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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贺兰宁晖
“方才足下说不会有外敌进犯,要行君子之道,那么请足下解释解释为什么陆子籍将军和五千横海军会折戟镇南关?”
“这…”
“大敌当前,还是琉璃最锐的骁骑军,这时候也用仁德感化吗?”
“就算这样,那也不能说明一定要有人守在边关。”贤良还想继续挣扎。
“不治理国家的人自然屁都不懂,没有盐政哪来的经?没有经哪来的国防?没有边疆国防,要是琉璃每次来犯都要派一名将领带着大军长途跋涉,快马加鞭赶到,血战以后放火烧山,南屿迟早就完了。”
“‘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妻子?如宾如友。’士兵们难道就不是孩子吗?君子为人设身处地着想,若能做到文王武王一般的境界,何愁无人能战?”
“你这样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镇南关距离京城仅仅快马三日,若是今日他们来犯,你根本就不能站在这理直气壮地说话!”王居逸挽起袖子,站在宋恪斐旁边。
“好了,把这放一放。”一位年长的贤良走了出来,“今天我们来陈情,就是为了让朝廷再考虑考虑盐政税的问题。刚才提到君子,也不无道理。古时候国家拓宽疆土,耗大量人力物力,我们现在领土比古代大得多,却还要花钱巩固国防拓宽面积,简直是超出限度!”
“边疆强而有力,国内才会安定和平。”宋恪斐平静地解释道。
“国内的土地还不够耕作吗?君子不发动没用的战争,不占领多余的土地。可现在呢?南屿放弃了靠近大宛的纯阳县,却在更远的地方建立据点,开辟出国道路,建立外交,花比守一个纯阳县还大,难道不是得不偿失吗?”
“拥有管仲那样大智慧的人,永远不会做一个任由别人呼来喝去的小官。你们自己贫穷就喜欢骂有钱人不对,爱说大话自己却做不到,穷困潦倒叫做独善其身,连基本的礼仪都维持不了却要操心国家大事!”王居逸忿忿不平道。放弃纯阳县是萧师杰和廖栩乔的意思,为了护着萧师杰他肯定不能容忍这样的怀疑。
“追求仁德的人不会有财富,追求财富的人不会有仁德。真正的圣人,是不会靠着权力去追求财富的!”
“就是,”贤良们附和道。“君子靠修养德行完成原则,绝不会用原则换取财富!”
一席话说得廖萧王三人心里发毛,但王居逸却不怕,宋恪斐正要还击却被他拦住了:“真理挂在天上,物资则在地下,聪明人用真理掌握物资左右逢源,蠢人才会处处匮乏。如果你们能想到办法,让国内外安定和平、外族归顺,全国的税赋都能禁止,何况一个小小的盐政!王居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话是说得漂亮,实际上一点用处也没有。”
贤良正欲开口,萧师杰见情况不对,马上在皇帝身侧耳语几句。
“众爱卿辛苦了!”皇帝打断了他们。
王宋二人转过身来,站在原来的位置。旁边一众看戏的官员和御史也都站好了。
“今日众爱卿畅所欲言,寡人喜不自胜,受益良多。”皇帝笑道。“盐政律例一事,朕还要和丞相商议再行调整,各位贤良进尽忠言,着实有功;每人赏金二两;两位御史恪尽职守,每人赏金五两。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跪。廖栩乔和萧师杰暗暗松了一口气,倒是两个御史还觉得不痛快。
“所以呢?皇帝打算如何?”王居逸窝在萧师杰怀里问道。
“都赏你五两黄金了,你说还要怎样?”萧师杰刮了刮他的鼻子。
“好没意思,那群贤良愚蠢迂腐得要命!”王居逸瘪着嘴,用头狠狠地撞了一下萧师杰的胸口。“我要奖励!”
“不是有赏金了吗?”萧师杰装傻充愣。“先吃饭。”
“五两太少,我要二十次!!!”
“…别吧……”
“萧师杰?”
“好吧……”
丞相大人怎么又请了三天假?
王居逸微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哇。
作者有话要说:
太累了…一天三更…
求评论安抚作者空虚的心
是挺无聊的,历史上的廷辩更无聊,我都没办法模拟那群贤良的语气,太迂腐了…不过时代限制嘛…
其实就是盐铁论记叙的那场…现在看来桑弘羊简直完胜
第19章清明
陈烨成婚已经快一个月了,他与胡霁云之间的冰山似乎消融了不少。他每日按时上下朝,胡霁云则每天处理家务,清算旧账不愧是大家出身,打理事情井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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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全府上下又恢复到陈瑛在世时的秩序。在这一点上,陈烨很欣赏胡霁云的谋略和胆识,而且十六岁就如此治家有方,真的很了不起。倘若这不是一场政治联姻的话,他们或许会非常幸福和谐地生活吧。哪有那么多好事儿啊……
“夫君在看什么?”胡霁云察觉到陈烨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绣活,抬头问道。每天晚上二人在无趣斋里待着,一个做绣活,一个看兵书,灯下无言,但总比之前的互相嫌弃要好。陈烨性子温和,但习惯对人警惕防范,不好接近,相熟以后胡霁云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些。
“没有。”陈烨移开视线,咳嗽了两声。“夫人治家有方,烨心甚喜。”
“哪里的话,这是妾应该做的。”胡霁云突然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些账目都是以前整理好的,只是这几个月乱了一些…妾治家的能力,还是不及先兄一分…”
一听胡霁云提起陈瑛,陈烨的神色立马黯淡了下去。胡霁云自觉失言,偏过头去不看他。
“哥哥自然是有能力的,不论是治军还是治家…”陈烨沉思了一会儿,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他把我养大,还要去打仗,还要操心许多事情…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这么年轻就…”
“夫君恕罪……妾失言了。”胡霁云凑了过去,轻声恳求道。
“夫人不必自责。”陈烨微笑着看她,“清明要到了,今年是我第一次主持家族祭礼,还要给大哥上坟,这么多事还需要夫人帮忙。”
“妾定当尽心尽力。”
“夫人早先说的,迟早有一天会知道夫人的好处”陈烨仍微笑着,语气里却多了几分威严,“现在烨知道了一件,想必还有许多,对吧?”
“夫君给妾还有妾家族的,想必也不止是护国公夫人这样的名号吧?”
“夫人冰雪聪明,烨有妻如此,何其幸也。”
“妾有夫如此,也是幸事。”胡霁云微笑道。
“夫人早些安寝吧。”陈烨放下书起身,看着胡霁云。
“好。”
王田荫那日来田庄找王居逸辞行,二人聊了好一会儿,幸好萧师杰没跟来,不然又是一件醋坛子案。
“你当真舍得他?”
“他对我挺好的…”王田荫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那何不留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长久,假如他只是像那些个达官贵人一样好南风,只是把我当作玩物,那我为何要留下?”
“这样也好……你告诉他要走的事了吗?”
“说了,他没说什么。”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只是嘱咐我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
“以后就在扶风了吗?还是回老家?”
王田荫摇摇头,说道:“老家没什么生意可做,还不如去同州或者朝歌,以后就在这两地。”
“那我明天去送你吧。”
“义兄还要上朝,不好麻烦的。我自己去便是,也不是不认得路。”
“也好。”王居逸续了杯茶。他望着翠绿的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腾,听王田荫说道:“义兄不想知道那天为何会见到我吗?”
“在等你自己告诉我。”王居逸眨眨眼睛。
“义兄还是这样……”王田荫无奈地笑了笑,“说起来也要拜托义兄一件事。”
“什么?”王居逸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胡家长子胡景云,与我是多年的好友了,后来做生意的时候很多事情也拜托了他。”王田荫顿了顿,有些难为情道:“景云想见义兄,但我又要走了,他担心没人引荐,所以今天我先和义兄说说,义兄要是想见他,我就告诉他,若是义兄不愿意……”
“无事,我也正想多认识一些人。”刚才短短的一句话里,王居逸的脑子转得飞快。他提炼出了几点信息:胡景云和王田荫很熟,是胡霁云的哥哥,未来的广陵侯,有很多人脉势力和钱,做生意应该可以……
“那多谢义兄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他。”
“他为何今日不跟来?”
“义兄见笑了,我说的找他不是找这个人,而是让他家家奴送信他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什么,听说是去了大宛,回来以后不知去哪了,连霁云的婚礼也没有来。”王田荫笑道。
“原来如此。”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王居逸又派人往他车上塞了好些东西,才送他离开。
胡景云……
“吩咐人备车,我要去丞相府。”
“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刘岭给陈烨沏了杯茶。
“早朝散得早,禁军里也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陈烨受封武骑尉以后便带着一支禁军,专门负责清阳宫禁守卫的事情。虽然武骑尉是闲职,但还是要带兵只是比陈瑛的轻松很多。
“需要我做什么?”
“总卫不要紧张,我就是来看看。”陈烨啜了口茶,笑道。
“清明就要到了,二公子有这功夫找我闲聊?”刘岭表示怀疑。
“准备的事情虽然是多,但也不至于完全抽不开身。”陈烨凑近了些,“我来是想知道一件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刘岭黯然道。“当时我听说的时候也觉得震惊,而且上面还不允许宣扬这件事,就更让人奇怪。”
“大哥真的有病么?”
“你看不出来啊?”刘岭奇疑道。“镇南关那场大火就是他干的,当天晚上知道陆将军也在里面以后他就病倒了,昏睡了两天才醒过来当时大夫就说他活不长了。”
“一个好好的人,再怎么活不长也不至于在短短一旬以内就暴病身亡!”
“他这么多年操劳,早就是积病已久,药石无医了。”刘岭回想起江晚风的话,神情悲戚。
“刘总卫与大哥相处多年,感情自然深厚……”陈烨叹了一口气。“可我总觉得大哥的死,和他的病没有关系。”
“可你还有什么解释?”
“施恩义在大哥下葬之后就消失了,我派人去找,也没有找到他。还有,大哥那天晚上的饭菜根本就没动过,酒洒了一地,根本就没办法验毒……”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刘岭:“大哥重病这件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就算知道,恐怕也就是那个大夫知道了吧,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
“我怀疑是施恩义动了手脚,但施恩义是大哥亲手栽培的人,他怎么会下这样的毒手……”
“万一有人在背后指使呢?”
“那也没法知道了,我根本就没法查……”陈烨懊丧道。
“御史大夫王居逸不是和大公子交好么?或许可以试试找他。”刘岭给他支招。
“唉,再说吧。我这头才接了个烫手山芋呢。”陈烨一脸的懊恼。
“你不是才接了个‘香玉’么?”刘岭揶揄道。
“什么香玉啊,总卫真喜欢打趣人。”陈烨放下茶盏,用手支着头,把玩着茶盏盖。“两家的互惠互利罢了,他们想要的是护国公的世家荫庇,不惜把自己千金贵重的女儿嫁过来。”
“广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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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能给你的恐怕不止这些吧,”刘岭拍拍他的肩膀,“她家有钱有势,虽然是没落皇族,但大户人家的排场还是在的,况且人人都说广陵县主如花似玉,你怎么一点也不动心?”
“我……”陈烨红了脸,“我倒是想,可一想到我们俩结婚只是为了政治利益,就对她喜欢不起来了,只想把她赶走。”
“皇帝十分忌惮世家势力,倘若广陵侯和陈家联姻,对双方来说都是个保障。这天底下世家又不止这两家,你还不明白么?”刘岭提点道。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们越是和睦,对双方就越好。”
“多谢总卫提点。”陈烨恭敬地行礼道。“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
“我想要掌控陈家亲兵。”
“大公子吩咐过,要二公子二十岁那年才可以。”刘岭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
“先给我五十人吧…今年是第一年主持祭礼,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事情。”陈烨恳求道。
“真拿你没法。”刘岭无奈地摇摇头。陈烨说的确实有理,少年宗主难会受旁支的胁迫,搞不好宗主之位都得拱手让人。“五十个人,没有要紧事情绝对不可以要他们出来。这么多人都是大公子用心挑选栽培出来的,你可省着点用。”说罢,从腰间摸出一块木牌,“这是令牌,你我分开各执一半,需要时派人把它送出来。”
“多谢总卫。”陈烨把令牌在怀中。两人又谈了一会儿,陈烨才离开回府。
离清明节还有几天,王居逸怕遇上陈烨一行人,于是早早地来了陈瑛坟前。距离安葬只过了几个月,坟头才长了一些小草。王居逸拍拍衣服,一屁股坐在坟前。
打开一壶酒,尽数洒下。
“琬祯,过了几个月,就发生了好多事情……”王居逸一边摆祭品,一边说道。他絮絮叨叨地对着矮坟说着话,每一个字都飘在风中,不知有没有送到听者的耳边。
“你好聒噪呀,也不怕把死人说活了。”萧师杰冷不丁从树林里冒出来,把王居逸吓了一跳。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跟过来了……”王居逸胡乱抹泪,怕被看见他哭红的眼睛。
“你叫我在山下等得好无聊,我就过来了。”萧师杰搂住他,佯怒道:“他又惹你伤心了?好家伙,死了也不安生!”作势要踩坟头。
“你干什么!”王居逸拉开萧师杰。
“怎么回事?我夫人哭别的男人,还不许我吃醋么!”萧师杰叉着腰反问道。王居逸一听“夫人”二字,脸红到脖子根,羞得躲在萧师杰背后锤他:“你说什么呢!”
“呵,”萧师杰拉起王居逸的手,对着矮坟说道:“里面的那位你可听好了,现在我要隆重介绍一下,刚才跟你说话的可是丞相夫人”他看了眼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的王居逸,继续趾高气扬地说道:“以后没事别找他,敢惹他生气惹他伤心我就铲平你的坟!”
“好了……”王居逸拽了一把他的袖子。他已经感受到陈瑛似乎就站在他身后嘲讽地看着他。
“我还没说完呢,”他把王居逸搂得更紧,“看在你和我夫人是好朋友的份上,今天我先放过你!”萧师杰的醋劲儿莫名地冲上脑子,他一把拉过王居逸,在他发红的耳尖上轻轻啃了一口,“看见没,我的!”
王居逸已经恼羞成怒了,他狠狠地踹了一脚:“混蛋!”
“我混蛋?欺负我夫人让我夫人哭的才是混蛋!”说这话时他看了一眼墓碑。还好还好没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回家!”
“好嘞!”一听要回家,萧师杰乐不可支,颠颠儿地前后服侍,闹得王居逸不堪其扰。
“萧师杰你什么毛病!跟个死人争风吃醋做什么!”
“我错了我错了……”
“你滚!”
“我赔礼道歉行不?十次行不?你记下来,无限次行不?”
“不行!你今晚滚去厢房里睡!”
“夫人说得对……”
“……”伴随着一只枕头一床被子还有一个无辜的花瓶,丞相萧师杰大人站在门口吹着冷风。
心里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双拖稿。我要被打了。
第20章清明(二)
陈烨漫无目的地在回廊上走着,不知自己要去哪里。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几颗忽明忽暗的星辰,廊上的宫灯被吹得摇摇晃晃,园子里的花草树木都黑黢黢的,空无一人,望之可怖。
这里好像是将军府。
这么说的话,一直走下去应该就是无趣斋了吧。大哥以前总在无趣斋读书办公,夜深了也不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去上朝,然后去校场,很晚才回来。平日里这个时候,他一定是在的。自打陈瑛去世以后,府邸便闲置下来,他也没有再进去过。今天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他没细想。
陈烨走到无趣斋,看见里面亮着灯。他敲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看见房里有一个人影伏案写着什么。那人忽然抬起头,把他吓了一跳:那不是别人,正是陈瑛!
“大哥…”他揉了揉眼睛,心里狂跳,背上一阵冷汗。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一愣神的功夫,陈瑛就不见了。他走近书案,却什么也看不清,纸上只有模糊一团的墨迹。风吹得笔架上的“小花枝俏”轻轻晃动,笔上的墨水好像还没干。
怎么回事……他正暗暗诧异,忽然间昏黄灯光映着的房间四壁全都变成了血红;再一看,那血红似乎会动,转瞬之间像洪水一样朝他涌来,铺天盖地将他淹没。他拼命挣扎,怎奈衣服被浸透,身上越来越重,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入水中。
一片血红中好像有一束光,他朝着光的方向,挣扎着游过去。光很刺眼,突然间什么也看不见,他又陷入了混沌当中。
陈烨猛地起身,大口喘气。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将军府。想必又是个梦魇。刚才梦境里的那束光,大概是来自桌上的油灯吧。奇怪,临睡前明明是吹熄了灯啊……
“二公子怎么了?”画屏在门外问道。
“可能是魇着了,我没事。”陈烨惊魂未定,心跳得很快,头也很疼。
“奴婢去取安息香来吧。”
“不必了,”他瞟了一眼刻漏,按了按太阳穴,“已经寅时了,我还是起来吧。”
“二公子最近忙着祭祀的事情,可不能再这样不好好休息了。”画屏裤脚散开,腰上系着一条墨绿汗巾子,草草挽了一个偏髻,端着铜盆和毛巾推门进来伺候陈烨洗漱。她把杨枝和青盐放在小案上,绞干一条毛巾递给陈烨,叹道:“大公子总是在忙,忙军里的朝里的事情也还算了,家务事也要他亲自过问,要不是这样,怎么会…”
陈烨手上动作一顿,想起了刚才的梦境,怔愣了起来。画屏见状赶紧跪下请罪:“是奴婢失言,求公子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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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陈烨安慰似的笑了笑,“我不会责罚姊姊的。”
“是。”画屏行礼起身,只顾低头服侍,不敢多言。
这样的奇怪梦境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每次都是在将军府,每次都是看见陈瑛在写什么,然后自己又被淹没,然后就惊醒了,再也无法入眠。他隐约感觉这个梦和陈瑛的死有关系,他渴望着出现什么线索来证明他的猜想。
清明节一大早,陈烨和胡霁云换好礼服准备前往宗祠。本应是分两辆马车,陈烨在前胡霁云在后,但临走前陈烨不知怎么,执意要胡霁云与自己同坐。虽然不合礼数,但是拗不过陈烨强求,胡霁云只得下了车,坐在陈烨旁边。
“夫君这是怎么了?”胡霁云不解道。陈烨正静坐着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便握住她的手,朝她笑笑:“你刚才上车的时候,我忽然心慌起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还是让你跟我同坐好了。”
“夫君终于不再一口一个‘夫人’了。”胡霁云掩口而笑道。她不知道前几天陈烨去朋友家里聊了什么,回来以后对她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她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喜欢么?”
“没有。”胡霁云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夫君昨夜没有休息好么?”她看着陈烨憔悴的神色,关心地问道。
“这几天不知怎么了,越是到了准备祭礼的时候,越是会梦魇。”陈烨无奈地笑笑,手上攥紧了些。
“那妾给夫君准备一些安神香吧,是哥哥专程送来的。”胡霁云凑近了些。从领口飘出的阵阵香风飘进了陈烨的心里,他看着妻子年轻充满活力的面庞,对她的喜欢又添几分。他想起刘岭的话,那天回家以后他想了很久,胡霁云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威胁,既然是互利关系的联姻,那就算是真的喜欢上她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对胡霁云温柔了一点点,确认对方暂时没有威胁以后得寸进尺起来。
“不必了,内兄送来的必定是上好物件,你自己留着吧。”陈烨摇了摇头。“梦只是梦,醒了就好。”
胡霁云凝视着他,以为他睡着了。他和记忆中的那个人长得好生相像,但是那个人已经长久地安眠在山上,况且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自己一见钟情而已,谁知道以后会发生这么凑巧的事情呢?
“大公子的意思是,小姐的任务就是和公子好好过日子,让公子身边再也不能出现别的女子,只有主母的身份在小姐手里,才能保大公子无忧。”文竹的话回响在她耳边,每一个字都敲在她心上。事实上,她本来对陈烨也没有恶意,只是彼此之间互相隐瞒不想透露真心罢了。现在这段感情似乎是好了一些,但倘若自己没有生在王侯之家,是不是也能拥有平常夫妻的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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