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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妖[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白刃里
临到明德殿后方,胥锦感觉到什么,不经意回头一瞥,忽然抓住裴珩:“那边的魔气,和缠着淮原王的一样!”
裴珩顺着他指向的地方看去,是侧殿后苑,宁清苑。
胥锦感觉到裴珩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而后缓缓道;“咱们过去看看。”
他们不动声色离开众人,裴珩寻了条无人的路才往宁清苑走去。
“擅自在宫里游荡是不是违反宫规?”胥锦问道,金钰给他看过皇宫禁律,一共有几百条,厚实一摞,他扫了一遍,大致都有印象。
裴珩笑了笑:“宁清苑不属于皇宫内苑,可以进去,但那里从前出过事,荒废已久了。”
胥锦随他一路接近宁清苑,果真周围荒凉。明明是阙台接天,楼阁遍地的皇宫,却在这不算偏僻的地方扎出一片冷宫般的清寂。
探查过周围并无禁制,胥锦动用灵力,并指在裴珩眉眼轻轻抹过,令他也能看清那魔气。
裴珩眼中的世界一下子变了,皇宫上空淡淡的紫金祥瑞,各处若隐若现的妖气和亡魂残息,以及宁清苑不远处的团团缭绕黑雾。
“你们皇族的人本身有灵脉,靠近后应当会有感觉。”胥锦仔细听着周围动静,与裴珩迈进老旧掉色的宫门,走进这片荒凉中。
裴珩心绪动荡,他尽量平静地道:“进来有点儿冷。”
胥锦点头:“咱们不久留,过来。”
皇宫内多有温戈布下的阵法和禁制,胥锦不能大肆使用灵力,便揽着裴珩,为他阻隔开魔气侵蚀,同时敛去两人的声息。
沿着铺满灰尘的走廊一路进去,跨过一道窄门和一道月门,院子里杂草丛生,门匾窗柱残旧歪斜。那缕魔气竟如无根浮萍般飘忽于庭院上空。
胥锦蹙眉:“无主的魔气……这是饵。”
裴珩完全不担心,一挑眉头:“饵?钓咱俩的么?”
“那倒未必。”
胥锦忽然揽着裴珩,闪身避于一丛疯长的芭蕉背后,两人胸膛相贴,他把裴珩往怀里带了带,鼻尖几乎挨着裴珩的耳畔,。
他感受到裴珩沉稳的心跳,一手攥着裴珩的腕骨,一手勾着清瘦的腰线,示意噤声。
很快,有两个小太监走入这院子,,一只铜盆放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声,而后是纸张摩擦、点火折子的声音。
“别点那叠,那纸起烟!”一名太监道。
另一人问:“大白天的烧,能管用么?”
“你倒是晚上来试试,看禁军会不会眼瞎放过你!”
一名太监郁闷地问:“老王爷都走那么多年了,还有必要来烧纸么?”
“你说有没有必要?没必要你会来?”
老王爷?胥锦心想,是说裴珩的父王?
“不,我的意思是,老王爷根本不是死在宫里,这么个祭奠法,人家未必能着啊……”
“闭嘴!你不想活了?”
裴珩的肩膀到背脊忽然僵硬紧绷,仿佛在抵御未知的致命敌人,甚至想要挣开胥锦冲出去。胥锦立刻牢牢抱紧裴珩,轻缓地顺着裴珩后背安抚,才渐渐缓和些。
第39章生生
烧纸的太监不再交谈,不多时又一阵声,拾了东西踩着满院荒草离开了。
裴珩终于冷静下来,他和胥锦绕出去,见庭院上方的缭绕黑雾已经消失,胥锦揉了揉被裴珩攥得发疼的手臂:“这院子杀孽重,积年不散,魔气应当是碰巧被吸引过来停驻的,方才已附着那两个人而去。”
裴珩的目光从院内焦黑细碎的纸钱灰烬上挪开,伸手捋起胥锦的衣袖,见他肌肉流畅的手臂上被自己攥出了红印:“疼不疼?”
“我不疼。”胥锦抓住他的手,把他往怀里一拽,而后依旧一下一下轻拍着裴珩的后背,“他们说的是……你父王,你是不是伤心了?”
胥锦出门化成十六七岁少年的模样,比裴珩略低一些,但裴珩心里有些疲惫,头痛也找上来。他干脆放松了身体,低头靠在他肩窝,也伸手拥住胥锦。
他处于一个可靠的、温暖的怀抱之中。
“伤心……算是吧,更多是意想不到。”裴珩缓了一会儿,突然袭来的头痛终于散去。
两人悄无声息离开宁清苑,沿着雨后的宫中甬道慢慢往明德殿去,裴珩给胥锦讲道:“元绪先帝在时,曾有过一场浩劫,史称‘兰台案’。当年宦官乱政,死了很多人,龙章的父亲就是此案之后病故的。
“我父王在更早的时候就被牵连,元绪先帝一连发下六道金令,将他从北疆急召回朝,他入宫后被困十五日,当年有一名宦官,被封赦为‘忠国公’,那人私自呈去一杯鸩酒……我父王就死在宁清苑内。”
裴珩的身体内蔓延出森冷的寒意,时隔多年,哪怕他早已是战功赫赫、权柄无双的亲王战将,哪怕他知道俗世之外有另一重身份,也依旧无法摆脱回忆的血腥。他的手垂在袖袍下,下意识地去寻找胥锦的手,却已被那温暖提前牵住。
长长的回廊,一侧是朱漆的高大雕花门窗,一侧是滴着雨的琉璃瓦屋檐,汉白玉雕栏外重重宫殿铺展开去。裴珩的心定了下来。
胥锦五指交握住裴珩冰凉苍白的手:“当时你年纪还很小……你在哪儿?”
“我在北方,很远的地方,隐姓埋名被人照顾了一段时间,风浪平息后才回朝。元绪帝病逝,新帝王是我堂兄,翻案、肃清朝堂,我继承封赦,随他去征战……”
裴珩摇摇头,从回忆中抽身,道:“方才那太监说,我父王不是死在宫里……若真如此,当年就另有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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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宦党没有力派人在宫外追杀我父王,他武功已至化境,亲兵和勤王军当时也已逼向京畿,一旦出宫,宦党就失去了对他的控制。”
“那两个太监身上沾附魔气,只要温戈不插手,至少半年之内都会留下痕迹,若有机会,我将他们找出来当面对质。”胥锦道。
两人入明德殿,也只比柔章帝姬和孙梦汀晚了片刻,从殿侧步道绕进去落座。
淮原王裴秀就在他们旁边的位子上,懒懒倚在矮案后,冲裴珩和胥锦挤眉弄眼,一刻也不歇着,看起来丧鸟之痛已经愈合。
他笑嘻嘻道:“九叔,我小姑姑什么时候跟吕厄萨成婚啊,你看她目光一个劲儿地往那边扫,脸都红了……哎别说,还真是美呢。”
裴珩往他嘴里塞了个杏儿:“你自己去问柔章。”
淮原王一口咬掉大半个杏儿,连连摆手:“九叔千万别跟姑姑说,她得打死我。”
大太监高声通传,皇上驾到,裴洹一身淡金腾龙纹绣的天子礼服,庄雅威仪。他甫一进来,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顿时锦袍展袖如浪,层层叠叠地伏拜下去。
今日宫宴可谓满堂齐聚,燕云侯、淮原王、柔章公主纷纷回京,裴珩也恰好从莱州归来,又有刚刚抵达京城的西域使臣携贡品入宫。
皇上行止稳重,宴上依次问候过,使臣纳礼领赏,宫人歌姬身披轻纱柔缎,抱着琴筝施施然入殿,笙歌丝弦响彻,灯火通明。
太后礼佛已久,习惯了清静,小坐一会儿,受过晚辈臣子的拜谒,便提前回永慈宫。皇上独坐于大殿正首高位,愈显得尊威隆盛,也愈显出些许高处不胜寒的孤单。
柔章帝姬一眼瞥见淮原王不怀好意的笑,又见淮原王悄悄指着吕厄萨的方向对她做鬼脸,于是腮边晕上微红,圆睁起美目警告他。
孙梦汀在柔章帝姬身边,与一众小姐妹簇拥着柔章帝姬说说笑笑,目光有时飘渺地望向对面。皇上遥遥隔着灯火看一眼裴珩,裴珩发觉他的目光,便笑着朝他举杯。
燕云侯一手拈杯一手夹着顾少爷,悠悠然穿过衣香鬓影的大殿,朝裴珩走来。而后大大方方地在他和胥锦旁边占了位子,把裴珩和胥锦挤到了一起。
吕厄萨带着奉铉卫巡查完毕,也远远大笑着过来,带着一身清寒水汽往裴珩旁边一挤,这回连带着淮原王也遭了秧,凑足了当朝三大王侯,几个男人热热闹闹地凑作一团,大喝一场。
柔章帝姬那一团云香玉鬓好颜色,裴珩这一片王侯将相风流意,各据大殿两侧,熠熠夺目的风情。
裴珩、燕云侯和淮原王拉上顾少爷和胥锦,灌完了酒,七手八脚推搡着吕厄萨,起哄让他给柔章帝姬敬酒。
柔章帝姬身边的一群京华贵女也不甘示弱,簇拥着帝姬要一起去灌醉京城几位风流冠绝的英雄。
嬉笑怒骂间,裴珩悄悄抽身起来,行至御阶下,抬头看皇上,皇上示意后,他踏上御阶。
皇上也从御座起身走下来,裴珩站在比他低一级的台阶上,两人执杯望着满殿盛景对饮。德显公公在旁瞧着,心里感慨无数。
仿佛这辉煌灯火下每个人都尽兴,又好像每个人都怀着一腔心事。
歌舞到了极盛的时刻,明德殿内涌进一群绛红舞衣的妙龄舞女,她们赤足、身披轻纱,曼妙腰肢间金铃儿清声作响,巨大的编钟和一众乐师齐奏霓裳曲。
那些舞女轻盈地在舞伴挥出的红色水袖上足尖一点,便如春风中的金燕儿一样腾到半空,以敦煌画师笔下的神女姿态翩然舒展,仿佛整个帝国的风光尽在大殿之中。
众人手中握着酒杯,陶醉在雕梁画栋间的绝美乐舞中。裴珩瞧见一位老臣喝多了,没召宫人,独自晃晃悠悠地要出去,便跟皇上耳语两句,走过去给那老臣唤侍从来照料。
可危机就在此刻陡生,霓裳敦煌曲奏至半途,舞女手中轻纱忽然化作锋锐利刃,第一支淬了毒的箭矢破空向柔章帝姬的方向而去!
第二支、第三支……箭矢暗器接踵而至,诸位王侯、皇帝、贵女,似乎人人都是刺杀的目标。
曼妙舞女们布成了一道杀阵,腾身翻转间,如同依旧在跳那场霓裳敦煌曲,乐师们隔着一层水幕在侧殿尚不知情,仍在演奏,于是丝竹乐声不断,伴着满地尖叫和鲜血,大殿内诡异地爆发混乱。
燕云侯入殿可配剑,一袭紫袍翻飞,当即抽出腰间如水长剑,提身踢翻案几撞开一名刺客,隽媚的眼中已是寒铁般的冷意,他一把将顾少爷牢牢抱在怀里,剑光如弧,护住淮原王。
吕厄萨怒喝一声,发令召集奉铉卫,今日青玉殿和西陵司都不在值,禁军和奉铉卫涌进大殿开始剿杀刺客,可那些少女闪身便混入贵族间,如鱼儿混进了海中。
德显公公挡在裴洹跟前,可四处已被流箭封死,避无可避。满殿奔跑逃窜的宾客宫人,瓜果杯盏碎了一地,血像小溪一样缓缓流到大殿中央。
吕厄萨要冲过去护驾,皇上身边的禁卫一个接一个中毒箭倒地,他躲在御座旁,朝吕厄萨怒吼:“去救柔章!护住帝姬!”
三殿司第一要律是谨遵皇命,吕厄萨红着眼睛冲往柔章帝姬身边,柔章夺了一名刺客的短剑,与吕厄萨将一众女子纳入保护范围内,世家女孩儿们瑟缩一团,吓得直哭。
裴珩拿起一名死去禁军的长刀,提刀御敌的同时,将几名朝臣塞到侧殿角落去,他的头痛方才突发,步伐有些勉强。
忽有十几支黑色箭簇朝他和皇上分别而去,所有方位顷刻封锁,避无可避,两人变成刺杀的最大目标。
胥锦第一反应要往裴珩身边去,裴珩离皇上太远,朝他吼道:“胥锦!护驾!去护驾!”
胥锦不听,裴珩眼中忽有一丝哀色,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头痛欲裂,提刀挡下暗箭,刀背遮住挺秀鼻梁,寒光反照鬓边,他以近乎恳求的神情看着胥锦。
一切都在短短的一瞬间,那电光火石的一眼,胥锦居然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苦涩。
必须选择?
你的性命,和你的托付,必须选择吗?
不。
不选。
胥锦只顿了难以察觉的一瞬间,而后毫不犹豫朝裴珩冲去。
他周身却蕴起无尽强大的灵力,化作无数淡金色的剑芒,从他的背后腾至半空,再带着烈日般的呼啸散入大殿!
胥锦将裴珩牢牢锁在了怀里,夺过他手中沾血的长刀反手拦下箭矢,那灵力顷刻涌至皇帝身边,将他整个人罩在一层坚不可摧的结界中。
胥锦的力几乎全部集中在裴珩身上,以结界护住皇帝后,再无暇顾及更多,吕厄萨却长舒一口气,奉铉卫集中力量封锁大殿开始清剿,燕云侯手中的剑已沾满了血。
皇上平安无恙,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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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浑身冷汗,疲力竭地靠在胥锦怀里,大殿内的杀戮渐渐平息。
胥锦停手,撤去了灵力,在这昏暗的角落静静抱着裴珩。
如同拥抱着此生的所有思念。
第40章青玉
昏暗中,裴珩撑起身上的力气,从胥锦怀里站起来,他朝后半步,后背靠在殿侧镂花门上,看着胥锦。
胥锦没有动,逆光中维持着笔挺的姿态,殿侧高大的庭柱林立,朦胧的光线从殿外照进来,擦过柱上浮雕照到两人旁边,裴珩苍白的脸一半隐没在黑暗,一半映得清晰。
安静的角落,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脑海中很久都是空白。
裴珩微微转过头,合抱的庭柱分隔了视线,间或看到大殿内满地狼藉,滚落的酒盏,伏在血泊中一息不动的人。禁军先把贵族的尸体带走安置,又在同僚身边单膝跪下,探指于颈侧,而后摇头叹口气,盖上白布抬出去。
御医躬身鱼贯而入,女眷随柔章公主往内苑休整。
裴洹在御座上阴沉着脸不语,吕厄萨单膝跪在他面前,向他禀报,淮原王提着一壶酒,不顾形象地坐在裴洹旁边的御阶上。
燕云侯垂手,剑尖挑起一块干净的绸绢,擦拭佩剑后归鞘,顾少爷眼前不知何时被他蒙上一条锦带,被他牵着手走过来。
燕云侯另一手提了酒壶,倚在殿侧门上,递给裴珩和胥锦,三人不声不响地喝了大半壶。站在这里,沉浸在片刻的宁静中,别人注意不到他们。
燕云侯搂着顾少爷,看着胥锦,半晌张口不知说什么,最后道:“你……能耐不错。”
又看着裴珩:“你……能耐更不错。”
三个人疲惫又心烦意乱,大眼对小眼,又摇头发笑。
顾少爷攥着花重的衣襟,被蒙着眼睛,听出他们的声音,问:“你们没事罢?将军,你伤了吗?”
“没事。”裴珩道,“你家将军也没事。”
裴珩和燕云侯投去目光,望见殿门外进来一袭碧色长衫,背后跟随着鸦青武服的青玉殿武者。
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大殿地面上,流转在庭柱的阴影间,穿过大殿,行至御前。
温戈率众青玉殿武者行礼,与裴洹交谈,淮原王和吕厄萨脸色都微变。
“走吧,国师来了。”
裴珩和胥锦缓缓地从殿侧走出,人们的目光都投在他们身上。
胥锦是当世大妖,连温戈也没把握降制住他。他的身上还佩有恶法金环,更是曾经被蓬莱吴氏谏言,应被带去祭天的鲛妖。
裴珩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无数说辞和策略在他脑海迅速推演。他不担心,因为仅救驾一条就能扳回所有暂时的质疑。但他又很想叹气,到底是卷进来了。
胥锦依旧向裴洹施以武者礼。
皇上看着两人,裴珩敛目不语,让皇上先发话。
“你啊……”皇上实在脑海里一团乱,裴珩这是真把一只如此强悍的大妖当作情人?那妖居然也肯俯首听话……
“你真的行过武者入誓之典?”皇上只好先问胥锦。
胥锦点点头:“当然不敢欺瞒。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非义不立,非忠不行,乱世辅民,盛世辅法,为武者道。”
众人闻言沉吟,裴珩心知胥锦过目不忘,却也没想到无名殿入誓的武者誓词,他也能背得行云流水,拿来就用。连温戈也不由再次端详胥锦。
安国公疑惑道:“不知阁下原身是……”
胥锦唇边一丝冷淡的笑,目光扫过安国公,温戈道:“国公大人问得有些不妥,妖的原身便如大人府里的账本,轻易莫要过问。”
安国公有些尴尬,众人一阵笑,殿内氛围不再那么沉重。
裴珩适时上前,解释道:“我家这位不大爱高调,今日迫不得已在殿内动用灵力,惊扰诸位,还望见谅。”
吕厄萨快人快语:“要不是他出手,圣驾安危尚且难测,陛下,倒是臣和奉铉司护驾不力,愿意领罚。”
淮原王坐在御阶上,回头看皇上,只见裴洹在御座上沉吟片刻,未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手指在案上点了点:“内苑禁军全部停职清查,三殿司协调京畿营轮值内苑,内务府即日起接受三殿司调查。吕厄萨及奉铉卫罚俸四月,瑞王及燕云侯护驾有功,赏黄金六百两,雪金云锦二十匹,东珠二十斛。”
皇上看向裴珩,又道:“胥锦护驾有功,念其怀忠警敏,德行明善,恪守武者道,特封……青玉殿入赦,由司主温戈掌礼,择日授紫金佩。”
殿内哗然。
入赦青玉殿,授紫金佩,从此便是一步登天,成为帝国最顶级的武者,不跪帝王,不拜权臣,唯行天子意,掌生杀权。
普通的武者几乎没有可能破格入赦,殿内武者大多前无身世,自小便在青玉殿接受训练与教蒙,并终身效力王朝。
胥锦是瑞王身边的人,入赦后不但享有青玉武者的荣耀,更拥有殿外的自由,哪一样都是世人可望不可求的。
裴珩冷静地行亲王礼谢恩,胥锦以武者礼领受封赏,皇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又很快归于平静。
安国公大惊失色:“陛下,青玉殿武者……皆是自幼入殿,皇家训蒙,绝非入誓后过的人,就能轻易封赦……”
皇上笑了笑:“国公大人是觉得孤记性如此之差,这些都不懂了么?“
安国公扑通一声跪伏在地,连连告罪。兄长乱说话,害得孙诸仪在旁也不自在。一家人在朝,臣子身份是第一位的,他若跟着安国公胡乱跪,显他把宗族关系看得太重,但安国公说错话他也不能当作没事人,只好跟着低下头。
三殿司从来是皇帝臂膀,枢密之最,所有世家门阀都想见缝插针伸进去一只手,但尽是徒劳。
瑞王甚至一言未发,就让身边人入了三殿司,安国公心中如何能不翻江倒海?朝中捧高往往就是在踩低,复又想到瑞王亲办的鎏金簇一案,莱州要犯中不乏孙氏门生,首犯莫盈开更是入诏狱后就再无动静。
安国公素来是孙氏三公之中最草包的一个,唯擅谄附搬弄,裴洹看出他满腹心思,淡淡道:“孤见孙卿爱女今日受惊不小,要么留宿宫中,与帝姬同住几日,也好让御医一并给调理。”
裴洹对孙梦汀表示关心,便是安抚孙家,皇后之位仍是稳坐的,安国公替侄女谢恩,总算都各怀心思悄了声。
裴洹将异国使臣召到跟前慰问几句,孙诸仪经过裴珩身边,忍不住把他拽到一边,低声斥道:“你怎么如今也胡来?不家不室,豢养男宠不说,还……还非我族类,你这成何体统?”
裴珩不待见安国公,但对孙诸仪还念些旧情,听他按捺不住当长辈的训斥,笑道:“孙大人,便是我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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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为这些事动怒。何况我家那位不是男宠,是与我平起平坐的王府主人。我待他以礼,大人蔑视于他,便是蔑视于本王。”
孙诸仪一愣,拿这些小辈没办法,甩甩袖子走开了。
胥锦正被淮原王缠着问东问西,问他怎么跟自己九叔认识的,是不是他九叔一见倾心死缠烂打,胥锦道:“说反了。”
淮原王一愣,没想到胥锦跟别人这么冷淡,竟会被他九叔迷得神魂颠倒,待他搓着手还要问,被裴珩拎到一边去了。
满殿的狼藉由宫人一点点拾,不到明天天亮,这里就能恢复一新,皇上派吏部人往遇难大臣及亲眷府中帮抚事宜,刺客被燕云侯和吕厄萨扣下几个活口,当即押入诏狱,轮番上刑候审。
殿外一声通传:“镇国大将军到”
满殿劫后余生的嘈杂瞬间宁静,殿外一高大男子率几名部下走进来,目不斜视地穿过遍地狼藉,仿佛惯于踏着尸横遍野的战场。
他走到御阶前一礼:“陛下。”
皇上面容难得露出喜色,起身快步走下御阶,伸手扶他:“大将军终于回来了。”
看得出,裴洹很倚赖这人,眼中不乏钦慕和信任。
“陆眷卿?”胥锦问裴珩,“你说过,是你……师长。”
裴珩点点头,神色很复杂,似是想避开,又像是见了故人的难言。
镇国大将军陆眷卿,挺拔威仪,面容端正俊美,他通身肃杀的气势,所至处,无人敢轻佻。
陆眷卿治下有江州军大营,莱州战舰驻港也在他麾下,裴珩便是向他手下借兵,夺取了鎏金矿控制权。
皇上和众臣与陆眷卿问候寒暄,得闻方才刺杀异动,陆眷卿回头看见裴珩,于是从人群中脱身走过来。
“怎么脸色不大好?”陆眷卿见裴珩的苍白脸色,蹙起眉头。
“今日不大舒服。”裴珩笑笑,“大将军,许久不见了,前阵子在莱州曾借兵马,没能当面道谢。”
“无妨,这位便是护驾的武者?”陆眷卿看向胥锦,他的眼睛清澈而深邃,洞察人心一般,“你的朋友很好。”
裴珩辞别众人,与胥锦离宫,回到王府就开始高烧,下马时稳得很,看不出一丝异样,一进王府几乎是跌进胥锦怀里的。
金钰飞快赶至,直接背出一套旧方子让管家带人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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