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蛊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酿生贫
玉留声忽然走过来,我伸手推开他:“你干嘛?”
“看看你的伤。”玉留声没好气地说。
“早上兰亭刚替我换了药,已经在恢复了。”我说道。
但玉留声似乎不信的样子,非要扒我衣服,让他看一眼才算安心,我只好不再反抗。
被骨焱咬掉的那块肉已经慢慢长好了,几乎就要与其他皮肉齐平。玉留声说:“恢复地太快了。”
的确,一般人就算是切菜的伤口也要恢复好几天,我的伤口又深又大,还不到三天,已经快长好了。
“自从被骨焱寄附,伤口恢复附速度一直如此。”我拉好衣裳说道。
玉留声却陷入沉思。
我说:“刚好你今日替我办件事。”
“你说。”玉留声的思绪从沉思中回转,认真地看着我。
“我要七煞的所有记载,包括梦阑珊里除四君不外传的,都要。”我说。
鬼欲章台的七煞是指七个地方,它们的分布很像北斗七星,不过鬼欲章台看不到星空,所以许多人也不曾在意。
鬼欲章台四百年记载里并未说明七煞是经哪位仙官封印,所以大家一致认为,除了五色蛟潭外,都是虚烨圣君所为。
而传说,玄臻明君对星宿颇有造诣,所以我才怀疑,七煞根本就是由玄臻明君一手封印。
“你查七煞做什么?”玉留声问,“骨焱记得五色蛟,不代表它记得七煞里的其他妖。你若是想通过七煞帮助骨焱恢复记忆,势必动摇封印,届时引出更大的风险,如何拾?”
玉留声的担心不无道理。
“鬼欲章台里关于鬼主的记载,最多的便是那场大战,想要了解鬼主,只能从他的部下查起,而他的嫡系部众都沉睡在鬼欲深渊,没有沉睡的又无法轻易接近,只有被封印在外面的七煞可以入手,况且我可不会轻易去动封印,这条命我还疼惜得紧。”
“我可以给你找来,但你有任何动作,不可瞒我。”
“放心。”我安抚道,“还有骨焱,楼断必然会对你施压,你可想到应对之策?”
“他想要的只是一份安宁,我会抓住‘骨焱’去交差。”玉留声说道,“但是,一旦骨焱脱离你的掌控,你必须及时告诉我,我不能让它出去为祸。”
玉留声所忠的是鬼欲章台,是鬼主,是欲主,而非楼断。
我起身道多宝阁上拿出一颗鸡蛋大的透明水晶珠子,说:“我明白。昨夜我问骨焱要了点东西,你交差的时候可以把它呈上去,楼断必然会找鬼欲深渊的其他鬼怪确认到底是不是骨焱,有了骨焱的气息,这事就算揭过了。”
“我本打算以假乱真,你倒是给我真的。”玉留声接过。
我却说:“玉留声,你一定要记住,人都是私自的,有时候,你也可以自私一点。我让你替我办的事,一旦让你为难,你就一定不要答应我,我的办法很多,绝不会寸步难行。”
“我自会衡量。”
第31章镜心原
玉留声办事速度很快,不出三日,我便拿到了所有关于七煞的记载。与此同时,骨焱也被玉留声“抓住”,不过出了一点“意外”,骨焱形神消散,只留下一颗珠子。
两日后,鬼欲章台紧张的防卫悄无声息地撤下。
但玉留声却接到了楼断的另一个指令取镜心原冰锥。
镜心原属七煞,是一片常年冰封的雪原,雪原中心有一个不结冰的死水湖,湖水平静如镜,故称镜心原。而死水湖中心还有一个月牙形的湖心岛,据说,是镜心原护灵的居所。
冰锥只长于月牙湖心岛水泮。
取冰锥,必然惊扰护灵。
我问玉留声:“他要冰锥做什么?”
玉留声答:“长老们说要的,有了冰锥,更方便镇压鬼主紊乱的气脉。”
“你怎么看?”我倒了一杯茶推给玉留声,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兰亭泡出来的茶就是茶,差了一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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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之中,唯镜心原与不老林,一个有护灵,一个有神女,都是轻易惊扰不得的。若要镇压鬼主气脉,倒不必非要冰锥。”玉留声喝了一口,说,“早年有记载,鬼欲深渊里跑出几个不听话的鬼怪,欲主下令镇压,用的是星木果实。如今鬼主气脉不过是稍有异动,星木果实镇定之力极好,何必舍近求远?惊扰了护灵不说,雪原风暴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楼断才让你去。”我笑道,“任重而道远啊!”
“就怕他们别有用心。”玉留声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冰锥与星木果实都有相同的镇定作用,但不同在于冰锥只要加以催化,就更有杀伤力。
“带上我呗!”我戳了戳玉留声,“我也想见识见识,护灵是何模样。”
“呵!”玉留声冷笑,“我说不,你能罢休?”
“嘿嘿……”
镜心原。
入口是一条长长的曲折狭窄的冰雪石桥,左右如刀削,有地地方甚至显得上大下小,仿佛一不小心便要垮塌一般。路面湿滑,脚下若不留神,掉下去也是有的。
过了石桥,便是一片望不尽的雪原,以及远处一个小黑点。
镜心原很冷,我裹得像个粽子。
因怕惊扰了护灵,玉留声只带了几个心腹随行。
好不容易走到死水湖,湖心岛水泮的冰锥已入眼帘。
湖心岛上有一座房屋和一棵树。房屋简陋,装饰却不俗。树伫立在房屋背后,极大的树冠将房屋盖住,如同给房屋打了一把大伞。树上看不清究竟是叶是花还是霜雪,总之是灰白色的。若有月色在,树与屋倒影在镜子般的死水湖里,应当是极为好看的。
如果不考虑镜心原之下被封印的鬼将,不考虑湖心岛的护灵,明月之下见此景,倒是能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是唯一看得见月亮的地方,可惜,玉留声特意挑了一个没有月色的夜。
因为一旦有了月色,镜心原护灵便不那么好对付了。
屋子里有两种光,一个是金黄色的,一个是幽蓝的。两种光没有一丝动静,也许它们在休息。
玉留声寻了一处离屋子最远的地方上了湖心岛,我亦随之上去。玉留声的心腹留在原地,关注房屋光源动向,一旦有异,立刻扰乱护灵,掩护玉留声与我离开。
玉留声伸手去取冰锥,刚接触,便有一层霜爬上玉留声的手背,玉留声立刻抽手。
“看来记载不差。”我小声说道,将事先准备好的手套递给玉留声。
长老们说,要六枚冰锥,玉留声迅速取好六枚,我悄悄多取了一枚小的。
正要离开之际,霜风大起,竟将我二人团团围住,看不清霜风之外的人与物。
“它们醒了。”玉留声将冰锥装好,绑在自己身上,戒备地环视四周。
我摸出腰间的短刀,说:“一人一个。”
“对了,要是一会儿不打了,你不许说话!”
说罢,短刀横斩,因我事先让骨焱在短刀上灌注了他的阴月之火,霜风裂开一道正在燃烧的裂缝,须臾间,霜风被火焰融化,不及多想,我便冲那幽蓝色的身影冲去。
它挥手卷起死水湖湖水,化作漫天水晶花雨。我立刻出掌应对,花雨在我手边炸裂,如春日雪融。
“你们来做什么!”有蓝色的身影垂头低问,一把揽住被玉留声击中的另一只护灵,忽然,它看向我们身后,怒道,“敢偷我的冰锥!”
“鬼欲章台的东西,没有四君不能拿的!”我说道。
它却上下打量我一番:“你不是!”
“宁栖。”淡黄一群的美丽姑娘拉了拉身边的人,指着玉留声说,“他是。”
“他是又如何!”这个叫宁栖的一点不给四君面子,“你我可不归鬼欲章台管辖!”
镜心原护灵是镜心原落下之后慢慢生出的护原灵,鬼欲章台的人不会轻易到镜心原,护灵也出不去,两者倒算相安无事。
“漂亮的姑娘,我用这个换他拿走的冰锥,行吗?”我拿出背在身后的布包,往它们脚下扔。
宁栖唯恐我丢来的东西别有用心,挽了霜风将布包割开,一些女儿家用的东西立刻散开,有的甚至险些滚落到湖里。
“这些……是人类用的。”宁栖说到,“月宛不需要。”
原来那个漂亮的护灵叫月宛。
可我看月宛的眼睛,倒不像宁栖那么绝对。
姑娘家的,哪有不喜欢漂亮衣服、首饰、物件的?尤其是单纯未涉世的姑娘。
“月宛姑娘不喜欢吗?”我笑道,“我还有很多,下次我再带些来送与姑娘,保证比这些都好。”
镜心原是一片雪原,无法出去的护灵能见的只有自己与对方的色,少有阳光的鬼欲章台把雪原也变得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气,清冷得让人绝望。
我带来的那些花儿虽说是纱堆的,到底色斑斓。还有一些宝石玉器,足以让看惯了冰雪的月宛姑娘喜欢。
“喜欢。”月宛挽了霜风拾起一朵簪花,“可那些冰锥是我与宁栖以自身修为所化,可不是这么点不值钱的东西可以交换的。”
“我说了,下次必给姑娘带更好的。”我说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月宛说,“你若不来,我还能去找你不成?”
我伸出手来,说:“传闻早年有不知轻重的人闯入,姑娘以冰针送他上路,在下不介意一试。”
传闻中的那人诓骗了护灵,护灵答应放他活命,离开镜心原后他却没有履约,最终暴毙家中,浑身结满冰霜。
玉留声拉住我,正要开口,我伸手赌了他的唇,朝他安慰地笑了笑,又朝月宛走了两步。
月宛手中旋即绽开三根冰针,冰针针尖泛着金黄色的光辉。
“你果然敢受此针?”宁栖眼中敌意渐弱。
月宛的冰针慢慢飞入我掌心,却迟迟不肯落下,我报以一笑,随即,冰针化作金色光点消失于掌心。
“你可记住了!”月宛以霜风将我送来的布包拾好,抱在怀里回了屋子。
宁栖也跟着转身,不再管我们。
玉留声立刻来检查我的手心,但并无任何痕迹。
我说:“冰针没有进去。”
离开死水湖,我对玉留声说:“他们毕竟是这里的原生灵,却又无法离开,见识过的人太少,根本就是善良单纯。”
“你不让我说话,就是好驾轻就熟地诓骗别人?”玉留声道。
我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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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没有啊!我这个人很守信的,答应了它们,一定会做到。要说我果然利用了什么,那就是它们的善良吧。”
话刚说完,狂风大起。
地上的积雪被狂风吹起,又覆盖在我们身上,不过瞬息之间,雪已经没了膝盖,而且,双脚根本动不了。
这就是镜心原能与鬼欲章台相安无事多年的原因。
护灵的确善良,但镜心原却不是。
“玉留声!”我喊了一声,奈何风声太大,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更遑论被风雪遮挡地不知去向的玉留声了。
雪已经没过我的腰,再任由它埋下去,我就不要活了!
我赶忙打开药瓶子洒向风雪,一片深紫色的粘稠物立刻包裹住风雪,我得以看清玉留声的方向,而玉留声此时已经挣脱雪的束缚,伸手拉了我一把,并带着我腾空远离。
终于站在平静的雪地上,我又将另外三个瓶子摔在地上,深紫色的粘稠物在雪原延展开来,替我们吞噬包裹了有一场风雪。我们片刻不敢耽搁,拼尽全力跑。
我们在石桥外气喘吁吁,而风雪过不了石桥,只能在石桥对面大肆席卷。
第32章星木
离开镜心原,玉留声要去交差,而我回了浣魂苑。
兰亭说,我的房间多宝阁上忽然出现一片银杏形极薄的玉片,问了院子里所有人,我走后没有人上过阁楼。
我点头,这么晚了,兰亭还在等我回来,我便让她去休息。
我回屋后,拿起玉片想了想,铺上宣纸写了一封信,写完后,依旧放在多宝阁上。
第二日,我叫了君兰进来。
我将玉片交给他,说:“晋灵渊主人邀我们去做客,我去不了,你替我去吧!”
君兰接过玉片,有些犹豫:“我一个人吗?”
“对,只有你一个人。”我说,“你若怕了,我就回绝他。”
“不,叔叔,我要去。”君兰眼神坚决,又充满希冀,“我喜欢那里。”
“如果那里并不如你想象的美好呢?”我问。
君兰则疑惑:“那里有太阳,还不够美好吗?”
“也是。”我笑道,“等你回来,一定好好与叔叔讲,疏衡带你看了什么。”
送走了君兰,我叫来兰亭,说:“兰哥儿在我屋里练功,任何人不得打扰。”
随后,我去了紫衣滩。
可我到的时候,却看见一个女子正站在树下,风姿绰约,宛如仙子。
“惠心姑娘。”我忽然落地,倒把惠心吓了一跳。
惠心缓过来才对我行礼:“君先生。”
我看见她手里一个鼓鼓的香囊,另一只手上还有一颗星木果实,便问:“姑娘摘这么多呀?”
惠心温柔地地笑了笑,说:“女儿家多爱美,不过是想着星木果漂亮,想串个璎珞戴。”
那么多,得串多大的璎珞?
不过我也不戳穿,附和道:“的确漂亮,若非紫衣滩不是谁都越得过,恐怕这星木早秃了!”
惠心将香囊系好,微笑着表示同意,随后又说:“君先生来此又是为何呢?”
我看着星木的树干,说:“我的兄长故于此,便偶尔来看看,聊慰手足之情。”
“君未迟……”惠心脱口而出,骤然意识到自己失态,赔礼道,“惠心冒犯了。”
我说,“无妨,姑娘无心的。”
“那惠心就不打扰了。”
“姑娘自便。”
说罢,惠心飞身过紫衣滩,我头一次见她的功夫,心里还是稍稍震惊了一点,如此纯熟的功夫,可不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练出来的。不过她毕竟是楼断的亲信,若说楼断见她伺候心,襄助一二,也是有可能的。
惠心走后,我如同上次一样,将我的手贴在星木树干上,等着它吸食我的血,吸食不过片刻,我瞬间将手抽离。
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等着它慢慢恢复,而是瞬间将冰锥塞进那个窟窿,并加以内力催化,绚烂的星光慢慢变得黯淡两分。
此时,一个声音从冰锥处传来:“小子放肆!还不罢手!”
我回手,背在身后,说:“你果然已经修出灵体!”
“你特意逼老夫出声,是不想活了,迫不及待变成紫猎吗?”星木怒道。
我答:“后生只想请前辈解惑罢了。”
“老夫可没时间跟你玩!”
“是吗?”我抬手,抚上冰锥,还未发力,星木便连忙阻止。
“你要问什么?”
“想必前辈方才也听见了,我的兄长,君未迟。”我说,“他为何受你吞噬?”
星木要吞噬生人,必须要生人自愿走进星木才能毫无反噬地吞噬。
当年嫂嫂刚怀君兰,我还年幼,他绝不会轻易丢下我们。
“吞都吞了,老夫我还能吐出来不成?”星木怨道,“人类的心思,老夫又如何得知!再说,老夫年纪大了,可不记得这个迟那个迟的!”
“前辈只管说,后生不是个记仇的。”我又抬手抚上冰锥,并暗暗发力,“只盼前辈想起来。”
星木一阵苦叫:“别!住手啊!老夫我想起来了!你先把这破东西撤了,老夫必然告诉你。”
“好。”我立刻抽出冰锥,星木瞬间弥平伤痕。
“哈哈哈!终于舒服了!”星木说道,“小子就是小子,做事嫩得紧,老夫我经你折腾乏得很,不陪你玩了!”
“哎……大意了!”我笑道,“看来前辈是想尝尝骨焱刀的滋味。”
“骨焱!”星木猛然一惊,“哼!上次我就觉得不对,原来真的在你身上!”
“不知前辈想起来了吗?”我继续问。
“说好不可报仇!”星木强调,我自然应是,它才说,“他好歹曾是欲主的儿子,身上的血宝贝着!我不过随意蛊惑他,让他误以为他心中所想尽在我这里,他自然心甘情愿进来。”
原来如此。
我想了十几年都想不通的事,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回到浣魂苑,我便让人去查,楼断有何动向,查看惠心摘的星木果实都用在了哪里,一时查不到就守着,直到星木果实出现为止。
如果楼断要用星木果实,大可让亲卫来,而不是侍女惠心。
而君兰,一去五日还不曾回来,我不禁有些担心,赶紧给疏衡去信。
疏衡的回信却是:无事。
第七日,兰亭送来一封信,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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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放在她枕头底下的,封面写着我的名字,她便给我送来了。
信中只有短短一句话:仙家白羚,布善泽福。
“薛无涯最近如何?”我将信纸烧掉,问兰亭。
兰亭答:“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但应该未曾闯祸。”
“转告他,心意我领了。”我说,“让他好好在浣魂苑呆着,别到处跑!”
“是。”兰亭说罢便退出去。
我则陷入沉思。
仙家白羚……如果鬼欲深渊的白色羚羊真的是仙家神兽,又为何与鬼主旧部一起被困在鬼欲深渊呢?而它又与景岫孤山有什么关联?
我打开密室,寻到一颗火珠,轻轻敲了敲:“醒醒!”
火珠很快闪着红光,很快凝成骨焱虚影:“做什么?”
这些日子,骨焱一直被我安排在密室里,因为我担心楼断不死心,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布下陷阱,那么我与骨焱就都完了。
“逐琴仙子可有神兽?”我问。
骨焱想了想:“没有。”
“那你认得鬼欲深渊里那只白色羚羊吗?”我继续问。
“认得!”骨焱答,“它曾经想要杀我。”
“为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我忘了。”
“它来自仙家吗?”
“不知道。”
看来在骨焱这里,无法获得关于羚羊的任何消息。
“你这几日如何?”我问,骨焱被我安排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是它快要成年了。
骨焱说,它需要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
成年后的骨焱便不再是虚影,而可以拥有人形,且对于生人胸骨腐肉的渴求也没有未成年时强烈。
“还好,正在长骨头。”骨焱虚影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应该快了。”
“那你好好休息。”
“君忘笑!”我正离开,骨焱忽然喊我,我停住了脚步,它继续说,“我也是有名字的!冥宵给我起名叫知燃,知道的知,燃烧的燃。往后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听着倒像一味佐料。
“好,我走了,知燃。”
我刚离开密室,玉留声已经等在外面。骨焱已经被玉留声“抓住”,所以玉留声已经不住我这里了。
“果然出事了?”我问。
玉留声答:“走吧。”
我曾与玉留声说过,若果然出了事,不要忘了带我去凑凑热闹。
“楼断真是有史以来最胆大妄为的欲主。”我轻笑。
旧矿山旁有一座山壁,我与玉留声便停在那里,再近些,恐怕就要被楼断察觉了。
只见旧矿山下坐着不少长老,远处还有,或许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外还有。
长老们手结金光,口诵咒念,空中飘着几个冰锥。
楼断坐在最外围,没有带侍女和亲卫,不过,带了云鸾。
我则嘲笑玉留声:“你看你,数次豁命替他办事,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小孩。”
“他看中云鸾是他的事,我尽心办事是我的事。”玉留声说。
第33章希望
旧矿山压着鬼主气脉,但究竟是怎么个压法,尚不得而知。
冰锥固然有极大的杀伤力,但能不能破坏鬼主气脉,就不是楼断说了算的了。
我心里曾经暗自赞同楼断的这种做法。
如此,鬼主将永远沉睡,再无法宣誓存在,震慑人类,欲主便不用处处受制。或许,楼断会不满足于鬼欲章台方寸之地,会破旧立新,带着鬼欲章台的人离开这个常年昏暗的地方。或许那时候,鬼欲深渊未封之鬼怪便不再受谛命乌契驱使,我也可以安心带着君兰离开楼断的辖制,令他再也找不到我们。
可是,鬼主气脉对鬼主如此重要,怎会轻易就被毁去呢?
如果毁去鬼主气脉,鬼主就将永久地沉睡,那么当初的虚烨圣君和玄臻明君为何不直接毁了鬼主气脉,反而要将它镇压呢?
我看着旧矿山渐渐升起的法印,不觉往玉留声身边靠了靠,低声说:“你觉得会成吗?”
“不会。”玉留声没有一丝犹豫。
“是吗?”我笑道。
玉留声看着旧矿山,认真地说:“冰锥再厉害,镜心原护灵终究不足四百年,修为有限。众长老都是凡人,若想联手封一个鬼怪还行,鬼主气脉是鬼主的一部分,不会如此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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