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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雄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回来了
心有所感,元棠抬头与封淙的目光隔着烟雾相触在一起,他听到封淙说:“皇帝陛下与颖王恐怕不会轻易放我离开。”
木鲁呼能提出这件事,多少是有一点把握的,他说:“粟安人撤出曜京,愿意为大夏防守边地,狄人总要给我们一些好处。你不用介意,在你来到曜京前我们就有这个打算,去年已你大舅舅已去往漠北,我们还有族人生活在那里。”
跟随木鲁呼来到曜京的粟安人大部分是粟安贵族,这些年他们在曜京一样不事耕织,保留许多在草原生活的习惯,还将漠北视作故乡。
“我想考虑一下。”封淙说。
木鲁呼并不意外,封淙很小就离开草原,尽管他对南夏没留下多少情义,他的父亲是南夏人,实际上,粟安族中不少人也与曜京的夏人或其他部族人嫁娶结联姻,不是人人都愿意回到漠北,木鲁呼这个决定在族中也有一番争论,他对封淙的回答显出一丝了然,点点头,带着怀念的笑意道:“你母亲肯定很怀念草原,但是若要她回去,她一定想带着你父亲。”
说到女儿,木鲁呼难有些伤感,封淙安慰他一番,木鲁呼神不佳,不一会儿斜斜倒在软垫上睡了。
封淙身边极少有像木鲁呼这样单纯疼爱他的亲人,漠北无拘无束的天性深刻在木鲁呼骨子里,他将封淙南夏宗室那一层身份看得淡薄。
封淙守着木鲁呼直到他睡着,和元棠轻手轻脚退出帐外,篝火边的粟安人又唱又跳,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辛辣香味和酒香。
他们一出来,随从就悄无声息跟上来,封淙脚步顿了顿,忽然拉起元棠往冲,元棠不明所以双腿打跌,封淙紧紧拽着他,两人跑到马鹏,封淙挑了一匹骏马,自己上马,把元棠也裹上去,那些随从根本没反应过来。
他们纵马跑出营地,穿过林子边,跨过一条小溪,封淙将马鞭抽得直响。
元棠被他拉上马,只能一侧坐在马上,饶是常年练习马术,也架不住这样纵马疾驰,他牢牢抱紧封淙的腰,身后也响起马蹄声,随从们终于反应过来,也骑了马在后面追,元棠道:“他们追上来啦!”
夜里风大,说话都要用喊的,疾风呼啸,冷厉扑面,却也有一种劲游天地的畅快。
封淙的手在元棠腰间固得紧紧的。
“我甩开他们!”封淙说着,朝林子边另一个方向调转马头。
元棠乐得哈哈大笑。
借助草木遮掩,还真让他们甩开了那群尾巴,封淙果然是逃跑好手,以前在南夏就一度让康馨殿宫人非常头疼,来到北晟也一样。
他们在一片草地停了下来,封淙抱元棠下马,两人都喘着粗气,元棠的脸颊被风吹红了,封淙先是两手捧住,然后忍不住用手指抚摸。
就像元棠无法说出让封淙跟自己回南夏的话,封淙也说不出让元棠和自己远走漠北,他们心意是相通的,所以也一样不舍。不舍让对方因为自己放弃所有,也不舍离别。
封淙一张俊俏脸写满珍惜,金色的眼眸中也盈益柔情,他慢慢靠近,试探性地触碰元棠的唇,在受到元棠邀请后,很快加深这个吻。
封淙有些生涩,应当从未与人吻过,急切起来与元棠牙齿打撞,两人都疼得弹开,元棠捂着自己的下巴直笑,封淙有些懊悔,第二次吻在一起时驾轻就熟得多。
草地柔软,封淙和元棠亲着亲着滚到草地上,封淙越吻越深,渐渐不满足,元棠感受到他的躁动,尽量配合他,封淙从唇角亲到元棠脖子,手劲变大,拉开元棠衣领,元棠也有些激动,揉搓着封淙背后的衣料,抓在他手中团了又放,把它们揉得不成样子。
远处的马蹄声不适时的打断他们,封淙有些气恼,元棠也好不了哪去,但是不得不停止。
趁着人还没走近,元棠又亲了亲封淙的唇角,问他:“你想回漠北是么?”他知道封淙一定想去的,那里是粟安人的故乡,也是封淙的安身之处,只要到了漠北,封淙至少是安全的,元棠也希望他安全,从此过上新的生活。
“我不知道。”封淙看着元棠说。
随从们赶来时,元棠和封淙已经整理好衣服坐在草地上,他们也没问封淙为何忽然骑马奔驰,警惕又惶恐的将两人围在中间。
木鲁呼熟悉北晟曜京的动向和各部族的关系,他对北晟朝政的估计是有先见之明的,狩猎过后,北晟皇帝与颖王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浮现,北晟皇帝提拔了一批狄人元老和北晟太后娘家部族的青年,意图分散颖王的权力,颖王也不甘示弱,从年末到正月里,频繁联络曜京各部族,也几次到奚成侯府与木鲁呼长谈。
元棠他们这批南夏“降臣”虽然与北晟皇庭的斗争无关,也受到一些影响,监视他们的仆从进一步限制他们的出行自由,元棠还是借着封淙是木鲁呼外孙的关系,才能自由来往于自己与封淙的住处。
曜京受北地夏人习俗影响,正月里也过年,北晟皇帝还要举行祭典,受百官朝贺。
在朝贺典礼上,北晟皇帝将颖王的坐席从御座旁移到群臣之列,颖王当场面不改色地接受了皇帝的安排,年后称病不朝,然而他主管朝政军务却一样没放手。
在木鲁呼的打点下,元棠和封淙终于在开春后找到入北齐州军的下落,弧思翰将齐州带来的士兵带曜京西郊马场,让他们充当那里的苦役,每天做最苦最累的活儿。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凛冽寒冷,只在这里过了一冬,元棠就习惯了厚皮毛大袍子和皮毛厚毡帽,习惯穿得像个粟安人到处走动。
在城外做苦役的齐州军却没有足够的衣物御寒,同时还要承担马场繁重的劳动,经过一冬,北来的齐州军竟去一半。
侥幸在去年那场战事活下来的阿笙如今瘦骨嶙峋,身上仍然穿着夏天从齐州穿来的衣服,外面裹一层破烂的袄子,见到元棠时,阿笙忍不住哭出来。
元棠忙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到阿笙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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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住的棚舍四面漏风,阴暗潮湿,木鲁呼的人守在外面放哨,元棠和封淙悄悄与黑虎他们见面。
齐州军过得很不好,但看到封淙和元棠,眼里都燃起希望。
从马场出来,元棠心想要想办法将这些人都救出去,不能让他们折在这里,封淙也有这样的想法,一路皱眉不语。
到城门附近,门口多了两队的士兵正在盘查路人,看装束不是曜京城卫,城门楼上站岗的士兵也换了。
要是从前元棠可能不会太在意这种变化,自从在混过行,他对行军变动就特别上心。封淙心细,远远就勒住缰绳。他们一早到奚成侯府做客,木鲁呼打掩护,两人扮成普通粟安贵族的样子出城,要是被人发现可有一场麻烦。
随从打探到城门并未指定盘查寻找某人,只是加强城内外巡防,封淙和元棠相视一眼,都觉得古怪。
随人流入城,士兵看他们是粟安贵族的打扮,让他们摘下面罩,好在北晟并不是人人都认识两人长相,看到封淙的金瞳,士兵没有怀疑,看到元棠一个夏人和他们一群粟安人在一起,士兵却生了疑心,封淙用粟安语对士兵说元棠是他的夏人随从,士兵瞧了又瞧,另有一队商队结伴进城,士兵才放行。
天光大亮,城中街道却明显冷清许多,封淙和元棠经过集市,遇到士兵在驱赶摊贩和逛市集的人,要提前闭市。
曜京城中以里墙和街巷划分若干里坊,经过集市,忽然有数百兵卒从街道两旁涌入,将人们赶入市集旁的里坊,并不由分说关闭里门,在角楼和门下把守。
元棠他们和人群挤在一起,巷道里一时塞满牛马车辆和惊慌的百姓,鸡飞狗跳。
封淙紧紧拉住元棠的手,以被人群冲散,里坊令听闻忙率吏卒出来查看,与守门的兵卒交谈,然后面色凝重地对挤入里坊的众人说贵人出行,只是临时避驾而已。
曜京常有宫中贵人出行,居民们对避驾之事习以为常,吵嚷了一会儿,各自散在里门前等待大门重新打开。
跟随封淙的奚成侯府随从悄悄挨到门前与士兵说话,片刻后回来,用粟安语在封淙耳边说了几句话。
封淙对元棠说:“这些都是城外营地的士兵,城中可能有变。”
元棠心想这可了不得,青天白日的,难道有人在城中火拼?然而里门紧闭,没人知道外面的情况。
封淙说:“先就地歇息一下。”说着他又用粟安语小声交代随从几句,随从们都谨慎地围在两人身边,形成一个不太明显的包围圈。
他们退出拥挤的人群,元棠靠着一棵柳树坐下,一名青年也扶着个老者来到柳树边,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老人垫坐。
“请师父在这儿等等,弟子这就去打听。”
元棠抬头和老者打了个照面,竟是熟人,猛然想起自己没戴面罩,要遮掩已经来不及,于是干脆招呼道:“凌先生,是您啊。”
凌穆枫和弟子看到元棠与封淙也很惊讶,很快起惊讶的目光,凌穆枫淡淡点头,安然坐在元棠傍边。
第59章激流
既然已经被认出,再遮掩也没什么意思,封淙将随从打听到的消息如实相告,黄辛闻言忧心忡忡,凌穆枫倒一派安然。以凌穆枫的岁数,当年也是经过北境丧乱的,对行兵之事也见惯不怪。
其他百姓见一时半会儿不能开门,也纷纷找空地坐下,这一等就等到将近天黑,被赶到里坊的路人起先还能静心等待,时间一久,大家都耐不住,天色渐暗,避驾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哪有一避几个时辰的,路人中也微服出游的狄人贵族,急躁起来揪着里坊令的领子叫骂,里坊令也无法。
不怪大家情绪激动,实在是太莫名其妙,况且所有人都是忽然被赶进来的,不吃不喝大半日,身疲肚饿,谁又受得了。
元棠他们出来只带了一些水和干粮,午后分给凌穆枫和黄辛一些,早吃完了,到下午也是又累又饿。
正在众人与里门前的士兵争吵不休时,里墙上忽然射下箭雨,天色太暗,元棠也没看清究竟是从墙上射下还是墙外射进来的,他被封淙一个斗篷罩住带着就跑。门前的百姓惊慌四散躲。
这座里坊接近集市,一半以上是工坊,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工匠,听闻外面动静,住家早关紧门窗不敢出来。
七拐八拐跑到一座染坊后,元棠和黄辛一边一个人架着凌穆枫。
“外面是不是打起来了?”元棠刚才隐约听到墙外交兵声与马蹄声。
凌穆枫抚着胸口气喘吁吁,元棠扶住他,说:“先生,您可当心。”
凌穆枫说:“守在里门的士兵似乎是禁卫军装束。”他在曜京多年,时常出入太学和宫禁,对北晟皇宫布置很熟悉。
封淙道:“为今之计还是先从这里出去。”
至于怎么出去,当然是,爬墙。
随从在染坊旁边的仓库里找到梯子和绳子,几人合力,封淙先上里墙查看,确定外面暂时没有危险然后随从爬到墙上,把凌穆枫和黄辛吊上去,元棠断后。
天色漆黑,元棠才想起傍晚时暮鼓似乎没有敲响,奚成侯府住在城南,凌穆枫家住城东,封淙和元棠本来打算送他们回住处,经过流经城内的丹溪时,正遇上一群士兵列队而来。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而后又是骑兵,这些士兵队形严整,明显是有人在城中调兵,封淙他们躲在丹溪桥下,等所有士兵经过,足足过了两刻钟。军队向东而去,再往城东走很可能再次遇上,于是凌穆枫和弟子只能和封淙他们回奚成侯府。
侯府位于和兴里,意外的是,和兴里外也列着两个方阵的步兵。
这就极其不妙了,和兴里被围,等于奚成侯府被包围了,木鲁呼已经够不问世事的了,最近颖王来请,木鲁呼都称生病不见,封淙的舅舅弥阿衡也不在朝,上个月已调到北山关驻守。
北晟朝廷就算有什么纷争,也不该波及几乎退休荣养的木鲁呼。
更不妙的是,士兵发现了封淙几人的踪迹。
“谁在那,为何鬼鬼祟祟!”
里门从内打开,木鲁呼身着甲胄,在士家仆和士兵簇拥下走出来,盘查的士兵将元棠几人团团围住,木鲁呼一抬眼就看到他们。
元棠灵机一动,用厚毡帽遮住半张脸,朝木鲁呼行了个粟安人的礼,说:“家主,奴等已经把先生请来了,可是路上遇到戒严,所以回来晚了。”
木鲁呼脚步顿了顿,顺着元棠的意思对凌穆枫道:“怠慢先生了,本想请先生到家中一聚,可是……眼下我正要进宫,先生可否在寒舍稍等?”又随口对元棠说:“还不把先生请进去!”
木鲁呼身边有站着一名狄人军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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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地打量着元棠等人,木鲁呼道:“这位是我请到家中的贵客,可否先让我的客人进府?”
军官仍有怀疑,但对木鲁呼还算客气,摆了摆手让士兵们放行。封淙躬身与木鲁呼擦肩而过,木鲁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千辛万苦回到侯府,应付了颖王派来的仆从,安顿凌先生,才有机会从侯府客卿处得知白天发生了什么。
客卿也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形,午前,粟安人在军中的眼线忽然来报,城内外军队频繁调动,接着没多久禁军就将里门关上,傍晚,宫中传令让木鲁呼入宫,客卿推断宫中定有大事发生,具体什么事,一时难以明了,只能等木鲁呼从宫中带回消息。
岂知,木鲁呼在宫中整整三天没有回府,里坊外的士兵也守了三天,夜里分明可以听到外面步骑调动的声音,有一夜元棠还听到城中巨响,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城里打起来。
第三日深夜,木鲁呼被抬回侯府,众人皆惊。
木鲁呼肩膀中了一箭,以他的年纪,这样的伤已经很严重,很快他受伤的消息传遍里坊内聚居的族人,现下木鲁呼两个儿子都不在曜京,府中只剩下封淙掌事。
木鲁呼被抬回来的时候人还在昏迷,第二天早上他才清醒,众人大松一口气。
北晟宫中的确发生了大事,颖王正月里下来一直称病不出,三日前才“病愈”入宫,皇帝趁他在宫中忽然发难,欲除之而后快。
然而颖王当权那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中也有部分禁军,于是颖王的军队和北晟皇帝的军队在宫门打了起来。北晟皇帝没有成功,还让颖王逃回王府。
这次北晟皇帝动手,也早有准备,宫中一击未成,皇帝便下令京中戒严,把各部族首领都接入宫中,以更多人倒向颖王。
但最后,皇帝只困住了王府内家眷,颖王还是成功逃到城外。
皇帝命木鲁呼追捕颖王,木鲁呼被流矢所伤,被皇帝怀疑故意放走颖王,他人回来了,里坊外的士兵还没撤下。
出逃的颖王集结旧部,在城外列阵,皇帝也没有心思立刻处置木鲁呼。此时情势已经超出皇帝控制,北晟皇帝掌握的部分禁军宫卫和城卫,完全无法与颖王掌握的军队相比,颖王手上的全都是上过战场的北晟兵,帮颖王逃出城的正是弧思翰。
但曜京那么大一座城,也不是说攻下就能攻下,双方只能对峙,为威慑颖王,皇帝将颖王的家眷都绑到城墙上,扬言颖王靠近一步就杀一个。
颖王出逃后第五日,宫中派来的使者又请木鲁呼进宫,木鲁呼年纪大了,前两日发热,伤情才稍稍好转,别说进宫,从床榻上起身都十分吃力。内侍与禁军直闯入侯府,在木鲁呼房间外等候。
封淙日夜在木鲁呼病床前侍奉汤药,片刻,木鲁呼伸出手,道:“扶我起来。”他的脸上布满皱纹,灰白灰白的,像用一张纸粘在脸上,给人很不好的预感。
封淙说:“您不能去。”
木鲁呼扶着封淙的手臂勉强坐起来,说:“我不去陛下不放心,他也不是让我真正上阵,只是用我提醒你舅舅,不要与颖王联合。”
颖王之所以多日陈兵不进,是因为还没有把握拿下曜京,这些天他已经给各处送信,调集兵马赶来,他掌权多年,在军中很有威信的,别的不说,若是在齐州的鄂吡姜能及时带军赶回,颖王极有可能扳回局面。
封淙的舅舅弥阿衡日前调往北山关,他所带领的粟安人军队也是颖王争取的势力之一,而木鲁呼和那些粟安军的家眷仍在城中。
木鲁呼计划离开曜京,正是预料到族人可能会有一天卷入北晟朝局纷争,但计划始终不如变化。
木鲁呼让家仆拿来甲衣和佩刀,封淙接过木鲁呼的佩刀,说:“我去。”
木鲁呼老眼含泪,面上有了些血色。
隔间里,侯府家人为封淙穿上甲衣。
“我和你去。”元棠说。
外面内侍还在等,封淙系着护甲的带子,说:“你留在这里帮我照看外祖父,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元棠帮他戴上护腕,封淙在元棠手上捏了捏,大步流星走出去。木鲁呼的十名近卫也守在外面。
内侍见出来的不是木鲁呼,十分不满,封淙提着刀说,木鲁呼已经卧床不能起身,要么带他去复命,要么都别去,最后内侍只能妥协。
元棠知道封淙一定会去的,为了他的亲人,他必定会担起责任,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元棠就知道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封淙身边带有随从,每日回侯府禀报一回,北晟皇帝先将封淙与其他部族首领扣在宫中,上城门的时候也必定带着他们,显然,他对城中各部族的势力非常不放心,没过多久,北晟皇帝命部族首领把守各个城门。
封淙被派到东边的瑞门,一天夜里,颖王派人偷袭端门,想从端门进城救走王府家眷,颖王部下杀入端门周围的里坊,与城中禁军激战,端门的方向火光大作,天将明时,大火灭了,侯府派人打听消息,都说闯入城中的颖王部下全都被杀光,中午的时候,封淙浑身带血回到侯府。
元棠吓了一跳,封淙说:“不是我的。”
元棠在他脸上身上摸了又摸,确定他没受伤。封淙显然经过一夜苦战,双眼布满血丝,浑身杀气未消,但看着元棠的眼神仍然温柔。
“皇帝陛下肯放你回来了?”元棠问。
封淙放下佩刀,执起元棠的手,摇摇头,“昨晚好几处着火,端门附近房屋被烧毁,居民无家可归,只能移到城中寺庙安置。”
元棠一听就明白了,齐州迁来的居民住在端门附近,而和兴里中也有寺庙,他说:“好的,我去安排。”
封淙狠狠抱了抱元棠,他是趁着城门换防偷偷回来的,专门为了告诉元棠这个消息,不能久留,到屋里向木鲁呼报了一回平安,又匆匆离去。
第60章曜京之乱
四月,东风也吹入曜京千门万户,据说曜京的春天也一样姹紫嫣红,风流缱绻不输如南夏襄京,元棠却无缘得见。
颖王在外列阵一月有余,占了城外粮仓,截了运输粮道,北晟皇帝几次派人出城抢夺,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反复多次,运输城中的物质断断续续,城中的兵力消磨三分之一。
曜京的商贾纷纷囤积粮食,一时集市上米价堪比珠宝黄金。
缺粮缺兵,北晟皇帝令各部族从青壮年中征丁为兵,贵族也要派出奴仆以充实禁军,城中危急,北晟皇帝对各部族的态度也有所改变,由控制变为拉拢,将各族新兵交给各部族将领,让他们把守城门。又安抚似的从宫中赏赐下金银布帛。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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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金银和荣誉又有什么意义。人心浮动,大家都不想被困死在城里,每天傍晚,乌鸦鸣叫伴随着鼓鸣传遍曜京,带来如梦魇般的黑夜,总是让人提心吊胆。
封淙的外祖父身体底子不错,一段时间静养,伤口逐渐愈合,但是这次伤了元气,木鲁呼身体大不如前,脸色也不如从前好。
城中稍安定,凌穆枫与黄辛告辞回府,无奈他们的住处被毁,元棠又将师徒二人请回侯府居住。
元棠多长了个心眼,反正颖王不在城中,他派来的眼线群龙无首,元棠将那些人全都打发走,又借奚成侯府的人向柳言平报信。
城中供粮日益紧张,有屯粮的人家尚且节省度日,一般平民买不起粮食,开始扒城中的树叶和树皮,暮春时节,整座城却如镇在秋冬似的,甚少见到新绿色。每隔几日就会有这样那样的传言兴起,颖王就要打进来了……城中哪处又死了人……
粟安族一支人数比不上曜京其他部族,青壮男丁不是被带到北山关,就是被征发去守城,剩下全是老幼妇孺,元棠思来想去,总觉得没底,便与和兴里的里坊令商量,从里中居民选出一批少年和力壮妇人,分成不同小队,日夜里内外巡逻。
里坊令也是粟安族人,听木鲁呼调遣,木鲁呼同意元棠的做法,里坊令也没有别的意见。
城中调不出粮食,守城士兵的口粮还须曜京各部族和大家供应,粟安人只负责本族丁兵的口粮,元棠送粮的时候,终于得以再次见到封淙。
封淙将元棠拉入城楼的静室中,两人狠狠将对方揉了一通。封淙瘦了,眼窝变深,下巴一圈胡茬,又有些元棠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家里如何,你还好吗?”封淙问。
“都好,”元棠说:“奚成侯的伤恢复得不错,你放心。”又将侯府中的事与封淙说了一些。
封淙扶着元棠的脑袋,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封淙说:“你在家里我就放心了。”
这样子倒有些像夫妻似的,元棠嘿嘿一笑,说:“是放心我,还是放心奚成侯?”
封淙一笑,捏着元棠的脸颊,说:“都放心。”
元棠说:“这城到底要守到几时,颖王会攻过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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