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养成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魏书十四
判官到底还是在几天后遇到了脸色阴沉找上门来的谢必安,笑的十分心虚:“七爷今日怎么有空回地府了?”
谢必安:“我不是爱翻旧账的人。”判官咳了一声心道:你对自己可能认识的不深入。谢必安接着道:“但是我今天必须知道我在凡界渡的是个什么劫。”
判官咳咳几声,谢必安不耐烦道:“咳什么咳,你今天是吃稻草噎住了么。”
判官叹了口气:“七爷,这都陈年烂账了,别说生死簿了,现在逆转镜怕是都找不到了。”
谢必安:“口述。”
判官一脸无奈:“其实谁也不怨,你在轮回崖上,被天雷带出的雷火劈损了魂魄,到凡界干了些十恶不赦的事,回来下了十八层。”
谢必安:……
谢必安明白了,如果非要出这口郁气,怪天雷?他是不敢的,可能得怪他的八字。
判官安慰道:“其实七爷也不全是那么倒霉的,您好歹也从十八层活着出来了。”谢必安突然生出一种朝不保夕之感,不禁苦笑。
生灭之数,最不堪参悟,天地间神妖人鬼、夏虫巨兽,或生于千万年或灭于朝夕间。玄而又玄。让人欢欣亦让人怀忧。
谢必安回了九冥镇,正元宵节,小镇上灯火连天压明月。谢必安沿着河边闲晃悠,看着谁家货担上的糕点酥饼豆乳色相好,便也乐意花银子尝上几口。他久在凡界,这份寻常烟火将他的心口楔的满满。按他的资历,或许早该能在地府谋个更位高权重的职,可摄魂与护凡界魂魄之序的事,他不想也不愿假以他人手。说不放心倒是其次,随便换个人可能都比他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可谢必安总觉得,生死虽大事,也该有一分悠游之心转圜其中。
九冥镇多数人家都是做死人生意的,也是凡界地府人鬼交杂之地。
谢必安回院里时,一推门便见一只雪白小貂向他扑来,身轻爪利,谢必安一个没躲及,襟前就被小貂抓破了。
“回来。”院里有人厉声道。
谢必安这才瞥见树后有人,再定睛一望,是冷余刃。谢必安皱眉:“不是让你在地府么。”
冷余刃道:“你自己都不回地府,为什么要让我待在地府,十殿让跟你在一起。”
谢必安:……
谢必安扯了扯被小貂抓破的衣服,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冷余刃抱着小貂:“二殿给的那个女妖内丹,原身是个小白貂。我用妖族回生法给她修回了兽身。”
谢必安额角直跳,心道:老子那么大劲,你说救回来就救回来了。就你他妈的知道怜香惜玉。
冷余刃似乎看得出他不大高兴,便道:“她已经不会害人了。”
谢必安伸手捏小貂的耳朵,那小貂仿佛记仇,抬抓就挠,谢必安手背立时就是一道红印子。冷余刃劈手将小貂扔出去:“放肆。”
小貂一时受惊卧做一团,呜呜的叫了两声,缓缓蹭过来抱住冷余刃的靴子。冷余刃冷声道:“跟七爷道歉。”
小貂拿爪子揉了揉脸,极不情愿地呜咽一声,冷余刃道:“去。”
小貂这才挪到谢必安脚下软声叫了叫,谢必安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一道红印,叹了口气,弯腰捞起来小貂递给冷余刃,道:“是我伤过她,她记仇也是应该的。”
冷余刃微垂首:“是她作恶在先,七爷依法办事。”
谢必安知道女妖出世与冷余刃化人形这事必有玄机,但此时也不愿做深究,只摆摆手进屋去了。进门时似想起什么,回头道:“今日元宵节,你们自己上街去寻吃的。”
冷余刃道:“我没钱。”
谢必安愣住了,敢情历景岸和薛途,一个怂着他杀女妖,一个怂着冷余刃狗皮膏药似得粘着他,却连个日常糊口的银子都不给?这何止是小人,简直不是人了!谢必安压着心头一口恶气,怒道:“谁让你来的你找谁去!我也没钱!”
第8章第三章轩辕坟(1)
冷余刃被谢必安这莫名其妙的火气吓了一跳。毕竟谢必安在之前的事情上虽有不悦,也只是皱皱眉,还不曾这般生气说让他打哪儿来回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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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小白貂在他怀里呜呜直叫,冷余刃一头雾水一脸无奈道:“别叫了,我也饿了。”
天黑透后,谢必安的门童自地府回来了,冷余刃还没开口问,门童先道:“今日二殿和十殿都交待过了,你是来帮七爷做事的,两位殿下让我教你摄魂之事,还给了银钱。”冷余刃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他觉得谢必安性情十分叵测。可他又说不出的喜欢谢必安这幅样子。
谢必安许是白日里吃的太饱,晚上困得不行,只画好了符着门童掌招魂幡之事,月圆夜时,招魂幡向来是他亲力亲为,只是元宵夜本一向太平,他不偶有懈怠。门童一来被地府两位殿下交代过,二来教会了冷余刃也有人替他干活,于是更不吝心力倾囊相授。一夜无事。冷余刃学的认真,一晚上功夫就学得有模有样。翌日一早,谢必安睡醒后,冷余刃已经将院里水打满,柴劈好。谢必安揣着昨日门童送的银子,才觉得这几日的恶气好似就这么顺了些。连刘老头来做饭也不那么挑食了。
谢必安十指不沾阳春水,门童做一次饭烧塌一次灶,谢必安在凡界别的什么也没学会,却把嘴养得非常刁钻,地府的厨子一个也看不上。是以只得雇个厨子一日三餐上门做菜,因着谢必安千百年如一日的相貌,雇的厨子大多年长,十年八年也就用到头了,也不至于起什么疑心。只是雇个厨子几乎花了谢必安一半俸禄,若不是薛途与历景岸时时接济,谢必安怕是要经常过数米下锅的日子,是以,谢必安爱钱,非常爱。这是冷余刃后来渐渐知道的。
月圆夜须谢必安亲自画符控引魂幡,他这日吃过午饭早早睡了。傍晚时候,做饭的刘老头临时有事,来的晚了些,天黑透时,谢必安才见着一锅清汤寡水的面,冷余刃盛了一碗递给他,他挑了根面条尝了尝就皱眉:“这刘老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碗面做得面烂肉不烂,只剩几根芫荽能吃了。”门童闭口大气不敢出,他深知谢必安对吃计较,对钱计较,这一碗面几乎一下子踩了谢必安两个要命的雷区。倒是冷余刃道:“七爷若是不想雇厨子,我可以学做菜。”
谢必安随口道:“想学就学吧。”心里却不大抱希望。
夜里,门童替他抻了符纸和笔墨,自己拉着冷余刃去点引魂香。悄声道:“七爷今日不高兴。你莫要多话惹他生气。”冷余刃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了,饭菜不合口味的时候,谢必安心情尤其不好。
谢必安裹了件斗篷坐在檐下,看着月相画符,画得大半,掀起几张符贴在招魂幡上,这夜招魂幡不大安宁,月圆无风中竟也猎猎翻扬,谢必安那几张符贴出后,招魂幡便安静下来。随即便有一道白光伴着一声尖啸从黑暗处直冲向招魂幡。将招魂幡冲的几乎脱杆而去,当白光消隐在招魂幡上时,谢必安抬手将一张符贴上去,指尖隔空又画了符号,招魂幡这才软软的垂了下来。门童从怀里取出一个净瓶,站在招魂幡下,念叨了几句,便见一缕白光进净瓶里。谢必安接过净瓶,手掌贴在瓶颈处,眉头微微皱起。不料这夜,如此三番五次的有异魂冲招魂幡而来,好似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冷余刃看着这些异魂,心头竟觉得莫名似曾相识。他问谢必安:“七爷,这些是什么东西。”谢必安摇摇头不说话。
待到清晨第一声鸡鸣伴着第一缕晨曦入人耳目,谢必安打开净瓶,召唤出一只异魂,问道:“你们可知入招魂幡是什么下场。便是着急投胎也不是这么个急法。”
那已经是一团白烟的异魂好似扭了扭,开口确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十分微弱,断断续续道:“轩辕坟,众妖,敬迎,我王。”说完便散了去。
谢必安犹豫着打开了其他净瓶,声音有老有幼,或男或女,说的都是这么一句话。关于轩辕坟,谢必安是知道一些的,那是妖族之地,在西南,谢必安一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与妖族有什么瓜葛,连摄魂都不愿摄与妖族有染的残魂,除非有妖肆意霍乱凡界他才出手。
如今轩辕坟妖族竟然自己闯地狱门。谢必安颇觉得有种你不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你之感。登时就扶额叹气,谢必安知道,如果不走一趟轩辕坟,这些妖势必每个月圆都会自投招魂幡,恨道:“死脑筋。”
煞鬼厉魂在凡界有未竟之事,留着一口戾气抗引魂香的牵引,月圆夜戾气最重,招魂幡是地府搜煞鬼利器,于煞鬼便如灯火之于飞蛾。只是招魂幡每月圆夜方才有用,且招魂之数有限。禁不起妖族这般耗。
过得几日,谢必安留了门童和冷余刃在九冥镇,自己去往轩辕坟。冷余刃本想同他一道,谢必安却道:“你瞎凑什么热闹,你以为是去吃香的喝辣的么?”
冷余刃直言:“七爷若有危险怎么办,我去保护你。”
谢必安一冷,嗤笑:“危险?妖族再怎么出格,也不敢伤我一个地府鬼差,这是诛族的死罪。”
冷余刃这才不争执,垂首道:“那七爷路上小心。”
轩辕坟结界殊异,谢必安被一只章鹿穿林跃溪带到一处屋舍,这屋舍说来也奇怪,不像是寻常妖族的居所,妖族多居树洞山洞,屋舍建在一片竹林中,屋前有篱笆一圈,鸡鸭三五,屋后有菜地果树一片,端的好一处世外桃源。
有扶杖老者站在屋门处迎谢必安,老者微微躬身:“冒犯七爷了。”
谢必安冷笑:“我来都来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老者道:“七爷看这片林子屋舍,还记得么。”
谢必安闻着屋里似有饭菜香味,径自推门进去,果见桌上菜肉酒果一应俱全,这才脸色微有好转,老者笑道:“七爷一路到我轩辕坟,车马劳顿,略备了薄酒给七爷接风。七爷请。”
谢必安眉开眼笑,言语缓和:“妖族少有吃熟食,这一桌菜倒是难为你了。”
谢必安酒饱饭足后,也没见这老树妖说什么重要之事,只问过他记不记得这处屋舍,谢必安在凡界渡那劫,什么也不记得了,便如实告知,老树妖若有所思点点头。
晚饭后,老树妖把他带到距屋舍不远处的温泉旁边,温泉旁被人砌的干净整洁,老树妖道:“七爷在此洗澡后便回屋里休息吧。早在许多年前,您与我们妖族一位……一位王,关系匪浅。”言语至此,又笑道:“也不全是,是我们妖王对您心心念着,您倒是风轻云淡,这处居所,便是他为您建造的,你也曾来过,看了很喜欢。如今你与他两相忘,请你到此,也是我冒昧,还请七爷见谅。”
谢必安挑眉:“哦?”
老树妖眯眼一笑,点点头:“委实如此。我都活了几千年了,还跟您扯谎么?”
谢必安由于渡劫渡的十分窝心,对前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兴趣也不大。谢必安觉得,人若对前世过于执着,太蠢。因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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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风花雪月,每一世都有每一世的风景,生生世世囿于一种执念,怎配得上这造化钟灵。这也是谢必安看多了魂魄轮回之感。是故,谢必安对什么都没有执念。
谢必安便听故事似的听这老树妖说他之前的事。老树妖看他兴致缺缺,便也不再多说,只问道:“七爷身边的冷余刃,七爷觉得如何?”言语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翼翼。
谢必安想起冷余刃早前说要学做饭的事,笑道:“干活倒还利索,他若学会烧菜,就更好了。”
老树妖忙道:“七爷觉得今天的饭菜可还合口,你把他送来轩辕坟,我保证不出两个月,他便能烧一手好菜。”
谢必安眼神一动,觉得此事颇为可行,当下就应了。老树妖眼中也喜色难掩。
谢必安在轩辕坟潇洒舒坦的过得两三日,问老树妖:“我之所以大老远的过来,你也该知道是为何事,你们素来自顾自过得怡然,做什么月圆夜去撞招魂幡?”
老树妖道:“实不相瞒,我轩辕坟妖王曾因一事被一位大帝封印,如今已脱开封印就在凡界,也是不记得前尘往事,有些族类便有些心急,要去唤他回来。不过七爷放心,他从不曾祸乱凡界。请七爷到此,只是想跟你通个气,若七爷发现妖族有异,可直接找我便是。”
谢必安略有些明白了,这是妖族在同他示好,且妖族内对妖王脱了封印之事或许意见行事也有相左。谢必安点点头,笑道:“你若制不住那些想让妖王重返的族类,该当如何?”
老树妖道:“我王被封印前,与地府素来交好,只是如今忘记了而已,我定然遵他前愿,护着妖鬼的盟誓。七爷可愿意与我一道?”
谢必安自然是不愿妖族内乱,当下点点头:“自然。”
老树妖笑道:“那我便教会了冷余刃烧菜,给七爷做礼了。”
谢必安得寸进尺:“凡界菜式颇为繁复,你多教他些日子也无妨。”
老树妖心道:这位还真是不客气。这不止是想要一个一般厨子,这是想要一个御厨啊。
谢必安临走时,老树妖如“临行密密缝”的“慈母”,肉脯兽皮氅乱七八糟的给谢必安装了半马车。谢必安也觉得颇为不好意思。这算是盟誓礼?
老树妖却心道:只盼礼给多了,以后这位鬼差看在礼的份上对自家妖王好一些吧。
第9章第三章轩辕坟(2)
冷余刃看着谢必安满面春风的拖着半马车吃喝用度回来时,就很想问他,是谁说不是去吃香的喝辣的?而说这话的谢必安本人却没有一丝羞耻心,似乎根本没把自己说过的的话放在心上,或者是,没把冷余刃放在心上。
谢必安跟冷余刃说让他去轩辕坟学烧菜的事,冷余刃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眼神里分明是“期待出远门的时候被哄被安慰被关心”,当然,谢必安根本没在意到冷余刃这些小心思,只以为他是不愿去,便道:“你若不想去就算了。”
冷余刃失落道:“要去的,七爷会去轩辕坟看我么。”
谢必安惊诧道:“轩辕坟又不是狼窝,我还怕你被那些妖吃了?”
冷余刃有些赌气似的转身便走。谢必安看着他的背影,竟莫名生出一种养儿子的感觉,继而被自己这想法吓得脊背发麻,他哪里凭空来这么大的儿子。是以,他便更不愿意哄冷余刃。
冷余刃去了轩辕坟后,谢必安总觉得少了个干活儿的人颇有些不适,再加上在轩辕坟吃了顿饭后总觉得刘老头做的饭菜怎么吃怎么不是味儿。便更消极怠工了。门童偶尔回地府,时常旁击侧敲的想找十殿要个劳力,十殿大手一挥,“判官,你去吧。”
判官低眉,轻飘飘道:“七殿那里近日公务繁琐,我若去了他怕是没时间去听扇姬唱曲儿了。”
薛途一听事关董慕回,立马改口:“哦哦哦,那不成。”
门童:……
冷余刃到了轩辕坟,老树妖颇有些热泪盈眶之感,仿佛冷余刃是他亲儿子。冷余刃不有些伤怀,谢必安若有这树妖一半的稀罕他,那可就太好了。
说起冷余刃对谢必安这份心思也是十分诡异,毕竟谢必安又懒又怂又贪钱,还不待见他,可他愣是从谢必安这幅样子里瞧出几分闲适舒心翩翩君子来。说有眼无珠也不算作践冷余刃这眼光。
老树妖看着冷余刃好容易脱出了封印,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能一头扎进谢必安这潭深水,也觉得匪夷所思。
冷余刃在轩辕坟学做菜学的十分认真,蒸煮煎炒,样样不放过。老树妖与冷余刃朝夕相处几日后,觉得自家妖王还是除了眼光什么都好。
他之前见谢必安时没有透露冷余刃的身份,是怕谢必安把冷余刃赶回轩辕坟。未看清冷余刃的心思,树妖也怕做错了决定引火烧身,此番一见之下,果然深思远虑还是好的。就让自家妖王去撞谢必安这堵南墙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你不要让他撞他反倒不乐意。
老树妖起初还觉得有种养大的白菜被猪拱的意难平,现在一颗心早已练就得如铜墙铁壁,甚至还亲自教冷余刃做菜去迎合谢必安。由此可见,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这个青菜,油焖才好。那个米,不要蒸的太久。还有这个面,要醒的刚刚好,抻出来才好吃。”老树妖事无巨细交待的清清楚楚。
冷余刃来时,带了小白貂,临走时,老树妖开口问冷余刃要:“她本是轩辕坟的护法,你把她留下吧。”他话刚说出,小貂却嗷呜一声扑进冷余刃怀里去,对着老树妖呲牙,老树妖摇摇头对白貂道:“九冥镇半是鬼界半是凡界,你在那里修炼一百年都不如在轩辕坟十年。”
白貂搂住冷余刃的胳膊,几乎将尖爪摁进他皮肉。冷余刃道:“无妨,她若喜欢九冥镇,我护着她便是了。”白貂听得这一句,身上一抖,眼里泪光闪闪,却又听冷余刃道:“只是你不准再对七爷无理惹他生气。乖乖的不许生事。”白貂垂首。老树妖走近摸了摸她,叹道:“何苦。”又问冷余刃:“你觉得轩辕坟好不好?你看这里,是女娲敕封的妖族圣地,有妖族上千,虽然你不记得之前的事,可妖族都还记得你,你若能呆在这里……”
冷余刃打断他:“我觉得九冥镇好。”想了想又直言:“我想跟七爷在一起。”
老树妖:……
但还是做了垂死挣扎:“可你也知道,狐族和蝎族不大安生了,你不在怕他们兴风作浪。”
冷余刃反口道:“关我什么事?”
老树妖一怔,皱眉道:“你不能永远都这般任性,你是女娲钦点的轩辕坟的妖王,在其位谋其政,你再这么为了一个人任意妄为置族类不顾,让妖族一盘散沙四分五裂没个正形,你良心不会痛么。”
冷余刃愣住,许久才道:“我知道了。”
老树妖觉得这些话说得重了,当下语气又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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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你去吧,只是记得轩辕坟,时常回来看看。得让族类知道他们还有个王。妖族与鬼族素来也此消彼长,你常年扎在鬼族堆里,实在……不妥。”
老树妖措辞委婉,说不妥都是顾着冷余刃的脸面,一个妖王追在一个鬼差屁股后头做牛做马,实在是丢尽了妖族的脸。
冷余刃笑着“嗯”了一声,老树妖无声的摆摆手便转身走了。冷余刃不见了老树妖那苦大仇深的脸,瞬间便没了方才的愧疚感,喜不自胜的回九冥镇给谢必安做厨子去矣。
冷余刃回去后,谢必安不在,门童跟他说,谢必安这些日子天天泡在戏园子里,前些日子九冥镇来了一个叫程以的哥儿,戏唱的芳华绝代,令听者痴醉沉迷。还说这戏子也奇怪,像歌伎一般,不唱台,只唱给私客,因着人长得丹凤眼远山眉,身段姿容都是绝色,水袖翩然宛若好女。不足一个月,颇有潘安掷果盈车之效,不少恩客一掷千金犹不可一见。
门童又说自家七爷也真是十分不要脸,想听戏想看美人,又不愿花钱,折了地府一朵五石榴花送美人,那戏子一见之下十分欢喜,日日给自家七爷唱戏。
冷余刃听得这前后事,脸色十分不好看,问了门童那戏园所在,便去了,门童看着冷余刃莫名带着寒意的背影,觉得这境况活似是去捉/奸。回过神给自己吓了一跳,谁敢捉七爷的奸?
如此看来,谢必安不仅又懒又怂贪吃贪财,还好色。可冷余刃这有眼无珠并没有得出这样的结论,却为自己怎么不会唱戏感到一丝遗憾。
冷余刃到了戏园子,班主听说这面色不善的少年是谢必安的人,带着便上了程以的阁楼。
冷余刃站在门口,变听见门后咿咿呀呀软腔糯语,直听得人从头酥到脚。冷余刃脸色愈加阴沉了。推门往里瞧,见侧身的程以钗簪环佩步步婀娜,堪称色艺双绝。谢必安垂首斟酒,看样子喝了不少,脸颊都有了红晕,却看不清表情。许是瞥见门缝有动,谢必安微微抬头,看到冷余刃却先是一皱眉,冷余刃就直挺挺地立在门边,不进来也不退出去,谢必安看了看程以,最终还是摆摆手让程以停下来,这才叫了冷余刃进去,语气却不太好:“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来了这里?”
冷余刃颇有种理直气壮的气势:“门童说七爷最近流连戏园。”
谢必安仰头喝了一杯酒,冷笑道:“凡界达官贵户最是钟爱花柳巷,也不见得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我不过听出戏,在凡界都可算是难得的雅士了。”
冷余刃道:“那我跟七爷一起听,也雅一雅。”
程以闻言抿嘴一笑,道:“既是七爷的友人,自然可以来听。”
谢必安:……
冷余刃于人间风月之道全没知觉,只觉得谢必安这般样子十分好看,便目不转睛盯着谢必安看。待程以一折《紫钗记》唱罢,谢必安却喝醉了。
程以上前轻轻拿走他手里的酒杯,叫了小厮来拿薄被,冷余刃问道:“七爷最近常寝在这里?”
程以眼里意味深长笑道:“是啊。”
冷余刃拿过自己的外衣给谢必安盖上,道:“睡在这里多有不便,我背他回去。”
程以点点头:“也好。”
冷余刃便一路背着谢必安往家里走,杏花时节,花瓣雪一般落得满身,冷余刃闻到谢必安睡熟着扑在他侧脸的气息里的酒气,微一侧头,见谢必安睡的脸色红晕,发间沾着杏花。胸口一热,脑海里闪过一些梦似的景象谢必安坐在云海深处与一个女子下棋,棋盘旁盘着一条通体闪亮的黑金色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幻象,只知道,他喜欢谢必安这样子。
门童看到两人这样子出现在门口,吃了一惊,小心翼翼问冷余刃:“这是打晕了扛回来?”
冷余刃言简意赅:“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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