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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生石上旧精魄
顾少棠忽道:“江湖上还有一门土遁的法门,可以在地下穿行如平地……只是我从未”
便在这时,声音骤然响起,这次不是哭泣,而是梵音洪亮,念得是超度亡魂的大悲咒,就如同几十个僧侣坐在二人周围,齐声念诵一般。
但是,院落明明漆黑一片,唯有噬骨的寒风袭体。
雨化田凤眸一寒,喝道:“什么人装神弄鬼!”这一声加上了上乘的内功,顾少棠只觉得尖锐刺耳,似乎似有重压一般,下意识的伸手捂耳。
雨化田话音一落,方才的诵经之声果然立时消失不见。
顾少棠放下手,松了口气道:“你厉害,真的会驱鬼!”
突然之间,“咣当”一声,虚掩的大门被撞了开去,一气冲进来十余个手持火把的百姓,各个怒气冲冲。
雨化田和顾少棠面面相觑,都楞住了。
为首的是个壮年男子,四方脸红脸膛,插着腰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破坏云山寺法师超度冤魂?”





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第140章 云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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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是个壮年男子,四方脸红脸膛,插着腰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破坏云山寺法师超度冤魂
?”
顾少棠反应甚快,朗声道:“诸位乡亲不要误会,我们跟沐国卿是同科举子,听闻他英年早逝,这才来他故宅祭拜,”伸手一指雨化田:“可是我这位兄台胆子太小,最怕鬼神,刚才听见有些异响,才大叫大嚷,无意惊扰了高僧的法事,实在是太不成话,我代他给诸位赔不是了。”说罢连连作揖。
壮汉见这后生斯文有礼,又是举人老爷,心中怒火稍歇,但仍十分不满,道:“沐家父子去后,这屋宅闹鬼,搅得四邻不安,云山寺今日聚齐八十一位高僧,开坛做法事,超度亡魂升天,却被你们两个外乡人给搅了!”说着又气愤起来:“我们还是有家归不得,你说该怎么办?”
顾少棠道:“有道是不知者不怪,能否请这位了尘大师再做一场法事,我等不会再行搅扰。”
壮汉后一个老者冷笑道:“王善人为了我等安居乐业,求了云山寺了尘大师百余日,才得首肯,了尘大师是肉身的罗汉下降的仙人,今日不成,没准就闭关参禅,云游四海去了,哪里还有这等渊源。”其余人等齐声附和,有脾气暴躁的已经嚷道:“把这两个人绑起来!送官问罪!”
顾少棠赶紧道:“各位乡亲且慢恼怒,今日之事却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们愿去云山寺当面跟了尘大师说明原委,哪怕跪烂蒲团,也求他老人家网开一面,念在不知者不怪罪,以慈悲之心再做一场法事。”
众乡人却是七嘴八舌的犹豫不定,有的说“这两个是举人,送官有什么用”,有的说“让他们赔银子”,还有点说“了尘大师不会肯见这两个俗人的。”
顾少棠眨眼又道:“你们再不拿定主意,那大师可能要收拾行李走了。”
领头的壮汉猛的一拍大腿:“先把这两人押过去再说,若了尘大师不肯原宥,咱们再设法惩治他们不迟
。”
他在乡人中甚有威信,争议之声登时小了。
顾少棠笑道:“那事不宜迟,烦劳大哥前边领路。”
那大汉走在前边,中间是雨化田和顾少棠并肩而行,后边是那十余个乡人。
雨化田默然打量周遭情形,顾少棠却甚是活泼,不时跟身后紧盯着,唯恐二人逃走的乡人闲谈,试图打听一些云山寺,了尘和王善人的情况,虽然乡人都爱答不理,顾少棠却也并不着恼。她和雨化田都明白今夜之事跟云山寺脱不了干系,不如顺藤摸瓜先探明状况。
在黑暗的小镇中左折又转,足足行了一炷香光景,眼看已经到了阵子边缘,眼前是条潺潺小溪,众人穿石桥,又过了一片树林,却有一间不大的庙宇矗立在前,香火缭绕,木鱼声闻,朱红的大门却是关着。
领头的壮汉几步踏上台阶,似乎想伸手叩门,却有些不敢。
突然之间,紧闭的朱门“吱呀”一声,大敞开来。
雨化田和顾少棠和众人站在庙门之前,听见声音都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小知客僧从门走了出来,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对那壮汉合十施礼,说道:“事情我家师傅已经知道了,请留下两位远来的施主,其余的诸位可安心返家,住持会再择日行超度法事。”
雨化田和顾少棠飞快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惊讶之色。
乡民们听说主持答应重做法事,都雀跃起来,对二人也不再多加注意,同着领头的壮汉一齐喜气洋洋的转头回去了。
小知客僧引着他们入寺,寺庙不大,五院六进,倒也齐整肃穆,檀香缭绕,天王殿内供奉弥勒,两旁是四大天王,居中的大雄宝殿中有诵经之声阵阵传来。
小知客僧上前推开旁门,转头对二人道:“二位施主稍等,我先去通禀住持。”
顾少棠道:“小师傅请便。”透过半开的门扇朝内观望,只见有近百僧侣分两侧跪于地下,齐声念诵经文,居中是尊佛像,慈悲垂首宝相庄严,佛像前蒲团上有一须发皆白的老僧端坐。
此夜所发之事蹊跷古怪,这庙宇自然也大有可疑之处,雨化田和顾少棠都在各自留心,眼看这大雄宝殿之中有如此多僧人,若是敌非友,那贸然走入就是入了敌人彀中,必然身陷重围,心中更是警惕。
那小知客僧走进蒲团上的老僧,躬身低语了几句,老僧缓缓睁开了双眼,道:“你们去吧。” 众僧合掌道:“是。”,从两旁侧门鱼贯而出,不一时走得干干净净。
老僧朗声道:“两位施主请进吧。”
顾少棠暗暗扣住了袖中星玄,抬步先走了进去,大殿两侧各有十几盏油灯,火光昏暗,佛像前摆着香炉烟雾氤氲,老僧眉目甚是慈和,微笑道:“施主请坐。”
顾少棠也不谦让,随便扯过一个方才众僧所跪的蒲团,大剌剌的坐下,雨化田也坐在一旁。
顾少棠盯着那老僧道:“您是了尘大师?”
老僧点头道:“大师不敢当,贫僧就是了尘。”
顾少棠冷笑道:“您不只是大师,还是神僧呢。这里离沐家如此之远,怎么这大雄宝殿众僧念经,超度亡灵的声音会传到沐家去?您又怎么知道我们是外乡人,又会被乡民送到这里?”
了尘哈哈一笑:“这事看起来玄妙,其实说穿了不值半文钱。”
顾少棠道:“哦?那还请大师为我们分说分说。”
了尘道:“云山寺前朝所修,一直香火廖廖,僧人难以糊口,不想永乐年间有一位天竺僧云游至此,传了个秘法给当时的住持,从此云山寺信徒日渐增加,香火也旺盛起来,施主可知道为何?”
“为什么?”
“此法需数十人一齐施行,能使方圆十里之内任意所在,这大雄宝殿的任何声响可如同亲耳听闻一般,百姓不明所以,引为神迹,云山寺也就慢慢兴旺起来。”
顾少棠奇道:“这可真是佛法无边?”
了尘笑道:“并非佛法,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幻术,说起来无甚用处,但能让无知乡民心生敬畏,有心向善求佛,也算功德一件”
雨化田淡淡道:“武林中有一门千里传音的功夫,将所言话语以内力吐送,哪怕远隔百余里,也可相闻。照大师所说,您是不懂这门武功的?”
“贫僧自幼体质赢弱,哪有练武之能,一生抄经参禅念佛罢了,”了尘伸出手腕:“二位不信可以验看。”
雨化田伸手过去搭他右腕脉关,暗中带着擒拿的手法,防备着他变招偷袭,同时直起身体,做引而不发之势,若他袖中有牛毛针一类的暗器,也可立时跃开。却不料五指搭上,了尘只是不动,再一探脉象,果然弦数迟缓无力,此人从未习武,连身体都颇为虚弱。
雨化田撤了手,道:“大师所言不假。”
顾少棠本来对这老和尚颇有敌意,但见他豁达睿智,就把隐秘坦然相告,不禁生了一分好感,又道:“那你又为何知道我们会到这里?”
了尘道:“音声相闻,沐家听得见云山寺,云山寺自然也听得见沐家。”
顾少棠道:“那我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在云山寺诸位高僧诵经之前,我们还曾听到一个老者的哭泣之声,不知这人当时可在这大雄宝殿之中?”虽然眼前这老和尚并不能全然信任,但到目前为止,他所言之事并不像作伪,就是不知那可疑的哭声他是否肯明言了。
却不料了尘爽快的点了点道:“那是本镇的财主王七善,他是死去的沐家老翁的生前好友,自从沐家父子惨死,沐家老宅有阴魂作祟,他念着故友死后不得解脱,心情郁结,这才求到云山寺。方才法事刚刚开始,他就悲伤过度,哭晕了过去,这会儿还在后边禅堂休息。”
顾少棠心中一动:此人跟沐家老翁牵涉颇深,或许也是知情之人。站起身来,对了尘拱手道:“大师,我们想见一见这个王善人,不知可否?”
了尘道:“阿弥陀佛,世间人有缘方聚,既然二位到了此地,那也是缘份所致,贫僧何必阻挠,随我来吧。”
二人随了尘出了大雄宝殿,沿着青石板小径向殿后而行,果然如了尘所说,云山寺甚是兴旺,大雄宝殿之后正大兴土木,甚是气派,已经有丈余高。
绕过堆积的木材,石垩等物,便是一不大的禅房,一个小沙弥站在门口正东张西望。
了尘道:“净慧,我不是让你好生照料王施主吗?你怎么出来玩耍?”
小沙弥躬身行礼,小声抱怨道:“主持,王施主不肯让我在禅堂内,说我要害死他,把我赶出来了。”
了尘摆手让净慧下去,这才与顾少棠雨化田一齐进入了禅堂之内。
一个身材肥胖的老者对灯而坐,脸色很白,就如刚蒸好的白面馒头,颌下稀稀落落的没有几根胡须,就如受了惊吓的地鼠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访客。
了尘双手合十,道:“这位就是王七善施主,三位可以慢慢相谈,老衲先告退了。”转身欲走。
顾少棠和雨化田还未答话,那王财主却一个箭步先窜了过来,难为他以如此肥硕的身躯却行动敏捷如猫,王财主双手拖住了尘的袈裟,颤声道:“你……你不能走,这些人要害我……还有”他惊恐的向四周虚空望去,压低了嗓音:“索命的冤魂”




日暮苍山(龙门飞甲后传) 第141章 冬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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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尘劝道:“王施主,这二人施主并无恶意,也没有害你之心。”无奈他劝说几句,王财主仍是执意不肯松手。
顾少棠心中寻思就算勉强让方丈离开,王财主现在惶惶然如惊弓之鸟,也未必肯对他们开口,道:“既然王员外不肯放心,不知可否有劳大师作陪?”
了尘笑道:“佛门讲究与人方便,尽力相助是应该的,只是怕二位施主想要向王施主打听之事,并不希望旁人得知,老和尚反而自讨无趣了。”
顾少棠连声称谢,王财主见了尘不走,这才渐渐平静下来,四人在桌边坐下,方才叫慧净的小沙弥甚是伶俐,恭恭敬敬给四人奉了茶水,这才离去。
禅堂之内油灯如豆,王财主双手捧着茶杯,全身在轻微的颤抖,怔怔的出神。
顾少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蔼一些:“王员外,我听说你跟那死去的沐家老翁是好友?”
王财主的绿豆小眼中精光一闪,两颗巨大的泪珠登时滚落,打在木头桌子上,发出“啪”“啪”两声清脆的响声。
顾少棠脖子上冷汗直冒,刚想安慰,却听王财主开了口:“泛泛之交。”
顾少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王财主又有一对巨大泪珠流过他稀疏的胡子,砸在桌子上:“我和沐老头,只是认识,没什么交情。”
顾少棠心头火起,进寺后了尘方丈就说他和沐家老翁是知交好友,这老儿哭哭啼啼还在当面扯谎,秀眉一颦就要发作,忽觉右手腕一暖,转头却见雨化田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顾少棠压着怒火,继续问道:“王员外,不知你和沐家老翁何时相识的?”
王财主眼神飘忽,并不看他们:“我也记不得了,或许三年五载,也许十年八年,总之不是什么大事。”
“你!”要是往昔在龙门客栈之时,有人敢这么敷衍她,顾少棠轻则掀桌子打人,重则飞刀毒酒一齐上,这胖子早就变成了后厨的白肉,可眼下却是发泄不得,只能给雨化田一个一筹莫展的愤怒眼神。
雨化田叹了口气,道:“王员外,我们是友非敌,你若肯合作,我保你安然无恙。”
王财主眼中恨意大胜,恶狠狠的盯着雨化田:“是友非敌?呸,你们这些京城来的官儿……沐老头,他就是信了你们的鬼话,才死在你们手里,现在还想来骗我?!”
顾少棠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京城里的官儿?”
王财主转头怒视顾少棠:“你们那股味道,我三十年没闻过,一样认得出,”
顾少棠心头一震,急问道:“三十年?为什么是三十年?”
王财主忽而跳将起来,激愤道:“害死我?你们休想!”鼻孔喷张,全身战栗如风中秋叶。
了尘方丈站了起来,对顾少棠道:“王施主心情过于激荡,我看二位还是不要过分相逼为好。”
顾少棠被那句三十年勾得心痒难耐,心中几乎已经确定,这胖子跟死去的沐老翁一样,都是神武将军一案的知情之人,仍是不死心,又问了几句,王财主只是却再也不肯开口,过了一会儿,竟自奔回他在寺中所借住的厢房,闭门不开。
顾少棠无奈,只得听从了方丈的建议,暂且在云山寺住下,再想办法缓缓图之。
事情的进展却比顾少棠的预想还要缓得多,王七善每日跟着云山寺的和尚早课晚课,念经打坐,但凡顾少棠和雨化田二人走近,则怒目而视,口中念念有词,绝不被他们害死云云。
一住就是近十日,吃得是青菜豆腐,耳边是木鱼声声诵经阵阵,还有个打死不开口的胖子,顾少棠的日子越发焦灼难熬,雨化田有时会扯些楞严法华的经文解说,显然也无助于她心情的改善。
这一日晚钟阵阵,身穿黄色僧袍的僧侣鱼贯而入大雄宝殿,唱经之声复又响起,顾少棠和雨化田并肩坐在旁边正大兴土木,尚未完工的药师殿的台阶上,望着大殿最后跪着的那个肥胖身影,心里的气往上冲:“他就是不开口,也不知道是真傻假傻,真疯假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他抓了,打一顿再说,这胖子这么惜命怕死,多半也怕疼,一吓也许就说了。”
雨化田道:“抓住他拷打审问,是再容易不过,西厂‘招待’人犯的手段只怕你也闻所未闻,若他受刑仍不肯招认,或者熬刑不过说些假的消息,我们都无法分辨,毕竟此时线索只剩一条,无处印证,终是不成的。”
“让他乖乖合作,这可难了。”顾少棠颦眉懊恼,要翻三十年前板上钉钉,皇帝亲自判的旧案,靠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乡下财主,希望终是渺茫如转瞬即逝的青烟一般,抬头看着天空上密布的铅云,却是要落雪了。
这夜顾少棠却是难以入睡,一时惦记祖父冤案步步艰难,一时惦记景应龙正新婚燕尔,也不知和公主是否相处融洽;一时又想起也不知风里刀是否已经出京,他,雨化田还有自己,这场三人局又该如何了结?
辗转反侧堪堪到二更时分,外边的风声紧了一些,刮得门扇呼呼做响,又过一阵,风声止歇下起雪来,远处竟然隐隐有雷声传来,顾少棠心中暗自称奇,隆冬季节打雷,倒是不寻常的异兆,难道何处又有人含冤莫白?又想起儿时读过的诗文,有个痴情女子,自称要到冬雷夏雪,才肯与情人分离,眼下倒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正胡思乱想,窗外白光闪过紧接着一声雷暴巨响,就如同炸开在耳旁一般,把顾少棠震得捂着耳朵从床上直接跳了下来,耳中蜂鸣作响,房梁之上堆积的灰尘,都扑朔朔的落了下来,她心中一动,伸手扶上墙壁——整个房子都在微微颤动。
“糟了!”顾少棠脱口而出,登上靴子就往门外冲,不光是冬打雷,而且雷电下行,击中了顾少棠所住的这一排厢房,而王七善,就住在六间厢房中,离她和雨化田最远的那间。
门外是雪花飞舞,还夹着米粒大小的冰霰子,打在身上寒意入骨,顾少棠也顾不得许多,朝那厢房急奔而去,心中暗想,王母娘娘观音菩萨,千万保佑这胖子不要被雷劈中,刚跑两步,心里就是一沉:老天爷作弄凡人,最怕什么事,就一定会出什么事,王七善厢房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有白烟正呼呼的冒出来。
顾少棠焦急的奔到屋前,向内一望,却大大舒了口气:至少房内的火焰中,没有一具焦黑的胖子尸体等着她来欲哭无泪,但她这口气只舒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王七善没死,那他去哪儿了?难道是趁乱逃走?又焦急起来。
在山门和后门飞快溜了一圈,发现还都紧闭着,以王财主的身材,是断然不能翻墙而过的。顾少棠在大雄宝殿后转了一圈,寺中的和尚三三两两从她身边跑过,赶去救火,正无措间却听身后有人叫她:“顾少棠!”
转头一看,却是雨化田半蹲在石台之旁,身旁躺卧在地之人圆圆胖胖,赫然正是王七善。
顾少棠急奔过去,喜道:“你在哪儿找到他的?”
雨化田道:“我出来时,只见一个背影,转眼就不见了踪迹,找了许久才发现他跑进药师殿,晕厥在角落,这才把他拖过来。”
顾少棠心下感动,此时风雪正急,雪花和冰霰挂在雨化田发间眉梢,就如华发早生一夕白首,她下意识朝他伸出手,想拂去他眉上的冰霜。
雨化田眼神一热,却是不敢稍动。
便在这时,躺在地上人事不醒的王财主,突然长长的呻吟了一声,接着翻身坐了起来。
顾少棠如梦惊醒,立时明白这亲昵举动何其不妥,赶紧缩回手背到自己身后,尴尬的转脸不看雨化田,对王财主道:“王员外,你没事了?”
王财主眼神茫然的看了看她,毫无反应,转脸去看正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雨化田,“啊”的一声大叫,接着紧紧抓住雨化田的手臂,道:“义山兄,咱们快逃!”
王财主眼神茫然的看了看她,毫无反应,转脸去看正对自己横眉冷对的雨化田,“啊”的一声大叫,接着紧紧抓住雨化田的手臂,道:“义山兄,咱们快逃!”
雨化田正没好气,本能反应差点直接用内力把他震飞出去,问听此言,却是一怔,疑道:“你说什么?”
王财主又重复了一遍:“义山兄,咱们快逃!”
雨化田和顾少棠对视一眼,都是心中纳闷,这王财主足有五十有余,怎么会叫雨化田为兄,难道被雷劈吓得失心疯了不成?
雨化田试探道:“你识得我?”
王财主露出错愕的神情,道:“义山兄,我怎么会不识得你?你是我哥哥,是我兄长啊。”一骨碌站起身来,还把雨化田一齐扯起来,急道:“我们快走!”
雨化田和蔼道:“我们去哪里?”
王财主急得跺脚,动作却如少年人一般,压低了声音:“这不是你定的吗?趁着雷雨,咱们连夜逃出京城去。”
顾少棠心情激荡,连连使眼色让雨化田继续问。
雨化田又道:“那你可记得你是谁?你姓王吗?”
王财主更加错愕道:“哥哥,你是怎么了?我是泥鳅啊。”
顾少棠有劲使不上,却又不敢贸然开口,只好眼睁睁继续看个年逾五旬的老胖子拖着雨化田撒娇叫哥哥的诡异场景。
雨化田倒沉得住气,安抚的拍拍王财主的后背,道:“那我们为什么要逃?”
王财主惊惶的向四周望了望,又压低了声音:“这里不安全,要防着隔墙有耳,他今时不同往日了,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
雨化田也压低声音,循循善诱:“泥鳅,你告诉我,他是谁?又为什么不会放过我们?”
王财主伸手捂雨化田的嘴,惶惶然道:“不能说,你也知道不能说的。”
雨化田道:“那好,我们不说他,泥鳅,现在是什么时候?”
王财主看了看天,语气很是困惑:“丑时?”
雨化田摇头道:“不是是时牌,现在的年号是什么?”
王财主叹气道:“义山兄,你是被那件事吓糊涂了,怎么连当今圣上的年号都记不得,现在自然是正统十二年。”
顾少棠心中波涛顿起,所有鲜血一齐涌到胸口:正统十二年,正是三十年前,神武将军案发之时!而眼前这个垂老矣矣的老者,当年跟着一个叫“义山”的人,一齐逃出了京城,这一切定然不是巧合。她无声的对雨化田动着嘴唇:“快问其他的。”谁也不知道王财主这个由雷电惊吓引起的脑子不清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明天早上,也许再过一会儿,他就又是那个畏缩怕死的乡下财主了。
顾少棠心中一动,凑了过去,对雨化田耳语几句。
雨化田点点头,这才又开口道:“泥鳅,咱们既然要逃走,来商量一下路线如何?你说我们应该走哪条路逃出京城最为安全?”
王财主无奈的看他一眼,凑到雨化田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今天给了更夫老王五两银子,这会儿他肯定喝的醉了,咱们从后墙跳出去,马就拴在拐子胡同那课大枣树下边,咱们不走阜成门,出去了再说……”说着又迷惘的在身上摸索起来:“诶哟,你写的那张出城文书去哪儿了?没有它,可骗不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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