冶看起来似乎并不太喜欢这个答案,对柴明口中这位杜伦教授也没多大热情。他皱着眉沉思了好一阵,最终还是说:“等我先和阿衷还有我妈商量过吧。”
柴明的表情暗淡了一分:“不必问成先生了,他反对。”
“你已经找过阿衷了?”戎冶眉头轻轻一跳,“他反对?”
“成先生太过顾忌失败率。”柴明半垂下眼,如实回答。
戎冶的眉头又重新聚起来:“既然阿衷不同意,那这件事就先搁置吧。”
柴明惊讶于戎冶居然就这么回绝了,不赞同地略略提高声音:“冶哥!你仔细想想再答复我不迟。”
“就先这样吧,”戎冶可没什么兴趣再被锯次脑壳儿,摆了下手一副不耐再讲的表情,“要是不急着回去就多留会儿,在我这儿吃了晚饭再走。”念在人家毕竟也是为他心思力气,戎冶还不至于冷眉冷眼地就催人走。
不过柴明现在满心失落,戎冶留客也没法让他高兴起来,只没一点笑模样地应:“不了,冶哥,我这就回去了,不打扰了。”说着就真的站起来往外面走。
戎冶见柴明闹不痛快,自己脾气也有点儿冒头,自然没那个耐性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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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听了心里舒服些的软话,出去一见劳拉便是拉着脸道:“送一下柴明。”语毕也就顾自朝电梯方向去了,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个“不欢而散”的场面。
柴明脚下顿住扭头回望,只看到戎冶背影。劳拉走过来作个“请”的手势,柴明无声短叹摇了摇头接着迈步,脸上掩不住的伤神。
他面色沉重地踏出大门到院中坐进了自己车里,思索了一阵,还是拿出手机联系了杜伦教授。
“杜伦教授,我听闻x城某医院自四年前起就开始极力邀请您,并有意为您专门设立国际神经外科中心……”
这边戎冶回到了儿童娱乐室,火车模型还在行进着,而伊娃正帮戎其朗一起在占地约莫四五平方米、途经地形丰富的轨道两侧实施他的“大计划”布置出沿途风景,一片自然公园。
戎其朗一边摆放“松树”一边煞有介事地跟伊娃用英语交流:“我们等会儿还可以在那里弄一个‘湖’,我知道怎么用纸巾做天鹅!”
伊娃笑赞“好主意”,戎其朗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戎冶,高兴地说:“爸爸!等我们完成了肯定很漂亮,我的姐姐/妹妹一定也喜欢!要是她也能在这儿跟我一起玩就好了。”
戎冶听得不解:“什么‘sister’?”
伊娃也一头雾水:“朗,你有经常跟哪个小姑娘一起玩吗?我怎么没听妈妈讲起过。”
“不啊,就是我的姐姐/妹妹,不过她比较害羞,只在没人的时候出来在这里跟我说话,”戎其朗抬起一只手按在脑袋上认认真真地说,又看着戎冶道,“上一次她还跟我说很想爸爸呢。”
戎其朗这一番话简直让听者毛骨悚然,戎冶和伊娃都满目骇异忘了眨眼。
戎冶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呵斥戎其朗整天少胡思乱想,伊娃在他手背上按了按、并阻止地微微摇了摇头。
然后伊娃态度慎重地过去将戎其朗拉起来站好,半蹲下身温和地告诉他:“朗,我们晚一点再玩儿,现在我先带你去找爷爷和奶奶,好吗?”如果戎其朗真的有什么心理或神类疾病,那是绝对不容轻视的事,必须及早就医。
戎其朗懵懵懂懂的,就点点头说“好”,牵着伊娃的手跟她走,戎冶坐在轮椅上慢慢跟着他们。
梅嫣和大卫听了伊娃小声地复述了事情经过后,脸色也俱是惊得一变。
但与先将目光关切地放到孩子身上的丈夫不同,梅嫣却先是神情忐忑地看了戎冶一眼,然后才看着戎其朗,低声道:“这个状况确实需要重视……等我们回o国,就为朗朗先预约儿童心理医生吧。”
说到底他们并非专业人士,除此以外确实也再无什么更合适的解决办法,戎冶对此没有异议,只提出一旦有了诊断结果就第一时间通知他。
当晚戎冶就忍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成则衷,语气沉重透着自责:“我听说父母不在身边一起生活的小孩儿出问题的概率比其他小孩儿高得多,阿衷,你说……会不会就是这个缘故?”
成则衷听罢还是一脸镇定淡然,只说:“这是可以治疗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
冬去春来,不久便到了暮春初夏明日就是林长风大喜之日。
成家除了成则衷,林长风还邀请了成则昭及其家属。都是成家人,届时自然是要同进同出的;
柴明、齐峰和王显不用说在受邀之列,梅嫣也为林家的喜事特地来到x城。
成则衷同柴明打了招呼,让他当天早些到槟源,跟戎冶一道去往举办婚宴的荣盛旗下酒店,看顾着戎冶一些别说这样带着浓重社交色的场合,就连寻常的社会生活戎冶也已经许久没有接触了,谁都不清楚戎冶究竟有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柴明对戎冶的事向来上心,本来也是稳妥周全的人,婚礼那天早早地就到了槟源,看是否有什么事是用得到自己的。
今日是个艳阳天,空气被太阳晒得热烘烘的,还真有了点夏天的感觉。
劳拉引着柴明上楼,戎冶已经换上了出席婚礼的正装,发型也打理好了,一名女佣正弯着腰在帮他调整领结;梅嫣还在别的房间打理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医护团队的负责人这时也站在一旁,而且皱着眉神情欲言又止。
柴明打量着戎冶,总觉得他似乎气色不大好,有些神不济的模样,于是关心道:“冶哥,昨晚睡得不好?”
戎冶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听得柴明如此询问,本来还面有犹豫之色的医生便开口劝道:“戎先生,最好就是您今天在家好好休息哪儿也不去,如果非要出门,我的建议也是穿戴成人尿裤。就算你无视医嘱吃了加倍剂量的药眼下确实止了泻,但你要知道截瘫患者腹内各器官所承受的压力是异于常人的,你的肠道的工作方式也不能拿普通人的作参考……”
“说够了没有?”戎冶冷森森截断医生的话,从镜子里瞧着他。
看清戎冶眼里浮起的戾色,医生不由噤声。
“我弟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婚礼,已经为我改过期,我今天必须要去。”戎冶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审视着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你想让我穿着那玩意儿出现在那么多认识我的人面前,是觉得一个‘残疾’还不够他们耻笑的吗?”
医生莫可奈何:“戎先生,你误会了……”他正是担心戎冶今日状况莫测的脆弱肠道出什么岔子才会这样建议,他原本以为穿成人尿裤总比在大庭广众失禁要有尊严一些,戎冶不至于过分抗拒,哪想到
“冶哥,”柴明出声道,“今天外边这样的温度,室内肯定会开空调,你的腿不宜受凉,不如带条薄毯到时候盖一盖吧。”他对女佣使了个眼色,女佣会意地去取薄毯了。
柴明将拿来的深色毯子抖开叠成合适的形状大小,到轮椅前先在戎冶身上给他示范了一遍,然后仔细掖好边角,站开了让戎冶自己看:“冶哥你看,这条行么?”
戎冶腰部以下全被罩在了毯子底下,从镜中看来,却反而减了病弱气添了沉稳。
但戎冶如何不知柴明其实就是在婉转地跟医生站在同一边劝他,就算取了巧,他的心情仍旧不霁。
果然,接下来柴明就温声道:“你今天身体不适,情况特殊,凡事还是做全准备的好。”
戎冶听着柴明说话,压着一边眉毛目光沉凝地盯了镜像好一会儿,终于咬着牙根不大痛快地应了一声:“嗯。”
第118章阳光下,阴影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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