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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金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丹青不渝

    谷子渐渐听清了女人的数落:“二条子,你认我这个堂嫂,你还是我的小叔子,就别在这使坏!”

    二条子尴尬地被女人拽着往前走,一面辩解着:“嫂子,嫂子,不关我事!”

    女人生气地说:“不关你事张宏哪里错待咱们了你哥伤了这几年,谁接济我们娘仨生活还有你,这么多年我给你吃的那些饭菜还不如喂了狗!你个没良心的!”

    说着话,女人冲上去拽住老根,说:“根叔,咱说话做事要讲良心啊!你大儿子的病是在石料厂得的矽肺病,怎么就赖人家水泥厂呢别听二条子挑拨你!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咋那么糊涂”

    女人又冲着人群喊道:“街坊邻居、大爷婶子、哥哥兄弟们,水泥厂待咱们不薄,每年又是发白面,又是发油发钱的,咱就是有事,咱也好好跟人家说,咋一抹脸就翻脸无情了”

    老根不高兴地说:“你这婆娘,要你多管闲事我俩儿子病的起不了炕,你给我出钱治病呀”

    女人却一点也不示弱:“根叔,你儿子得的啥病你不知道大儿子不用我再说,你二儿子的病,要不要我替你说说你就别上二条子的当,他就会使坏!”

    老根的黑脸刷地红了,一跺脚,冲二条子说:“得得得,不丢这人了!哪有向着外乡人说话的!向着村还不向着亲哩!”又冲那十几人喊了一嗓子:“回哇!有内奸了!啥都给露出去了,弄不成了!”

    那群人竟然真的就散了。当人群走过谷子身边的时候,几句话飘进了谷子的耳朵:“嗨,就知道她向着水泥厂!亲着哩!”

    “谁不知道她和张宏那点事当别人都傻呢!”

    “老根俩儿子的病真跟水泥厂有关”

    “那还有假水泥厂就是有严重污染!要不老根敢找他们”

    ……

    没等张宏看到谷子,谷子就已经发动车默默往回走了。

    谷子听说过也看到过,许多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尽享齐人之福,老婆知道了有的撒泼打滚,有的默默承受,有的毅然决然选择离婚。今天自己无意间听到张宏这些风言风语,虽说寥寥数语,却犹如一根根刺扎在心上,又从心上穿了过来!那根根锋利的刺尖上,还滴着淋漓的、殷红的血!

    她不愿相信,曾经那么朴实的张宏,竟然也会成为那样的“齐人”!难道真如人们常说的那句话:男人没有不花心的,之所以不花心,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土壤




第十三章 女人的纠结
    无论张宏再忙,帅帅在国内时,一家三口总要设法找机会凑一块吃个团圆饭,自从帅帅出国,张宏和谷子基本各忙各的事情。即便相见,也是在母亲那边吃饭,吃完饭各自又忙去了。

    谷子默默数了数日子,不由吃了一惊,她和张宏,竟然三个多月都没有在一起了!

    也许,是自己冷落他了

    但是,这件事难道都自己的责任吗他不是也忙得不着家吗以前总认为他是真那么忙,以后再也不信他的鬼话了!

    想到刚才那个衣着光鲜的女人,谷子不由一阵恶心!——她觉得自己被弄脏了!

    此时,她很想跟帅帅说说话,可是想想时差,想想儿子一人在外,想想所有的一言难尽,还是放下了这个念头。

    想到帅帅,就想起了欠郭晓静的五万元,当初还真指着水泥厂过一阵好转,能见着利润,可是,现在水泥厂还自顾不暇呢!

    谷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开车。猛听一阵喇叭声,紧接着是急刹车刺耳的声音,一辆白色高尔夫嘎地一声停在她旁边。

    谷子也赶紧打方向,踩刹车。

    原来,她闯了红灯,差点撞上正常行驶的车辆!

    开车的是个年轻女孩,女孩愤愤地探头出来,正要骂人,看看开车的是个女的,只是生气地扔下一句:“会开不会开呀”就一踩油门走了。

    谷子吓出一身冷汗。

    她不敢再走思,赶紧一心一意开车。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家,赶紧蜷缩在自己的床上,那里没有人能伤到她!

    车到小区门口,门卫习惯地冲谷子微笑,谷子麻木的脸却没有任何反应。门卫正在诧异,谷子已经一脚油门,车直冲院子里走。

    下车,泊车,锁车,机械地完成着这些动作,谷子的心如同一只填满了炸药的火药桶,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引信来点燃,烦躁,疯狂,不得不压抑,不得不伪装!

    进了家门,谷子几乎是用尽全力,把包摔在地上,她也把自己摔在床上!

    她不再是那个漂亮的谷子、斯文的谷子!

    她抓住床单拼命地撕扯,似乎只有把它撕得稀烂,她心里才会痛快!她的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和嚎叫!她无意间抬头,看到墙壁上挂着的十字绣。那是一幅月光奔马图。泪水不由地夺眶而出。

    那是三年前,十字绣非常流行,张宏和她一起去挑绣样。就在那家礼品店里,两人同时看上了这幅图案:幽远的月光下,一匹神采飞扬的骏马在飞奔,马鬃顺风扬起,马背上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抱着一个相貌秀丽的妇人。蓝色的背景,衬托出一种神秘辽远而又浪漫多情的感觉。

    张宏笑看着谷子,两人几乎同时出声:“买这个吧!”

    谷子一针一线,熬夜赶工,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完成了这幅十字绣。眼睛累,手指困,腰疼,脖子疼,谷子都熬过来了。因为这幅十字绣,她喜欢,张宏也喜欢。

    现在,一切都成为过去。

    她的耳边回响着一首歌的旋律:“时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本来想着回到家心里会安定一些,可现在她发觉自己一分钟都呆不住。她想找张宏,让他亲口告诉自己真相;她又想找那个女人,问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张宏有家庭有她高谷子她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狼狈逃走,弄得好像偷情的人是自己一样。

    她忽然很想见到母亲。此时她才明白,在母亲面前,自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于是,谷子驱车直奔母亲家而去。

    姜素云和高松正在从鱼缸里捞小鱼。

    看到谷子,姜素云非常高兴。

    “谷子,快来看哪!大鱼下小鱼了!”姜素云满脸的兴奋,跟她的岁数一点不相称。

    “嗯。”谷子答应了一声,就坐在沙发上。

    姜素云头也不抬继续捞鱼,一边捞,一边絮叨:“你们不知道啊,这小鱼下出来了,得赶紧捞,要不大鱼就把它都给吃了。我得让它们活着啊!多可爱的小鱼啊!萱子他们就不懂这个,上次我住他们家,燕鱼下了小鱼,他们不知道,愣是让大鱼都给吃光了。”

    谷子说:“那您就捞吧!我去躺会儿。”说完,谷子就起身回了卧室。

    姜素云和高松把小鱼捞出来,又把鱼缸擦洗了一遍,然后两人坐沙发休息。

    这时候,老两口才察觉,谷子的情绪不对头。

    姜素云走进卧室,试探地问:“谷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谷子没说话,姜素云说:“怎么了张宏呢”

    谷子敷衍了一句:“他这一阵忙呢!”

    “嗨,啥时候就能不忙啊明天中午让他回家吃饭吧!”姜素云感叹着说。

    谷子忍不住了,气哼哼地说:“不管他,爱哪吃哪吃去!”

    这下姜素云终于明白了,两口子真的是闹气了。

    在母亲的一再追问之下,谷子简单介绍了事情的原委,但她只说是自己去张宏厂里,听到路人议论,隐去了张宏被逼要钱,那个女人帮张宏解围的事。

    尽管如此,姜素云还是气得够呛!

    姜素云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谷子,又心疼又生气。

    想当年,高家三个姑娘一个赛一个水灵,有多少好人家托人想结亲。当时看上张宏人好,没有嫌弃他农村出身,没有嫌弃他是个小中专出身的无职无权的小干部,谁想这小子居然这么忘恩负义!

    生气归生气,真出了这种事情,皇帝也没办法。

    姜素云叹口气,拍拍谷子的肩膀,说:“闺女,甭跟他治这气!他就外头瞎折腾,又能怎么着!你真跟他离婚,他还未必愿意呢!”

    谷子摇摇头:“妈,您咋就不明白呢我不是怕他跟我离婚,我就是觉得窝囊丢人!那个农村老娘儿们,哪里比我强了”

    “嗨,傻闺女,这就对了,他还是一心想跟你过日子的。”

    谷子心烦地说:“什么呀!这还能是对的”

    “别上火。你跟妈说说,怎么着你才能不生气要不现在把张宏喊回来,我问问他。”

    “别别别!”谷子急忙阻止,说:“您这样,倒显得我离不开他,上赶着呢!”

    其实,谷子心里有些犹豫:如果真摊开了,自己准备怎么办在没思虑成熟之前,谷子不愿意跟张宏正面交锋谈这件事。

    “那你说怎么办啊总不能让我闺女就这么受气吧张宏这个挨千刀的小兔崽子!”姜素云无奈地说。

    谷子没有回答,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姜素云忽然一拍大腿:“闺女,你不就是听路人嚼舌头吗自古‘捉贼见赃,捉奸成双’,这传言你也能全信”

    听了这话,谷子也是一愣。

    姜素云胸有成竹地说:“你呀!也是气晕了!既然听到这话,你就该找张宏问问真假。再说了,你要心里实在过不去,明天咱娘俩去那村,一来看看那女的到底是怎么个人,二来咱们也顺便打听一下村里人怎么说。”

    “行吗这样冒失地去人家家里。”谷子迟疑地说

    “有什么不行的!就这么定了。明天吃了早饭,我跟你去。”姜素云果断地说。



第十四章 我只是算了
    张宏每天忙着上下找人,四处活动,他是多么希望能突然出现这样一个贵人,帮他得到一些政策上的特许和宽限,只要半年,只要熬过这资金最最紧张的半年,他张宏就可以如鲲鹏展翅、大展宏图!那时候,该怎么整改就怎么整改,他张宏也不是不知道,水泥厂是有污染的!他也不想害人!只是,现在得让他缓过这口气来,等这口气缓来,一切就都好了!——不是吗以前开山卖石料、开纸厂、办砖厂,也是三天一查、五天一检的,也遇到过超限超载了、污染环境了等诸多问题,不过大部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请人吃顿饭,再破费点钱意思意思,也就都过去了。难不成这次还真成了个坎儿

    他知道,这次水泥厂的问题不仅出在生产经营不规范,更主要的是引起了老百姓的强烈不满!现在的老百姓跟过去不一样,过去给点米面粮油小恩小惠,一个个欢天喜地,啥事没有,现在不行,老百姓对政策了解的详细程度简直堪比律师对法律条文的熟悉程度!反映哪个问题要找哪个部门,要抓住哪些要害来告,都熟悉得很!甚至有那游手好闲的,啥也不干,专门替告状人凑数,挣个两三百块钱!他妈的,这叫什么事这种人不是在寻衅滋事吗为什么法律就不去追究他们我这开厂子,为国家纳税,解决就业,养活一帮人,为什么就揪着我不放呢

    纵然张宏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忿,他也只能是无奈地继续四处寻求帮助。张宏并不知道谷子到水泥厂的事,更不知道老婆这一去,装了满耳朵不愿意听的腌臜话、一肚子的腌臜气回来!此时此刻,他的后院正堆着一堆十分干燥的柴火,如果有那么一个火星,可能就立马点燃了!

    且说谷子跟母亲互诉衷肠,母亲建议她冷静,还是多了解了解再做决定。于是,谷子带着母亲姜素云,朝水泥厂所在的小马庄进发。

    小马庄在城西南三十里,这几年,许多地方都在扩大城市规模,到处搞建设,城区附近的村庄、土地,逐渐被宽阔的大马路和高耸的楼群所替代。d城这个五线小城市,当然不想错过发展的机遇,尽管城区还是经常拥堵,但一到外环,道路四通八达,空旷的野外,偶尔会有几座楼盘零零星星地矗立着,蓝色的围挡把工地包围起来。看样子大部分只是起了主体就停工,连升降机也似乎生锈了。

    姜素云感叹地说:“我有好长时间不出来了,外面变化真大!”

    谷子对于去小马庄一直很忐忑,听母亲说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姜素云知道女儿心情不佳,就想没话找话,改变一下氛围:“谷子,你看这么多盖楼的呢!你们水泥厂的货应该很紧俏啊!”

    谷子无奈地苦笑一声::“妈呀!您没看见那楼都停工着吗听说好多开发商都因为资金链出了问题,没法继续施工了!今年银根太紧张了!”

    姜素云不再说话,——自己说话本来是想让女儿开心点,但绕来绕去总是绕不开这个话题,那还不如干脆啥也不说。

    谷子顺着去水泥厂的道路往前走,去小马庄的道路她只知道这一条。到了水泥厂附近,顺着道路往里边开,看到一座五颜六色、雕梁画栋的牌楼,牌楼上正中写着三个大字“小马庄”,牌楼两边的底座是狮子塑像,牌楼两侧的对联叫不上来是什么字体,却也龙飞凤舞:“雄狮震四方,小马傲山南”。

    牌楼下是一条大路,说是小马庄,其实并不小。沿路打听,才知道这条路把整个村子分成东小马和西小马。道路两旁店铺林立,“王三铁艺”、“贾二烟酒批发”、“刘家熟肉”……虽然店面都不算大,但种类却囊括了日常生活的全部。

    看来,小马庄是个富裕村子。

    姜素云在基层工作多年,对农村十分了解。她下了车,溜达着往前走。谷子缓缓地开着车跟着。

    姜素云看到前面有几个妇女站在一起闲聊,就走了过去。谷子的车停在旁边。

    “姐姐,二条子的嫂子家在哪儿”姜素云客气地问道。——山南人习俗,只要是跟女的问话,不论年长年少,一律称呼“姐姐”。

    “大姨,你问的是月仙吧你可算是问着了,我要不是到这来买熟肉,你也碰不到我,跟我走吧!她家离我家不远。”一个身穿红色上衣的中年妇女热情地答话。

    姜素云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还发愁小马庄这么大,到哪儿去找那个女的,谁成想一问就问着了!赶紧对红衣妇女说:“太好了!那咱就上车吧!麻烦您给指路。”

    “巧芳,你可真热心!”一个矮胖妇人揶揄地冲红衣妇女说,“这下省得你走这一大截子路了!”

    红衣妇女不屑地说:“贾永枝,就你能想到这儿!还别说,你还真提醒我了!这叫好心有好报!”说着话,就跟姜素云上了车。

    巧芳是个健谈的人,她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月仙家亲戚吗”还没等别人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哎,月仙可是个大好人啊!婆婆又聋又瞎,她侍奉得跟亲妈一样,给老太太干干净净、光光样样地送了终。这几年老公又这样,也真难为她了!”

    姜素云问:“她老公怎么了”谷子没说话,心想:她老公再怎么着,也不该惦记别人家老公!

    “去了你们就知道了,说难听点,就是比死人多出口气。月仙心强勤快,从来舍不得歇一天,别看她总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的,其实心里苦死了!也就是她,心宽、会活。”巧芳一连串说完这些话,又有些后悔:“啊呀,我这人不会说话,你们是她家亲戚,肯定觉着我的话不好听,不过我那可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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