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不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瞳秋
回过神来,冯宁匆忙后退,却又被方逸坤揽着腰拉了回来,打横抱起,丢在了床上。
冯宁支起半边身体想爬起来,方逸坤却压下来,高大的身体覆在他身上,捏着他的下巴,继续未完的吻。
冯宁被他堵住舌头,出不了声音,隐约感觉到他口中传递过来的甜腥,想咳又咳不出来,只能睁大了通红的眼睛,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
极具侵略性的深吻持续了很久,舌尖在口腔内搜刮着,击溃了冯宁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谁也不知道他夜里一个人偷偷哭过多少回,每一次有机会逃跑,他都犹豫不决,错过之后又狠狠责骂自己,为何嘴上说得那么洒脱,心里却还是放不下。
他真是坏透了也傻透了,居然还妄想和这个有婚约的人维持可耻又可悲的关联。
方逸坤撩开他松垮的上衣,在身后轻轻按揉两下,就扶住勃发的性器,顺着柔软的穴口往里推。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这间屋子里拥抱做爱,隐秘处的嫩肉软塌塌一片,早已做好准备随时迎接方逸坤的进入。即使没有太多前戏铺垫,不过刚刚插入一截,便已分泌出黏腻的液体,将结合处搅得啧啧作响。
冯宁双腿大张,被他顶到敏感处,便呜咽着颤抖,纤白的手指在他的后背抓住道道红痕。
方逸坤顺着他的锁骨亲吻到胸前,含住挺立的乳尖啃咬,殷红的齿痕留在胸前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一般,他们都在彼此身上拼命留下自己的痕迹。
方逸坤捏着他的臀瓣,节奏有序的往里挺着,腾出嘴和他说话:“你刚才是可以逃的,为什么没走?”
冯宁弯起嘴角:“你猜呢?”
“我猜你舍不得我。”方逸坤轻舔他的喉结,“你得承认,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冯宁在他的舔舐下溢出抖动的呻吟,嘴上仍咬死不肯承认:“别逗了,大少爷,你未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想起他刚才一接到电话就毅然抛下他出门的场景,冯宁又顿了顿,咬牙道:“我想明白了,没必要劲逃跑。这种无聊的囚禁游戏,你迟早会玩腻味的,等你腻了,我就自由了。”
方逸坤瞬间红了眼睛,凌厉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哀伤:“不,你还是不明白。”他紧紧抱住冯宁的后背,像捧着瓷器一般将他小心翼翼捧在怀里,“听着,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不论过去还是未来,你能听到吗,你能相信吗?”
突如其来的告白堵得冯宁无处躲藏,写满迷惘和无助的眼睛眨动了两下,感到有些酸涩。
爱我……吗?
冯宁怔怔的想,不敢去相信这句话,更不敢相信这话是亲口从方逸坤嘴里说出来的。
开什么玩笑,你都要和别人结婚了。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落下,冯宁哑然失笑,张大了嘴痛苦的喘息着。这份饱含禁忌的情感锥心蚀骨,反复戳刺在他那颗本就不完好的心上。
现实一点吧,方大少爷,说这些话只会让分别变得更痛不是吗。
方逸坤掐着他的腰杆,一下下捅入深处,欲望汹涌的浪潮起伏着,将两人都托入云端,飘飘荡荡,短暂的忘却了烦恼。
冲撞的动作蛮横而激烈,滚烫的贯穿着,几乎将人从骨到皮都灼伤。快感自脊椎蔓延,如火光点燃了体内积攒已久的执念。冯宁仰着脖子,享受这彻骨的情事,心里叫嚣着:不如就让火焰烧得再旺一些,最好能把我们都烧清醒了,将那些折磨撕扯的情绪都一把火烧个干净。
后穴紧密的吞吐着,分泌出的液体将腿根都打湿。冯宁能清晰的感觉到插入的瞬间,甬道被充盈的感觉。那种绵密的,酸胀的快感如电流经过,让他忍不住溢出细碎的呻吟。
方逸坤马上将这些呻吟用嘴唇封堵,身下更深入的律动起来,每一下都像要捅入最深处。
冯宁背脊紧绷,情难自抑的瘫软在被子里,随着一阵灭顶的快感,两人都拥抱着射了出来。
脑中空白了几秒,冯宁躺在那稍微缓了缓,抵着方逸坤肌肉结实的胸膛,直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歪斜几步,捡起外衣披上就往外走。
方逸坤连忙喊住他:“你去哪?”
冯宁头也不回:“放心,只是去清洗一下。我说过了,我很有耐心,愿意等到你玩腻的那天。”
方逸坤闻言,面色变得冰冷,声音里都夹杂着悲凉的颤抖:“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肯相信我。”
“你让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爱我?”冯宁苍白的笑,“我信,我相信过的。但我又不是没心没肺的傻子,你和别人结婚,我做不到装聋作哑。我放弃了,我死心了,我不要了,难道不行吗?”
“不行。”方逸坤从床上猛地站起身,从背后抵住冯宁,贴在冷冰冰的墙面上,抵着湿漉漉的穴口再一次进入。
他不断变换角度将他贯穿,嗓音低哑,似是压抑着巨大的怒火:“你不能这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下。”
冯宁承受着这股肆意狂乱的掠夺,双腿发软,站立着都十分艰难,根本再无心与他争辩。
方逸坤的执念和他炙热的情感一样铭心刻骨,分手的话题就如同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将他引爆。他明知这是逃脱不掉的事实,仍要把引线攥在手里,哪怕这隐患可能会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他也在所不惜。
“不是要等我玩腻吗?那你就给我好好的夹好。”他拍了怕冯宁的屁股,将他左腿弯折到身前,红着眼说道,“你陪我玩,我就也陪你耗着,反正我们都有得是时间。只要你不再想着逃走,我还有大把方法让你相信我说的话。”
他拽起冯宁的头发,迫使他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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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脖子,咬着他的嘴唇和他接吻。混乱的气息打在冯宁的脸上,让他不自觉的闭上了眼。
这比恨还要浓的情绪,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浑身战栗,也浑身冰凉。
他们就这样紧贴在墙边做爱,耳边只有胯部撞击在臀瓣上的啪啪声响。方逸坤犯浑似的,每一下都直捣着冯宁的敏感点而去,看他腰软得支撑不住了,便将性器拔出片刻,架住他摔回床上,伏在床沿,完全捅了进去。
冯宁随着他这个动作,又一次抖动着射了出来。
方逸坤见状低笑:“你看,你明明这么喜欢,射过了还紧紧的吸着,生怕我会退出去。你的身体都这么诚实,为什么你却不肯承认呢?你离不开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冯宁紧紧抓住床单,指节泛着青白。他为了不发出声音,死死咬着被角,唇齿间溢出不成调的音节。
方逸坤看他不愿回应,身下的动作更加粗暴,彻底的退出,再对准早已泛出媚肉的穴口,不带犹豫的一插到底。
巨大的快感接连而来,冯宁再难以自抑,终于撒开了被子,开始放纵的连声呻吟。
欲望吞噬了理智,意识游走在了涣散的边缘。在他快要撑不住之前,方逸坤才搂紧了他的后背,全部射在了他微微翕动的臀缝间。
方逸坤的汗水顺着眉骨滑落,滴在冯宁的眉心。两人身下的床单早已被涎液和体液混合的液体打湿,皱巴巴一片,凌乱的铺在那里。
疯狂过后,两个人都像灵魂尚未归位,用失焦的目光看向虚无的某处。
冯宁半天才喘匀了气,整个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上下已经被啃咬得没有一块白净的地方,被方逸坤留满了印记。
他眨动眼睛,许久才懒懒的开口:“我想抽根烟。”
方逸坤扭头看他,帮他将打湿的头发撩到耳后,说:“还是先去洗一下吧。”
冯宁摇头拒绝了:“不要,我现在就想抽根烟。”他凝神看向他,“出门帮我买一盒吧,就买我常抽的那个牌子。”
看方逸坤面露犹豫,冯宁主动并起手腕抬到他面前:“担心我跑啊?那你绑着吧。”
方逸坤皱起眉,沉吟半晌,还是别开目光:“不绑了,没意思。”
无非是给摇摇欲坠的关系又多加上一把枷锁,到头来困住的也不过是走不出回忆的自己罢了。
冯宁挑起眉笑道:“也是。你都把我弄成这样了,一时半会儿站都站不起来,也该放心了。”
方逸坤叹了口气,抓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你休息吧,我去给你买烟。还要不要别的,帮你一起带回来。”
“那再带盒冰淇淋吧,想吃点凉的。”
方逸坤难得没有劝他注意肠胃,少吃冷饮,而是点头表示知道了,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临走前,他看见冯宁一个人瑟瑟的窝在床上,又把外套给他留下了:“披上这个等,我开车出门,很快回来。”
冯宁拽着外套一角拢在身上,冲着他笑:“好,路上小心。”
方逸坤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突然问道:“你会等我的吧?”
冯宁嘴唇微张,没有发出声音。
方逸坤又问了一遍:“你会等我吗?”
冯宁眼皮微闪,轻轻地应了声“嗯”。
距离私宅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正常开车要四十分钟才能来回。方逸坤一路狂飙,三十分钟就赶了回来。
他怕冯宁等得着急,也怕袋子里放着的冰淇淋会太快融化。
电梯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走了出去,按下密码锁,推门进入屋内。卧室的门还是紧闭着,他小心翼翼的推开,唯恐又会撞到等在门口的冯宁,没想到这一次门后毫无阻力,轻轻松松就打开了。
暖黄色的夜灯下,屋内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他刚刚离开时的样子。被子凌乱的摆放着,床单上的水渍未干,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腥气。
唯独在房间里的那个人,如同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
第38章
年轻的男人身着一袭黑衣,沿着青石台阶缓缓前进。
清晨的空气泛着微湿的凉意,草丛沾满露水,晶莹欲滴。随着男人站定的动作,抖动几下,洇入泥土之中。
男人弯下身子,将花束放在地上,垂目凝视着面前这座苍青色石碑。
他的侧脸冷峻刚毅,刀削斧凿的好相貌,仿若没有生命的雕塑。目光却是柔和的,温润如同春日的暖阳。
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和他五官肖似,颦笑之间透着一缕淡淡的安定。碑上没有书写生平,只刻下简单的一行字。
夏宛茵之墓,子方逸坤敬立。
“妈,我来看你了。”
男人用清水沾湿手帕,轻轻擦拭着墓碑,掠过母亲遗像时,手指稍许抖动,又很快恢复如常。
“几个月没来了,抱歉。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忙得焦头烂额,你不会怪我吧?”方逸坤停顿片刻,自嘲的笑,“肯定不会的,你还从没怪过我呢。”
“现在想想,小时候你要是多打骂我一些就好了。我可能就不会生得这么固执,总爱用冷冰冰的棱角去伤人,把人都给伤跑了。”
距离冯宁离开,已经过去了132天。这个曾经日日出现在面前的人,突然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他寻遍各处仍然毫无踪迹。
直到他彻底离去那一刻,方逸坤才发现,曾经困住彼此的并不是他自以为是的羁绊,而是冯宁残存着的,对他的些许温柔罢了。
日子磨得久了,他都快忘记了冯宁本来的性子。他从来就不是甘于被人赏玩的金丝雀,他的羽翼丰满,向往的一直都是自由广阔的天地。如果不是自己将他步步紧逼,事情也断然不会发展到目前这步田地。
从他们决定以包养的方式开始这段感情时,两人的关系就一直在岌岌可危的悬崖边游走,随时可能坠入深渊。是他用虚张声势的方式将冯宁逼入死角,退无可退,只好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纵身一跃。
现在徒留他一人,后知后觉想要追上,却连想望见他的背影都是徒劳。
赵昕和秦磊那里没有消息,他就跑遍了所有的酒吧,看遍所有的乐队演出,拼命想要从别人的口中捕捉到关于他的消息。最疯魔的时候,他开车行驶在路上,看见相似的背影,便弃车追上去,几次被人大骂神经病,差点引起交通事故。
伴着希望的一次次落空,方逸坤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次是真的失去他了。
“你说过让我努力变得更好,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人。现在我就快要做到了,但是他却不在了。这到底是命运跟我开的玩笑,还是我贪心的代价?”
“你以前总盯着相簿发呆,我还不理解是为什么,现在好像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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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的是爸的照片吧?你其实从来没有放下过,等了他一辈子,也念了他一辈子。呵,我们真是同病相怜。”
方逸坤轻轻吐出一口气:“我也好想他。”
墓园里寂静无声,头顶乌云压得很低,渐渐掩去了面前的光亮。不多时,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方逸坤笔直的站着,地面突然投下一道阴影,接着一柄黑色雨伞撑开,落在了他的头顶。
他回头去看,来人竟是方世诚。
“爸,你来是……”方逸坤欲言又止,这一处墓碑是他选定的,方世诚从未打听过地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父子相见。
方世诚没有掩饰,坦然道:“来看看宛茵。”
司机站在他身后,到指示,马上给方逸坤递了一把伞。方逸坤知道此时不该多问,接过雨伞,在墓碑前和他擦肩,准备往山下走去。
方世诚却在此时喊住了他:“听人说,你最近工作上频繁失误,是不是为了那个人?”
方逸坤顿了顿,开口承认:“是。”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打探,也无意多说。但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决定和林家攀亲。林家的小女儿是很喜欢你,但这喜欢未必是绝对的好事,你在订婚宴上抓着一个男人跑了,这事你以为真没人知道?”
方逸坤倏然醒悟,难怪最近诸事不顺,股权交接的事情也暂时停滞了。他太沉浸于自己的情绪之中,差一点就错过了事件的关窍。
如果不是凭借林父与林天语的垂青,他不可能有机会走到今天。要想加快事成的速度,他的心思必须及时拢,不能再挑战旁人容忍的底线了。不仅如此,要想弥补错漏,获得林家更多的信任,他还要适当的表现出对林家的倾向,表示忠诚。当方家和林家对立时,关键时刻,他甚至要背叛方家才可能有所挽回。
方世诚继续说道:“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我手头那些资源,你需要的话可以拿去。但是仅此一次,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犯这么低级的失误了。”
方逸坤有些惊讶,方世诚手里的资源就连大哥二哥都未必有机会掌握,没想到他明明目睹了自己的错误,却还是将通关的钥匙送到了他的手中。
似是发现了他的不可置信,方世诚又说道:“这是我欠你母亲的,也是欠你的。好好把握,不要让我失望。”
方逸坤躬了躬身,谨慎道:“是。”
方逸坤转身离开墓园。临走时,他看见早已鬓发花白的方世诚,那个数十年前还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缓缓半跪在了他母亲的墓碑前。
从墓园回来,方逸坤整理着装,亲自开车去林家大宅里接人。
林天语毕竟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率性天真,坏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方逸坤陪着她逛遍了购物中心,所有要求都悉心满足。逛了大半天,林大小姐终于累了,拉上他一起,两人坐在甜品店里吃下午茶。
“我去下洗手间,你先挑,我马上回来。”林天语拎着小包离开,留下方逸坤对着琳琅满目的菜单发呆。
摸不准女孩子的口味,他没有贸然下单,索性时间还早,就先找个地方坐下,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放了下来。
工作日的商场里往来的人比周末少了许多,人群中除了热恋中的情侣,还有一同出行的家庭。方逸坤无意往窗外瞟了一眼,忽然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两个青年并肩而行,都是黑色的短发。背着双肩包的那个稍微高些,手舞足蹈,兴奋地说些什么。他身旁的那个身形消瘦,背脊挺直,随着他说出的话,时不时附和着点点头。
方逸坤体内血液涌动,控制不住的双手颤抖。那个消瘦的背影实在太像了,即使剪短了长发,那个肩膀的弧度,还有行走时的姿态,都和他心心念念的那人一模一样。
几乎是一瞬间的条件反射,他拉开椅子往店外走去。
就在他要追上去的时候,背着双肩包的青年突然牵起了身旁人的手。消瘦的青年没有明显的反抗,只是迟滞了一秒,两人又亲昵的手牵手往远处走。
林天语正好回来,看见他站在店外,好奇问道:“怎么不在里面坐着等?”
方逸坤及时回视线,借口回道:“店里人多,怕你找不到我。”
林天语不疑有他,搂着他的胳膊往店里去。
方逸坤终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青年却早已走远,消失在商场的人流里。
第39章
走到了电梯门口,冯宁举起被紧紧握住的右手,无奈叹了口气:“可以了吧?你手汗都出来了。”
男孩不停摇头,信誓旦旦道:“不行不行。冯老师,我手还是冷得发抖,你不握着我,我怕一会儿表现不好。”
“裴安之。”冯宁冷着脸喊男孩的名字,把手抽出来,弯起手指轻轻敲了敲他的头:“胆子越来越大。你要是表现不好,那就说明我教得不好,到时候别再叫我老师。”
男孩马上慌了,老老实实把手回来,乖乖认错:“知道了,我肯定好好表现,不给你丢人。”
冯宁这才语气和缓:“好了,下不为例。回教室去吧。”
“谢谢冯老师,爱你!”裴安之又回头抛了个飞吻,背起双肩包欢快的跑进了教室。
冯宁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办公室,整理下节课要分发下去的谱子。
商场的十楼以上都被作为写字楼出租,冯宁就在位于十二楼的这所打击乐培训学校当老师。换作四个月前,他一定会觉得教书育人这件事放在他身上犹如天方夜谭,明摆着的不相称。但是真正投入进这份工作,沉下心来和这群有着打击乐梦想的孩子们相处,他反而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至少不用再想起往事,可以纯粹的沉浸在鼓点和节奏的世界里。
那天夜里他找借口把方逸坤支开,在屋里搜罗出一些现金便仓皇逃离。出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该如何继续生活。赵昕和秦磊那里都不能去了,冯璐还在疗养院,他也不敢回头看望,只能不告而别。揣着那点现金,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个不用身份证登记就能住的旅店,暂时安置下来。
后来偶然看到培训学校在招人,他抱着不妨一试的心情去应聘,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成为了音乐老师。
冯宁大概规划了一下,打算先依靠自己的能力努力生活,挣到足够的钱,把冯璐接出来好好治病,然后母子二人再换个宜居的城市重新开始。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方逸坤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当老师,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寻找过。他也就安安稳稳的待到了现在,生活无风无浪,和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普通人一样。
日子不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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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淡的过着,唯一出现的插曲,大约就是刚才那个背着双肩包的爽朗少年了。
裴安之是他班上进步最快、学习也最认真的学生。听其他班级的老师说,这孩子是保送重点大学的资优生,父母疼爱,家庭幸福。性格阳光,模样又俊秀,嘴皮子能说会道,在班里混得风生水起,几乎人见人爱。
冯宁成为他们班的老师之后,裴安之便把所有的劲头都投入到了他的身上。一下课就缠着他解答疑惑,课间休息也非要跟着他一起吃饭。嘴边永远挂着冯宁的名字,像是向日葵追着太阳,寸步不离。
孩子的心思单纯得很,那份暗恋时独有的青涩与热情,一举一动都被冯宁看在眼里。好在这孩子有分寸,也没有坏心,冯宁就权当他是在找个寄托分散过于旺盛的力,只要做得不太过火,就随他去了。
最后一节课上完,冯宁活动了几下酸胀的手腕,从教室里走出来。裴安之紧跟其后,小心翼翼的询问:“冯老师,你下班之后有事吗?”
冯宁不明所以:“没事啊。怎么,又有哪里不懂的?”
“不是不是。”裴安之难得忸怩,酝酿了半天才开口,“是这样,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我想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陪我一起过?”
“生日”这两个字,如一根惊弦拨乱了冯宁的记忆。那场照亮半座城市的烟火还历历在目,与他一同吹下蜡烛的人却不敢再相见。
比遗忘更难过的是什么呢?大约就是明明过往还如鲠在喉,却只能死生不复相见了吧。
裴安之见他半天不作答,思考的样子十分为难,主动替他解围道:“我开玩笑的,上了一天的课肯定很累了吧,赶快回家休息。我先走了,冯老师再见。”
冯宁怕这傻孩子乱想,连忙叫住他:“一起过就算了,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我买个礼物给你吧。”
裴安之的脸色马上阴转晴,眨巴着眼睛,有点热泪盈眶的意思:“老师,你也太好了吧。”
他的肢体语言总是有些过分夸张,冯宁忍不住笑意:“不用太激动。先说好了,太贵的我买不起,不用报太大期待。”
裴安之用力摇头:“没关系,只要是老师送的,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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