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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缘豆
请君入瓮
作者:花缘豆

顾家有女,皎皎如日月,却一片赤诚真心错付。

当往事都烟消云散,有人期望她做回顾氏的娇娇女,亦有人期望她永远是游荡在外的孤女。

成王败寇,仇人又究竟是谁?





请君入瓮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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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之下,临渝关内的傅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傅家的老太爷过六十大寿,大半个临渝的富商权贵皆涌进了傅府,将傅府的皑皑白雪都踩化了。
宽阔明亮的书厅里,一扇三折翠玉屏风从中隔开,雪光透过屏风上云霞一般的纱布,将整个书房都笼在柔和的光线之中。
屋内被炭火烘的又暖和又干燥,几个老太爷惬意的围坐在屏风后,三言两语地闲谈着。
颜照百无聊赖地在屏风前面看着炉子,小心地煨着热水,以备老爷们话说多了要添茶水,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灰色小厮服,鼻尖上透出细微地汗珠来,因是几个老太爷在,地龙烧的就有些暖,她免不了觉得热了。
“如今这局势,看着是平静下来,皇上也登了大位,咱们这把老骨头倒是可以松下来了。”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些松懈过后的懒意,小声道。
“那可不见得,前头那一位逃了,还不知道以后是个什么路数呢?”
“胡说什么!义嘉王正在府上做客,你们是活腻了吗!”屏风后面传来压抑地训斥声,“砰”的一声,不知是谁的茶杯翻到在地。
“老太爷,要添茶水吗?”颜照机敏地侧过头,小心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用!”训斥地声音立马阻止了颜照,里面便传来腾挪书册的响动,然后便是一阵压抑地沉默。
这个义嘉王这么可怕?
颜照不解地摇着头,继续没精神地看着火。
过了半晌,终于有人接过话头,这次的声音更低了:“上个月,京城传信来,说宋国公弹劾了义嘉王,被义嘉王寻了个由头满门被拘了。”
“何止是宋国公,但凡对他稍有不满,不是死就是关,如今连大理寺少卿都换了他提拔上来的人。”这次的声音更低了,简直成了耳语,就连耳聪目明地颜照也听得费劲起来。
“京城里风声鹤唳,皇上也只训斥了他两次,罚了一年的俸禄。”
“他与皇上本就是孪生的兄弟,只不过皇上势弱,特意将他请了回来,为了堵御史的嘴,还让他过继到了开国王的名下,写了生不同宗,死不同穴。”
“傅兄,他到你的府上来,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不知道,如今我也正悬着心,此人眼里揉不得砂砾,手段又狠辣,行事全不给自己留后路,于朝廷社稷非福啊!”
颜照听了便翘着嘴笑了笑,这些老太爷装的这么忧国忧民,其实不过是担忧自家的身家性命和积攒的家当,真是可笑。
“唉,不说这些事,府上今日特意请了德贵酒楼的厨子,呆会你们试试新出的五色梅花糕。”
五色梅花糕!
颜照的耳朵轻轻地抖了抖,两眼放光地望着门口,有些平淡地五官瞬间生动起来,组成了一张生气盎然的面孔。
炉子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地滚着,她的心已经随着窗外的雪花一路飘向了厨房,甚至可以看到蒸笼里一碟又一碟的五色梅花糕,蒸腾着热气,又软又糯。
她咽了咽口水,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从书厅花圃里的小路上路过。
宋程!
她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轻轻一跃就挡住了宋程的去路。
宋程穿着同样的小厮服,却长的瘦弱斯文,被突如其来的障碍物惊地往后一退,差点摔倒在地。
待看清了来人,宋程便狠狠瞪起了眼睛,一把拉住了颜照的衣领,小声骂道:“颜照,你作死吗,在这里用轻功,你是想被抓住严刑拷打还是想被赶出去冻死饿死!”
颜照讨好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拱手道:“我内急,你替我一会吧,等下老太爷要茶水找不到人,我们照样得被赶出去啊。”
宋程气急败坏地骂道:“就你一天到晚事多,别人值几个时辰的班,也不见得有你一半的事!一个时辰前交班你才去的茅厕,现在又要去,你是不是又跟我耍什么花枪?”
“真没有,我就是来的时候多喝了一碗水,真的,我没骗你。”颜照真诚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赌咒誓。
宋程一想,这倒是真的,颜照嘴巴挑剔,府里下来的茶叶渣滓她根本不入口,每回交班前都是喝的水。
“行,你去吧,我替你看一会,就一会啊,我还有差事……”宋程话音未落,颜照就已经小旋风一样刮了出去。
厨房里的人正忙的脚不沾地,今天来的客人极多,后院的小姐夫人们忽而在湖心亭里开一桌,忽而又在暖房里赏花开一桌,每样都要热热的端上去,厨房里此时正是忙乱的时候。
颜照轻车熟路的过了大厨房到了后面专用的小厨房里,里面虽也忙碌,确还算紧紧有条,靠着大门的厨娘像好的白面馒头一样白胖,一抬头就看到了颜照。
“颜照?你怎么来了。”厨娘立马警惕地护住了厨房的大门。
“刘大娘,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颜照嬉皮笑脸,纤细地手拉住厨娘的胖手腕,轻轻一拉,就钻了进去。
“哎呦,你这臭小子,细胳膊细腿的哪来那么大劲,今天可不同往日,要是出一点差错,谁都逃不了一顿打!”刘大娘赶紧去拉颜照,她可不敢让颜照进来。
“诶,你放心,我今天顶傅五的差,是老太爷叫我来拿五色梅花糕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老太爷吩咐傅五去前头盯着几个少爷,其他人手上都忙不过来,就叫颜照顶了。
刘大娘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末了还是道:“不行,这五色梅花糕金贵的很,我得亲自送过去。”
“成,我们两个一块走,我正好省了功夫。”颜照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刘大娘。
厨房里哪里真能离人,刘大娘又不能耽误厨房的事,又不敢真的让颜照空着手回,正想着,就见颜照已经揭开了蒸笼,从滚烫的蒸汽里夹了一碟子梅花糕出来。
一股清香喷涌而出,软糯透亮的糕点里果然有五种颜色,淡淡地包裹着梅花馅,叫人恨不得一口咬下。
颜照强忍着口水盖上了食盒。
“颜照我可告诉你,这东西可不是五花肉,都是定了分量的,少一个,你一年的例银都不够赔的。”刘大娘恶狠狠地吓唬她,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颜照拎着食盒出了厨房的门,一转身就到了冬天没人去的荷花池旁。
就吃一个,绝对就一个,少一个肯定看不出来,
颜照小心翼翼地捏了一个,一口包在了嘴里。
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过后还有一抹十分清淡地酸味将甜味冲散,如此一来,便是吃上十个也不会腻。
果然是最近排着队都难买的五色梅花糕,这傅家真是大手笔,竟然将厨子请了过来。
“这里!颜照在这里!快抓住他!”
颜照来不及将食盒盖好,就被抓了个现行,原来刘大娘事后觉得不妥,派了个小丫头跟着她,眼看颜照走的不是去书厅的路,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完了。”颜照赶忙往外跑去,这可跟平常偷吃不一样,她嘴里还留着那梅花糕的味道,脑子里却已经浮现了程宋拎着她耳朵要饿她三顿的模样。
这么多人在后面,她不敢使轻功,只好拔腿狂奔,最后不知闯进了哪个院子里,抓她的人却都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口不敢前进。
“流水苑?”颜照奇怪地看了一眼外面,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见众人不再追进来,这才往前看去。
迎面看到满院梅花下有一座凉亭,一个年轻男子阖着双眼靠坐在椅子上,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面容清瘦,带着几分伶仃清苦,头一丝不苟地束着,旁边静静地站着一个侍女,纷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他微微动了动,张开了双目。
那目光如芒似电,透过火红地梅花,刺向颜照,颜照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脚底爬上脊梁,连头皮都麻了。
快走!
求生的本能告诉她赶快逃离这里,她刚一抬腿,那男子就开了口。
“你过来。”
连声音里也透着三分冷意,没有一丝暖意。
颜照有些害怕起来,她回头望去,屋外的人已经散了,院子门口站着一个精壮的男子,双手抱胸,手中握着一柄油纸伞,伞上的雪花还未化去,握在他手里却成了一把滴着血的剑。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这才将人看清楚。
叫她的人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长袍,外面披着颜色稍深一些的狐毛大氅,边角处用更深的丝线细细密密地绣着“”字花纹,衬得他皮肤白皙细腻,眉眼生的极长,是个相貌十分出色的人。
只是那漆黑的眼睛太过冷冽,看的人像在寒冰里面泡过一样。
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眼睛看着,颜照的脑子便嗡嗡作响,扰的她头疼起来,她不敢多看,便把头低了下去。
那男子却仔细地看着她,眼神像刀子一般划过,要将她里里外外看个透彻。
“你叫什么?”他终于将颜照打量完,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颜照。”颜照小心地回答。
“颜照?”不知是对颜照的反应不满还是对这个名字不满,这男子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你出去吧。”那男子思索了一会,却又挥手让颜照出去。
颜照大气也不敢出地走了出去,远远地她便看到一堆攒动的人头,等着将她捉拿归案。
里面的男子却还是拧着眉头,良久才道:“云满,你看她长的像不像……”
拎着伞的男子恭谨地站到他身边,道:“她虽然掩饰的很好,穿着小厮的衣裳,连鬓角也画了些,但以属下看,却是个姑娘,至于其他的,属下不敢妄言。”
“这性子,怪了,只是时隔五年,她变化虽大,我又怎么会错认?难道她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那人思索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可能,嘴角诡异地翘了起来。
“云满,你去跟着她,两个时辰后来回我。”
“是。”
他吩咐完了,复又拧着眉头思索起来,远远的便有几位少爷打扮的人匆忙赶过来赔罪,此人便是面白心黑手段毒辣心眼极小的义嘉王了。




请君入瓮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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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照被乱棍打出傅家的时候简直觉得这一天之跌宕起伏,比五年前她从山里清醒受到的惊吓还要多。
先是她逃跑时误入了义嘉王暂住的流水苑,惊动了书房里热切八卦的几个太爷,然后不知是哪个老太爷一抬脚将傅老太爷绊倒了,扑倒了炉子,点燃了据说有价无市的“云线纱”织的玉屏风,然后宋程成了倒霉的替罪羊。
然后她与宋程,一个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被打出了傅府,另一个因为赔不起“云线纱”被投入了大牢。
哎!
真是人生无常啊!
颜照想到宋程还在牢里关着,只好等入夜了悄悄地去救他了,她垂头丧气的看着被揉碎的大雪,纷纷乱乱地落在她头上身上,很快就将她乌黑的头透湿了。
她从路旁的树叶上扫下一捧积雪来,捏成一个五色梅花糕的样子,笑嘻嘻地瞧了一会儿,又狠狠砸在傅家朱红色的大门上,然后飞一样地跑了。
远远缀在她身后的云满拧着眉头看着地上的脚印,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不到两个时辰云满就回了傅府,义嘉王顾易被赔罪的人扰的烦躁,早已闭门谢客,屋内安静的能听到“簌簌”的落雪之声。
他笔直地站着,银白色的常服一尘不染,眼睛定定地看着墙上的一副画。
画上是浮云苍狗变化易散,山花烂漫热烈荼靡,却隐隐有颓败之势,骑马之人匆匆而过,犹如行入险境,画的下方提着一行小字:人生一梦,白云苍狗。
没有落款,不知何人所作,被挂在这流水苑中,又被义嘉王瞧见,勾起了心中的一段往事。
他伸手将画摘下,卷起,才回头看向云满:“如何?”
“属下跟她出了城门,在城外一间破败的寺庙里住下了。”云满半跪着,忠心耿耿。
“可有听她说过什么?”
“并没有,不过属下见她手上有巧劲,走路时始终轻抬轻放,雪痕清浅,应当是轻功已入踏雪无痕之境。”
“哦?”义嘉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云满,道:“比之你如何?”
“再有个三五年,便能与属下比肩。”
踏雪无痕乃是轻功中难寻的境界,云满却说颜照还要个三五年才能与他比肩,若是颜照在此,听着他谦逊的语气,只怕血都要被怄出来。
只是屋中的人却知道云满确实谦逊了,三五年能与云满比肩,那真是莫大的夸赞。
屋中又安静下来,义嘉王想了想,道:“去约陈6今晚子时在她落脚的地方会面。”
“主子,账册不是已经探到了吗?再约陈6会不会......”云满疑惑道。
“无妨,不过是借陈6这张网,网一尾小鱼罢了。”
云满应了一声,很快便消失在别院之中。
颜照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网中的一尾小鱼,她没心没肺地寻了座破败的庙,庙里蛛网遍布,风雪从各个角落窜出,将整座庙刮的一片狼藉。
寺庙里唯有一尊泥塑的佛像,宝相庄严,慈悲肃穆,安静地环视着众生。
颜照规规矩矩地拜了三拜,被刺骨的寒风吹的打了个冷战,她想躲到大佛的背后去,那后面灰暗脏乱,蛛丝与木板堆砌,连残枝枯叶也与其他破庙大同小异,颜照却猛然打了个哆嗦。
她急急退了两步,心口仿佛有一只手在她的心上狠狠攥了一把般喘不过气来的痛。
这痛楚几乎叫她弯下腰去,连手指尖都冰凉,她不敢再看,慌忙叫道:“宋程,快扶我一把。”
身旁却传来冷风的呼啸之声。
宋程被关进大牢了,因为她的不安分。
颜照一时又悔又痛,冷汗连连,她满头大汗地寻了个角落坐下来,良久才缓过劲来寻了些干草和木板将自己藏在了另一个晦暗的角落里,静待夜深,好去大牢里将被自己坑惨的宋程救出来。
她听着屋外大雪簌簌下,迷迷糊糊等到半夜,正要起身,屋外突然传来积雪被踩实的咯吱声。
这么晚了还有人赶路,颜照心中警觉,几乎是本能地一滚,悄无声息地隐在了干草堆后,一双水润惺忪的眼睛看向门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双鹿皮靴子踏进了寺庙。
夜色浓厚,借着皑皑白雪地光影,也只能看到来的是个男子,他进来之后便伸手拎过一根原木,从腰侧抽出一柄长刀来。
刀光锋利,在灰暗的雪光下都闪过一丝银色的亮光,他手起刀落,将那木头劈了放做一堆,不多时就升起火来。
火光下,颜照这才看清楚来人的模样。
他升了火,便将头上的皮帽摘下来抖了抖落雪,露出脑门上一条狭长的刀疤划过精光闪烁的双眼,一直到鼻子一侧,旋即又戴了上去。
这人面目凶悍,与草莽匪寇一般无二,颜照顿时警觉了起来,暗暗将呼吸声放缓。
等火苗升腾起来,他便不再有其他动作,等人一般的姿势盯着门口,除了木材燃烧时出小声的噼啪声,屋中又恢复了宁静。
不出一刻钟,屋外便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残破的木门再一次被推开了,颜照略一抬头,就见大雪中有人和风而来,虽然天光阴暗,屋中却被橘黄色的火光照的水汽浓郁,颜色艳丽,那人便踏着白雪走了进来,明明穿着素淡的青色,却如朗月一般皎洁耀眼,乌黑的头,白玉一般的面容,以及那双比寒冬还要冷冽的双眼。
是义嘉王!
是被她贸然闯入的流水苑里的人,她立马就想起来老妇人尖利地骂声,一边唾沫横飞地骂她,一边麻利地吩咐人去流水苑赔罪。
“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冒犯贵人!王爷要是怪罪下来,你有是十脑袋也不够砍!”
若不是她闪的快,那吐沫星子就要喷到她脸上了。
义嘉王神色淡然地进了屋中,他身后的云满抖落伞上的落雪,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贴在了他身后。
“积雪难行,来晚了,陈兄不要见怪。”顾长澜解下身上的毛皮大氅,递给身后的云满,身上穿的是浆洗的极好的锦衣,腰上简单地佩了一块质地上佳的软玉,更映衬的他每一处眉眼都精致贵重起来。
“来晚了有何妨,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易兄果然不是一般人。”那汉子爽朗地笑一声,粗鲁地将那火堆拨来拨去,火星子蹿的到处都是。
“哪里,倒是陈兄真正难见,我这手下跟陈兄交涉了月余,今日才得见真容。”顾长澜嘴角虽然带着笑,话语十分客气,却依旧透出十分的疏离和冰冷来。
“哈哈哈!世道艰难,唯有财帛能动人心,易兄既然开出了好价钱,我再不见都不像话了。”原来这汉子就是义嘉王相约的陈6。
颜照心中大呼不妙,这两人分明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先不说那大汉的手根本没根本来离开过他的刀一寸远,就连顾长澜身后的小厮影子一般贴在他身后,只怕也是个高手。
她大气也不敢出,此刻恨不得自己被点了穴,一动也不能动才好,小心翼翼地听着下方的两个人说话。
“陈兄一意要见我,如今我诚心来了,不知我要的东西......”义嘉王淡然地站在火堆旁边,伸出双手在火苗上方烘烤。
他本就生的白皙,手指又纤长如玉石雕琢,指甲圆润光泽,映照在火焰之中便如要化掉一般艳丽无双,脸上的神情却冷若冰霜,倨傲冷然溢于言表,这两种极端的气质在他身上糅合,竟成了旖旎诱人却又不敢亵渎之态。
连陈6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笑道:“易兄当真是人中翘楚,若是我家里几个女儿见了易兄,只怕会把别的儿郎都丢开了。”
义嘉王连笑也不笑,只等他的答案。
陈6见状也不再闲谈,他虽有些势力,却始终是做生意的,这一笔买卖看着不大,但从买主和他之前交手的云满来看,只怕这姓易的非富即贵,就算做不成生意,也别招惹的好。
“初五晚上子时,再往北十里,你准备好五万两银票,我把东西给你。”
五万两!
陈6话音未落,颜照就大吃一惊,她一侧目就见义嘉王的眉头轻微地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怒声道:“什么人!”
陈6脸色顿时大变,右手攥起长刀,只是还未等他动手,云满就已经纵身而上,兔起鹘落之间,已经颜照带了出来。
这变化不过电闪雷鸣之间,颜照被云满拎了出来,呆滞了半晌也没敢相信自己毫无预兆的被现了。
她的呼吸声已经近乎于无,连离她最近的陈6都未曾察觉,义嘉王现她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本来就知道自己藏在这里!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的?难道从傅府出来他就一直在派人跟踪自己?
他现在拆穿自己藏身在此又是为了什么?
大冷的天,颜照的背上却开始微微冒出冷汗来,原本温暖的大火也变得灼人,她乌黑的眼睛瞥向一旁的云满,感觉自己被卸下的力道,眼珠一转,就变了逃跑的主意。
“大爷饶命!饶命啊!小的只是凑巧在这里睡了一觉,两位大爷放了我吧。”颜照佝偻着背,声泪俱下,抖似筛糠。
义嘉王和陈6却仿佛没听到一般,都各自沉默着,算计着对方的心思。
“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只要两位饶我一命!小的下辈子一定给两位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
眼看着两人都不说话,颜照更加卖命讨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着更加可怜不忍。
终于,陈6一双鹰眼朝着颜照扫过,却又很快地平静下来。
“陈兄不给个解释吗?”
“兄弟是怀疑我设伏?”
“不过是多嘴问问,逆太子还未伏诛,贩卖私马,稍有不慎就会以谋逆罪论处,大家彼此当心点也可以理解。”
贩卖私马!
颜照倒吸了口凉气,差点真的惊惶失措晕厥过去。
胡人马匹壮健,大周有名的良驹都是由胡人进贡,想做这个生意不说每年要纳给朝廷的税银,先就要拿到朝廷的许可,每一匹过边境的马都要记录在册,这就导致了私马贩子的猖獗。
可是不知去向的良驹数量太多,朝廷又岂会坐视不理。
连贩卖私马都说出来了,看来是走不脱了。




请君入瓮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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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一时陷入寂静,唯有寒风刮过,吹的柴火噼啪作响。
颜照镇定了一下心神,左手已经借着义嘉王的广袖与攥着她的云满解了起来,她手腕纤细,巧力翻动之下,云满竟然还是锁链一般牢牢抓着她,未见半分松动,颜照的心不由有些焦急起来。
“既然兄弟怀疑,那我自然要给你一个交代。”陈6鹰眼一眯,舔了舔嘴唇,兴奋地提起了长刀,嗜血的躁动飞快地让他喉咙滚动起来。
轰然而动,泛着冷光的长刀直挥颜照面门,一直牵制着颜照的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长刀挥至的那一刻,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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