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秀色可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尚扇弱水
从去年开始,蒋老爷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如今更是泡在了药罐子里,大太太整日砣不离称,打的也无非就是拢家产的主意,而蒋成良也再次开始为自己的前途筹谋起来。
蒋楚风抽了口烟,呲着牙笑着的样子就像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先放蒋维申给他逗逗闷子。”
韩元清自从找到蒋维申,也养了好长一段时日了,就盼着他给蒋成良添添堵,现在一得令,乐的跟什么似的,摩拳擦掌就去了。
蒋楚风站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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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里抽完一根烟,散了散身上的烟味,才上了楼。进了卧室就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蒋楚风看着堆在浴室门口的旗袍,一边解着自己上衣的扣子,一边迈步走进去。
不多时,浴室的水声里就掺杂了些别的声音,娇娇软软,柔柔弱弱,旖旎之夜才将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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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民国]秀色可餐(限)(尚扇弱水)暗涌
除了逢年过节,蒋楚风并不常回蒋家大宅,符黛被他圈着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也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婆家了。
最近听闻蒋老爷身体不大好,符黛才和蒋楚风去宅子探望。
对于蒋楚风和蒋老爷并不怎么亲厚的父子关系,符黛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倒不是她冷情冷性,而是觉得蒋楚风作为蒋家众多儿子中的一员,蒋老爷也并没有过多关切过,他能有今天,全赖老爷子的栽培,所以如今这种相处情分倒不多不少刚刚好。
大概人到中年,又百病缠身,修身养性的蒋老爷把蒋家这九个儿子看得门儿清,对谁什么态度都摆得很清楚。因为蒋楚风自立门户,所以蒋老爷反而对自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老七蒋行舟比较信任,现在基本走哪儿都少不了他。
算起来,符黛自从上次端午节来过大宅一回,也有两月有余没见过蒋老爷了,今天一看还被他白了大半的头发吓了一跳,看着神也十分不济,好似整个人的养分都流失了一样。
符黛问候了几句,见蒋老爷似乎有话跟蒋楚风说,就先出去了。到了客厅,却看到许久未见的蒋昀旗一家,不由暗想蒋老爷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
蒋昀旗因为跟大太太有隔阂,自从带着妻女定居滨州之后,已经好多年不曾回来过,就连她和蒋楚风结婚,也是托了朋友捎礼,现在看来……
符黛摇了摇头,觉得蒋家怕是要开始不安宁了。
即便过了这些年,大太太对骆敏依旧看不上眼,对她还像对外人一样。
蒋昀旗见她还是冥顽不灵,也不由拉下了脸,冷着声道:“我此次回来是为探望爸爸,您要觉得我们碍眼,也不必心了,回头我们就去住旅店。”
大太太闻言,立时坐起了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难道是你的外人不成?你挂念着你爸爸,就丝毫不顾念我?”
“您不也将我们当外人,既是这样,也不用相看两相厌了!”蒋昀旗说着,就去拾行李准备走人。
“昀旗!”大太太气得一拍桌子,就要跟着上楼,一不小心碰到了刚从院子里跑回来的圆圆,当下没耐心地拨了下她的脑袋,“碍手碍脚的!让开!”
圆圆不过丁点大点儿,哪能禁得住大人一推,一下子摔坐在地上,咧着小嘴就哭了起来。
符黛觉得大太太真跟自己奶奶一样讨厌,连忙上去把圆圆抱了起来,语气也有些生硬:“太太身为长辈,这样对待孙女,未太不妥了些。”
符黛向着蒋楚风,蒋楚风平时怎么称呼大太太的,她也就跟着怎么称呼,半分不想与她亲近。
大太太顾忌蒋楚风,从不与他正面起冲突,现在正在气头上,还被符黛数落一顿,就有些忍不住,厉声道:“我教育自己的儿子孙女,有你什么事!你一个新进门的媳妇,倒还给我摆起谱来了!”
“摆谱的明明是太太,便是外人也没有这种待客之道。大哥大嫂这么多年没回来,什么原因我想大太太自己心里清楚。”
“你”大太太气不过就要动手,刚一扬起胳膊,就听到老二蒋学为吊儿郎当的声音。
“大太太气神儿倒挺好,不像我爹在上头病得要死。”
蒋老爷卧病在床,眼看也就是准备后事的状况了,大宅里人人都端着样子做事,就盼着给蒋老爷留个好印象,大太太闻言心里的警钟也敲了两下,压住脾气回房发去了。
蒋学为见没怼两句人就走了,怪无趣的,又晃去外面了,也不知是不是又去找蒋成良的晦气了。
骆敏抱过圆圆,有点担忧地看向符黛,“黛黛,你这样跟太太说话,她以后怕是要针对你……”
“我又不常回来,她就是想为难我,也找不着人啊。”到底是蒋昀旗的亲生母亲,符黛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说太多,抱歉地朝蒋昀旗看了一眼。
蒋昀旗甚至自己母亲的个性,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远走他乡,何况其他人呢。这次父亲病重,她怕是还要大展身手。
蒋昀旗面露讥笑,觉得一回来这个家就透不过气来,当天还是拾东西搬了出去,住在离家不远的酒店里。
蒋楚风大概也看出来蒋老爷的情况不怎么好,留在大宅的时间也长了一些。
蒋老爷挂完水,趁着人还神一些,忽然说起要立遗嘱,硬是要蒋行舟和蒋楚风把自己推去书房。
大太太听了这事,忙打了电话给外面的蒋成良,蒋成良马不停蹄赶回来,就怕蒋老爷趁他不在把家产分得不均匀。
遗嘱的事,蒋老爷也早有打算,只是一直没起草成书,现在有感自己大限将至,这事也就托不得了。
蒋成良急匆匆跑回来,就见蒋行舟和蒋楚风推着人出来了,急着想问又不敢问,只得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爸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休息,起来做什么?”蒋成良说着,人已经主动走过去,接替了蒋行舟的位置。
蒋行舟素来不爱与人争什么,也自然让到了一边。
“成天在床上躺着,人也僵了,趁着你大哥也回来了,正好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多年以来的团员心愿得意实现,蒋老爷打心底里觉得高兴,久病苍白的脸上也显得红润了些。
大太太刚把蒋昀旗气走,现在听他一提,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件错事,当下也不敢告诉他,忙道:“昀旗说顺便去看个朋友,下午的时候出去了,我一会去给他打电话,可能要晚点回来。”
“也不急在这一时,他几年没回来,也是该会会以前的朋友。”蒋老爷笑呵呵地说了几句,又抬头看了看蒋楚风,“先推我回房吧,等昀旗回来了,让厨房做几个好菜。”
蒋成良连忙主动献殷勤:“我推您回去。”
蒋老爷却直接打了他的脸,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件事要问一问老九,你先去忙你的吧。”
话说到这份上,蒋成良也不能着脸上去,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蒋楚风。
对于蒋老爷的信任和亲近,蒋楚风并没有太大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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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就是尊他是自己父亲,略尽一分为人子的孝道罢了。
蒋老爷从轮椅换到床上,气息就有些不稳,喘了好一阵才平缓下来。
蒋楚风喂他喝了两口水,坐在一边不问也不说。
“楚风啊,遗嘱的事……”
蒋楚风闻言,也不等他说完,便道:“您自己决定就好。”
蒋老爷知道他有鸿门,并不在乎这点东西,以前他亏欠他的母亲,也忽略过他,总想着临死的时候能弥补一些也好。可是蒋家的一些事情他也清楚,怕大太太和蒋成良因此再为难蒋楚风,闹得不得安宁,权衡之下还是决定稳住这对母子。
“我也知道,成良和他母亲有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可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又不是要争皇位,还要闹得自相残杀起来。他们所图的也无非就是这点子家产,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填补上他们的私心,也就算了。”
蒋楚风听他说了一大堆,除了把复杂的事情团成一团挪个地方,并没有实质性的解决,便扬了扬唇角,不置可否。多年以前他是这样,现在还是半点没有改变,对所有事情只会优柔寡断,一遍一遍用所谓的怀柔政策暂作安抚,让原有的矛盾滋生得越复杂。
不过,现在他做什么决定也不会妨碍到自己,所以也都无所谓了。
“我都知道,您按自己的想法来就好,我不会有异议。”
蒋老爷见他如此干脆,心里的压力也小了一些,罢了又叹了口气,看着他半天,才犹豫道:“作为父亲,我也许真的不合格,不过父子一场,我还是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还记得你爷爷在的时候,你曾答应过他,在他有生之年不会动太太和成良。”蒋老爷喘了几口气,看向垂着眼睑的蒋楚风,多了几丝认真的恳求,“我知道你一直记着你母亲的死,你现在有能力了,我也不能拦着你做什么,只望你能留他们一命。”
蒋楚风的脸上没什么神色,起身又喂他喝了一口水,将毯子往他胸口拉了拉,拍了拍他的手道:“我答应您,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我就不会动他们。”
蒋老爷闻言,灰暗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哀伤,颓然躺回枕上,浅浅叹息了一声。
他跟大太太夫妻多年,蒋成良也是他一手教大,他们会不会安分守己,他再清楚不过。
蒋家的纷争,他终究是没办法去阻止了。
蒋楚风服侍蒋老爷吃过药,见他睡熟了,才从房间出来。黑沉沉的眸底,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以前答应爷爷不动蒋家的人,是感念爷爷对他的栽培。爷爷死后,他本可以一解心中郁结,之所以一直没动手,一方面是自己需要韬光养晦,另一方便也是为了成全他们父子一场。
如今这最后一点情义将散,他更没有必要等着那对母子骑到头上来还隐忍不发。
往事(1)[民国]秀色可餐(限)(尚扇弱水)|popo原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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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1)[民国]秀色可餐(限)(尚扇弱水)往事(1)
蒋楚风等得蒋昀旗来吃过饭,又坐了一阵才动身回去。
一路上,符黛见他沉着声不说话,以为他还在为蒋老爷的病情担忧,挽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像是小猫崽呵护自己喜爱的东西。
蒋楚风回过神,看着她清亮的眼瞳,笑了笑揽过她。
符黛张了张嘴,脑海里过了一遍一些节哀顺变的安慰话,却又觉得不合适。人还没死呢,节的什么哀。
她的表情蒋楚风都看在眼里,一时笑意更甚,反过来安抚她:“放心吧,我不伤心。”
符黛扣着他胸前的口子,嘟着嘴道:“可你明明不开心了……”
对于她这么紧张自己的情绪,蒋楚风觉得心里很熨帖,他语带感慨:“我只是有点为我娘不平罢了。”
符黛闻言,扒着他胳膊坐了起来,“说起来,我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娘。”符黛戳戳他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有点小委屈。
她都嫁给他了,他似乎还有好多事情都没跟她坦诚,对于那位逝世多年的婆婆,别说提一嘴,就是清明都没处上坟。
“以前的事情太沉重,我并不想你为此闹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的,我也就开心了。”蒋楚风抵了抵她的额头,眼里散碎着温柔的星光。
可是符黛觉得,能够同甘共苦才是夫妻,他以前的经历她没能参与,不想那些不好的记忆还留给他独自舔舐。
“一个人兜着事老得快,你都这把年纪了,再不分一点给我,都快要当我爷爷了!”
蒋楚风听着她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捶了几下才整了整表情,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符黛用双手划了个圈,“你的一切我全都要知道!”
“有点贪心啊小绵羊。”
“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看着符黛认真的神色,蒋楚风也起了几分玩笑,藏在心底的那些事情,再次被翻了上来。
蒋老爷半生风流,拥有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蒋楚风的母亲钟婉清,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双亲家教颇严,最看不上蒋老爷这种财大气粗的生意人。
蒋老爷年轻气盛,钟婉清又是怀春少女,在一通罗曼蒂克的追求下,一颗芳心便落入他怀。
钟家当时怎么也不同意钟婉清跟蒋老爷在一起,尤其还是去做姨太太,这对一个书香世家来说,犹如丑闻。钟婉清为此跟家庭决裂,毅然跟随蒋老爷入府,成为他第一房姨太太。
大太太跟蒋老爷是商业联姻,为了利益和面子,蒋老爷还是得顾及一些事情,比如不能让第一个儿子从钟婉清的肚子里蹦出来。
不出一年,大太太生下老大蒋昀旗,却因此伤了身子,为怕以后难受孕,一直在调理身体。
而这期间,蒋老爷早已忘了钟婉清的温柔小意,一房接一房的姨太太被抬进了门,原本紧盯着钟婉清的大太太也眼花缭乱起来,根本没法把心思花一个人身上。
蒋家内里明争暗斗不止,素来淡泊的钟婉清自己移居到后面的小洋楼,至此鲜少出动。
蒋家的儿子如同雨后春笋,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大太太如同打地鼠,打了这个那个就会冒出来,一时间疲于应付,对一直以来都没动静的钟婉清就忽略了很多。
大概是大宅内的事情搅得蒋老爷也开始不安宁,他才又想起那个被自己放置的花瓶,在一大帮女人的勾心斗角中,钟婉清作为第一房姨太太,生下了最小的儿子蒋楚风。
大太太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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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见蒋老爷对钟婉清母子关照有加,愈发心火难息,处处打压针对。
在儿子遍地的蒋家,蒋老爷也不会对蒋楚风有多大的区别对待,最初的新鲜过后,也就当了甩手掌柜。
钟婉清的注意力分在自己儿子身上,也就不那么在意蒋老爷来不来了,母子俩依旧住在小洋楼里,如非必要,也不会出现在大太太面前。
只是大太太并不会放任其他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得太自在,随着蒋学为的母亲暴毙,大宅内暗潮汹涌,蒋老爷醉心生意,对宅子里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大宅里,倒是八姨太方柔跟钟婉清的关系比较好,大概同属于书香门第,两个人的性格也比较接近,很能聊得来。
“说实话我倒挺羡慕你的,跟儿子住在这里清静。”没事的时候,方柔总喜欢来小洋楼找钟婉清说话,又能给儿子蒋行舟找个玩伴。
钟婉清听了她的话,笑道:“羡慕什么,前头有什么事,是能少得了我的。”
“唉……宅子里这么多姨太太,想不通大太太一个一个针对有什么好处,就算没了我们,还不是会有后来的人,盯着我们还不如盯着老爷呢。”方柔发了一顿牢骚,见两个孩子在外面玩泥巴,便推了推钟婉清的胳膊,“大太太今天去上香了,正好不会寻我们晦气,我们也出去转转吧!”
钟婉清犹豫了一下,也不忍拘着蒋楚风跟自己总是缩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就点头答应了。
身为蒋家的姨太太,虽然在家里被大太太压一头,出门在外倒也不会太没面子。方柔带了两个人跟着,也没叫车,牵着儿子沿街闲逛。
蒋行舟比蒋楚风虚长两岁,今年九岁,言行之间倒颇有兄长的风范,钟婉清也很喜欢这个孩子,见他买了糖葫芦自己不吃却给了蒋楚风,便笑道:“看不出来行舟小小年纪,当哥哥也有模有样。”
方柔也笑道:“他一直盼着自己有个弟弟,小八体弱多病一直在外面养着,可不就逮着小九了!”
大宅女人一多,日子就水深火热起来,有个结伴的怎么也比单枪匹马好,方柔有意跟钟婉清结交,钟婉清以往还不在意这些,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也考虑得多了起来,对她的有意亲近也就顺水推舟接受了。
如今南北形势有变,四大家也都蠢蠢欲动,唯恐被人先下手为强了,街上的游行三五不时就有,也就快到年节了才消停了一点。
钟婉清看着有些萧条的街巷,心中不思念家人,明明同处一个地方,却几年未见,想必双亲早已经当她死了吧。
北风吹进脖颈,钟婉清觉得浑身都窜着凉意,紧了紧披肩的空档,蒋楚风就小跑回来,一下扑在她大腿上,小小的身子倒暖烘烘的,像个小火炉。
“娘,吃糖!”
钟婉清看他糊了一嘴糖浆,拿出手绢给他擦了擦,在他举着的糖人上咬了一小口。
蒋楚风这才又把糖人咬进自己嘴巴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眯在略显狭长的眼睑里,像两弯月亮。
钟婉清摸了摸他的头,站起身来。蒋楚风旋即揪住了她的披肩流苏,像一颗吊在她身上装饰的毛团子。
冬日里,也只有正午的阳光充足,等到下午的时候,丝丝阴冷就开始弥漫在整个街道。
钟婉清看了看时间,怕是再晚回去又要被大太太说一顿,同方柔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往回走去。
方柔老远地就看见一群游行的队伍,不耐道:“又是这群学生,好好的书不读,政界的事情瞎掺和什么!”方柔说着,护着蒋行舟往一旁走去。
事关家国大事,上心的也不只是学生,街上不少社会人士也跟着凑热闹,游行的队伍走到后面,越发庞大起来。
钟婉清看见方柔到了街对面朝她招手,便牵起蒋楚风,从游行的队伍中间穿了过去。
近日时常有学生跟警员起冲突的事情,钟婉清直觉这样的场面会生麻烦,也没闲心看热闹,跟方柔匆匆往回走去。
因为游行挡了路,街上的车辆也都乱了套,不多时就把原本畅通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后面的人不明原因,还在往前走。
钟婉清一行人走着走着竟是寸步难行,被困在了人群中。
方柔抱怨道:“唉,都快过年了还游行,这些人真是闲的没事干!”
钟婉清想去抱蒋楚风,却被人挤得手都伸不开,只得叮嘱道:“楚风,抓紧娘的手千万不要放开知道么?”
蒋楚风夹在中间,被挤得连帽子都歪了,仰着头乖乖点头,“知道了。”
方柔看见旁边店铺的台阶上还有一点空隙,把蒋行舟先推了上去,然后朝钟婉清道:“婉清,先让孩子上来!”
钟婉清拉过蒋楚风,奋力挤着人群想把蒋楚风送过去,却被后面的人群一挤,直接往前冲了一大半。钟婉清只觉得挂在脖颈间的披肩一紧,整条披肩都被拉了出去。
钟婉清再去伸手拉蒋楚风,就没了影子,一下就慌了,顾不得往方柔那边走,扒着人群往前冲。
“楚风!”
人流堵在一条街上,高的矮的不分,钟婉清双脚都离了地,随着人群被挤得四处逛荡,就是不见蒋楚风的影子。
街巷人声鼎沸,钟婉清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冷风刮在她眼泪遍布的脸上,像刀子划着一样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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