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架空】别说鬼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此处用户名
吴邪按着膝盖,大口呼吸,心说好险好险,那狗是成了吗?怎么看都没有善意。他抬头望望,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幸好土丘上的房子仍在视野之中,不会落得迷路。
他转身往那土丘上走,猛然瞧见路边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下子惊得后脑发凉。不过这个胖子瞧着挺眼熟,站在一堵危墙之下,向吴邪招手。
说过一番什么墓主活不活的话,正是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消失,人鬼难辨。这个人表情友善,吴邪却不敢上前,道:“你是……”
“小友也太粗心了。”胖子走近几步,一脸教诲:“要不是我引来那狼狗,你今天便生死难料了。人烟寥寥之地,谁还会开店经商?”
吴邪一时应答不上,想起刚才的老妇人,诡异感直上心头。他突然察觉,店里那本期刊封面上,那个头条新闻应该是大半年前的事了。瞬间他便明白过来,原来是真的好险。
胖子似乎好为人师,非常的自来熟,拍了拍他的肩,“小友既已开了眼,总得想个长久之计。不妨养条公狗,足以镇住了。”
吴邪被胖子的一双大手拍了肩,人类肉身的实感十足。这真切的接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胖子特别哥俩好地拍了两下,便手说:“但是宠物狗不行,小家伙反倒容易让它们附身。养狗还得找狼犬,特别野的,有血性为佳。”
吴邪找准机会打断他,“谢谢,不过您又是何方神圣?”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胖子话说一半,脸色突变,急慌慌改口说:“原来小友不是孤身前来。冒昧了……回见了您!”
他嘴中突然冒出京片儿,一改儒雅形象,慌慌张张往拐角处逃。吴邪哎哎叫了几声,追在那人身后。拐了个弯后,眼前只有两堵老墙,夹缝仅容得下一只猫,显然不能让人通过,那胖子再次来无影去无踪。
吴邪抓了抓头,心说竟然做好事不留名,是个姓雷的。
果然这地方藏有猫腻,落日西沉,天色暗了一半,风也透着阴凉。吴邪掏出自己在家画的符,抬腿登上那小土丘。他抬高了脚踩过一拨拨的草木,勉强走出一条路来。越是走近,那门上的图案就越是清晰。
吴邪站在门前,看不出个门道,那是他根本不熟悉的一圈纹样,如同缠绕而上的藤蔓,从脚底一直生长到双肩的高度。暗红的颜色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稍加褪色,好像反而越发张狂,简直要穿透了这扇门。
他向一旁走了几步,门外竖着一块石碑,“祠堂”二字,但是碑的前半部被凿毁,像是刻意抹去家族的姓氏。吴邪弯腰看到石碑伤痕累累,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雨,无人过问,一角结着密密的蛛网。
那扇门动了动,吴邪忙抬头,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紧盯着门。里面似乎有什么活动的迹象,听不清楚。
吴邪悄声走至门前,手里缓缓展开一张符,侧身站着,一动不动地守株待兔。
那门从里打开了,才开一条缝,就隐约看见有个身影要走出来。吴邪便抓紧时机,扭身挥出掌风,把符贴上去。啪的一声,正中红心,手感还挺实在。
门完全敞开,张起灵走了出来,脸上牢牢粘着一张符纸。
吴邪与他面对面站着,相隔一只手臂的距离。错愕中,伸出去的手都没来得及回,吴邪愣了一瞬,连忙又把符撕下来,讪笑着道歉,“你怎么……”
吴邪的掌力着实过猛,张起灵鼻梁上现出一块红印。偏偏那人一脸肃容,出来关上门,道:“你来多久了?”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吴邪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回去吃晚饭?”
“再等等。”张起灵淡淡道,转而看着太阳下沉的方向。
吴邪坐在那块石碑上,环视一圈,心说这工作环境够差的。张起灵在这里要找什么,自己刚才遇见的那鬼吗?“你这些天里,都往这边跑?”吴邪忍不住问,“这里离市区十万八千里,你是来抓孤魂野……抓那东西的?”
张起灵直直地低下了头,不说话。吴邪正好看到他微微打旋的发顶,心想既然位置偏远,为什么他不能暂时就近住下,偏偏每天跑回市区的房子?两个室友又见不到面,空屋一间,难道是回去洗头吗……
吴邪发现他维持着俯首的姿势,也顺着望下去。地上荒草丛生,毫无新意,“你在看什么?”
“脚印。”他答道,“不是现在,还需等等。”
想必不是平常的脚印,吴邪不懂他的方式,就蹬腿从石碑跳下来,用鞋子扒拉野草。两人的衣角被风吹起,地平线上已经看不见夕阳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抹灯火。现代人用电子撞出灯光,替代了黄昏的炊烟,为那些归家的人指明方向。
“要待到很晚吗?”吴邪猛然想起一个问题,“赶不赶得上地铁末班车?不过也没事,还可以打的。”
林间模糊的阴影中,升起了零星的光点。有一只转着圈飞来,映在吴邪的瞳孔里,又倏然躲去叶子后面。吴邪很久没见过萤火虫,第一反应居然是哪来这么多的二极管。
数量并不多,更像是散落的星子。伸手去捉,却飞快从指间逃走,吴邪往前追几步,那发光的小虫飘到了那人的头顶上,吴邪一爪子挥去,正巧张起灵抬头,说:“来了。”
摸到了脑袋毛,软软的扫过手心。张起灵好像毫不在意,而是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吴邪一切听从党的指挥,跟着他退了两大步,与此同时感到一股压迫感,似乎空气中风也止住了,萤火虫低飞,速度渐缓。
杂乱的草丛里,延伸出一串脚印,一步一步的依次显露,从远处走来。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那小小的脚印是有颜色的,每走一步,都在泥土上踩出殷红的印记,连草叶也难逃一劫。脚印朝这边走来,目标是那间老屋。
可是吴邪揉了揉眼睛,看不见脚印的主人。要不是低头注意到了脚印,完全不会知道有一具躯壳正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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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身旁经过。他心说阴阳眼不是应该什么都看的到吗,轻声问:“你也只能看见脚印?”
张起灵点点头,食指竖起示意安静。脚印走到了门前,即将踏进去。只是那越看越像一个婴儿双脚的大小,而且步子的幅度很短,说明迈不开。如此说来,大概是个小鬼,吴邪想着。小鬼拾起来很容易才对,但张起灵还没动手。
眼瞧着那小鬼已经一只脚迈进门槛,紧闭的大门如若无物,它下一刻就要进去了。吴邪看了眼张起灵的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的样子。
门前又出现了第二串脚印,从门内出来,方向朝着另一边。这是双胞胎?吴邪一愣,这串脚印准确地向他们走来,他这时才开始感到了一丝慌张。这是什么鬼?看起来道行不浅。
很快他发现了,都是同一只鬼,那是它折返的脚印。它本想进门,但中途在门前停下,继而有目的性地走过来。今天的情况不太寻常,这串脚印的速度并不猛烈,也就是说原主不是个急躁原始的性子,这与吴邪以前遇见的那些喜欢直奔主题的家伙大为不同。
就一般规律而言,伺机而动的,一旦动起来便要人命。脚印离他们很近了,吴邪问:“有什么法子制伏吗?”
张起灵后退一步,道:“先逼出原形。”
吴邪听到这话,像得到了某种准许,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抛出了手中那张符咒。如同磁力吸附一般,纸飞向脚印,接着被无形之物阻挡。纸片上下鼓动,似是想挣破什么。
“你用的是哪个符?”张起灵沉声问。
吴邪的脑子空白了一瞬,自己一向照葫芦画瓢,不记符谱上的名字。他伸出手指比划符上的文字,马上又意识到对方没法理解,说:“就是那天,你给我作了批改的那一种。”
张起灵没空跟他解释,两人听见一声婴孩的啼哭,草丛间,慢慢显出了它的样子。学步的年龄,半透明的赤裸身子,四肢是圆滚滚的婴儿肥。但不知为何,驼背得厉害,两臂垂于两侧,上半身几乎弯到了地面,脸是冲着下面的。
这样一个形态,就像玩坏了的布偶,一个正常的婴孩断不可能掰出这种弧度。它速度减慢,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一声大过一声,像刺耳的断弦之音,放肆破坏耳膜。在符纸粘连的地方,冒出一缕黑烟,随即整张纸片碎成粉末。鬼嚎一响,周身温度如坠冰窖,连那些萤火虫都一齐伏缩在草尖上。
老屋的门忽然打开,响起一个不耐烦声音:“怎么还没进来?……什么玩意儿操!”
黑眼镜是用胳膊肘顶开门的,他手里篡着打火机,另一手拿着一小块东西,正燃着火光,蓝黄相间,在阴暗的林中格外明亮。
“出来。”张起灵对黑眼镜道,仿佛一声警告。后者不至于真瞎,看出异样后慌忙走出门外。
那婴孩原本埋头拱向前,被一圈火光照到后,啼哭得声嘶力竭起来,然后向前一栽,埋进草堆里,换了个姿势慢慢爬行。这下它的脸是朝外的,吴邪看了一眼,五官中只长了一张嘴,其余地方分明是一团肉。
怪不得哭喊得那么厉害,力气全用在嘴上了,吴邪心说,没有嘴巴换气早就该憋死了。
黑眼镜比他更加的处变不惊,吹灭手里的东西,“没想到,还是这么可爱的玩意儿。”
鬼婴趴在原地不动,身形快要消失。周围的空气复又畅通,萤火虫纷纷起飞,再次随意飘荡。张起灵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纸人,往空中一掷。小人形状的削薄纸片凌空一抖,自动认出了方向,悬停在婴孩的身旁。眨眼的功夫,鬼影消失无踪,地上也不再出现脚印。
但纸人没有消失,缓缓转了个圈,仿佛辨识着什么,最后飞向某个方向。吴邪惊呆了,不是因为张起灵控制纸兵,而是“什么材质的纸?这好像,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吧。”
黑眼镜就笑,“别说了,哑巴听不懂什么动力学,他只会剪纸。”
张起灵早已跟随纸人走到了前面,回头淡淡地叫他们跟上。他的纸兵沿着老屋的墙前进,也不见有越过墙头的迹象,就这么不急不慌地带路。吴邪走在后头,盯着纸人,出声道:“小哥,你没想过用纸鹤吗,或者纸飞机?那样阻力更少,还能在风中借力,要不我教你折几次。”
张起灵停下了,吴邪有些意外,改口说:“不急着现在,回去再教你就是。”
身前的男人转过身,让出前方的视线,淡声说道:“走进死循环了。”
再往前一步,就是墙壁的直拐角,所以很容易能看到,下一面墙上开着大门,门前还有块石碑。可是吴邪回头,身后有一扇一模一样的双开式木门,石碑也如出一辙。他一愣,不死心地继续走,跑到了下一个拐角,探头一看,依然是门和石碑。
张起灵就跟在他身后,好像怕他出个什么闪失。等吴邪亲眼看到几回复制的场景后,那人说:“鬼打墙,往前走也是徒劳。”
吴邪绕了两圈的墙,总算理智下来。以这座房子为中心,四周的环境循环往复。不仅仅是几堵墙的问题,土丘树林,乃至于土坡之下的断垣和道路,也都局限在一段复制的距离内,像首尾相衔的蛇,不会超出这个圈子。
纸人执着地为人带路,但也只是重复绕圈而已。空间已经扭曲,世界变成了一个圆。张起灵托起掌心,让纸人飞回他的手里。此等境遇中,寻常的伎俩不再生效,如果不从根源上破坏那只小鬼的把戏,走多远都走不出怪圈。
吴邪干脆坐在石碑上,一手托腮,看着张起灵在墙下来来回回的,似乎正用步伐测量长度。吴邪左右张望,这才发现黑眼镜不见了。刚才绕墙跑了几圈,黑眼镜没有跟上,队友竟稍不留神就丢了,这会儿不知陷在哪个圈子里。
若不谈死循环,他们所处的地点至少表面上非常宁静。远离尘嚣,流萤为伴,似乎啃啃树皮也能活下去。吴邪的目光随着那人的背影而移动,心说现在的状况感觉并没有那么糟糕。张起灵蹲下,一手按在泥土上,不一会儿起身,走到那扇门前,把土抹上,喃喃念了句法诀。
第19章
土屑如液态一般融入门中,张起灵转头让吴邪跟来,接着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吴邪只见那门后一团漆黑,犹豫了下,把自己手机掏出来,开了电筒再踏进门槛。在他预想中,屋里应该是阴暗可怖,甚至危机四伏的。
两只脚都迈进去沾地后,尚未看清屋里的陈设,眼前一晃,霎时明亮如昼。吴邪被光线刺得眯起眼,而后慢慢睁开,不震撼于面前的景象。一排烛案整齐摆放,房子被照得通透无比,中央的祭台上则垒放着数不清的灵牌,两侧还有延伸向里的内堂。阶梯状的祭台一直通向屋顶,少说有数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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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先灵。
朱柱横梁,窗棂镂花,石砖锃亮,更设有青花碟瓶等摆件,活脱脱古代大户人家的手笔,隆重得他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在何处。吴邪退了退,想再出去,背后猛地就顶到一扇紧闭的门。
身侧的一面窗户被打开,张起灵翻了进来。吴邪稍稍安定,“小哥,你去哪里了?”
张起灵支起窗绡,向他展示窗外的景象。外面一片大好春光,暖阳中,花林盛开,美好而热烈。吴邪一愣,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此刻是夏季的一个夜晚。
时间也扭曲了。
吴邪吃惊地问:“那个小家伙的本事竟然这么大?”
张起灵淡淡道:“这房子建造之初,自身就设下了奇门遁甲,凭空增加多个空间。”
前半句吴邪是听不太懂的,不过后半句对于建筑设计工作者来说,简直是颠覆性的冲击力。那些年我们一起加的班,都比不过民间神棍来得可靠,人不如鬼。
张起灵继续说:“刚才婴灵被激怒,它的力量与这里的奇门相互叠加,变得非常混乱。”
说白了,时空陷入混沌,他们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中。吴邪想了想,指着门,“那么,如果我推开这扇门走出去,会不会看到大唐盛世?……还是清朝吧,不然会有明青花出现在唐朝的bug。”
如果吴邪的中学历史老师听到了,一定高兴得落泪。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这间大祠堂背后有着怎样深重的意义。张起灵也只是根据水的线索,算着方位循着水媒找到了这个地方而已。燃眉之急是如何在重重空间里揪出那只小鬼,从而回到正常的起点。
吴邪兴致大发,上前去研究建筑内部的细节构造,不想放过这个实地考察、提升专业素养的机会。虽然现在这个年代,不会再有建造祠堂的需求,但是这历史的第一手资料是绝好的资料库。他走到中央的位置,分了几眼看那些灵牌,密密麻麻的祖辈名字,可以看出这户大家是姓张。
是巧合吗,吴邪心思一转。小哥也姓张,可是目前看来,他并不像世家出身之人。也许两者没有联系,这是个大姓,而且张起灵本人对这老宅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主观的态度。
咯嚓一声,最高位的一块灵牌莫名倒下,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哗啦倾倒了一大堆,冲向下方。就好像积木搭成的城堡顷刻坍塌,吴邪赶忙跑开,心想这家列祖列宗的脾气看起来不是很温和。
灵位变得乱七八糟,这阵躁动才刚结束,就又燃起了火。吴邪回头,恰看见火苗在那堆灵牌中跃起,势头越来越旺,开始接二连三吞噬牌位。
吴邪飞快锁定张起灵的位置,跑过去抱大腿:“这地方不能待了!”
张起灵正站在一扇窗前,手托三才盘,专注进行着心算。大堂着火也惊动不了他,他抬头打量一眼灵牌火海,抬起一手,食中指并拢,在空中横画出一条线。不远处,火势立刻被看不见的墙所阻挡,再难烧过来,止步不前。
只是大火也烧到了柱子,火蛇盘绕而上,很快又点着了屋梁。再这样下去,屋子迟早灰飞烟灭。张起灵抓起吴邪的手腕,快步向堂后走去。吴邪回过头瞥了下烧毁的灵牌,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出这家人祖宗也姓张。
在祭台之后,开着扇后门,张起灵果断推开,踏了进去。吴邪就感到空气中的某种压力猛然增加,身后的火光束于一点然后消失。眼前灰暗惨淡,等眼睛适应以后,才看出走到了一个相当破旧的房屋。
“你们也进来了?”黑眼镜的声音从脚下响起,吴邪低头,发现他就坐在门边,面前摆着一只破碗,一幅路边乞讨的样子。
吴邪见状,摸摸口袋说:“没带零钱,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一滴水砸下来,正好滴进碗里。黑眼镜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在下乞讨之物,并非钱财。”
吴邪用手机的电筒照亮屋内,就近摸到墙上一面窗,推开一看,外面星月明朗,夜色浓浓,时间变成了某个晚上。视线拉近,这面窗子上的镂雕图案让他觉得十分眼熟,似乎和刚刚大堂里的一样。
转身,抬高手中的光线,吴邪就看到高大的祭台坐于中央,在电筒的照射中,从下至上露出了每一个部分。赫然和大堂的如出一辙,不过显得破败许多,没有供奉先灵的牌位,只有一块块可疑的焦痕。
那就像是被一把大火烧过一般。吴邪顿悟,根本还是同一个地方,不过是时间推后了一些。那个时候张起灵推开内堂的门,原应能启动奇门遁甲,但是鬼婴的影响将他们带回了原地点,也再一次的改变了时间。
祭台早已烧毁一空,地板残缺斑斑,那些高雅华贵的摆件连影子都找不到。
张起灵不像吴邪那样到处查看,就安静站在原地,似乎和黑眼镜一样守着那只破碗。屋顶漏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碗里清脆空灵,好像真的有某种不可说的意义。吴邪一想,方才起火前那个大气庄重的屋中并没有漏水的毛病,难道非要间破房子才行,长夜沾湿何由彻?
他凑近去瞧,那碗里接的也只是普通的雨水,不香不臭。“要等它盛满吗?”吴邪问,他已被一通混乱的变故折磨得没了脾气。
“你渴了?”黑眼镜做出为难的样子,“可是只有一碗水,我们没法分。熬一熬吧,也许过半年就能出去了。”
这是唯一的水资源?吴邪听他说得语焉不详,觉得那彷佛是最后通牒,心里生出一股模模糊糊的害怕。但说到底,这瞎子的话还指不定有几分故弄玄虚,吴邪便看着他不咸不淡回应说:“不要紧,还可以喝尿。跟外面漏进来的雨水相比,你自己的东西细菌更少。”
黑眼镜脸色一下变得古怪,呛不出声。吴邪继续慢悠悠说:“雨水其实很脏,感染率非常高,你不如喝点别的,还能根据味道诊断自己的肾功能,一举两得,科学求生……”
黑眼镜原先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吴邪不按套路出牌,反而来恶心自己。情急之下把张起灵拉来作挡箭牌,“行行行,你先跟哑巴说,看他用不用你的科学求生法。”
张起灵在一旁听他们唇枪舌剑,就好像听戏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吴邪。表情仍很淡,不过眼神放松下来,似乎听懂了刚才的捉弄。哪怕那不是一个高雅的笑话,也柔和了某个棱角。吴邪心说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相声演员。
“可以拿出来了。”张起灵转脸对黑眼镜淡淡道。
黑眼镜从包里掏出之前用过的那个东西,打火机一点就着,开始忙活正事。吴邪见火苗里像是裹了一块燃料,就问:“固体酒?”
“别用那些凡夫俗子的东西来比较。”黑眼镜一笑,隐隐显摆道:“犀角,知道吗?”
犀牛角,燃之,则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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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吴邪听说过这类传闻,“能让那小家伙显形是吗?”
黑眼镜点头,“那时候我举着犀角走出来,没想到你们已经让它显露原形,犀角竟然又惹恼了它……”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投入碗中。燃烧的犀角不仅没有熄灭,反而在水中激烈地上下浮动,仿佛那是碗燃油。期间,屋顶的水不间断地落下添入碗里,但丝毫没有浇灭。
“这是什么水?”吴邪惊诧地问。普通的雨水怎么会有热油一般的特性?
黑眼镜点拨他:“你刚才也开窗了,外面下雨了吗?”
“没有。”话一出口,吴邪就发觉了矛盾之处。窗外是个晴夜,星月没有云团遮挡,十分皎洁,那么屋顶上漏个不停的水滴从何而来?这诡异的天气,说明屋内屋外分明是两个世界。一道脆弱的空间裂缝,横亘在看不见的头顶上方。
雨水普通,却是他们烧掉这虚幻时空的的入手点。火光中,三人抬起头,屋梁上晦暗的光线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蜷缩的身影。这婴孩不再开口哭叫了,吴邪看它脸上孤零零的嘴巴,闭着嘴但依旧渗人得紧。
张起灵拿起那只碗,不怕烫似的,直接探进两指将燃烧的犀角拣了出来,扔给黑眼镜。吴邪便看见黑眼镜配合着变戏法一般,伸手一接,掌心包住火苗,再瞬间展开手掌。犀牛角火光全无,只剩一丝热气,然后被黑眼镜好放回包里。
那碗里的水也不见被烧没了分毫,还是足足大半碗。张起灵手心运气推向碗底,把水朝屋梁泼去。水花登时在空中散落成无数颗粒,犹如撒豆成兵,顶着重力疾速射向上方,准确击打在鬼婴身上。
一声扭曲的啼哭响起,鬼婴用一种与年龄十分不相匹的灵活身姿,跳开原来的位置,像猫儿似的跳到另一根梁上。与之同时,大地深处传来闷响,脚下的震感无比强烈,屋子也摇摇晃晃,像是空间要被撕破。
黑眼镜抓紧这个时机,掐着诀大喝一声:“起!”
吴邪在地震一般的环境里跌跌撞撞走了好几步,堪堪保持住平衡,就看见屋角里腾空飞出几张符咒,也分不清是布还是纸,在翻滚的过程中逐渐伸展变大,拼合成一个钟罩。就像密封的笼子,将鬼婴囿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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