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噩霸
江殊殷手中抬着的碗突然掉在地上砸的粉碎,那白玉般的饭粒和碎片,犹如屋外散落的大雪般凄惨冻人。
送饭的弟子惊了一下,忙蹲下身子打扫:“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不应该呀。
谢黎莺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死了?
不过修真界与凡界一样,最不缺乱嚼舌根添油加醋的人。
所以,一定是信息有误!
不然如果谢黎莺死了,谢黎昕可怎么办?
微微敛心神,江殊殷满头冷汗渗出,心中却还抱着那么一丝丝侥幸:“你听错了吧,谢黎莺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出事,极地宫四分五裂那更是不可能的啊。”
送饭的弟子抬起头来,一脸的诧异:“怎么可能会有误,一年前各家各派因谢黎莺在众弟子体内下毒,而不得不与她息战。可不久后林家的林怀君邀约谢黎昕出来游玩,殊不知这正是林家设下的圈套,他们用谢黎昕逼迫他姐姐自焚了。如今谢黎莺一死,驱尸一脉群龙无首,各家各派都争抢着他们的资源呢。”
江殊殷的笑猛然僵硬,扶着桌子的身形也颤了颤,他埋下头挣扎了好久,才抖着唇瓣问出来:“谢,谢黎昕…谢黎昕怎么样?”
这弟子察觉不对,忙起身扶着他:“谢黎昕啊,听人说他一年前就失踪了。哎,殊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来我扶你到床上躺着。”
江殊殷呼吸颤抖的向他摆摆手,自己向门的方向挪了几分,而后突地吐出一大口血!
送饭的弟子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冲过来扶着他,向屋外大喊:“来人,快来人,殊殷吐血了,快来人!”
江殊殷只觉眼前暗红一片,口中腥甜不已,心底更是一片无望。
被人扶着,他蓦地问道:“不应该呀,不应该这样啊?!”
那弟子急道:“什么不应该?”
突地想起在被蛇咬伤昏迷之前,他还搂着谢黎昕坐在大树下,一起说着沈子和林怀君的笑话,还谈到他姐姐对他的好……
怎么突然间,他姐姐就死了,他就失踪了?!
实在无法接这种事实,江殊殷猛地推开这名弟子,发疯一般的冲到外面对,去极地宫,说不定谢黎昕就在那里呢!
他推的这下力气极大,一下就推开了扶着他的这名弟子,而后不管自己身体是否承受的住,御起惊煞剑就走了。
送饭弟子在下面急的追出来,边跑边叫:“殊殷,殊殷,你要去哪啊!”
江殊殷迎着冰凉刺骨的风雪,胸前那被血染的衣襟间,宛若盛放出一朵妖艳邪魅的彼岸花,夺目而凄厉。
不眠不休狂赶了半月,直到最后以支离破碎的灵力所支撑着,江殊殷终于跌跌撞撞的抵达那早已面目全非的极地宫。跃下灵剑,他崩溃般的在空无一人的极地宫中大喊着谢黎昕的名字。
一声接一声,喊遍每一个角落,寻了每一处房间,终于在原来辉煌无比的合欢殿中看到了极地宫的弟子。
犹如见到救星一样,他步伐阑珊的跑过去,抓住一人道:“谢黎昕呢,谢黎昕在哪?”
那人被他嘶哑的声音吓到,哆嗦着道:“自打少主被林怀君骗去,至今就没回来过……”
江殊殷放开她后退一步,有人认出他,问道:“您可是江殊殷,江公子?”
江殊殷忙向她看去,激动道:“我是,我是,可是有谢黎昕的下落,他在哪,被谁关着,我去救他!”
女子轻轻摇摇头:“我们真的没有少主的下落,不过在少主和林怀君出去前,他怕您来找他,曾告诉我们说,如果您来了就去林家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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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殊殷眼底又浮出一丝希望,向那女子道:“多谢!”
女子轻轻愣了愣,再一次叫住他:“江公子,少主还说,如果您来了,就让我们告诉您,他在苗疆的名字叫阿佳伊。”
江殊殷动作猛地止住,一动不动半响,才道:“谢谢,我知道了。”
说罢,再次超负荷的御剑去了林家。
林家众人把酒言欢,也不知在庆祝这什么。他们此时正载歌载舞的笑弄唱跳着,大鱼大肉的吃着,好不热闹,欢乐。
因而猛地见了风尘仆仆的江殊殷,众人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最终还是江殊殷最先有所动作一把揪住席上的林怀君,抡起拳头就是一拳:“谢黎昕呢!”
林怀君薄薄的唇边溢出一抹绯红。
他深深埋着头,漆黑的眼中一片死灰,毫无半分色,宛如一个破败不堪的布娃娃,仍由人摆布着。
林家众人惊讶不已,见他如此震怒,一时间竟无人上前阻拦。
“我问你,谢黎昕呢,他去哪了!”江殊殷使劲摇晃着他的身子,长期的疲惫下,两眼布满了血丝,异常狰狞。
林震恬斟酌许久,最终只好陪着笑脸道:“江公子,你先放开怀君,他这一年来魂不守舍,只怕你也问不出什么。”
听闻此话,江殊殷扔开一言不发的林怀君,回过头来狠狠盯着林震恬:“对,问他是问不出什么,毕竟这次的主谋可是你!”
林震恬笑道:“江公子错了,驱尸一脉本就是邪魔歪道,将其驱之有何不对?”
江殊殷冷冷道:“不必多言,你只用告诉我,谢黎昕呢!”
林震恬道:“谢黎昕虽说是驱尸传人,但我曾念在他生性善良,并未取他的性命。在他姐姐死后,我自然是放他走了,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知。”
也就是说,寻了这么久,依旧无果了?
体力完全透支的江殊殷突然一手捂住额头,只感一阵天昏地转。
朦胧中他眼角似乎扫见一抹清冷的雪白,耳边听到一声和煦清澈的呼喊“殊殷。”
他回头淡淡的说了句:“师父,结局不该是这样的。”而后他彻底没了力气,向后一倒。
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感到砸在地上的疼痛,而是倒入一个温暖、带着丝丝桃花清香的怀抱中。
一如幼时的那般,这个怀抱仍旧像他躲避狂风暴雨的港湾,仿佛只要呆在这里,所有的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
从不需要他过多的担忧。
忍不住轻轻一叹:我的师父啊,殊殷能够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另一边的林怀君,指尖一颤,张了张干裂的唇,悄悄道:“我也不知,会这样……”
第25章极地崛起
被带回坠云山后,江殊殷终日卧床,时醒时睡,日夜颠倒。
病的很厉害。
偶尔能听见弄玉唤他的声音,或是能感觉到沈子用手掐他的人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这一日他头脑稍稍有些清醒,就感到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纤长的手指细细描绘着他的眉眼,以及轮廓。
之后便是一声叹息,只听得这人说:“殊殷,你要记住,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你一定要回坠云山,师父和子还有弄玉都在这里等你……”
而后的话,江殊殷便一句也听不见了。
大雪仍旧是纷纷扬扬,一点一滴的落下,轻柔凄美。
带着刻骨的寒意,侵袭着人们心身。
窗外的红梅开的美艳,一簇簇、一朵朵,好似用画笔在雪白的纸间点下的红墨,璀璨夺目,红的惊世骇俗。
寒风烈烈,吹的梅花在枝头破散,血滴般的花瓣随风逝去。
既妖异,又无望。
江殊殷轻轻睁开眼睛,心中平镜一般,丝毫没有一点波澜,冷静无比。
沈子正好端着药进屋,看见他醒了一言不发的垂立一旁,面色依旧如往常一样淡漠。
屋中,安静的让人感到心悸,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叫人不安。最终还是江殊殷从床上坐起,冰冷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师父来过了。”
沈子淡淡道:“嗯。为了找我们,他离水的时间太长,如今只好闭关了。”
又是一片寂静,两人都不说话。许是受不了这种气氛,沈子放下药碗,举步离开。就在他快要踏出房间时,江殊殷突地喊住他:“你说,谢黎昕会如何。”
回答他的是很长的一段沉默,隔了好久,沈子的声音才传来:“我不知道。”末了,他又道:“你好好休息。”
屋外的雪仍旧是遮天闭月,空中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出任何色。
冬去春又来,雪化之时,万物复苏好似破茧重生一般,狂啸归来。
这一月,修真界中极不太平,女修频频失踪,可称得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时间各家各派纷纷冰释前嫌,联手护着众多女修,一面探查着原因。
林家之中林怀岸气喘吁吁的跑进主屋,一见林震恬就嚷嚷道:“爷爷不好了,林怀君逃走了!”
林震恬起初听他那么着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如今一听不咸不淡的挥挥手重新坐下:“跑了就跑了,我们林家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林怀岸“哦”了一声,乖乖束手站到一旁,不敢再打扰他与众人讨论女修失踪的案情。
纪元庆道:“不知诸位可曾记得一事。白梅老鬼死后共留有四脉,炼魂较为特殊,因而千年以来一直是一脉单传,且同毒蛊一样隐居山林,下落不明。而巫术百年前迁移去了大漠,如今苗疆只剩驱尸一脉。”
众人点点头,纪元庆又道:“但诸位可别忘了,驱尸乃四脉中最强的一脉,想当年可是白梅老鬼的主要战力。而说起驱尸,他们驱的可不仅仅只是尸,更有逆天的何欢铃做辅助。”
似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人道:“话虽如此,可继白梅老鬼之后,驱尸一脉根本无人继承何欢铃,就连《何欢》一书都是锁入暗室,不许任何人触碰。”
“就是啊,毕竟这等邪书邪铃,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更畏惧它们的力量。”
纪元庆道:“驱尸一脉在最繁盛的时代,曾有人如此说过‘何欢一响百鬼夜行’,而这百鬼中,就包括一种特殊的驱尸。”
林震恬心中骤然凉了半截,哗的一下站起来:“纪前辈说的,可是指传说中的高阶驱尸!”
纪元庆点点头,面色复杂:“高阶驱尸的炼制法据说,就记载在《何欢》一书中,而《何欢》与何欢铃相呼应。我怕……有人在开坛练尸。”
一人咽咽口水,舔舔嘴唇,干干笑了一声:“不会吧,只是不见了数名女修而已,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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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巧吧。”
纪元庆顿了一下,才道:“你们莫非不知,极地宫的《何欢》一书,以及何欢铃不见了吗。”
众人蓦地瞪大眼睛,倘若细细看去,会发现所有的人,都在轻轻颤抖着。
是夜,天下最大的青楼中。
琉璃灯火,花香四溢,又是轻衣曼舞,粉带纷飞。
无数恩客寻欢的声儿回荡于月下,阵阵香风勾了魂,百花乱了神。
歌舞升平中,轻纱缭绕,台中蛇腰扭动,大片凝肤暴露无遗。酒香四溢之下暧昧的气息不明不白,却叫人更加疯狂。
屋顶之上一位男子着了一袭大红的衣裳,拎了一壶美酒斜坐于月前。
他丝发以一根木钗竖起,眼波浩渺,万种风情。
羞得滚圆的明月都成了粉色。
眉目妖致,红唇齿白,好若传说中勾人魂魄的狐媚妖孽。
不知想到什么他勾起唇角,晃得底下恩客频频抬头,红了面颊。
男子似乎对此有所察觉,微微回头间,只见那极美的左眼下有一粒火红的泪痣。那泪痣就如主人般多情妖娆、妩媚动人,红得好似一团火焰,叫无数看客□□中烧!
迎着暖风他一扬手,至壶嘴饮下美酒。
风吹起他翩然的红缎,妩媚动人,轻柔无骨。
有人问他:“公子如何称呼?”
他轻轻勾起一边的唇角,扔下手中的酒壶砸的粉碎。而后刹那间,一阵邪魅狂妄的笑声传遍青楼的每一处角落!
惊的无数男女朝他看来!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他轻飘飘的飞走,腰间一枚妖异致的铃儿轻轻摇晃,恍若催命的一支曲子。
又过三月,修真界中乱作一团。
世人频频道:“谢黎昕性情大变,成了极地宫的现任教主,听说更继承了何欢铃,依我看但凡曾经惹过他的,大祸临头!”
“唉,这林家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你说他们好端端的逼死谢黎莺做什么?看吧,这下好了,她弟弟比她还可怕。”
“嘘,我听说,林家与极地宫有上百年的世仇呢!”
“管他世仇不世仇,我就想知道他如今是否真的炼制出高阶驱尸了?”
“炼出了炼出了!有五六个呢,听说全是他姐姐的模样!”
“我的天,林家简直造孽啊,这下他们要倒大霉了。我还听说啊,谢黎昕现在脾气变得相当古怪,连当年他姐姐的近身侍女都不敢劝阻他。”
一人道:“能不怪吗,毕竟他可是亲眼看见他姐姐被活活烧死。”
“啧啧,来来来,你们过来,我跟你们说,我听我一个在林家的表亲说,谢黎莺在自焚前,曾被林家的人侮辱了,就当着她亲弟弟的面!”
“嘶,造孽啊。”
……
听闻谢黎昕回来的江殊殷,又一次发疯般的冲去极地宫,沈子和弄玉只好拦住他。江殊殷被他们抱着,沙哑着脖子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极地宫,我要去见他!”
还是沈清书轻轻道:“让他去吧。”那两人才松手放行。
一路上江殊殷心中无比忐忑,听着那些谣言想哭却哭不出。
他为谢黎莺的死而惋惜,为谢黎昕的变化而心痛悲伤。
他甚至这样想过,倘若谢黎莺在天有灵,看见自己从小宠爱的弟弟变成这副模样,一定很心疼吧。
最终,江殊殷还是在苗疆的一处悬崖上,见到了谢黎昕。
看着这张无比熟悉的脸,和与曾经一样的红衣,江殊殷低下头,一道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终究,是变了。
谢黎昕站在绝壁前,猎猎狂风昂扬起他的红衣。
默默看了一身雪白衣裳的江殊殷一阵,他眺望着远方,道:“江公子,你我终究正邪有别,陌路殊途。”
与江殊殷擦肩而过之际,他又说:“而如今的结果,是我承受不起的。”
后来,果真如传言中的那样,谢黎昕杀了林家的所有人,除了那个不知去向的林怀君。
江殊殷曾因谢黎昕的遭遇,而抱着沈清书大哭了一场,在整件事中,他显得渺小且微不足道,根本不能左右什么,那时他说:“莫说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而轮到他成了人们口中的大魔头,甚至超越所有恶人之时,他却发现自己对别人的同情,根本不屑一顾。
成为恶人孑然一身的那天,依旧是苗疆的这处悬崖。
不同的是,这次是他站在绝壁之前,背对着谢黎昕,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衣裳,寒风刮过他雪白的丝发,寂静无声。
一片孤寂。
微微侧过脸颊,露出俊美狂妄的侧颜,他对谢黎昕这样说:“黎昕啊,我与你不是什么陌路殊途,而是殊途同归。”
谢黎昕也是默默看他一阵,才轻轻笑起来,回他一句:“那咱们可真有缘分。”
江殊殷道:“是啊。”
再后来,他想。
西极殿中的所有恶人,之所以能够和平共处,也许正是因为每一个人背后,都有那么一块不可触碰的伤疤。
而为首的七恶,更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从此章开始,谢黎昕的回忆在肖昱篇就算结束了。后面的剧情就是江殊殷和师父的二人世界,不会说存在不带师父玩的地方了。
另外感谢那些看到这里没有弃的宝宝们,我超爱你们的~
第26章分道扬镳
人生中的某些过往,想起来时的确会让人心中一阵酸楚。
不过说来也是可笑,当年的很多誓言,比如答应婆婆今后做个好人,或者是对沈清书说,自己永远也不和他分开。如此之类的话,都是由江殊殷自己说出的,但到了最后,也是由他亲自打破的。
不在沈清书身旁垂下头颅,讪讪一笑。
他这一笑,不经意的看一眼沈子,却发现他也低着头,淡淡的唇轻轻抿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清书道:“子,晓宇先暂时让众弟子去找吧,你与玉焱他们一同走一趟。”
沈子双手抱拳:“是。”
沈清书又道:“救人如救火,谢黎昕……”他轻轻一顿:“与从前大为不同,陈长老你等也一同去看看吧,只是切记不要提及他姐姐。”
陈涧芳轻轻点着头,略微有些疑迟:“浅阳尊放心吧,我等知道分寸。只是这凤翎宗灭门一案……”
沈清书看一眼身旁的江殊殷,淡淡一笑:“凤翎宗一事疑虑颇多,我会与薛公子细细查探,还请诸位放心。”若此事交与沈清书来办,那自然是叫人放一百个心,在场众人都没有意见。
只是江殊殷郁闷了、委屈了这沈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的他不心慌慌。倘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次是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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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书怎么滴呢!
不禁一边朝沈清书那边挪,一边暗想:自己这位师弟好像对现在的他意见很大呢,不过仔细想想,自打他来到这具身体里,除了忍不住逗了他几下之外,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
而且,他似乎从第一次见到自己,就隐隐的带着敌意。
嘶,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对了!宋晓宇说,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混混!
而沈子自打小时候的那件事起,对混混的敌意和怨念,那可算得上是日积月累、与日俱增啊!
纵使,这个秘密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和江殊殷知。
但无奈,恨就是恨,嫌弃就是嫌弃。想让他改掉,那除非曾经的那件事没发生过!咽咽口水,江殊殷还对一个地方心存疑虑,那就是为什么沈子这家伙,会越变越冷?
如果说他当年是冬日里的茫茫白雪,那么如今就是寒冬腊月中的刺骨寒风,又冷又烈又刻薄,简直看你一看,都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从头凉到尾!
默默的靠近沈清书,江殊殷抱着胳膊搓了搓,就听范赫生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就连夜出发吧。”
江殊殷配合着他点头如捣蒜,心中直道:对对对,你们快走,快走!
一旁的沈子冷着张万年不变的脸,腰间别着把翠绿的剑,寒森森剐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跟在抽抽搭搭的齐玉焱身后,就此离去。
沈清书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待看不见人影后,才回头:“还请薛公子不要见谅,子他性格一向如此。”
江殊殷摆摆手:“没事没事,沈峰主的这个脾气放眼修真界中,谁不知道?”
两人约定好明日再去一趟前几日的那个村庄后,一前一后的回到各自的屋中。
合上门后,江殊殷面上的笑猛然挂不住了,一手扶着额头,他心中颇为紊乱。默默回头看了眼屋中秦忌公子的画像,江殊殷不禁勾起唇角:“好一个君子,好一个盛放在险恶世间中的兰花,可你到底为何会找我们这些恶人帮忙?”
是走投无路,还是……想让我们为你顶罪?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你,那肖昱又为什么会为你顶罪?
画中之人仍旧轻轻笑着,壮丽磅礴的漫山桃花,都成了他的陪衬。
江殊殷回过头,脱下漆黑的外衫。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沈清书一愣,忙合上门道:“真是抱歉,我应该敲门的。”
江殊殷背对着他,微微侧过脸,黑色的里衣大大敞开,露出白暂壮实的肌肉。他丝发散开,邪魅猖狂,仿佛对世间万物都不屑一顾。
毫不在意的笑一笑,冲散眉间那股舍我其谁的霸道,招呼沈清书过来,他道:“浅阳尊你也太见外了,怎么,睡不着?”
沈清书摇摇头,坐在他对面道:“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此事是肖昱所为的可能性有多大。”
涓涓的流水声在屋中响起,江殊殷为二人斟了两杯茶,一杯推到他跟前,漆黑深邃的眸中没有一丝隐“肖昱不会用毒。”
那这件事可就复杂了,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一时间屋中悄静无比。
许是从未想过,还有机会能如此近距离的与沈清书在一起,又或者与他分离的时间太久,江殊殷慵懒的倚在桌上,一双眼睛认认真真看着他。
从捧着杯子修长有力的手,到洁白无瑕的衣袖,到胸前直顺的丝发,再到清俊温润的脸庞,最后与那双剔透清澈的眸子对视。
沈清书道:“薛公子为何如此看我。”
江殊殷道:“昔年曾听江公子说,浅阳尊为人中龙凤,如今有幸能见到,我自然要好好看看。”
沈清书又道:“你并非第一次见我。”
江殊殷狡辩:“话虽如此,但这些天,要么是你一开始冰冰冷冷,要么就是外人太多。”
沈清书剔透玲珑的眼含有笑意:“薛公子为何只穿黑色的衣裳?”
江殊殷懒懒的杵着手,语气调皮轻快,隐隐带着撒娇的韵味,变脸之快简直叫人咋舌:“呐,浅阳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不许告诉别人。我呢,是一个大恶棍,杀人无数,至于为什么只穿黑衣,那是因为啊,如果穿其他的衣裳,鲜血溅到上面会被人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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