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身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糖123
叶戈选了黄道吉日,与西宁卫诸将军接了圣旨,颁布各种封赏之后,就是声势浩大的谢恩宴。宴席上,梁检一身碧色素纹郡王常服,长身玉立,留给众人一个眉目如画的侧脸,叶只觉二尺长的太上清净心经全都喂了狗。
又过了小半个月,叶戈将军押送西海叛军首领,并护送临江郡王返回京城。
叶此次伤的不轻,虽说已行走无碍,但未意外,大将军死活也不同意他上马骑行,打马溜达都不行,硬是塞进车架内,和丫鬟老妈子一个待遇。
西北不比江南,不但风光没有,有的地方还荒的出奇,别说人了,蛇虫鼠蚁都少,并不是每日都能走到驿馆休整。他们又不能带着王爷纵马疾行,只能走走歇歇,乌泱泱一堆人,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这日进了什川,天朗气清,风光大好,大将军命令就地休整。
几位将领与叶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叶年纪轻轻已是仅次于叶戈的统领之将,西北军务大部分都要过他手,他一身圆领箭袖武人打扮,虽未着甲胄,肃起脸也凝着几分冷冽。
沙场往来,明枪暗箭,武将身后多有眼。叶觉得后脊梁被人盯得发寒,脖根儿里寒毛都竖了起来,回头果然见梁检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
叶未起身,微行揖礼,身旁的将军们齐刷刷随礼,一时间铁甲寒意凛冽,甲胄摩擦嗡嗡作响。
梁检陡然巨震,天地浩荡,将军戎马倥偬,守河山永蔚。
“小世子真是长大了,有名将风采。”洛常跟在闲庭信步的梁检身后,感慨万千。
梁检背手玩着伽南扇坠,脸上云淡风轻,心中半是激荡半是落寂地想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得是怎样的九死一生,风霜磨砺才能雕出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两人顺着队伍走到杂役处,须发花白的老军医正将刚熬好药倒入碗中,清苦微涩的味道,随着袅袅青烟飘散开。
“老大夫,可是在给世子熬药?”梁检站定了问道。
老军医眼花耳聋,被滚龙赤袍吓了个跟头,倒头就拜,“草民参见殿下,正是世子的汤药。”
梁检略通药理,端起来在鼻尖前嗅了嗅,便从洛常手中接过个巴掌大的玲珑匣子,“老大夫可将此药加给世子。”
匣子里有三颗拇指大小玉石色的松塔,已风化得斑斑驳驳。玉檀松是上古灭绝树种,而它埋藏万年的风化树种,却是疗伤圣品,用于扶正复骨再好不过,因太过珍贵,即便是皇宫里的太医,穷其一生也未必能见到。
老军医捧着匣子,一脸红光,激动的此生无憾,说道:“多谢殿下啊!世子年轻是个躺不住的,长好的新骨脆弱,此药乃圣品,最是对症。”
梁检冲他点点头,便去别处溜达了。
***
既不打仗也不操练,讨论完军务的领兵们,就地开起了玩笑,行伍出身难粗糙,不一会荤素段子层出,把送奶茶的小娘子羞得满脸通红。叶本身就没啥矫情清贵的毛病,跟这帮老兵痞子待久了,说起混话也是泰然自若。
他端起奶茶,抬眼看见梁检走到川上,亲兵护卫把小土坡围了个水泄不通。
坡上是一片梨园,足足有数十亩,虽未盛开,也已是披云戴雪,摇曳生姿。梁检一身赤袍,站在香雪环抱里,像绢缎上浓墨重的一抹红。
叶呼吸微窒,感觉自己那颗罪孽深重的色心,又要揭竿而起。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长这么大除了打仗,唯独分出那么不起眼的一丁点私心,就能横生枝节到如此不可拾的地步,但他知道,无论如何现在这纷乱的关系都得停下来,心不能再这么信马由缰地撒野下去。
自己姑且不说,梁检是临江郡王,天潢贵胄,不容亵渎,叶虽说不是个老道学先生,但也是礼教世家出身,臣属对郡王心思不轨,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可是要让他彻底放下光阴里的小阿越,那也是剜心割肉的疼。
满腔的决绝和眷恋势均力敌的缠斗在一起,叶怆然想道:“他所能做的,无非是守住这万里河山,守住京城繁华,也算是守住他今世的平安锦绣了。”
叶走进梨园时,梁检正背着他折下一枝梨花,也不知是有何稀罕,掐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瞧。
“殿下。”叶单膝跪地行了礼。
梁检还以为听错了,转身看见真是他,满胸阴霾都被涤荡一空,“将军请起。”
叶虽未着甲胄,却跪得如磐石一般,“臣有话对殿下讲。”
梁检眉尖一跳,逆着光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将军请起来讲。”
叶充耳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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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跪着说道:“臣与殿下年幼相识,殿下对臣爱惜有加,臣如今每每想起,自觉惶恐羞愧。”他胸中跌宕不安,暗叹了口气,“殿下,您是天之骄子,金枝玉叶,臣万望殿下珍重自己,虚妄昨日,无需挂怀。”
梁检差点被气笑,心道:“这小子脾气见长啊,以前没觉得有这么大气性儿呢。”
“此次匆忙前来,不是故意吓你,你也不用不认我吧。”梁检放软了声音,记得叶小时候耳根子软得很,几句好话就能哄得服帖。
“臣不敢,臣惶恐,臣知罪。”叶似在罡风中岿然不动。
“……”梁检被堵了个满堂,真是闹心啊,长大了不懂事不说,还更难哄了。
香雪浪漫中,二人僵持原地,尴尬个了得。
末了,梁检将那梨花幼枝往叶怀里一扔,“这梨花开的可爱,送与将军把玩吧。”这是他怕叶坐在车中气闷,特意上来挑拣几只给他解闷,现在看来此人煞风景得很。
他转身又叮嘱道:“将军煞气太重,可千万别给玩死了。”说罢飘摇而去,像个踏碎云霄的山林散仙。
叶捧着那梨树幼枝,花苞含蓄欲吐,隐隐灼灼可怜可爱。
***
大队人马整装再次上路,刚出什川地界儿,就刮起了浮尘,遮天蔽日的昏黄,空气中流窜着咸腥的沙土味。
人们纷纷上了车架,只剩军中大奇葩陆泽,也不躲避,晃晃悠悠的,把匹骏马骑得跟乡下拉粪筐的毛驴一样,呱嗒呱嗒越走越慢,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囚车附近。
陆泽这个半吊子将军,不穿武服,不配刀剑,更别说甲胄了,一身洗得半新不旧的青袍,背着个鹿皮酒囊,怎么看都像个新鲜出炉的酒囊饭袋,你要指着他跟别人说,这是皇上亲封的宣武将军,估计得被人打。
陆泽小口呷酒,合着漫天浮尘喝得有滋有味,对囚车内贺同疾声厉色咒骂他祖宗十八代,视而不见,一脸的宠荣不惊。
押车兵士提起铁棍呼喝贺同闭嘴,陆泽摆手道:“叫贺大人撒撒气。”
“陆泽,你不得好死,呸!”离得太远,贺同一口血痰吐到了马屁股上。
陆泽冷笑:“跟贺大人比作死,在下还是自叹不如的。”
“吃里扒外的叛徒。”贺同的眼神怨恨入骨。
陆泽抱拳:“不敢不敢,还是您老叛国更厉害些。”他又轻呷口酒,“贺大人啊,这风沙虽恼,您也是看一眼少一眼了,何不省些力气。”
老莫在叶的车上躲沙子,掀起窗帘朝后看了眼,嘀咕道:“一张口一嘴土的,陆大人咋还跟死囚聊上了?”
叶坐在那闭目养神,“你叫他嘴上积点德,把贺同气死了,我们没法交差。”
老莫哈哈大笑,“陆大人真乃神人,就是胆儿小,只怕以后是上不得杀阵。”
“皇上亲封的宣武将军,不上阵杀敌是欺君之罪。”叶请了清吐息,唇角若有似无的翘了翘,“此人有大才,当用于阵前。”
“啊?”老莫斗大的脑袋,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他实在不知道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陆大人,要如何上阵杀敌?用嘴炮吗?
陆泽还不知车内有人正给他挖坑填土,逗弄完贺同,优哉游哉地骑着“毛驴”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边走还边唱,声音由小及大,在风沙里打着圈儿的跑调,呜呜咽咽,鬼哭狼嚎,也不知唱了个什么玩意儿。
老莫听的直哆嗦,“陆大人这是唱啥啊,真他娘的太难听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叶听过他那一言难尽的梆子腔,一回就记住了,“读书人心情不好呢,一会你少招惹他,小心被喷成筛子。”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个bug,把郡王写成亲王了,感谢青春大大的雷,(3)
第6章京城
梁检被叶在什川气得肺疼,过了礼县都没缓过来,像只受伤的大个儿鹌鹑窝在车里不动。
晚间扎营的时候,洛常进出还熬了两贴药,可把大将军叶戈吓坏了,连忙差军医过来问候,洛常推托只是时节更替的补药而已,全军上下如临大敌,只想赶紧把这个贵的药罐子送回去。
“殿下喝了药早点歇着吧。”洛常将药碗递给他。
梁检旧伤这些年反复颇多,就没有彻底好过。这次连急带气,连续奔波,再加上西北干燥,许久没喝的药又捡起来。
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一副天塌地陷与我何的修仙成模样,洛常知道,殿下一步步走到今天,谈何容易,不过好在他家殿下心宽的能牧牛放舟,还是条顶天立地的祸害。
梁检靠在榻上,一碗药喝得从容不迫,喝完了嘴里还嘀咕,“千里迢迢的跑来受气,打小就是个没良心的,你说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洛常心道:“您大老远的跑来吓人也是挺有良心的。”
“殿下,世子这么多年都在军营里,雷厉风行惯了,有些事您得徐徐图之。”洛常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
“不怕,这小子死心眼的很,喜欢了轻易不会撒手。”说完他还破为得意地笑笑。
“……”洛常无语,梁检行事古怪,专会装腔作势,只有不要脸是货真价实的。
“一股药味,出去透透气。”梁检起身就走。
初春的天,乍暖还寒,夜里更是回寒的厉害,梁检走在外边居然哈出口白气来,他未披裘,只穿了件虚设两袖的长披风,雪白的月光下略显单薄。
旁边的大车上装满了大小箱子,整日颠簸下来已是摇摇欲坠,几个兵卫正在加固捆绑的绳索,许是动作过大,一只不大的酸枝书箱从缝隙里掉下来,正好轱辘到梁检脚下,摔坏的锁扣啪嗒一下跳开,翻出了肚皮。
营地遍布火把,灯火通明。
梁检看着脚下一地的鸡零狗碎,捡起挂在箱口的“巴林卡”头巾,他那张不可一世的俊脸,在些微暗处偷偷的红了。
远处的百户一脚踢在兵崽子屁股尖上,慌慌张张跑过来,行礼道:“属下无能,惊扰殿下了。”
“这是我的东西,我要拿走。”梁检话音刚落,便有两个护卫过来捡。
“……”百户尴尬,这明明是从世子车上落下来的。
梁检根本就不搭理他,光明正大的打劫完世子车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遣走了不识趣儿的洛常,梁检除下冠带,盘坐在榻上,饶有兴致的翻腾起那只小箱子。
箱子里并无贵重物件,倒是比较稀奇,比如波斯的银币,西域的琉璃球子,不知哪儿来的火狐爪子……怎么看都像是哄小孩的。
梁检心道:“叶好歹侯爵嗣子,不算食邑,年俸少说也得五、六百两银子,弄这些东西,品味就不提了,抠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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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底的缝隙里卡着半张薄薄的手笺,并不完整,像是匆忙间被扯下来遗忘在这里。
梁检将它挑出,才发现,这并不是常见的笺纸,而是军中行笺,用来长途传报位置和坐标的。
巴掌大的上面只有浅浅一行字:“阿越吾爱,昨日过嘉峪关,见西域胡商处通古琉璃煞是可爱,留与君赏玩。”
叶的笔迹很好认,不似铁血黄沙的坚硬,行书圆转,均停错落,倒是带出几分世家风骨。
梁检低头深吸口气,心底微微起了涟漪,将手笺细细折好,放进荷包里。
次日,临江郡王一扫多日不适,身轻如燕地跃马前行,仿佛昨夜喝得真是十全大补汤。
***
大将军叶戈,压着重犯护着王爷,提心吊胆,整整一个半月,终于抵达京城。三军驻扎九门之外,主要将领除刀卸甲,略作休整便压着叛军头目入宫面圣。
永宁帝在位已三十二年,是个威仪犹在的胖老头。他爷爷世宗武皇帝,开疆拓土,他爹高宗文皇帝,开创盛世。大启传到他这里,头顶上刚好八辈祖宗,永宁帝自知文赶不上爹,武打不过祖,有着宽厚爱民性子的他,索性两手一摊,承接盛世法度,在祖宗庇佑下,开始无为而治。
好在大启经文帝一朝励图治,使得天下大治,国富民强,堪称太平盛世。自武帝后期组建的内阁辅政机构,也使国家运转顺畅,政令通行,法度严谨。永宁帝虽不勤政,但爱民,轻赋税、薄徭役、鼓励垦荒,在他治下的前二十年,大启还是一片富庶繁华。也许当年文帝就是看上他宽厚仁德的性子,才将这万里江山传到了他手上。
但老天爷就见不得人过好日子,连皇帝都不放过。永宁帝有个如狼似虎的弟弟,文帝四子,据说性格最似武帝,文帝总觉得太平盛世杀业太重不祥,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起初只封了肃州王,给了个蛋大的地方叫他自己玩鸟去。后来这位肃州王,武帝附身,成了肃州霸王,把周围零碎小国、穷帮、散部打得稀里哗啦,西北版图迅速扩张,永宁帝登基后封其宁王。
宁王看看自己在西北的宏图伟业,再看看皇宫里白瓷福娃似的永宁帝,气就不打一处来。后来,永宁帝重病太子监国,宁王一看,他娘的!又是个满脑子圣人学说,一肚子道德学问的小败家子,腰都没有叶家媳妇粗,我大启百年基业迟早要完,然后,一拍大腿,拉起了反旗。持续四年之久的战乱,让西北彻底沦为不毛之地,轻徭薄税的朝廷本就没几个大子儿,把个国库打的比西北还干净。自此,巍巍帝国,风雨飘摇,山河日下。
随着国运凋弊的还有皇室子嗣,永宁帝有七子三女,刚好凑出一双手来,而活到成年的却只有一只手,儿子就剩了三个,太子、宣王和好不容从江南扒拉回来的临江郡王。老皇帝对子女是极好的,都放在身边看着护着,总觉得他们长大太不容易了也的确不容易。皇帝年轻时就是个耳软心软的黏糊性格,老了就更拖泥带水,太子和宣王从娘胎里斗到现在,大部分都是他犹豫不决的结果。
***
大将军复西海,大败西戎,凯旋而归,正殿礼仪繁冗复杂,好不容易结束了,叶戈、叶叔侄两又被老皇帝叫去内书房。
宁王之乱把老皇帝搞得头昏眼花,也彻底叫他明白,什么是持兵戈者,大凶。再宽厚仁德,他也是皇上,骨子里君王威仪是不容侵犯的。他在外以极高的规格接待西北将领,回到内书房,话里话外却是在敲打叶家叔侄。
老皇帝也很闹心,叶家是太子外祖家,一门三将,揍遍西北全境,连宁王都不是对手。动叶家,刚稳定的西北局势恐生变数,不动吧,看着叶家在西北做大,成为第二个西北王?动的重了,太子怎么办?满朝文武对太子的地位怎么看?动的轻了,那还不如不动,老皇帝多看一眼这叔侄俩都觉得头疼,恨不能没娶叶皇后。
叶戈走出内书房,面对重檐飞角、气势恢宏的宫殿深深叹了口气,转头对叶说道:“这还没完呢,等等吧,别一会出门了又被叫回来。”
叶点头没说话,眉头蹙着,脸色麻木冰冷。
果然,说话的功夫,一个低眉顺眼的宫人快步走过来,躬身说道:“皇后娘娘请二位将军过去说话。”
叔侄两交换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叶戈道:“烦请公公带路。”
那宫人施礼转身,一点声音都没出,领着他们轻巧的穿过煌煌殿宇,森森宫禁。
皇后的坤宁宫在乾清宫的正北边,也是面阔九间,富丽辉煌。此时,明间的小宴厅里已摆好一桌家常菜肴,伺候的宫人都留在外间,只剩叶皇后和叶的父亲荣康侯。叶皇后是个细致人,知道叶父子关系淡漠,早早把哥哥唤来,敲打一番。
“哥哥莫怪本宫说你,儿是皇上亲封的怀远将军,西北军副帅,将来只会更加尊贵,你不能再当他是个孩子了,动辄就甩脸。”叶皇后如水葱似的手指,轻轻拍打着桌边。
叶靖知道她口中的将来指的就是太子,叹口气说道:“娘娘,您又不是没瞧见,这孩子三四年家门都不进,总不能我这个当爹的去请他回来吧?”想起这个小王八蛋,荣康侯气得全身肺管子都疼,“臣想着,咱们家也不能都挤在西北舞刀弄枪的,荒废了庙堂,将来未被动。”荣康侯生于文帝盛世,重文抑武之风盛行,自己也是弱鸡翰林出身,对叶跟着老三征战甚是不满。
叶皇后揪着帕子出神,觉得自家哥哥说的也没错,太子外祖家尽出关外喝西北风的镇守大将,与京中清贵世家往来甚少,弄得太子在朝堂上总是被宣王那帮穷酸老家雀啄得满头包。
叶靖道:“娘娘,三郎是个好样的,书读的不错,过两年大比定不俗。”
三郎是继室的小儿子,从小养在叶靖膝下,叶在关外黄沙中浴血奋战时,他爹,老婆儿子热炕头过得有滋有味。也难怪叶不待见他爹,他亲娘去世刚满年,叶靖就抬续弦进门,叶一边守着亲娘牌位,一边看他爹三年抱俩,好不快活,小世子气得懂事就跑去边塞吃风放屁,从此父子形同路人。
叶皇后瞪他一眼,“哥哥你可别犯糊涂,儿才是叶家嫡子,你那心思往哪儿放呢。”末了,她又想起叶靖刚刚的话,“有机会本宫会跟太子说的。”
她话音刚落,宫人就进来通报,二位将军到了。
叔侄二人向皇后行了正礼,叶见亲爹也在,宫中不得失礼,只好又跪下去,完成任务似的给他老子磕头,“父亲。”
“哼。”叶靖冷哼,连话都没回。
叶戈想开口,又怕火上浇油,只得向皇后求救。
“儿,快过来让本宫看看。”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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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适时打破尴尬,将叶拉到身边,“哥哥的儿本宫真是看着哪里都好,这等才华京中无人可及。”
“娘娘谬赞。”叶垂首难得的笑了,对这个姑母他还是有感情的。亲娘早逝,爹又偏心,三叔是个粗人,只会教他骑马打仗,三婶比三叔还粗,扔给他三千果部骑兵,就把他一脚踹上了战场。叶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温柔体会都来自叶皇后这位姑母。
“儿如此出色,本宫真是不知哪位勋贵家的小姐能配的上。”说罢她望向叶靖,“太子妃娘家也不知有合适的没,改日本宫去打听打听,不能委屈了我们儿。”
叶靖绷着一张老脸,“全凭娘娘做主。”
叶一听急了,慌忙跪下来回道:“娘娘,臣终年镇守边塞,怕是委屈京中贵女。再说,山河未安,臣不敢娶妻。”
“胡闹!儿,你是将军,将来又是要袭爵的,家里边没有女主人成何体统。”皇后越看自己的这个侄子越可怜,亲娘去的早,爹又是个不靠谱的,没人疼没人爱,把苦当饭吃,连婚事都没人张罗。
叶小心翼翼地望了眼,满府上下皆光棍的叶大将军。
皇后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下:“本宫管不了他,本宫就管你。”
叶皇后的这顿饭吃的差点把叶给噎死,他满心惆怅的走出皇宫,竟迷茫到不知要去往何处。
叶戈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回侯府吧,毕竟是你亲爹,总该回去看看。”
“三叔,我每次回到京城都觉得,这京城的天快把人压死了。”叶看着宫门前如枷锁般的繁华,突然说道。
叶戈以为他担心指婚的事,一巴掌拍在他背后,豪情万丈的说道:“实在不行,你就去趟江南,找到阿越直接娶回西北大营。我堂堂西北十五卫副帅,谁敢说三道四,怕个鸟!”叶将军虽未见过阿越,但从叶那里也知道几分。
叶如遭雷劈,吓得肝胆俱裂,捂着胸口边咳,边小声说,“这个我是真怕。”
第7章流言
叶这次果真回了侯府,只不过带了一队火器营亲兵,守在自己的东院外,各个杀气腾腾,任谁都不敢轻易接近,愣是在他爹眼皮子底下划出一片天地。
叶在京中没什么朋友,访客极少,他也不爱出门,每日就是习武、看书,还真是过了几天修身养性的日子。
正当他想是不是叫上陆泽去京郊跑马散心,陆大人就自个送上门来了。
陆泽很给面子,今日穿了件新袍子,虽说还是粗布麻角,但好歹看着齐整多了。
他大刺刺的晃进来,把两封简帖往桌上一撂,径自到上茶水,呲溜呲溜喝起来。
叶打开一看,眉毛蓦得皱成团,户部、兵部官员的宴请帖子,上面的名字一个个看下来,均是太子的人,这是要干嘛?党阀谋国吗?
太子是叶大表哥,叶打娘胎里钻出来脑门上就刻着“铁杆太.子.党”几个大字,陆泽是被他从西海拖回来的,没有他陆大人估计扑街都赶不上热乎的,所以在这些人眼里,陆泽脑门上也有一排字“太.子.党同党”。
“胡闹!”叶把简帖拍在桌子上,京城文官与驻外武将私下来往本就忌讳,兵部也就罢了,户部瞎凑什么热闹。
陆泽到没什么反应,轻飘飘地放下杯子说道:“一个管钱,一个管事,您不去,是打算让我以后跟这俩祖宗死磕啊?”他用看大棒槌一样的眼神看着叶,接着说道,“皇上那里这次恐怕脸色也不好看吧。”
叶无语,他们明明打了胜仗,却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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