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秋千在时
挂了电话,李唯看着终于开始动的车河,对云溪说:“这叫快回去了?起码还要四十分钟。”
云溪扭头看窗外,很有理地说:“那更不要先生等了。”
李唯把手机放好,若有所思,说:“忘了给你买个手机,下次来给你带一个。”
说完他又问:“你也没自己买一个?卡里那么多钱放着干什么?”
云溪没想到这项花销,愣愣地看着李唯,李唯笑了,说:“是真乖。”
顺利从高架下去之后,盘山公路上倒是没什么车。
这一片别墅区住的人少,李唯看出云溪着急回家,一路上把车开的飞快,到家的时候,云溪脸白的更厉害了。
等车停稳,云溪就抓起书包下了车。他扶着车门打了个晃,李唯几步绕过车头扶住云溪的胳膊,问:“没事吧?感冒这么严重?”
“没事。”云溪把胳膊抽出来往后退了一步,说:“没站稳。今天麻烦您了。”
阿姨听见声音开门出来,下了台阶,过来接过云溪的书包,对李唯说:“今天辛苦小李了,进来一起吃晚饭吧。”
李唯连忙说:“不用不用,很晚了,我进去跟先生打个招呼就回了。”
“那行吧,确实晚了,就不留你了。”阿姨领着云溪进门,问:“开家长会怎么样?不是家长去,老师没训吧?”
云溪说:“没有,老师没训。”
“那就好。”
云溪换完鞋,李唯已经跟傅闻远说完话出来了,临走前最后对云溪说:“晚上吃完药好好睡一觉,明天不行就给我打电话,去医院看看。”
他说完就转过去对正要问的阿姨说:“小孩儿感冒了,我看他路上难受的厉害。您多操心看着点儿,要是发烧了,就不等明天,晚上去打点滴。”
阿姨连忙答应。
李唯关门走了,她立刻伸手探了下云溪的额头,急着念叨云溪,“出门前感冒的还是出门后感冒的?怎么难受都没跟阿姨说?要是在学校坚持不下去,就请个假回来了嘛,你就是太乖了,只一味地听话,不懂得爱惜自己。”
她一路把云溪念叨进了餐厅,傅闻远正在喝汤,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一个多月没见,他好像瘦了一点,但眼神和严肃的表情都没变。
云溪走到傅闻远身边,手紧张地搭在桌子上,说:“先生,我回来了,刚开完家长会,路上堵车了。”
“嗯,坐下吃饭。”
云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了傅闻远,心里一瞬间就委屈的不行了。
他慌乱地低下头,也幸亏傅闻远没有多看他,云溪攥紧了手心,说:“我先上去换衣服吧。”
傅闻远正要说话,阿姨就过来推着云溪进去洗手,说:“不换了,先吃饭。出去一天都要饿坏了。”
云溪也想多跟傅闻远坐一会儿,就听阿姨的话,洗完手出去先吃饭。他提心吊胆等了一会儿,傅闻远没说什么。
吃了两口,云溪又有了那种想哭的感觉,深呼吸几下,心脏不舒服的感觉跟着更明显了,差点连筷子都拿不住。
他吸鼻子,傅闻远就问:“感冒了?”
云溪来不及说话,阿姨就说:“是的呀,刚才小李说我才知道,他在路上就难受。”她又转向云溪说:“溪溪快吃,吃完不要洗澡了,阿姨煮了姜汤,喝完洗把脸就睡。”
“好,谢谢阿姨。”云溪说。
过了一小会儿,云溪小心翼翼地看着傅闻远问:“先生,您明天在家吗?”
“不在。”傅闻远只说了两个字。
云溪垂下眼睛,低声哦了一声,急的阿姨忍不住去说傅闻远:“说了他胆子小的很,经不住吓。上回被你训了,好几天都可怜兮兮的,还遇着你再没回家。这一个月都天天念叨他的先生,你还来这样。”
傅闻远没看阿姨,但是对着云溪补了一句:“白天要去郊外一趟,你不是也要上学?晚上回来。”
云溪眼睛都亮了,点着头说:“是,我要上学。先生……太辛苦了。”
这回傅闻远没再答话,云溪忍不住频繁抬头去看傅闻远,看得人吃完饭离了桌子,才专心吃自己的。
阿姨从厨房出来,端着两个碗。
大碗里盛着姜汤,小碗里放着小半个烤红薯,上面扎着一个圆圆的勺子,放在云溪面前,说:“太晚了,怕不好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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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喝完姜汤只吃一点就行了。”
云溪乖乖把姜汤喝干净,被辣的直皱眉,鼻尖也红了,忙着去吃烤红薯。
阿姨在云溪身边坐下,看着他吃烤红薯,边问:“老师说了什么?”
云溪认真地回答:“先去礼堂开会,是校长和学生代表讲话,还有好几个班主任。我跟着去了,就是分析了一下成绩,说冬天要停一些课外活动,但是会开几门室内的补齐。后面家长跟老师谈话,就不让学生在旁边了。”
“这样子。还搞得挺神秘,阿姨明天问问你李叔叔。”她说,“你的课外活动呢?有没有影响?”
云溪舔了一圈嘴巴,说:“没有,瑜伽课和模型搭建本来就是在体育馆里面上的。”
阿姨说:“那就好。快吃,等下冷了吃下去肚子疼。”
在楼下拾完,云溪没有磨蹭,赶紧上楼,走到傅闻远的房间敲门。
傅闻远过来开门,没等他开口问,云溪就抢着说:“先生,我帮您去倒水。”
之前他好几次都看见傅闻远晚上拿着水杯下去,今天才有机会能给先生倒一回水。
傅闻远不置可否地嗯了声,侧身说:“杯子在书桌上。”
云溪进去,才发现自己刚才太紧张了,只顾盯着傅闻远的眼睛看、说自己的话,没意识到傅闻远浑身湿着,还在滴水,只有下半身缠着一条浴巾应该是洗澡洗到一半,就被他给敲出来了。
云溪不敢多看傅闻远肌肉块块分明的上身,受了惊一样低垂着脑袋绕进去拿水杯,出门时却被门口刚才傅闻远身上滴下来的水滑了一下,往前扑摔进了扶着门的傅闻远怀里,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住,沾了一身的水汽。
第八章
杯子掉在两个人胸膛中间,云溪被傅闻远轻而易举地提着腰半抱起来。
他吓傻了,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过来,脸红的滴血,双手抵在傅闻远炽热的胸口,两眼水润,对上了傅闻远的眼,在制服的衬托下,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傅闻远波澜不惊,转身把他放到门外,扶着他站稳,又把杯子递给他,沉声说:“小心。”
云溪胡乱点头,舌头打不直,磕磕绊绊地说:“对、对不起,先生,我……我去倒水……”
他说完就转身跑了,踉跄了一下,听见傅闻远在身后扬声喊:“走稳点,不要跑。”
云溪只觉得丢脸,钻进厨房热水的时候,脸还红着。
阿姨认得傅闻远的杯子,一边消毒洗碗池,一边对云溪说,“乖小孩,还知道给你叔叔倒水。”
“阿姨。”过了一会儿,云溪小声问,“你认识先生多长时间了呀?”
他的措辞有些说不出来的稚气,阿姨笑起来,慢慢地说:“那可不记得了,好长好长时间了吧。先生还没有你这么大的时候,阿姨就已经在给他做饭了。”
云溪惊讶地抬起头,“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呀。”阿姨说,“不过你要向先生学习,你现在都没有先生初中的时候个子高。”
“我还能长两年呢。”云溪抬手摸摸鼻尖,“而且那么久了,阿姨还记得那么清楚吗?阿姨故意笑我。”
阿姨把水放掉,又重新用清水冲洗,说:“怎么不记得?那会儿给他织毛衣,要比你的多用一卷半毛线。”
云溪羡慕起来:“阿姨真的认识先生好长好长时间了。”
“他小时候还活泼些,那时候家里还有火枪,带着我家的两个,偷偷跟着大哥上山打鸟迷了路,回来被老爷子一顿拾。”
云溪眯着眼笑,还想听阿姨多说点,“还有呢?”
阿姨歪着头回忆,“调皮的事就那么一两桩,所以记得清。但跟你这种乖不一样,看着就有主意,不用我们多操心的。”
云溪拿食指点点桌面,说:“我让阿姨操心了。”
“阿姨就愿意操心。”她笑起来,“溪溪乖得很,谁不喜欢?”
云溪扭捏了一会儿,像在问阿姨,又像在自言自语,“先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瞎说。”水开了,阿姨戳了戳云溪,示意他倒水,“他不喜欢你,还三天两头的回家?你没来的时候,我都是住在大院那边的,这边的房子一年到头都统共住不到两个月。”
云溪心里也觉得先生喜欢他,听了阿姨的话,却还是窘的瞥开了眼睛。
他拿着杯子要走,对阿姨说:“阿姨晚安。”
阿姨笑眯眯的:“晚安。慢慢走,不然引得他又来对你高声。”
原来阿姨听见了。云溪耳尖一红,转身想跑,却又顿住脚步,慢慢地走上楼。
傅闻远的房门这回没关,开着一条缝,足够看清里面的样子。
他还没从浴室出来,云溪站了会儿,决定自己走进去,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对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说:“先生,水倒好了。”
“好,谢谢你。”
云溪连忙说:“不用谢,不用谢的……”
又等了一会儿,傅闻远才洗好。他看着还在房间里的云溪,表情有些意外。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傅闻远单手拿一块大毛巾擦头发,按开了答录机,走到房间另一边插吹风机,一边对云溪说:“帮我带上门。”
他的意思大概是让云溪回房间去,云溪却答应了一声,过去把门关了,自己还留在傅闻远的卧室里。
洗过澡换下西装,傅闻远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在楼下时那样严肃,满身气势也消了些。
他放下吹风机,干脆坐下来,只用毛巾胡乱地擦,背对着云溪,说:“不要干站着,坐下。”
云溪说:“谢谢先生。”然后才坐在了傅闻远的床沿上,脊背挺的笔直,两只手握在一起放在大腿上,一副很乖的样子。
傅闻远没再说话,答录机在回放留言,实在太多,他听了一会儿按了暂停。
他房间的温度调的有些低,云溪不太适应,缩了缩脖子,才说:“先生,我考第三名、的原因是,数学涂卡的时候,有一个选择题看错选项了,不然,就是第二名。”
傅闻远说:“好。”
云溪继续说:“我下次会更加努力的,您、您能……”
傅闻远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了他,说:“看情况。”
“好。”云溪的表情很软,对着傅闻远的后背说:“我会提前跟您说的。”
他回房间的时候,阿姨正在把洗好的校服叠起来往他衣柜里放。
云溪过去靠在衣柜上对阿姨眯着眼睛笑,说:“我刚才和先生聊天啦。”
“了不起。”阿姨把睡衣找出来塞进他手里,“快点睡觉,明天又要上学,你这几天总是睡不够似得,起不来就不好了。”
阿姨帮云溪把灯关掉,只留墙角一个云溪自己买的插电的暖粉色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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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关门前,她又说:“听话,赶快睡。”
云溪点头,下巴往被子里戳。
他缩在被窝里捂着胸口,觉得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着疼。云溪的眉头有些痛苦的皱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第二天倒是醒的很早,闹钟还没响,云溪就洗完了脸。
他握着电动牙刷去敲傅闻远的门,傅闻远正在刮胡子,下巴上涂着泡沫,没说话,只拿询问的眼神看他。
“牙刷没电了。”云溪的一缕额发湿着,眼皮薄薄的,在灯下能看见红血丝的那种,好像碰一碰,就能掉出眼泪来。
傅闻远垂眼看了一下,说:“去找阿姨……算了,你进来,拿个新的去。”
云溪跟进去,站在傅闻远身后,看他弯腰从浴室的柜子里找出一支新的牙刷按开关试了一下,“去吧,先拿热水泡一下。”
云溪接过的时候,碰到了傅闻远的指尖。他握紧牙刷,冲傅闻远抿嘴笑了下。
接下去的几周,傅闻远虽然回家也是断断续续,但没再出过那么长时间的差。
云溪每天从学校回来,第一件事是去换衣服,然后问阿姨先生在不在。
阿姨知道了他的路数,要是做了什么得趁热吃的东西,就先骗他,“不在,一天都没见着。”
等云溪吃完了,才告诉他,先生在书房,赶快去写作业吧。
云溪不会生气,但是他抱着书包垂下眼软软地看着阿姨,就弄得阿姨抱歉起来:“好啦,下次不逗你了。去吧去吧。”
要是碰上傅闻远在家,却没在书房办公的时候,云溪写作业的速度就会快很多。赶在睡觉之前去帮他倒一杯水,然后成功坐在傅闻远床上,报告一下这天在学校的事情。
这天很晚了,云溪下午上了瑜伽课,本来是很累的,却为了跟傅闻远多说两句话强撑着,眼皮不住往下掉。
“你是不是想在我这屋打地铺?”傅闻远突然问。
云溪听了这句,高兴地站了起来,“可、可以吗?”
傅闻远的脸有些黑,云溪才反应过来,先生不是那个意思。
云溪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傻气,下意识抬手摸摸鼻尖,一双小鹿眼被水光罩着,无措地后退了两步。
傅闻远过来开了门,手扶在门框上和云溪一样高的位置,低头看着他说:“困了就去休息,我又不会跑。”
云溪这样粘人,比他出那次差之前有过之无不及。要是平常,傅闻远被他缠的紧了,大概就少过来了。
可惜云溪上学走了以后,阿姨又是拜托又是命令似得跟他说过好几次,“忙就算了,我老婆婆又不能拦着你们小年轻做事。但是下了班就拜托你好好回家来,一走那么多天,小孩子一直战战兢兢的,饭都吃不好,像没人要的小狗,多可怜?”
又说:“溪溪一整天的念叨先生先生的,大院那边谁有这么稀罕你?老爷子见了谁都想教训,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下班以后,傅闻远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有时间就按着阿姨的话老实回来了。
最近下过好几场雪,天气越来越冷,别人一到冬天都在长肉,只有云溪,阿姨变着花样给他做饭,他却肉眼可见的一天天瘦了下去。
阿姨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干着急,把家里的温度到处打的很高,弄得傅闻远在家连毛衫都穿不了,只穿一件薄薄的t恤。
李唯来过几次。给云溪添了很多冬天的衣服,又让云溪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几个名字,还拍了他坐在书房写作业的照片。
云溪捏住自己的衣角,垂着头只让傅闻远看见他红着的耳尖,和一段细腻白皙的后颈,让人联想到牛奶。
他很低很低地说:“我知道……我,那我去睡了,先生晚安。”
云溪无端表现出一副受了委屈却不自知的样子,真的跟阿姨说的一样,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傅闻远的表情有些烦躁,拽住云溪的胳膊问:“身体不舒服?”
云溪连忙摇头:“没有。”
“那就好。”傅闻远放开他,“去睡觉。”
第九章
晚上八点钟,云溪的作业做到一半,傅闻远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原本在桌上趴着慢悠悠地写,看见傅闻远进来,立刻坐直了,面向傅闻远叫了一声:“先生。”
傅闻远嗯了一声,径直往书桌边去,没有坐下,只俯身把电脑打开,不一会儿,打印机发出了很低的嗡鸣声。
云溪快速把英语作业本翻出来,握着笔边写字,边偷眼打量傅闻远。
看着他刚打印完,就掐着时间走过去,把作业本翻开放在他手边,说:“先生,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这个……”
傅闻远看了云溪一眼,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作业本扫了一遍,问:“哪里不会?”
云溪说:“语法。”
“上面填的都是对的。”
云溪软声说:“那个是抄的例句,老师让自己弄懂,明天要抽同学上去讲。”
傅闻远只好移回目光,仔仔细细地重看一遍。
他看作业的时候,云溪就趴在书桌的一边支着下巴看他。
不穿衬衫、换上毛衣的先生看起来没有那么凶,云溪只觉得好看,盯得光明正大。
傅闻远想好了,把作业本放在两个人中间,指着第一个句子准备开始给云溪讲。
但一转头,眼里却只看见一截因为趴伏而凹陷下去的细腰。
云溪穿着阿姨织的开衫,和傅闻远的毛衣同色系,放在作业本旁边的手背让稍微有些长的袖子盖住一半,显得手指更细更白。
套在开衫里的薄毛衣领口有些大,隐约露着锁骨。
“先生?”云溪感觉傅闻远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傅闻远深吸口气,不动声色地往椅子里面坐了坐,说:“看作业。”
“嗯,好。”云溪乖乖点头,不再敢盯着先生的脸看了。
傅闻远坐着,云溪趴在旁边凑过去看作业本。讲完四个例句,云溪会了,就站直身体拿起作业本,对傅闻远说:“谢谢先生。”
傅闻远说了没事,云溪还磨蹭着不走,他就问:“在学校怎么样?都习惯吗?”
“啊?”云溪眨了眨眼,想了一下,说:“学校很好,我都习惯。”
“那就好。”
傅闻远又说:“要好好学习……这个你应该知道,不用我多说。”
这个时候,云溪却突然莫名其妙想起了整天跟自己老爹斗争的李愿,一时恶向胆边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想看看傅闻远对着他生气是什么样子。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支吾着说:“我、我……其实也没有好好学习,整天,就、就光玩儿了,老师……”
“嗯?”傅闻远听得眼里微微带了些笑,身体跟着椅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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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圈,和云溪面对面,抬头看那小孩儿通红的脸。
他当然听出云溪是在瞎扯,但他没想明白为什么。
傅闻远联想到之前碰到云溪晚上偷偷睡在他房里,再和云溪的年纪联系起来,恍然大悟。
就算云溪看起来这么听话,青春期到了,也还是有了划地盘的本能,在挑战家长权威吗?
可惜他从来都少有做云溪家长的自觉。不提阿姨,就算是李唯,对云溪的了解可能要比他多得多。
傅闻远沉默好一会儿,云溪的脸由红到白,样子已经后悔的不行了,才开口说:“男孩子,贪玩儿也正常。”
云溪虽然已经后悔了,但傅闻远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失落。至于为什么失落,他也说不清楚。
“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学习的,先生。”云溪最后说。
周四下午,云溪放学之后,傅闻远不在家,等吃完晚饭也没回来。
阿姨脸上带着故作神秘的笑容,问云溪:“溪溪,猜一下先生去哪啦?”
云溪说:“加班?”
阿姨摇头:“不是。”
“……”云溪猜不出来了。
这边大多数时间只有阿姨和云溪两个人,她有什么话都想讲给云溪听,这会儿边拾桌子边说:“你杨阿姨说前几天,大院那边一起的有一个姐姐回国了,先生就被你爷爷叫回去,一块儿吃个饭。”
阿姨说着是“吃个饭”,脸上的笑容却在说不止这么简单。
云溪不是小孩子了,听完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答应了一声,阿姨笑眯眯地端了碗筷进厨房,他一个人在餐桌边愣愣的坐了好久。
他想起刚来的那天,李唯接了个电话,当时还想过,对面会不会是个漂亮又和蔼的阿姨,就像画册里的妈妈一样。
但现在照顾他的阿姨提起这件事,让云溪意识到,这栋房子不是他和先生跟阿姨三个人的家。
最终,或早或晚,都会有一个女主人拎包入住。或许,有非常非常大的可能,还会生下属于她和傅闻远的孩子。
而云溪现在并不因此而感到高兴。
云溪觉得有些冷,心跳一下一下沉沉的,漫天遍野的难过将他包围,因为这难过的不合理,又产生了更加浓厚的愧疚感,让他几乎没办法呼吸。
傅闻远接着几天都没回来过。云溪总是忍不住想,先生是不是跟那个姐姐在一起,有时候还会想,要是先生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说自己在学校很贪玩,先生会是什么样子。
阿姨在烤小饼干,云溪找到厨房去,正好第一盘刚出烤箱,阿姨找了个小碟装了几片给他拿着吃,“小心烫。”
“阿姨。”云溪吃了半块饼干,脆脆的,甜甜的,让他连难过都少了一些,他问:“先生是不是在交女朋友,所以不回家了?”
阿姨噗嗤笑了一声,调好烤箱的时间走过来看他,“想什么呢?估计是忙的吧,这几天都在市里的房子,中午还叫人回来拿了回饭呢,说想喝甜汤。”
云溪一下子振作了,咔擦咔擦咬了几口饼干,说:“先生也喜欢吃甜的吗?”
“喜欢,我看比你还喜欢。”阿姨说:“小时候三天两头的牙疼,最后没办法才改了,偶尔吃一点。”
云溪抿着嘴笑:“我没长过蛀牙。”
阿姨就笑眯眯地夸他:“你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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