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小捕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瑾下时
皇上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左思右想却寻不出反驳黑皇后的话来。
当初得见裴唐风的容貌,的确以为此人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谁知人不可貌相,如今他竟成了自己的心腹大臣,朝中诸多大事还要仰仗于他。更别提扳倒柳弗和九王爷时裴唐风居功至伟,不可小觑。
“朕只是不喜欢小人。”良久,脸面挂不住的皇上默默憋出一句来。
黑皇后道:“皇上是不喜欢自己看不上的人却有人视若珍宝的那种挫败感罢。”
“胡说!”皇上怒而甩袖。
黑皇后叹息着摇头看皇上,怜悯道:“皇上,你已将这一生献给了江山社稷,便没有多余的力来儿女情长,臣妾自然明白,但你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大臣们相亲相爱罢?”
“男人爱男人,成什么体统?”
黑皇后满眼失望的瞅着皇上,左右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某个地方,“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皇后!不要以为你有父家做靠山朕便不敢动你!当初朕娶了你,也不过是为了世家联姻,彼此互利!你嫌弃朕不是男人,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尊容!”
如此一来,脾气也发了,狠话也出口了,皇上不得不抱怨,他这皇后本来就黑,又总是穿一身黑衣,若不是皇城殿中月明珠光太亮,皇上觉得他真的会找不到他的皇后。
便只是黑也就勉强接受了,可别人的皇后是瘦的,为什么他的皇后……虽然不胖,可身为女人也太强壮了吧?
别人的皇后喜欢坐镇后宫,喜欢争风吃醋,他的皇后喜欢穿黑衣四处神出鬼没。这桩婚事若不是先皇御赐,皇上早就把皇后打包丢出宫去喂狗了。这么多年,被神出鬼没的皇后吓着吓着,皇上竟习惯了,还因此养成了超凡脱俗的警觉性。
若较真起来,还真是社稷江山之福。
皇上向来很不喜欢皇后,恨不得把这五大三粗的女汉子改嫁给他最讨厌的九弟,但皇后父家在朝中的影响举足轻重,又一直是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巩固皇权的暗势力,所以无论于情于理,他都不便动摇自己的根基。
听闻皇上口不择言的指责,黑皇后若无其事的掏掏耳朵,语重心长道:“常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皇上哪,你竟纠结于相爱的人是男是女,这也怪不得臣妾怀疑你……咳咳,是不是女扮男装哪?”
“……”皇上扶额,瞬间觉得头疼无比。
“皇上你去哪?”
“朕要回宫!”
庭院方角另一处小楼屋顶上,静默的伏着两人。
月光影影绰绰照着两人的面容,竟是温玉竹子和香乌鸦。
温玉竹子悄声道:“皇上和皇后又吵架了。”
香乌鸦撇撇嘴,不做声。
瞅了半天好戏,温玉竹子感叹道:“好在我们早有先见之明,将庭院四周的护卫和暗影清除了,不然大人和宋捕头那香艳好戏让旁人瞧了也就罢了,反正大人不介意。可皇上和皇后吵架一事若传扬了出去,那就贻笑天下了。”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好管闲事的毛病?”香乌鸦突然冷冷开口。
温玉竹子噎住,默默翻过身去,仰躺在屋瓦上,从腰间摸出一支碧绿长笛,在手中把玩片刻,而后凑到唇边,低低吹了起来。
笛声悠扬,却如何也掩盖不了这俗世的喧嚣。
侧眸望去,香乌鸦只能模糊的见到那人的半边轮廓,吹笛之时,竟十分专注,而那跳动的手指,一起一落,笛声便也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穿云透雾,绵延千里。
耳畔流淌着这样的笛声,香乌鸦竟有些许的失神。
不自觉转头望庭院花海方向,夜雾正浓,花絮却纷飞,簌簌抖动的花枝如被笛声吹拂,左右轻晃,摇曳生姿。
屋角骤起一声细响,微微一道剑光轻晃,转瞬即逝。
“有人!”香乌鸦蓦然低喝,鹰眸凝聚杀气,直射屋角缓缓步出的那人。
温玉竹子一惊,停下笛音,转眸望去,低呼一声:“九王爷?”
只见那人发丝凌乱的散在肩上,束发的金冠歪歪斜斜,一张俊容透着肃杀的青白,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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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长剑,脚步有些虚浮的奔下长廊,朝着庭院花海的方向而去。
“为何今夜竟不见青衣?”温玉竹子突然问道,话语未落,后肩上蓦地受了一剑,转头一看,那悄无声息的在后偷袭之人竟正是青衣。
再看香乌鸦,只见他后脑受了重击已然毫无动静的昏迷在旁。
几乎没有片刻停歇,青衣拔了刺在温玉竹子肩头的剑,转瞬又刺向他的心头。
温玉竹子猛地向后翻滚,避开了那一剑。
(叁)
就在变故悄无声息的在九王府后院发生之际,皇上等人登上銮驾,正要回宫。
黑皇后却突然钻出马车,回望九王府的方向,隐隐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皇后,你还做什么?”皇上不悦的声音传来。
“你不觉得有古怪吗?”皇后凝重问道,耳尖忽动,从雾霭深重的静夜里辨别到某种兵器交接的打斗声响,“臣妾去看看!”蓦然丢下一句话,黑皇后跳下马车,纵身飞跃上高墙,转瞬消失在墙头青瓦上。
疾步掠过屋檐,远远便见到温玉竹子与青衣人缠斗的身影。
温玉竹子眼见黑皇后出现,蓦地大喊:“师姐,去救大人!”
摸出一把暗器丢向青衣人,黑皇后倒身一翻,往庭院花海急掠而去。
觉察到九王爷的脚步声时,裴唐风正为宋晓酒系上衣带,而自己光裸着上身,仅着下裤。那人的目光打在他的脊背上,如芒刺在背,令人浑然不爽。
裴唐风侧眼冷笑,任那人拿剑尖挑起他散落在旁的衣物,漠然置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的突然出现。
九王爷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青肿,笑了一声:“裴唐风,你对本王,当真是半点不留情啊。”言罢,也不等裴唐风有什么反应,挥剑将那挑起的衣物削成碎片,声声裂帛撕拉响彻,混着那冷肃的杀意无数剑光凌厉而来。
静止,剑尖停在裴唐风的喉前一寸处,剑气伤人,已在那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衬着那莹白如玉的肌理,煞是鲜艳。
“裴唐风,你们输了。本王既然将你们全部引来王府,便不可能没有万全之策,你懂得将计就计,难道本王便不懂吗?”说罢,冷笑起来,手腕轻动,剑尖缓缓下移,滑到那致的锁骨上,肌肤上已有累累青紫吻痕,不用深想也知晓那是谁留下的。斜眼凝向裴唐风怀中的宋晓酒,顿时杀意大盛。
裴唐风眸光一凛,侧身挡住九王爷的视线,于是那剑尖便在他的锁骨侧偏向肩臂方向划了一道,血珠沁出,缓缓流下。
“你……”九王爷握剑的手一颤,想起那年皇城宫宴,这人在自己面前拿碎瓷狠狠毁掉半张容貌的决绝,如今这人无惧指向他的长剑,只想着要护着怀里的那人,如此可恶,如此可恨!
九王爷怒不可遏,高声吼道:“裴唐风,本王的暗兵已经杀入皇城,刺客也埋伏于皇兄回宫的途中,便是削权夺位又如何,你们再也奈何不了本王!这天下都是本王的,便连你裴唐风,也是本王所有!”
“你真是疯了。”裴唐风含怒冷笑,倏然以指弹开九王爷的剑,讥笑道,“本官等你露出马脚已经太久,何谓局中局,剑中剑,今日本官便让你见识一番!”
“什么意思?”九王爷悚然一愣,心中衍漫过一层不安。
“净衣阁。”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那三字一出,九王爷蓦然方寸大乱,那时暗中将夜来魅青楼下的金银珠宝和兵器粮草皆转移至净衣阁中,便是依仗着无人知道净衣阁竟是他们最后的基地。一直以来,夜郎楼归属柳弗辖域,夜来魅为九王府暗庄,一明一暗,拿夜郎楼和柳弗做为烟雾弹迷惑皇上布下的眼线,即便柳弗倒台,也还有夜来魅支撑,便是后来夜来魅也暴露了踪迹,那层层障碍也足够遮掩其后真正的基地净衣阁。
谁曾想,如今竟连净衣阁也……
“不可能的,不可能!”九王爷惊愕后便是摇头,“你们不可能知道的。”
唇角翘起一抹极尽嘲讽的笑意,裴唐风将胸前的青丝撩向后背,冷冷的看着九王爷发狂。
“王爷,你错便错在不该动了本官的人。皇上念及兄弟之情饶你一命,可当本官亲见宋晓酒死里逃生归来,便在心中发誓,定要亲手为他报这个仇,便是噬你骨,饮你血,啃你肉,也难以平息本官的怒火。”
那冰凉彻骨的一字一句如铜钟声响般狠狠敲击在九王爷的心上,他蓦地抬头,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怒吼狂:“裴唐风,你不过是本王想要玷污的一个玩物,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哈哈哈,为了那烂泥一样的蠢物,你想逼死本王?哈哈哈哈,你来啊,本王今日便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竟敢如此藐视本王之威!”
言罢,手挽剑花,直刺裴唐风的眉心,明知那一剑不可能伤到裴唐风,仍是凭着心中暴涨的怒意,誓要从那人身上讨回溃不成军的尊严。
饶是裴唐风再武功高强深藏不露,怀里抱着七尺男儿如宋晓酒这般重物,也有些拖累,再者九王爷剑气凌厉,招招直至致命要害,杀招诡异无由,也是剑中高手,不能小觑。
手无兵器,裴唐风惟有折枝借剑,凝聚内力与九王爷过招拆招,几番下来,身上多处受了剑伤,没有衣物阻隔,那血流便四处蜿蜒,不多时,便是浑身浴血。
眼见九王爷突然幻变招式,将本该杀向裴唐风的招式转向宋晓酒,裴唐风微惊之下,闪躲的脚步顿时乱了章法,却见千钧一发之际,昏睡的宋晓酒竟徒然睁开了双眸,掌心骤起一握,将那来袭的剑尖抓在手里,剑气凛冽,似乎耳际都回绕着那血肉撕裂的声响,血流蜿蜒过银白如月的剑身,汩汩而下。
剑尖穿掌而过,宋晓酒仅仅是皱着眉冷厉的迎视九王爷,似乎浑然不觉疼痛一般,然而亲眼所见那一幕的裴唐风却是心中大窒,如同那剑尖穿过的不是宋晓酒的手掌,而是他的心脏,情不自禁伸手捂住心口,垂眸微微苦笑。
宋晓酒啊……心中叹息。
(肆)
宋晓酒扶着裴唐风的手臂站好,某处难堪的疼痛和手掌的痛楚交织,竟分不清究竟哪里更痛,然而望见身旁大人的伤痕累累,心中便似有尖刀刻过一般,对眼前伤害大人的凶手的怒意更甚,翻涌叫嚣,逐渐淹没了自身的伤痛,只想与那人同归于尽,恨不得将其毙于掌下!
“倒是一条汉子!”九王爷冷笑,“水牢那些折磨竟没把你弄死,宋晓酒,你究竟是有多命大?怎么,如今跑到本王面前送死,是要本王亲手在你身上烙下‘英雄豪杰’四字吗?”
闻言,宋晓酒怒极而笑,痛意麻痹的手掌猛力往前,竟逼得九王爷握剑倒退了一步,宋晓酒露出讽意,似往常小人得志般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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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屑至极的神情,此时显露出来,竟像是对九王爷莫大的羞辱。
九王爷咬牙,手腕转动,正要将宋晓酒整条手臂废去,破空却击来一道冷光,迅如闪电,铛的将他的长剑震断,九王爷受到冲击往后连退数步,宋晓酒也因着骤然爆发的疼痛往后缩了手臂,鲜血溅起,点点染了衣裳。
然宋晓酒却没有犹豫旁事,不过转瞬,便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扒下外衣披到裴唐风的身上,随即拉紧,遮住了那人一身的斑斑血迹和如玉肌肤。
“大人,我会护你周全。”扯着嘴角笑的坚定,宋晓酒的眼眸璀璨如星。
裴唐风愣住。
“喂,那边的美人和汉子,麻烦你们快撤退,回去叫救兵来,我怕撑不住啊!”
闻声望去,竟是黑皇后来了,此时正与九王爷打斗在一处,上蹿下跳的身姿,居然有些滑稽。
裴唐风回过神,瞥一眼愈战愈勇的黑皇后,开口道:“皇后请放心,微臣早已部署好一切。”说着,冷眸转向九王爷,淡淡道,“净衣阁已被影月会包围,便是那条伏击着刺客的回宫之道,皇上也不会走。”
“皇上还没走呢,他在外面等我。”黑皇后突然抢答。
微微勾了唇,裴唐风直视九王爷射来的杀人的目光,又道:“本来捣毁王爷的老巢的确不易,可惜王爷你滥杀无辜,不留余地,才招来祸端,给了本官赢你的机会。”
“你是说,有人出卖了本王?”九王爷以剑挡开黑皇后,猛力将她压制向一旁,转身朝裴唐风问道。
唇角弯成戏谑的弧度,裴唐风道:“不知王爷还记不记得夜来魅青楼老鸨,妈妈陈?”
“她?”双目瞪大,九王爷蓦然想到了什么,那时厌恶妈妈陈婆婆妈妈的妇人姿态,早已交待青衣下手将她除去,却不知,是何处棋差一招,到如今满盘皆输?
“妈妈陈替你做事便是为了日后与烟长亭双宿双飞、长相厮守,可你竟下毒手将她除去,你可知烟长亭会恨你入骨?”
手中长剑失力垂下,在地上划出一道深辙,九王爷恍然大悟:“竟是烟长亭……居然是他,是他毁了本王的大计,是他!这个蠢物!竟拿妈妈陈那个庸俗的女人与本王的大计相提并论?蠢物!蠢物!本王早该杀了这一对狗东西!”
裴唐风冷眸一凝,森然道:“你狼子野心,笼络朝中大臣刮民脂民膏,暗自屯兵,妄图逼宫夺取皇位,为了一己之私杀人嫁祸,私设牢狱囚禁朝廷命官,滥用私刑,更亵渎尸体对死者大不敬。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如今罪证确凿,本官奉皇上之命将你抓捕归案!”
“哈哈哈哈哈……”九王爷听完裴唐风义正言辞的一席话,顿时仰头大笑,神思癫狂,那发髻上歪歪斜斜的金冠因着身体的抖动坠了下来,摔在地上,珠玉散落,他却浑然不觉,大笑着道,“好一个狼子野心,好一个一己之私,哈哈哈,裴唐风,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夺皇位?为什么要去争这本就属于我的天下?”
黑皇后在旁好奇道:“对啊,为什么?”
先皇本欲将皇位传给九王爷,可当年九王爷只想做个清闲王爷,不想操劳国事,日日早朝,如今却为了那曾被他毫不犹豫舍弃的皇位步步为营,落到这般腹背受敌、狼狈至极的局面,究竟是为了什么?恐怕想知道真相的人,不仅仅黑皇后一人。
庭院外缓步走来一人,明黄衣袍,静默在后。
“为了……你。”
那喃喃深情,饱含痛心绝望的话音刚落,宋晓酒转头望向裴唐风,黑皇后也望向裴唐风,便连静默在后的那明黄衣袍来客也望向裴唐风。
所有的目光都聚在裴唐风身上,惊讶的,好奇的,探究的,和……深情的。
九王爷直直望着裴唐风,眸中痛意更甚,嘶声道:“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裴唐风,我都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
三年前,那人金榜题名,才华横溢,容貌卓绝,在金銮殿上雄辩群臣,艳压群芳。那时,他便为那人心折,为那人倾倒。可那人从不曾将他放在眼里。那人甚至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那人孤傲,那人清高,于是他便想成全那人,暗示群臣在朝中孤立那人,他想知道,那人终有一日会不会看到他,会不会因着孤立无援而来求助于他。
那样到了那时,他是不是便可以得到那人,对那人为所欲为?
可惜那人无动于衷,那人对他一向不假以辞色,那人只望着金銮宝座上的人,那人只在乎江山之主,天下之皇,只在乎民生疾苦,百姓安康,那人想要朗朗乾坤,而能给那人的,惟有宝座上之人。
后来那人常常出入宫闱,那人常常留宿天子寝宫,那人被指为娈宠近侍,那人一步登天,成了位高权重的天子宠臣。
那人,越来越看不见他了。
他这才知道,原来惟有居于高位,手握大权,才能得到那人,才能让那人看自己。
于是他争,他夺,他谋划,他布局,都是为了有一朝一日,也能将那人留在自己的寝宫中,能让那人心甘情愿的躺下,为他宽衣解带,辗转低吟。
然而时至今日,便知一切皆成梦幻泡影。
他永远,也得不到那人了。
(伍)
“九弟。”
身后明黄衣袍的男子上前来,步入众人的视野,眼神不经意一瞥,扫过宋晓酒仍然扎着断剑的右手掌,目光微微一闪,转头去看九王爷。
“朕知你自小便如闲云野鹤,向来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如今却为了一个……”皇上顿了顿,睇一眼裴唐风,接着道,“裴卿纵有千般好万般好,又哪里比得过社稷江山的稳固来的重要?”
九王爷张口欲言,却突然听得一旁始终不做表态的裴唐风冷冷开口:“国者,百姓之安居之所也,朝廷,执国权柄者也。爱民,则可得国。残民,则必倾其朝。王爷为了裴某一人颠覆社稷,残害苍生,难道不是为了一己之私?纵然王爷得到了天下又如何,王爷本意不在稳固社稷造福百姓,只为裴某一张无用的皮相。朝廷乌烟瘴气,朝臣不为民谋福求利,只知中饱私囊、结党营私,黎明百姓居于乱世何以安康?王爷又要裴某何以面对世人?”
言罢冷笑一声,一双冷眸直直盯住哑口无言的九王爷。
“王爷想要囚裴某于深宫,白日只知风花雪月,夜里便困于龙榻只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娈宠?你言道是为了我,可知你所想所做却是为了毁掉我,若我在世不能达成所愿,那我不如自毁其身,碾作烟尘!”言及愤然之处,已是满面怒容,那嫣然怒色衬着一张如玉容颜自也是美貌,然而那不可拂逆的铮铮骨气却令人不敢直视。
便连自己的容貌也敢随意毁去的人,他心中有否是真心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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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他便会为了那一点点拼却全力,若无,他便宁愿自毁,也不苟活。
那一席话,说的众人纷纷变色,尤其是宋晓酒,他猛地攥住了裴唐风的手腕,眸子瞪得浑圆,眼眸深处竟隐隐含着恐惧之色。
裴唐风侧眸看他,心中咯噔一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溢了出来。
情深相对,却是有人突然拔剑袭来,剑气呼啸,竟是那九王爷。
只见他剑上灌注十成内力,剑尖直指宋晓酒,一脸誓要将其立毙于剑下的决绝之意!
刹那时,如电光石火之际,裴唐风猛地推开宋晓酒,长腿一踢,将那剑尖踢歪了半分,旋身扬袖,翻手抛出一股劲道,掌风正中九王爷胸口肋下,沉闷的一声响,那人拖剑连退数步,哇的喷出一口血来,单膝跪了下去,以剑撑地,一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瞪着前方。
如穷途末路的野狼,毫不示弱。
“九弟,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束手就擒罢。”皇上在旁语重心长劝说。
九王爷充耳不闻,仍是恶狠狠的盯着裴唐风的方向,犹如野兽般嘶吼道:“裴唐风,本王说过,你我纠葛,至死方休!”
“呵呵呵……”闻言,裴唐风却突然笑起,回望咄咄逼人的九王爷,问了一句,“我若应了你,你可愿意纡尊降贵,承欢我下?”
皇上闻言皱起眉头,黑皇后却饶有兴味在旁观望。
而宋晓酒,面无表情,只是那握着裴唐风手腕的五指渐渐松了。
听闻前面半句,九王爷微露欣喜,待听完后半句,面色顿时一变,随即双眸暴起浓浓羞辱之色,手中撑地长剑裂土而没,入地三分!
“裴唐风,你竟如此羞辱本王!本王堂堂一朝王爷,多少蝼蚁之命握于掌中,便是跺一跺脚,这朝廷也要震上一震,你竟想让我承欢你下?简直是无稽之谈!”
“哈哈哈哈!”笑声骤然爆发,黑皇后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一手指着九王爷直笑的颤抖,“哈哈哈,笑死我了,真的笑死我了,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倚仗自己皇孙贵胄的身份就高人一等,施舍一点情意就要人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伏低做小任你驰骋?”言至于此,黑皇后蓦地敛尽笑意,冰冷无比的看着九王爷,“吾朝有你这般王爷,实乃奇耻大辱,我便是一介女流,也自认比你强上几分。”
“丑妇!”九王爷咬牙怒叱,“身为后宫女子擅自变装出行,无三从无四德,貌丑如此还敢出来丢人现眼,只有皇兄那般懦夫才会屈服父王之威娶你为后,若是本王,早将你绑上边境战场用以退敌了!”言下之意,黑皇后之丑有上战场惊退敌军之效。
黑皇后怒急,几步蹿到裴唐风身边,将宋晓酒一把拉了出来,在脸上挤出一朵笑花,朝九王爷道:“九弟啊九弟,你看看我们宋小捕头,浓眉阔目,胸肌结实,腰板笔直,肩宽腿长,更别提那一身正义凛然的气质了,完完全全是上天为我们公正廉明、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裴大人塑造的最为匹配的一生伴侣了!你说是不是啊?”
眼见九王爷怒火熊熊,黑皇后突然笑的自信满满,拍拍宋晓酒结实的胸膛,仿佛在向人炫耀的孩子,“怎么样,便是你空有王爷身份,又自持容貌出众,也比不上咱小捕头吧?裴大人他看不上你,就是看不上你,怎么样,很生气吧?来啊,起来打我啊,看看我这个丑妇怎么揍的你找不着北!”
“扑哧!”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旁边欣赏着眼前闹剧的皇上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想到不能在外失了礼数,折了帝王之尊,便握拳假意咳了一声,施施然走了出来,“好了,皇后,别像小孩子家似得在外面跟人吵架,来,回朕身后站着。”
“哼!”黑皇后依依不饶狠狠瞪了九王爷一眼,不情不愿回到皇上身边。
宋晓酒尴尬的挠挠后脑勺,也在九王爷吃人的目光下迅速回裴大人身边站着。
“咳。”皇上掩饰住泄露的笑意,朗声道,“九弟,你所犯之事已是谋逆之罪,朕念你痴情一片便你死罪,但死罪可活罪难逃,故废除王爷之位,贬为庶民,偿耕地百亩,奴仆减至十人,俟日起,你即刻搬出九王府,再不得入朝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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