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千在时
云溪原本就难承受他的大,半个龟头处还是这凶器上最粗的地方,傅闻远故意要折磨,卡的不上不下,伸手去摸了把云溪的性器,发现没一点动静,乖顺地软着,又看小孩儿提着一口气脸呼吸都不敢,才扬眉问:“委屈?”
云溪不敢摇头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牵扯到下面,于是赶紧说:“没有委屈,先生,我不委屈。”
“那哭什么?”傅闻远不光插在那里不动,还用手指在云溪已经被撑到极致、看起来粉的略显透明的穴口按揉。
像是一个不小心,便又要塞进两根手指去。
傅闻远越这样,云溪的眼泪就越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可他也真的不是委屈。
暖黄色的壁灯灯光从后面搭在傅闻远身上,云溪看不清他的脸,心里的害怕就更多,慌乱中。下意识用小腿去蹭傅闻远的腰,讨好意味毕现,“先生,先生……我不是委屈,真的,您……您进来,好不好?”
傅闻远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绷着下颌握紧云溪的腰,他将阴茎送入大半,道:“不是委屈,那就不要哭。”
他看着云溪,缓缓抽插进出:“吵。”
云溪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瞬间蔫了不少,用手揉了揉眼睛,软声说对不起。
傅闻远折着云溪的腿尽兴做了一次,胯下凶器却还只是半软。雄赳赳气昂昂,埋在紧致温暖的嫩穴里不肯出来,还想再来一回。
云溪被弄得睫毛濡湿了,但听话地控制着没再哭,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半睁开眼看傅闻远。
他白天不敢、没机会、也不好意思跟傅闻远有什么亲密的动作,只有做这件事的时候,亲近才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尽管这件事本身已经很不光明正大了,他凑过去,两条细胳膊环住了傅闻远宽阔的肩背,偏头跟傅闻远脸贴脸。
他似乎格外喜欢跟人贴着脸,可是云溪自己的脸蛋软绵绵的,傅闻远下巴那一片却有扎人的青色胡茬,不知道有什么好喜欢的。
也只有休息的一时半会儿可以让他这样那样的亲密这段时间里,傅闻远除了要插在他里面不出来,其余都沉默,对云溪的举动全部不置可否。
云溪很珍惜这些短暂的片刻,只可惜终有尽时。
起床前的最后一次,改为他被傅闻远面对面抱在怀里的姿势,只是两腿不是绕在傅闻远腰上,而是跨在傅闻远的胳膊上,两片肉屁股被两只大掌托住,云溪全身便只有后穴一个着力点。
阴茎深深挺进,频率快得可怕。
云溪不受控制地拼命绞紧后面,快感层层叠叠,无差别地传到两个人身上。
他被操的全身泛红发汗,傅闻远每顶一下,云溪都会很受不了一样地叫一声,不是云溪娇气,是这次真的比以往任何单独一次都要让人承受不住,傅闻远不管不顾地发了狠,是真的要把人往死里操的架势。
起先粗大的阴茎擦过腺体引起可怕的快感时,云溪还能扬起脖子叫两声。但到后面慢慢没了力气,全身筋的骨都软了,只能把侧脸贴在傅闻远肩上,整个人挂了上去。
眼泪和控制不住地口水濡湿了傅闻远的颈侧,泛粉的阴茎歪头垂在身体一侧,嘴里随着傅闻远的颠弄发出轻而急促的哭喘。
傅闻远频率不减,力道再加。云溪谨记他说过的话,紧紧闭上眼无声哭了一阵,才暂且缓过。
已经这样了,云溪依旧不敢泄露丁点声音。
傅闻远托着屁股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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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慢慢顺着细腰和蝴蝶骨上移,最后按在了云溪的后颈上揉了把,声音因为动作而有些喘:“叫,别忍着。”
云溪得了赦令,张嘴就是哭音,然后更紧地搂住了傅闻远的脖子,湿漉漉、黏糊糊,他抖着嗓音叫:“先生……嗯……呜呜……呜呜呜呜呜……”
后面被使用过度,摩擦起来火辣辣得疼,腰酸的直不起来,两条大腿根更是一抽一抽的痛。他被顶的呜咽,抱住傅闻远使劲儿往上缩,却忍着不说受不住,过了会儿,张开嘴含住了傅闻远的肩头。
傅闻远以为自己把人逼急了。兔子急了要咬人,看来小奶猫也不例外。可云溪只是小孩儿磨牙一样含住吮了几口,然后便伸舌头去一下下地舔。
原来仅是一个讨饶的吻。
“还要吗?”傅闻远边操边问。
云溪说了两个破碎的“要”,才想起傅闻远昨晚的教学,便又奶声奶气、认认真真地学来:“要先生……嗯……操我,要……嗯嗯……啊……!”
润滑剂带着其余很多不可说的液体沾满了两人的下身,傅闻远掐着云溪的下巴继续,“是不是骚货?”
“是,是。”
“哪儿被操了?”
傅闻远最后冲刺,阴茎粗大更甚,云溪两眼已经睁不开了,下身是撕裂的疼,其中混有一些过于剧烈、开始使人麻木的快感,嘴里还在回应:“小穴……呜呜呜……先生……”
这场做完,天也要大亮,云溪起个大早,没肉吃,反被炖成一锅肉汤,被人一滴不剩喝了个干净。
傅闻远到浴室拧了条热毛巾出来给云溪擦身体,那件小背心和小内裤还穿在云溪身上,只是已经濡湿弄皱,不能看了。
云溪躺着,只会喘气不会动,但还是尽量配合,抬手抬腿撅屁股。乍一褪下内裤,白色浊液就缓缓从那红肿的小洞里流了出来,好在傅闻远还留有几分清醒,没有扔掉毛巾再来一次。
他试着转移注意力,不被这只奶唧唧的小狗再勾引过去。手指在云溪大腿上划拉几下,道:“怎么总是穿同一条?”
说的是那条印黑白奶牛色块的内裤。
云溪稍攒起些神,上身还平躺着,闻言把腰一扭,将屁股摆到傅闻远面前,自己指着股缝处那个短短的小尾巴认真解释:“不是同一条,上次那个只有奶牛图案,没有尾巴,这个是兔子的,后面有一个小尾巴。”
毛巾还是被扔了。
傅闻远单腿跪在床边,把云溪抓过去,按着头给他口。
云溪没有经验,但胜在听话、肯学,青涩害羞的表情和柔软细瘦的身体都令人满意,撅起屁股捧着性器害怕又认真地含,傅闻远抵住他湿的一塌糊涂的内裤后面那条小尾巴揉人穴口,二十分钟后射了出来。
他做完之后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要走,仿佛来就只是为了换个地方打这一炮。
云溪姿势略显奇怪地跟在后面跑出去,站在车门外小心翼翼地申请:“先生,我能跟您回家吗?”
傅闻远道:“我去县上,不回家。你在这陪太奶奶。”
云溪还想说什么,可听傅闻远道:“听话。”他就乖乖闭上了嘴,挥手再见。
目送汽车远去,云溪转身要回酒店,傅清远却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拎起云溪的领子就拽着人往前走:“我是鬼吗你躲我两三天?走,今天湖上新凿个口子,去那钓鱼。”
她转头盯着云溪:“必须去。”
云溪走一步后面都疼的厉害,事实上,他全身都疼,休息严重不足,身体马上就要罢工。
“小姑,不吃早饭吗?”云溪偷偷看了一圈,周围没几个人,只好跟傅清远周旋,“先生说,让我陪陪太奶奶,要不咱们等吃……”
“难得来这边休息,没有家里那些规矩,奶奶起得晚。”傅清远的态度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脚下不停,嘴里说:“咱们也别打扰她,钓了鱼回来孝敬她不好吗?”
云溪只能说好。
可他追着傅闻远出来,身上只穿一件单毛衣,傅清远却连回屋穿外套的时间都不给,揽着他肩膀往前带,“哪儿那么多事儿?钓个鱼的功夫能冻死?”
到了地方,湖上还有傅阳和傅月,李愿也在,云溪没那么惴惴不安了,李愿过来问他昨晚怎么一直不出来,被傅清远叫傅月的嚷嚷声打断。
原来傅清远是折回去给傅月拿手套,碰巧撞上了云溪。云溪看她蹲身很有耐心地给傅月戴手套,然后又笑着给整理围巾和帽子,心里的慌便没来由地再减几分。
她是肯对人好的,也许真的是自己不讨人喜欢,性格也奇怪,才总是怕她。云溪非常惭愧地这样想。
这个家里,自己似乎只喜欢先生和阿姨两个人,其余的,就连老太太,他都说不上理由的感觉有些生疏。
自己是不是个挺坏的人呢?云溪偷神反思。
凿冰口很快,最后防护措施少个东西,工人回去拿,嘱咐他们不要靠近,几个人就站在边上看。这时候傅月怀里的小狗突然跑了,李愿站的最靠外,就让她先别动,自己转身去追。
“云溪。”云溪的视线追着小狗和李愿,听见有人叫,回头就看见傅清远笑眯眯的脸。
“小姑?”
傅清远笑着说:“云溪,你怕不怕冷?”
云溪现在已经冻得牙齿打架了,一张脸白的似张纸,他以为傅清远要放他回去,连忙点头:“怕。”
傅清远脸上的笑容更大,“怕就好。”
她抓着云溪的肩往前拖了两步,云溪察觉到她的意图,吓得一动不敢动,抖着声音求:“小姑,小姑,我害怕,小姑……”
傅清远愈发笑出了声,说:“没事的,工人一会儿就来,你下去看看,底下有鱼没有,待会儿看完了叫人捞你上来。”
说完,她伸脚一踹,云溪恍惚听见傅月的一声尖叫,自己便正正进了那个刚凿开的冰口子。
傅清远早做好了打算,在踹出那一脚的时候松手、后退两步,云溪下意识的乱抓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到。
刺骨的湖水从四面八方灌过来,刚才还觉得单薄的毛衣和裤子在此时似有千斤重,沉沉裹覆着双臂双腿,从昨晚到今早两场激烈性爱的疲惫也轰轰烈烈地席卷而来,叫云溪挣扎不能。
他在慌乱间呼吸时一口接一口地灌水,鼻腔喉管全是充满腥气的冰冷,冰的刺骨生疼,到了极致,却反变成了暖。
心脏抽搐着疼了不知多久,终于没有感觉了。
云溪紧紧闭着眼,却好像看见了湖底的鱼群,它们和一片白鹭游在一起,各有各的归属。
云溪的人生,是西山山腰的乱林里的一颗不知名姓的杂草,春给他霉湿,夏给他毒辣,秋给他阴沉,冬给他寒冰。他渴望什么,生活就拿走什么。他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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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带来什么。
他不断下沉,下沉。仿佛同这漫长的人生一样,等不到尽头。
第二十一章
李唯带着救护车在高速入口处与送来云溪的车碰头,挂军牌的奥迪a4l在一百五十迈上紧急刹车,刺啦
不等停稳,一个没来得及换下满身湿衣的警卫便先行下车,甩开车门后,抱出了浑身赤裸、仅有件军装遮体的云溪。
他跟护士一起将云溪搬到担架上,撤走军装盖上白布,一面对跟车医生快速讲清楚所知道的全部细节:“溺水者傅云溪,十八岁,身高172到173公分,体重不超过44千克。已知既往重大病史为先天性心脏病,动脉导管轻微未闭、主动脉狭缩,十天前因长时间身处低温犯病一次,过敏物不详。”
应随车医生的要求,宁书达作为第一在场人跟着上了车。
他在水下停留时间不超过三分钟,但已被冻到脸色惨白,双手止不住战栗。是冰、是冷、是恐惧:“搭救时,溺水者附近有漂浮巨石,猜测额上伤口是碰撞所致。救起后,已经对其进行了止血与完全空水,来的路上,胸外心脏按摩一直没停,但是……”
宁书达咽口唾沫,“但是一直没有心跳,也没有呼吸。”
警卫员宁书达是个二十二岁的小伙子,三年级优秀学员,浓眉大眼、朝气蓬勃,接受过完整系统的军校训练,下半年负责傅宅站岗。这两天出来,才跟在老太太身边。
他抖着手把湿外套脱掉,接过护士递来的毛巾,一手伸给护士让包扎伤口,一面擦头发一面听问题。
医生接着问了两句,宁书达停下动作,将毛巾握在手里,沉默半晌,才道:“有没有抽搐、是否在挣扎中有肺部呛水,我都不知道。等我下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意识了。”
说着,他长长出了口气,转头看正在接受电击除颤的云溪,“正因为没有意识,才能这么容易就捞起来。”
通常溺水的人都会因为恐惧而四处乱抓,其力无穷,拖死一至两名施救人的案例数不胜数。可是宁书达憋着第一口气找着了云溪的沉水处,第二口气才过半,他已经举着云溪出了水面。
那小孩儿很轻,又乖,手脚舒展,跟被他在酒窖抱出来那天一样,靠在怀里一动不动。
但那是完全缺氧的水下,不是尚还有些温度、只是低氧的室内,活人怎样才能做到从容?宁书达在冰冷彻骨的湖水中回头看,几乎认定这人已经死了。
“落水时间?”医生抛开先前的问题,又问。
据傅清远的话来看,她踢云溪下水后,就在岸边等他自己上来。过了一会儿不见人,才想起来回去喊人。
至于这个“过了一会儿”是多久,说不清。
宁书达摇头:“不清楚。”
现在云溪没有心跳和呼吸,究竟是真死现象,或是幸运一些,还有得救,宁书达知道,就算要死马当做活马医,也得医了才行,“他需要手术,是不是?”
“对,立刻。”医生转向李唯,“从最近的出口下去,二十分钟就是市一,现在联系他们准备手术室,在那里开胸,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李唯坐着,两腿分开,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垂头谁都不看,“老夫人刚才打电话你没听见?叫去凌都。”
他们现在坐的,就是凌都私立医院的救护车,云溪被李唯带着做的那次全身体检也是在那里,主治医便是眼前这位随车医生。
宁书达闻言下意识开口:“凌都在……”
凌都在城南,不说高架上一塞三个小时,就算畅通无阻过去,人也早都凉了。
插在云溪身上的机器因为跌破底线在吱哇乱叫,医护抢救却不敢放弃,片刻不停。
李唯过去看了半晌,转回身来,面色平静、甚至称得上是和蔼地对宁书达解释:“公立医院太麻烦,万一……很多事情都解释不清,去凌都,证明好开。”
啪嗒,啪嗒
发丝和衣角上的水滴滴落在脚底,砸开一小个世界的风暴。宁书达疲惫至极地跌坐下去,他低头看自己因为撕扯水草而裂开交错口子的掌心,突觉悲切的可笑。
救了两次,救不过这小孩儿命不好。
“死亡证明要怎么写?”医生摘掉眼镜,扯起白大褂衣角细细擦拭。
李唯揉着太阳穴,“落水受惊,引发心脏病……大概这样吧,死亡时间在上岸之后,尽量往心脏病上引。”
他盯住六神无主的宁书达:“正好有证人在。云溪是怎么失足落水,上岸后在你的急救措施下怎么清醒,又是怎么犯病,这些你应该都清楚。”
语气是就当这人已经死了,处理措施井井有条,扫尾工作做到极致,干干净净,不慌不忙。
“那好。”医生戴上眼镜,到了轻阖双眼、无知无觉的云溪身边,面无表情道:“既然这样,最坏的结果是他死,你们也并没什么好怕的,我就在这里开胸。”
救护车驶出一程,远离了湿地度假村,温度渐低,车窗蒙上层朦胧的水雾。
虽然凌都算是c市首屈一指的私立医院,最不乏高管政要上门。仅仅一辆救护车,也是最为顶级的配置,但要在这里开胸,还是天方夜谭。
李唯握着手机,听筒里屡屡隐约传来“无法接通”的人工语音。他闭眼将后脑向后磕在车壁上,对医生的决定不置可否。
灭菌灯轰的一声打开,刚从灭菌箱出来、闪着寒光的手术刀在云溪胸膛划下第一刀时,车子正在途径西山。
车窗外大片雪花飘洒而下,纷纷扬扬。不似柳絮,反若获时节的棉花团团。
此时如果云溪醒着,如果他降下车窗,或可隐约望见坐落在山顶的福利院。腊月里,靠近年关,门口照例挂上了红灯笼,艳的灯光,白的雪花,同残缺的魂魄一起,在风霜中飘摇。
icu下第三道病危通知书时,傅闻远出现在了市一院的顶层。他刚从汇聚了十一个省的经济峰会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会议记录员。
云溪在市一的主治医早接到了通知,周边围绕几位青年医生与护士,一群人毕恭毕敬等在电梯口。见面后先鞠躬问好,而后微微弓腰,领着傅闻远往病房去。
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看到云溪的样子。三天时间让他瘦脱了形,两颊凹陷,头上缠了一圈纱布,便几乎要看不见脸了。
“书……”
主治医刚张嘴,就被李唯摆手拦住。他扫了眼医生别在胸前的名牌:“宋大夫?在市政大楼外,叫傅先生就行。”
“傅先生。先生,云溪目前的情况是这样,因为开胸手术是在救护车这种几乎不具备任何无菌条件的环境下做了半程,能开的地方都开了……听说还有中途被打断、撕扯的过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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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后半程在市一做完,也尽力消过毒,但、但术后不良反应还是一次接一次,截止到今天,病人休克两次、心跳暂停两次。”
主治医缓了口气,观察着傅闻远没什么好观察的面色继续说:“今早出现长时间震颤,怀疑有心包填塞,好在最后止住了。”
如果真是心包填塞,傅闻远现在看见的,便应当是具尸体。
“他醒过吗?”
主治医无意识间攥紧了白大褂,头上冒出层汗:“没醒过。”
这三个字出口,没有使他松懈半分。他怕傅闻远问云溪什么时候会醒,因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甚至这人还能醒来的概率有多大,他都不敢猜测。
好在傅闻远问的是:“他头上是怎么回事?”
云溪的休克太令人惊心动魄,于是把他身上的其他在别人身上算严重的不得了的伤痕比的微不足道,经发问,主治医才想起自己忽略的这一点:“那位先生跟我们说,大概是撞上了湖里的石头。伤在眉骨往上,伤口长约三公分,确诊为脑震荡。检查未发现颅内出血,颅骨平片未见骨折。”
主治医指了指立在icu门口的男人,是宁书达,但已经很难辨认。
他身上还是三天前那一身军装,可是胸前染了血,皱皱巴巴,像隔了夜的咸菜,再兼头发油腻、胡茬冒了满下巴,整个人几乎像要往外散发酸臭气息,萎靡不振。然而覆满红血丝的双目里却凶光满满,虎视眈眈守在那里。
像是一旦哪个人未经他同意靠近那扇门,便要被拧下头颅来。
李唯垂眼不看,在傅闻远身后低道:“这就是给您打电话的宁书达,家里的警卫。那天他劫车带云溪来了市一,之后就一直守在门口,没睡过觉。您来之前,我们都不能靠近病房。”
第二十二章
察觉到傅闻远的视线,宁书达目光朝下向前一步,利索地敬了个礼,一声“首长好”喊得中气十足。顶层走廊空空荡荡,没有几个人,他这声喊出来,甚至能隐隐听得见回音。
傅闻远嗯了声,看他两眼,道:“书达?”
宁书达卸了满身力道,两肩垮塌下去,表情有些别扭,哑着嗓子开口:“二哥。”
傅闻远手机的最近联系人里长长一溜全是他,义愤填膺的消息塞满短信箱,一条长过一条。傅闻远只点开过第一条,简直是要使用倒叙手法写就云溪待在傅宅半个月的血泪史。现在见了面,他倒不说话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见过越凌没有?”
宁书达道:“去年九月调到家里站岗,马上三月要返校了。”
仔细想想,那声“首长好”似乎真的熟悉。他回大院的次数不算少,只是从未注意过站岗的勤务兵。
傅闻远又上下打量一遍宁书达,比记忆里很乖的宁家小公子长高了些,此时的样子实在狼狈,身上那股拧劲儿也跟三年前的最后一面一模一样。
早前宁书达跟阿姨的大儿子江越凌有段情,轰轰烈烈了几年最后散了,散的时候也不能算是平静。
他拍了把宁书达的肩,道:“这事儿就这样,现在回去洗澡休息,我放你假,两天后回岗。”
这是作为长官的命令,宁书达扬声答了声是,迈开步子就往电梯边走。等电梯的档口他回头,还想看看躺在加护病房里的云溪,但离得太远,只看到一堵反光的玻璃墙。
主治医又说了些云溪的情况,也走了,同会议记录员同乘一部电梯,与宁书达前后脚下楼。其他安保人员守在楼梯间与电梯口,云溪的病房外只留下傅闻远和李唯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在落地玻璃窗外。
“先生……”
事情经过早已经说完了,傅闻远摆了下手,示意李唯安静。
躺着的云溪一动不动,就连胸膛处都很难看到起伏,似乎连呼吸都没有。是立在床边的呼吸机的指示灯一闪一闪,显示正在如常工作,同时证实,此人生机尚存。
谁都没想到,仅短短几天,对云溪来说竟然经历了一场生死时速。
刚才姓宋的大夫说过,云溪没有自主呼吸,甚至连药物维持的每一下心跳都似不情不愿。忽强忽弱、有一下没一下。
市一心内科的一众专家教授被他折腾得不轻,所有人的心电图也好险要平成那样。
“解除领养关系的协议我还没有签字,并不生效,就让他安稳在市一院待着。消息不用封,叫他们打听:云溪失足落水、犯了心脏病,事态紧急,在送往市一的途中开始手术,后半程在市一做完。至于那位大夫口中的所谓‘中途被打断、撕扯’只是谣言,真假掺半,让他们自己去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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