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架空】别说鬼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此处用户名
没多久,地铁到了站。张起灵拍拍他,却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睡得挺沉。又喊了几声吴邪的名字,对方这才迷迷糊糊醒来,眯着眼看清站名,然后立马惊醒,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拉张起灵跑下车。
张起灵倒是不慌不忙,在预示着关门的鸣笛声中踏出了车厢。出站后,吴邪看了眼时间,找到个早早出摊的早餐车,给两人买了早饭。
吴邪撕开食物上的标签,扔到街边的垃圾桶里,问:“它们也要吃饭吗?”
张起灵犹豫了一下,说道:“不需要。”该怎么向吴邪解释?那些东西需要进食,但不能称之为“饭”。
吴邪扔了垃圾向前走了两步,猛地定在原地。前面那棵树下,有一只,不,一群猫。他没敢靠近,只是指了指,示意张起灵看。
张起灵点点头。
一只母猫带着三只崽子,在树下或坐或躺。三只小崽体积很小,像是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紧紧挨在大猫的身边。场景温馨无比,前提是,如果能忽视它们淌血的断肢的话。一滩血泊流淌到树根,浸染了泥土。
几只猫对此毫无反应,安静在树下休息。吴邪的反应比一般人还要冷静,应该说是这位唯物主义工科生的头脑构造有些特殊,他此时想到的不是撒腿就跑,而是求证一件事情。
他把手上早饭里的鸡肉挑出来,扔了过去。大猫瞄了一眼,抬头看向吴邪,却是懒得搭理他,又把头转回去,低头注视自己的小猫。
吴邪思考了一会儿,再扔出一块,正好落到母猫的身上。它抬起一爪,将肉块抓下,嗅了嗅,嫌弃似的没有吃。吴邪陷入了解,“我们这边的东西,也能碰到它们?那只猫居然可以闻到气味?”
吴邪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嗅觉器官依然正常,还能接空气中的气味分子?”
张起灵:“……”
“如果说是另一维度,在这个世界里的投射却保留着原来的形状……”吴邪十分震惊,表现出狂热的兴趣,时间的流逝在它们眼中是具体可感的?还是说,不一定是那所谓的第四维?
“这一带的动物被车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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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执念不散,往返于此。”张起灵淡淡道;“绝非个案,还有很多。”
吴邪看向远处,远处的马路中央的绿化带上似乎还有一只狗,一动不动,注视着街边的房屋。很明显,它脑袋上有个流血的大窟窿。吴邪不禁有些动容,不再提出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了,道:“它们一直在这里?”
“对。”张起灵领着吴邪继续走,绕过了树下的大猫小猫,解释道:“身负凶煞的,并不是整个群体,有一些只是不想离开阳间,死时以另一种形态留了下来。”
“我每天上下班的这条路上,竟然还有这些……”吴邪忽然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指代,想了半天道:“这些生命啊。”
张起灵一顿,看了眼吴邪,继续说:“前不久中元普渡,出现了很多,现在还未消散干净。”
也许黑瞎子说得对,吴邪看着眼前的诡异画面,耳边回响那句“你只是通过一个角度看这个世界”。如果要让吴邪尽数抛弃人生前二十多年的价值观体系,他不可能做得到。但是,他未必不可以学着去接受。
吴邪轻声开口问:“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张起灵答道:“一代代的传承十分隐秘,所以外界人士无从得知。”
“你们那行的专家有没有编写出什么教材来?”吴邪像一个进取心强的好学生,“你们的教材是《易经》吗?你觉得哪种译本比较好?哪个出版社?”
张起灵无声叹气,接着淡淡地反问:“吴邪,你想入行?”
吴邪想得过于简单,脱口道:“了解一下而已,毕竟我已经看到了。理论基础有哪些,阴阳学?八卦?还有什么?唯心论吗?”
吴邪这时还没有意识到,能看见鬼魂,不仅仅意味着在街上偶遇一些诡异场景,更加意味着,全天24小时与它们打交道,无时无刻不经历着认知颠覆。双脚站在那道分界线上,一半是光,一半是暗。
所以他也是直到回家才反应过来,这些游魂将给他的生活带来多大的麻烦。比如说现在电梯门前,那位堵住了路的哥们。吴邪嘴角一抽,冲那个背影道:“老兄麻烦让让,借过。”
那哥们缓缓地转动脖子,看了俩人一眼,沉默地向旁边移了几步,让出路来。吴邪顶着莫大的压力和张起灵走进电梯,飞快地看了下那哥们的正脸,半边脸腐烂塌陷,不能说是毁容,明明是像尸体一般才对。
“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点的外表吗?站在那里怪吓人的,鬼模鬼样……”吴邪嘀咕道,话音卡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
张起灵脸色倏地一变,“别说出来。”
为时已晚,站在门外的老兄已经听到了那个字。
张起灵一手向后猛推,把吴邪推开直撞上电梯壁。吴邪不是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的力气大得可怕,相撞处一阵钝痛。他揉了下身子,余光看见电梯门的异状,便惊得无暇顾及了。
一只断手夹在门缝里,竭力向内伸来,五指还有力气不停抓握,似乎想捕捉电梯内的人。然而电梯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如往常那般匀速向上运行。这条撑开的门缝后,是毫无光亮的电梯井。
第15章
张起灵手拈黄符,指间生诀。动作快得像微风在水上轻荡,点出层层涟漪,而后立即止于死寂,如同腐水降退,只剩残根败柳。吴邪瞠目结舌,短短几秒,见证了那只断手从愤怒到挣扎,最后分解消散的全过程。
他下意识地怀疑一切的真实性:这扇门闭合时的最大压力为多少,那只鬼手的抗压强度又是多少?那好像是他现在唯一的思维方式了,而不是用“常识”去否定。
张起灵手腕一抖,黄符化为齑粉。可是地面上没有落下任何粉末,齑粉在空中散落之时便凭空消失,飘散去了虚空中。
吴邪抓住张起灵的手腕一番研究,寻找那黄符的影子,可翻来覆去看不明白。张起灵的这只手修长又有力,像古时代的武侠人士,老茧早已与手掌相融,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才换得皮肤的这般自我修复。那些粉末不见踪影,掌心里只有干燥和温暖的触感。
张起灵不太自在,想抽回手。吴邪摩挲着对方的手掌研究,也终于意识到这是怎样尴尬的一件事,放开他的手,僵笑一下,说:“这套是什么本事,能不能教我?”
吴邪很有自知之明,什么舞刀弄枪的功夫自己是决计学不来的。但画咒贴符这种入门段位,似乎简单得可以速成学习。张起灵嗯了一声,“教你防身。”
两人进了屋,接着一眼便瞧见阳台外,伸着一个人的脚。吴邪慢慢习惯了这种惊吓,小心地走过去,看到窗外一个女娃娃正倒挂在晾衣杆上,两手在空中晃荡,玩着自娱自乐的游戏。脚上那双鞋是挺名贵的牌子,可惜已被显眼的血渍弄脏。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小鬼头”,吴邪心想,同时唰的一下拉上窗帘,转身问:“那个字是禁词吗?”
张起灵在桌上铺平黄纸,墨碟镇纸一一摆开,排场十足。吴邪吓了一跳,感觉自己报名了什么品书法班。
“多数都希望能存活于世,像生前那样,但终究是欺骗自我,活在梦中。”张起灵低头旋开墨瓶,淡淡道:“所以,那个字会使它们惊醒。”
像他和黑瞎子这种人,从小到大接触过许多棘手的案子,惹恼一只鬼魂不算麻烦。可吴邪什么都不懂,万一遇上个难缠的家伙,没那么容易善后。
张起灵从自己包里掏出符谱,递给吴邪。一本泛黄的旧书,还是线装的,书页残缺不全,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吴邪翻了翻,瞧出一点门道来:“这是什么书法?”
张起灵还记得吴邪的天赋,当年他仅仅一眼便可记住符样,再还原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要知道,那种字体相当晦涩,很多人都分不清笔画顺序,只能死记硬背,乃至于无法在紧要关头运用自如。而吴邪那次却连笔画的长短和角度,都不差分毫。
“很多年没练过字了。”吴邪笑了笑,条件反射般要去桌上摸一杆笔,才发现桌上有墨无笔。想到之前张起灵用手指蘸墨,不由得猜想又是什么不成文的规矩。食指,还是中指?中指的话会不会显得太不尊重了?
张起灵翻到符谱的某页,摆在桌边让他描摹。吴邪伸出食指,依葫芦画瓢蘸了点墨,手指探到纸面上空,目光在书上转了一圈,犹豫不决。虽是一种字体,看起来却更像图案,究竟是从上往下画,还是从右向左?
还是得让大佬带带自己,吴邪向那位大佬投去求助的眼神。张起灵想了想,走近一步。吴邪以为他要出声指点,但是张起灵没说话,而是走得更近,几乎紧挨着吴邪,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吴邪听到自己胸腔里那玩意儿重重地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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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的手掌包着他的手,耐心带他在纸上走一遍。吴邪抬眼看到他的侧脸,又迅速把眼神放回符纸上,规规矩矩的垂眼看着行文,安静观察写法。心底却冒出不可遏制的慌张,只觉得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越发火热。
先是浓墨一点,接着朱墨在纸上舒展,就如同江水滔滔,而后行势渐缓,却坚定难挡,无数分流在大地上交汇,暗合八卦方位之理。古老的符术苏醒了,形成一支破军之师,蕴含一股破竹之势以攻为守,此为最上乘的防御之术。
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古人评道:以造化灵秘之气泄尽而无遗矣。
窗外那个挂在晾衣杆上的女娃娃,停下了摇摇晃晃的玩耍,仿佛感受到强大的震撼,迅速跳向另一户人家。
吴邪像是把什么东西养活了,纸上的文字似乎下一刻即将跳出来,按也按不住,他不禁暗暗钦佩这神秘的古法。张起灵走完最后一勾,问:“记住了吗?”
吴邪分了太多的神,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手掌的温度,笔画的记忆倒是被挤到其次。而且,出于某种无法宣诸于口的小心思,吴邪摇头,作老实状:“太复杂,不太记得住。”
张起灵听到后,忽然拥上了整个人,从后面抱住他。吴邪在那一瞬间居然有种逃跑的冲动,心脏再次大幅度起落。结果张起灵只是伸出左手,从他的另一侧重新拿张纸来。因为右手仍紧握着,像极了背后拥抱的姿势。
吴邪的右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被那人握得没了力气。他希望那人松手,又舍不得这份感觉。张起灵完全没察觉到他的纠结,不知为何一直握着这手不放,开始教他第二遍。
明明人生中也有数不清与人握手的时候,尤其是毕业后,握手成为一种正常的社交礼节。可是今天的握手,持续时间太长了。手背的皮肤有种轻微的异样感,又酥又痒,这种感觉渗过毛孔钻进骨子里,还有扩散的趋势。心里有个小人高呼,“我控计不住我计己啊!”
或许出于紧张,吴邪咽了下口水。那声音非常清楚,顿时又窘迫起来,心想那人应该听到了,毕竟离得这么近。可是张起灵气息沉稳,继续一丝不苟地带他画符。
吴邪低头看着这只握着自己的手,注意力从冷僻的字体转移到手上,渐渐移不开眼。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兴许是两具身子挨得太近,又或者睡眠不足导致思绪混乱,吴邪的脑海里竟然冒出疯狂的幻想,如果,如果他握的是其他部位……
“记住了吗?”张起灵再一次淡淡问道。
心脏猛跳,好似数据飙升逼临阀值,警报响起。
“差不多了。”吴邪主动抽出手,没有抬头,直接走进卧室,“好困,我去补个觉。”他怕自己一旦抬头,就难以维持正常的神情,让对方看出端倪。
吴邪用被子把自己捂了起来。去他妈的,这都叫什么事?他裹在被子里,似乎就不用面对外界那些恼人的问题,就可以将所有伦理抛之脑后。
右手在被子里向身下伸去,摸索着伸了一半,吴邪幡然醒悟似的,停下动作,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腹的躁动。及时勒住了缰绳,只有这样,才不会一去不复返。
定下心神,闭眼睡觉。吴邪本来就欠觉,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房间外,张起灵将符谱拿了回来。他坐到椅子上,从第一页翻起,找出适合一个入门者的所有基础符术。翻了个七八页后,他抬起左手,轻轻摩挲自己右手的掌心,那里的温度高得有些异常。
吴邪选择不发泄的后果便是,这份欲望一直追到了他的梦里。男人从身后抱住他,双手伸到自己的身前。那双手很好看,却偏偏握着那种部位,耳边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低音,“记住了吗?”
吴邪恍惚中明白自己在做梦,白天入睡时都有这毛病,身体死沉,不得动弹,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界限在哪里。大脑里有根筋突突地发痛,但更多是那沉溺其中的感觉。
男人不仅握着,还上下左右地轻轻摇晃,好像在空中画出了什么符号。“记住了吗?”他问。那地方被一个人把玩,吴邪想破口大骂,可是这种快感他又舍不得。那个部位已经脱离控制,猛地向上一弹
一竖。男人还纠正他道:“错了。”
吴邪醒来的时候,心想,节操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同时懊丧不已,又得手洗了。
他在床上好一番拾,抱着衣物去卫生间,找了个盆打开手龙头,心里有苦不能言。
等到吴邪给自己冲了个澡走出来,张起灵把整本做好标记的符谱交给他。吴邪仍留着梦中的心理阴影,看到这些复杂的笔画,直想喊英雄饶命。
“你很有天赋,”张起灵如此道,“稍加练习,这些对你益处很大。”
练习?谁来告诉他该怎么练习?吴邪痛定思痛,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符谱研究这种奇怪的书法,数小时后终于摸了个大概。他表示不需要手把手教学,自己一个人挥毫泼墨默默钻研就好。
得午夜梦回,发生数十亿的命案。为此,吴邪当日决定买套狼豪,以表自己认真学习的坚定决心。
张起灵做了几张符,交给他以防不时之需。他能力尚且不足,几张符纸能将风险降到最小。吴邪道了谢,妥贴地在身上,出门的时候冲张起灵挥了下手从头到尾完全没思考过那人何时离开的问题,不知不觉已然把那个寡言少语的家伙,当成这屋内的一份子了。
吴邪还是如往常那般挤地铁,被挤进车厢,再被挤出站。他去了附近一家店铺买毛笔,结完帐后心满意足地弹了弹笔杆,揉开笔毛。
儿时他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活在书法特长班的压迫下,冥冥之中练就了对字体结构的敏锐感。多年后演化出一场场意外,颇有点因缘际会的味道。
吴邪埋头开笔之时,耳畔闯来一个声音:“这位小友请留步啊!”
才刚走出店门,就有个人叫住了他。吴邪转头,看见一个腰宽体圆的胖子,堆着笑意冲自己招招手,问:“我外地来的,这不是初来乍到不认识路嘛。”
这人满口的京片子味,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吴邪以为只是个问路的,便问他想去哪里。胖子冲天边一指,“就是那栋高楼,对对对。明明看得到它在那个地方,可我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
吴邪友好地笑道:“走地下通道就行,它就在那边。”
“是吗,”胖子露出不可捉摸的神情,“但真的很难找啊。”
吴邪愣了愣,听不懂对方的意思,迟疑地抬手示意:“你看,就是那一栋,方方正正的建筑物。”
“那种外形挺像坟头碑的,对吧?”胖子逐渐敛去笑意,看似闲扯,话外之音却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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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
他所说的正是那栋怪事频发的高楼大厦,吴邪觉得莫名其妙,唯一的解释是对方也知道些什么,于是问:“你到底要找什么?”
胖子竖起食指压在嘴上,接着一幅偷偷摸摸的样子,道:“是你们在找,对不对?”
吴邪皱紧眉头,开口正要辩解,胖子抢道:“按老法子是找不到的,那位墓主可不是死的。”
吴邪捉摸不透,对方如同神经病,但是说出的话又像是暗含玄机。胖子挥了挥手告别,玩笑道:“我要去买支笔,言尽于此,有缘再见吧。”
他两步走进店门,身为一个胖子却有着身轻如燕的速度。吴邪喊了句等等,便追过去。可是走进店内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这家店面积不大,一眼即可看到底。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墙上高挂着几幅墨宝,偏偏就是没有那个胖子。吴邪心急地看了一圈,发现深处有扇小门,径直走去。
“哎,你不能进去,那是库房!”坐在柜台的阿伯说:“客人想找什么?”
吴邪问:“刚刚那个进来的人去了哪儿?”
“谁?”对方一头雾水,“你说谁进来了?”
吴邪更急了,用手比划,“大概这么高,一个男人,挺胖的,就在刚才。”
阿伯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怀疑道:“我一直坐在这里看着,没有什么胖子进来。”
吴邪一下哑口无言,自己分明亲眼看见胖子走进这家店门,为什么坐在门边的阿伯没有看到?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接着如梦初醒一般,匆匆跑出了店门。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电梯间里仍站着那位半边脸毁容的老兄,吴邪也视若无睹地冲进电梯,猛按下关门的按键。到了楼层后,电梯门一开,他就拿着钥匙奔向家门口,开门的时候手不太听使唤,试了几次还没插进锁孔。
最后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张起灵听到声响便为他开了门。吴邪一看到这张脸,恨不得热泪盈眶抱大腿。他赶不及脱鞋进屋,开口道:“我见鬼……”
张起灵反应极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将他拽进屋来。
第16章
吴邪意识到自己又一次破了规矩,立马噤声。张起灵松开他,关上门,好在这次及时,并没有招惹到什么。
吴邪不自然地擦了下嘴,刚刚手心与嘴唇接触,那感觉好得过分。
“我见到了……”吴邪停下,改口道:“他跟我说话了!”
即便前言不搭后语,张起灵也能听懂,问:“什么地方?”
“街边。”吴邪想了想,“人不多,是条小路。他说完几句就消失了,我也听不懂他的意思。”走到窗前,指向那栋显眼的高楼:“他跟我说,那墓主不是死的。”
“墓主……”张起灵自言自语,“合棺下葬,破土点祭。”
“不会真埋着什么千年墓冢吧。”吴邪一旁分析道:“虽然地下动过工,难保深度有限,没能发现出来。”
张起灵毕竟是专业人士,一下听懂了话里的意味,“这二字暗示着一个东西,是阵眼。”
“阵眼也分什么死活吗?”吴邪一头雾水,头脑里抓不住关键,但又觉得确实暗含机锋。“你们之前提过,这一整片格局古怪,就是这个阵?”
张起灵点点头,“此阵果然不同寻常。不过,阵眼究竟在何处,他还是尚未点明。”
这对吴邪来说过于抽象和飘渺,说起阵法,他的脑袋里只有游戏中的团队buff,五行八卦的东西从来没研究过。对于他来说,存在更实际的问题:“小哥,那你打算多久解决,每天都要上夜班?”
张起灵却是误解了他的意思,淡淡道:“我先交一个月的房租。”
“不是,”吴邪道:“没关系,我只是好奇你……你的职业。”
要论租房,天底下找不到比张起灵更好的室友了,不吵不闹,东西不多更不会随手乱扔。活生生把极简主义贯彻到生活中,或者说,这人身上压根就没有生活的气息。吴邪可能都无法想象,这个人如何使用洗衣机的情形。
在张起灵开口提出住宾馆之前,吴邪已经从家里翻出了一套新的日用品。
感觉就像留了一只昼伏夜出的流浪猫,吴邪想。“你的作息应该是和我反着来的吧,如果我平时不加班的话,还能回来和你吃顿晚饭……”他越说越没底气,一是想到了自己家中空空的冰箱,二是觉得,这段对话听起来非常奇怪。第一次与人这样合住,吴邪还不知道,其实室友和配偶也可以有很多相似之处。
“那有什么忌口的吗?”吴邪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态,很自然地把对方的职业与宗教联系起来。打开冰箱,他从冷冻层里翻出袋速冻水饺,虽然完全不记得何时买的,但还好没有过期。“你能吃猪肉吗?”
张起灵第一次听到这种问题,有些无奈道:“我并不信教。”
吴邪关冰箱门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扭头看他:“你们居然不信教,你是无神论者?”
张起灵从包里抽出张符,走向了他,“可以这么说。”
“但是你明明干着这种事情……”吴邪想开口解释,才突然发现其中的逻辑链并不成立。信仰只是基于人类的想象,但对方的职业,是基于那些真实的鬼魂,基于真实的现状。大概受电影的影响太深,他一直想当然认为张起灵这种人,脑子里肯定遵循着什么教义。
张起灵直向吴邪走来,抬起手,将符甩向他身后,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吴邪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惊得忙转过身去。自己身后是厨房的一扇小窗,天气炎热便一直开着通风,而此时竟然有只手伸了进来。
黄符正中目标,将那只胖嘟嘟的小手紧紧裹了起来。这只小鬼受到符咒的威胁,吓得回手,也松开了手中抓住的东西。一个桃子就这样掉下来,在水池旁咕噜咕噜滚了两圈。
在桃子掉下桌沿的刹那,张起灵出手接住,然后递给吴邪,淡淡道:“不要在窗边摆放食物,会被误认为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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