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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生石上旧精魄





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第53章 教雨化田学做雨化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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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档头朱迟美抱着一个五尺余长的厚厚画卷兴匆匆的走了进来,要跟王安佐讲话,被王安佐一瞪,这才注意到督主的脸色和屋中诡异的气氛,乖乖站在一旁不动了。
风里刀心中五味杂陈,坐回桌案前默默无语,过了半晌,才终于觉得冷静了下来,叹气道“得意,你派人去盯住鸣凤楼了吗?”
牛得意道“东厂在鸣凤楼周遭安排了不下二十人,我怕惊动他们,就只挑了几个轻功好的番役守在远处,如有异动,让他们立刻回报。”
风里刀浓眉皱起,道“这不行,必须加派人手,给我盯紧那两个人,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牛得意道“督主,我倒有个计较,方才我跟着他们,就躲在鸣凤楼对面,好像是个官宦人家或者王府的私宅楼宇,那里视野开阔,直接对着客栈的大门,有任何人进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若能将此地借来一用,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盯住鸣凤楼了”
风里刀心中一动,道“去把京畿城域图拿来,查查是哪家的私宅。”
朱迟美抱着画卷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道“督主,这就是京畿的地图”抬头又道“您不用查了,鸣凤楼对面,是太后赐给庆王世子朱珞的园子。”
风里刀惊异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如何得知的?”
朱迟美带着水意的漂亮眼睛有几分得意之色“二哥说如果我把京畿地图都记住,他以后巡城都带着我。”
风里刀凤目眯起,斜飞了王安佐一眼,带着责备之色,后者肩膀一缩,把头埋得更低,
风里刀道又道“世子朱珞?他住在那个园子吗?”
朱迟美抢着说“不在,他在慈宁宫”
风里刀惊道“哦?这是何故?”
朱迟美道“朱珞的父亲,也就是上任庆王,素有“贤王”之名的朱祁君,一直谦恭勤俭,操劳国事,积劳成疾,不到四十岁就死了,当时世子朱珞才两岁,太后即感慨庆王英年早逝,又心疼世子年幼失怙,所以一直带在自己身边,是心头一等的紧要人。
现在世子快二十岁了,太后都没让皇帝给册封,继承王爵,因为一旦册封就得常驻凉州封地不能回京。凉州旁边是岷州府,宁王朱祁宸兵强马壮,太后放心不下。所以他一直在慈宁宫,但太后宠爱,怕他在宫中闷的慌,也赐了几个外边的宅子,让他出去散心,鸣凤楼对面的园子就是其中之一。”
风里刀站起身来,整了整头上镶着红宝石的乌纱,抚平锦绣曳撒上淡得看不出的褶皱,转头道“牛得意,你陪我走一趟慈宁宫,”微微一笑“鼓楼命案闹得京城人心惶惶,我西厂既然奉旨办案,那找太后和世子借个凶案附近房子,方便查案,也算不得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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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凤楼在京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了,陈设考究,美轮美奂。甲戌大房中,顾少棠坐在足够十个人横躺的梨花木床榻上,正把行李一一打开,暗器伤药夜行衣等物,在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上扔的到处都是。
菱花大敞开着,雨化田修长的双手按着窗棂,正凝神向下鸟瞰人来人往的鼓楼大街,道“东厂的人对咱们可颇为重视,楼下能看见的起码有十一人”他顿了顿又道,不对“是十三个。” 回头看了眼顾少棠和她一床的摆设,又道“快把这些收起来,东厂的人随时可能回来。”
顾少棠道“急什么,他们说晚饭时候才来,再说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也不会来我的房间。”
雨化田皱眉道“你别当东厂的人是好打发的,他们手下名臣大将的冤魂无数,何苦你这个小小土匪,小心无大错。”
顾少棠把暗器一枚一枚的扣在腰间,笑道“有西厂厂公您这个前车之鉴,我哪里敢当他们好打发?”
门外有人“梆梆梆”的敲了三下门,有人道“陆大管事说,请二位自行用晚饭,到戌牌时分请风公子在房内等,几位管事要来教您差使,此事十分要紧。请公子务必耐心侯着。”
雨化田道“知道了。”脚步声响,报信的人去了
顾少棠把床上的东西收的差不多,也走到雨化田身边,倚着窗口,道“他们要教你差事,到底要教什么呢?”
雨化田道“当然是冒充西厂厂公。”
顾少棠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奇道“东厂的人要教你怎么当雨化田?”
雨化田点点头“正是”,也笑了出来。
晚饭过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栈的青衣伙计来给上了两盏白纱油灯,灯光如水波荡漾,映着顾少棠雪白的脸,她趴在书桌上,一脸的百无聊赖,皱眉抱怨道“东厂的人怎么还不来”
雨化田坐在盘龙滕椅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道“掌柜还盼着他们来?”
顾少棠笑的贼忒兮兮“教人自己假扮自己,这等千古未有的热闹,实在难得一见。”
雨化田正待答话,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二人对视一眼,当即停口不再攀谈,转头看着门口。
墨荷装点的门扉一开,走进三个人来,一位是他们早就认得的东厂大档头陆金,一位红脸酒糟鼻,却是东厂的二档头哈铭,最后一人是面白无须之人,棕衣小帽,一副温顺之相。
三人在八仙桌旁坐定,雨化田见顾少棠坐在书桌旁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好自己走了过去,撩袍坐在桌边,眼睛滴溜溜的从对面三人脸上一一转过:陆金神色麻木,棕衣人十分惊讶,红脸的哈铭眼神中有怨毒之意,雨化田暗笑不语,只等他们开口。
红脸哈铭这沉声道“风公子,开门见山的说,我们万里迢迢雇你来京城,是要你假扮一个人”
雨化田一脸好奇“假扮何人?”
哈铭道“西厂厂公,雨化田。”
雨化田眨了眨眼睛“西厂?厂公?做什么的?雨化田,他是什么人?”
哈铭一看他跟“西厂厂公”及其相似的脸,曹云钦被西厂戏耍,他被牛得意打伤种种受辱经历涌上心头,更增忿恨,不悦道“你管那么多干嘛,让你扮什么你就扮什么,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银子不会少了你的。”
雨化田手肘拄着桌案歪斜坐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来吃,惫懒笑道“若不了解此人生平,性情,行为举止,我只怕扮了也不像啊。”
陆金低声道“兄弟,他说的有道理。”
哈铭无奈,只得耐住性子,缓缓道来“雨化田,西缉事厂提督,是权位高到顶儿的太监,他原本是大藤峡瑶种,族人叛乱被官府平灭后被俘,九岁入宫,谄媚万贵妃,得了宠爱,二十岁就迁任御马监掌印......”
雨化田带着笑听,渐渐觉得周围静了下来,热闹喧嚣的大街上嘈杂的车水马龙之声,似乎逐渐远去,几不可闻,窗户半开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冬夜天空的墨蓝的一角,孤星高悬寒光烁烁,桌上的洪山炉中焚着玉兰香,那烟袅袅婷婷妖娆缠绵,清香的气息隐隐浮动,似乎沁入了肺腑。
有人在给他讲述“雨化田的人生”,他就安静的听着,好像雨化田真的就是个遥远的旁人,那个叫雨化田的人,他的生命之书在自己眼前,一页一页的翻过,少年入宫时的痛苦惊惶,为人欺辱时的悲愤欲狂,苦心经营时的呕心沥血,手握风云时的志得意满.......曾经的惊心动魄,曾经的锥心刺骨,曾经的欣喜若狂,不过化为他人言语之中一个个无关紧要,淡然无味的笑谈。
雨化田有种灵魂出壳的茫然之感,他抬起头,目光跳过对面三位东厂来客,望着窗前,夜风吹起书案上纯白宣纸的一角,顾少棠正伏案临着字,身形纤细,腰背很直,就像是个刚学写字的小孩子似的,手腕运的极其认真,写了一阵,歪着头看了看,似乎不太满意,泄气的把笔丢在一边。
雨化田突然觉得那个红脸胖子讲述的西厂厂公往事,是如此的充满不真实感,还不如眼前少女的背影熟悉亲切。他恍然中有个奇异的想法:也许自己真的就是陪顾少棠长大的小混混,宫墙之中腥风血雨的生活不过是一段臆想迷梦。
庄周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周?人生如梦,到底哪一段是梦呢?
忽然有个尖利的嗓音响了起来:“这个人呆头呆脑,站没站相,油嘴滑舌,哪有雨厂公的气派” ,却是那个棕衣之人在讲话,他雌音明显,一听便知是宫中的内侍,又道“你们的一百两黄金我不要了,就算我能把雨化田的言行举止告诉他,这人也扮不像的”
雨化田这才飞快的从晃神中惊醒,抚着额头暗笑自己荒唐,扮演风里刀日久,倒真入了戏。
他听那棕衣人口气,应该是灵济宫的人,但自己却并不认识,自然是他离京回才进灵济宫的,那他口中的“雨厂公”自然是风里刀那个西贝货,一时间啼笑皆非。
陆金和哈铭却慌了手脚,又不愿意在雨化田和顾少棠二人面前争执,赶紧敷衍几句,拉着那棕衣人出门去了。




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第54章 庆王世子朱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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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化田听得东厂之人脚步声渐渐远去,松了一口气,却听得旁边顾少棠正在切切而笑。
他站起身来,踱到书桌前,惊异的看着桌上带着墨迹的宣纸,拿拇指和食指捏了起来,道“这就是掌柜刚才临的字?倒是值得一笑啊” 纸上的所书开始还有点像字,渐渐形散意乱,最后墨迹染的东一块,西一块,就像什么小动物的爪印一般。
顾少棠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捶桌道“时方才那场景,谁还能写出字啊?”又看雨化田,促狭道“‘风里刀’,那西厂厂公雨化田的生平事迹,你可记住了?”
雨化田冷哼一声,手指一松,那宣纸飘飘悠悠又落回桌上。
顾少棠又道“刚才那个棕衣太监可是说了,你站没站相油嘴滑舌,没有现在的西厂厂公气派。”
雨化田冷然道“不要把我和那个臭东西相提并论。”
顾少棠挑眉道“可惜就算你是真金,风里刀是黄铜,但他摆上西厂厂公那个高位,在那些奴才看来也是一样的威风煞气金光闪闪,可见只是那个位置要紧,上头坐着的人是谁,倒并不重要了。”
雨化田凤眸眯起,笑的勾魂摄魄“金就是金,千锤百炼,万年不锈;黄铜类金,也只能蒙蔽一时,日久就会绿锈*,不能长存”
顾少棠把手指的毛笔一掷,叹气认输道“是是是,您是金身真佛,他是土坯毛神,咱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怎么把他这个冒牌货,从您的庙宇里请出来啊?”
夜色黝黑,风清气爽,天上月轮皎洁如碧。督主风里刀担心太后晚膳后早早安歇,因此脚步匆匆一路走的甚急,待至得慈宁宫中,站在院中,这才觉着腿脚甚累,筋骨都酸痛了。
牛得意道“督主,您可是累了,要不靠着我歇息一会儿?”风里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慈宁宫大殿的侧门一开,通传的太监走了出来,道“雨厂公,太后叫您进去呢。”
风里刀举步进殿,只见黄金烛台十几只通臂巨烛高烧,另有纱灯置于地下,照得阁中亮如白昼,周太后坐在阁中炕桌之后,虽然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但头上一根银丝也无,穿了件海青团寿宁纹袍,头上只簪着根通体细腻的白玉凤钗。
炕桌的另外一边,是个肤色雪白的少年人,乌发如云,鬓若刀裁,头戴一顶嵌宝紫金冠,是个穿着白色百蝶妆花缎袍。
风里刀当下跪倒,恭恭敬敬行礼道“奴婢给太后请安”磕了头,稍顿又道“不知这位贵主是?”
太后看了她一眼,笑道“这是庆王世子朱珞”。
风里刀又是一磕头“参见世子”
朱珞是圆脸,两只眼睛也是又圆又亮,整个人面相柔和,此刻正好奇的盯着他,倒像是个只有月余大,还在吃奶的小白兔子一般。
此时晚膳已经撤了下去,炕桌上是一色珐琅碟子装的点心水果,太后夹了一块象眼小馍头,放到少年面前的碟子里。
朱珞告饶道“谢太后,臣真的吃不下了”,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太后就停了箸,道“你这孩子,在凉州才呆了半年,就瘦成这样,好容易回来不多吃些怎么行”,笑的甚是慈祥。
本来经过了万贵妃和淑妃两次骚扰,风里刀听说这太后带着个少年人住在慈宁宫,就有些七七八八的想法,可看了这朱珞不过是个秀雅天真的少年,跟太后是真的只有孺慕亲情,不由得暗骂自己念头腌臜。
太后转头对风里刀道“雨厂公夜晚来此所为何事?”
风里刀沉声奏道“近日来鼓楼附近命案频发,死的是年轻女子,京城人心惶惶,陛下忧心百姓,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责令西厂督办此案,虽多方追查,可是案犯狡猾,毫无头绪,鼓楼有一客栈,唤作鸣凤楼,来往客人众多,嫌疑甚大,若能日夜监视,必然对此命案大有助益。”
太后听的一头雾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办啊?”
风里刀低头一笑,道“若明目张胆的监视,被案犯察觉,必然会打草惊蛇,误了大事,臣发觉鸣凤楼对面的静园中的楼宇,视野开阔,最方便做查案之用”看了眼朱珞,道“可静园乃是世子的私宅,本不敢擅动,可案情如火,多拖延一日,就有百姓性命堪危,所以特来请示太后。”
太后踌躇道“命案血腥,若是你们将戾气带入珞儿的园中,只怕不详”
还没等风里刀再开口,那个小白兔少年却爽朗的笑了起来“谢太后关心,可是我也是二十岁的男子汉了,哪有那么娇贵?且不说我整日在慈宁宫伴着太后,并不在园中居住;就算我在园中居住,什么戾气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哪里有京城百姓的性命重要呢?我爹爹是贤王,总不能生子如此不成器,只爱惜自己的东西却不顾及百姓吧?否则父亲泉下有知也要骂我不肖了”
太后红了眼眶,执了朱珞之手,又是感动又是骄傲道“果然是个懂得大义的孩子,哀家平日没有白疼你教你。” 又对风里刀道“世子既然允了,我写道手谕给你,让他们把院子打开,由你西厂全权使用吧。”
风里刀又是一磕头,道“谢世子深明大义,谢太后体谅黎民苦情。”
牛得意站在夜风之中,身影如修竹般笔直,在黑暗中安静的等待,一束光洒在了他脚下,侧门打开,牛得意几步迎上来,问道“督主,事情如何?”风里刀一晃手里的黄绫,笑道“懿旨在此”
牛得意道“现在已经下匙,那属下明早就去布置?”
风里刀摇了摇头,道“取圣上赐的宫禁金牌,咱们马上出宫。”
牛得意犹豫了一下,说道“督主,今天天色已晚,而且您已经很累了,不如...”
风里刀的脸色隐在黑暗之中,声音里有不容置疑的决绝“休要多言,照办就是”
半个时辰后.静园
风里刀换了一身黑色的书生袍,站在静园正对着鸣凤楼的听雪楼的二层,按照他的吩咐,屋内并没有点任何烛火,后窗完全敞开着,此时并没有风,只有冬日冷冽的空气,慢慢的渗入房间,笼罩着站在窗口凝视的风里刀。
牛得意踏着木质楼板走上楼来,几乎无声无息,在他身边站定后,道“督主,我调查清楚了,那女子住在人字二号房”
风里刀在黑暗中笑了一声,伸出食指指着对面鸣凤楼,道“人字二号房是不是那个房间?”
牛得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雕花大窗紧紧关着,室内的烛火很亮,虽然隔着一层窗户纸,仍然可以想象其中的暖意融融,雪白的窗棂上,清晰的映着两个人影,一个纤细些,结着发辫,是个女子,另外一个头戴书生斤。女子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两个人就相视大笑了起来,影子是如此忠实清晰,似乎连那欢快的笑声都能传递出来。
牛得意转头看风里刀,叫了声“督主....”,却不知从何说起。
风里刀深深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菩提佛珠向后拨过一个。




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第55章 御前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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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黄色的明亮烛火炸开了一个灯花,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顾少棠玉色的手中拿着一把带着卐字的黄铜烛剪,把烛芯剪短一些,又拨亮,道“老在客栈呆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还是想先去找他”
雨化田道“偌大的京城,你去哪里找一个身边重兵重重的西厂厂公呢?”
顾少棠微笑道“抓兔子,就要去兔子窝;找西厂厂公,当然要去你那灵济宫了。”
雨化田笑道“灵济宫守卫森严兵丁无数,那赵怀安是江湖一等一好手,都不敢去东西厂招惹,要等万喻楼或者我离了京城,才敢下手,你比他还强吗?”
顾少棠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这就需要厂公大人您出马了,灵济宫是你的地盘,哪里有重兵,哪里有陷阱,肯定一清二楚,带我绕开就是”
雨化田笑道“也好,正好我也打算回去取点东西。”顿了顿又道“可是顾掌柜,你真的觉得,那个臭东西会乖乖让出厂公的权位,跟你回龙门大漠吗?”
顾少棠静默片刻,犹豫道“应该会吧”。
雨化田不屑道“只怕这话掌柜连自己都骗不了吧?如果他肯为了你放弃权位,当初就不会抛下你离开龙门赴京”又道“或许,等他见了你,会直接叫侍卫番役出来,把你这个知晓他秘密的人,直接诛杀灭口也未可知,在他心里,一点故人旧情真的就比得过西厂督主的尊位?。”
这次顾少棠却凝视着他,摇了摇头,笃定道“风里刀,可能花心浮华,贪图权势富贵,但他绝对不会害我”
雨化田冷冷哂笑,道“信不信在你,你死在他手上与我也没什么相干,明日咱们找机会潜进灵济宫,分头行动就是”
转眼启明星初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夜已过,鼓楼大街前又开始有了三三两两的行人,送水的牛车上清脆的铜铃声阵阵,昭示着清晨的到来。
风里刀依然站在在鸣凤楼对面窗口,表情萧索,身上却多了件紫貂大氅,夜晚牛得意苦劝他回灵济宫,风里刀却坚持不肯,大档头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回去取了紫貂再折返。
牛得意上前一步,道“督主,该回去了...”
风里刀口中道“知道了”,脚下却一动不动。
过了一阵,红日破雾而出,已经是天光大亮。牛得意又道“督主,还是该回去。”
风里刀皱起眉不悦道“灵济宫也没什么大事,我今天就盯着这边好了”,心道哪怕是天塌下来,我也呆这儿不走了。
牛得意道“督主,您忘了,今天是德妃所生的九皇子百日之期,陛下在御花园赐宴,款待群臣,皇帝太后,阁臣首辅,六部公卿,还有宫中司礼监掌印和东厂都会在,如果您不去....”
风里刀一怔,这样的场合,作为西厂首脑,国家高级公务员,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缺席的,刚才还自信满满,打算像当年那个浪荡江湖的小混混一样,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一把的美好幻想,立刻被现实击的粉碎,作为厂公,他拥有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比如蹲在客栈外看顾少棠的自由。
风厂公从静园的后门出来,最后恨恨看了一眼鸣凤楼的某个窗口,带着牛得意去了。
御花园中假山嶙峋,掩映着斗拱飞檐,湖水早冻的透了,冰面光滑如镜透出点蓝色的冷光来。池边有一南华厅,厅外种着十几株白色寒梅,正吐蕊绽放,花瓣如雪,暗香幽送。风里刀入得厅去,却是拢了地炕,暖意融融,当中摆下了十几桌,风里刀去的晚了,皇帝虽然没有入戏,但朝中显贵却已经来的不少。
头排中央的第一个八仙大檀木桌,上边盖着明黄的寿字绸缎桌布,显然是皇帝太后的座席,左右两边是略小一些的八仙桌,左遍桌上坐着四人,都是须发花白,风里刀刚拿眼一扫,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你道是哪四位:面容清癯带愁容的是兵部尚书景恕,五绺长髯一脸正气的内阁首辅商毅,笑容可掬老丸子是锦衣卫指挥使马德彪,最后一位头发全白,眉毛却极其黑,肤色比寻常少女还白上几分,本来看起来至少是七十有余的年纪,有了浅浅皱纹的眉梢眼角却透出丝丝媚气来,瞳孔颜色极淡,整个人跟他的年纪和性别都有一种妖异的错位之感,穿着一身高位太监的浅绿蟒袍,却是司礼监掌印林芳。
满大明朝,最有权势的四个官儿,都在这儿了。
风里刀哪敢怠慢,赶紧上去一一见礼,马德彪依然是笑容可掬一团和气,林芳也含笑应承,但景恕自恃出身高门又握重兵,首辅商毅风骨极硬不屑阉宦,对他都冷冷的不太理睬。
右首一桌是其他的六部公卿,风里刀也不愿坐在第一排的火凳子上,被众人的眼光烤着,见第二排中间吏部侍郎一桌旁边还有两个空位,就坐了过去,牛得意虽然是千户,但终是没资格与高官们同坐,只是了负手站在一旁。
风里刀见还空着一个座位,就问旁边的吏部侍郎施里“这个座位是谁?” 施里还没答话,旁边人影一闪,飞鱼服大红色的曳撒已经到了旁边,曹云钦对他一拱手“雨厂公,您的气色可不大好。”
风里刀皮笑肉不笑的站起来还礼,心中感叹,自己这顿饭是吃不好了,可是,当时他没想到,这顿饭能吃到生死攸关的不好。
未几,大总管刘公公前来通传,皇帝扶着太后入席,自然又是一番跪拜朝贺的俗套,虽然说是庆贺皇子百日,但冬日天寒,娇贵龙儿自然是不能让人随便看,连生母德妃也没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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