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不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瞳秋
他搂着活宝贝亲了亲,第一次觉得被人怼到无话可说也是会上瘾的体验。
回去的路上,冯宁降下一侧窗户,靠着窗口抽烟。他摘掉发圈挂在手腕,任由长发飘逸在风里,微风拂过他致的侧脸,将指间萦绕的白烟吹散,幽幽然融入夜色中。远远看去,画面像是蒙上一层胶片相机特有的颗粒质感,迷离朦胧,有种清冷的美。
方逸坤平白生出一股冲动,想把这样的美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白天在公司里思虑的事,虽然太过冒险,但已经是他目前唯一的退路。他没有太多时间了,必须尽快确认冯宁的想法,将事情定下。想到这里,他扭转方向盘,开到宽敞的大路上,靠着边把车停下。
突然停车,冯宁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方逸坤低着头,暗自忖度该如何开口:“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行吗?”
冯宁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第一个问题: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冯宁笑着扭过脸:“傻了?这还用问吗。”
方逸坤坚持:“你就说愿意不愿意。”
冯宁只好依着他的,端正坐好,回道:“愿意。”
方逸坤松了口气,又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你愿意搬来跟我一起住吗?”
这问题问得像要求婚一样,冯宁开始有点慌了,他心脏怦怦直跳,一时竟不知道该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方逸坤催促他道:“说啊,愿不愿意?”
冯宁只好遵从自我本能的回答:“愿意。”
深吸一口气,方逸坤凝神盯着冯宁的眼睛,带着最诚挚的心意,终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第三个问题:你愿意以被包养的名义,和我在一起吗?”
第10章
方逸坤话一说完,无异于往平静的湖面砸下一块巨石,四周空气都安静得凝固了。
冯宁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这么荒唐的事情,居然是真实发生的吗?
他愣在那里,被烟灰烫了手才反应过来。接着拉开车门,把烟蒂扔在路边,狠狠踩了一脚。
这个姓方的疯了吧?哪有人一告白就是问“你愿意被我包养吗”。他想想又摇摇头,这事疯子都做不出来,也只有他面前的人,会把这事当成天底下最浪漫的情话来说。
而自己他妈的居然还犹豫了。
方逸坤赶忙从车上追过来,摁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等一下,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冯宁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烧坏了,又摸出一根烟点着,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撩起眼皮看他:“那你说,到底什么原因。要是不说清楚,咱俩就算是完了。”
方逸坤顿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比在本家里斗智斗勇还小心翼翼,缓缓坐落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空闲的那只手。
他说明了自己在方家目前腹背受敌的境况,也说明了早上在公司里发生的事,每一个词都字斟句酌,生怕一不留神会产生歧义,尽可能的说得通顺又平缓。
“这是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方逸坤无能为力的说,“我想了一天,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案了。”
冯宁听他说完,觉得脑子里特别乱,像是同时有几百个和尚在撞钟,撞得他嗡嗡直响。
就因为郑广宏和他这点关系,他要想和喜欢的人过上平静点的生活,居然要当他的情儿,被他当金丝雀似的在家养着。
真是绝了,连最狗血的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冯宁想明白过来,咧着嘴笑了:“还有一个解决办法啊。”他朝着方逸坤露出一个绝望的、近乎苍白到透明的笑脸,“只要我俩就这么断了,再也别联系,这些破事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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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不是吗?”
方逸坤捏着他的手加重了力度,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同意。”
冯宁的手被他捏得生疼,疼得他都有点想哭了。
“方大少爷,你可要想明白了,你说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明白,没人比我更明白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我来找你的时候,已经想了一路了,这件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要是不答应,我就找人把你绑回去,找个笼子,干脆把你锁起来。”方逸坤越说越快,嗓子都有些嘶哑了,“你哪也不许去,必须得在我面前好好活着,除了我,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手指头。”
妈的。冯宁暗骂一声,真是个疯子。自己也够疯的,大冷天的坐在这听他说了这么久,听完居然还觉得有点感动。
原来一切都不是他的自作多情,原来在方逸坤的心里自己也有这样重的分量。
他捏着仍在燃烧的香烟,火花已经灼碰到了手指,而他竟忘了要扔下。
方逸坤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说完这段话,看见冯宁没有挣扎跑走也没立即报警,还是乖乖的被自己握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知道这事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了,你不必马上照做,我给你几天缓冲的时间。”他的语气软下来,伸手在他的肩胛骨后方安抚性的捋了捋,“行了,外边太冷,回车里吧。马上十二点了,我送你回家。”
冯宁恍惚了一路,直到被他送到家门前。
他把刚才买的几大袋子东西送进家门,自己正要推门进去,又想起什么似的,踏进门槛的脚退了回来,盯着方逸坤的脸,看了很久。
方逸坤轻声问他:“怎么了?”
冯宁又踌躇半晌,才缓缓开口:“你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里,别理我也别来见我。我得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一看见你,我就没办法平静,这会影响我的判断。”
方逸坤知道他是真的把这件事放到心里去了,情不自禁的把他圈在怀里,揉着他的头发柔声应道:“好,我等你。”
冯宁真的在方逸坤面前消失了三天。
这三天里,方逸坤异常沉着,还是正常的去公司上下班。手头的企划案开始正式执行,各种人情关系需要打点,各个关键环节等着他拍板,他肩上的负担很重,也很忙碌,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他明确了自己想要的,并且他很自信,他非得到不可。
舞台上,冯宁有点心不在焉的,短短一段演奏已经错了好几个节拍了。亏得今天场子里气氛不错,赵昕脑瓜子又转得快,几次都及时接招硬撑着压过去,才算是没有出大的岔子。
一场演完,赵昕三步并作两步把冯宁拉住:“方逸坤才消失几天,你就丢了魂了?”
冯宁满腹心事被人察觉,心虚得用大笑掩饰:“消失个屁,是我懒得理他好不好?”
赵昕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看,看罢了规劝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郑广宏那点破事,比起方家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你根本斗不过的。人家是大少爷,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玩过,兴许现在对你感兴趣,说得天花乱坠的,心窝子都掏给你看。但是以后呢?你想过没有,他要是哪天看你厌烦了,觉得不顺眼了,拍拍屁股走人,后面等着他宠幸的人多着呢,你连追上去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冯宁捏紧了拳头,睫毛有些颤抖。
赵昕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这辈子都认定是你了,非你不可了,但是他们这种人家,总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吧?到时候他要结了婚,你是打算委曲求全的做小呢,还是等着被明媒正娶的老婆扫地出门呢?冯宁,你平时这么傲的一个人,郑广宏的万贯家财也没让你低了头,真要为了他卑微成那样?”
赵昕说的每个字都是血淋淋的现实,尖刺一般凿进冯宁不堪一击的幻想上。
他不敢告诉赵昕,他就是这么卑微,这么愚蠢,这么不切实际。他完全栽进了叫做“爱情”的泥潭里,一脚踏进,就没指望着有谁能把他拉出来。
回家的路上,他脑袋里还循环播放着赵昕说的话,三日之约只有最后一个晚上了,他必须在今天结束之前给方逸坤一个答案。
刚走到楼道里,冯宁就觉得今天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他匆忙来到自家门前,发现大门虚掩着,忘记了关。这里平时只有他们母子二人居住,大半夜的,谁又会平白无故的跑到他家里来呢?
想起那个可能出现的名字,冯宁止不住双手发抖,推开了门。
正端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他应该称作“父亲”的人,缓缓转过头来,对着他说:“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第11章
看到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冯宁自脚底涌起一股骇人的凉意,似是将四肢百骸都置于冰雪中吹打,一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这么多年来,郑广宏的存在就如同他的噩梦一般。现在他的噩梦来到了现实中,这个梦就永远都不会清醒。
“你来干什么?”冯宁反应过来,立即把母亲拉到自己身后,“这里不欢迎你,在我报警之前赶紧滚。”
郑广宏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无情,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宁宁,我可是你爸爸,有必要这样防着我吗?”
冯宁还是红着眼睛,瞪视着他:“不要那么叫我,我想吐。”
他咬紧嘴唇,感觉肠胃泛起一阵抽搐。
“好好好,不这么叫。”郑广宏张开双臂,缓缓走近他,“我只是和你妈讨论一下接你回去的事情,你不用这么紧张。”
冯宁像是炸毛的猫一样,随时都可能露出尖利的牙:“没什么好谈的。我对你的公司,你的家产,一点兴趣都没有,你爱给谁就给谁。这里就是我家,我哪也不去。”
他又往后退了几步,直至无路可退,便开始无意识的浑身颤抖。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我的儿子,我的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的,我不给你给谁。”
冯宁仍坚持不让他靠近,冷笑道:“现在倒是想起有我这个儿子了。还记得你六十大寿那天,我去找过你吗?当时你说过的每一句狠话,现在都牢牢的刻在我的脑子里,时刻提醒着我,我有多么糟糕,根本不配当你的儿子。”
那些黑色的、污浊的、肮脏的句子,沉沉的压在他的心上。像舒展开冰冷鳞片的巨蟒,将他窒息般紧紧缠绕,慢慢吞噬了他的希冀。随着嘶嘶吐信声,把他曾经认为光明的东西,嚼碎又吐出,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这条血缘关系的纽带扯得他喘不过气来,如同诅咒般追随了他二十多年。
郑广宏的耐性快逼近了极限,他越过冯宁,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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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冯璐对话:“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儿子?就这么和自己老子说话?”
冯璐在身后拉了拉冯宁的衣袖,茫然无措道:“宁宁,你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别这样……”
时至今日,母亲竟还在为这个男人讲话,冯宁身心俱疲,整个人如同大楼一般垮塌。他低声嘶吼着:“为我好?还不是因为坏事做尽,怕遭报应,现在来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我告诉你,就是你明天马上突发重病,我都不会去医院看你一眼,就是死了,我都不会参加你的葬礼。我不可能认你这个爸爸,一辈子都不可能!”
“你!”郑广宏气得站不住脚,抬手一个巴掌就要落下。冯宁躲闪不及,冯璐却突然挡在他身前,瞬时间就被挥倒在地。
“咚”
只听一声闷响,冯璐的后脑勺重重撞在地面,洁白的瓷砖上缓缓溅开一片猩红的血迹。
眼前顿时暗了下来,目之所及都蒙上了一层绛红色的幕帘。
这一切发生得太措手不及,冯宁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冯璐就已经闭上双眼,倒在了面前的血泊里。
“妈!”冯宁疯了一样的跪在地上,把母亲抱在怀里。
他愤恨,他不甘,他所有的情绪都如同山呼海啸一般喷发,只想着能把受过的屈辱在郑广宏身上讨回来。他太狂妄,太自大,以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报复他,却唯独没想到会波及到自己的母亲。
他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一手颤抖着拨120,手上的血迹越擦越多,滑得手机都要拿不住了。他哽咽着粗喘,努力稳住气息,讲完了这个电话。
目睹全程,郑广宏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这、这不能算是我干的,是她自己突然跑出来才会……”
“滚。”冯宁打断他的话。
郑广宏还想争取:“听我说,我认识几个好医生,我可以给你们……”
冯宁强忍着挥拳的冲动,目眦欲裂,低声吼道:“我说最后一次,滚。”
郑广宏被他这幅随时可能杀人的暴戾模样吓到,急忙后退几步,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连滚带爬的跑了。
而冯宁此时抱着渐渐失去温度的母亲,听到不远处呼啸而来的救护车声响,觉得自己刚刚捂热了一些关于爱情的勇气,随着这阵阵轰鸣,正在原地崩塌。
看吧,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她就是你的下场。冯宁绝望地想。
方逸坤估算着时间,还有最后一个小时,冯宁就该给他最后答复了。他在客厅里坐立难安,举着手机四处走动,生怕一个不注意会错过了他的电话。
最终在最后的五分钟里,接到了他的来电。
“喂?”
“喂?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冯宁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在微微地发抖。
方逸坤直觉他那边好像有事发生,疑问道:“你声音怎么了,哭过?”
那边的人清了清嗓子,换上了轻松的语气:“没有,可能是外边风太大,吹得人有点咳嗽。”他徐徐的说,“来跟你说正事的,别老打岔。”
方逸坤莫名有点紧张:“嗯,你说。”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跟你再确认一下,行吗?”
“嗯。”
“我要是跟了你,我妈该怎么办?”
方逸坤还以为他会提出多么困难的问题,他说的这件事,他一早就考虑好了:“你要是想和你妈住得近些,我就在小区里再找一套房,你们可以随时见面。”
冯宁沉吟一会儿,又说:“我妈她……现在身体不太好,要是没有人随时照顾她的话,恐怕不行。”
方逸坤想问病情难道恶化了吗,但又想别人的家事他不好过问,又提出一个方案:“那这样,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私人疗养院,那里有专业的医生和看护,可以二十四小时照顾她。送到那里你可以放心了。”
他听到冯宁发出一声轻微的呼气声,接着说:“你能保证,到了那里,郑广宏绝对不会再找到她吗?”
“如果你有这个要求,当然可以。”
冯宁终于彻底松了口气,颤抖的声线稳定下来:“好,我答应你。”
方逸坤忍不住又向他再次确定:“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
愿意从此起羽翼,被你豢养、被你服、被你的游戏规则左右,同时也不再奢望未来、奢望永远、奢望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你身边。
冯宁看着身边病床上,刚刚抢救过来的母亲,透亮的眸子里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
像他这样的人,打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烙上身不由己的印记。如果想要未来的日子好过一些,他必须藏起他的棱角、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只求在方逸坤的庇护下,他和母亲能避开来自郑广宏的危险。
至于爱情,他不去想,也不敢再想了。
第12章
冯宁第二天就去给母亲办了转院手续,夜长梦多,他一刻也不想耽搁。
混沌的思绪搅得他无法集中注意,在家里翻箱倒柜的,行李零零乱乱散了一地。
冯璐看他行色匆忙,有些慌张:“宁宁,你这是要去哪?”
冯宁手上的动作没停,抽空回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没来得及告诉你。朋友给我找了个工作,离家有点远,得去住单位安排的集体宿舍,我们得暂时搬家了。”
冯璐疑问道:“我们都要搬家?”
“是啊。”冯宁把衣服叠好放进箱子里,“你现在身子这么虚,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别担心,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很专业的疗养院,那里面什么都有,你就在那好好的住一阵子,把身体养好。”
冯璐还是觉得他的举止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张了张嘴想问,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看了一眼冯宁,忙碌的他面色苍白,脸颊消瘦,不见一丁点血色。
这么多年,冯宁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支撑起了这个家。他孑然一身,无依无靠,靠着一腔孤勇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当妈的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她亏欠了冯宁太多,说再多的对不起都不足以偿还。唯独能做的,也就是无条件的支持他的决定。
方逸坤派来的车就停在院内,冯宁一个人扛着硕大的箱子下楼,走几步停几步,好不容易把为母亲拾好的行李搬上了车。
“妈,你到了那边就给我打个电话。”冯宁趴在窗边和母亲交待着,“哪里不舒服记得跟医生讲,千万别硬撑。晚上记得早点睡,我不在身边,会有看护随时照看你,人家比我专业,你就安心待着,多听医生的话。”
他想了想又补充:“屋子里面有暖气,但是也别贪凉。我给你把厚衣服都带上了,一定要记得穿。夏天的衣服也整理好了,在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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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放了一阵子,你要穿的时候记得先拿出来晒晒。”
冯璐摆摆手,拦住他没完的话头:“好了,外边这么冷,别老站着了。又不是再见不着了,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呀。”
冯宁恍惚一瞬,扯起笑脸:“是啊,我都忙糊涂了。”
虽然他人生中大半的悲剧因素都归结于眼前这个羸弱的女人,但是真的要和她分开,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是冯璐奋不顾身的挡在他身前那一瞬,让他想明白了,这个悲剧里,他们两人又何尝不都是受害者呢。
计较起来,还是爱比恨多吧。
冯璐摸了摸他的头发,和他道别:“宁宁,妈妈不在了,你也自己保重。遇见喜欢的人,就要努力争取,千万不要错过。你这个孩子,太好强,总喜欢把事藏在心里,把笑容挂在脸上。妈妈不希望你活得这么累,希望有个人能好好照顾你。我们宁宁这么好,值得最好的宠爱。”
冯璐难得清醒,这是她第一次条理清晰地跟他说这么多话。冯宁听在心里,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掩饰泛红的眼角:“好啦,刚才还说再不说了,又这么嗦嗦的。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
他和开车的师傅打招呼:“麻烦您了,请一定把她照顾好。”
冯璐趴在窗户上回看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见冯宁挥动的手,才缓缓坐回座位。
冯宁也痴痴地在原地站了很久,他神情恍惚,就连方逸坤的车已经停在身后了都没有发觉。
“你妈妈已经安全送走了?”
方逸坤从身后出现,把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才缓过神,这一退,正好撞进那人宽阔的胸膛里。
未等那人伸手将他揽住,他就身子一侧,不动声色的闪开了。
“嗯,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还有……谢谢你留我。”
除了方逸坤提供的避风港,他确实已经无处可去了。
他今天温顺得有些不像话,方逸坤觉得奇怪,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怎么突然说这个?”
冯宁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事,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妈身体不好,我有点担心。”
方逸坤当即担保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疗养院那边都是最好的人员和设备,保证不会有问题。”
冯宁当然相信他的能力,又勾起嘴角笑了笑:“方大少爷办事,我放心得很。”
方逸坤看他这才恢复了一些往日的神气,安心道:“东西拾好了吗?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冯宁这才想起来还有自己的东西忘了拿:“都整理好了,等等我搬下来。”
方逸坤却把他拦住了:“站着别动,我来。”
自从冯宁说他经常一个人拎重物之后,方逸坤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总惦记着他那么细的胳膊,像是用力一些就会掰断,也不知道以前都是怎么过来的。
好在现在终于有机会帮他分担了。
其实说是行李,冯宁并没有带多少东西。方逸坤拎着那个小小的箱子下楼,觉得这个箱子像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装,好奇问道:“你就这么点东西?”
冯宁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点了点头:“嗯,没什么非带不可的。”他转而看向方逸坤,坦诚道,“反正你那里肯定什么都有,我就放心的拎包入住了。”
他坐进副驾,自己系好安全带。方逸坤的心思却已经飘远,开始规划着接下来找个时间给他买几身新的衣服,再差什么生活用品,也一并添齐了才行。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想的是如何做一个体贴的情人,一个想的却是如何做一只乖巧的金丝雀。
一个一心以包养的名义守护爱情,一个一心以包养的名义隐藏真心。
天南地北,双飞燕了。
第13章
方逸坤的私宅比想象中的要朴素很多。
他决定从本家搬出来的时候,父亲让他从好几套房子里挑,他偏偏就挑中了这一套。地段不算最好的,楼层也不算最好的。唯独一点,这房子四周环境幽静,楼栋间隔极大,隐私性很高。每层楼都可以从地下车库刷卡进电梯,一户一梯,直达屋内,去了和邻里碰面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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