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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前车之鉴不远,不是有保命的把握,没人敢再对刘夫人下手。
纵然刘夫人不在了,还有刘媵。
只要秦璟兄弟在,皇后之位只能露在椒风殿。
秦策高坐龙椅,俯视秦璟。秦璟平举笏板,视线低垂,神情恭敬。
就气势而言,父子俩可谓旗鼓相当,某一瞬间,做儿子的甚至压过父亲。群臣皆惊,纷纷低垂视线,不敢再看,更不敢轻易出言。
许久,秦策终于点头,允秦璟所请。
秦璟没有多言,赞“陛下英明”,坐回到位置上,直至朝会结束,再没有出言。
消息传至椒风殿,刘夫人和刘媵对视一眼,欣慰中又有几分担忧。
“该往阿峥早点离开长安。”刘夫人道。
“阿姊是担心?”刘媵欲言又止。
“官家再不比从前。阿峥早点离开长安,早点摆脱这些闹心事。”刘夫人道。
刘媵点点头,唤来一名宦者,令其往光明殿外后者,朝会结束后,请秦璟速来椒风殿。
“诺!”
长安风雨将起,桓容一行离开幽州之后,在豫州停留半月,很快启程向荆州行去。途中遇到西来的商队,知晓梁州正紧急备边,并大量征兆青壮民夫。
未几,梁州刺使急报送至,吐谷浑犯边!





桓容 248.第二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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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吐谷浑起兵犯境的消息, 桓容并不感到意外。尘x缘?文←学↙网
自从西域商路恢复,往来市货的商队络绎不绝。
商贸往来频繁, 商路沿途的州郡县逐渐有了人气, 不再满目荒凉。
至近岁, 除驻扎的军队和进驻的官员外, 陆续有百姓迁移居住,或是开荒种地、或是售卖食水,做些小买卖。发不了大财, 省吃俭用下来, 积累的数量也很可观。
昔日的残垣断壁都被推倒,在废墟上重新打下地基,建造起成排的新屋。
空旷的村庄升起炊烟, 荒凉的城池变得热闹。
沿街的食谱茶肆越来越多, 各色幌子挂起、城外有供应商队歇脚的驿站,驿卒每日忙碌, 将过往商队造册, 隔三日禀于治所。
城内有能常住的客栈, 依照不同层次的需求, 房屋装饰不同, 价格各有高低。有的客栈别出心裁,以胡姬歌舞招揽客人,生意倒也相当不错。
为方便生意,避免生出不不必要的麻烦,无论城内城外,凡是接待商队的店铺,都雇佣能通番语的伙计。
无论汉胡,只要脚踏实地的做事,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都能靠着本事谋生,养活一家老小。
在姑臧等郡,木屋和临时搭建的帐篷成列,部落牧民和边境汉民混居,彼此成了邻居,继而开始通婚。嫁娶虽然不多,却不会被视为异类,遭到族人和家人的排斥。
时间长了,常见汉家孩童-骑-着木马,和抱着羊羔的胡人孩童玩耍在一起,稚嫩的笑声传出很远,形成姑臧独有的风景。
许多胡人穿上长袍,仍留着东胡的索头,有些不伦不类,却显示出文化的融合。汉人为了行动方便,将长袍宽袖缩窄,同胡服一眼可辨,和中原地区却有了不小的区别。
随着影响不断加深,在凉州和沙州等地,渐渐形成一股独特的文化。
以繁华的商贸为依托,当地官员大力推行桓容倡导的“心向中原,当予以教化”。
桓嗣就任姑臧太守之后,特地在城内开办学院,名为教授入学孩童一技之长——实际上也的确如此,但在正规课程中,总在潜移默化的灌输一种思想。
数月下来,思想教育初见成效。
凡书院学童,皆有了“弓箭所指,皆我汉土;犯我土者;虽远必诛”的思想。
据悉,此乃王献之所言,桓嗣觉得不错,直接拿来用了。
因西域商路的特殊,书院不只招收汉家子,凡身具白籍的东胡和西域胡,也能争取到入学资格。羌人和羯人仍在为白籍费力,暂时只有看着的份。
为入学资格,城内的胡人几乎争破头。
知晓从书院毕业之后,可以直接取得黄籍,表现优秀者,甚至有掌管驿站的机会,战斗变得愈发激烈。到最后,竟有两个部落的酋首-拔-刀相向,险些碾成一场惨剧。
因郡治所调停,将两个部落的孩子一起收下,事情才得以和平解决。
只不过,两家的仇恨就此结下,再无法如之前一般亲密无间。此后发生争端,不能动刀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太守府。
凭借类似的种种手段,桓汉的统治在当地深入人心。
秦氏武力虽强,反倒要退一射之地。加上秦璟对姑臧不十分看重,只命人用心经营西海郡,守住连通大漠的通道,使得秦氏在姑臧的实力不断萎缩,暂时还能立足,长此以往就很难说。
正如桓容之前所言,打下地盘只是开始,如何争取人心、牢牢扎下根基,还要各凭本事。
桓石虔和谢玄打下高昌,商路进一步拓宽,往来的队伍不断增多,中原商人西行,陆续接触到波斯乃至更远的番邦政权。
新舆图绘好,桓石虔曾对图感叹,世界之大超出想象,继续打下去,未知何时能归中原。
谢玄和王献之互看一眼,不禁笑道:“将军真欲还家?”
“这个……”桓石虔顿了顿,同样笑了。
习惯策马征战,开疆拓土,沿着先人的脚步不断向西,在沿途留下马蹄痕迹,如果突然间停下,他倒真的没法习惯。道出此言,不过一句感叹。
相比之下,王献之倒是真在想家。
郗道茂为他生下嫡长子,至今未能见上一面。长此以往,他怕儿子会不认识自己。按照官家所言,父子当面,四目相对,儿子开口问“郎君何人”,那就十分尴尬了。
见其不语,分明有着心事,桓石虔和谢玄出言安慰。
高昌打下之后,需在当地驻军一段时日,消化战后红利,顺带着震慑豪强,收服民心。此后是否继续西行,端看天子旨意。
总的说来,大军至少要休整数月。如果王献之想探望家人,可以向天子请旨。
“高昌壁仍在,独不见昔日强军。”
西汉时,朝廷派军屯田于此,筑垒台,逐渐兴起城镇。
经东汉末年战乱,五胡乱华,高昌之地先后被前凉、张凉和氐秦所据。桓石虔和谢玄等率兵西征,逐走盘踞此地的氐人,重夺高昌壁,民心却难以恢复。
三人心知肚明,想要彻底收拢民心,将此地完全纳入版图,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汉军显现出的强势,以及西域商路恢复后,沿途城镇展现出的繁荣,吸引了越来越多困在西域的流民,以及生计艰难的弱小部落。
不提遁入漠北的柔然,只言临近的吐谷浑,起初还觉得这种情况不错,西域繁荣,自己也能得不小的好处。加上汉军占下陇西等地,避免国境和秦国接壤,今后的日子能过得相对安稳。
可时间长了,吐谷浑逐渐发现事情不对。
本该过境的商队,七成以上转道姑臧,连国内的商人都掉头向北。边境的部落出现不稳,尤其是随着氐秦国破依附来的小部落,此时纷纷生出二心,有举部迁移的迹象。
如果这还不能引起警惕,那么,早在吐谷浑尚未建国时,就随初代首领西迁的拓跋鲜卑部都开始摇摆,那问题就变得相当严重。
吐谷浑王辟奚年事虽高,脑袋却不糊涂。
正相反,能在氐秦和张凉之间左右逢源,甚至同东晋朝廷关系不错,可见他的谋略圆滑以及能屈能伸。
如今的情况正逼近他能承受的底线。
人心动摇,难保汉兵不会趁虚而入。与其等到对方动手,不如提前封-锁边境,既能截断生出外心的部落,一个个收拾,也能展示出吐谷浑的实力,让对方生出忌惮。
想法固然不错,奈何委任之人欠妥。
辟奚年过耳顺,以时下人的平均寿命计算,已经算是长寿。固然政治经验丰富、行事手段老辣,精力终归差上许多,不比年轻之时。
故而,同群臣商议之后,制定出相对完善的计划,却不可能亲自带兵,只能将重任交托给自己的儿子。
辟奚有十一个儿子,三个没能长到六岁,早早夭折,剩下的八个,五个已经成年,各个强悍勇武,尤其是长子和次子,凭蛮力能举起壮牛。
无奈的是,强壮归强壮,偏偏没有脑子。
即刚愎自用,又爱听好话。凡是合乎心意的奉承,一概采纳;不合心意的,尤其是逆耳忠言,全部抛之脑后,理都不理。
这两种特质结合在一起,造成两人常被身边人说动,说动之后就一意孤行,压根听不进别人的劝说。
将事情交给他们,辟奚很不放心。可交给旁人,他更不放心。随祖先迁移的拓跋部都心生-叛-意,除了亲生儿子,还有谁能够相信?
左右衡量之后,辟奚终于将事情委托长子,在他出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按照计划行事,身边的人如何撺掇都不能改变计划,甚至生出他意。
大王子答应得十分痛快,临到要执行时,又被身边人说动,突然间变卦。
辟奚担心的事终于发生。
受到身边谋士影响,大王子决定借这个难得的机会,彻底掌握兵权,压服几个兄弟。
“大王年事已高,王子身为长子,理当继承王位。”
听到“王位”两字,大王子心头火热,完全控制不住对权力的渴望。
亲爹的告诫被抛到脑后,对失败后的结果更是想都没想。
大王子悍然调集军队,将封锁边境改为叩边犯境,趁汉军兵少,悍然出兵袭击,杀死守卫边境的将兵几十人,抢得铠甲数套,并入村庄和边界城镇大肆劫掠,抢走财物牲畜不说,更劫掠不少人口。
梁州刺使闻讯大怒,立即调集州兵、征召青壮,并第一时间上表天子。他知道圣驾巡狩,正往西行,表书中言吐谷浑叩边,请朝廷增发兵饷,遇战事扩大,请从荆州和益州调兵。
除此之外,更在表书中陈明,吐谷浑叩边,汉中之地不太平,姑臧等地想必也会收缩城防。陛下万金之躯,不可以身犯险。
简言之,吐谷浑脑袋犯抽,在边界亮刀子,阵势着实不小;梁州不太平,陇西和姑臧等地恐将受到波及。秦氏定都长安不久,此前彼此友好,现在却很难说。如果趁机背后-插-刀,必将是一场恶战。
桓容身为天子,系天下安危。如他有个闪失,国内恐将生乱。
所以,想要巡狩,什么时候都可以。遇上如今这种情况,还是提前返回建康,莫要涉足险地才是。
梁州刺使完全出于好心,也是真为朝廷着想。
按照常理,接到这份上表,桓容理当掉头返回,不想马上走,也可以留在荆州,有桓豁的保护,必不会让圣驾出半点差池。
奈何他不循常理,另有所想。
接到消息之后,思量半日,既没打道回府也没暂驻荆州,而是下令继续西行。
“为平交州乱,灭南蛮,宁、益两州州兵不可抽调。荆州临近咸阳,守军亦不可轻动。为汉中之事,可调豫州兵,并征青壮。”
对于这个决定,谢安和王彪之未有异议,桓豁同样点头。
可是,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让三人石化当场,震惊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吐谷浑起兵犯边,寇我国土,伤我百姓,朕甚恶之!”
说话间,桓容单手握拳,用力捶在榻上。砰地一声,钝响敲击耳鼓,彰显天子怒火。
“为让贼寇记住教训,朕要继续西狩,御驾亲征!”
什么?!
谢安和桓豁瞪大双眼,王彪之差点没晕过去。
两侧旁听的随驾郎君却是面楼激动,各个脸色泛红。天子要亲征,他们自然随驾临战。此次出京,见识到幽州风貌、民间种种,对他们产生不小的影响。
遇吐谷浑犯边,脑子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回去,打得敌人丢盔弃甲,献城割地,俯首称臣!
“陛下三思!”王彪之劝道。
桓容还没成亲,更没有继承人,放他上战场,万一出现差错,建康非乱不可。
“朕意已决!”桓容停止背脊,表情肃然,目光中带着煞气,“吐谷浑犯我过境,害我百姓,朕为一国之君,岂可退缩于后?”
“古代英主,皆能战场杀敌,卫国卫民。朕不敢自比先人,为天下百姓,必要率兵亲征,击退来犯之敌!”
桓容说得大义凛然,以先人作比,就差抛出西汉高祖东汉光武。如果必要,他不介意将曹操和刘备都拉出来遛一遛。
谢安几人张口结舌,面面相觑。
天子铁了心,大道理当头压下,这还怎么劝?
况且事有两面,天子登基不久,如此番御驾亲征,危险的确不小,但能大获全胜,于国朝稳定实是有益,且能威慑强邻,对长安亦是震慑。
退一步讲,没人说御驾亲征必须亲自上阵杀敌不是?
见几人表情松动,桓容心下满意。暗中揉了揉右手,无声吸了口冷气。今后再想表示坚决,什么办法都成,绝不能砸桌子。
真心疼啊!




桓容 249.第二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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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亲征非同小可。塵↖緣↗文√學?網
桓容说服谢安等人,不意味着扫清所有“障碍”, 立即能挥师西征。更不意味着凡事一蹴而就,今天拍板,明天就能和吐谷浑人开战。
调动州兵需要时间, 征召青壮民夫需要时间,筹集军饷粮草一样需要时间。纵然有谢安王彪之等合力安排,发挥出最高效率,短时间内, 依旧诸事缠身,桓容照样无法离开荆州。
不提其他, 至少要等豫州兵抵达, 与荆州兵汇合, 组成亲征大军, 御驾才能西行。如若不然,仅带着巡狩护卫出征, 寥寥千人就要和吐谷浑开战,岂不是开玩笑吗?
就算桓容愿意, 谢安和王彪之等也不会点头。
奈何军情如火, 吐谷浑大王子铁了心要做出一番“成绩”, 在梁州边境喊打喊杀,不到半个月时间,又袭扰三个村庄。
因州兵提前防备,这几次袭-击未能抢到多少财物,也没能劫掠到足够的人口,大王子一怒之下,竟下令军队四处放-火。
眨眼间,赤-色的火焰席卷村落,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呛鼻的烟味随风飘来,眺望远处惨景,失去家园的百姓失声痛哭,哭声中夹杂着痛斥和嘶喊,凝聚刻骨的仇恨。
桓容登基后,杨亮即上表请辞梁州刺使,愿赴西域守商道。
桓容准其所请,下旨命其为沙州刺使,同桓氏合守晋昌、敦煌等郡,掌管州郡事务。与此同时,桓石秀几次上表并送来私信,一心想往向西域跑。
桓容分别征求过桓豁和桓冲的意见,将他由江州调往梁州,接替杨亮出任梁州刺使,持节,掌梁州、秦州诸军事。
秦州是新得疆土,包括略阳、天水、南安及陇西四郡,另有半个扶风郡,是连通桓汗和西域的交通要道,也是大军西征,运送军粮的要道。
此前杨亮让出梁州,是经过多番考量。
汉中之地的重要自不必说,再加上一个秦州,卡主连通西域的命脉,桓氏不会轻易交给他人,至少短期之内不会。
如此一来,主动退让总比让人请走要好。
弘农杨氏决意扶持新帝,在西域贸易上同桓氏利益一致。为争求长久的合作以及更大的利益,在某些方面做出让步,以示对新帝的诚意,实为理所应当。
圣旨既下,桓氏、杨氏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唯独苦了桓石秀。
奈何君命不可违,违了会被亲爹和叔父联手拍死,为小命考虑,再不愿意也得收拾行李上任。途中安慰自己,梁州不是西域,好歹离西域更近,想见识大漠风光,今后总有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桓石秀性格洒脱不羁,遇正事绝不含糊,处理政务和军事的才干不容小觑。到任梁州之后,雷厉风行,以最短的时间慑服州内豪强,由治所张贴告示,奖励边民开荒,并在城内增设小市,城外增建驿站,方便商队市货和人员往来。
随着州内商队增多,人员变得繁杂,他向桓嗣取经,并结合当地情况,在处理汉、胡之事上采取新政,颇有建树。
短短数月时间,梁州气象为之一新,即使比不上幽、豫等州,却是民心所向,大踏步向前迈进。
就在这个关头,吐谷浑悍然犯边,烧-杀-劫-掠无恶不作。
获悉边界军情,桓石秀勃然大怒,当即下令调集州兵、征调青壮,加强边防。知晓吐谷浑来势汹汹,不打算抢了就走,更是没有片刻耽误,直接向朝廷上表请援。
想到桓容正在巡狩,桓石秀又在表书中上陈,言辞恳切的请陛下不要西行,最好能返回建康,不回建康的话,留在荆州也好。
事有轻重缓急,吐谷浑出兵太过突然,据斥候回报,单是陈列在边界的军队就不下上万。这么大的阵势,说没有南-侵之心都不可能。
秦氏长安称帝,当下正发兵攻打三韩,意在-剿-灭-残余的慕容鲜卑。
吐谷浑此时袭扰边界,要么就是知道秦氏兵力不足,不会趁机发兵,更不会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么就是同秦氏私下达成协议。
如果是前者,调集州兵打回去就是,耗费些力气总能解决;假如是后者,事情会变得相当麻烦。稍不留神,建康和长安就会彻底撕破脸。
届时,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每每想到此处,桓石秀不免忧心忡忡。
他压根没有想过,吐谷浑大王子根本没有这样的脑子,之所以在边界集结大军,主旨不是-南-侵,而是借机掌握兵权,压下几个兄弟,进而让吐谷浑王彻底明白,他才是最合适的王位继承人。
如果不明白,问题也不大。
兵权在手,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大王年事已高。”
谋士的话在脑中盘旋,大王子握紧虎符,对权力的渴望,早已经蒙蔽了他的双眼。
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被袭-扰边境的桓汗会做出什么反应,是不是会发起报复。更没有想过,如此鲁莽而为,是不是会引来背后的刀子。
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暗暗一笑,心道:引得大王子上钩着实容易。借此引吐谷浑走上内-乱,内部杀伐,离为部落报仇之日不远!
他投靠大王子近十年,一心一意向上爬,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成为前者心腹。没有人知道,他虽然出身东胡,却和吐谷浑人非出一脉,而是被其所灭的羯族部落。
时隔多年,早年的战事早埋入尘土,累积的仇恨却半点没有减少。
他出此计,绝不是为助大王子掌兵,更是为助他登上王位,而是设法引起父子猜疑、兄弟相残!
如果王室内部生乱,父子兄弟刀兵相向,使得吐谷浑一蹶不振,才是更合他意。至于吐谷浑会不会被汉兵报复,长安会不会借机发兵,他全不在乎。
大王子被权力烧红双眼,谋士的整颗心都被仇恨占据,完全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为部落复仇,哪怕是要他自己的命!
对于背后的谋划,没多少人能猜到答案。
南-侵的信号放出,桓石秀集中全力备边,桓容更要御驾亲征,君臣齐心,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与此同时,长安获悉吐谷浑陈兵边界,也是吃惊不小。
秦策同吐谷浑王辟奚打过几回交道,知晓后者为人,不以为他会做出如此鲁莽的举动,这个时候和南边开展,简直是不顾后果!
朝会之上,群臣合议,文武猜测纷纷,都猜不透吐谷浑打的是什么主意。
莫非声东击西,明面上是要南侵,实际是打算向北发兵,劫掠西域?
一样说不通啊!
直至朝会结束,群臣也没商议出个准确答案,到头来,只能加强边防,命守军严查往来人员,尤其是吐谷浑人,务求不出半点差错。
如果不是要剿灭慕容垂,秦策绝不会如此保守,至少会增兵新平和扶风两郡,战事起来,以协助为名,趁机抢回扶风全郡,并盯准吐谷浑的动作,趁势再出兵。
如今兵力不足,重点要守卫咸阳,秦璟的八千骑兵不能用,秦策难免扼腕。
比起秦策的不甘,秦璟则淡然许多。
满朝文武商议吐谷浑和桓汗战事,他则二度上请,吉日当至,封后大典当行。
对此,秦策没多说什么,按有司左倾,一应章程仿效前朝,并改椒风殿为椒房殿。
立后的同时,封刘媵为淑妃,赵氏、周氏为淑仪。各家献上的美人或为容华或为充华,纵有品级,也矮了周氏和赵氏一大截,更不用九嫔之首的刘媵。
送入入宫的家族固然不满,也不会摆上明面。
一则,刘淑妃是皇后陪媵,九嫔之首理所应当。周氏和赵氏等都是王府老人,伴随秦策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非后来者可比。
二则,新入宫的女郎固然年轻貌美,却是既无儿女又无资历,即便有家族为后盾,遇上能带兵杀人放火的秦璟,家族势力再强都不敢放肆。
按照桓容的话讲,实力碾压一切。
没有金刚钻,见到骑兵就腿软,还是哪凉快哪歇着去,别妄想做出头的椽子。
如此一来,封后的旨意下达,宫内意外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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