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架空】别说鬼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此处用户名
吴邪没有回话,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体质有多“厉害”。这回他确有疑惑,诚心诚意请仙,开始念叨:“笔仙笔仙,我有疑惑,请你解答……”
才念了两遍,笔尖就微微挪动。
“笔仙笔仙,如果是你,请在纸上画……”吴邪一下卡壳,紧张得忘了台词是画圆还是画三角,脑子一抽,道:“……画五角星。”
王盟觉得他一定是疯了。五角星的难度,笔仙恐怕压根画不出来。这个游戏的髓在于模糊,线条图案力求简单,玩的是人心,而不是幼儿绘画练习。
笔动了,划出一条线,而后停住,转弯,划出第二笔……吴邪盯着纸,心里七上八下,自己的手已经失去力度的掌握,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在推动这支笔前进。
五角星画出来,标准得如油墨印刷一样。反倒是王盟不敢相信了,怀疑是吴邪用手画的,“这游戏,可不能作弊的啊……”
吴邪微微蹙眉,神情专注,淡淡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假如人生是可以被观察的,中世纪的塔罗牌被翻过来,吉普赛的水晶球闪烁发光,乾坤八卦缓缓转动,展现出完整确定的答案。假如每一次的际遇和转变,在所有公元前的文明中里都刻下了符号,在所有卜术的语言中都记载了暗示。诗人歌颂其为浪漫,冒险家称之为挑战,生活的人说,这是欺骗。
“笔仙笔仙,请问我那个室友的家人在哪里?”吴邪问完,王盟咦了一声:“原来你跟人合居。”
笔尖坚定地移向“否”这个答案。吴邪有些不解,不去指方位词也就罢了,明明在“是”和“否”之外还有个“不知道”可供选择,但它却回答“否”,显得文不对题。王盟说:“你是不是根本没有室友?不能撒谎的。
大概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吴邪白了王盟一眼,换一个问:“笔仙笔仙,请告诉我,他的生辰在哪天?”
笔尖转向那些数字,似乎能出个结果。但是像花蝶入丛似的,磨磨蹭蹭转了一圈又回来,什么答案都没有,最后依旧停在“否”。彷佛就算有个笔仙躲在后头,也是个胡言乱语的迷糊鬼。
吴邪无奈了,说:“笔仙笔仙,你知道我的室友姓什么吗?”
笔尖开始来回涂着线条,像在反复滑行,抹出一个粗体的n。王盟回过神,惊喜了一下,“这笔仙是会写字母的!你室友姓牛?”
“不,我这个角度是z,张。”吴邪咽了咽口水,“角度摆得正好,有意给我看的。笔仙,请告诉我,明天会发生好事吗?”
王盟以为吴邪变老实了,所以抛出这种泛泛而谈的问题。但是吴邪问出口的那一刻,其实赌上了某种扪心自问的勇气。越是模糊的词语,就越是被赋予了盲目的信仰。
那支笔移向了“否”。并没有出乎意料,吴邪又问:“明天会发生坏事吗?”
笔尖晃了晃,再次毫不犹豫地指向“否”。
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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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的手臂酸麻得像木头一样了,作为合作方的王盟见他玩不出什么爆点,表示不如尽快结束。吴邪问:“那么请告诉我,明天会发生什么?”
笔仙在纸上逡巡,走过一堆数字和方位,划过五缤纷的颜色词,竟回到了是非的判断上,最后定定地点着“是”。
“请它走吧。”王盟小声道:“这一位不太好玩。”
这张画满线条的纸被撕碎了扔进垃圾桶,吴邪坐回位子,喝下一口啤酒,回味着那个不轻不重的“是”字。明天会发生什么,如果那真的是笔仙,“是”为何解?
手机震动,响起电话。酒迟钝了感官,吴邪对着包厢里色的光点眨了几下眼,才把手机摸出来。看清来电的一瞬,仿佛一大碗醒酒汤灌进胃里,突如其来扭正神志。
吴邪拿着手机冲别人做了个离开的手势,推开包厢门,站在装饰富丽的走廊里接了电话。“喂……小哥。”
然而对面并不是那人的声音,而是一个操着本地土话的大汉,语气不善,劈头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吴邪调用当地生活几年的经验,倒是听出了对方的大意。听那意思,好像把谁抓了个现形?吴邪有点懵,张起灵该不会太过敬业而强闯了谁家的民居吧。
方言说完了,接着对面换了一个人,平静地淡淡道:“吴邪。”
然后张起灵报出一个公园的位置,吴邪没来得及回应,心想他去哪里做什么。那大汉又拿回电话,继续骂,说要是再不来就公安局见。
“什么等一下……我来!”吴邪手足无措,虽然听不出发生了什么麻烦,但是明白自己非去不可。既然自己的号码存给了他,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
匆匆离开包厢,王盟扯住他说:“又逃?女朋友查岗?喊过来一起啊。”
吴邪急得要砸酒瓶,无心多作解释,心急火燎的拔腿走人。他奔出商厦就招手打车,然后看到马路上拥挤的车队,猛然意识到高峰时段汽车的速度比自行车还急人。又掉头跑去地铁站,查了查那个地方,锁定路线。
吴邪在地铁上回拨过去,却没人接,不禁揣测是不是真的犯事了。幸好距离并不太远,电话里所说的位置是一个公园内的湖畔。吴邪终于跑进景区内,两腿都在打颤,吃力得难以抬起来。
整个公园以那片湖为基础而建造,因为绿化宜人,常有不少人来晨跑或遛狗。吴邪扶着膝盖喘了几秒,又站直眺望。湖面覆盖数百公顷,岸边灯火熙攘,水面光点粼粼,然而看不清远处有什么,路人们是无数个小黑点。难道为了找张起灵,还得再绕湖跑一圈不成?
吴邪深吸一口气,提腿冲去,已经准备好了登上今天朋友圈里运动步数的榜首。
忽然,一只大蛾子直扑面门。他脚下一刹,挥手去赶,却发现那似乎不是飞虫。“大蛾子”绕他转了一圈,好像狗似的辨味寻人,然后确认身份,乖顺地飞到他的手边。
吴邪看着这只纸飞机,登时心里冒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抬手轻轻一碰,纸飞机便调转机头,重新起飞,给他带路,如同一只来回迁徙的鸽子。
吴邪犹豫着走了几步,纸飞机就与他的速度同步慢慢滑翔。再加快步子,纸飞机也加速向前。这感觉与遛狗一样,又或者是在遛自己。他跟着纸飞机小跑了一段,却没有招来任何一个路人的惊奇目光,这飞机只有他能看见。
看见这只纸飞机,吴邪的紧张也缓解了一大半。一面跑一面打量,这飞机的折法显然效仿了自己,但造型不比f22良,还需许多加工。不过张起灵只看过一遍就能折出了七八成的神似,吴邪想着,那人的学习能力也不差,怎么之前的纸人简陋得跟个一次性用品似的,下次再教他折个什么鸟好了。
人迹渐渐稀少,纸飞机领他走到一条鹅卵小道上。一拐弯,林子后面现出一间保安巡逻站,窗户里灯光亮堂堂的,把屋里张起灵的侧脸照得格外清楚。吴邪即便有些近视,也一眼看见了他。
张起灵心有感应似的转头,就见吴邪冲刺一般跑过来。纸飞机飞得更快,嗖的一下射入敞开的窗户,悄悄躲进地上的背包侧袋里。
跑进屋里后,迎面是几个保安。吴邪略略扫过一眼,地上张起灵的背包被翻寻了一通,东西都一件件扔在地上。至于张起灵,坐在后面的小桌旁,两人中间隔着保安罗汉阵。
吴邪刚刚结束长跑,脸上的汗珠全往下掉,碎发也沾湿了,不知该说什么,就抬起头,目光越过中间的其他人,朝张起灵不好意思地一笑。
像候鸟飞过千万里,给北国带去春期。
第22章
他自以为露出了英雄救美的凯旋笑容,但是在另一个人眼中却是,傻,有些横冲直撞的傻气。
吴邪回傻表情,迅速转向保安们客客气气说明来意:接人。保安听完,摆摆手,拗着一口方言特色的普通话说:“《刑法》第一百一十八条,破坏电力设备罪。”
保安的说法是,偷电缆。见这个人形迹可疑,走近一看竟挖开地面,不知捣鼓什么。而那地方恰恰是偷割电缆的频发区,以前他们都苦于监控摄像拍不到死角,这下叫他们抓个正着。那人包里又是稀奇古怪的工具,嫌疑更大了。
被抓后,张起灵手上没有自证清白的证据,打了个电话。他们还以为这小贼要把家人喊来,可是来接人的这一位,面目和善,神色坦荡,看着竟像个辩护律(和谐)师了。
吴邪边听着事情来由,边应了几声,然后冲几位保安招招手。张起灵就见他们围成一圈,吴邪在中间跟人絮絮叨叨,似乎还拿出了什么东西佐以辅证。语气情真意切搭配适当肢体动作,听者无不扼腕动容,转头看向张起灵的眼神变得同情而友好。
张起灵浑然不知自己变成了现场洗脑演讲里的素材对象,只知道保安散开,吴邪走来拎起地上的包,拾好东西还给他,“走,回家了。”
走出那间保安站后,吴邪长舒一口气,关上了手机工作群里那随手点开的一份甲方合同文件,宽慰地拍拍张起灵肩头,说:“以前有一次我还被当成非法测绘的。工作需要,给个解释就行,没有人真会抓你。”
吴邪的逻辑很简单,不就是加个班跑实地吗,和建筑这行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半真半假地糊弄一通,便开脱了那偷电缆的罪名。反正他相信张起灵没有干那事,无非是又在实施什么旁人不知道的玄术。
“下次如果还遇到这事,就说你是做地质或者设计的,专业需要。”吴邪一本正经地给他出招,又不禁刨根问底问:“不过你晚上跑来挖土干什么?难别人怀疑你。”
“格局不对。”张起灵答道,目光投向那片宽广的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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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从裤兜掏出一个东西,缓缓展开掌心。那东西又长又尖,表面黏着泥土,显是刚刚挖出来的。
是一枚兽牙。吴邪拿起看了看,从牙尖到牙根十分完整,“狗的牙齿?”
张起灵摇摇头,“狼牙。”
哺乳动物大多有一对犬齿,长在上排牙两侧,是身上最尖锐的部位,用于制敌或猎杀,给予最致命的一击。一口咬下去,最先撕开皮肉而接触新鲜血液的,就是那对犬齿。至于虎狼这些动物的犬齿,更为血性和镇邪。
吴邪问:“那不是正好埋在水边驱邪么?”
“但只埋在南边与西边,”他淡淡道:“更像一种引导。”
故意将邪祟引向东北方向,而不是遵从分支的自然疏导。吴邪思量片刻,说:“确实,这湖不是闭口的,有进有出,又形成很多小河小溪……”
湖形较狭长,自高流向低,分流出来的溪河则进入人工修筑的河渠,穿梭于房屋马路之间。说话间,两人已绕湖走到东北面,湖水分出一支细长的河道,毫不起眼。但由于西南方埋下狼牙为障,水中的阴魂几乎只能循着这条又窄又浅的水道。
吴邪觉得自己潜意识里好像抓住了什么点,说:“先前我们去的那栋老屋附近有河吗,是流向哪里的?”
张起灵解释,那里的水,就是从这个地方的东北方向流出来的。好比串珠成线,于是这条线上的某一处能接到上一处滋长的阴魂,再传向下一处。吴邪听罢,一眨不眨盯着水面,总觉得下一秒会爬出来个水鬼拉住自己的腿。
不过这其中的布置在短时间内效很小,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经年累月,质变才发生得悄无声息。吴邪心里啧了一下,心说张起灵最近的工作不会是蹲点跟踪鬼魂吧。因为只能从一只鬼的踪迹变化中推断出环境里埋伏的异常,不然就算是阴阳眼也看不出那些细节。
这片湖畔不是大局上的风水改造,而是恶作剧似的小手笔,因此这次的事情在吴邪看来好像更难以理解,就因为这,小哥要掘地三尺挖出那些齿牙?
吴邪心想顺着这条小河继续追,总归会发现下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感觉倒不是难事,顶多拉锯战耗点时间。张起灵一看就是那种特有耐心不怕烦的人,而且里面的蹊跷又牵扯出了他本人的身世,不可能轻言放弃的。
张起灵调头,沿原路返回。吴邪问道:“你还要回去挖?”
“狼牙数量很多,阴气聚在窄小的一角,”张起灵好像做惯了这种事,“若不清除,容易出事。”
“我跟你一起,”吴邪操碎了一颗当家长的心,无奈选择去当他同伙,“帮你放风吧,省的又被抓。”
那些狼牙埋得不浅,挖上来的泥土能堆成一座小山,泥里一些虫子都被翻了出来,没头没脑地乱窜。吴邪站在一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手电也不敢开,机警地观察木丛另一边的动静。好好一个社会青年,就这么偷偷摸摸帮人破坏草地植被。
都是些坚硬的成年狼齿,看上起饱经实战,有的甚至还未擦干血迹。吴邪再低头一看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转移到另一处开挖了。他赶紧跟过去,从土坑里捡一枚狼牙,吹掉泥屑,说:“这玩意很有用吗,当护身符行么?”
自己的玉坠已经砸毁了,他想着可以再拿个别的什么,当作平日驱鬼防身的物件。张起灵一幅认真思考的模样,抬头对他道:“仅仅一枚,作用不大。但可以在上面刻符,再加上我的血,足以应付……”
“不用,我不是那意思。”吴邪一听他竟然这么较真,就忙打断。心说如果自己去店里花钱刻个吉祥平安,滴点公鸡血,效果应该差不多?
张起灵正抬着头,忽然另一边有束光线滑来,在他的五官上一闪而过。好像有人来巡逻,吴邪心一紧,蹲下身压住张起灵的肩膀,“别起来。”
两人躲在半人高的灌木后方,那束闪来闪去的光线不断从枝叶的缝隙中照过来,在他们脸上留下斑驳细碎的变幻光影。
踩在草地上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隔着木丛吴邪只能看出那边来了几个人影,他按下砰砰的心跳,转头小声问:“是保安吗,能不能看清楚?”
张起灵只觉得他说话的气息似乎拂在自己耳边,说不出的有点痒。吴邪继续用气音商量:“要不我先跑出去……”
全吹在了耳朵上。张起灵摇摇头,顺势躲开这股不间断的气流,突然觉得那半边脸上的皮肤有种奇怪的不自在感。
那个拿着电筒的人终于发声,和同伴说笑几句,明显只是逛公园的路人。他们很快走了过去,吴邪重新站起身,看着他们离开,低下头放松地对张起灵说:“走了。”
张起灵去捡土里最后几枚狼牙,旁边就是吴邪的双腿。牛仔裤衬着笔直的小腿,一截干净的脚踝从裤脚下露出来,好像伸手一抓就能握在掌心里。张起灵垂眼,起一袋狼牙,随意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的侧脸,那种不自在感减轻少许。
于是脸也沾上了泥点。吴邪一下笑出来,随手就去把他脸上抹干净。别人的手指按在自己脸上,张起灵从未有如此经历,但还是没有躲开。
其实只抹了一下而已,吴邪转身就搓了搓手指,回忆着手感,心道那人是不是辛苦得脸上有些瘦。他平时也不会主动和别人进行这种肢体接触,今天鬼迷心窍地一摸,居然觉得……
肚子饿了。本来晚饭没吃多少就被拉去唱k,然后来公园找人,跑得厉害,全部消化完了。
张起灵正把土埋回去,填上那些挖开的坑。吴邪便对他说自己去买点东西,等会回来。
公园里开着几家店,吴邪站在小店前嘴里咬着一个面包,想了想再给那人买一份。出门时素来身上现金不多,他觉得是时候考虑改一改这个习惯了,指不定哪天下班后又要跟着张起灵跑去某个地方。凡事和张起灵挂上钩,未知性就小不了。
他沿着湖岸走回去,一路上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些人里,有遛狗的,有夜跑的,有的是一家几口,还有的挂着耳机一人玩手机。但是来公园挖土的大概只有他们,吴邪想着,上一次进这个公园是多久以前?上一次自己好像是只身前来,当时觉得没趣,又没人陪,很快就回去了。
湖光山色没有变,变的是湖光山色中的人。
水声轻响,波纹徐徐推进,湖里的活水一点点更新着。吴邪望向水面,瞥见一团黑影游过。灯光反射之下看不清楚,以为是眼花,可是那团黑影似乎又徘徊一阵,游开了。吴邪不由得几步追上前去,看清了水下确实有东西游动。像一堆水草,移动的速度却很快。
那东西在水面上下沉浮,吴邪赶上脚步跟着跑,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一瞬间,它露出了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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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东西里还包裹着什么,白花花的样子。吴邪伸手一摸裤兜,掏出之前拿的一枚狼牙,有了不少底气。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水鬼”今晚便出现在眼皮下。他离张起灵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水鬼的方向正好是东北方。
吴邪一手紧握狼牙,一手把手机掏出来,准备打电话给那人。他走下了公园小路,在岸边湿滑的草地上疾跑。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而且不仅湿鞋,更危险的是摔倒。
脚下一滑,吴邪踉踉跄跄的差点扑进水里,幸好倒下时撑在了地上,只有半条腿掉进水里。但为了支撑身子,那一刻他在空中下意识扔开了手里的东西。手机掉在地上,狼牙则落入水中。
水上抛物,然后砸在水鬼身上。吴邪心里闪过念头,这狼牙原来也有寻鬼定位的法术?
他的准头特别好,正巧砸在那团“水草”中间。狼牙本身的特质顿时把水鬼逼到极限,它疯了一般划开水面,直冲上岸。吴邪心说不好,这东西竟是个两栖生物。
他顾不上从草丛中捡手机,当即后退避让。水鬼上了岸,吴邪才看明白,一团黑色的水草是它的头发,里面藏着一张浮肿惨白的脸,就像是在水中泡了数日的尸体一般。而那头发又多又密,将整个身子厚厚地裹了起来,甚至令人怀疑这水鬼是不是只剩下了一颗脑袋。
吴邪把身上的口袋摸了个遍,发现自己此时没有任何符。先前他在家做了几张,可是都塞在另一条裤子里,恰恰今天换了条穿。狼牙也被自己亲手丢了出去,现在的他毫无战斗力。
水鬼上岸后像只爬行动物,速度反倒没有在水里快。吴邪不敢轻举妄动,谨慎地放轻脚步,与它保持距离。那只长了太多毛的脑袋转了转,好似探查环境一般,随后猛地转向吴邪。透过一缕缕湿发,吴邪好像都能看见青蛙般外凸的眼睛。
没有了任何形式的护身符,对于那些东西而言,他身上的元气便散发着巨大吸引力。水鬼伸出手臂,使力挪动身子,两手像爪子似的拼命想抓住什么。
他灵光一闪,想起张起灵的血似乎具有某种驱邪的力量,那么同理可得,是不是自己的血也有同样的效用?吴邪把手指放在牙齿间,狠命一咬。
十指连心,格外的痛。疼痛引起自我保护意识,牙齿终究没能咬到底。吴邪看了眼手指,已经被咬出道紫红的印子,麻痛且红肿,可是没有出半滴血。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他悲愤地想道。
吴邪立马捋起袖子,他手臂上有一个非常小的伤口。那是昨天被蚊子咬了包,挠痒时无意抓破一次,现下刚刚结痂。吴邪毫不犹豫地再度抓破,用力挤出血来,沾在手指上。很少的一滴血,然而不妨一试。
吴邪飞快挥动手臂,将指尖鲜血对着水鬼。那鬼的动作一滞,而后居然加快速度爬过来。始料不及,他一下被水鬼摸到了裤腿,赶紧后退一大步,转身就跑。在没法逞英雄,战力负五的情况下,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片地方是公园里尚未着重开发的区域,行人很少,连路都不怎么修。意味着他找不到人求助,不过,就算拉到了一个路人,也没人能看见他所看见的东西。吴邪在逃亡的路上头一次莫名生出一丝怨愤,凭什么只是因为看得见便要无端被卷入这种危险的变故中?
“小友莫怕!”骤然响起个有力且熟悉的声音,随即吴邪听见咔哒一声,仿佛是打火机。
路边现出胖子的身形,只一人便携金戈铁马之磅礴气势,高举塑料打火机杀向前线。火苗在空中乱舞,时旺时灭,被一双胖手挥动得苟延残喘,几近熄灭。胖子冲过吴邪身边,朝着水鬼奔去。他俩挨肩擦过的一刹那,吴邪只感到周身升起一股阴冷强劲的风。
胖子伟岸的身姿立于水鬼前,把手里的神器朝前一举,凑到水鬼面前。打火机终于不堪重负,灭了。胖子骂声娘,又咔嗒咔哒打了几下,星点火光都没能冒出来。
水鬼不受打扰,继续向前挪动。霎时,旁边射来一道金色符光,快得肉眼无法捕捉,直接射穿了水鬼的脑袋,凌空响起一声凄异的鬼哭。
几下鬼嚎声渐渐弱去,水鬼没了声响,四肢耷下,不再动弹。吴邪惊魂未定,那撕裂一切的鬼哭声好像仍停留在脑海里。他不住地喘了几口气,转头看见张起灵站在不远处,一架纸飞机则悬空停在他的身侧。
张起灵一言不发,手里又捏了个诀。第二道符从他的背包里飞出,毫不拖泥带水,直直射向那个胖子。
第23章
胖子眼光一转,瞥见那张符,赶在欲要射中自己之前扭头一避。这束符光堪堪擦着他的太阳穴飞过,撞向对面的路灯。这时候胖子才有空歇口气,抓紧时间朝张起灵挥手喊道:“是友军!别误伤!”
张起灵只是看着他,再次催动符飞向目标。而吴邪下意识觉得这个胖子不属于那些东西,紧急中大步上前按住张起灵的手,“等一下!他好像不是。”
“他是。”张起灵吐出两个字,不带感情。
“是个屁是!”胖子跳脚躲过第二次袭击,但并不一溜烟逃走,而是抱住旁边的树干躲在后面,伸出个脑袋,骂骂咧咧:“你他妈见过哪个像爷一样神气,像爷一样身手矫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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