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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夜抄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泠司
走到一小半的地方,他稍微侧了侧伞,向那悄然而至的同行人致意。
“您又这样一声不吭地就来了,要不是妾身时刻留意着,或许就真的错过了。”
走在他身边的是个白发绿眼的美艳女人,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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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火焰般的灼红痕迹。
她满头雪色长发用一根簪子束起,身着白底鹤纹的衣裙,光是这样就已经要人挪不开视线。见自己被发现了,她不卑不亢地行了个便礼,“妾身能否与您同行?”
他看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挪开视线,坦然地与他对视。那双绿眼睛他应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那就陪我走走吧。”他将伞重新打正,遮挡住那些细碎的雪花,“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一定会跟来的。你就是这样固执又死心眼的女人。”
被这样说了的她非但不恼,反倒笑靥如花,葱一样的指尖将一缕长发别到耳后,“是,妾身就是这样的女人。若非如此,怎么能得到天君大人您的赏识呢?”
“我又不是在夸你。”他叹了口气,很有些无奈地说,“是人的话,有这样的品质兴许是好事,但你是妖怪,这样在将来会吃亏的。”
“妾身有天君大人您的庇佑就够了。”
“你不懂我的意思。”他回目光不再看她,“哪怕是我,也不会一直这样存在。你们迟早是要依靠自己。”
她像是懂了又像是没懂,偏着头有几分天真地说,“那妾身会倾尽全力让这一日尽可能地晚一些到来。”
两人漫步在这街道上,雪还在下,渐渐地石板路上都堆积了一层薄雪,辉煌的灯火没有半分减弱。
他问了他们的近况,有无遇到什么天灾,如果遇到了无法处理的难事都可以告知于他,他会替他们解决。
“近些日子都还好。”她将近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一件件地说给他听,“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有了妾身姐妹二人便够了。”
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他这才想起是哪里不对。之前他来到这里,都是由两人迎接,而今天只有素璎一个人,“你妹妹呢?”
她犹豫了一下,他将她的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迟绛她外出未归,天君若有事吩咐,可由妾身代为转告。”
“不必了,我只是想起来问问,我找她没什么事。”
她的表情再度恢复到平素的温婉,“妾身知道了。”
“你考虑过将来的事情吗?”快要到她姐妹二人的住处,他往回深深地看了一眼,用近乎自言自语的音量说,“你们打算就在这极北之地扎根吗?想过去其他地方生活没有?”
“什么?”她一愣,“您能够再重复一遍吗?”
“没什么。”他摇摇头,“只是我的一些考量,你就当没听见吧。”
画面到这个地方戛然而止,所有的东西如浸没到水中,边缘急速模糊,最后只剩下大片洇开的血色,仿佛一场大火,不祥而惨烈。
他再度落入了黑暗又动荡的窠穴,在这之中漂浮了好久才重新听到了人声。
流淌的血色化作了地狱深处燃烧而来的业火,而他正置身于其中。
他隐约认出这里是自己的住处。为什么这里会化为火海?他这样想着,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胸前破了个洞。
“您看起来还有话想说。”
对面的红衣的女人手中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眉梢高高扬起,“难道不是吗?”
“迟绛。”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原来她就是素璎的妹妹迟绛,他这样后知后觉地想到。
“天君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红衣的女人伸手沾了点心脏上的血液,送入口中缓缓舔食,“您说吧,我看心情考虑听不听。”
他按住胸前的空洞,其实并不是很痛,只是有些冷罢了,“迟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第一次正视了他的面庞,“您指什么?”
不给他答话的机会,她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您大概不知道吧,我第一次见到您心中就充满了嫉妒和憎恶。像你这样的人居然是神?凭什么我生来就是在天道之下苦苦挣扎的蝼蚁,而你却能高高在上地主宰我们的命运?我不服,我打从心底里不服,但那时的您是那样强大,我只能小心地起这些心思,不敢让任何人发现,尤其是我那愚忠的姐姐。”她微微一笑,笑容中数不尽的得意,“好在终于让我等到了机会。我从来都没有信奉过您,我信奉的是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拿。您做了这么久的神,也该轮到我了,多公平。”
他抬了下手,示意她过来一些。
“您有什么遗言要说吗?”她讥讽地说道,“说吧,等我成了神,我会考虑替您实现的。”
他看着她美艳的面孔,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愚蠢。”
……
薛止突然消失在祭台前,穆离鸦甚至来不及抓住他的衣角。
这机关应该是只会被薛止一人触发,所以无论他试了多少次将那把剑放入凹槽,别说机关,这祭台都纹丝不动。
冷静下来的他松开剑,心脏就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一般微微地疼痛。
哪怕知道这很有可能是承天君和父亲一同设下的迷局,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担忧,担忧薛止在那边遭遇了什么不测。
“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吗?”他知道自己不该有怨言,可胸腔中还是满溢着不知名的情绪,“所有的事情都在您的掌控中。”
他说不下去了。他其实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而这件事很快就要有个答案。
这里是承天君的住所,所以不论薛止接下来会遇到什么,都一定和承天君本人有关系。
这虚无之境没有昼夜之分,无论何时都是这样一副和煦明亮的景象。
他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中间可能因为撑不住,靠着祭台睡过去了一小会,直到感知到眼前有片阴影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薛止正蹲在他的面前,搭在他前额的手都来不及回。
“你回来了?”他慢慢地站起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薛止简单地答道。
站稳以后他首先将薛止上下打量一番,注意到薛止的衣着和先前无异,没有血迹残留,应该没有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心中先松了口气。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薛止脸上,“阿止……”察觉到某件事情,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还是我该叫你承天君?”
薛止的脸色十分苍白,抬起手按住太阳穴,这神情让穆离鸦出现了一瞬的恍惚。
小时候的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缠着偏院的少年要他陪自己玩,那被他烦的不行的少年就总是露出这样一幅神情:有一些疲惫,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这使得他又开始迷惑,眼前这个人是他的薛止,是那与他一同长大的那个少年。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有一些混乱。”
“你遇到了什么?”
薛止将之前的经历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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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重复了一遍。
接受了承天君生前的记忆后,数不清的庞杂记忆如潮水般被一股脑地塞进了他的脑子里,和薛止这十多年的经历杂糅在一起,哪怕难以分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虚幻。
看出他现在还有些难受的穆离鸦不再说话徒增他的烦恼。
薛止靠着他的肩膀,他想了一会,还是迟疑地举起手臂,搂住他的背脊,将他更加拉近。
他后知后觉地想,即使已经表明了心迹,也曾有过更加亲密的时候,可是他们似乎很少这样单纯地只是拥抱。
薛止的身体是温暖的,心跳贴着他的,一下又一下,清晰地告知着他,他还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过了一会,久到他都以为薛止昏睡过去,他听到这个人正贴着他的脖颈说话,呼出来的气息撩得他痒痒的。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曾经也不止一次担忧过,担忧我会不再喜欢你。现在这些记忆回来了,即使我还是很,但我唯一能够确认的事就是我放不下你。”
“光是看到你在这里,这颗心就会悸动,这是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动心过,你如果不要我,让我离开,我之后的几千年也都要在那相似的孤独和虚无中度过,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第七章狐梦
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才刚刚能够幻化出人形,不论用人还是妖怪的标准,她都能算是很年幼,年幼到甚至无力到在天灾面前保全自己。
暴风雪就像一头残酷的猛兽,无情地剥夺了身体的最后一点热度,起初她还能听到姐姐素璎的声音,后来就麻木得只剩下呼呼风声。
我们会不会就这样死去,死在这冰冷的荒原之上?就在她这样想着的同时,她注意到有什么人朝着她们来了。
这个人身上有种魔魅的力量,即使不说话光是走在这朦朦的风雪中就夺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是你们在呼唤我吗?”
冷淡又清冽的嗓音,无来由地让她想起山间的泉水。
这人披着宽大的斗篷,自下而上能看到只有苍白的下颌和乌色的发梢。
他稍稍蹲下身子,向着她姐妹二人伸出了手,“看起来你们。”
“你是谁?”她茫然地倒退了一步,“你和那些人……”是什么关系?
“小狐狸,既然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是怎么呼唤我的?”他将注意力转到一直沉默的另一人身上,“是你呼唤的我吗?”
“是,是我,但是我也只是……”被叫到的素璎有些赧然。
“你到底是谁?”她打断了姐姐的话语,抬高了音量质问眼前人究竟是谁。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焦躁什么。
“我是能够帮你们离开眼前困境的人。”他没有将她顶撞的放在眼里,还是那副温和口吻,“你叫我承天君就好。”
承天君,这是什么?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又是一阵卷着雪花的狂风呼啸而过,她不易察觉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注意到这一点的他立刻问道,“很冷吗?”
只要现出毛茸茸的原身,这点风雪她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人就不一样了,人的皮肤光滑赤裸,她又控制不好妖力,风吹在上面就跟刀子刮一样痛。
“不冷,我不冷。”她有些羞耻地摇头否认,对于像她们这样的妖怪来说,承认自己怕冷简直就和死了一样羞耻,因为只有软弱的凡人才会畏惧寒冷。
“好,不冷。”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搭在她们姐妹身上。
“那就当我我多管闲事。”
“谢谢天君。”
姐姐素璎催促她快些道谢,她木愣愣地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您……不冷吗?”她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阵,最后说出口的竟然是这一句。
“不需要为我担心。”他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跟我来。”
这斗篷看着平淡无奇,直到她试探性地想要捏住边缘才发觉触感光滑如水,到了手中就迅速滑落,但有了它的遮挡,寒风再吹不到她们身上,温暖得就像是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化出原型用长而蓬松的尾巴裹住她们姐妹,使快要冻僵的身子一点点缓和过来。
因没了斗篷更显得衣着单薄的他走在前面,替她们挡住了寒冷的凛风,让雪再落不到她们的眼睛里。
她注意到他走过的那些地方,冰雪融化,泥土中长出嫩绿的新芽,隐约有了春天的预兆。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她想起什么似的将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姐姐素璎,“看他的口气,好像只有我不知道。”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明明从外貌上来说也没有多么特别,但只要看了一眼就再难以挪开视线。
“阿绛,母亲曾经说过,承天君是我们妖族所信奉的神明……”
素璎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怪不得她没有见过,原来这就是天上的神明,先前差一点就要杀死她的严寒在他的面前就像失去了獠牙利爪的野兽一般温驯,这就是身为神的力量么?
想到这个地方,她的心中钻出一丝古怪的恶意,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为什么他能够这样无畏地活着,而她们就要整日担惊受怕呢?
他带着她们一直往前,走啊走,仿佛永远没有个尽头。
她越是想要伸手去够到这个人素色的衣角,这个人就离她越是遥远。
从那还有些懵懂的小女孩长大到现在,她渐渐地懂了,哪怕他再怎么和她们亲近,他与他们之间也还是隔着一些东西。
当她好不容易触碰到这个人,她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她的掌心尽是温暖湿热的殷红液体,而那颗鲜红的心脏还在一下下地跳动。神也会流血吗?她抬起头就看到一双写满了冷淡和轻蔑的眼睛。
“愚蠢。”
这是他最后和她说过的一句话,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唯一说过的一句重话。
愚蠢。她想不透,明明是这个人败给了自己的弱小,为什么转过头来还要指责她愚蠢?
“娘娘,娘娘,您睡着了吗?”
她骤然从这梦中惊醒。
猩红色的帷幔,兽首金香炉中汩汩吐出浓稠得如有实质的香气,雕着花鸟的高高窗棂透不进一丝天光。
这里是禧宁宫,而她是这深宫之中最尊贵的女人,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特地叫醒哀家,有什么事吗?”
眼前跪着的男人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朴素寒酸得与这奢华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他的头发完全白了,整个人看起来比那时更加苍老,整个人畏畏缩缩的,脖子好似永远伸不直。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先是在那穆家大少爷手里勉强逃过掉脑袋的命运,不过丢掉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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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又被派去试探宣武将军,在他的营帐中受了冲撞,他的命数已如风中残烛,再经不起一点消磨了。
“又有一处阵法被破了,连同护国寺在内,现在只剩下最后两处了。”
本来这些阵法是由妖僧琅雪看管,但琅雪死在了那座塔里,这些事情就轮到他来做了。
他一面战战兢兢,又一面暗自得意,得意主人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她按着额角,像是很疲倦的样子,“破就破了吧,反正我想要的东西差不多准备齐全了。”
他们说话的同时,半垂下来的帷幔另一头忽地传来阵阵响动。
“啊,还有人……”他这才注意到灯火阑珊的地方坐着一个人,因为角度关系,他只能看见一片明黄色的衣角。
注意到女人的眼神冷得象冰,他登时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阿琼,阿琼,你好了没有……我等不到你,好害怕,好害怕。”
“再等一会,再等一会就来陪你。”她放缓了语气,但他还是敏锐地听出了底下藏着的那一丝不耐烦,“皇帝,又没有人要害你,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帘子后头的男人像是被她问住了一般苦苦思索,最后有些犹豫地嗫嚅道,“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我的命,这东西就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盯着我看呢。你来陪我好不好?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怕了。”
“皇帝,没有人想害你。”她闭了下眼睛,“至少现在还没有。假如你还是害怕,那就用一些长生散吧,我放在你手边的那个檀木盒子里了,烟斗也给你备好了。记好了,只许用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用多了,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好吧,长生散,长生散,朕真是一刻都离不了它……阿琼,你还是快点来,朕好害怕,需要你在朕身边。”
那边传来的动静,浓郁的凤髓香中陡然混入了微弱的曼陀罗香气。
再过一会,这九五之尊就不再说些孩子气的话,而是安静了下来,好似睡着了。
“不敢相信对不对?软弱、敏感、乖戾又多疑,哪怕是生在寻常人家都不像是能成大事的样子,更别提一国之君了。”终于应付完这个大麻烦的她拈起案几上摆着的一枚忘了起来的金丝镶翡翠耳饰,对着微弱的烛火仔细打量,“这就是那个燕云霆的血脉,一点都看不出那个该死的男人的影子对不对?”
这翡翠是千里挑一的贡品,哪怕是在烛火下也看不出一丝瑕疵,绿得让她想起某个人的眼睛。
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的狐狸老头迟疑地接话,“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是,是好事,当然是好事。”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还隐隐担忧过,假如再有第二个燕云霆的话要怎么办?
直到她第一次见到先帝,她差点就放声大笑。天道终于站在里自己这边,在自己养蓄锐的百余年间,雍朝皇室已堕落腐坏得这样彻底。
她轻而易举地就将整个国家的命脉一点点掌握在了手中。朝堂上那些长胡子的文官送上了一本又一本的奏折,稍微缓和一些的恳求皇帝亲政,再刚烈一些的直接请求皇帝传位与大皇子。干扰朝纲,图谋不轨?她每一次想到他们用来弹劾她的说辞都会忍不住嗤笑。她想要的岂会是这点虚妄而渺小的权利?
“还……还有多久?”
她看了这狐狸老头一眼,红唇微张,“很快了,很快了。”
“我记不清自己究竟等了多少年,跟我等的这么多年相比,这几天根本什么都不算。”
“这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很快,我就会成为新的神明。”她将碧绿的翡翠缓缓地捏成齑粉,笑容在烛火的映衬下越发森冷,“也是唯一的。”
作者有话说:
太后正式进入主线
荒野山林中,一辆马车疾驰在深浓的夜色中,速度快得几乎只能捕捉到它留下的残影。
和寻常的马车不同,这辆车前方空荡荡的,既看不见车夫也看不见骏马,只有悬浮着的缰绳和雪地上几行整齐的脚印从侧面印证它是在被某种看不见的动物拖拽着前行。
至于车内炭盆烧得正旺,暖烘烘的热气烤得人昏昏欲睡。穆离鸦靠着坐榻,手上不自觉地把玩着什么东西,仔细再看的话能发现是史永福留给他的那七枚铜钱之一。
这第六枚铜钱上的血色还很鲜艳,说明何尧素姑他们还没能得手。他将铜钱入到锦囊中,这阵法是严格按某种顺序排布的,只要第六处还在一日,他们就不能对护国寺里封着的那东西做出什么。
目前他们能够做的事情除了等待就只剩下那么一件,那就是找到那个布下阵法的人从根源解决掉一切,所以离开了那虚无之境他们便马不停蹄地朝着这京城赶去,中间连一日的歇息都没有。
“如果一直按这个速度,大概三四天就能抵达天京。”
沉思被打断的他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薛止同样在看着他,神情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熟悉的部分属于和他一同长大的少年,而陌生的则是属于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承天君。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我在想你白天跟我说的那些话。”他回思绪,简单地和薛止说了自己想不透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是你的兄弟泽天君害你陨落成凡人,但你告诉我其实不是这样,害你的另有其人。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夏日来访的红衣女人、悄然销声匿迹的承天君还有穆家灭门惨案,三件看似没有关系的事情至此全部有了关联,而他所追寻的真相近在眼前。
“她名叫迟绛,”薛止口气十分平常,好似在说的不是自己的杀身仇人,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与你祖母素璎是姐妹关系。我曾经救过她们姐妹一命,便于她们结下了缘分。”
作为受妖怪信奉的神明,应祈求前来消除灾祸对他来说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所以他只是顺手帮了她们一把,使得她们不至于因为失去了父母而冻死在那荒原上。那次以后她们又呼唤了他几次,想着一次性解决全部,他便在那极北之地的荒原之上为这对姐妹和其他被他所救的小妖怪建了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城镇。
这对姐妹成了城主以后,在城中供奉着他的神像,他每年末尾都会来替她们加固结界,顺便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事情。渐渐地,这里受神庇佑的事情传了出去,许多漂泊的小妖怪纷纷到将这里安家。
“泽天从来都不喜欢我和妖怪们混在一起,更不要提我为那些妖怪创造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安身之处,每每想到这件事他都气得要发疯。”
身为受凡人供奉的神明,泽天君生来憎恶妖鬼邪物,恨不得要将他们从这世上铲除,可惜苦于兄长和天道的双重限制




绮夜抄 分卷阅读140
,久久无法将之付诸于行动。
“他找了许多年,终于趁我一时不慎找到了结界的入口。我用尽全力都不能阻止他的疯狂行径,整座城都被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原本在城中安家的妖怪们只能重新去找自己的容身之处,当中就包括你祖母和她。”也正是这件事后,他开始一点点变得衰弱。
听完他当即讲述,穆离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语气中带着几分懊丧,“我不知道。我从未在祖母口中听过她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她还有其他亲人在世。”
祖母鲜少再提起曾经的事情,连被她亲手抚养长大的他都只知道她在极北之地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这个名为迟绛的女人,他的全部了解只有屏风后头甜腻的女声和燃烧着的周氏宗祠里那句残酷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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