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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萧二河
他的身体布满淤青,红红紫紫的,喷头淋出来的水在他身上形成一层水膜,他像只被包裹在卵壳里的白嫩幼鱼苗,因为我的闯入而惊恐不安,瑟瑟发抖,他用眼神割伤了我,把自己抱成一团,我每向他踏出一步,他就狼狈地、一点点地向后挪。
明明他都这么可怜了,我却觉得这样的他有种惨兮兮的漂亮原来美是可以不分场合的。
他素白的肩胛骨上落了一块红痕,形状就像一只飞舞的蝴蝶,以至于我有一瞬晃了神,我向他伸手,他很明显地躲了一下,这让我很不爽,直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让他看清楚我是谁:
“你发什么疯?连我你都躲?”
他突然反拽住我的手臂,掌心很烫,熨在我的皮肤上,简直能烫掉我一层皮。他哭了,眼泪一直掉,哭了一会突然笑出来,只笑了这一下又哭了,嚎啕大哭,哭声又尖又刺耳,又心酸又委屈,以前他也会哭,但这次他宣泄出来的情绪太过强烈,连带着我都莫名地感到难过。我把淋浴喷头关了,蹲在他身边安慰他,你哭吧,哭累了我抱你去睡觉。他一听,马上不哭了,抽抽噎噎地对我说:
“萧琅,你真的超级傻你知道吗,活该被我这种婊`子贱`逼骗……”
操,要不是他都哭抽了,我真的会打他,我拳头都抡起来了,又悻悻地放下,把他拽过来抱着,才发现不仅仅是掌心,他浑身都在发烫,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我怀里,化成一滩奶油,牛奶,冰淇淋,反正是一切白色的东西,然后被哗啦啦地冲进下水道。我怀疑他是发烧了,就把他抱出浴室,他还趴在我肩上说我倒霉,我说那你以后对我好点。
“我会对你很好的,很好很好的,萧琅,萧琅,”他用湿漉漉的眼睛看我,他的眼睛真美,我从里面影影绰绰地看到了自己,“我想亲你,可是我好像生病了,会传染给你,我们一起生病吧,然后病死,我们一起死掉……”
他果然是发烧了,烧得开始说胡话,我拿大浴巾把他包起来,粗暴地给他擦身体,他一直躲,我才想起他身上的伤,就放轻了动作,同时试探地问他:
“把你带走的人,真的是你哥?”
“嗯,但不是同个妈生的。”
“伤是他弄的?”
“嗯。”
“他为什么打你?”
天啊,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徐星元,居然还有第二头舍得打林追的畜生存在。
“我不给他操了,他就打我,还把我关起来,”他的语气很绵软无力,说出来的字眼几乎都黏到一起,“萧琅,我真羡慕你,你有钱,又有哥哥疼你,我好嫉妒你,你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才这么天真,你”
我捏住他的嘴,把他捏成一只圆嘟嘟的章鱼,平静地问他,你为什么要给你哥操?亲哥你也勾`引?你真的是婊`子?解释,我听你解释,我信你。
然后我松了手,温柔地抚摸他被我捏红的脸颊,他神经质地挥开我,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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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吼:
“我没有勾`引他!我没有!我没有勾`引他!是他……是他……强、强……”
他浑身发抖得厉害,脸上泛出病态的潮红,嘴唇却白得渗人,哆哆嗦嗦的,我捂住他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个词无论对谁而言都太过残忍,他又开始流泪,无声无息的,眼泪和他的体温一样滚烫,我一言不发地把他身上的水擦干,擦完我把睡衣丢给他,准备起身离开,他紧张地拉住我,问我去哪里,我冷冷地睨着他说,我不要你了。
他像只得了瘟的鸡忽然回光返照,扑腾挣扎着过来央求我,比摇尾乞怜的狗还要卑微,他缓缓地跪在我面前。
我的梦境在这一刻与现实重叠了我驯服了他。
“你要不要操我?我现在在发烧,我身体里很热很好操的,或者我给你口`交,不会传染给你的,你也可以玩我,怎么玩都可以……萧琅,萧琅,你不能不要我……萧琅……求求你……”
他抬起泪痕蜿蜒的脸,哭得右眼的双眼皮都出来了,他的眉眼真好看,妩媚多情,楚楚可怜,所以我从此时此刻开始爱上了他。以施舍者的身份,高高在上地爱着他,他什么都没有,他要拿什么喜欢我?所以我不强求他爱我,但至少得有喜欢的程度。
“林追。”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叫他名字,我弯下腰,吻了吻他发白的嘴唇,告诉他我只是去拿医药箱。
“你真的只是去拿医药箱?”
“屁话,这是我家,我真不要你我会把你扔出去的。”
“嗯嗯。”
他软手软脚地爬上床,往身上套睡衣,然后把脑袋抵在被子上,傻乎乎地看着我笑,我又想到一件事了,警告他不许再说自己是婊`子贱`逼,只有我能这么骂他,他自己都不可以这样骂自己。他又嗯嗯地点头。
我出去翻医药箱回来,他彻底垮了,我给他上药酒,只有大力搓才能化瘀,这些伤都是新的,肯定很疼,但他哼哼唧唧的,烧得神志不清,嘴里嘟嘟囔囔的我压根听不清在说什么。给他量了一下`体温,四十度八,我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私人医生,叫他过来给林追打退烧针,还开了药,我忙得死去活来,老子长这么大都是被人伺候,哪里伺候过人,又累又烦,让医生去照顾林追,我倒头就睡死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似乎有人把我架起来,我痛苦地睁眼一看,是老哥,他问我怎么睡地上了,唉,我真的好累啊,就算让我睡马桶我也没意见。
“……几点了……”我就问问,没有要打算去上课的意思。
“快八点了,司机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你们昨天是干了什么会累成这狗样?”
听老哥这语气,肯定以为我和林追干了什么羞羞的事情,才导致两人起不来床,我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很真心实意地拉着老哥,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老哥说我也爱你,你要不要去上课?不去。我立刻回绝。他说好,就替我给八婆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假,让我好好休息。
我是那种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睡着的类型,等老哥一走,我便趴在床头看林追,摸了一下他额头,感觉烧退得差不多了,但人还没醒,眼珠子在粉色的薄眼皮下转,他在做梦,不知道他梦里有没有我,我希望有,因为我的梦里都有他,这样才公平。
我守着林追哪儿都没去,在房间里打了一天的游戏,打得累了起身活动,才发现不知何时他醒了,躺在床上双眼发直地看我,我向他笑笑,他愣了一下,立刻用被子把脑袋蒙住了。干嘛啊这么不想看到我,我过去和他抢被子,他一直喊好丢人,让我别看他。
“死了算了,好丢人,别看我……”
我翻了一下裤口袋,把口红掏出来,拍拍他,姐姐,我给你送个礼物。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我把口红放在他的掌心里,他摸了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给我买口红啦?”
“嗯嗯,你看看喜不喜欢。”
他在拆包装盒,我把落地镜搬到他面前,他往嘴唇上抹了抹,照了会镜子,嚷嚷道:
“不喜欢,太红了。”
“你妈的,不喜欢就扔了。”
我伸手要去抢,他立刻宝贝地把口红藏在背后,笑嘻嘻地说:
“可我喜欢送我口红的人。”
啊,他这算是表白吗?我云里雾里的,要拉他问个清楚,他又躲进被窝里了,缩在软绵绵的战壕里说萧琅是个小屁孩大笨猪。好吧,他是病人,我不和他计较。
第19章
虽然林追瘦弱,但恢复得倒是挺快,带着满身伤又活蹦乱跳起来。老哥点了外卖,给林追叫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我们仨坐在餐桌上,他在桌子底下晃着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我,他一勺一勺地喝粥,眼神闪闪烁烁,对我发出讯号,我回应了他的目光,他用口型说,我想吃肉。看着怪可怜的,可我只有一根啃一半的鸡腿,要是他不嫌弃,我就夹给他,我用筷子指了指餐盒里鸡腿,他点点头,于是我把鸡腿夹给他,刚伸手过去鸡腿就掉桌上了,他用手抓起来啃,啃得津津有味的。
老哥先吃完去丢餐盒了,我趁这空档想稍微地欺负一下他,你怎么这么恶心,掉在桌上的东西你也吃。他义正言辞地说这是节约,你当时卤蛋滚到我餐盘边我心都要疼死掉了!卤蛋?什么卤蛋?啊,记起来了,是我和他在食堂里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遇,万万没想到我让他心动的瞬间居然是因为一颗卤蛋!如果爱情可以明码标价,林追的爱情一定很廉价,只值一颗两块钱的卤蛋,不,不行,他的爱情应该是玻璃橱柜里闪闪发光的奢侈品,这样就不是谁都买得起的,而我有钱,所以我可以买下这件奢侈品,如果有人觊觎,就锁进保险柜里,既然买下了,就是我的了,谁都不许肖想。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看到林追把那件黑大衣从浴室一直踢到门外,砰地一声把浴室门给关起来,仿佛这样能把一个凶残的魔鬼拒之门外。我在外面问他这件衣服怎么处理,他说扔了。我把衣服抓起来,准备拎去垃圾桶里丢,掂了掂似乎口袋里有东西,我掏了掏,翻出一个钱包,不知道什么牌子。我打开钱包,里面有几千块钱,几张乱七八糟的卡,还有一张身份证,我把身份证取出来,看到证件照的瞬间骂了句操,这长相居然他妈是个强`奸犯,林追有这么好操吗?神经病。他哥叫江济川,既然兄弟俩不同姓,那林追应该是私生的,传闻居然还有点可信度。
我把外套扔了,钱包起来,去找老哥。老哥不在,可能在五楼的健身房。我家五楼是健身房台球室小吧台一些娱乐休闲用的空间,老哥反复告诫我还在长身体时不能练肌肉,否则会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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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打打篮球就可以了,所以五楼我几乎没怎么上去过。
果然老哥躺在杠铃床上举杠铃,吭哧吭哧帅得不行,我走过去,坏心眼地往下压,老哥竟然能还举着,满头大汗地让我滚开,我狗腿地用老哥挂在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汗:
“老哥,如果我要杀一个人,你说二叔会包庇我吗?”
我刚才压他他都没松手,听完这话,老哥立刻手一松,杠铃重重砸进杠铃座里,吓了我一跳,他坐起来,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赶紧说没有。他抓过水壶,一口气灌了半壶水,语气平静地说,那就是因为小林了。我又否认,老哥不说话了,只是冷笑。我坐到老哥身边,戳他硬邦邦的肌肉,你长得和爸爸越来越像了。
“有吗?”
“嗯,特别冷笑起来的样子。”
“……你想杀谁?”
“没,我就问问。”
“有事就跟我说。”
“嗯。”
我神恍惚地回到房间,看见赤身裸`体的林追坐在落地镜前涂口红,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被凌虐的痕迹,凌虐……脑海里蹦出这个词的瞬间,我感到一阵莫名兴奋的颤栗。他把脑袋抵在镜子上,用口红在伤口上圈圈点点,拿小指头抹开下唇的红,拖了很长很长,从嘴角一直拉到下颚,满意地笑了起来。
我把拍立得里洗出来的相纸丢在一旁,跪在他背后吻啄他的伤口,他转过身来,环住我的脖颈,很急切地亲我,用他的嘴唇磨我的嘴唇,撩起我的睡衣,在我的胸口上留下刺目鲜红的唇印,当做是他给我的伤痕。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嘴唇上也沾了口红,这么一看这颜色确实太红了,仿佛我们交换了一个血淋淋的吻。
“我还饿,还想吃肉,”林追笑着咬住我的耳垂,细细的手指抚上我的脸,他的手不再是冷的了,因此摸得我很舒服,“我要把你吃掉,吞进肚子里,你给不给我吃?”
“鸡`巴给你吃。”
不是我煞风景,是我反感被他吞掉,像被母螳螂吃掉的公螳螂,我不会心甘情愿被他吃掉的。他是个漂亮迷人的小疯子,我甚至会为他想要杀人,但也只是一时冲动地想想,否则我也变得跟他一样是个疯子,但如果二叔能保我,我也许哪天头脑一热,会为他杀了江济川,杀了徐星元,杀了所有欺负过他的人,他是神经病,我是杀人犯,好绝配。
他哈哈大笑起来,他说萧琅你好可爱,我说你也好可爱。他枕着我的胸口,说我们来玩快问快答好不好,我答应了。
“爸爸还是妈妈。”
“……妈妈吧。”
“要快要快,下意识的反应。”
他一翻身坐到我的胸口上,烫烫的鸡`巴放在我的胸前,搞得我有点不能集中力。
“薯片还是薯条。”
“薯片。”
“猫还是狗。”
“狗。”
“西瓜还是菠萝。”
“西瓜。”
“林追还是哥哥。”
“林追。”等等不对,等下,这个哥哥是哪个哥哥?萧还是江济川?我叫他念名字。
“选了就是选了!不能改了。”啊,好吧,他开心就好。
“姐姐还是林追。”
“林追。”
“林追还是徐星元。”
“林追,你这他妈都是些啥鸡`巴问题,换我问。”
我怀疑他问得没得问了,他兴奋得一直骑在我胸口上摇,语气好甜,你这么喜欢我呀?什么都是林追,嘻嘻。嘻嘻什么嘻嘻,我好无奈,他简直是武侠小说里艳杀四方的蛇蝎女魔头,人比花娇笑意盈盈地扯出你的心脏捏爆,直到被潇洒威风惩奸除恶的大侠一剑捅穿凄美谢幕,而我的能耐只是把他的屁股蛋捏爆:
“你现在才知道我这么喜欢你?”
“不是啦,不要委屈嘛,让姐姐亲亲,”他弯下腰啵了我一口,立刻我脸颊边浮出一个口红印,和我周末去逛的妆广告如出一辙,他从女魔头摇身一变成了小玉女,搞得我不忍心捏爆小玉女的屁股蛋了,“我只是怕我给不了你那么多。”
“有总比没有好,”我把他抱到我腿上,“轮我问了。”
“嗯嗯,你问。”
“卤蛋还是鸡腿。”
“卤蛋。”
“卤蛋还是萧琅。”
“萧琅。”
“萧琅还是徐星元。”
“萧琅。”
“萧琅还是萧。”
“萧啊?萧是谁?”天,要是被我哥听到,他铁定被扫地出门。我说萧是我哥,他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萧琅还是林追。”
“萧琅。”
“林追还是姐姐。”
“姐姐。”
我们同时一愣: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为什么你会选姐姐?”
“继续继续。”
我想不出有什么要问了,又绕了回去:
“萧琅还是卤蛋。”
“卤蛋。”
“你他妈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个答案并不准,我们去浴室里把身上的口红用卸妆液搓掉,他又要跟我玩猜字游戏,我把背给他写,感觉有点怪怪的,哪有字是圈状的?所以我始终没猜出来。
“你写的是什么鬼,我猜不出来。”
“喏,你自己看。”
我走到镜子前背过身一照,简直想把他溺死在马桶里的心都有了,他在我背上画了好几个猪头,乍一看以为我在拔火罐,恶心又搞笑。我来气了,把他抓过来,威胁他猜不出来让他睡马桶。但是他的背好窄,还要避开淤青,没写几个字就满了。
“等等我坐好。”
我开始在他背上写字了,他一动不动,指尖跟随着我的比划在地上拨拉着。
“我。”
“对。”
“喜。”
“对了。”
“欢。”
“对。”
“你。”
“嗯,都猜对了,你可以不用睡马桶了。”
“啊哈哈哈超简单的好吧!”
我笑笑不说话,其实我在说谎,我根本就不是写的什么“我喜欢你”,纯粹是在他背上胡乱写笔画而已我也学会欺骗了,我们终于成为一对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临睡前他拾了书包,我真的由衷佩服学霸的脑回路,就算被囚禁逃跑都不忘带上书包我回前言,因为我看到他书包里装了一堆钱,成捆的新钱,少说也有几十万,我眼都直了,你他妈抢银行了?!从我哥那拿的。你不怕你哥报警把你抓起来?!他不会报警的,我敢报警我就告他强`奸。我被噎住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缺钱,要一口气拿走这么多。
“还有你送我的手表被摔坏了,对不起。”
他从书包底下翻出一个gshock,我是该感动的,毕竟他逃跑都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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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坏掉的表,以至于我有股想把小王子送他的冲动不不不,我应该自己去买一个送他。他一直蹲在钱堆前搬那些钱,真服了,怎么算的能算那么久,我用脚尖踢踢他的小屁股,姐姐睡了。
难得我们可以一起入睡,我们的手脚像藤蔓一样紧紧缠在一起,他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我抱着他,像抱着一团被太阳晒过后暖烘烘的小棉被,好舒服,我沉浸在这种温柔的惬意中无法自拔,直到他轻声地问我:
“萧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没啊,我骂你都是出于情趣。”我为什么要觉得他贱?
“我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刚开始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
“现在呢?”虽然我给他吃给他穿给他住送他东西,但我没有给过他一分钱啊。
“现在我想把我有的都给你。”
“你有什么?”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嘲讽的意思,但他不说话了。
“希望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而不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才给我。”
我在暗中低头吻了一下他的脸,说姐姐晚安。
他的脸湿漉漉的,他在哭。
第20章
第二天去上课,我又被班主任明里暗里地内涵,说她读小学二年级的女儿都和她一起六点半起床,我们作为高中生起不来床还叫家长假惺惺的请病假,丢不丢人害不害臊还想不想读书了,对啊,老子就是起不来床,有问题吗?
午休点完名,我让李泽宇给我打掩护,我溜去高三年的教学楼找林追。路过喜气洋洋的光荣榜,我下意识地一瞥,毕竟我的家属荣登榜首,他光荣我就光荣操了,第一名怎么会是徐星元?!更可气的是他的证件照还撕不下来。
我们在家里怎么胡搞乱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至少在我的房间里,他脸上化着技术有所进步的妆,戴了有些杂乱的黑色长假发,穿着亮闪闪的、短短的黑裙子,踩着细细的高跟鞋,无声地踩在柔软的地毯里,我们在一起接吻做`爱,事后分享同一根烟,烟滤嘴被他涂着红彤彤指甲油的手指夹着,烟灰簌簌地下坠,落在那件被我扯得有些变形的裙摆上……
一到学校,我整个人就清醒得可怕这种迫不得已的清醒是我患得患失的部分原因。他不能在这里化妆穿裙子涂指甲,不能和我一起接吻做`爱抽烟,他把自己裹在肥大的校服里,指甲粉润干净,脚上是款式老土的运动鞋这样才是对的,正常的。
以及我意识到我们的爱情,在长辈的口中被称为“早恋”,是一种十恶不赦的青春期叛逆行为。我们学校对待学生早恋十分严格,情节严重程度,大概是放在古代会被双双砍头的那种,在我看来,这是种充满血色浪漫的殉情,神圣而富有仪式感,毕竟谈恋爱谁都可以,但殉情不是谁都可以。而且我不懂为什么被抓到的情侣都要分手,反正都被发现了,直接光明正大地谈算了。
况且我的叛逆不是早恋,不是同性恋,而是在十六岁爱上林追,林追是特别的,因此我也是特别的。最好我早恋被抓了让林追来给我陪葬,爱可以是一个人的事,但殉情一定得两个人才能完成。
所以我好憋屈,这世界上关于厕所有两件憋屈的事,第一是学校不让吃泡面,所以有学生会躲在厕所里吃泡面;第二是在厕所里谈恋爱。前者我这辈子都不会尝试,而后者我此时此刻正在经历:
“你今天感觉还好吗?有没有吃药?”
“吃了吃了。”
我和他挤在一个厕所隔间里,面对面站着讲话,我也纯粹是想找他说说话而已。我可没徐星元那么重口,在一个破隔间里都能干得热火朝天。但有机会我想去天台搞一次,我要把徐星元约出来看,让他气到跳楼,我真坏。
“你午休一般在干嘛?”
“写题或者睡觉,你肯定在睡觉。”他还是挺了解我的,让我有点小开心。
“不然很无聊啊,我又不爱读书。”
“我监督你呢?”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认真的。
“我考虑考虑。”
“你可以带你的作业来,我同桌是寄宿生,午休不在教室,你来他位置坐,”他用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挠了挠我的手心,痒痒的,我一把抓住他,“现在要来我教室吗?还是你回你的教室睡觉?”
当然去他的教室了!我们手牵着手从厕所隔间里出来,好像手拉手上厕所的女生。我很开心,开心得我经过摄像头都没松开他的手,还嚣张地对着摄像头比了个中指,他见了也学着我比了一个,我说来我抱你到摄像头前竖中指,我真这么做了,他好轻,我抓着他的腰就能把他举很高,他笑得东倒西歪,一直捶我的肩骂我有病,我故意吓唬他你再骂我我就把你丢出去,他不为所动,于是我做个假动作要把他丢出去,他立刻尖叫起来,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我要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了,连连求饶。
“你不许丢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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