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杀死变态男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顾惜文
现在她正指使着手下勤劳地搬桌子,看这架势是要和秦函川来个拼桌。她风情万种,凑到秦函川身边坐下:“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秦函川冷冷淡淡地回了一句:“鄙姓秦。”就再没了下文。
宣蝶夫人也不是个傻子,纵横情场多年,稍微探一探就知道这戏有没有。她见秦函川连个正眼都没有,心知这多半是勾搭不成了。她这人不讲究情夫有没有别的女人,也不讲究什么山盟海誓,唯独讲究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吃着了也没意思。她于是坐得端正了,媚眼也了起来,只笑眯眯地自己给自己倒茶吃。
既然情人做不成,朋友还是有戏的。她又转向徐悯言:“那这位公子又怎么称呼?二位是朋友?看二位衣饰不似我魔族中人,来我蝴蝶城是有何要事?”
徐悯言一愣,心说这殷雪莘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原作中不是缠得像条美女蛇吗。也许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与其热脸贴冷屁股,不如一开始就痛快手走人,省得到时候难看。
如此看来,这宣蝶夫人倒很聪明,一见男主没有暧昧回应,并不像原作那样腻歪迎合,便马上放弃。
“鄙姓徐,不瞒夫人说,我二人得罪仙门逃逸来此,没什么要事,夫人抬举了。”
蝴蝶城里每年都会容相当数量的仙门叛者,徐悯言这样说也完全不奇怪。宣蝶夫人讶异于徐悯言的坦诚,忽而笑起来:“你倒是个实诚人,本宫都有些中意你了呢。”
她本是随口一说,忽而察觉到身边传来一股强烈的敌意,她偏头一瞥,正看见秦函川的目光。饶是经历过不少艳情风浪的她也猛然暗惊。她压下目光,又看了看徐悯言,忽然心里暗自好笑:
这男人,未也太护食了些。
他爱人以后只怕要有苦头吃咯。
徐悯言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着这宣蝶夫人把注意力全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她难道不是应该最关注男主的吗?
然而这种时候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于是他规规矩矩回答:“夫人说笑了。”
殷雪莘漆黑的睫毛末端扬起一丝丝鲜红,这是魔族人兴起的风尚,越发衬得这双眼妖媚不已:
呵呵,不如那蚌糕全给这位徐公子吃了也不错。她细细拨弄着自己修长鲜红的指甲,悠哉地想着,看着这秦公子明显就是没把人吃到嘴里的,本宫送他一把也无妨,就当不花钱看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构想
既能融合二版开头简洁利落的优点又能维持旧版开头变态人设的方法哈哈哈哈我想出来了
对没有错我已经码出来放在开头前三章了,后面依然维持旧版不变
嘤嘤嘤我还有一个想签约的梦想(捶地
忐忑不安静待结果ing……好慌,希望这次一定要签上啊qaq,编辑大佬们再爱我一次好吗嘤嘤嘤
第35章女子搞事成功
第三十五章
徐悯言分析了一下现状,最大的正宫洛惜颜早已脱离了秦函川的后宫团队,乔嫣儿也毫无入宫迹象,清尘门的霏音早就没有了消息,难道如今这个最为热情主动的殷雪莘也……?
如此看来,男主迄今为止的后宫数量竟然是零?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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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种马核心世界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他不反对小师弟谈恋爱,前提是要找个好女孩。其实乔嫣儿就很好,人美心善,又乖又可爱。阿满就算了,秦函川不是她的菜。霏音下落不明,至于殷雪莘这条美女蛇,能离多远离多远。
徐悯言胡思乱想的时候,鲜蚌糕端上来了。四溢的热雾中裹着鲜嫩雪白的膏体,上面用鲜汁勾勒着奇异的朱红纹样,香气争先恐后地从竹笼缝里冒出来,直引得人馋虫大作。
殷雪莘展开一面鎏金小扇,浅笑着遮住尖尖的下巴:“二位公子,请吧。”
徐悯言看得清楚,那鲜蚌糕的旁分明悬着两行小字:
“珠云鲜蚌糕,珍馐,入口即化,极鲜极美。”
“勾心砂,热毒媚物,激烈交合方可解。”
徐悯言:……???
他不由心生疑惑:这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不是已经放弃了追求秦函川的计划,还是说刚刚我看走眼了?
为何她还是要在食物里下媚药?
眼看秦函川已经执筷在手,徐悯言忙伸出筷子,竹尖点在膏体上:不行,不论这女人打的什么鬼主意,都千万不能把函川送到毒蛇口里……
他心念一动,皱眉道:“函川,我现在胃口不太好,不如我们打包带回去。”
说着直接上手就着糕点底下垫着的纸开始包起来
……烫!
那鲜蚌糕不知道用什么蒸成,底下的垫纸滚烫无比,他仓促手,指尖却被锋利的纸边划破了一道口子。徐悯言没有真气护体,当即疼得一嘶,有些狼狈。
秦函川忙拿出帕子替徐悯言包扎,他心疼地蹙起眉:“师兄不用急,你若是喜欢,明天再给你买。”
徐悯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瞥了一眼殷雪莘,可疑的是,即使秦函川没有吃下勾心砂,这女人也丝毫不见慌乱,仿佛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殷雪莘如丝的媚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向徐悯言的眼神中添了一股子惑意:“哦?我看徐公子这明明是不喜欢么,在这儿不吃非要带走呢。”
徐悯言面露谦谨之色:“徐某肠胃不适,一时恐难消受城主赐糕,望城主海涵。”说着给秦函川使了个眼色,站起来就要告辞。
秦函川伸手扶他,不料徐悯言忽然脚下一软,头脑发沉,直直往下栽去。秦函川一惊,将他死死揽进怀里,怒视殷雪莘,低声道: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漆黑的眸色中骤然掠过一丝血红,殷雪莘心下讶异三分,立刻生出了些许猜想:……混血魔族?
她是个明的女人,身居高位已久,四面八方消息灵通,不由得又多打量了秦函川几眼,心道如果这位秦公子真是那传说中的“预言之子”,那可让她捡到宝了。
她柔声道:“秦公子莫急,鲜蚌糕里原本就会掺一些魔界混沌之物的粉末进去,使其味道热烈鲜美。偶尔有极个别凡人体质虚弱,对混沌物种极其不耐受,稍微碰一点就会浑身滚烫发热……方才徐公子的手指不慎被糕纸割破,想是那时候中的药。不过无碍,稍作调养便能恢复如初。此事因我而起,不如二位稍到本宫宫中歇脚,本宫宫里有蝶城最好的大夫,徐公子一定平安无事。”
秦函川怒气未减,然而殷雪莘既已做此保证,想来她身为一城之主也不会随意诳言。他答应了,内心后悔不迭。他不应该一时兴起偏要拉师兄来这家酒楼,更不应该……当初拍下那一掌。
师兄本是天之骄子,如今沦为脆弱凡人,一点就碎,一碰即折。虽说师兄并未流露出半分怨恨,但他必须对此事负责到底。
他小心抱着徐悯言,坐上了殷雪莘的步辇。殷雪莘很大方地将空间全留给二人,自己骑了匹侍卫的马,红衣雪驹,煞是好看。
徐悯言软如一摊泥,浑身汗珠很快浸湿了衣物,他痛苦呻【和谐】吟出声,手臂无意识地攀上了秦函川的身体,嘴唇颤抖着靠近秦函川的脖颈,似乎想索求某种慰藉。
秦函川偏头,吻住徐悯言的唇,柔软润泽,还能碰到他坚硬的牙齿。他伸舌头舔了舔徐悯言的牙齿,一颗一颗,质地细腻温华,宛如珠玉。再往里去就是柔软的舌,无措地躺着,微微一勾还能有青涩的回应,仿佛在戏耍一条天真乖巧的幼蛇。
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不是普通的混沌之物,肯定是媚物。
他本想适可而止,却不由自主地更搂紧了怀里的师兄,深深地索吻,沉醉到近乎缺氧,仍没有餍足。师兄像魔魅一样吸引着他,这也许是他此生唯一无法抗拒的诱惑……大手不禁在师兄的身体上揉捏起来,他理性上知道这是趁人之危,身体已经先于头脑行动,他明白自己正在危险地享受这禁忌的乐趣,这清醒的认知却让他更加兴奋。
徐悯言好不容易被他放开了唇,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大口喘气,神思好不容易拉扯回来,又迷迷糊糊感到有什么力气在摸索自己的身体。
“不行……”他抗拒着,手腕却被人灵巧地捉住,继而被送到唇边,一条温热的舌舔了上来。
“师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腕骨很美。”秦函川轻舔一下,继而温柔亲了一口,替他将手放下,拉拢袖子盖好,“不过,这件事只能我来告诉你。不能叫别人看见了。”
步辇行得缓了,秦函川知道将要到达目的地,伸手替徐悯言整理好衣物,又替他擦了擦面颊上的汗珠,才抱他下来。他可不想让别人见到徐悯言之后,脑袋里产生什么旖旎的想法。
殷雪莘将他们安置在了青昭宫。
大夫前来诊脉,刚要开口说这是误食勾心砂所致,一抬头正看见殷雪莘幽深的眼神,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大夫于是隐去了“勾心砂”,委婉改口道:“徐公子没有大碍,只需要泄火一番即可……宣蝶夫人,是否要招应鸾阁人替徐公子侍寝?”
应鸾阁内有男有女,与其他贵族的侍寝储备阁都是清一色的娇花弱柳不同,殷雪莘的口味甚广,粗犷细腻,柔弱刚直,只要脸好看,且心思干净通透,她都一并下。偶尔她高兴了,还会招几个货色好的去服侍她的友人。
殷雪莘有意无意扫了一眼秦函川,只见他目光极冷,利如刀刃,心下不由一颤。
她仍撑着面不改色,吩咐道:“也好,就让素樱过来吧。”
素樱是颇得殷雪莘宠爱的一名舞女,因其肤白若白樱而得名。传闻她还能绘得一手好丹青,只是并没有多少人见过。侍从把素樱请上来的时候,她浑身正散发着芳花沐浴后的香气,一头乌发披散,目光纯且柔静,赤着一双白玉莲般的脚,仅脚腕上戴着一对细细的冰晶链,仿佛不经意走失的仙子。
“素樱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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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秦公子,徐公子。”她柔柔施礼,动作仿佛一只优雅动人的天鹅。
殷雪莘走过去,长指甲抚过她的脸,端详片刻:“美是美,终究还是素净了些。”说着指甲点出一抹胭脂,往素樱唇上轻轻一揉,漾出少女般的浅红,原本素丽的面容上又多了一分诱人的韵味,神色顿时灵动鲜活。
素樱颊上倏而一红,刚想说些什么,殷雪莘却看也不看她,扬着脖子,从她身边擦身过去,留下一句“好好伺候”便离开了。
门“砰”然关上,一时间室内只有秦函川,徐悯言,素樱三人。
气氛陡然间微妙起来。
秦函川面色平静,眼神却宛如银霜尖刀,素樱感到自己只是被看着就像在被一片片细细凌迟,求生的本能使她迟迟不敢走上前去。
“你怀里揣着什么。”秦函川说话了,打破这片沉默。
素樱低头,如实回答道:“回秦公子,这是城主大人亲手调制的润香膏。”
秦函川说:“东西留下,人可以走了。”
素樱很聪明。
她明白当下的境况了。她快步走过去把润香膏放在床边的置物架上,又快步后退,浅鞠一躬:“秦公子,万一城主问起……?”
秦函川说:“如实相告即可。”
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
素樱佩服他的魄力。尽管如此,此地不宜久留,她深吸一口气,匆匆走了。她走得太快,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连门也忘了关,不管身后旖旎滔天。
秦函川淡定步下台阶,双手阖门,插上插销,把一切喧嚣挡在外面。回过身来,他的师兄躺在床上,喘息声微微地响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有如挠痒一般,直搔得心头火起。
他面容刻板着,不愿抗拒这团本能燃起的火焰,相反,他享受着细细品尝欲望的滋味。他从容走过去,坐在徐悯言床边,勾起一丝微笑。
今晚,师兄终于要属于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佬们你们好,我又来了
旧版开头已经重新替换上去啦!
至于那个重写过的新版,我实在不舍得就这么扔掉,所以开了一个新号放上去了,如果有看到那就是我本人的马甲没有错,并不是抄袭什么的哈哈哈
坑冷一点就冷一点吧,写起来比较安静,况且还有好多小天使每章都留评真的夫复何求啊
第36章来自一位病娇的悔恨
第三十六章
东方既白,魔界的阳光穿透血色的云层,洒上青昭宫的暖床。
刺眼的光线穿透朦胧黑暗,将徐悯言从痛苦的沉睡中唤醒。他眉心紧皱,面色惨白,挣扎着将沉重的眼皮睁开,脸上已是冷汗涔涔。
微一动弹,撕裂般的痛楚便从身体最深处尖锐传来,周身百骸乃至每寸肌理都叫苦不迭,腰身更是酸软难当,仿佛要断裂一般。闭上眼,昨晚发生过的事不可遏止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那些呻【和谐】吟哭喊,那些肢体交缠,一幕一幕仿佛闪电鞭挞,扼得他几乎窒息,继而心如死灰。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函川竟会……
强烈的不适感涌上他的心头,此时此刻竟有呕吐的冲动。电光火石间,那些爱欲纠缠显得如此污秽而不堪,美好的曾经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最后一丝温情的假面也不复存在。
呵,同性之辱,秦函川……这可是比杀了他,还要多千百倍的残忍。
破碎的记忆中,殷雪莘叫来的女人似乎早已被秦函川赶走。身体的疼痛和神的混沌灼烧着他,徐悯言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常年静水流深的心底早已掀起惊涛骇浪,那样激烈的情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空荡荡的宫殿里,早已没有秦函川的影子。恨意不可遏止地从胸腔中升起,徐悯言艰难地喘着气,指尖深深插入肉中,竭力压制下内心怒火奔流。极致的愤恨消逝后是刻骨的荒芜。心底一片悲凉,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眼下无论秦函川祭出什么样的理由,抑或是如何的好言相劝,他也做不到冷静自持……他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痛惜自己消逝的灵力,哪怕是零星也好,即便避不开决裂的结局救不了秦函川,至少也能逃出生天……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不能再错了。
按照原作的进展,此时秦函川应该被殷雪莘请出去试探了。在殷雪莘确定了他就是预言之子后,她会向男主角献出她们殷氏一族代代相传的秘宝
龙髓岩。
寰方鼎的献祭碎片之一。
此后,二人将结为同盟,起兵讨伐现任魔族天尊。
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剧情的方向走去。在秦函川坐上至尊之位前,剧情的推力绝不会停下它应有的脚步。
徐悯言苦笑一下,也许,是时候放手了。
他救不得了。他谁都救不得了。
徐悯言忍住剧痛,挣扎着起身,勉力扶住床边,弯腰去拾地上的衣物,摸到一个小瓷瓶,打开一看,所幸里面还剩两粒生元丸。以凡人体质食用生元丸,虽能快速康复,寿元必然大减。他已经不在乎寿命了,只想吃了它,然后有力气快点逃出去。
逃到哪里都好。哪怕孤独地死在一个阴暗肮脏的角落,也比继续待在这里好。
他一扬脖子咽下了生元丸,偷偷缩在床上穿衣,以惊动了外面候着的下人。忽然有个下人开门来瞧,他忙拉上被子假装熟睡,那下人走近了,见他未醒,刚要离开,他忽然坐起敲昏了下人,飞快地扒下了下人的衣物给自己换上,压低了脑袋,放轻脚步朝外走去。
原作中宣蝶城主宫的出口大概在北边。徐悯言辨明方向,快步向北走去,忽然被一人拦下:“小达,秦主子的那位夫人醒了没有?”
这里的仆役已经管秦函川叫主子了?
不对,夫人是怎么回事?
思及此,徐悯言压下怒气,假意乖顺道:“……夫人未醒。”一边说话,一边把脸偏低过去,不想被人看穿伪装。
仆役总管听见回禀就匆匆走了,幸而没有细看这位“小达”的长相。徐悯言吊着的心放了下来,继续往北边走。遇到有要过的门便出示令牌,他只说自己得了上头的令,必须到外边买点主子爱吃的小食回来。守卫们莫敢不放行。
那边殷雪莘行事果决,她已决意要助秦函川为王。二人定下同盟之约,秦函川便告辞离去。
殷雪莘心知他急着去看他师兄,并不挽留,只从袖子里拿出一瓶膏药,妩媚一笑:“尊主,这个。疗伤有奇效。”
秦函川了膏药,并不道谢,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才出了殿门,满脑子又是昨夜的艳情旖旎。他早已设想过师兄的滋味,但从未想过亲身体会过后竟是如此噬魂销骨。他恨不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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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回到师兄的床边,把他的爱人一把搂在怀里表明心意。
师兄如果答应他,从今往后便恩爱不绝。若师兄不答应,他就一天一天对师兄好,迟早有一天他会打动师兄,让师兄愿意和他在一起。秦函川脚下生风,及至青昭宫门前,总管低眉秉道:“秦主子,夫人仍睡着。”
秦函川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说着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心里暖融融地想,哪怕坐在窗边看着他醒来也好。
他们好不容易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秦函川噙着一抹微笑,开门一看地上横躺着一条白花花的无名裸人,肥头横目,身边散落着徐悯言的衣物。床上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滔天愤怒裹挟着强烈的威压席卷了整个青昭。地上名唤小达的奴仆赫然惊醒,一见是秦函川来了,吓得屁滚尿流跪下,猛然发觉自己没穿衣服,顺手就拽过旁边散落的衣物往自己身上披。秦函川上前就是一记掌掴,打得他鼻梁都歪了,脸上斜斜地流下几行血:
“你是什么东西,他的衣服你也能碰?”
小达磕头求饶:“主子饶命,主子饶命,小的方才进来看夫人醒了没,忽然夫人把奴才打了一下,然后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了。奴才冤枉,求主子饶命!”
秦函川拎起他的后领,砰然将他甩出了青昭宫。他赤条条地在空中尖叫起来,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类似于肉饼砸摊在了地上。旁边仆人们手忙脚乱地冲上去看他,见他还没有死,抬去医生那里看了。
秦函川心中的阴鸷几乎要吞没他的五脏六腑,他浑身燃起浓黑的火焰,双目猩红,往外狂化奔去:
逃?竟敢逃!
师兄啊,你可知你的行为究竟有多么愚蠢?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徐悯言会弃他而去。就在他放下所有的心防,决定一生只爱师兄一人之后,他就从未想过,被抛下的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将师兄干脆利落地扼死在床上。心慈手软的后果就是被背叛,瞻前顾后的下场就是被抛弃。师兄的眼睛只能温柔地注视着他,或者,阖上眼皮静谧地沉睡。
即使是永久的沉睡也没有关系。他可以用尽一生的温柔陪在师兄身边,注视着爱人的睡颜。
徐悯言脚程不快,走得太快会让行经过的奴仆们生疑。他手里攥着令牌,刚刚通过第三道门,忽然旁边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达哥达哥,原来你在这儿啊,他们都说你受了重伤我还不信,你……”一个干瘦的小青年跑过来,抬头一看,“咦,你不是达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穿着达哥的衣服!”
徐悯言慌了:“你认错人了。”说着要挣开小青年,却被死死揪住不放,半步也走不得。“你给我说清楚,你把达哥怎么了!”小青年不依不饶。
小青年的嗓门越来越大,眼看就要招人过来。徐悯言没办法,一把捂住小青年的嘴,掌下就要陡然一劈,冷不防忽然背后伸出来一只手,将他的手腕死死钳住。一阵彻骨的寒意自手腕猛然席卷全身,叫他动弹不得。
身后的声音幽幽传来:“他当然不是达哥。他是个该死的背叛者。”
秦函川!
徐悯言惊惶地挣扎,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不好的事,此时若再不脱身,恐怕尸骨无存。秦函川二话不说,捂上了徐悯言的口鼻,将他死死往后摁在怀里。徐悯言被捂得几近窒息,手脚上挣扎的力度也渐渐弱了,他的面色开始泛青泛紫,手指无力地抓挠着秦函川的手背,乞求他放松一点。
函川,求你……
秦函川不为所动,仍然捂着他的呼吸,低头对上他哀求的眼神,神色松动了一二,流露出几分温柔的假象。
而吐出来的话语依旧冷酷:“背叛我的人都该死。师兄,你说说看,你会是那个例外吗?”
这是徐悯言第一次直面秦函川的残忍。
这次没有人替他捂住眼睛。
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不知为何,徐悯言眼睛发酸,一时间泪如泉涌。
原来将死之时,他只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原来他这一生,什么都没有做成,什么都没有改变。当初夸下的要将函川培养成正人君子的海口,全部化成了嘲讽的尖刀,一寸一寸地切割他的心。
算了,就让我死吧。
如此失败,灰暗,充满无意义的骄矜和破碎承诺的人生,根本不值得继续。就让它在这里结束吧。
徐悯言越来越虚弱,窒息的痛苦捆绑了全身,他索性闭上眼睛投入这片痛苦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以及痛苦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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