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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丹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浅无心
霁月楼的柱子摇摇欲坠,忽然“砰”的一声,半边天塌了。
萧晋光和高长宗转战门口的长街,天色阴沉,天边传来几声闷雷。
高长宗力有不逮,忽然调转方向,朝付翊袭来。付翊退步,拿起悯音剑格挡。
高长宗道:“丹心……究竟在不在你身上?”
付翊咬牙:“你与何干!”
高长宗道:“我知道九寒蛊怎么解,也知道消魂散怎么解,你若把丹心给我,我给你们把□□解了,这份买卖,你不要?”
付翊一愣,高长宗的长剑剑锋距离他脖子只有一寸!
付翊已经来不及抬剑格挡。
然而高长宗已经无法再接近他一步,碧血剑从背后刺入,贯1穿心脏,半分不差,当场毙命。
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穷极一生都在寻找丹心下落,最后却这样普通地死在碧血剑下,连丹心在何处也还未知道。
死不瞑目。
萧晋光抽回碧血剑,支撑在地,低头吐了一大口黑血。
鲜血洒在付翊胸前,他大口喘气,去扶着他。悯音、碧血落在地上,他浑然不觉,把人半拖着带回霁月楼。
越鸣见自家王爷一句话都吐不出的惨状,吓得不知所措,忙上前搀扶,说:“付楼主,我马上就去请大夫,你先帮王爷止一下血。”
付翊冷道:“不,谁也别请,让人去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越鸣一愣:“可伤……”
付翊道:“长生教人可有还活着的?”
越鸣答:“没有,一个活口都没了。”
两人把萧晋光放在床上,上半身半倚在付翊怀里,越鸣这才惊恐地发现,他家王爷在不停地呕血,黑红色的血。
面色惨白,嘴唇发青,像是中毒极深、病入膏肓之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们二人谁也没发觉,直到近了,越鸣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余老头。
余老头看了一眼,便道:“消魂散入骨,没多久好活了,如果可以,就说两句话,了了愿望,让人安心去吧。”
越鸣惊了:“你、你说什么?”
付翊擦去萧晋光脸上和嘴角的血,一手揽着人,眼中都是泪,却一点也落不下来,他恍惚感觉到萧晋光抓住了他的手,在他手心重重地捏了两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抽了抽鼻子,道:“越鸣你出去,关上门。”
越鸣一头雾水,不能放下他家王爷,忙坚持:“我”
付翊没听他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凌厉之色,“滚。”
他平素温和有礼,性子看着软,不常生气,只有别人触及底线,才会流露出一丝恨意和被侵1犯了的恼怒。此时越鸣却从他脸上看到了怨恨和不甘心。
他吓得退出了房门。
付翊把昏迷过去的萧晋光放在床头,把他的手从自己手上拿下来,转头去倒了杯水。
茶水已经凉了,付翊解开手腕上的手链,取出丹心。
余老头:“时间紧迫,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付翊问:“我可否……”
余老头摇头:“我当年救你就大概用了这差不多大小,里面的丹心本就不全,你若是再苛刻只用一点,怕是人救不活,反倒贴了这宝贝。”
付翊什么也没说,转头把丹心塞到萧晋光嘴里,捏开他的嘴,把凉了的茶水灌进去。
他把人扶起来,盘腿坐在人身后,把自己的内力传进去,一点点修复内伤。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越鸣带着影卫在门外等到了大半夜,却等来了每人一杯大剂量的蒙汗药的茶。
醒来的高剑和余老头都惊呆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付翊一天内心绪起伏,再加上旧疾未好,九寒蛊未除,身体难受的厉害,脸色苍白得跟躺在床上的萧晋光一样。
他依旧什么也未解释,只是说:“帮我烧点热水,我给人擦擦。”
他给床铺换了套新被褥,给萧晋光把被血染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擦干净身上的血迹,处理过伤口,再换上新衣服,盖上被子。忙活完后,耳边传来鸡鸣声。
付翊给自己也换了身新衣服,吃了点东西填肚子,身心俱疲,却一点也不敢松懈。
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行礼。衣物和必要的银钱。
余老头和高剑再来敲门,高剑说:“越侍卫和永定王爷的下属我已经把人安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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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翊正在给萧晋光诊脉。
枯木逢春,泉水枯竭之际,忽然天降甘霖,获得了生机。
一线生机虽然微弱,但付翊知道,他当年也是这样,被吊住了一条命,最后硬生生被丹心拉出了鬼门关。
余老头见萧晋光的面色便看出来了,“不要紧了,人没事了。”
付翊点了点头,把萧晋光的手小心翼翼塞进被窝里,再整理好被子,才说自己的事,“等他醒过来,你们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不会迁怒与你们。”
“我已经拾好了行李……我中了九寒蛊,没两年好活了。”
第40章穷途末路
四十
承平九年,江湖四大帮派中月裂、破霄、白雀相继陨落。
月裂灭门,破霄、白雀元气大伤,被官府强制解散,银两缴,弟子流落四方。
破霄帮之主陆齐犯罪入狱,最后病死狱中。
四大帮末尾,行天宫,不知为何得罪了当朝位高权重的永定王,被永定王身边的影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某日,方正其子方寒阳怒骂永定王并动手,第二日消息传出来,最后竟然是永定王满脸失魂落魄地从行天宫走出来。
霁月楼被封锁。连当今宰辅厉家,也被永定王的府兵围了起来,断绝消息整整三天,才解除了禁1制。
世传,永定王爷疯了。
南朝皇帝萧晋元自从萧晋光从江湖回来就发现他变得不正常了。
永定王府影卫倾巢出动,声势浩大,从北至南,处处寻找一人,连深山老林都未曾放过。南朝官府挂出告示和画像,寻画像上之人,却不说名字。
萧晋光是快疯了。
抓点寻找找不到之后,他开始全天下撒网寻找,可是南朝有多大?他这般大海捞针的找法,两年都找不到是很有可能的。
若不是南北关系一直紧张,南北两方泾渭分明,萧晋光的影卫还表面出了蠢蠢欲动有侵入北朝探寻的意图。若是真这么干了,两朝岂不就又要来一场大战?
萧晋元忙把人叫来问:“老九,你这是在干嘛呢?”
萧晋光一身深色官府,江湖一年归来后,面貌没什么变化,只是仿佛性情大变,更加沉默寡言冷酷无情,连带对着这位敬爱的兄长,都是冷冰冰的神色,冷漠之外,又透着一股极深刻极浓烈的绝望。
他虽然面色不好,语调却是平和有礼的,他说:“回陛下,有个人说要跟我白头偕老,他食言逃跑了,我想找到他问个清楚。”
萧晋元明白了,原来是动了心,结果心上人跑了。没什么大毛病,许是王妃太害羞,日理万机的萧晋元很是心大,于是便让官府协从永定王寻找。
这一找,就是大半年。
……
泉州某处小山村。
“听闻山脚下的老寡妇带了个可俊俏的娃来了!”
“可俊俏的娃”付翊出门带了足够自己花销两年的银子,带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和悯音剑,临时借了一匹马,匆匆来到了这个山村。
在余老头的介绍下,他找到了这个山村里的老寡妇。
山村人大多姓李,名叫李家村。不过泉州这么大,李姓常见,李家村个数不知有多少。这样,对付翊隐瞒身份躲起来很是有利。
老寡妇昔年曾与余老头有些交情。在余老头还没有走火入魔武功全废还是余道生的时候,两人乃是江湖相识结交的好友。
没错,当年问鼎武道巅峰,成为武林至尊的余道生,走火入魔内力全失,最后在霁月楼内安安静静地当了个扫地老头。
老寡妇眯着眼看了半晌付翊拿来的信,一点头,扯着极尖锐的嗓音说:“那边住下吧,东边的那间屋子空着呢,你拾拾。对了,你以后便是外乡来投奔我的外亲,可别说漏嘴了。”
于是付翊便开始了他的忙碌中而透着股佛系的种田生涯。
他整顿了下老寡妇的田地,从村里的人手里讨了点时蔬的苗,托她让人从集市上带来了些小鸡崽鸭崽,放养在院子里。
老寡妇一天也瞧不见人影,晚上才回来睡,有的时候还喝的醉醺醺的。
付翊算着银子,紧巴巴却也很闲适的度日。
他走的时候安抚了高剑,也托他给方寒阳递去了消息。唯独对萧晋光一句话都没有留。
即便万不得已,毁约的是他,始乱终弃的是他,抽身跑路的也是他。他绞尽脑汁,除了“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可不想再被打脸了,说的鬼话一次又一次被他自己食言,别说说句话,看见人他就不好意思了。
老寡妇的院子被他忙里偷闲拾了好一通,老寡妇傍晚回来看见干净了不少的院子,震惊了半晌,才请了付翊到院子里来,打算好好提点提点这个年轻人。
老寡妇五十多岁,面容极老,只是眼睛还有当年的几分妖娆,她和蔼地开口:“既然是余大师请我照看你,我当年承了他的情自然会照办的,不过我想问个,他要死要活回到霁月楼,活的可好?”
付翊不怎么明白这所谓的“要死要活”是个什么意思,回答道:“余大师生活安逸,每日读书运动,岁月静好。”
老寡妇忽然仰天大笑,笑的眼角泛出泪花:“笑死我了,昔日武林至尊,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生活。你该明白,最后寂寂无名落魄潦倒,这可不是英雄要的晚年。不过听你一说,我倒是安慰了。”
付翊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
老寡妇看着他:“模样倒真是俊俏,可有婚配?”
付翊摇头。
老寡妇道:“身体不好吧?我看你练武之人,面色如此差,身上有毒未解?”
付翊没想到她一眼看出,面上诧异,但点了点头道:“没错,中了九寒蛊,大夫说我只能活两年了。”
老寡妇听了,也没什么惋惜之色,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不找找有什么解毒的法子,怎到我这来了?”
付翊苦笑:“得罪了人,怕被抓走。”
老寡妇忽然嘲笑说:“谁会跟你个将死之人计较,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你怕不是得罪的是什么皇亲国戚这样的人物吧?”
付翊:“……”
……
临近夜晚,付翊忙着烧水,村子里可没有下人,所有的事都要他亲力亲为,还好他只在玄武山庄过了四五年的骄奢少爷日子,自己劳动的本性,还是在他骨血里的。
但是,每夜抱着汤婆子还是觉得全身发冷而无法入睡,付翊便觉得漫漫长夜,实在是难捱。
而且约莫是丹心不在他身上了,旧疾越来越严重,九寒蛊更是抑制不住,他抽空去镇上买了些药材吃了,也无法缓解。
内力不畅不说,体质降低,身体总觉得冷,都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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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还穿的比年迈的老寡妇还多。
老寡妇对此表示很不忿:“老娘当年也是绝顶高手,现在武功内力也不低,内力自能御寒!”
然后她又说:“你知不知道九寒蛊最可怕的是什么?内力被吞噬后,五感慢慢消失,最后身体由里向外腐烂……”
第41章伤病
四十一
四个月后,付翊在某一天早晨,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村子里的人大多不识字,付翊丝毫不会打手势,无奈之下,只好停止了交流。直到又过了两个月,他听不见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什么是绝望。
村子里同情他的人不少,见他相貌好品行又端正,不少人家的姑娘都对他有点意思,但又听说他活不过两年了,就全部断了这个念头。
隔壁家的大伯大婶同情他,时不时照拂着他,可是,将来呢?
他看不见的时候,不能走路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老寡妇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颊,打着手势还写字,极其艰难说:“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朋友总有吧?我这里可连个能照拂你的人都没有,何必呢,非要在此地受苦?”
付翊垂着头,看着衣袍下摆,上面还带着一团污痕。
老寡妇即便不说,他心里也清楚。
没有人照看,他迟早会横死在这里,无人得知不说,还给他们添麻烦。
老寡妇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写:“你怕不是情伤吧?”
付翊:“……”
月色如水,他在房中坐了一夜。
他跑的利索,连方寒阳都未交待,也就余老头知道他去了哪里,高剑都不清楚。余老头性格古怪,若非人家自己承认,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余老头就属于那种“你猜呀我就不说你自己看着办”的怪人。
贸然回去,自己又要打自己的脸了。
付翊郁闷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闷死自己算了。
他犹豫了三天,村子里的人都发现这个愈发沉默寡言的男人焦躁得不行,许是碰上什么事了,看着付翊的眼神都带了一些防备和不善。
付翊绞尽脑汁,想出了个办法:我去买一个小丫鬟照顾我两年不行吗?
然后他又用尽手段,还劝老寡妇出资与自己合作,毕竟等老寡妇再老下去,就可以有个人照顾送终,岂不是很好?
老寡妇喷了他一脸:“你干嘛不说自己想要个童养媳算了?!多好啊,不要钱,人家还能拿间屋子!”
付翊:“……”
于是他再一次绞尽脑汁,写了一封鬼画符的信,偷偷摸摸跑到镇上,托人送去金溪行天宫。他也在镇上得到了消息,萧晋光为了找他,快把南朝翻了个底朝天。
他只要露个脸,铁定有人把他接回更大的宅子里,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可是他哪敢呢?撩了就跑虽然不是他的风格,但撩了他负不起这个责。
躲得远远的,过个一两年,对方心灰意冷了,就会把他忘了。他若死皮赖脸地回去,凑在人跟前,还将死不死拖上个两年,人家心里不好过,他也难受。
付翊是不会自己回去的,他无比坚定。
不过他很快就无法多想了。晚上他偷了个懒没有烧足热水,冲澡的时候水不够了,便只得用冷水冲了一下,临睡前觉得鼻子堵塞,脑袋混沌,他就觉得有些不好。
白天忙着种田太累,他便没管,直接睡了。
到第二天早晨,他也没能起来。
老寡妇心大,没发现什么古怪,自己熬了稀粥,出门了。
付翊在房间里烧的人事不知。他之前每日吃药压着自己的旧疾,强提体质,一夜之间病倒,体内的余毒伴随着往日的病痛一并爆发了出来,来势汹汹。偏偏付翊还沉浸在噩梦里,眼前都是一帧帧闪过的旧日里的画面,刺的他眼睛发疼。
付翊想:有没有人,来拉他一把,就一下,他不奢求其他。
日头渐渐移到中央,隔壁家很快发现了异状,登门来看了看,发现了在床上快烧死过去的付翊。
付翊脑门上很快被盖上了一块湿毛巾,仿佛久旱的甘霖,一时没让他烧傻。
隔壁热情的大伯说:“娃子烧的太厉害,把家里的药煮上,马上去镇上请个大夫来,这是要病出人命来了!”
付翊被灌了一大碗药,那药苦的要命,药渣子还在里面,遗留在他口腔里,那隔壁李大伯灌药的手法,跟对待他孙子是一个样儿的。
大夫来看过,道:“他家里怎么人都没有一个?这病我没药治不了,他家人呢?趁着人还撑得住,赶紧的,送去城里吧!”
李大伯慌了:“付娃子外乡人,哪里有什么家人?对了,老寡妇呢?人呢?”
老寡妇与村里人来往不多,而且老寡妇最忌讳别人知道她的行踪,李大伯根本找不到。
眼看着就只能等人病着直接一命呜呼,村里来了两个外乡人。
……
萧晋光满天下撒网找不着,方寒阳一看那封鬼画符的信就明白了,他当机立断,把送信的人抓住,用十倍与付翊给的银子,问出了消息。
然而李家村太偏僻,他绕了好几天的路,耐心即将告罄之际,才瞧见那人口中村口老树根旁写着“李家村”的大石碑。
好巧不巧,正好赶上李大伯叫上他那大儿子,打算把付翊抗去城里求药。
方寒阳连脉象都没看,就对属下说:“你们,一个去找当地县令,让他立即通知永定王府的人,一个去城里找最好的大夫,顺便把药房最好的救命药带过来!”
方寒阳借来了老大夫的药箱,取出银针。
九寒蛊锁着付翊的命,这紧要关头,他不敢冒险拖下去,只好提前透支这两年,强行压制付翊体内的毒素和病痛,人能活下来就好了。
……
付翊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很是漫长。仿佛又经历过当年的玄武灭门,然后是霁月楼被屠,长生教的阴影一直压在他的头顶,让他呼吸困难,几乎就要窒息而死。
睡梦里仿佛有恶鬼拉扯着他的脚,要把他拉到那滚滚熔浆的十八层地狱中去,他拼了命的尖叫,往上爬,却发现自己还在下坠。身上无处不在疼,万劫不复的绝望慢慢地攀岩而上,付翊蓦地觉得自己心口疼的厉害。
仿佛要炸开。
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昏暗的视野里隐隐出现了一道光。
那人缓缓地把他从床上抱了起来。
付翊回过神,一碗带着腥味的药被灌进了他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带着腥味的液体……后来想想,算了
大概是污者本污了
第42章重逢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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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手法很温柔。
他的头靠在那人的臂弯里,身后是宽阔的胸膛,隔着柔软的布料,仿佛还有温暖和心跳声传递过来。那人的手环过他的腰,看过去就像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手落在他的下巴上,一点点把汤药喂进他的嘴里。
喝了三碗,付翊喝的快吐了,对方才放过他,扶着他靠了好一会儿,才把他放躺在床上,然后慢慢地盖上被子。
到了傍晚,付翊神奇地退烧了。
第二次喂完药,付翊才醒过来。
身上黏糊糊的,是捂在被窝里被闷出了一身汗。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他不怎么清醒,嗓子里却是干渴无比,他揉了揉眼睛,从被子里爬出来。
屋子里的角落留了一盏灯,却还是昏暗得看不清楚。付翊想,不知是谁来照顾的他,竟然如此妥帖,还留了一盏灯。
他动作间布料摩擦,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然后付翊发现,一个背影托着那盏灯,缓缓地走了过来。
深夜寂静,他本就有些不清醒的脑袋更加糊涂了,恍惚觉得还是当初为陆齐所伤时,萧晋光这般照顾他的时候,无微不至,连入夜后自己一丝微小的动静都能把对方惊醒。
他面前的人影有些模糊,有人把烛台放在桌台上,拿了杯水过来。
付翊觉得自己约莫又是做梦了,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宠溺:“先喝口水。”
付翊接过。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多好的梦境啊,他终于做了个好梦。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他对自己说,他已经没了听觉,也是他自己决定要躲开逃避的,对方怎么可能在他身边呢,所以肯定不是真的。
接下来就该醒过来了吧,他想。
梦境中的萧晋光却俯身,伸出了手,摸了摸头。
触感温柔里,手心温热,带着一丝轻抚和珍重,付翊仿佛被扼住了喉咙,惊愕地抬头。
容色俊美,轮廓深邃,薄唇微抿,一双眼如夜幕星辰。
付翊手一抖,茶杯从手中脱落,却被对方接住,放在桌上。付翊的手被他抓住,摸了摸,付翊听到耳边的声音:“有点凉,快把被子盖上。”
付翊怔怔然把手抽了出来,慢慢抬起,想去摸对方的脸,又好像很害怕似的,又了回来,他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你……我不是在做梦?”
萧晋光一顿。
付翊发现他眼中的温柔克制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红丝和堪堪隐忍下的暴虐。付翊一个头晕目眩,回过神来他已经被人抱上了床,那人把他抵在面前,堵住他的嘴,亲了个昏天暗地。
付翊仰着头被迫承受,对方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仿佛狂风过境席卷了所有,连带着他的心脏狂跳,付翊能清晰的感受到抱着他的人的气息和温度。萧晋光的动作粗鲁而带着暴虐的狠意,甚至咬破了他的嘴角。
来不及下咽的银丝随着两人的分开,付翊眼中一层水雾,看着就想让萧晋光再来一次。
消息传过来的一瞬间,他还很犹豫,因为找到付翊的消息他到过无数次,每次赶过去,都发现不是真的。直到方寒阳派来的人亲口跟他说,付翊病入膏肓,危在旦夕。
萧晋光快马加鞭,跨过一整个城池,来到了李家村。
日夜忧思,难以安眠,付翊清减了许多,再加上他本来就不胖,这下更显得消瘦,再加上因为发烧和噩梦,他在昏迷中也皱着眉头,显得不安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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