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噩霸
沈清书面色依旧,不惊讶也不讨厌,反而出声问他:“那为何不穿红色的衣裳呢?”
江殊殷坐在他对面,两只手都撑着下巴,仿佛在幻想自己一身红的模样,半响痴痴笑起来,大言不惭道:“那怎么行,我其实吧长得也挺好看的,若是穿着一身红色,整日招摇过市,那就是妖孽祸水啦!没准,浅阳尊你也招架不住,所以呢,我还是低调一点。”
听他如此自恋的夸赞自己,沈清书两眼不禁笑的弯起:“不知薛公子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江殊殷两眼放光,喜滋滋的自举自荐,根本不知谦虚为何物:“其实我觉得,我的厨艺挺好的!”
沈清书不知所以然,“哦”了一声:“那不知,我可有幸能看到薛公子掌勺的英姿?”
江殊殷道:“好说好说,等哪天风和日丽,你我都有时间,我一定大显身手!”
沈清书给他捧场:“那我可一定叫上子和晓宇,等着大饱口福了。”
江殊殷一副肩负重担的样子,保证道:“我一定不负众望,叫他们满意。”
第27章无字坟
第二日,江殊殷拍着手从肖昱的那间屋里走出:“唉,这下子只能去灵兽山一趟了,昱宝宝拾的这叫一个干干净净,真是一个爱卫生的好孩子。”
沈清书在小屋内支起窗户,使屋外的阳光透进来:“你不曾辟谷,先去吃早饭吧。”
经他提醒,江殊殷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回头道:“那还劳烦浅阳尊在这里等一等,我买两个包子就回来。”说罢,飞一般的跑了。
为了不让他等太久,江殊殷选择了一条偏僻难行的捷径。
这条路之所以难行,是因为一路上杂草丛生,生长着不知名的刺木灌丛,底下更是明晃晃的悬崖峭壁,看着就让人心生畏惧。偏偏路还狭窄,只要稍不留意就会一头栽下去。
然而这或许对普通人而言,算得上是一条死胡同,没人会选择往这里走,但对修真的人来说,却不算什么。
五月的天气算是整个夏季最炎热的,江殊殷才走了一小段路程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不禁窜到树底下,扳下一节绿叶旺盛的树枝,顶在头上继续走。
这次不等他走多远,就顿足不动了。这倒不是累了,而是眼前的一幕,即便是曾经杀人无数的他,都不禁惊呆了。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小座小座的坟一个个紧紧的挤在一起,乍一看漫山遍野,怕是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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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座之多。
想不到这里居然是一处坟地。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坟?带着种种疑问,江殊殷朝离自己最近的几座坟跃过去,想看看埋在这里的是些什么人。
然而当他过去时,却发现这几座坟都是有碑无字。
根本无从知道里面葬的是谁。
对此江殊殷很疑惑:哪里会有人埋自己的亲人时,不写上对方名字的?要不然等扫墓烧纸时,怎么分辨出哪个是自家的墓。总不可能这些人记忆力太好,可就算好,也不能这样子吧?
再有,他们为什么把人埋在这里,这段路这样难走,实在不像有人会来扫墓的样子。
他检查了周围所有的坟,发现不管哪一座,都是如此。这些墓碑的年代并不久远,也就五六年的样子,因而并不存在上面刻的字,是因为岁月而模糊不见的这种情况。
另外,全部检查后,江殊殷还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坟看起来,都是同一年甚至同一月埋下的!
这个惊人的发现,不禁叫他皱起眉头,早饭也不打算买的往回走。
因为急切他回去要比来时更快,不过一会就看到肖昱的小屋子。
“浅阳尊你跟我来一下……”不等他说完,沈清书就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一脸严肃的拿着一封信,示意他看。
江殊殷刚接过来,就看到四个清秀漂亮的字迹:肖昱亲启。
这字迹陌生无比,绝对不是七恶中任何一个所写。发现这个问题,江殊殷赶忙展开,只见信中如此写到:
百誉山共有一千一百二十三座无字坟,皆是泣城周围村中百姓。被凤翎宗所杀,由我率秦家所葬。如今村中仍剩一些老人幼儿,望你保守秘密,说他们迁移逃脱,切记切记。
信的最后,由一个人名而结束:秦忌。
沈清书道:“这封信是我在肖昱的抽屉里找到的,而在秦忌公子写这封信的时候,秦家必定还不曾被凤翎宗谋害。”
江殊殷默默将信折好,深深吸了口气:“想不到这竟是一个美丽的谎言,而真相如此令人心寒。”难怪要埋在偏僻难行的地方。
沈清书接道:“由此可见,秦忌公子是位好人。”
江殊殷也道:“如此也可知道,凤翎宗真是一群畜牲,死不足惜。”
话刚刚落音,就见一位幼童欢天喜地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江殊殷的大腿。待江殊殷低头看去,原来是坐过他肩头的小孩方朔。
不禁起手中的信,弯下腰逗他:“你爷爷呢?”
小孩一手指向屋外:“爷爷走的慢,我走的快。”
果然,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年迈的声音:“小朔,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肖公子回来了?”
江殊殷笑眯眯的抱起方朔,跟着沈清书一并走出去,看到他们老人家吓了好一跳,半响才束手束脚的道:“小朔没礼貌,你怎可让仙师抱着,还不赶快下来!”
方朔出生时就不见爹娘,因而还从未有人这样抱过他,不贪念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死活不愿下来,一双小手紧紧的挂在江殊殷的脖子上。
幼时的江殊殷日子过的相当不错,几乎是被沈清书宠上天,也因为曾经的那种待遇,导致他潜意识里就觉得,小孩子就该是被宠的。
于是帮腔道:“不要紧,他喜欢被抱着,那我就抱着他,反正也没多重。”一旁的沈清书默默的看着他,一字未说。
不过既然是他开口了,老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由着方朔牢牢的挂在他身上:“不知两位仙师此番来,有何贵干?”
江殊殷腾出一只手:“也没什么事,只是路过此地顺道来看看肖昱,诶,你们可知他去了哪里,何时回来?”
老人家杵着拐杖摇摇头,江殊殷又道:“其实你们不必一口一个仙师的叫,这么尊敬倒叫人不好意思。说到底我们这些人修来修去,最终也还是凡人而已。”
老人家从未听过这样的话,不禁睁大了眼睛:“两位仙师都乃修仙界里的人,如何不算是仙人。”
江殊殷听闻此话突然笑起来,一面帮他纠正:“是修真界,不是修仙界,我们都是凡人,虽说有些灵力,能够施些法术,可到底也不是仙人,算不得修仙。”
老人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见只有他们两个,疑惑道:“不知其他几位仙师去了哪里?”
听他又是一口一个仙师,江殊殷想许是他们早就叫习惯了,若是硬要叫他们改口,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便也不再纠结这个,又开始胡扯:“哦,那几个啊,回家带孩子去了。”
老人家一脸吃惊:“啊?”
沈清书:“……”
江殊殷一亮白牙,笑的好似某种尖嘴巴,大尾巴的动物:“你要相信我,他们真的是回家带孩子了!”
与此同时,陈涧芳等人纷纷坐着各自的坐骑直打喷嚏。
纪元庆揉揉鼻子喃喃对范赫生道:“我怎么感觉,沈峰主好像很嫌弃我们?”
第28章蛊毒
一天下来,除了得知凤翎宗更该死外,倒也算是别无所获。
江殊殷带沈清书看了那千余座无字坟,两人心情都压抑到极点,沈清书说:“将他们葬在这里不为人所知也好,至少活着的人还有一些寄托。”
毕竟谁能想到,凤翎宗会如此灭绝人性。
转眼又是夜晚,两人坐在一间茶楼中小谈,江殊殷道:“浅阳尊,今夜过了我们可就要踏上去灵兽山的路了。”
沈清书听他话里有话,放下茶杯抬眸浅笑,见此江殊殷不再客气,盛情邀请:“我今日听那老乡亲说,今晚正值泣城一年一次的赏灯宴,浅阳尊可愿与我一同前往?”
沈清书道:“入乡随俗。”
泣城的赏灯宴是在湖中进行,两人依照风俗,买了一条鲜红的长巾带在脖子上,以示喜庆欢乐。又租了一张挂着致灯笼的小船,这时沈清书难得显现窘迫,轻轻道:“薛公子你会划船吗?”
江殊殷想起自己这位师父,在水中根本用不着坐船,心下登时明了,拍着胸口道:“会的,浅阳尊你坐到船上去,我来划船就好。”
这张小船中放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七八样小吃,在船的另一头还放着一架古筝。
说起来曾经的江殊殷,无比期待沈清书能够带自己出去走一走,玩一玩。可惜在沈清书答应不久,他就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他本以为自己是再没机会,承欢在他膝下,岂料时来运转,竟变成另一个人,且如愿以偿了。
水中早已漂浮着五光十色的河灯,湖边各类的花开的正好,风过之时,荡起阵阵香甜。
江殊殷立在船头撑着一根长长的竹竿,漆黑的衣角没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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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飘逸。沈清书端坐船内,雪白的衣裳与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如,正邪黑白两种极端。
江殊殷道:“来这里许久,我竟不知此处风景如此美丽。”
沈清书一手拨过冰冷清澈的湖水赞道:“山清水秀,绿波浩渺。”
江殊殷把船划到湖中,便起竹竿与他并肩而坐,一边嘴中仍旧说着俏皮话:“倘若浅阳尊愿意,等到此事完了,我就陪你去游山玩水,行便天下。”
沈清书回过头来,清俊的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行啊,那我们现在可算是说好了,你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江殊殷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样轻松,心惊之余,不有些开心,像是怕他把话回一样,急忙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又坐了好一会,吃了些桌上的甜点和花酿,江殊殷瞧着船头的古筝,出声道:“浅阳尊可想听一支曲子?”
沈清书道:“洗耳恭听。”
末了,江殊殷走到那架古筝旁正正规规的坐好,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拨起丝弦。
古筝的声音与琴相比,更加清脆婉转,缠绵凄美。
宛若花前月下的悱恻叹息,又似一汪清泉,叮咚作响。
曲刚奏起,声色优美激昂,好似少年时的年少轻狂,怀揣无数梦想。渐渐的,曲子缓缓没落,丝丝忧愁哀伤代替了先前的音律。
沈清书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但就是从他太过平静的脸上,反倒不难看出他此时有些难过。
就连一双莞尔的眸中,都是痛色。
江殊殷因是背对着他,因而对他的变化毫无察觉,依旧弹着这首曲子。
慢慢地,曲子奏至高潮,音色再不似方才的悲伤或是优美,而是震天撼地的一股霸气,宛若藐视众生,舍我其谁的嚣张跋扈。
其中,邪魅无比,高傲自大,却也是自甘堕落,和说不尽的寂寞孤独。
湖中不止他们一张小船,人们猛然间听了这样的一支曲子,心中百感交替,竟说不出到底什么感觉。
等曲子弹到最后一个旋律,终于沉静,沈清书阖上眼,轻轻念出最后的歌词:“行过百载,终不及一念成魔。”
几乎修真界所有的人都知,这是大魔头江殊殷最喜爱的一支曲子。
正如这支曲子一样,江殊殷从一个受世人敬重的仙首,变为天下最大的一个魔头。
而这支曲子的名字,叫《成魔》。
甚至曾有人讽刺过他:“你们说说天下那么多歌曲,江殊殷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上这一首。可见,此人的命运早已是上天注定!”
对沈清书的变化仍旧一无所知的江殊殷,懒懒散散倚在船边,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扫着周围的船只。
“师父我要水里的鱼鱼!”一道幼童的声音蓦地在宁静的湖面上响起,江殊殷回头看去,只见一位年轻俊秀的白衣男子,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坐在船边。小孩坐在男子怀中十分调皮,挣扎着用一只小手使劲往水里抓去。
男子很怕他掉下去,谨慎小心的将他抱好,一边用一种很宠爱的声音对他说:“小陶乖一点,等一会回去为师给你买点心好不好?”
小孩子仿佛是想起点心甜甜的香味,不觉咬着胖胖的手指,吸吸口水道:“我最喜欢吃点心了,香香甜甜的,不要鱼鱼了。”
周围的人看这小孩改变主意改变的那么快,不由纷纷笑起。那位年轻的师父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抱着他轻轻拍了拍,极为宠爱的拿过桌前还未吃完的糕点喂他。
一旁的江殊殷算是人群中看的最仔细的一个,如此熟悉的一幕,看得他即心酸,又心动。
于是在躁动不安的情绪的趋势下,他猛地一回头,小声小气的对沈清书说:“我也要鱼鱼!”
此时的沈清书正看那对师徒看的出神,猛然间听见有人赌气撒娇的声音,不禁吓的他头皮一炸,登时就赶紧回头。
江殊殷见他转过来时,眼里复杂又惊恐。不由怪自己嘴快,没想到后果,可见他的样子,又实在向往承欢在他膝下时的无忧快乐,同时也想起在自己走后,沈子独霸他那么久。
不禁酸味大起,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拾,怨念更是宛若臭豆腐的味儿般,叫整个湖面的游人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最后在强烈的嫉妒下,他终于撕开自己处心积虑藏起的霸气形象,露出幼儿的淘气可爱,脸皮堪比城墙,委屈道:“我要鱼鱼,我也要鱼鱼!”
沈清书脸色复杂的看着他,就见他坐在船头一脸委屈受伤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湿漉漉、气呼呼。许是见自己半响都没动静,居然猛地鼓起腮帮子,赌气似的将头一扭,超傲娇,超委屈!
沈清书:“……”不过不得不说,这副场景,貌似很熟悉呢……
静默许久,都不见他有理自己的样子,沈清书终是缴械投降,拿了一块糕点柔声道:“呃,墨辕,吃不吃?”
江殊殷听他叫出一个无比陌生的名字,心中相当不爽,但还是抗拒不了的勉强撇过一点头。
沈清书第一次对除徒弟以外,且还是那么大的人温柔,不了有些生疏。可见此有用,努力道:“很甜的,吃不吃?”
江殊殷在船头想了好一阵,还是妥协的爬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糕点一把塞进自己的嘴里,使劲嚼了嚼。
见沈清书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一阵说不出的酸楚,赌气道:“我爹娘死的早,也没一个好师父宠过我!”
闻言沈清书了然,全当他是看见那对师徒受了刺激,也没多想,同时也对他的身世抱有惋惜,一手很温柔的摸摸他的头。
江殊殷从没想过还有这种福利,强忍住去蹭他的冲动,然而嘴角高高扬起的幅度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所幸两人动静不大,外加天黑倒也没有谁注意到。
江殊殷因为兴奋过度,一连吃下数块糕点,沈清书则是在一旁很贴心的给他倒茶递水,而就在这时,湖水两旁蓦然涌出千百盏天灯,施施然一点点飞过来!
四周赞赏声无数,江殊殷也跟着一起扬起头,望着飘来的天灯道:“真是漂亮啊。”
他漆黑的衣角在天灯中飞扬着,俊美的脸庞被灯火印的柔和温情,俊逸无比。微微向沈清书那一看,不由得立即愣住,一双眼睛就此定格在他暂白的面容之上,舍不得移开半分。
只见沈清书弯起双眼,雪似的衣裳被灯焰照的耀眼,好似下凡的仙人无双出尘。
他看了许久,沈清书察觉有异,回过头来:“怎么?”
江殊殷连忙转过头去:“没什么。”
话还未落音,刹那间就听岸上传出一个男子的尖叫声,那叫声凄惨愤痛,好像一个疯癫的人在无意识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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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
紧接着就听见一个妇人哭泣的追上去:“别跑了,你到底哪里痛,我带你去看大夫!”
湖中之人皆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唉,龙家的这位大哥真是倒霉,好容易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却得了这样的病,真是不知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依我看他这不是什么怪病,而是被凤翎宗诅咒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听说了,据说这位龙大哥在凤翎宗灭门不久后,跟着一些人到里面找回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却不料一回来就得了这种病。”
“是啊,据他媳妇说,十天犯一次,每次一犯就在床上打滚尖叫,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看了无数的大夫都不管用。哦,还有啊,自从得了这个病,龙大哥变得消瘦无比啊!”
……
闻言,江殊殷和沈清书对视一眼,心底浮出两个字蛊毒!
第29章噬心蛊
毒蛊一脉,自白梅老鬼死后,就隐居山林,仿佛突然从人间蒸发一般,再无下落。
而根据传言,毒蛊与巫术一样,都是修行害人之术,着实是应了邪魔歪道四字。
待两人上岸以后,几乎是突破重重人群才追到那对夫妻。
此时那位龙大哥正跪倒在地上,疯狂的大叫着,使劲的用双手挠自己大大敞开的胸口,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模样极其吓人!
在他不算太暂白的皮肤上,可以看出,他的胸口上还有很多陈年的老伤,有些伤口刚刚凝疤,有些则是只留下一丝印记,并且也是被他自己抓出的。
他的媳妇也跟着他一同跪在地上,大哭着去抓他挥的张牙舞爪的手,崩溃道:“你到底什么地方难过,你快跟我说,别这样吓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四周的围观群众将他们围成一小圈,皆是看得喷喷作响,一个二个的道:“真是造孽啊,这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你看看这好端端的胸口直接抓成这副模样,可见有多难受,只是这种病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龙大哥为人热情善良,怎么会遭这样的罪,老天真真是不开眼。”
“就是啊,那凤翎宗糟蹋了我们老百姓整整几代人,如今才倒了霉,而我们这些百姓一生也就几十年的时间,也没干什么坏事,却倒霉的总是我们!”
也有人对那媳妇说:“姑娘,你和你相公在这里等一等,我腿脚快,这就帮你去叫大夫!”
龙大哥的妻子对此人千恩万谢,伏在地上一连磕了好几个头,吓得周围人赶紧扶住她。
沈清书轻轻拨开人群,缓缓走到那媳妇身前道:“姑娘可否让我为龙大哥看一下?”
这媳妇许是从没见过那么俊俏温润的任,一时间蓦地窘迫起来,慌忙的起身极不熟悉的向他行礼:“多谢公子。”
沈清书默默一点头,探手诊脉后,登时眉头猛地皱起,向那二人敬了一礼,率先离去。
举止难得慌张失态,在江殊殷的记忆中,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看着他翩然远去的身影,江殊殷神色即严肃又担忧,连俊俏的眉头都是狠狠皱起,满心的在想,这事到底跟肖昱有什么联系。
再而,到底是什么蛊,会叫沈清书这样失态。
不过只一点他敢拿人头担保肖昱绝不是毒蛊一脉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去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沈清书顿足在一颗苍翠巨大的树下,神色平静,实不知他在想什么。江殊殷悄然无声的跟上,停在距他不远的地方,斟酌许久,才问道:“浅阳尊,如何?”
听他问的很小心,仿佛很怕激怒自己一般,沈清书蓦然浮出一抹笑容。
然而他的这一抹笑容,在月色之下,却显得沧桑、牵强,看得江殊殷很想上前抚平他的哀伤。
沈清书也知自己方才失态,很抱歉道:“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江殊殷抿起淡淡的唇:“这有什么,如果你只是这样就道歉,那我岂不是该自刎向天下谢罪?”
听到他如此打趣,沈清书心底的忧愁仿佛突然被他扫去,不由真心笑起来,扬眉道:“薛公子可知,方才这人体内的蛊,我正好知道。”
江殊殷讶异了一声,很小心的问道:“何蛊?”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蛊是否是他失态的原因。可为了不让他又露出方才的神情,江殊殷不得不换一种方式。
沈清书很感谢他的体谅,一双眼睛莞尔温润,认真的为他解释:“此蛊,名叫噬心蛊。而我之所以识得,那是因为昔年我中过。”
江殊殷顿时惊讶了、震惊了,瞪圆了眼睛看他半响,才结结巴巴不可思议道:“你中过?!”
他的声音很大,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还吓的不轻。
沈清书好笑的看他许久,突然发现曾经被自己极力藏起的这道伤口,有朝一日被揭开似乎,也不像想象的那般疼痛。反而,还叫他发现捉弄人的快感。
晚风带起他雪白色的衣带,拂过他胸前的发丝,使他恍若九天上的仙子。蹁跹高洁,一尘不染。
江殊殷此时的模样实在搞笑,让他看了忍不住道:“你为何那么惊讶?”
黑衣男子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有些语无伦次,嘴张了数次,才勉强说出一句:“很难受吧?听这名字,这东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清书双眸亮晶晶的:“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难受否,可以跟你这样说,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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