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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凶气?”桓容不解。
“你年少时一直体弱,我特地名人寻来两对虎牙。”回忆起往事,南康公主笑道,“这两对虎牙还留着,稍后让阿麦找出来给你看看。”
乱世之中,孩童夭折率极高。
以兽牙为护身符,带着先古时的痕迹。不能拿说是迷信,只能说是一种愿望和祝福,希望孩童能避开病痛灾难,平安长大成人。
听过南康公主的解释,桓容乐于成人之美。
故而,甭管是谁,只要开口,直接两枚鲨鱼牙送上。
不到几天时间,鲨鱼牙竟是十去七八。桓容回过神来,看着没了牙齿的鲨鱼头骨,莫名生出一个念头:这具骨架留到后世,会不会成为一个难解之谜?
关于可能性,还真是不好说。
随着进献的动物越来越多,虎房的面积一度扩大,算一算台城里的猛兽珍禽,桓容十分怀疑,这里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皇家动物园”。
现如今,虎房的面积维持在正常范围,里面的住户不到一个巴掌。
桓容的“忧虑”尚未成型,急匆匆来长乐宫,全为向李夫人借鹁鸽一用。
两只小豹子被打理干净,脖子上系着彩绢,抱到南康公主和李夫人跟前。
有虎女和熊女在,两只豹崽调皮依旧,却没有再炸毛嘶吼。桓容进殿时,南康公主正逗着两只豹崽,李夫人调制好一鼎新香,命宫婢取来木瓶。
一只豹崽很是好奇,凑近看,直接打了个喷嚏。
可爱的样子着实是招人喜欢。殿中顿时一片笑容,似琴声潺潺。
“阿母。”桓容走进内殿,向南康公主行礼。
“阿子来了。”南康公主笑意未减,犹如盛放的牡丹,雍容华贵。
李夫人示意婢仆送上茶汤糕点,将豹崽送下去。
桓容正身坐下,用过茶汤,开口道明来意。
“西海郡?”南康公主略想片刻,道,“那里靠近草原了吧?”
“确实。”桓容没有否认,解释道,“想向阿姨讨一对鹁鸽,由商队带过去,认认路。此后遇上急事,也好方便传信。”
“这倒是应该。”
同秦璟定约之事,桓容并没瞒着南康公主。
保持同西海郡消息往来,实是合情合理。
“阿妹,你觉得如何?”
“官家既然开口,妾岂有拒绝之理?”李夫人对南康公主笑道。随后又转向桓容,道,“阿圆不再适合远飞。刚巧有一对新鸽,正好给官家。”
“谢阿姨。”桓容道。
“官家客气。”李夫人摇摇头,征询过南康公主意见,道,“官家既然要遣人北上,无妨顺便往长安一行。”
“长安?”桓容面露不解。
“阿子同秦氏四郎情谊匪浅,刘皇后几番遣人赠礼。”南康公主开口道,“我早想与之书信,全了礼仪。之前一直拿不准时机,如今正好。”
全了礼仪?
是说礼尚往来,送去回礼?
桓容看着亲娘,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奈何亲娘不肯多说,压根没法刨根究底。到最后,只能点点头,答应南康公主的要求。
“阿母,如果是给刘皇后送信,怕是绕不开秦帝。”
“我明白。”南康公主早有准备,命宫婢取来一只扁长的木盒,盒盖上雕刻着精美的凤凰。
桓容一眼认出,这是公输长的手艺。
盒盖掀开,里面躺着一枚凤钗。
凤眼镶嵌彩宝,凤羽根根分明,工艺之精美,近乎栩栩如生。
“阿母?”
南康公主没回答,执起凤钗,在凤尾处轻轻扭转。一声轻响,金钗分为两断,钗尾中空,正好能容下一片巴掌大的绢布。
“这是我请公输和相里两位大匠做的。”南康公主笑道。合拢金钗时,手指擦过凤目,轻轻下压,连续三下,凤口张开,弹出一截小指长圆筒。
桓容咽了口口水。
机关就算了,还是双保险?
“阿姊的信藏于凤口,钗尾无妨填些香料。”李夫人笑道,“如果他人截下这枚金钗,总该吃些教训。”
咕咚。
桓容又咽一口口水。
看看认真考虑的亲娘,有看看笑靥如花的李夫人,下意识道:“阿母,阿姨,如果刘皇后不慎……该怎么办?”
“官家放心,阿姊备好的礼单中,有我新调的香料。”李夫人笑着解释。
“刘皇后出身汉室,见到这样的凤钗,会晓得怎么回事。”南康公主补充道,“说起来,我也是年少时见过类似的金钗,知晓是汉宫流传下来的,才能让大匠仿制。”
简言之,这是宫内传递消息的渠道,即便是秦策也未必知道。
桓容拿过金钗细看,试了几次,不得不请教南康公主,才掌握正确的开启方法。
拿着金钗,思量南康公主所言,再想想秦璟之前透出的口风,桓容颈后寒毛微,突然觉得,亲娘和刘皇后会很有共同语言。
太元四年二月,使臣从建康出发,携天子国书和太后备下的厚礼,沿陆路北上长安。
经过一场天灾,南北朝廷都需要时间恢复,谁也不会想着挑起战端。
两地百姓还家之后,顾不上其他,都忙着下田春耕。
为了能多收些粮食,往往都是全家老少一起下田。除了实在不能动的老人和牙牙学语的幼儿,连半大的孩子都扛起锄头下田。
众人无不在起到,期望今年能够风调雨顺,至少不发生水旱天灾,好歹能收上些粮食,养活一家老小。
如果像去年一样田地绝收,纵然朝廷免去粮税,一家老小照样没有活路。
建康的时辰抵达长安,已是三月末将近四月。
彼时,长安的坊市已经恢复,当初拼命往前凑,甚至不惜得罪秦玚的几家,全都是大出血,至少五年没法恢复元气。
看着大火后新起的建筑,扫过沿途百姓,使臣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已经有了思量。
秦策在光明殿召见来人,看过桓汉的国书,不免长松口气。
桓容的措辞十分严谨,意思却相当明白。对双方来说,大灾之后,安稳最是要紧。他相信秦策是聪明人,不会拿不准轻重。
真的拿不准也没关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论受灾程度,北方更甚于南地。南方有西域商路和海贸补充,北地得粮的渠道有限,如果带起来,单凭军粮一项,耗也能奥耗死长安。
当然,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双方可以维系暂时的和平。
毕竟胡族南侵的教训太过沉痛,汉室刚有起色,无论桓容还是秦策,都不愿见百年苦难重演。
“此中之意朕已明了。”秦策对时辰道,“待明日朝会之后,朕会亲笔修成国书,交尔带回建康。”
“诺。”
使臣趁机提出,桓汉太后卑礼,欲赠刘皇后。
秦策未言其他,直接命人通禀刘皇后。
未几,大长秋请见,言道:“皇后殿下言,司马太后盛情,欲请贵使当面一见。”
此举貌似不合规矩,但以桓汉太后盛情为名,倒也不好计较太多。思量熟悉,秦策点点头,未加阻拦。
“谢陛下!”
使臣行礼退出,随着大长秋去见刘皇后。
与此同时,一只苍鹰由北飞来,越过重重宫室,鸣叫声穿透宫墙,最终掠过大长秋头顶,直直飞入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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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第二百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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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汉使臣入椒房殿, 拜见刘皇后,不到两刻既出。
期间,刘皇后隔屏风而坐, 刘淑妃陪坐下首。使臣正身行礼, 敬刘皇后汉室之尊,呈送以竹简写成的礼单。
“北上之前, 仆得太后殿下命, 携重礼入长安,敬呈皇后殿下。”
刘皇后看过礼单,神情未有任何变化, 简单寒暄几句,请使臣转达感谢之意,再未言其他。
大长秋立在屏风一侧, 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殿内的情形。送使臣离开时, 瞅了几眼殿门前的宫婢宦者, 细观几人神情, 很快心中有数, 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使臣离开不久,二十余箱珠宝香料、百余匹彩绢绸缎送入椒房殿, 在殿前一字排开。
箱盖陆续打开, 现出箱中的金银彩宝。
刹那间彩光弥漫,珠光耀眼。
“这是合浦珠。”
刘皇后信步上前, 执起一颗珍珠。摸着圆润的珠面, 笑道:“之前阿峥得了几枚这样的珠子, 可是换回不少好东西。”
刘淑妃探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依手中的礼单,寻出一只扁长的木盒,递到刘皇后面前。
“阿姊,你看?”刘淑妃欲言又止。
“我晓得。”
刘皇后接过木盒,示意刘淑妃暂莫多言。随后召来大长秋,道:“如何,看明白了?”
“回殿下,该找的都找到了,一个不落。”大长秋恭敬回话,声音一如往常,却莫名带着几丝寒意。
“好。”刘皇后颔首,沉声道,“交给你处置,迟些再动手。至少容下些时间,让他们去光明殿送个信。“
“诺!”
大长秋领命,恭敬退出内殿。
快步走到僻静处,大长秋袖着手,目光扫过迎上来的几名宦者,吩咐道:“今晚动手,找出来的一个不留!白天仔细跟着,发现哪个去光明殿,无需大惊小怪,等回来后再仔细审问。”
“诺!”
“这事要紧,不该留手的,谁也不许心软!别说什么忠君,咱们的命都是皇后殿下的,该跟着谁,该遵谁的命,只要是不糊涂的,都该一清二楚!”
“诺!”
几人齐声应诺,语气坚定,表情中透出一丝狠意。
“事情做得精心些,需得神不知鬼不觉,莫给人留下把柄。”大长秋继续道,“如今的长安宫不比前朝,但是,偌大的宫殿里,少几个人也不算什么。”
事发之后,秦策是否会勃然大怒,是不是会下令追查,大长秋压根不担心。
堂堂一国之君,命人监-视结发妻子,本就会被世人诟病。如果盖子揭开,名声扫地的绝不会是刘皇后。
大长秋言简意赅,传达动手的命令。
众人没有赘言,纷纷下去安排。
关于抓人之事,早就做好周密布置,只等刘皇后点头。
正殿中,宦者宫婢尽数退出,抬走多数木箱,仅留两只小箱,里面装着建康送来的金钗和香料。
“这是大匠的手艺,实在难得。”刘皇后将木盒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着盒盖上的花纹,手指擦过木盒边缘,很快找到机关,开启盒盖。
见到躺在盒中的金钗,刘皇后和刘淑妃都是一愣。
“阿姊,这是汉宫的东西!”刘淑妃诧异道。
刘皇后执起金钗,仔细打量片刻,沉声道:“桓汉太后出身司马氏,其母出身庾氏,有几样前朝的东西不奇怪。不过,这钗样子太新,八成是仿制,就是不晓得……”
话到此处,刘皇后没有继续向下说,而是看了刘淑妃一眼。
后者回忆,起身移来三足灯点燃。
火光照亮钗首,凤身栩栩如生,凤眼发射彩光。
辨认出凤羽的纹路,刘皇后轻轻敲了几下钗尾,口中低声念着:“果然。”
待三足灯移开,刘皇后沿着凤羽的方向,细细摩挲钗首,指尖在凤眼上压了三下。
咔哒一声轻响,凤口张开,一截小指长的金筒弹了出来。
筒口封有蜡漆,需得仔细挑开,方能取出里面的绢布。
“这样的技艺,倒像是相里氏。”刘淑妃看着金钗,若有所思。
“阿姊,我来。”
刘淑妃取下发间金钗,用尾尖挑拨开蜡漆,顺势挑出筒中绢布。
本以为空间有限,绢布不会太大。哪里想到,这块绢薄如蝉翼,轻若无物,折起来不过两个指节大小,展开来超过五、六个巴掌,近乎能铺满小半个矮榻。
匠人的手艺巧夺天工,绢布近乎透明,展开在半空,上面的字迹仿佛在空气中流动。
这样的东西着实难得,即便是高门士族,也多会藏于府库。
哪里想到,竟会被拿来传信。
观其行品其性,虽未能当面,刘皇后已对南康公主生出几分好感。
“有其母必有其子。难怪会有桓敬道这样的儿子。”
刘淑妃掩口轻笑,不妙调侃:“阿姊是在赞桓汉太后?我怎么听着像是在夸自己?”
刘皇后扫了她一眼,目光威严。
两息之后,到底没绷住,也是当场失笑。
“你啊!”刘皇后摇摇头,“再过几年,阿岢和阿岫都要行冠礼了,你这爱玩笑的性子也该改改。”
“不改。”刘淑妃倾身靠近,下巴搭在刘皇后头,慵懒浅笑,“在阿姊面前我才如此。难得能轻松些,阿姊为何总要我改?”
看她这个样子,刘皇后不免摇头。
“你啊。”
刘淑妃仍是在笑,笑容妩媚,容姿绝艳,堪谓芳华绝代。
刘皇后叹气一声,手指挑过刘淑妃的一缕鬓发,道:“不改就不该吧。从年少到如今,始终是这个性子。”
“有阿姊护着,我才能这般。”刘淑妃闭上眼,鼻翼轻动,随后缓缓的直起身,“没有阿姊,我哪能如此。”
刘皇后再次摇头,眼底隐现笑意,表情轻松许多。
“桓汉太后写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皇后和刘淑妃都有疑问,当下不再说笑,展开绢布细读。
初读未觉如何,细品顿觉有异,看过三遍,姊妹俩对视一眼,表情中都带着惊讶。
“这是结好之意?”
不怪刘皇后觉得奇怪,信中称为全了礼仪,可细品背后之意,怎么看都觉奇怪。
“阿姊,”刘淑妃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迟疑,“四郎君曾以宽凤钗为礼,贺桓汉天子及冠。”
话音落下,殿中陷入寂静。
刘皇后眉心深锁,刘淑妃自悔失言。
“阿姊……”
“我知道。”刘皇后沉声道,“阿峥始终不愿成亲,这其中固然有别的原因,但
……如今来看,事情早有端倪。”
“阿姊,该如何给桓汉太后回信?”
“待我仔细想想。”刘皇后看着绢布,眸光幽深。许久微微一笑,似想通什么,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
“阿姊?”
“这事需得知会阿峥。”刘皇后合上绢布,“那孩子难得遂心一回,如是他所愿,我自不会阻拦。”
刘淑妃看看绢布,又看看刘皇后,目光中带着怀疑。
不会阻拦?
依她对刘皇后的了解,岂止是不会阻拦,看这样子,更像是要帮上一帮。
正巧秦璟送回书信,言要在漠南多留些时日。刘皇后很快写成回信,并言明桓汉重礼以及南康公主的书信,端看儿子如何回信。
苍鹰用过食水,低头看看腿上的竹管,总觉得比往常重了不少。
刘皇后用狼皮护住前臂,拖着苍鹰走出殿门。
一股凉风迎面袭来,鼓起绣着金线的长袖,卷起浮动流云的裙摆。点缀在乌发间的珠玉熠熠生辉,晕出五彩光晕。
“去吧。”
刘皇后高举右臂,苍鹰鸣叫一声,振翅而起。
矫健的身影盘旋在半空,俯瞰大殿,旋即向北飞去。
嘹亮的鹰鸣响彻长空,刘氏姊妹并肩而立,鬓发拂过眼前,长袖裙摆烈烈有声。
两人脊背挺直,却又像是互相依偎。
长久的伫立,终化为长安宫中的一抹剪影。
吱嘎声响,殿门开启又合拢。
石阶上的身影消失,仅于凉风卷过,带起一阵呼啸声,似岁月奏起的亘古乐章。
太元四年,四月中旬
秦璟率兵追袭一支柔然残部,深入漠北草原,遇上高车袁纥氏。
高车是漠北游牧部落的泛称,漠北又称其敕勒,因驱大车迁徙游牧而得名。历史上,鲜卑曾与高车融合,慕容鲜卑就有高车人血统。
鲜卑和柔然强大时,高车部落受到压制,要么臣服要么退入大漠和草原深处。
如今鲜卑衰弱,柔然王庭被秦璟所灭,诸部溃散,常年在漠北游牧的高车部落抓住机会,趁机迁徙南下。
他们所谓的南下不是进入中原,而是抢占漠南的草场。
毕竟,高车诸部仍处逐水草迁徙,衣兽皮食兽肉的时期,很多部落甚至还用石器,别说和中原相比,就是漠南部落都将轻易将其秒杀。
袁纥氏相对强大,通过往来大漠的商队,市换武器、粗布和海盐,并在数年间征服五六个小部落,青壮人口超过五百。
获悉柔然王庭被灭,漠南草原出现权利真空,即便知道秦氏不好惹,袁纥首领仍想试上一试。
在漠北部落的观念中,汉人北上征讨,基本是打过就走,不会在草原上久留。自己小心点,尽量避开秦军,等到对方撤兵,自能占下丰美的草场。
换成其他人,这个想法没有大错。
问题在于带兵的不是旁人,而是秦璟!
袁纥氏的期望注定落空,更倒霉的撞上八千绞肉机,根本来不及逃跑,下场可想而知。
战斗结束后,骑兵连打扫战场的兴趣都没有。
武器破烂,多数人还穿着兽皮,一眼就晓得是穷是富。战马倒是青壮,能算作此战唯一的红利。
“殿下,是袁纥部。”染虎查看过首领的图腾,向秦璟禀报,“袁纥氏一直在漠北,不知道怎么突然南下。”
“不奇怪。”秦璟摇摇头,抓起之前-插-在地上的长-枪,“柔然王庭不存,乌孙无意东进,,漠北诸部为了草场,自然会陆续南下。”
染虎等人面面相觑。
实事求是的讲,以这支骑兵的战斗力,再来多少一样解决。问题在于没有油水可捞,实在提不起赶干劲。
“怎会没有好处?”张廉微微一笑,指着缴获的战马和牛羊,道,“这些运到中原,价钱绝对不低。”
听到此言,染虎等顿时眼前一亮。
纵然要费些事,有好处总比没好处强。
他们跟着秦璟四处征讨,习惯了每战皆有红利。对这八千人来说,战斗的本能已经融进骨子里,除非战死或是重伤失去战斗力,否则,压根不可能停下。
现如今,骑兵队伍中不只有兄弟,更有父子。
子承父业,在战斗中成长,天生就是一部杀戮机器。
稍事休息后,秦璟正要下令开拔,头顶忽然罩下一片一片阴影,继而是响亮的鹰鸣声。
“阿黑?”
秦璟抬起头,没有想到,苍鹰返回速度这么快。
噍——
苍鹰落到秦璟右臂,收起双翼之后,向秦璟伸出一条腿。
秦璟将苍鹰移到肩上,任由他蹭着自己的鬓角,三两下拆开竹管,看到信中的内容,不由得就是一愣。
就在这时,有一声鹰鸣声响起。
黑影从云端俯冲而下,身后还跟着两只圆胖的鹁鸽。
看过苍鹰带来的书信,秦璟仅是微愣,展开黑鹰送来的绢布,战功赫赫、杀神形象深入人心的秦氏四郎,破天荒的红了耳根,石化当场。




桓容 第二百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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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两封书信, 尤其是桓容亲笔,带给秦璟的“冲-击”委实不小。
张廉和夏侯岩恰好站在五步外, 清楚看到秦璟的变化, 当场下巴落地。两人同时想揉揉眼睛, 确定眼前一幕是真是假, 自己是不是在草原上奔袭太久, 疲劳过甚, 以致产生了幻觉。
四殿下会耳根发红?
脖子都有些红?
错觉,一定是错觉!
没理会众人反应,秦璟折起书信,自然的收入怀中。随后令部曲备好绢布,提笔写成两封短信, 一封交苍鹰送回长安,另一封则由黑鹰带去建康。
两只鹁鸽纯属认路, 跟在黑鹰身后,不时招来一声不满的鸣叫, 识趣的退开些距离。等到黑鹰转身, 立即又跟了上来。
黑鹰愈发暴躁, 苍鹰歪了外头, 震动两下翅膀。
如果鹰也有表情,此时此刻, 苍鹰定是满脸嘲笑, 黑鹰十成乌云罩顶, 克制不住杀-鸟-的冲动。
噍!
终于, 苍鹰引燃黑鹰怒火,被狠狠扇了两翅膀。
虽说不疼不痒,终归失了面子。
噍!
两只鹰你来我往,从地上开战,很快飞到半空。强健的羽翼卷起一阵冷风,锋利的脚爪狠狠抓下,顷刻间斗在一处,不相上下。
两只鹁鸽站在地上,圆旁的身体互相依偎,看着天空中的战斗,竟不见半点害怕。
猛禽和鹁鸽的界限,在这一刻变得模糊。
仔细想想并不奇怪。
毕竟,李夫人养出的鹁鸽非比寻常,从阿圆到如今两只,都有一个独特的爱好:吃肉。
吃肉的鹁鸽,听着都很稀奇。
一路跟着黑鹰飞入大漠,如果意志不够坚定,性格不够坚毅,早在中途没了性命。
黑鹰和苍鹰的战斗引来众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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