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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养成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魏书十四
白木蛟既害怕且倔强,断然拒绝:“我不会杀人。”
丁巳丫头笑说:“不会你可以学呀,历叔叔是鬼殿,他会教你呀。不让你杀人,你打得过范无救就好了呀。”
历景岸见他心思无一丝转圜之意,幽幽笑道:“白家有两个丫头还在地府,你知道么?算起来,你得叫她们姐姐。”
白木蛟是藏剑山庄独子,自然不信,历景岸笑道:“藏剑山庄以一套七杀剑立足江湖,七杀剑历代传男不传女,可惜白庄主眼见不惑之年只得两个千金,膝下无子,一日,听闻西域一个师婆有十分本事,重金相请,那师婆果然给了白庄主一个绝妙的法子,一年后,庄上小公子出生,取名白木蛟。你想不想知道,那师婆给了你爹什么法子?”
白木蛟呼吸急重,这天大的秘密,像重锤一般在他心上砸着,他想知道,又怕知道。历景岸依旧笑吟吟道:“将那两个丫头活着钉在棺木里,钉七七四十九根银钉,将棺木埋在南北大道,需千人踩万人踏,那师婆说,这样女婴便不敢再投胎到白家。”
白木蛟冲历景岸大喊:“你胡说。”
历景岸冷笑:“白庄主自然知道这般求子的下场,倾家荡产找蛊圣为你种天机蛊,企图改你命格。只是如今……有什么用?藏剑山庄都鸡犬不留了。你现在最大的用处不过是为巳儿做个肉盾。我还是那句话,你若不听她的,藏剑山庄百十条冤魂都得在地府做贱鬼。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天天受刀砍斧劈之刑而元神不散求死不能。”
谢必安在窗外“哎”地一声叹息。屋里二殿便笑道:“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多久呢,听墙角听得很舒服?”
谢必安推门进来,皱眉道:“这白木蛟你若要了,我拿什么交差?”
历景岸好整以暇瞧着谢必安:“这公文虽是我差判官给你送去的,却是七殿朱批。出了篓子,薛途定会绞尽脑汁兜着董慕回,断不会为难你,你放心吧。”
谢必安冷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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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让我捉妖的事儿,还没完呢。”谢必安虽不大记得住自己占过的便宜,却一定记得住自己吃过的亏,对让他吃亏的人,记得就更清楚了。
历景岸干笑道:“一码归一码,妖族的事,容我以后再与你解释。”
谢必安嗤笑一声,正待说什么,却听历丁巳那小丫头扯住他的手脆生生叫道:“这位叔叔真好看,长得像林子里的风一样。”
谢必安头一回听说人还能长得像风一样,不由得低头去看这小丫头,冷余刃却十分喜欢这小丫头这般夸谢必安,蹲下去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你喜欢他么?”
小丫头点点头咯咯一笑:“喜欢。”
冷余刃抱起她,丁巳丫头对着谢必安眨了眨眼,冷不防凑近谢必安嘴上亲了一口,还不等谢必安回过神来,扭头又在冷余刃脸上亲了一口。冷余刃看到谢必安尴尬失神地舔了舔嘴唇,对这小丫头喜欢得不得了。这简直约等于谢必安亲了他啊。
冷余刃也向着她说话:“七爷,这小丫头可爱的很,再说,她这祠堂在这儿,不知能超度多少怨灵,凡界还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说,这些怨灵都是被人世间的愚钝恶意所累,也是可怜。开散怨灵,是功德无量的事。七爷姑且把白木蛟留在这里助她,就当是做了一件法外开恩的事吧。”
历景岸看着冷余刃,颇有赞许之意,心道:到底是妖王,这等胸襟气度,情意练达又不卑不亢,委实令人敬服。也不知道谢必安哪里来的狐媚功夫,把这妖王吃的这么死。
谢必安倒也不是非要捏着这件事不放,只是历景岸这般行事,总让他觉得有种替人背锅的憋屈窝心。
历景岸何等的眼力见儿,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该下什么药,幽幽道:“我想起来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我一尊天庭里的二龙戏珠羊脂玉摆件,有一尺多长,起码也能值四五百两银子了,可我素来不爱摆弄这些物件,寻思着你或许看得上,你近些日子若是得闲了,去我那儿看看?”
谢必安的脸色登时由阴转晴,却端着架子,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冷余刃趁着这俩人说话的当口,跟那小丫头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谢必安冷不防又被这小丫头亲了一口,接下来便去亲冷余刃,如此几次三番,谢必安皱眉了:“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胡闹。”说着拿眼神示意历景岸:把孩子养的这样野,也不管管。历景岸笑道:“她喜欢你才亲你,平时她连我都不亲。”
丁巳丫头被谢必安那样一说,嘴角一撇便扑进冷余刃怀里委委屈屈的看着谢必安,冷余刃抱着她轻声哄。谢必安也伸手摸摸丁巳丫头的脸。
这事便由历景岸送了他一尊羊脂玉,他销去白木蛟鬼籍做结。
由此可见,谢必安对受贿赂这种事也是干的十分顺手。
白木蛟瑟缩在墙角不动不言,如是五日,历景岸神龙见首不见尾,丁巳时不时拿根棍子敲敲白木蛟看他是不是还活着,她只有在历景岸来的时候才出门,因为怕碰上范无救,鸦婆婆每隔几日就能抱来一个男婴魂魄给她吃。
丁巳丫头穿着那件葱绿色寿衣在屋里跑来跑去,十分晃眼,脚上还拴着铃铛,有点聒噪,抱着男婴吃的时候,喜欢坐在他跟前吃,看久了,白木蛟竟觉得也就习惯了。这些男婴踏骨趟血而来到这世上,出生便背着血债,本就该死。
白木蛟到底成了丁巳的肉盾,替她杀人,替他挡范无救。
这日,鸦婆婆要带丁巳丫头出门,说有家男婴数年前就被惨死的女婴下过怨气,刚出生不久便眼看日渐西山,活不了多久了,三人站在那家院里,鸦婆婆指了指那家老太太道:“当年,这老太太说给女娃娃灌香灰水祭一祭送子观音,便可得男,可他家那女娃娃本就多病,不成想灌了两天就死了。那女娃娃来找我求了七日香火嘞。”
丁巳想了想对鸦婆婆道:“婆婆,你知道花甲墓么?”鸦婆婆阴恻恻一笑:“你这鬼机灵。”言罢,使了个法术,附体于师婆身上,对那家男人好一阵耳语嘀咕。
三人回去时,白木蛟问丁巳,“花甲墓是什么?”
丁巳丫头在街上寻了一圈,指着一处卖糖人的:“你去给我买个糖人吃我就告诉你。”白木蛟言听计从。
丁巳拿着糖人蹦蹦哒哒:“凡界有说,说家里有活太久的老人,子孙就容易多灾多病,因为他们活的是子孙寿,若想子孙安康,就把那老的放进墓里去,每天送一顿饭,添一块砖。等他们死了,儿孙自然就好了。那老太太不是想要男丁么?她死了她孙子就好了呀。”
白木蛟嗤笑:“当真会好么?”
丁巳咯咯地笑:“自然不会,那个男娃娃,我是要吃的呀。”
白木蛟又问:“那她儿子会送她进花甲墓么?”
丁巳道:“你问问鸦婆婆嘛,是婆婆跟她儿子说的。”
鸦婆婆诡异一笑:“自然会。等那男娃娃剩一口气的时候,别说送他娘进花甲墓,便是让他把他娘剁碎了祭天他都愿意,人这毛病,几千年了,无一例外。
作者有话要说:
女婴祠这个故事到此结束了。
周末不更了,我存存稿,争取下周一到周五日更。鞠躬谢各位。
第13章第五章封神旧事(1)
冷余刃非常喜欢丁巳丫头,时常还会带她到九冥镇或者轩辕坟玩。谢必安嘴上不说,可见了丁巳丫头眼里还是有欣喜之意。
冷余刃在厨房炖一盅鸡汤,透过花窗瞧着丁巳追着谢必安身前身后嬉闹,惹得谢必安时喜时恼,谢必安被她惹的烦了,便叫冷余刃把人扯走。冷余刃笑着牵了丁巳到厨房,给她吃果子蜜饯。她吃得高兴,便要揣着盘子拿去给谢必安吃。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人就是天生金贵有人巴结有人宠的命,与人品无关,比如谢必安这样的,连丁巳这刁钻又可人疼跟地府二殿下顶嘴都不带眨眼的丫头,竟也追着他巴结,简直天怒人怨、人神共愤。这谢必安好似一只夜壶成做了金钵,好没天理。
丁巳丫头在九冥镇的时候,跟小白貂十分要好,一只鬼一只妖建立了跨越种族的钢铁友谊。且仗着冷余刃、谢必安与历景岸,狐假虎威飞扬跋扈,本就任性的两只,扎堆后简直如螃蟹一般横行地府与轩辕坟。
这日,小白貂跟丁巳被冷余刃带回轩辕坟,一个没看住,便互相打掩护跑出了轩辕坟的结界去捉弄附近的捉妖人。轩辕坟是妖族圣地,时常有一些凡界的修真之人铤而走险在轩辕坟附近打转转,企图捉一两只不长眼道行低的妖,借此在修真界扬名立万。
殷越就是其中之一,其实也不是他要来这儿博功名,修真嘛,说好听了是一腔热血降妖除魔,其实大多数都是坑蒙拐骗以糊口,殷越一颗心蜂窝煤似的,刚入师门没几年就把修真这一道摸得门儿清,本来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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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混日子,毕竟没爹没娘,不抱着师门的大腿,只怕要天天跟乞丐争破庙住,主要是他那个贼胆比野心还大的师父,隔一段时间就要提溜着一众弟子来轩辕坟附近踅摸踅摸,说是捉妖,实则碰运气捡漏。
这次也不例外,殷越自告奋勇守夜探路捡柴禾,为的就是不想跟这些蠢得出奇的师兄弟们一起听师父念经。
殷越在树洞里一觉睡醒,揉开了眼,觉得肚子有点饿。他自个儿摸爬滚打长到十岁才被师父捡进门,打小就练就了一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近破庙骗乞丐的本事。当下巡了一圈,见了棵枇杷树,一条溪流,殷越一边吃着枇杷一边烤着鱼,觉得就这么过几天其实也挺好。轩辕坟附近别的没有,野味是真不错。
当一只小白貂剑也似的窜出来叼了他烤架上的鱼时,殷越第一反应不是跑路,而是去追那条鱼。挨过饿受过冻的凡人,骨子里对衣食的渴望,胜过性命。不是因为饥饿与寒冷,而是刻进骨髓血肉里的凄绝无助。这种感觉离开殷越还不到十年。太突然的状况,一下子激发了他十年前那经常誓死护住自己碗里一口饭的反应。
小白貂窜的飞快,殷越十指翻飞结出一张缚妖网打出去,那缚妖网跟着小白貂出去不远便停了下来,殷越吃了一惊,缚妖网是修真之人用来追妖的,虽不见得真能捉住,但一路追踪问题不大,殷越看着他那张飘在半空的缚妖网,一时觉得周围阴风习习,可能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小白貂早已跑的影儿都没了,当下他也不打算再去追了,狠狠啐了一口骂了句倒霉,回头要寻师门大本营去。
殷越走了半个多时辰后,发现他今天遇到的倒霉事不只是丢了一条鱼,还有现在这种状况他遇到了鬼打墙。他站在他刚刚烤鱼的火堆旁,看着将要铺天的夜幕,叹了口气,又去捡了柴火把火堆拢起来。
他不确定他遇到鬼打墙是因为他对轩辕坟附近不熟以至于自己迷了路,还是确实有人在背后搞鬼,但今日横空窜出一只白貂让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他看了天象,找不着北极星,轩辕坟居西南位,看不到北极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须得等上一半个时辰再看看。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殷越好歹一只脚踏着修真的门,最清楚山林里一入夜才开始活跃,什么牛鬼蛇神都可能有。更别说他在妖族之地轩辕坟附近,还是个落单的人,对那些妖魔鬼怪来说,好似一道长了腿的招魂幡。
果然,天黑透后,殷越耳边开始有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什么猫叫狗叫孩子笑女人哭,还有什么东西在丛林里爬来爬去上蹿下跳,还有风过枝叶沙沙响……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的堪比戏台子。殷越觉得自己在听一场口技。直到那只小白貂再次出现在他视野里……
那白貂显然不怕她,抱在一棵离他两丈远的小树上摇着尾巴,冲他吱吱的叫。殷越还听见小白貂旁边发出一阵阵女娃娃的嬉笑声。
他脖子里那块月牙儿形状的紫黑曜石闪出一丝光亮时,他看到小白貂身旁站着一个穿着葱绿色寿衣长着四颗獠牙的七八岁的姑娘。原来今天是被一只妖兽和一个女鬼耍了。
他还没开口,只见小白貂轻身扑面而来,他忙侧身躲过,顺手从火堆里抄起一根火棍,一边念诀一边结网,却不忘身边还有一个时能见时看不见的小鬼,一把摘下脖子里的曜石向丁巳的方向扔去,那曜石似有灵识,追着丁巳跑。
丁巳不知道那曜石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曜石逼近时,如火欺身,便忙不迭躲,活似奔命。小白貂见丁巳那边有异状,尖啸一声便去救丁巳,怎奈那块曜石委实殊异,小白貂也近不得。两人白日里将这人耍得团团转,不成想却栽在了一颗石头上。
冷余刃在轩辕坟听见白貂叫声,情知不对劲,便寻声赶来,正见一人张着缚妖网要捉小白貂,一块不知名的紫黑色石头撵得丁巳哇哇哭叫。冷余刃素来是护短的,但看他对谢必安那样子便知道,还不是一般的护短。当下一掌将那块石头击得粉碎,手一挥便将缚妖网掀了回去。
殷越被凭空来这人与这陡然变故惊得脚下一趔趄,便扑在了一片荆棘丛中,还没来得及疼地叫出声,便觉到脖颈间一阵剧痛。
小白貂一口封喉,殷越立时毙命。
冷余刃:……
殷越魂魄刚刚离了肉身,历丁巳獠牙一闪,殷越的魂魄胸口便是一个窟窿。
冷余刃:……
孩子太野,拦不住,没办法。
殷越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破的魂魄和倒在荆棘丛里的肉身,抬眼对上冷余刃的一脸无奈,问道:“这是死透了吧?”
冷余刃思索了片刻回道:“应该是吧。”
殷越看着眼前这个人就有气,反问道:“你不该解释解释?”
冷余刃抱了小白貂,扯住了丁巳正待走人,听得这话,反问道:“你死都死了,解释什么?”
殷越无言的抬头望天,看到北极星灼灼璀璨……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有什么东西牵着他的魂魄往他师门相反的方向去。
这师门不足十年的光阴在殷越眼前如走马灯闪过,如果魂魄会流泪的话,殷越这时应感觉到脸上有水迹滑落。
不知道过了几日,殷越被引魂香牵引到九冥镇后,又见冷余刃。
殷越:……
难怪能肆意杀人损魂魄,原来是官老爷。惹不起惹不起。
殷越皮笑肉不笑道:“大人还记得草民么?”冷余刃本来就不太记事儿的脑子里,除了事关谢必安的,其余基本什么也记不住,当下一愣,直截了当地摇摇头:“记不住。”
殷越拿手指了指胸口的窟窿,冷余刃这才想起来,毕竟这事儿做的有些理亏。
冷余刃翻了翻生死簿,竟不见殷越这个名姓,不有些惊异。在地府无记录,不是无魂魄便是这人不是寻常凡人,非妖即神。他是轩辕坟的妖王,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不是妖,那是……神?
冷余刃觉得这件事可能还有后续。不由得扭头看了眼在檐下捧着碗的谢必安,谢必安最不喜麻烦他是知道的。殷越死的时候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现在看着谢必安那张牌位脸,竟觉得心有戚戚。他看向殷越的眼神有些微的变化,殷越接到这凉凉的变化,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并再次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窟窿:“我已经死透了。”
冷余刃想起来,门童告诉过他,地府生死簿上无记录的魂魄,地府是可以不管的。当下对殷越道:“这里是地府七爷摄魂之处,我刚查了,没有你的记录。所以你不归我们管。走吧。”
殷越:???
难道要让他去当孤魂野鬼么?殷越道指着院里的引魂香道:“你这玩意儿把我牵到这儿来,你现在跟我说你不管我?官爷,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谢必安一边嗦着米粉,扭头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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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这口出狂言说他“不如回家卖红薯”的刁魂。殷越跟谢必安对上眼的一瞬间,觉得他可能还没死透,因为那眼神里写着,他很可能会死的再彻底一些。
……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些狗官!纵是殷越在凡界什么苦都吃过,但对于死后还这么处境悲惨,他实在不能接受。生门艰难,死门还不让进?他祖上有这么缺德么?八字有这么差么?他不信!
这厢正僵持着,大门却被人砰地一声踹开,谢必安确定来人一定是用踹的,是因为他刚刚着门童将院子修葺一番,大门刷了喜庆的红漆,还没干透,现在留了一个风尘仆仆灰不溜秋的脚印。
来人一袭鹅黄衫子,熟龄面相风姿绰约。看见殷越不禁松了口气,按捺住火气,半晌恶狠狠道:“谁杀了他?”
谢必安:???
殷越不大能搞清楚状况,只得偷偷瞥着冷余刃。谢必安不开口,冷余刃也无从接话,只见那女子走到谢必安跟前,扬手就赏了谢必安一记耳光。冷余刃眼里杀意立现,幻出长鞭向那黄衫女子劈去。
第14章第五章封神旧事(2)
那女子反手握住冷余刃的鞭子,斥道:“放肆。”
谢必安这才开口,却是对冷余刃道:“退下。”言罢,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才口气无奈的与那女子说话:“姑获前辈,有话好好说,我好歹也是几千岁的鬼差了,做什么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姑获冷笑道:“有眼无珠,净给我惹麻烦。”
冷余刃冷着脸道:“这人是我杀的。七爷不知情。”
谢必安:……
姑获闻言,反手就要打冷余刃,冷余刃劈手挡住:“七爷敬称你一声前辈,也没道理让你这般任意妄为。地府前辈若都如你这般不讲道理,妖族也没必要对谁都客客气气的。”
姑获看了看冷余刃的脸,却对谢必安道:“你长本事了啊。”
谢必安扶额道:“前辈这动不动就打人耳光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姑获白了他一眼,拉了殷越便走,还不忘恶狠狠留了一句:“你等着酆都宫和星宿宫都来跟你算账吧。”
谢必安现在十分想踹冷余刃,除了做饭,就没让人省过心。
他也不知这殷越是什么来头,只沉着脸问了冷余刃殷越是怎么死的,冷余刃如实相告。谢必安知道是小白貂和丁巳丫头干的这事儿,更头痛了,谢必安觉得他好似是个老妈子,天天给这群熊孩子擦屁股。
谢必安想了想,大约觉出症结应该在那块曜石上。便要回地府问一问缘由。
冷余刃拿毛巾浸了冷水给谢必安敷脸,谢必安脸色白且单薄,姑获一巴掌下去就是五道狰狞的指印,冷余刃脸色简直拧出血来的阴森,非要跟谢必安回地府,他担心谢必安再挨打。能被一个女人上门打耳光,谢必安回去是不是会滚钉板都不好说,冷余刃决不许他一个人回去。谢必安拗不过他,只得随他跟着。
十殿见谢必安回地府,激动地直搓手,拉住谢必安道:“哎你知道么,我前些日子亲了七哥。”
谢必安垂眸皱眉:“殿下,七殿脸皮薄,你这话再乱说,回头又得去跪七殿下的殿门了。”
薛途嘻嘻笑道:“哪儿能啊,我就跟你说了。”
谢必安:……
难道他长得很像树洞么?他有点怕以后薛途睡了董慕回会跟他讲活/春/宫。忙拦住薛途这势头:“殿下不知道乐极生悲么?凡界有藏巧于拙一说,意为有些事要藏着才能持久,这是天道。七殿下珠玉般的人,您也不藏着些,怎能随意示人呢。”
薛途一听,有道理。忙点点头,表示以后再也不说了。
谢必安问起正事,说姑获自他那里带走了一个残魂,说与酆都宫和星宿宫有关,还说那人有一个月牙形状的紫黑曜石,大约不是凡物,妖鬼皆避,不知是什么来头。
薛途挠了挠头直言:“这些八卦,你得去问老二,他一向对星宿宫的事感兴趣。至于酆都宫,不如直接去幽冥之潭找姑获问清楚便是了。”
冷余刃冷着脸道:“不要去找那个女人。”
谢必安咳了一声,自然不愿意跟薛途说,姑获刚打了他一个耳光,现在找去,说不定会再挨一个耳光。说到历景岸,谢必安是颇不待见的,觉得历景岸城府极深。至少现在为止,令谢必安扰心的事,历景岸都没少添油加醋。偏偏历景岸十分能拿捏得住谢必安贪财的毛病,很懂得打一棍送颗糖,让谢必安欲罢不能。
谢必安有时候不是恨历景岸这种“拿捏”,是因为历景岸像一面镜子,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的劣根性。
三人还没商量出个一二三来,历景岸恰巧就找到薛途这儿来了:“猜着大约会在这儿,倒省的我再去九冥镇了。刚听说星宿宫里那位冲到酆都宫了,姑获前辈也过去了。”
谢必安“哦”了一声,似乎已经料到,想了想道:“我去一趟看看。”
冷余刃却死死的拉住谢必安衣袖,谢必安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却见冷余刃满眼关切:“我跟你一起去。”
谢必安反口问道:“你去干嘛?”
冷余刃看着他,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但手里的动作和眼神都没有丝毫退让。他从眼睁睁看着谢必安在自己眼跟前被人抽了一耳光到现在,心里如同憋着一颗□□,一想到谢必安不在他视线范围内就想炸。反倒是谢必安,像是逆来顺受惯了,对姑获那一个耳光转眼就忘。冷余刃看他这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历景岸到底也带着冷余刃上了酆都宫,几人一进酆都宫大殿,只见殿里一片狼藉,说被抢劫都是好的,简直是被犁了一百遍,顶塌地陷的殿里,殷越那残缺的魂魄坐在一道断壁上,比之前在九冥镇还要惨一点,又断了一条腿。却捧着一碗粥喝的直舔碗。
殷越听见有人来,从碗里抬起眼,看到冷余刃时一愣,忙端庄了一下姿态,竭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算上眼前,他总共也就跟冷余刃见了三回,却自视每次都十分丢人。再加冷余刃身上那股清贵之气,让他觉得自己更加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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