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一代雄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回来了
封淙说:“他们打算堵死城外的路,就算没攻过来,城中也已危急。”
元棠叹息,他还希望封淙能早点从城墙上下来回侯府呢,心里有些怨怪北晟皇帝,要除掉颖王怎么不做得干净利落些。
封淙揣着元棠的手在轻轻吻了吻,小声对元棠说:“你回侯府,这几日务必要警惕些。”
元棠听到某种危险的信息,不由得睁大眼睛。
封淙神色凝重,说:“城中不能一直这样守下去。”
权位之争总要有个结果的,结果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元棠有点担心了:“他们打他们的,你别太认真了,实在不行回和兴里,咱们把里门一关,还能守上一阵想办法。”他的想法还是简单的,反正谁赢对他们也没太大好处……也许对粟安人影响也不大,木鲁呼在北晟有功绩有名望,即使最后颖王大权在握,追究他们守城之过,也可以说是受胁迫。况且木鲁呼早已无心贪恋权势繁华,在外还有守在北山关的弥阿衡,不管谁掌北晟大权,都要卖三分薄面。
封淙说:“有这样想法的恐怕不只我们。曜京人心不稳,城中狄人的数量不及各族合起来多,若是狄人团结倒还罢了,现在打起来,一切都不好说。”
元棠疑道:“难道有人要……反叛?”封淙日夜在城楼上,所见所知比封闭的里坊更多,也容易察觉端倪。
封淙到底不愿见元棠太过担心,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说:“我的猜测而已。北晟皇帝近日频繁到各城楼巡视,每日来往城中数次。”他低声说:“城中发出勤王令,勤王之师至今未到达京畿,颖王不进寸步,也许正在等城中撑不下去。”说着,他不禁支着下巴细思起来,抬眼却见元棠仍然瞧着他,或许受他影响,也皱起眉头。
封淙揉开元棠的眉心,说:“算了,不想这些,你守好那和兴里就是。”
回到侯府,元棠将这些都转告给木鲁呼,封淙说得不是很严重,但元棠也知道,北晟皇帝恐怕已经控制不住局面。木鲁呼闻言也皱眉沉思半响,不久便召集粟安族的贵族到侯府,足足商议了一个下午,元棠担心他身体撑不住,时刻守在门外,等人散了,炉上的药正熬好。
硬撑了一个下午,木鲁呼额上冒虚汗,丫鬟服侍他喝药。
木鲁呼对元棠说:“多谢你照顾府中。”
元棠说:“棠受殿下所托,定当尽心。”
木鲁呼说:“我们粟安人也讲信义,谁待我们好,就是我们的恩人。说起来,当年我也有幸见过你父亲,那时袁将军率队打到长河边,我随陛下拦截,在大军左翼阵前远远与你父亲对阵。”
两国交战,将兵列阵拼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谈不上什么个人恩怨,木鲁呼如平常闲话一般与元棠说起,大家都是心平气和。
元棠从木鲁呼的话里听出一些怀念,袁将军打到长河边的时候,应当还是北晟先帝在世时,那时北晟一统北方如日中天,倾全国之力与南夏一战,虽然这一战并未成功,北晟也并未显颓势,若北晟先帝还在,休养生息几年,说不定还能再次举兵南下。
木鲁呼在北晟最强盛时率族人迁居曜京,既然北晟先帝将他带到阵前,当时一定十分器重他。
木鲁呼生出些迟暮之叹,说:“一晃怎么多年过去了……”
四月初九,夜,元棠最近都是和衣而眠,佩刀随时放在榻边,睡眠很浅,因此一听到里门传来的敲锣声就惊醒了。
这是他和守夜的人约定的信号,一旦发现变故,就以敲锣声警示。
袁德已穿着甲衣推门进来,“阿郎,外面有动静了。”
元棠一边穿鞋一边道:“德叔,你先带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袁德领命出去,元棠出门一看,也不知是哪里着火,外面火光冲天,烟雾呛鼻。
元棠心里一个激灵,这种时候房子都是木造的,一旦起火几乎都是一发不可拾,他还记得南夏宫中宝祥殿那场大火,根本扑不灭。水火无情,火光基本都伴随着变故和不详,这时人们也格外怕火。
元棠让仆从和管事将侯府中所有人都叫起来,到花园里,竟遇到家仆正和一些闯入者搏斗,有几名闯入者往木鲁呼居住的正院移动,元棠忙追过去,迅速将那几人解决。
护院家兵也问声而来,木鲁呼听见响动,在家仆搀扶下走出主屋。
“这是……”
元棠刀入鞘,摇了摇头说:“不知哪来的。”又说:“您先回屋里





一代雄豪 分卷阅读104
去,别伤着您,我到外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木鲁呼却凝视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闯入者,家丁正要清理,木鲁呼摆了摆手,弯腰在一个人衣服上摸了摸,借火把细细查看,抬头道:“是义赤人,赶紧让人备马和车,所有人都起来。”
元棠心中一凛,说:“好。”
管事和仆从很快活动起来,元棠快步走到府外,竟也遇到义赤人,和兴里内大火熊熊,也不知烧了几间屋子,居民忙着救火和抢救财物,从火光中穿出的义赤人居然向普通居民举刀,元棠反手挑起一枚石子,打落一个义赤人的武器。
袁德从火光中冲出来与义赤人厮杀,对元棠道:“义赤人攻入里坊了。”
元棠对随行的侯府管事和随从说:“去通知大家先别管火了,赶紧拾东西出来。”
义赤人乱了,曜京城中的义赤首领莫如恺集结散落在北晟国中的义赤部族,将他们集结起来,与施然族共同举兵反叛狄人,这一夜,城外的义赤人从莫如恺把守曜京西咏门进城,大肆攻杀城中狄人,占领宫外城,粟安人因与狄人结盟最早,也被算入攻击的对象。
和兴里大火一片,义赤人以为里中只剩下妇孺,并没有派太多人到和兴里,元棠早有防备,和袁德带领侯府家兵和仆从杀退一波,掩护里中居民撤出和兴里。
粟安人眼见家园被毁,呜呜咽咽哭起来。木鲁呼在里墙外驻足片刻,下令所有族人往城东端门撤离。
端门还有粟安人的士兵把守,目前城中粟安人青壮年都在那里,兵锋相争,人力就是实力,元棠也想快点找到封淙。
曜京被困数日,城中粮食不足,百姓惶恐不安,这一夜又是大火交兵,许多百姓都奔出家中,朝城门逃去。
离端门越近越发像集市一样人挤着人,等元棠他们到达端门附近,竟看到端门一半敞开,城门上下不见任何粟安人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
第61章分道
百姓争相涌向城外,不分部族男女老幼,挤得城门吱吱呀呀作响,城楼上莫说粟安人,狄人、夏人或是其他人,一个都不见,有一瞬间元棠甚至怀疑,北晟皇帝是不是弃城逃了。
木鲁呼没见粟安人,眼中一阵焦急,元棠也急,封淙去哪了?
街道尽头又涌出一批逃难的百姓,推推搡搡,有人口里叫道:“打过来了,快跑!”
拥挤的人群变得更加躁动,拼命朝城门移动,一时车马混乱一团。
元棠对木鲁呼说:“您先出城,我带人去找封淙。”不知义赤人什么时候会杀过来,这一群粟安妇孺逗留城中,和在饿狼眼前摆一盘肉差不多,混在逃难的百姓中避出去更安全。
木鲁呼点点头,扶着车窗说:“有劳你。”
元棠带着袁德和几个粟安少年硬挤过人群,从马道登上城墙。
城墙上横倒着一些士兵的尸首,地上血迹斑斑,元棠留意了一下尸首的数量,守城门的人数不对太少了。
城门城墙的薄弱点,也是防守重点,不可能只留二三十个士兵把守。
四周看了看,城墙外干干净净。
元棠和袁德极快交换一眼,袁德查看粮仓和堆放擂木石块仓库,都空空如也,朝元棠摇了摇头。
城门不是被人从外攻破的,更像是从里面打开,东西都被运走了。
在端门城墙上找了一通,没看到其他粟安人,元棠不由得松了口气,但是没找到封淙,心里又有些着急。
丝丝凉意划过面颊,元棠一愣,天上居然下起小雨。
雨丝细密滑润,本来可以滋润大地,浇在城中大火上,却变被蒸腾成屡屡青烟,与火光一起沸腾,城门居高而下望去,偌大的曜京火雾滚滚,恍若炼狱爬上人间,又如人间变成炼狱。
十数个义赤人出现在城墙另一端的木栅栏后,朝端门的城楼方向跑来。
元棠带着粟安少年躲到暗处,义赤人找到城门楼的机关,扳动操纵机关的铁杆。
随着一阵铁链摩擦声,闸门哐当哐当下落,城城门下正拥挤出城的人们惊叫起来。
元棠脚踢开扳弄机关的义赤人,袁德手持两根长矛冲出,抛给元棠一根,自己拿着一根与义赤人搏斗。元棠接过长矛,扫开围上来的义赤人,左突右抢,然后向后猛锉,卡住转动的机关,铁闸门发出一声巨响,停在半空中。
粟安少年也从房梁和杂物后跳出来偷袭。好不容易解决了城楼中的义赤人,很快袁德又发现城墙另一头出现更多义赤士兵,元棠朝城楼下看了一眼,端门外的百姓逃得七七八八,他对袁德和粟安少年说:“咱们走。”
他们冲下城墙,路上遇到过几次义赤,小心翼翼地躲避,同行的粟安少年中有一位极其熟悉曜京地形,带着他们在狭窄的巷子里到处拐。
跑了端门附近两个里坊,都没有发现粟安人踪迹,端门城楼连续传来几声巨响,城门被关上了。
巷子尽头又出现一群义赤人,有骑马有步行的,黑压压堵在巷子口,仿佛从地狱火里出来的鬼魅,元棠几人蹲在房屋废墟里藏身。
一边听脚步声,元棠一边默数,粗算下来这队义赤人至少有五百人,脚步声走远,他们才从废墟中钻出来。
“这是要去哪?”元棠疑惑。
带路的粟安少年说:“这个方向……或许去往宫城。”
元棠眼皮一跳,“这么多义赤人,他们打算逼宫?”
刚才走过的义赤人明显与散游在城中的义赤人打扮装备不一样,恐怕是义赤锐。
袁德说:“有这个可能。”
再这样没头苍蝇似的的乱跑不是办法,元棠脑海中灵光闪过,说:“阿淙他们会不会被调去守宫城了。”
想想他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北晟皇帝得知城中义赤人反叛,首先肯定要保证自己不被义赤人威胁,他要是死在义赤人刀下,只会成为颖王讨伐的一个借口,没有任何多余价值。
于是几人跟在那群义赤兵后,他们也不敢跟的太紧,怕被义赤人发现,万一五百义赤人真的掉头过来对付他们,那可是跑也跑不掉的。
越靠近宫城,聚集的义赤兵马越多,义赤人肯定在攻打宫城。
宫城附近的道路被义赤人阻塞,再也无法靠近,连那个最熟悉曜京的义赤少年也找不到路。
元棠心急如焚,袁德硬拽着他往里坊躲。
“让我过去!”元棠说。
“不行,太危险了。”袁德不由分说将他往阴影里拖,“从别的路过去。”
穿过半截里墙缺口,他们遇到一群人在搏斗,元棠眼尖,立刻认出封淙就在




一代雄豪 分卷阅读105
那群人中,其他粟安人也在。他们与义赤人打得正酣,义赤人数量稍多,似乎打算将封淙他们逼近巷子里。
几人在暗处放了几支冷箭,也加入战局,元棠劈斩出一条血路杀到封淙面前,封淙挥开挡在两人中间的义赤人,将元棠那一把拉到身侧。
“你怎么来了?”封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浑身映着火光。
“大家都出城了,”元棠挺展手臂,削下一枚暗箭,说:“我来找你!”
封淙看着他,目光被翻腾的火浪照得明亮,然后身侧踢飞一个偷袭元棠的义赤人,在元棠脸上轻啄一口,拉着元棠说:“走!”
他们且战且退,逐渐远离宫城附近,义赤人不愿分散兵力,慢慢放弃追截,一部分人则被粟安人杀死。
此时天边泛起一抹白光,即将天明,天色却仍然暗沉沉的,城中明火灭了,灰烟仍在飘散。
终于摆脱义赤人,封淙带着数百名粟安人来到丹溪水边,他早留下退路,派人守着丹溪水道出口,于是众人乘小船从沿着丹溪出城。
丹溪水道清浅,行了一段便不能乘渡舟,曜京像一块巨大的阴影被抛在身后,但它高耸的城墙和角楼,仍然极压在后方。
出城后他们一路像北走,颖王率领的狄人军营就在城东不远处,昨夜城门洞开,颖王也没派人攻城,元棠猜测颖王恐怕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等义赤人杀了北晟皇帝,他再一举攻城,名正言顺。
一边走,封淙将夜里北晟皇帝的布置告诉元棠,果然如元棠预料,北晟皇帝得知义赤人叛乱,首先下令将所有禁军和守城军回援宫城,坚守宫城不出。
禁军被安排在宫城内,各部族士兵则被他派到城墙或宫城外,城内大火,封淙率领的粟安人听说义赤人攻袭和兴里,都想回和兴里救族人,无奈被义赤人围攻,分身乏术。
元棠赶到时,粟安人已经与义赤人磨耗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突出义赤人的包围圈。
一行人小心绕开狄人军营,直到午后才追上木鲁呼,从城中逃出的百姓成群结队,沿着契水河行了一段,在契水河谷口休停整顿。
木鲁呼见到封淙,脸上血丝都多了几分,与封淙拥抱,使劲拍着他背后。
粟安族人从岸边的树林伐木,拖到契水河上搭建浮桥。河谷是一个分道口,过河北出可达北山关,再向就是往漠北的通途,沿河谷东行,则能到达到河水。
曜京城外的大路几乎都被颖王的军队和义赤人占领,剩下的都是车马通行艰难的小路。
木鲁呼也下了马车,召集粟安贵族和大小首领,清点逃出城的族人和所带的行礼,他本就想带领族人迁回漠北,北晟皇室之乱延误了他的计划,如今和兴里被毁,眼看曜京还有一场大乱,索性带族人去北山关找弥阿衡避祸。
居住曜京的粟安族人大部分都是弥阿衡所率那支粟安军人的家眷,粟安军队还没有出现在颖王麾下,弥阿衡就还在北山关,族人都赞成前往北山关。
受元棠警示一同逃出城外的柳言平一家也与当初迁居曜京的白虞居民汇合,他带着家人整理行装,又找到元棠和封淙。
“经过河谷就可以向南走,殿下,袁参军,北晟已无暇顾及其他,不如趁此机会南归。”
木鲁呼那边正与粟安贵族围坐在一起,商议如何北上,抬眼望着封淙,轻轻敲响烟杆。
柳言平皱着眉头,朝封淙一揖,说:“臣请殿下示下。”
白虞居民都知道封淙的身份,目光有意无意,也集中在柳言平和封淙身上。
封淙神色沉凝,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柳长史太客气。”
柳言平急忙抬眼,眼眶微红,恳切道:“从白虞一路北行,言平敬服殿下之为人,愿奉殿下为主,追随殿下。殿下,南夏百姓也希望您与我们一同南归。”
封淙站着不动,柳言平的确对封淙十分尊崇,但他并不知道南夏对封淙意味着什么。
元棠拍了拍柳言平的肩膀,柳言平看出他不想帮腔劝说,瞪他一眼。
元棠说:“柳长史,我和殿下说句话。”
山花烂漫,只有到城外才能感受春意盎然,封淙和元棠绕过一个小山坡,元棠坐到一窝柔软的青草上,用力拍了拍旁边的草地。
封淙笑了笑,也坐到他旁边。
山野里弥漫着青草的芳香,在乌烟瘴气中穿梭一晚上,此时闻到青草清甜的香味,着实沁人心脾。
封淙扯了一根草茎叼在嘴里,也塞一根给元棠,草味甜中带苦,发散至元棠整个舌尖。
“出了北山关就能到漠北么?”元棠问。
封淙躺倒在草地上,望着天空说:“出了北山关向东走,绕过岂山山脉,沿河水向北,才能到漠北草原。”
“这一路要走多久?”
封淙想了想,说:“关外这时候还刮北风,如果没遇上风雪,一个月应该足够。”
元棠心里数着日子,从他们所在的契水河岸到北山关大概要三天,粟安族男女老幼,脚程应该快不了,足足走一个月,也已是相隔千山万水。何况元棠自己也要向南走……
元棠忽然抱住封淙,头埋在他脖子里,用尽力气平稳气息和声音,说:“等我当上将军安顿好家中,就去漠北找你,你等我好不好。”
封淙紧紧搂着他,刚想说什么,手上忽然一顿,元棠也听到了,远处隐隐有马蹄声传来。
两人相视一眼,都起身朝山坡下跑,封淙跑向木鲁呼,元棠跑向柳言平。
“快,大家都拾一下赶紧离开,有骑兵过来了。”元棠对柳言平喊到。
说着,南边行来数十骑义赤骑兵,大概是追着粟安人来的,看到粟安人停留在河边,不由分说先朝人群放箭。
元棠说:“往树林里跑,快!”
众人连滚带爬跑向树林中,封淙与粟安兵丁护着族人过浮桥,也朝义赤人放箭,马比人快,粟安兵丁又拿起石头向骑兵投掷,河边草色瞬间被人马踏乱,不少人落入契水河,而义赤骑兵也只能止步于契水河边。
混乱中,元棠回头看了封淙一眼,封淙斩杀了一名义赤兵,正好抬眼与他相视,元棠的话未出口,已变成一声提醒:“小心!”
封淙向后跃开,躲过义赤人从马上劈来一刀,转身用□□刺向马腹,对元棠道:“走!”
柳言平拉着元棠与许多出逃的曜京百姓奔散入林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更晚了,久等
明天有事出门,所以也可能更得很晚,也可能更不上,小天使们明天可以不要等
第62章野茫茫
一切平息后,元棠又回到契水边,




一代雄豪 分卷阅读106
岸边倒着一些马匹和人的尸首,浮桥从对岸断开,柳言平说:“应该都已经过河了。”
河水汤汤,不见对岸去路,元棠在岸边站了一会儿,柳言平不住叹息,却还有些怨怪元棠,“参军既然与殿下感情深厚,为何不劝殿下南归。”
元棠回身看他一眼,说:“长史大概也知道,殿下从小在上筠修行,日子过得与他人想象并不一样。”
柳言平说:“殿下终究是皇室血脉,如此流落漠北……哎。”
元棠说:“不说别的,长史既愿追随殿下,可知若是殿下回到南方,你我都将无缘再追随左右。”
柳言平微微讶异,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皇室隐秘,想问却又不敢细问,只能盯着元棠。
元棠最后看了一眼契水河岸,说:“我们走吧,得赶紧离开曜京京畿。”
岸边平静下来,躲藏的人们逐渐走出林子,这些人大部分是曜京居民,昨夜火起,他们惊惶无措,随大流逃出城避难,并不想就此离开家园,都想留在京郊观望,待曜京内战乱平息,再回家去。只有那些去年才从白虞迁来的居民,还有部分对曜京局势感到不安的百姓愿意南下。
柳言平找到庞行主,与他将愿意南下的人组织起来,庞行主原名庞常义,对此经验丰富,很快召集人群。
出发前,庞常义来找元棠,说:“参军,您快去瞧瞧,那位凌老先生他不愿走。”
他口中的凌老先生正是凌穆枫。
凌穆枫和弟子住在侯府,逃难的时候自然也与大家一同逃出来,庞常义见他与侯府的人在一起,又是夏人长相,没有随粟安人离开,便请他一同南归。
凌穆枫却坐在一块石头上不走了,庞常义看他有了年纪,又与元棠和柳言平相识,不敢丢下他。
“凌先生,”元棠说:“您要回曜京?”
“城里现在兵荒马乱的,我老头儿进去,岂不是送死。”凌穆枫道。上了年纪的人反而会像小孩子,凌穆枫盘腿坐而坐,摇着扇叶,有点气哼哼的样子,不知这位老先生闹起了什么脾气。
柳言平自从上次被凌穆枫驳了一回,在这位老先生面前不太自在,所以还是元棠开口:“曜京城里不安全,晚辈也不建议先生回去,先生想去哪,不如先让我们送您一程,先生的家乡在……溥阳?”
元棠记得听人说过凌穆枫的祖籍。
凌穆枫捶着腿说:“去哪儿,哪儿都去不了,看着吧,北境马上就要乱了,到哪儿一样。”
元棠和柳言平相视一眼,凌穆枫久在北晟皇都,对北晟的情形比一般人了解,此次义赤人在曜京作乱,表面上只是颖王和北晟皇帝争斗引起的动乱,实际却可窥见北晟长久积弊,各部族各怀心思,义赤和施然也可以反,粟安可以远走,别的势力也可以不再臣服于北晟王庭。
凌穆枫哼哼喃了几句,居然低头在大石上睡着了,弟子黄辛叫他他却不应,似乎有意不理人,黄辛为难地看着元棠,怕他们把自己和师父两人丢在这里。最后元棠让人抬来滑竿,把凌穆枫抬着走,曜京周围兵荒马乱的,他还真不忍心将老人家留在这里。
正如凌穆枫所言,曜京之乱很快扩散到北晟全境,义赤人和施然人攻伐曜京,许多曾经被狄人征服的部族趁狄人王朝内争斗再次举旗反叛,在颖王的反扑下,义赤人最终没有拿下曜京,莫如恺率众撤出曜京,又占领灵州、云州等地,寓州的义赤人因鄂吡姜大军撤离卷土重来。
一个月里,北境战火四起,元棠和柳言平与白虞居民从契水南岸南下,一路逃难的百姓逐渐变多,有些人为寻求寻庇护加入他们南归的队伍。元棠和袁德选出队伍中的青壮年组成卫队,以木竹为武器,稍加训练,赶路时就由青壮年走在队伍外围,年老体弱者走在队伍里。
1...3132333435...4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